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追击——乔二姊
乔二姊  发于:2013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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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黎家兄弟被警察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黎越见缝插针地准备在香港落地生根站稳脚跟而着手做起了准备。

黎越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好在有秦泰当开路先锋。

黎家别墅内,几个堂口话事人满脸凝重,他们即将面对的是黎睿两兄弟的刑事审判,面对昭昭证据,黎睿不死也伤。由于情节严重后果不堪,法官拒绝保释,黎帮顿时被架空,无人话事的后果是人心浮动,况且黎老爷子的白事还未办妥,这么一来,谁来肩负此重任变得叵测起来。

黎越坐在越野路华中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黎家别墅,门卫不敢拦,只能通报。此时已是深夜,黑色轿车在路灯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黎越跳下车,挑眉:“哟,各位堂主都在,怎么,黎家在开派对?”

众人面面相觑,他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黎越肩上批了件外套,双手插在裤袋中自顾自地入了客厅,在沙发中落座:“各位,既然黎家两位主事人下落不明,那么按照惯例,由我这个小弟顶上了。”

“黎越,你可胆子不小,杀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还有脸回来!”

黎越自小没被人冤枉过,弑父那么大的罪名他更担当不起。他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对于我父亲的死我非常伤心,警方没通缉我,说明我是清白的。倒是我的两个哥哥……”黎越点到即止,他瞥眼扫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心虚的低下头开始沉默。

黎越见好就收。混帮派的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权和钱。他继续说:“父亲的葬礼我会给他办得风风光光的。黎帮暂时由我来撑,有钱大家一起赚,我有五爷这个后盾。毕竟谁都不希望黎帮就这么垮在我的两个兄弟手里。大家意下如何?”

黎越根本没给人选择的机会。 黎越见他们都在做最后的挣扎,于是乎下了最后一贴猛药。他一扬手,身后有人将两个手提箱搬上茶几然后打开,黎越吐着烟圈嘿嘿一笑:“这是晚辈的见面礼,请笑纳。”

众人盯着眼前那两大箱的英镑眼睛都发直了,有人认为不收那是骨气,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况且现在帮里群龙无首也并非好事。收了才是上上策。

黎越见贿赂这一套效果显着于是快马加鞭提醒各位:“我父亲是二哥迫害的。”

“黎老爷是他杀的?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有人坐不住了。

“你想看证据?”黎越起身踱步至客厅中央,“把人给我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正是前几日准备刺杀秦泰的杀手,此时他已满面血迹几乎辨不清他的原貌,要不是他左臂上的青龙纹身依旧完好,所有人是不愿相信他就是黎衍的心腹之一阿龙。

黎越蹲下身一把揪起阿龙的头发往上提,他冷声问:“说说看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阿龙只剩一口气在,说话轻若游丝,断断续续间众人只听得两个字:“衍哥。”

黎越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问:“大家听清楚了?这叫贼喊捉贼,我是被栽赃的。”

“你这是严刑逼供出来的,不作数!”

黎越生平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正如林笙所言,做任何事都需留有后招,一是自保二是无后顾之忧。黎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效仿了。他笑笑,说:“不服的可以走,我不阻拦。”

这些堂口的堂主们多是黎睿黎衍提拔起来的,对黎越不了解更谈不上感情,有人求才就有人念情,于是果真有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还没等人走出大门,他毫无预兆地软了身体一头栽倒在地,黎越嘴角上扬,看了眼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指了指门口的尸体:“还有谁想走的?”

黎越向众人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躲闪藏掖的,黎越说:“很好,那晚辈先走一步,祝各位好梦。”

黎越的所做所为都是背着林笙进行的,依林笙的性子,他必定会劝:“从长计议,杀人抵命,你难道想走你哥哥的老路?”

黎越不想,但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他不过是借了秦泰的狙击好手一用。这么想着,他心里更坦然了,开门就给林笙一个熊抱:“亲爱的,有没想我?”

林笙正在临摹,他用沾满了颜料拂过黎越的脸,笑答:“无时无刻。”

黎越满心欢喜,于是将自己的大花脸贴向对方:“亲一口。”

“去洗脸!”林笙见他耍起性子来,放下画笔忙把人推开。

黎越今天心情奇好,拉起林笙的手往浴室走:“咱今晚洗鸳鸳浴。”

两人为自己倒上红酒双双坐入方形按摩浴缸内,浴缸宽大,容下两个男人还绰绰有余,极目远眺维港近在眼前,巨大的落地窗将纷扰浮尘隔开,林笙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氤氲的水汽四下散开将整个浴室渲染地极为暧昧,他靠在黎越的肩头任其为自己按摩肌肉,他就着杯口抿了一口酒,在酒精和热气的共同作用下,他原白皙的肌肤泛出一层蜜色,黎越迷着眼流连于他的周身,内心起了波澜。

他低头啄着林笙的肩头,说:“我们既然准备留在香港,总得有个栖身的地方。”

“我也没逼你要名份。不急。”林笙乜着眼一脸享受。

这话倒是将黎越逗乐了,他突然一个翻身面对林笙,浴缸泛起了惊涛巨浪连带着将坐着的人也骇了一跳:“做什么呢!”

