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没有那么可爱+番外——dilemma
dilemma  发于:2012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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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所房子换到另一所房子……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样是为了什么。我本来一无所有,连爱或被爱的概念都不分明。仿

佛永远站在原地,站在我一片空茫的有关温暖的记忆里等待着,等待有谁愿意来跟我靠近。人们给我,我就接受,人

们不给,我就怨愤。有很多很多的眼泪蓄积在心里,从不担心会有干涸时候,失去或者得不到的痛难道不应该通过哭

喊来发泄,李重晔说我像个女人,可女人也未必有我这么难过。

我记得的总是人们不爱我……这是很正常的。如果痴狂,如果疯癫,如果脆弱得一直在犯错,甘心做人群里往下沉沦

的渣滓,那么便活该得不到爱。再悲伤也没有理由。

可是生命的底子从一开始就腐烂了,空了,坏了,无比软弱和怯懦,想着力都找不到支点,又哪里来的力气去伪装理

性、强韧、坚持,所有最高贵的美德。我一直在呼喊,一直在愤怒,我以为一切都应该被推到慕永河那贱人身上,甚

至想跪下来求他看看我。我很悲伤啊,为什么不回过头来给我力量。告诉我怎么办?没有人教导过我正确的生活。

没有未来,没有方向。如果上帝告诉我明日死,明日我就能干干脆脆地不活。

何况是在李重晔面前,那样卑微的索求被爱的姿态,本来就让人觉得羞耻。一个两手空空的贫儿,爱上了城堡里的王

子应该怎么办?他多好啊。还愿意从不真实的故事书和华丽的插画里面走出来,亲吻我,安慰我,陪我吃饭,帮我疗

伤,为我把枪顶到自己胸口。没有人给过我如此多的恩惠。简直像是把全世界的宝库堆到个乞丐面前,那样欣喜和值

得满足。可是我为什么还要矫情,还要跟他顶撞,还要不择手段用一切去伤害他。

李越江的子弹已经上膛的那一瞬,其实我是想着,这样多好啊……李重晔就能永远地记住我。

他在十七岁曾经爱过的某个人。

从来都在折腾他,用情欲和眼泪来折磨他,宁愿死去也要选择对不起他,这样,以后他想起我的时候会不会多一点?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待我爱的人……我是坏人。如果在一起,能给他的只有肮脏的身体和下贱的心。哪怕是爱

情,慕锦挖空了心肝掏出来的这辈子全部的真爱,和那些成熟的有教养的优雅的人们比起来,和李重晔给与我的比起

来,也只不过是世上最粗糙和劣质的一种。

我爱他,可是我的爱值得了什么呢。

什么都很糟糕,什么都无能。慕锦活了十五年,到最后一事无成。

李重晔属下送来的食物里还有酒。白澄澄一大瓶,不知道是什么酿的,纯度很高。起初喝个一口两口不觉得,还能清

醒地流两滴自怜自恋的泪。到后来就轰地醉了,四肢是一条油绳着了火,在无边的大海上飘荡,呜呼,内脏都被烧成

灰尘。

我觉得我的身体里肯定藏着一些疯狂的密码。难过的时候轻轻拨动一个齿轮,它们就自动运转起来,由我疯疯癫癫的

醉眼,生产出很多的快乐。李重晔算什么,全世界在老子眼里都不算个什么。他不是爱我么,不是老因为爱我而受伤

么,老子什么都不要了,连他的爱也不要了。我他妈只想践踏得他更狠一点,李重晔,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总

是叫我这么难过。

模模糊糊中有个人影被我推倒了。那么沉默的脊背,温暖的胸膛,让我一眼就能认出这东西姓甚名谁。你看,喝醉了

可真好,想要谁谁就出现了。老子压在他身上,恨不能将那眉毛鼻子眼一口吞到肚里去。我真想吃了他……“吃了你

。”

