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追击——乔二姊
乔二姊  发于:2013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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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在大律师行附近租了套小型公寓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林笙喜静,以前和黎越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个独行侠式的人物待一起就是整个世界,生活惬意而甜美,林笙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细水流长地走下去。

他从浴室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浴衣,白皙的胸膛裸露在外,灯光照着皮肤上的水滴闪闪发亮起来。他在镜前细细看着自己,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脖颈上的那条长长的疤,也许这东西就像黎越带给自己的精神伤害一样,再也消不掉了。他趿着拖鞋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卧坐在阳台,低头就见一辆程亮的越野路华停在路口,林笙皱眉,车上人他认得,黎越的手下。他心情骤然低落起来,扭头就往房间走去,关门落锁拉窗帘。

黎越近来无心理事,林笙的那番话时刻刺激着自己并逼迫自己去反思。他自认对林笙百般顺从百般讨好,甚至有时都不顾尊严——他对林笙的感情是绝对专一的。听阿蔡汇报完林笙的行踪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犹犹豫豫地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哪怕听听声音也好。拨了号码却没勇气按下通话键。他觉得自己真的孬极了,继续问阿蔡:“他再有什么轻生的念头没?”

阿蔡摇头:“生活作息都很规律,看上去心情也不错。”

黎越这下放心了,想他或许只是心情不好和自己闹别扭了,过几天看他心情好了就把他给哄回来。他想起了以前林笙有过一次不告而别,他自我安慰——至少这次他提前告知过了,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一大早林笙下楼径直往越野路华走去,阿蔡大吃一惊,摇下车窗恭敬地叫了声“林生。”

林笙没闲心思和他打太极,将手中的盒子往车内扔去,说:“告诉黎越,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黎越收到盒子打开一看,是枚戒指。这次他的心情失落了起来,他拎起阿蔡的衣领怒目而视:“这是什么?他说要和我划清界限?”

阿蔡无从回答干脆低头不做声。

黎越拿起手机拨对方的号码,谁知号码已成了空号。他愣住了,随即又笑了笑,自我安慰,他正在气头上呢。再等段时间或许他会主动回自己身边了。

黎越悄悄留意着林笙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统统关注。林笙上班休息外出闲逛他都分外关心也分外担心,生怕哪天他的林笙被人拐走带上了床。黎越有时看他与人进了酒吧自己却在外开始抓心挠肺。

一日,黎越在家吃饭,桌上珍馐饕餮不甚枚举,但他却吃的索然无味,阿蔡进来,在他身边耳语:“林生在夜总会陪客户。”

黎越又担心起来:“那里鱼龙混杂,他去那里做什么!”

阿蔡在一边解释:“那是他的工作。”

黎越当下拍桌子:“他的工作是辩护不是陪酒!”

阿蔡不敢反驳只能陪笑:“黎生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黎越心里清楚林笙是哪种人,因此更不放心,当下叫来司机要求前往夜总会。

夜总会开在旺角,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时候,夜总会就亮起了探照灯,那灯能把整个夜空照成一条长虹,通向遥远的天际。

林笙的轿车停在门口,门童立马上前笑脸相迎打开车门,一见林笙黑衣黑裤黑脸地坐在车里,门童笑容僵在脸上,小心翼翼地叫:“林生,欢迎光临。”

第十五章

客户叫关海楼,近年在香港杀出的一匹黑马,专事非法交易,五毒俱全,却是个玉面小生。林笙不爱交际应酬,但他也不是那种故作矜持的人,刑岚在此定了个包厢,林笙不愿关海楼扫兴于是欣然前往。从这一层面上看来,黎越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关海楼像极了自己:风度翩翩,只是这人专横跋扈惯了,谁忤逆他,他就跟谁过不去。

林笙进包厢时,关海楼已经搂着一群男孩女孩在里边玩开了,林笙闻着满屋的烟味微微皱眉,脸上却带着笑意,说:“关总,对不起来晚了。”

关海楼弹了弹烟灰向他招手:“坐。”又向服务生招手,“拿瓶芝华士来。”

夜总会服务生见了林笙比见林笙的老板态度还要殷切恭敬。关海楼好奇,服务生态度隐晦地点到即止:“我们老板姓黎。”

关海楼认为在毒品这块市场上想要占领主导地位就得知己知彼。他当然是知道黎越这号人物的,手段非常眼光独到,霸了黎帮坐馆的位子又开始一边大手笔地做起毒品买卖一边漂白。关海楼嗤笑过他: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谁想林笙就是黎越的情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这个角度正看到林笙的侧面,眉清目秀棱角柔和。林笙察觉似的往他这边看,并笑脸相对。他举起手中的芝华士:“关总,我们难得一聚,这杯我敬你。”说话间已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关海楼的律师可以组成一个排,唯独对林笙颇有好感,他见林笙客气,自己就不客气起来,拉来小女孩往林笙怀中送:“林律师别见外。”

林笙自然不会再见外,对野花野草却并不感冒,眼色斜向了门口的一抹身影上。

关海楼年纪尚轻却从小在社会上打滚惯了,见林笙对自己这样灌酒就知道他有心事,他好奇心作祟,于是旁敲侧击起来:“许久不见林律师,今天不醉不归。”

