几度秋凉(大内总管)下+番外——满座衣冠胜雪
满座衣冠胜雪  发于:2012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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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欧阳拓看着满脸怒容的父亲,目中泪光闪动,“儿臣万万不敢对父皇无礼,可是,儿臣是真心喜欢蔡霖,

求父皇成全。”

欧阳铿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事,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温言道:“你起来吧,此事不必再提了。

朕念你年少无知,也不追究你君前失仪。蔡霖已经是朕的人,你们之前有过什么,全都忘了吧,不必徒惹烦恼。你的当

务之急是去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安慰你的妃姬,督促廷尉衙门办案,准备纳进新人,传宗接代,还有,太后六十大寿将

至,届时普天同庆,事情繁多,你要去宗正那里督办,务必保证不出一点纰漏。”

欧阳拓知道再争下去肯定会闯大祸,只能先忍耐,以后再想办法,便恭敬地说:“是,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欧阳铿已是五内俱沸,待太子离去便起身直奔乾安宫。

蔡霖在听一处武戏,那个武生一连串筋斗让他忍不住微笑喝彩。正在高兴,欧阳铿闯进殿来,将他一把拉起,直拽进寝

殿,推倒在床上就扒衣服。

蔡霖觉得他有些失常,不由得茫然地问:“皇上,出什么事了?”

欧阳铿双手不停,眼睛直视着他,脸上毫无表情,淡淡地道:“太子回来了。”

“哦。”蔡霖没反应过来,仰躺在那里发呆。

欧阳铿心中愠怒,连自己的衣服都来不及脱,掏出欲望便冲进他的身体。

蔡霖痛得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他努力放松自己,以减轻疼痛,双臂本能地伸出,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欧阳铿更怒,将他的双腕牢牢握住,狠狠地压到床上。蔡霖再也动弹不得,身形被压制得微微扭曲,让皇帝得以进入得

更深。他微微皱眉,在疼痛与接踵而至的快感中不由自主地呻吟。

欧阳铿看着在暗影中更显柔和与年轻的容颜,心顿时软了。他放慢动作,直起身来,一边推送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饭

后拉过一旁的锦被披在背上,这才俯身覆盖到蔡霖身上,温柔地吻住他的唇。

皇帝不再粗暴,两人的情事便回归到以往的情形中。蔡霖得到自由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圈抱住欧阳铿的肩膀,感受着他有

力而长久的坚持带来的绵绵不绝的快乐。

欧阳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在一阵猛烈的冲击后达到高潮。他伏在蔡霖身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心里的怒意早已烟消云散。

他翻下来平躺着,轻声笑道:“朕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失态,伤着你了吗?”

“没有。”蔡霖闭着眼睛说,“刚开始很疼,后来你没再动粗,就没事了。”

“那就好。”欧阳铿放下心来,在被中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问,“文暄,如果朕不是皇帝,只是

普通百姓,你还会和朕在一起吗?”

蔡霖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从没想过儿女之私。因为不可能有子嗣,所以我从未考虑过娶妻之事,与男子……

就更不曾想过了。”

“朕明白。”欧阳铿将他搂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肩,柔声安慰道,“文暄,朕会永远陪着你,朕的儿女就是你的儿女

,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孤单。”

“多谢。”蔡霖笑了,“我可没那么大胆子,皇子公主都是尊贵之人,我出身寒微,不敢高攀。”

“别这么说。”欧阳铿亲了亲他的额,“待你家命案审结,朕便封你为侯。你不喜朝廷政事,就封你为逍遥侯,好不好

?”

“无尺寸之功却得以封侯,恐天下人都会不服吧。”蔡霖很平静,“我从没想过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为我家冤死的

那些人报仇雪恨,与愿已足。皇上别的我都没有奢望,我只想要每一个曾经与我家命案有关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

以吗?”

欧阳铿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道:“朕会尽全力,将他们绳之以法。只是,虽然黄泉至高无上,却并不能

肆无忌惮地滥用,总还要受一些东西的制约,所以,朕不敢保证当年的涉案之人全部受到国法制裁,但朕能保证让他们

的日子都不好过。”

蔡霖不再言语,半晌之后才缓缓挣脱他的拥抱,翻了个身,平淡地说:“皇上,我有点累,想歇息一下。”

欧阳铿知道他心中不快,但自己说的话也是实情,即使是皇帝,也并不是万能的,有天理伦常管着,总有一些人不能动

,总有一些事办不到。他看着蔡霖苍白的肩背、凌乱的黑发,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下床,为他掖紧被角,柔声道:“那

你好好歇着。”

简单地洗浴之后,他穿好衣服,又去了御书房,接着处理政务。蔡霖始终躺在床上没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当天晚上被送到廷尉府的那个嫌犯便招供了。他果然是大司徒府的大总管,祖上世代都在柳府做事,对柳诚忠心耿耿。