其实接吻实在不是多温暖的事。做爱也不是。可是孤寂的时候为什么会特别想要性的抚慰呢。我愿意为他呻吟放浪,

为他打开双腿,为他把屁股翘得高高的。在他面前我从来意识不到自己是个男人。

也不是女人。我只想被他上……被他上。被他上。亲密到负距离,连数字也被我征服。

可是他不要我……我送上嘴唇他就偏过头,我扒下裤子他就挪开腿,一碰也不愿意碰。他想给我的只有拥抱,执拗地

静默地送上来,不厌其烦,被我一次又一次推开,我要拥抱做什么。

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他不上我了……也对。我那么脏,一身酒臭,还有数不清的泪水。那样脏,那样坏,他上我想必也

没有多少快感。挺好的。

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那么难过,你连根鸡巴都不肯给我……我把自己埋到枕头里,把他踢下床,嚎啕大哭。

第二天醒来身体很酸疼。他终究没有做到最后,不知在我疯疯癫癫的何时就已经消失。挺好的。李重晔离开李慕锦,

一切都挺好的。

第三天,他没有回来。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拉上窗帘,黑暗陪伴我不死不活。除了昏昏欲睡就是昏昏欲睡。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谁都不见

李重晔不要我了。我好可怜我自己。我要做一条可怜的虫。

第七天,李重晔终于回来,身边多了个年轻男孩。

我坐在餐桌前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周围那些偶尔向我瞟来的,若有似无的轻蔑眼光,好似谁都知道我只是李重晔膝下

的一条狗,绝食自闭都是笑话,主人一回来老子就摇着尾巴粘上去了。这些天做的丢脸的事情估计也早就传到李重晔

的耳朵里……无所谓。我他妈只是不想当面让李重晔看见我的异常,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老子靠在椅背上瘫软成一条没了骨头的死狗,李重晔和他的男孩坐在对面,都是和我不一样的干净又优雅的人,真般

配。我端起牛奶,粗鲁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不料许多天没有进食,冰冷的液体冲进萎缩胃里,激起一阵剧痛。

我抱着肚子眼前发黑,缓过劲来,李重晔已经站起,拿过我的杯子尝了尝,道一声“凉了。”收走桌上所有的牛奶,

端进厨房重新加热。

他走的时候那男孩温和地说了声谢谢,脸上挂着的微笑很是动人,教养好得就像别人都是猪圈里出来的小畜生。

老子目不斜视去抓三明治,指尖还没着陆那盘子就整个向前挪动了一下。我抬头,男孩收起掌中钢丝,依旧那样温文

的笑。老子不跟他计较,直接拿了餐后水果滚球,又被他拖走,再试,再拖。真幼稚。看他模样也有十七八,怎么做

出来的事比我还像个孩子。我蹲在椅子上不动了,他才正经地拿起刀叉开始吃饭。一口一口,跟大姑娘绣花似的。

我正瞧得有趣,讨人厌的李重晔从厨房滚出来了,把牛奶搁到我面前,顺便扫了眼旁边一片空白的盘子。男孩取下餐

巾,温和大度地笑,“他好像没什么胃口,是生病了吗。”

李重晔皱眉,看到老子蹲在椅子上的粗俗做派,眉毛就皱得更厉害。皱什么皱,迟早皱成川字脸。

老子现在有胃口了。

我握着餐刀掂两掂,无所谓地撩起腿,爬上餐桌,双手齐开,把除水果以外的剩菜都倒进同一个盘子,捅两下搅碎,

拿盛沙拉的生菜叶子一卷,转眼瞥见那男孩手边用剩的调料和挑食拨出的熏肉片,不厚道地一并端过来,拌入,随手

把牛奶也泼进去,就着这点润滑,开始狼吞虎咽。餐刀在桌上敲出轻快节奏,一下,两下,三下,数到七八下就吞了

个干净。

刀柄往桌上重重一跺,!当一声丢到盘子里。“慢用。”

