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中——clairekang
clairekang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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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佩佩耍赖地滚着,卡尔罗斯看得不耐烦,一把抓住他扭动的身躯,不准他借着这招推卸责任。佩佩被压着,口中委屈地说:“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怎么知道人会死。”

卡尔罗斯哑然:“你爸死在你面前,你不知道人会死?”

佩佩顶不过卡尔罗斯,又要打滚了,卡尔罗斯一把将他拽起来,推着他朝门外走,边推边说:“去做饭,一个人呆着你什么事情想不出,什么事情做不出!去做饭,做了饭洗碗,洗了碗拖地板,去。我看你闲不得,闲了就要去犯贱,你上辈子一定是只狗,还是最贱的那只,为了只骨头,尾巴都可以甩断——是不是,蹦蹦?”卡尔罗斯埋头看看脚边蹦蹦。

佩佩被卡尔罗斯押去厕所洗了脸,又押下楼去做饭。他一边切菜一边对卡尔罗斯说:“我现在看见谁都会想到他,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影子。我的爱是他教会的,现在爱什么都是在爱他。”

卡尔罗斯没好气地再给了佩佩头一拳头:“那你爱我好了,我看你怎么把我爱成他。”

佩佩愣愣地看着卡尔罗斯的脸,最终放弃了,无奈地看回洋葱,一刀切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1)Daniel pepe,semi-transparent,since he is so white!

佩佩,因为太白了,所以用拟太阳的灯光照上他时,他变得几乎半透明了。这时佩佩像不像天上的人啊~~

(2)Nicolas,the most beautiful and desirable prince in Europe, this was the picture taken at his birthday (18 years old),it will be sent to all palaces around Europe,to find him a princess. No one at that time could possible guess that Princess Leila would be that “luckiest princess”.

尼古拉十八岁时为“征婚”拍摄的照片,这张照片将被送往欧洲各个皇室,双方父母希望藉此为自己的子女找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在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瑞典那位已经与皇室断绝关系的蕾拉公主会成为众皇室口中所谓的那位“全欧洲最幸运地公主”。

(3)Igor‘s photo,taken when his 26 years old, it is, of cours, taken by his handsome cousin, Prince Jean-Yves of Monaco.

伊戈尔二十六岁时的照片,这样的照片当然是他的堂兄伊芙拍摄的。其实拍摄这副照片的用意也是为伊戈尔征婚,只不过家人都瞒着他而已。伊芙没让家里人看这张照片,只是拍着胸脯保证说交给自己来拍摄就好,一定能拍摄出最本质的伊戈尔,为他寻到最称心如意的媳妇……(伊芙你是严格按照同性恋人士的审美来诠释伊戈尔的是吧……)

(4)Daniel Pepe photographed by Prince Jean-Yves of Monaco,again,the same style as the one of Ijor Ralchinko.

丹尼尔 佩佩,拍摄者也是王子,也是家人拜托他拍摄一张佩佩最近的照片给尼古拉看,伊芙也是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拍摄出最真实的佩佩……当然,幸好,家人也是没有机会看到这张照片,照片就被封在信封里面被这么寄出去了……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佩佩没有来伊戈尔的住处,伊戈尔也没有打电话问原因。伊戈尔的潜意识正警告伊戈尔的躯体远离佩佩,甚至伊戈尔也解读出了这份警告的理由。可是他没有过多在意,在他的心中,佩佩虽然特别,但还不至于让他赔上性命和所有理智,面对这样一份感情,人需要做的只是放轻松享受,不需要考虑过多——大不了退出来就好了。

又过了一天,伊戈尔早上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是文化部长寄来的,邀请他周末参加一次晚会。这段时间伊戈尔都和对方有联系,一会儿“介绍”几位客户给对方做买卖,一会儿装作闲聊一般透露给对方一些信息,让对方能更加专业地介绍艺术品,讨个好价钱。对方逐渐和伊戈尔熟了,可是伊戈尔还没提过自己想找对方买李宾斯基。不是伊戈尔觉得时机不成熟,而是伊戈尔现在没脑子想李宾斯基;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当初如此急切地寻找李宾斯基动机到底为何,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具体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想着周末又要同对方见面,又想着自己已经大费周折地安排了那场比赛来套近乎,于是,晚上他在咖啡厅用琴时问佩佩:“你说我周末该不该提李宾斯基的事?”