他不但坦承是自己去找了杀手,前后两次伏击太子,而且十余年前的蔡家灭门血案也是他雇人做的。他自称偷了主人的

玉佩,去威胁郑向明草草结案,不准追查。总之,所有的案子都由他一肩扛了,全部与柳诚无关,皇后等人更不知情。

大概是此人出来顶罪的行为启发了某些人,第二天一早,太后宫中的金嬷嬷便自行到廷尉衙门投案,声称当年的蔡府血

案与她有关,是她不忿皇帝屡次为蔡炫之事与太后争吵,不忍见太后夜夜失眠,以泪洗面,便悄悄假传懿旨,让人去杀

蔡炫,并偷拿了太后的凤钗,找人警告郑向明不得插手,太后与太师等人均不知晓此事,全是她一人所为。

下午,御膳房中的一个粗使老太监在廷尉衙门认了罪,供称那些给妃嫔下药之事均是他做的,原因是那些主子身边的奴

才去传膳时总是趾高气扬,不把他们当人看。他出于报复之心,这才屡次下药,想要让她们生育不了龙子凤孙,“没有

子嗣,看她们还能神气得了多久。”

两日之内,似乎全部案子全部告破,均是刁奴大胆妄为,与他们的主子无关。朝中众臣皆非傻子,都知道是奴才顶罪,

好令主子脱身,但他们的供词严丝合缝,就连柳仕逸都找不出破绽,只得去宫中请旨。

晚上,一直被羁押在廷尉衙门的柳诚与王品儒便回了家。

第52章

欧阳铿一直忙到子时初刻才能歇下。他离开御书房,在飘飞的雪花里走回乾安宫。

想着蔡霖听到王柳二人被释放之后的反应,他在心里叹了。气,顺。问刘福,“文暄怎么样?晚膳用过了吧?”

“用了一点。”刘福赶紧回答,“刚才宫里来人说,蔡大人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准进去,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

欧阳铿一惊,“你怎么不马上禀报?”

“当时陛下正与太子殿下、柳大人、白将军商议国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宣召都不许擅入,奴才就没敢说。”刘福躬

身解释着,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晚上柳仕逸和白贲一起进宫来奏事,太子跟着也赶了过来,在御书房里发生了激烈争执,刘福让其他奴才都退远一些,

自己在门外侍候,里面的对话虽然听不清,但高亢的语调却能听见,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特别尖锐的质问,“是不是姓

了柳就必须袒护柳家人?如果你觉得不好办,那就回避,让我来办。”听到这句,他便知道太子与柳仕逸在争吵。有时

候皇帝会斥责太子,“就事论事,不要无遮拦。”白贲基本上站在太子一边,但涉及到太师,他也不能太坚持。

御书房里闹成一团,是很少见的情形,刘福根本不敢进去打扰,只能等皇帝处理完政事,这才能够禀报。

欧阳铿有点着急,便加快脚步,直奔乾安宫。

蔡霖是半个时辰前听说王品儒和柳诚完好无损地走出了廷尉衙门。他怔了一会儿,便走进寝殿,将门从里面闩住,对敲

门劝解的晏九说:“谁也别来打扰我,我想静一静。”

宫人们都很着急,乾安宫管事太监连忙派人去御书房禀报,却被打发回来。皇帝忙于政务,暂时无暇理会,刘福吩咐他

们好生侍候,等皇帝回来再说。可他们都被关在门外,既不敢破门而入,又怕蔡霖一个人在里面想不开,人人都似热锅

上的蚂蚁一般,担心自己的小命就此断送。看到欧阳铿匆匆进来,大家都像看见了救星,忽啦一下全都跪下了。

欧阳铿没理他们,急切地问晏九,“人呢?”

晏九低着头说:“蔡大人在寝殿里。”

欧阳铿急步过去推门,却没推开,便知道里面上了闩。他柔声叫道:“文暄,你开开门,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朕讲,别一

个人闷着。”

里面毫无动静。欧阳铿劝了一会儿,见仍无效果,便有些急了,回头说:“叫人来,把门弄开。”

刘福立刻出去,片刻之后,欧阳铿身边最得力的亲卫赵一杰便快步进来,用刀锋插进门缝,一点一点地挑开门闩,然后

将门轻轻推开。欧阳铿走进去,回手又将门关上。

寝殿里只点着两盏灯,光线昏暗,蔡霖蜷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紧闭的窗户呆呆出。

欧阳铿轻轻走过去,慢慢坐到他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额,见没有发热,又拿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

蔡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着他,声音喑哑地问:“你真的相信那些事只是几个奴才做的?”

“当然不信。”欧阳铿很严肃,低声解释,“目前来讲,他们的供词很严密,时间、地点、作案手段、犯案理由等等都

无懈可击,因此无法再继续拘押王品儒和柳诚,要定这两人的罪,需要确凿的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事

朕不能干。朕已经让柳仕逸和白贲带话给他们,一是让这两人在太后寿诞之后上表辞官,别逼朕动手,二是要他们负责

追回你家被劫的所有财产。当年他们是怎么吃下去的,现在就得怎么给朕吐出来,还得加上利息。至于灭门、屠村、伏

击太子等事,柳仕逸和白贲会继续查办,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案的,你放心。”

蔡霖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向墙边挪了挪,离他远点,目光也重新转向窗户,淡淡地道:“那就慢慢查吧,王品儒已近古

稀之年,柳诚也已年过花甲,等查到他们寿终正寝,这事也就了结了,对吧?”

