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王府的总管来说,打了婴宁,不过是一种驯服下人的手段。不管婴宁有无行差踏错,这个下马威,他迟早
还是会找到借口来执行。
这一跪便跪到了下午,地板又冷又硬,婴宁本就瘦弱,跪着的时候几乎就等于是用两根腿骨撑在地上,支着上身。两
条腿很快就麻木了,之后接踵而来的,却是针砭似的疼痛。酸涩的闷痛,隐藏在皮肉之下,折磨着濒临崩溃的身体。
况且这个时节春季未过,仍有几分春寒湿气,婴宁跪到后来,腰身以下已经支持不住地颤抖,双唇发紫,眼前一阵黑
一阵白。
意识有些恍惚,许久以后他听见有人在说:“王爷……带下去……先洗干净……”还是能感觉得到有人将他拽了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现在僵硬的四肢还不能完全舒展开来,两腿以十分怪异的姿势耷拉着,走得踉踉跄跄,婴宁基本上
是叫两个小厮一路拖着走的。
身上还有些酸痛,被带到一处名为“华清池”的地方,从外边看去像是一座偏殿,进了里边,才看见殿内右侧一个小
浴池。左侧中央则是摆了一张约有腰部高低的长桌,四周散放着几把椅子,而最靠左侧贴紧墙壁的地方立了一排柜子
,每个柜子分作几层,摆满了各种用具。婴宁扫了一眼,看到的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摞毛巾,型号、质地各不相同的大
小玉势,还有一些中空的管子……总得看来,和“寻欢”馆畅欢堂外边的浣洗间相差无几。
老老实实地跪下,便看见一位精瘦老者,发丝花白,可是精神烁烁面色红润,听见小厮们唤他叫做“钟管事”,猜想
他必是这华清池的主管大人,婴宁安分地跪在那儿,膝盖处还是疼得难受,却只能咬牙忍耐。记着受到的教训,乖乖
地请安:“奴才见过管事。”
刚刚还架着他的两个小厮被钟管事挥退,到门口守着,婴宁没了他们的支撑,只能用两手撑着地面,努力跪直身子,
用力之下两只纤细腕子战抖得厉害。
钟管事只是问他:“是王爷从‘寻欢’买出的男妓?”
“是。”咬了牙,有些羞耻,也有些惶恐。
“懂得自己清洗后庭吗?”
婴宁的头垂得很低,几乎看不见面上的表情,答道:“懂得。”
“嗯,懂得最好。”那个声音太过冷冽和无情,听不出一点情绪,婴宁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这冰冷的语调冻得微
微一颤:“你是伺候王爷的人,按规矩,不管王爷有没有招寝,每日早晚都要清洗一次,以便王爷可以随时使用。今
天你初进府,这第一次先教你清洗步骤,以后早晚一次,到华清池报道,自己清洗后庭,你可记下了?”
