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男倌系列)——寒月笼纱
寒月笼纱  发于:2012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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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页上添上了“端卿王府之奴”的大抵字样。

婴宁不解地看看司徒,眼底疑惑缭绕,却含有一丝担忧。直到司徒以目光鼓励他打开另外一份身份文卷。

这是属于叫做“段瑛”的人的,身份是“刑部侍郎段正淳之子”。

婴宁依旧看了半晌,眼里还是残留着些迷糊,此刻更因为司徒的举动而心中惴惴不明,只能看看手里的名谍,再看看

司徒,询问的眼光。

司徒好笑地捏他的脸,蹭着他说道:“瑛儿,本王以后唤你瑛儿好不好?”

那双眼瞪得更大了,眼角一点红痕,水汽氤氲似的,像无辜的小鹿。

司徒伸手,抽出那张白色的名谍,在手里撕开,叠在一起,再撕开……直到将那名谍撕成碎片。丢弃。一个占有性的

拥抱,司徒的声音一如既往浑厚强势:“从今天起,你就是段瑛,本王唯一的瑛儿。”他在调查中得知,婴宁家族如

果不是卷入那场变故,按照其家族族谱,轮到婴宁这个孩子的时候,应该顺应王字边的辈分,命名为“瑛”。

他是端卿王爷,在这个高位上,容不得给婴宁半点瑕疵。许他一个“段瑛”的身份,既是以“瑛”字为他正名,也是

要他堂堂正正地陪伴着自己。

婴宁缓缓抬头,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溢出清冽的泪水。面上流下两行清泪,然而嘴角却咧开满足幸福到极致的笑

容。不为痛苦,不为羞恼和害怕,而是幸福到极致,感动到难耐的哭泣。

司徒笨拙地为他擦去眼泪,不再多言,只搂进了他在怀里。往后的岁月里,不管还能够相伴多久,能这般相濡以沫举

案齐眉,便是一种恩赐。

司徒想起他在怀州遇刺受伤醒来后的第二日,开口请林清为婴宁诊视。

当时心中犹存一点希望和念想,却终是被林清一语戳破,使得那一直深埋心中的懊悔翻腾至无以复加。

那日被点了睡穴的婴宁才安稳不久,睡得正熟,丝毫不曾觉察到身边围坐了三人。

林清的手指一搭上婴宁的腕,面色就沈了下来,已知情况不妙。待翻看了婴宁的脸,又细细一番珍视,这才看着司徒

,摇摇头道:“积重难返覆水难收,他的身体,早已从里面亏空破败,湿寒侵体,五脏皆伤,若是早两年还可以不就

,如今……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言下之意,他不过是一小小医师,亦是束手无策。

林清是“圣手神医”的传人,坊间传他年纪轻轻,医术却是出神入化,足以活死人肉白骨。皇朝之中,也就数林清的

医术造诣最高,若连他也下了如此定论,便真真是神仙难救了。

司徒神色中难掩黯然和痛悔,仍旧不肯就此死心,追问道:“莫非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清还是摇摇头,神色中的落寞不比司徒更少,作为医者之心,对每一位病患都心存怜悯。

他走到一旁的桌案上,蘸着砚台上的浓墨刷刷地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司徒,道:“这张方子上的药虽然珍贵,但想王爷

若是有心也并不难寻,日后每月初一十五煎服饮用,想要根治是绝无可能的,但是细加调养,顺延几年寿命,大抵还

是可以的。”

大错铸成,覆水难收。可是他会竭尽所能,相伴到死。

“瑛儿……”男人柔声唤他,清柔低缓的声音在他耳边述说:“记住了……本王的名字,叫峥,司徒峥。”峥嵘岁月

的峥。

这个承载了浓浓母爱和无尽寄托的名字,曾一度是司徒命里最值得炫耀的骄傲。

只是母妃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那样温和慈爱地唤他“峥儿”。

兄弟称他为“老四”,朋友呼之为司徒,属下尊称他做“王爷”,连一贯宠爱他的父王也只叫他“皇儿”,司徒峥这

个名字,再也无人知晓,也不知可以知会何人。

漫长而寂寞的岁月。幸而以后,峥嵘岁月间,再也不用害怕孤独。

————

那个啥,还有个[尾声],再最后交待点后事,以及有个[后记],来得及的话晚一点就会发出来地嗯。最后这几个章节

等我彻底完结了《寻欢》以后再回来全面修改,嗯!!

尾声(完结)

又是一度春暖花开。陵韶音带着小鱼宁,千里迢迢来到金陵,贺司徒纳“君”之喜,更带来了两缸桃花酿作为贺礼。

昔日的婴宁,如今的段瑛公子,正式下嫁端卿王府,赐与侧妃等同的男侍之君位,号之“明”。端卿王爷大摆宴席,

其盛况壮景,更甚迎娶正妃之礼。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直至酒酣过半,好酒贪杯的陵大公子突然脸色铁青,捂着肚子推开众人狂奔离去。

见识过他那身法的人都啧啧称奇,说生平未见如此精妙绝伦的轻功身法。

第二天陵韶音面色蜡黄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与司徒的一宵春风得意恰好形成了鲜明对比。

陵大少爷心有不甘,揪着司徒大吐苦水:“本少爷对你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呕心沥血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你居然狠心

给本少爷下泻药!!”陵韶音只差没在脸上写两行“天怒人怨、人神共愤”来控诉司徒的罪行。

罪魁祸首却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风景,瞥他一眼,道:“还不知道是哪个跟瑛儿说的,本王只有几个月寿命了?出

言诅咒皇亲贵胄,给你下泻药还是轻的……”

司徒想到自己受伤后醒来的那几个月,小东西的百依百顺,还有看着他的眼神里那抹阴翳的忧伤,背着他时的暗自垂

泪,对着他时满怀依赖和眷恋。开始的时候他自然是高兴小家伙能有这样的改变,也沾沾自喜了许久,可是天长日久

地,司徒很快他就察觉有些不对。

小东西有什么软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几番逼问之下,终于扑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一边呜咽一边说明原委。还泪

眼汪汪地抬头对他说,他要一直陪着他,死也不离开。

那口气,笃定了他再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似的。忧伤而且坚定。

司徒只要一想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陵韶音的怒骂和哀嚎声声入耳,瘫倒在石桌上呜呜哀鸣,不外乎是:“臭司徒,重色轻友。”一类的,委屈的好像某

种司徒颇为熟悉的小动物似的:“没天理啊!!老子不就逗那小东西玩玩……”

司徒唇边的那抹笑意到底是没能忍住,很不厚道地拊掌大笑,酣畅淋漓。

离他们不远的高大榕树下,阳光浓烈且炽烈,一袭素衣的谢语陌在树下安然煮茶。

男孩蹲在他身前,好奇地带着探究试探的动作,尝试着添加茶叶、煮泡甘泉。那张扬起的笑脸上,被日光镀上一层柔

和的金光,洋溢着欢乐和无边幸福。

在司徒眼底,凝结成亘古留存的绝丽画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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