老子舔舔手指,再不想看这两人一眼,像条疲惫的狗滚上了楼梯。

吃你X。

跟我比吃饭,恶心不死你们。

我在我的黑屋子里呆了一秒,两秒,三秒。每一秒都太过漫长。房间隔音不错,外面的什么声响都听不到,蒙上头就

是一片死寂。死了也没人知道,于是不妨更加颓废一点。

有很多的事情我想不明白……重又见了李重晔,就更不明白。我觉得他是爱我的,尽管到此时我们已经疏远得像隔了

条银河,但就是觉得他还爱我。自我感觉良好,一直执迷不悟。从头到尾都沉溺在永远被他爱着的美好幻觉里。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爱上他……我当然也爱他了。可是谁来告诉我正确答案,爱着的人为何要互相伤害。为什么

从前说过的所有的话,我爱你,永远在一起,转眼就变成了可笑的纸片飞入垃圾堆。好像是在昨天还睡在一张床上亲

密做爱的两个人,再见就只剩下了冷眼和彼此疏离。我受不了。李重晔一个稍稍清冷的表情都能让我难过得不行。人

心多容易变,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相信他会是不同的那个。

我还自动打开腿给他上……多可耻啊。娼妓也是一种基因会跟着遗传到血液里么。我父亲是个婊子,我母亲是个妓女

,我是一次性交愚蠢的产物,也活该是被男人操的小畜生。可是没有人比我更讨厌做爱了……男人的性器捅得我那么

疼,每一下都像是侮辱和践踏的更深一层表达。躺在李重晔身下我总感觉自己是片叶子,是条毛毛虫,是一切轻飘飘

不值得珍视的事务,操完就可以直接扔掉。于是我只好把屁股耸得更高,把腰肢扭得更浪,把污言秽语叫得更下贱一

些,我以为至少我能给他快乐。然后他就会不离开我了吗?

真可笑,他那种人是需要爱的。需要纯洁的,高尚的,一尘不染的爱情。在我们都还不知人事时候,老子脱光了衣服

随随便便的引诱都像是对他的亵渎。可我只是个肮脏下贱的杂种,我学不会他们那样手段优雅地暗示,百转千回地传

情,连欺负人也摆出一副我最高贵我最理所应当的姿态。我只懂得欲望,欲望,无止境的欲望。爱一个人就想和他做

爱,希望占据的他身体,无时无刻吸引他注意……可是人不可能如此。

这样的感情是畸形病态,不容于世的,有一万个人这一万个人都会说它该被诛杀。

没有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喷射精液,尽管我的身体永远因为爱他而饥渴。

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爱……于是我这种缺爱到负值的人便不该存活么。

我很爱你啊。李重晔。

是情感的渴求破开了欲望的沟壑,还是欲望的暴雨才能打落感情的枝叶。我不知道。要什么前戏后戏,亲亲摸摸,在

外围打转,装腔作势没有尽头,我只渴望插入插入再插入,让身体永远饱含他的性器,无时不在攀升,每一秒都是高

潮。快感来得太快,还未享受足够就已逝去,自己留不住便谁也留不住,抓着鸡巴也留不住。那颤栗从脚尖开始传递

,飞速浸透每一个毛孔,大腿和腰臀的肌肉紧绷,夹得再紧它也还是要流走。流走,热气在背后流窜,在火热的胃和

脆弱白嫩的大腿内侧狂亲乱吻,温暖感觉逼人发疯。

而爱是什么东西,老套陈旧的无边苦痛好使人厌烦,甚至抵不过自己一只温存的右手。

我可耻地做了两次,三次。李重晔的性器的感觉从身体里悄然退去,被自慰带来的愉快的汁液重新填满。床单在身下

已经被汗水湿透,脏兮兮的一团。我擦擦鬓角的汗液,摸着自己的龟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射过之后它总是显得特

别热,特别暖。像是在身体里埋了个小火炉子,比拥抱还让人感觉熨帖渗透。

你也很寂寞吗。嘘。那就陪我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再寂寞也要扛住。我们,我们在一起玩,好好的。