婴宁答谢,道:“谢管事教导,奴才记下了。”
“把衣服脱了。”
婴宁一愣,随即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速度开始解开了身上裹着的长衫。春季的天气并不十分阴冷,加上这些衣服本就
是司徒在欢馆的时候吩咐底下订做的,为了方便司徒的使用,衣服一概质地轻薄简单易解。脱掉长衫,里面就是光裸
的身子,只剩下一条底裤。手下动作不停地,又将裤子也脱了下来。
他站在那边,一身白皙通透的冰肌玉骨,虽然消瘦骨感,但两瓣翘臀却肉肉的很是丰腴,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摸上去
的滑腻手感。
婴宁是在出堂挂牌之前赎了身的倌人,除了在“寻欢”,便鲜少有机会露体于人前。如今,要他面对着不是司徒本人
的一群陌生人裸身相对,实在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在和……难堪。有些无措,小人儿一双乌黑大眼里永远是一副水汽
蒸蕴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只受困的小兽,乖顺而且无辜。
两个侍仆服侍他仰躺在那张宽大的桌案上,分开他拢紧的双腿,折成M形放好。身下那处娇嫩窄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
中,不安地微微瑟缩。有侍仆拿了温热的毛巾为他擦身,不知道水里加了什么,湿巾擦过身体的时候自然有一股清香
留下。
正疑惑间,钟管事那种死气沉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水里加了凝香露,是从花叶中提炼出来,有净身功用的香露。
日后你自己来做的时候,须得先用布巾擦身,再清洗后庭。”
侍仆手中的毛巾擦过下身的时候,依旧很仔细地清理,细细地擦过每一条褶皱和沟壑,甚至用手隔着一层布巾,握住
两团软肉轻轻揉捏。婴宁最开始的时候反射性地想收拢双腿,可是马上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顺从地放松自己任
由他们施为。
擦过一遍,那侍仆又取了润滑用的香膏,挖了一坨摸在穴口,伸入几指为他扩张穴口松弛肉壁。
身体里的异物感在这一刻格外清晰,婴宁忍不住缩紧了肉穴,想要排出侍仆手指似的一缩一缩。
被他这么一夹,侍仆本来打算加入的第二根手指也再无空隙可寻,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婴宁的臀肉,不满道:“别夹这
么紧,现在给你润滑是怕一会浣洗伤了你的后庭,你现在要是不配合,一会难受的可是你自个。”
情知侍仆说的也是真话,只是婴宁在众目之下赤身露体,加上被伸入陌生人的手指,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下意识就感
到排斥。好不容易才调整了呼吸,努力地放松身下被进入的地方。
侍仆的手指增加到三根,将润膏摸匀,就退了出来侍立在一旁。
一根软管在他的注视下插进体内,婴宁好歹是欢馆训练十年的男倌,这点粗度和深度他还能应付。只是随之而来的水
流奔泻而出冲进内部,冰冷的清水触碰到温热的肉壁,剧烈的温差让婴宁产生了一种被冻住的错觉。维持着原来两腿
大开的姿势,无助地仰着头。水流得有些急,下腹被注得微微鼓起,不过片刻腹部便隆起了一座小丘,宛若怀孕数月
的妇人。
肚子里涨得难受,钟管事下令停止放水,两名侍仆走上前托起他的后臀,让他体内的水流得以冲入更深的地方。
“每次灌水的分量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虽然允许你自己清洗,可是水量绝不可以减少。以后你自己清洗的时候,我会
安排侍童伺候,你且记着切不可心存侥幸弄虚作假。”
婴宁依旧应“是”——腹中的折磨叫他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侍仆才将他放了下来,捧了小桶要他排出体内的液体。
众目睽睽之下,婴宁有些排不出来。僵持了一会,却见那点红蕊一缩,一股清流溢出,喷入小桶之中。这几日胃口欠
佳,司徒不在以后,路上吃得也多是在欢馆里吃惯的一些流食,因此这次浣洗后庭出来的水还算颇为清澈干净。
饶是如此,钟管事依旧如法炮制,又浣洗了两次才停手。
接下来便是沐浴,水温颇高,婴宁刚泡进去的时候就觉得太热。可是没有挑拣的立场,婴宁听了命令,将自己全身上
下搓洗了好几遍,直到原本呈透白淡粉的肌肤泛起一层红雾,才擦干身体换上一件白色的宽大衣袍。从浴池里上来的