“当然不是。”欧阳铿立刻否认,“文暄,此案涉及颇广,十分复杂,不是一时一刻便能够查明真相的,朕也需要时间

,希望你能体谅。”

蔡霖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嘲讽地笑道:“其实,就算查明是他们做的,依照律法,也不过是判个斩立决吧

,如果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大概会从轻判绞立决,甚至斩监候或绞监候,是吧?总是灭不了他们满门的,连元凶首

恶的命说不定都能保住,对吗?”

欧阳铿沉默片刻,轻轻地说:“对,这样的罪够不上满门抄斩,只能将凶手斩首。不过,不会判斩监候或绞监候,一定

会是立决的。”

“那么,如果幕后主使人是太后呢?会明正典刑吗,皇上?”蔡霖睁开眼睛,淡淡地看向皇帝。

“文暄,不可妄言。”欧阳铿紧皱眉头,低声告诫,“这是大逆不道,若是被人听了去,连朕都保不住你。”

蔡霖牵了牵嘴角,“我现在就走不出乾安宫了,只要在外面一露面,说不定就会死。现在皇恩浩荡,你能保我在乾安宫

安然无恙,等到皇恩淡薄或是没了,大概我也就活到头了。”

“别这么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欧阳铿斩钉截铁地道,“朕已经说过会永远陪着你,君无戏言,朕一定会做到。”

蔡霖笑了笑,轻声问:“皇上当年有没有对我五叔说过会永远陪着他?”

欧阳铿顿时语塞,半晌才长叹一声,“联愧对你五叔。”

蔡霖深吸口气,从榻上起身,边走边说:“皇上,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安歇吧。我还不困,想到花厅去喝茶赏月,

就不陪你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带着漫不经心的疏远。

今夜有雪,哪里会有什么月亮?欧阳铿上前抱住他,柔声哄劝,“别跟朕赌气了,你身子不好,得好好休养,整夜不睡

可不行。”

蔡霖疲惫地说:“我没赌气,确实不困。”

“上床去躺着,一会儿就困了。”欧阳铿把他拉到床边,微笑着帮他宽衣解带,“要是实在不困,朕陪你说话。”

蔡霖没有坚持,一声不吭地脱了外袍、夹衣,穿着中衣上了床。欧阳铿出去叫人侍候着洗秋更衣,然后也睡下了。两人

都觉得身心俱疲,默默地躺着,都没说话,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夭有早朝,欧阳铿仍然准时起身出去。

他自登基以来很少缀朝,是近百年来最勤政的皇帝,现在也是开国以来最国泰民安的时期。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与后

妃不亲,对子女不宠,孝敬太后,关爱百姓,对朝中众臣不偏不倚,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心悦诚服称他为“干古明

君”。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完美无缺的揩模,而现在宠幸蔡霖算是白璧微瑕,但也不是不可原谅的绪好,可是,在欧阳

铿心中,他自从当了皇帝以后,从没有过真正的快乐,只有遇到蔡霖以后,人生才算圆满了。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荒

废朝政,让反对的人很难找到由头来弹劾,这也间接保障了蔡霖的安全。

现在已是隆冬季节,北方地区频频发生风灾、雪灾,游牧民族蠢蠢欲动,总会趁冰村河面时纵马南侵。这是国家大事,

必须尽早布置防灾减灾、灾后赈济以及边关防御等事务,因此早朝直到午时才结束。

欧阳铿走出金殿,随口问刘福,“文暄怎么样?起身了吗?用过早膳没有?按时服药了吗?”

刘福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早就吩咐乾安宫的太监,一有动静就来禀报,这时便对答如流,“蔡大人是巳时二刻起身的,

用过早膳,服了药,然后就出宫了。不准宫中奴才出宫的旨意仍未撤销,因此晏九他们都没有跟去侍候。赵一杰、陆双

良他们遵从皇上旨意,跟出去贴身保护着蔡大人,刚才传回消息,说是蔡大人去了廷尉衙门,用皇上赐的金牌提金嬷嬷

等人犯问话。”

欧阳铿站住了,听完他的话,不由得有些无奈,“这孩子……唉,走,我们也去廷尉衙门。”

柳仕透刚出宫就得到了蔡霖到自己衙门里提审犯人的消息,立刻快马加鞭往回奔。白贲和欧阳拓也闻讥赶去。三个人都

比欧阳铿先到廷尉衙门,同时奔向大堂。

蔡霖坐在堂上,却并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喊打喊杀,态度很和蔼,声音也很轻。三人走到大堂门口时,便听到他轻言

细语地问:“你不忿我五叔,叫人杀他就行了,为什么要灭我家满门呢?我家乃江南首富,每年缴纳给官府的税银将近

江南税赋总额的一成,你叫人杀我满门八十余口,劫走府中亿万家财,肥了你们,令国库减少巨额收入,这才是你的目

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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