佩佩正为他上菜,佩佩想了想,露出了不太确定的表情。

“我找它是要给你,”伊戈尔拿起叉子戳了块牛肉:“你要他是为了我哥。”

佩佩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摇头道:“那不用了。”

“你是不想我哥了,还是已经找到了寄托?”

佩佩看看伊戈尔:“王子是无可替代的。”

“是么?可是之前你那样想得到那把琴。”

“我不知道。”

伊戈尔用深邃地眼光瞪着佩佩的眼睛看,佩佩躲开对方目光看一边,伊戈尔再次问道:“你真的不需要什么东西代替我哥的存在?别像上次那样,明明想要琴,口中却又说不要。”

佩佩转身离开了伊戈尔。之后佩佩再也没过来过,甚至伊戈尔弹琴他也不过来;就餐的人把伊戈尔当成了咖啡厅的琴师,竟然吵着点歌,按理说佩佩会来解围,可是佩佩连头都没探出过厨房。凌晨两点店铺打烊了,伊戈尔去厨房同佩佩说自己走了,这才发现佩佩没有在厨房。波利斯对伊戈尔说,丹尼上楼了。

伊戈尔并不想上楼找佩佩,这样的坚持超过了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程度。然而他现在很闲,闲得发慌,所以他对自己说,要找点儿事情做,偶尔参与一下闹别扭的游戏也不错。他踏步上楼,上楼时他为自己的态度而诧异,前天看芭蕾舞之前,两人明明已经有了生死相许的境界,可是芭蕾一看,自己突然就降温了,冷却了,想要淡出了;他身体里面爱的能力突然抽离了他的身躯,他懒得爱了。

他站在走廊上,他发现自己一旦懒得爱了,也就懒得动笔去创作,爱给与的激情是一切动力。察觉到这一点后,他赶紧推门要找佩佩。他发现自己的爱有一个开关,而且自己能够随意开随意关,打开爱情时自己就愿意激烈愿意胡来,开关一关上,自己又立刻觉得这一切都是游戏,是闲来无事的人为打发时间凭空创造的感觉,是种低俗地一厢情愿。踏入房间时他努力打开开关——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佩佩在书桌边儿摸着他父亲的信件阅读着,伊戈尔咳嗽道:“我走了。”

佩佩站了起来,他走到伊戈尔身边,伊戈尔立刻有了股想关开关的冲动,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样爱佩佩,他爱的只是佩佩给与的氛围,或者说,他只是那几天特别想要被爱而已。然后佩佩拉起了他的手,轻轻将他带去了书桌边,佩佩点上一支蜡烛,将几张订起来的纸壳递给伊戈尔。

伊戈尔兴致很低,他问:“这是什么?”

“我父亲在信中对我说,”佩佩摸着纸壳,纸壳这头由佩佩捏着,那头由伊戈尔捏着:“人类有两个世界。”

“这是什么?”伊戈尔再次问:“这个纸板上面有什么?”

“我八岁失明,这是父亲和我一起学习盲文时用的练习薄。每天深夜,他会口述一封信,让我写下来,这封信是寄给我的。他为我编了一个故事,每天口述一章让我记下。”

伊戈尔又突然想为现在的氛围打开开关,佩佩摸着纸板说:“我父亲编了一个故事,在故事里的世界,人会行动,可是,一些行动是在思索之后做出,一些是在思索之前。思索之后的行动属于这个世界,思索之前的属于另一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语言,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差别。”

“语言?”

“不懂得文字的人不懂得道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做那样的事。他们被冥冥中另一股力量牵引而做事,而不是靠思考做事。另一个世界的人经常做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自相矛盾的事,这个世界的人懂得在重复的事情中总结原因,可是在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把每一次行动当做崭新的一次,他们的记忆像金鱼一样短,他们不记得上一次自己是否做过这件事。”

“那他们会重复犯错。”

“他们不懂得‘错误’这个词的意思,别忘了,他们没有语言,他们只会做事。他们经常做重复的事,可他们不知道‘重复’这个词的意思,所以他们只是在做下一件事。他们经常犯错,可是他们也不会觉得犯错是坏事,因为他们不懂得‘犯错’,更不懂得将单词归类。”

伊戈尔抱着头说:“他们会犯错,也就会做正确的事。”

“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从正确的事情中得到什么好处,不懂得为什么‘正确’和‘好处’是褒义词,‘正确’的事和‘错误’的事都只是另一件事而已,他们既然活着,总要做一些事。他们会依照冥冥中一股力量从诞生走到去世。心里觉得需要这么做,他们就这么做,不会思索这么做的道理,也无法预测这么做的结果。”

“令尊是什么职业?”