那瞬,婴宁觉得有些头晕,在热水里泡得久了,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热气,脸颊处被掌掴的地方还火辣辣地
疼着,雾气氤氲,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似的难受。
钟管事似乎对他沐浴后的效果颇为满意,看了他一眼,随后打发人去请示王爷按何位分封赏。
端卿王爷身份显贵,豢养的侍宠娈童可以依例分封位分。一般来讲,新纳的男宠都会先封“侍人”;等承了主子的恩
泽雨露后,可视情况擢升为“小爷”或者是更高一级的“少爷”;若是主子青眼有加特别看待,则可以得赐“君”号
——这时位分便已与女妾侧妃等同,男侍能做到这份上的,也就基本到头了——只是男女身份毕竟有别,习惯上“君
”还是略低“侧妃”一等。
婴宁身份特殊,出身娼馆,与一般脔侍又不相同,因而钟管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按何种品级安排他的住处和发放份例。
等待侍从前去请示的这段时间里,婴宁还是要跪在指定的地方等候结果。
——种了药穴之后,婴宁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加虚弱了,那七天的酷刑调教,仿佛抽走了他身体里本就所
剩不多的精气,如今便只是被罚跪了半天,也会撑不住产生昏厥感。
婴宁现在跪在空旷的大殿里,过分宽敞的空间给他带来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折腾整日,此刻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辰
,微弱的夕光透过窗柩洒进来,身体里那股热气还在一个劲地往上涌,头脑有些昏沉沉的。
他看着自己的处境……眼前负手而立的钟管事和一干侍仆,他跪在中央矮了一截,瘦瘦小小的身子罩一件宽大白袍,
跪等在这里,看起来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屋顶很高,支撑房梁的柱子,还有家具漆的颜色,一律是那种鲜亮中带着
沉重和肃穆之感的枣红色,既尊贵,也冷酷。所谓王家风范天子威严,大抵如此。
有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婴宁觉得这个脚步有点急促,也有点慌乱。
太阳渐渐落下,从身后洒来的阳光一分分地弱了,婴宁看见有一道影子出现在眼前,知道是前去请示的随从回来了,
但是按规矩他不能乱动,便还是老老实实俯在那儿跪着。
好半天,他才听见那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有令,赐新奴婴宁桃花锁环佩一副……”似乎是对后面的命令也心
存犹疑,顿了一顿,才续道,“并由管事安排,调杂役房差使。”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婴宁没有什么反应和动作,只觉得四肢百骸间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倦怠。
其实钟管事对于王爷这个命令也并不完全理解,原因在此:
王侯之家,只有被视为“性奴隶”的贱奴才会戴上象征其身份和主子所有物的锁环佩,这样的奴隶,除了作为主子发
泄的器物,几乎没有任何价值,是比普通奴隶以及下人更为低下的一种存在。司徒虽然冷酷,对待下人和侍宠却向来
宽容,也不屑玩弄欺凌奴隶,所以但凡达官之家,多少都会豢养一些美貌男孩作为“性奴”把玩,可是司徒却从来没
有过纳过任何一个“性奴”。
再说,戴上了锁环佩这样的淫具,落实了这“性奴”名分以后,按理还应加配项圈,按牲畜份例豢养,不准站立身体
,只能四肢俯地跪爬,且绝不允许有衣物蔽体。但是王爷后半句“调杂役房差使”,又明白地交待了要让婴宁在杂役
房服侍,这就不能将婴宁完全以“性奴”的身份看待,伺候主子的同时他也需要服劳役。
这两条命令下来,却是自相矛盾,无怪钟管事虽然掌管后园多年,也觉得迷惑不解。
想不通王爷的意思,而底下的侍仆已经端上了王爷赏赐的一副桃花锁环佩。很是精细的做工,材质也很稀罕,一般人
家,性奴多是养来发泄而已,锁上环佩,是对奴才的一种身体开发,同时也是一种约束。因此很少有人会拿贵重的珠
宝玉石来打造,至于做成这样精细漂亮的桃花枝藤模样,就更是罕见,光是打磨所费的功夫就不会少。
钟管事把目光转移到低伏在地上的婴宁的发顶,低低轻喝一声:“还不谢恩?!”