林笙又叫来龙舌兰,关海楼劝:“这酒容易醉,既然出来玩,该放下心事。”

林笙一手支下巴,笑容妩媚起来:“关总之前还说不醉不归的。”

关海楼笑:“是,我说错话,我该罚。”

关海楼喝酒,林笙眼神就开始飘忽,不时往门外张望,这一切关海楼尽收眼底。服务生进来收了酒杯又添上新酒,林笙借口离开,在门口一下堵住服务生,收起笑容神情冷了下来:“告诉你们老板,我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如果他再做这些无谓的事,小心前蹈覆辙。”

林笙这话就如一颗深海鱼雷,将黎越灌了个五雷轰顶。黎越最害怕的是林笙轻生,他叫来阿蔡,吩咐:“别盯了,都回来。”

林笙回包厢落座,对关海楼说:“最近警方对赌场的干涉太大,关总小心。”

关海楼挥退了所有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林律师,赌场对我来说是小头,出来赚钱就好比赌钱,有赢有输很正常。”他将身体埋入沙发,眯起眼睛看着林笙,仿佛豺狼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意有所指,“最重要的是,看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得到了。”

林笙不做声,连喝了几杯酒。他脑中闪现的是黎越,心倏地抽痛一下,海阔凭鱼跃,可惜他们的梦想不同。

关海楼想劝酒,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此时林笙微醺的样子让他有些难以把持。林笙拿起酒杯,手却开始颤抖。关海楼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说:“别再喝了。”

他不挣扎,脸颊酡红,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关海楼有些怔忪,包厢光线微暗,照在林笙脸上使他脸部轮廓异常柔软起来。林笙挑眉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掌,关海楼不以为意,他吐出口腔中的烟,隔着烟他见林笙微红着脸,在他看来,这意态阑珊的姿态是在挑逗自己。他凑上前扣着林笙的头吸允起他的双唇。

林笙任他胡来,两人双双倒入沙发,林笙没有反抗的余地,关海楼对他上下其手,唇齿一路向下游走在他全身。林笙闭了眼。关海楼见他不拒绝,便放开了胆子将手探入他裤头揉捏起来。他情难自持喘息着对林笙说:“去我家如何?”

林笙不认为凭两人的关系能深入到上床的地步,他推开关海楼,除了黎越他真不能与任何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了。他断然拒绝:“不了。”

关海楼意犹未尽,但面对林笙这样的冷情动物又不能来硬的,于是收敛起心思。他看着林笙清瘦孤傲的背影叹息:“黎越好眼光。”

林笙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他转身带着探究的目光转向关海楼,脸色却使由红转白。关海楼似乎是猜出了些端倪,但不点破。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关海楼没耐心谈感情,却对林笙感兴趣。如果他们两人果真如他所料的是感情出了问题,现在正是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虽然这种招式有些上不了台面。

他提议:“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半醉的林笙出了包房。

黎越觉得他不该再插手林笙的生活,特别是私生活。但当关海楼这么搂着林笙的时候他没理会阿蔡的阻拦,硬碰硬地拦住了关海楼的去路。

关海楼的保镖在门外,见黎越这么蛮横地出现,纷纷拦住了他的去路。黎越冷笑,掏出了怀中的沙漠之鹰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抵上了观海楼的额头。

关海楼搀着林笙看着黎越森冷的双眼,然后目光聚集在他手中的枪口上,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冷光,黎越坚定而冷酷地上膛,关海楼的手下被黎越的保镖们围在外面近身不得,黎越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关海楼无奈又无力,但他依旧不甘心,问:“黎生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

黎越的风度已经被嫉妒消磨贻尽,他横着脸命令:“把他放下。”

关海楼将林笙往胸前紧了紧,挑眉:“不放又如何?”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我的人!”

关海楼细看黎越觉得这人与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之前对他的几分成见顿时淡去不少,虽然此时的黎越正拿枪对着自己。

林笙半醒,他本不愿再与黎越有任何瓜葛,他这么靠在关海楼怀中两人身体贴着身体,这动作让黎越瞬间青了脸。黎越一直没将两人分手的事实公之于众以至于夜总会所有人以为林笙在为黎越戴绿帽。

第十六章

阿蔡操一口着夹生的粤语出来打圆场:“我送林生回去,他喝多了。”

关海楼对半路杀出的陈咬金很不满,却又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拒绝。他腹诽着将人交给阿蔡,黎越这才将武器收起。

林笙躺床上,喝多了混酒,脑袋沉甸甸的身体却轻飘飘的。这种快感让他暂时忘却之前的一切烦恼。黎越站在床边看着他,时间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他后悔过,他明明答应林笙过平静的生活,自己却对权利迷恋至无法自拔。

林笙人前从未失态过,自始至终他都优雅而温润。生活做派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颠沛流离枪林弹雨的生活。黎越想,是该放手,至少在他心目中的林笙还是爱着自己的。他们之间,还充满着甜蜜回忆。