“我们结婚吧!”

林笙瞠目结舌,他看着黎越一脸认真肃穆的表情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黎越并未给林笙思考的机会,他认为他们已经如此亲密,结婚是必然的,他仿佛变魔术似的摊开手掌,一对对戒安静地躺在他掌心,他拉过林笙的手十指紧扣饱含深情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笙没有回应,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他安静地看着黎越的一系列动作,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吻自己的双唇,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仿佛他们合该如此这般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这是他曾梦寐以求的爱情,他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他意念坚定,要跟他一辈子,现在,他却不确定了。结婚意味着什么?他不介意为黎越向全世界宣告他爱他,唯独结婚,是他退缩甚至抗拒着的。

黎越将林笙的沉默当默许,在他看来,安静沉默的林笙被自己求婚,这个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晚上林笙再次梦见了自己的童年,父亲的始乱终弃给母亲的病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林笙就这么惊醒了,抬手抹了把脸,却发现脸颊上淌着两行清泪。黑暗中他无焦地盯着正前方,正上方的水晶吊灯在月光下熠熠生光时隐时现,窗口的风铃随着微风打着节拍,旁边的丝带随之轻舞着,他抬手就着月光观赏起无名指上的戒指,诺言,他轻笑,转头看了眼躺在身边睡得一脸甜蜜的人,默默下了决心,那就赌一把吧。

第十一章

黎睿亲自压货过关被海关逮个现行,现被收押候审。黎睿向黎衍求救,老二的意思是自身难保。黎家太子坐监在所难免,他的心头大患是黎越。

这辈子黎睿过惯了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些天他被关在单人间,吃喝拉撒全在一间格子间,臭气熏天不说,他的行动受限消息闭塞连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迟一步。林笙的造访使黎睿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笙并不是第一次见黎越的大哥,但他见黎睿现在这寒碜样心中有些得意,毕竟人家曾想着拿自己威胁黎越的。

黎睿虽受窘,却依旧有着当初的太子风范,他仰头看着林笙,傲慢的神情没变:“Ed,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并不在我的访客名单中。”

林笙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有所指:“大哥,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啊。”

黎睿脸色难看起来:“黎越派你来的?想着怎么灭我口?”

“阿越顾念着兄弟情谊,可有人却乘伙打劫。我怎么也是个外人,本不想掺合进来的。但如果有人想要阿越的命,我是不会看着他坐以待毙的。大哥,你处处忍着二哥,最后他却棒打落水狗。”

黎睿对林笙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是他句句与自己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他追问:“什么意思?”

林笙见黎睿开始信自己,于是继续说:“大哥以为二哥真和你一样深陷囫囵?你也知他觊觎坐馆的位子很久了。这次海关的事是他告的密。这叫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黎睿冷笑,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的道理自己却被蒙了双眼,但这个男人贸贸然地来就为了提醒自己这么一件事?“你想要什么?”

林笙摇头:“我不要什么。相反,我可以为你争取到你想要的。”

黎睿深呼吸:“天下无白食的午餐。我猜你是想我放了细佬一马。”

林笙的笑容一闪即逝:“大哥快人快语,若你当真放他一马,我可保证你无罪。”

黎睿挑眉:“就凭你?”

“我的师傅,刑事大状刑岚够不够格?”

这话一出黎睿心动了,他差点忘了黎越这情人是律师出生,在英国本就混得风生水起,回港后的生活不靠黎越也活的有滋有润。为了那么一个黎越,他放弃了很多,不由暗暗钦佩起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事后你们有多远滚多远。”黎睿警告。

林笙起身,步出门口时不忘回头:“大哥,谁想动阿越的心思,我誓死为敌。”

刑岚大状曾是港岛响当当的和帮御用首席大状,铁嘴铜牙战功显赫,为黎帮的太子打的这单案子有难度,但他喜欢挑战难度。

刑岚对黎越知之甚少,他只闻黎三少的名号却从不见其真人。曾见过八卦杂志谱写过两人的恋情,现在当面得见,他觉得两人还……真有夫妻相。

黎越笑着和刑岚握手,一身白衣长裤,刑岚和他指尖交错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人不简单。

林笙为两人端上点心,称:“半岛酒店的奶黄月饼,不是中秋所以千金难得,我知师傅爱吃,特卖了人情给厨师长的。”

刑岚笑呵呵的夸:“徒弟有心,那这案子我要鞠躬尽瘁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偷偷打量着黎越,看着是个二世祖的样子,与潜龙卧虎的黎帮格格不入,他能控制住那群人也得有两把刷子。若他真像道上传的那样是个刘阿斗光凭一个秦五爷也没用。于是他话中带话:“黎三少,这官司的确不好打,人赃俱获,认罪的话或许还能判地轻点。凭您的能耐,撑起一个黎帮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当惯了闲云野鹤,况且我也应承过Ed,这事办妥了我们就走。”他看了眼林笙,林笙站在吧台倒酒,听他这么说抬头对黎越笑。