不要去找他。

把床单丢入机器之后我顺便在浴镜前看到了自己模样。黑发笼罩着雾蒙蒙的汗气。从锁骨以上,到脸颊都一片绯红,

眼角更是红透。嘴唇因为自己反复的噬咬现出几个牙印,像是很饱满的粉色果冻上绽开了伤口,一戳就破。

很丑陋的一张脸。写满了欲望横流饥渴的落寞。

胡乱淋洗一通,胃里又开始难受。早上吃的东西不消化,硬硬的梗在胸口。老子披了件衬衫,套上短裤下去拿水,本

来被纵欲过后的虚弱侵袭得手软脚软,一路跌跌撞撞,不料倏忽撞见沙发上的一幕。

男孩趴在沙发上倾身到牲口胸前,李重晔手掌本来扶在他肩头,看到我下来,就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开。男孩毫无知觉

,黏过去继续侍弄,声音里听得到轻快的笑意,“你这不是也起来了……”

我打开冰箱的声音不该惊散一对露水鸳鸯。男孩回过头,和那畜生一起望我,恩恩爱爱滚成一团的身形顿时冻结住。

水珠从耳垂一直流到下巴,滚进衬衫里,腰背的布料都被未擦干的水迹浸透,撸起袖口还是能够感到很烦,很热。太

热了。这屋子憋得老子心浮气躁,恨不能连屋顶也一起掀翻。

抱着矿泉水灌下去半桶,冰凉的温度冻得指尖发抖。喝得太急,漏下来的水线沾湿了一片前襟,落在洁癖少爷们的眼

里该又是副落拓景象。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擦擦下唇,转身面向沙发上的小两口,你们老看着我做什么。

“继续啊。”

冲裸在外面的那一截白皙的腰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我一步步上楼,上楼。忘记穿鞋,光裸的脚面踩在台阶上,一阶一阶都可以生出刀片。这该死的楼梯上上下下,究竟

还要记录我多少难堪。太恶心了,我抱着马桶天昏地暗,早上的食物自发似的,全都经由肮脏的口腔吐了出来。

32.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我把自己吊在阳台上。我撕下衬衫一条一条裹住脸庞直到窒息,我拿偷来的水果刀往喉咙里扔

我想了一千种杀死李重晔的办法。可是那人影在精神里面蹿来蹿去,我把心脏捅破,把血放干,也见不得他有分毫消

停。

你不要伤害我……你如果伤害我,我也不能对你有一点办法。可是我会很疼。很疼。很疼。

你能感觉到么?

他当然不知道。他忙着在楼下院子里和他的小情人一起试枪,半抱的姿势和谐美好,男孩微微偏过的笑脸温存动人。

而我孑然立于窗台,像童话里丑陋的巫师那样把脸藏在阳光的阴影里面,心被剖成两半,一半像泉水寒凉彻骨,一半

像毒药翻滚沸腾。

我扯上窗帘,再也不要看见一点光线。我扔掉我的绳子刀子,我把血迹沾染到水湿的地面。我睡在浴缸的水面之下想

象自己已经死去。死亡是一堵厚重冰冷的墙,只要穿过去,穿过去便一切都能遗忘。

可是为什么眼泪还要源源不断地从眼球后面涌出来。我抹掉,它们重又生发,混迹到水里,吞一口满嘴都是苦涩。

他们说眼泪是身体的毒素。是激动,是兴奋,是刺激,是苦痛、煎熬,和嫉妒,所有夸张的情绪,一切最丑恶的部分

你看我这么爱哭。一定是有一个在毒药里浸泡长大的灵魂。

一点也没错。

我闭着眼在水底睡了很久。实际只有一会儿,我以为很久。醒来发现自己还没死,握着浴缸边缘破开水面挣扎出来,

就觉得非常绝望。

他们不要我了就可以随手把我丢掉。慕锦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李重晔从前对我太好,所以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能

够折磨到我,而我这么软弱。

我知道破碎了正好,至少能证明曾经拥有过,而一直完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

可是道理到底能够解决什么问题,难过就是难过。

我揭开浴室顶的盖子,钻上屋顶,顺着周围伸过枝叶来的大树一路爬出去。李重晔没有下令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失踪

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知道我离不开他,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离不开他。因为被丢弃了就终日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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