黎越后退一步,神情哀伤,犹豫着是否等他睡着了才走,林笙纤细苍白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时间倒流,那时他们情投意合,黎越爱林笙活的精致而细腻。

林笙暗哑着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如果我没放手,或许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黎越僵直了身体,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忆起当时林笙脖颈血流一地的那一天,失去他的想法时常萦绕在自己心头。如果他没放手,是不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黎越哽着声音,“不,是我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决定权在自己,林笙要离开,他可以选择成全。

不知是酒精驱使还是林笙潜意识中真想这么做,他拉着黎越的手就不再松开了。黎越站在床沿,他对林笙的感情始终没变。他觉得林笙也该如此。他抚摸着林笙的碎发,带着爱怜与宠溺。林笙闭眼沉溺在此时的柔情蜜意中,半是沉醉半是回味。双唇感觉温热濡湿起来。他微微张开嘴,黎越的舌顺势滑入他的口腔中。

黎越俯身,双肘支在他的身体两侧,轻柔缓慢地用唇舌描摹着林笙的双唇。林笙并不抗拒反而向他发出了邀请。黎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全身,林笙因兴奋而战栗着,双手扣住黎越的头手指插入黎越的短发内,喉头压抑地闷哼一声。

这声音仿佛是落入死潭中的水滴,在水面漾起圈圈涟漪逐渐又成了惊涛骇浪。黎越张口含住他胸前的凸起,舌尖在他乳头打着圈圈,双手游移在他全身,每过一处他的敏感部位,他都难以抑制地轻颤着,月光下,林笙的肌肤因难耐的兴奋而显得异常红润起来。

黎越熟知怎么挑逗他,因而林笙的下身已坚挺起来,他心口不一的喃喃:“黎越,放手。”

黎越不会放手,他上下套弄起林笙的下身,并沉醉地看他情动不已。

林笙微张着嘴,呼吸紊乱,身色变得意乱情迷起来。他将脸别向一边,喉头的呻吟更急促起来。

黎越拉下自己的裤头,将自己肿胀的分身往林笙后庭挺进,林笙惨叫,声音被淹没在黎越缠绵的吻中。

黎越喘着粗气,慢慢蠕动着,直至他的甬道适应了自己后开始猛烈撞击。林笙皱眉,酒醒了。他胡乱推搡起黎越,开始抗拒:“黎越放开我!”

黎越抓住林笙的双手,抽身出来并顺势将他翻过身,他将林笙双手反剪并从他身后用力挺进抽送起来。

林笙挣脱不了,只能咬牙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黎越,我们已经分手了。”林笙断断续续道。

黎越红了眼,动作却开始粗暴起来:“你这么说就做作了,刚才是你起的头。”

“如果不想我这辈子都恨你,请你放开我。”林笙近乎哀求。

黎越顿了顿,却不放开他,他颤抖着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林笙耳边响起:“我们都这样了,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总比你忘了我好。”

林笙沉默,后庭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黎越离开他的时候,他软下身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在他下身扩散开来,白色床单被印上大片的红。他只觉今晚被自己曾那么深爱的人羞辱。

黎越紧抱住他,吻掉他眼角的泪,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恨我吧,你都不爱我了,我什么也无所谓了。”

林笙别过脸不愿看他,他想,从此他们之间真的任何牵绊也没有了。

黎越抱着林笙,呼吸逐渐沉稳。

凌晨时分,林笙起身看着熟睡的人一眼,踉跄地走去浴室。

温热的水将他包围,黎越曾与他求婚,那时他犹豫过。现在想来,他们本就有缘无份。

林笙的生活本是自由洒脱充满希望的,他的过去再不堪,没遇见黎越之前他还知道什么叫自我。黎越这个名字就好比是一张用谎言织成的渔网,逼迫他掉入其中并永远没有自由。黎越的身边充满欺骗与阴谋,他深怕重蹈父亲的覆辙,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他本以为为了爱情自己可以过的了这一关,但过去的阴影始终徘徊在他身边挥之不去。他只觉手腕刺痛,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腕被自己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血水沿着浴缸边缘汩汩往外流。

林笙麻木,沉默地看着鲜红的血液在浴缸边越聚越多。他觉得这点痛楚与方才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黎越翻身,手在身边扑了个空,床上还有余温,浴室的门缝中灯光溢出,却见林笙半天不出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翻身下床撞开了浴室的门,黎越彻底懵了,林笙惨白着脸躺在浴缸中,下垂的左手下毁聚了一滩血液,血液沿着他的手指还在滴下来。

黎越呼吸一窒,林笙想自杀!

黎越坐在抢救室外将脸埋在双掌中,林笙就是这么报复自己的,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

抢救室外的灯熄灭,医生步出,边脱口罩边问:“谁是病人的几家属?”

黎越一跃而起,上前问:“我是。”

“病人失血有些多,幸好及时送来,而且伤口也不深。他有抑郁症,家属多陪陪他,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黎越几乎站不直了,心想林笙怎么会有抑郁症!后来想起之前被人砍的时候反常的行为他恍然大悟,却又愧疚起来。这次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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