刑大状带着一群助手浩浩荡荡走入法院,林笙打下手,邢大状拍了拍林笙的肩头:“势在必得。”

林笙兀自整理资料低头不语。他斜眼打量起这个自己的徒弟,冷静,雄辩,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偏偏这次破格哀求自己为这么一个臭名昭着的黎帮太子做辩护。

林笙估算着黎睿的保证能有多少可信度,一边暗中派了人去查黎衍的行踪。多日来黎衍始终未露面,他不信这人就真这么坐的住任由黎越抢了自己唾手可得的位子了。

终审结束,黎睿重获自由当庭释放。他走出法院时被记者为了个水泄不通。镁光灯此起彼伏,黎睿正浸淫在胜利的欢愉中,枪声从众人头顶掠过,直刺入这个胜利者的左胸,分毫不差。

众多的摄像机重视的记录下了这一历史性的巨变,人潮被涌向事件中心,林笙就站在他身边,看着黎睿如飘零的落叶般倒下,然后发出巨响——那是颅骨着地时撞击大理石的声音。林笙木然茫然地被人推搡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直至刑岚吼了一声:“快让开!”

林笙蹲下身,双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血液从他双手指尖涌出,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无法呼吸。他抬头寻找自己的依靠:“黎越!”

黎越始终未出现。

黎衍的脸突然闪过林笙的脑海。难道,是黎衍干的!

救护车很快将人抬走,林笙站在洗手台反复搓着自己的双手,刺目的红色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原来生命脆弱如斯。偏偏他已被卷入这场战争中无法抽身。

黎越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拥住:“对不起,刚才我走开了,谁知会发生这种事,让你受惊了。”

“这事和你二哥脱不了干系,是么?”他看着镜中的黎越,问。

“警方已立案调查了,以后帮里的事你别插手了。”

“我们说好的,共同进退!”

黎越面对林笙,说:“如果今天那枪口对准的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

“你二哥比你大哥还要危险,他居心叵测,为了那个位子什么事也干的出来!他连你父亲都不放过啊!”

“他杀了我二哥,太子帮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牵着林笙的手,安慰,“Ed,这次我是被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进退维谷了,这个坐馆我不得不坐了。”

林笙浑身一凛,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却不敢去面对,他看着眼前与自己夜夜同塌而眠的人,对方眼神凌厉肃杀,曾经柔情的一面逐渐隐去不见了。

第十二章

黎越为秦泰安置了一处大宅,幽静而别致,依山傍水远离尘嚣,适合养老。秦泰乐得接受,黎越将大宅的钥匙交与秦泰,说:“秦叔对晚生的提携无以言表。”他又拿出礼盒放秦泰手心,“小小心意。”

秦泰将盒子打开,一串菩提十八子佛珠。他赞:“包浆真不错,是个稀罕物。难得有心。”

“晚生对礼佛不是非常精通。但听闻过十八罗汉一说,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伏虎降龙。古有‘说地谈天口若开,伏虎降龙志不改。’一说。”

秦泰笑开了,越看他越觉得可亲起来。两人被管家引入内室,这所大宅古朴简约,虽时值冬季却依旧有绿树成荫的感觉。两人走在石阶上,身边一丛竹林在风中摇曳生姿,不远依稀可见假山加水,秦泰才反应过来,这座宅邸分明是按照他在泰国的别墅而设。他脱口而出:“黎侄真有心,这大宅的设计我非常满意。”

黎越笑:“是Ed的意思。我只是依样画葫芦,这次他因公事抽不开身不能亲自陪您来,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功劳全被我占了。”

之前秦泰是极力反对两人这么正大光明地一起给人看笑话的。秦泰思想有些古板,难保不对黎越的作为感到荒唐。黎越这么做无非是想给那人加分。

这些时日他为黎越所费的心思秦泰也看在眼里,的确上心。于是他当下决定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佣人又拿来一套茶具,黎越亲自为其斟茶,说:“云南普洱,秦叔请用。”

秦泰对黎越的殷切了然于心,黎睿出局,接下来轮到的便是黎衍。当初他看上黎越的便是他的不动声色。于是他开口问:“黎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黎越放下茶具,心想他这些天在秦泰眼皮底下搞得这些小动作是瞒不住了,他正色道:“如您所说,这个坐馆我当定了。”

“黎衍在你手上?”

黎越点头:“什么事都逃不过秦叔的法眼。”

“斩草要除根,现在太子帮和黎衍的手下搞得鸡犬不宁,你撒的网是时候收了。”

黎越悠然道:“不急,我乐得坐山观虎斗。演戏得演全套,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是真心想帮大哥的,那么二哥这个替罪羔羊是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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