婴宁恍恍惚惚,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虚白的唇苍翠的脸,一双黑色瞳里仁水光闪动,那样子有些无助。布偶似的,转
过身子对着端桃花环佩的侍从以及钟管事磕头,道:“奴才谢王爷恩典。”
起身以后安安静静地继续跪着,钟管事看着他纤细的身子发白的手指,突然觉得有丝不忍。
婴宁不是倾国绝世的容颜,甚至于放在美人堆里,也只属寻常。可是细看之下,那张脸很精致很清秀,眼似濯星眉若
含烟,肤色是那种水润的淡粉,受了委屈的时候会变成一种凄惨的苍白色。整个人由里到外透着股荏弱和无辜,让人
想好好地疼着怜着,却又想狠狠蹂躏疯狂折辱,听他哭泣看他求饶。
钟管事摇摇头,将脑海里那些想法摇散,命人拉起跪侍的小人儿,带进了大殿里头的一间屋子里。
双手被铁链锁紧,镣铐深深地卡在肉里,虽然没有出血,可是婴宁觉得手腕跟断了似的疼着。被高高吊起,穿上没多
久的长袍被撕开,丢弃在一旁。脚踝处也被锁了镣铐,链子的一端连在脚上的铁环里,另一端却接在地上的一个小坑
里。身体被拉直,钟管事也不知道按下了什么机关,脚上的铁链收紧,链子多余的部分一点点地被吞进地上的那个洞
口,两腿被迫向两边大大分开。这样的姿势下,婴宁根本很难完全凭借双腿的力量支撑住身体,大部分的重量还是落
在了吊起的双腕上。
一个圆木球被塞进嘴里,而后侍仆便用柔韧性极佳的缎带缠绕包裹着封住他的嘴。木球的尺寸太大,质地也太硬,塞
在嘴里撑得牙关酸胀难耐。婴宁的眼眶已经有点泛红,乌黑圆亮的两颗黑仁一颤一颤,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钟管事坐在对面,好以整暇地看着他,捧一只茶盅,对着弯腰向他请示的掌刑师傅点了点头。
那个壮汉——也就是掌刑师傅的身子有些高大,凑近他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就想向后躲避,可惜现在四肢被锁的死紧
,婴宁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无力反抗。
婴宁见他从托盘上取了一只细瓷小药瓶,往日接受残酷调教的记忆涌上心头,婴宁本能地觉得害怕和抗拒,喉底呜呜
地发出细细的低述。
掌刑师傅打开那药瓶,用细棉花沾取了少许,轻柔地涂抹在婴宁胸前两颗诱人的红点上。他涂得很仔细也很小心,小
心翼翼地像对待什么珍品一样。婴宁只能凭感觉判断那团细棉的位置,两颗红色茱萸上一片清凉。
涂完以后,掌刑师傅粗糙的手指就抚上右边可怜兮兮地挺立着的小红豆,用两只手指夹起,不轻不重地搓弄,时不时
就用力掐住,而后揪起敏感的那点,乳珠被揪离身体,乳肉也有些受不了那撕扯感不住发颤。掌刑师傅的动作规范而
且认真,就是单纯地完成一件任务或者一场仪式一般地,眼睛里丝毫不带情欲和淫亵,也因为这样,婴宁在最开始不
适地微微挣扎几下之后,就放弃了扭动身体避开他手指的想法。
感觉到胸前的敏感点在那人手下渐渐变热、硬挺,身体在那样一会轻一会重的揉捏下分外难过。坚持了一会,眼角余
光中看到掌刑师傅接过侍仆一早就消毒炙烤的粗大银针,眼瞳不自觉地放大,婴宁的两排长睫又不受控制地快速煽动
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掌刑师傅手里的针,低低的呜咽和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恐惧。
可是壮汉却丝毫不受影响,捻起他右边那颗被按摩已久的乳珠,手指微微施力将顶端的乳肉揪出来一些,那根可怕的
银针,就这样在他的注目下,刺穿了娇嫩的乳头。
凄惨的叫声自压抑的喉底泻出,悲鸣如幼兽的嘶鸣,婴宁僵着身子,眼里有泪珠滚落。
银针在疼痛下被拔出,乳头上被粗大的针体凿穿了一个细小的孔径,鲜血沁出来,蜿蜒地沿着白瓷一般的身体流下,
鲜红的颜色映在那片莹白上,骇人而且怵目,却又自有一股凄美。
掌刑师傅拿了一枚桃花坠,用金缕雕制的花托,里面用粉红透亮的宝石嵌入无片花瓣,雕工之精细,连花瓣上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