“我父亲是位翻译,”佩佩亲切地谈论自己父亲:“我有记忆以来便记得他每日为我朗诵各国的诗歌,他晓通十几种语言,他能用一个国家的语言朗诵这个国家的诗词。他的朗诵语调高低起伏,像一组管弦作品,有节奏,有高低,有乐章。可是直到他去世,他也没教过我任何一首诗的意思。”

“为什么?”伊戈尔吃惊地张大嘴:“你听不懂意思怎么欣赏诗词?又不是音乐!”

“父亲说,儿子,你要懂得欣赏文字之外的另一份美,”佩佩张开双臂:“你要活在另一个世界。”

“说得对,”伊戈尔拿出琴,一边拉旋律一边说:“旋律可能从乐谱来,也可能从脑子里其他什么地方来,每次作曲做到这种程度我都很害怕,一方面兴奋自己的灵感,一方面害怕下一秒钟灵感消失,旋律中断。乐理就是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发明,那帮家伙把古今大师的作品全部分析一番,统计归类。他们把音频分段,标注为cdefgab;他们把所有作曲家曲谱中ceg三音一起出现的地方整理出来,命名为C和弦,并以此类推,为所有想得到的音符组合命名。然后他们把每个和弦搭配的主旋律再度分类整理,看看每一个和弦都曾与哪一个音搭配,哪些搭配相对‘和谐’,那些搭配是大调,小调——这个也是他们发明的称呼。让这帮人去吧,到最后,他们会发现,每一个音都会和其他任何一个音搭配,它们还会和第三个音搭配,第四个,第五个;我看到时候他们怎么命名。那些伴奏也一样,最终他们将发现任何几个音都有可能搭配出和弦;任何一个小调都可以转换为另一个大调……但是他们依旧想归类整理,从中摸出屡试不爽的方法以应付灵感的流逝,这样就算灵感不在了,至少还能算公式作曲。”

佩佩摇头辩解道:“可是旋律给人的感觉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所以让他们去吧,没有灵感的人背尽公式也做不了传世名曲,懂得全世界的道理也无法解释一切行动。令尊说得对,人活在两个世界,一个可以理解,一个讲不通道理。内心有股力量推动你做事,理智无法拒绝这股力量,任何道理都不可以让人妥协。”

“可是我还是想找点法子让我明白我会走向哪里,”佩佩焦急道:“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只凭直觉做事,我可能走入一处陷阱,因此丧生。”

“该你死你怎么都会死,明知这份冲动会致你于死地你还是要行动,你没有办法用理性抗拒这份力量。我逃离西伯利亚时这股力量曾出现,我每一次拿起琴弓战抖着登台时都能见到它的身影;我笔下每一个音符是它的结果,我认识保罗也一样。如果我们都活在令尊设计的世界里就好了,里面没有对错只有生存,伤痛没有理由,开心也无需遵循任何途径。你总是被忽如其来的惊喜打乱步伐,再为从天而降的痛苦懵住。那个世界里只有强者,弱者早不敢踏出下一步啦!它们宁愿饿死在原地也不愿追求前方可能的快乐,只因快乐是否到来并不确定;当他们遭遇第一个意外地痛苦时,他们就驻足不前啦。”

“您不害怕么?可是我害怕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安稳有什么不好?理智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相信我,前方总会有意外的欢乐,实在没有,我们也可以学习贝多芬,假造一个欢乐给自己。不过快乐要用很多材料,这材料就是痛苦,痛苦是一座刚由山上采来的大理石,我要做米开朗基罗,从里面雕出一座快乐。”

“要用多少痛苦呢?”

“你不是天天陪着我哥么,你看他每次雕东西浪费多少材料,那些石块和灰尘,都是痛苦。”

“……我可以走弱者们走的路么?”

“也可以,安全简单,所有人都从前人的经历中学习经验,再把这个经验传给下一代。他们这个世界就是被这些经验约束出来的,所以走在里面很安全,只不过大家都一样,因为他们都使用相同的过去。然而人和人毕竟不一样,那些不一样的部分只好委屈了,要么藏起来,要么丢掉,实在藏不起来也丢不掉的,其他人还会来帮你丢嘛。”

“可是那是我最宝贵的部分,是我激情的来源,我生存的意义……”佩佩站得笔直正对伊戈尔,这时,那个卑微遵从的佩佩不见了,伊戈尔面前是一位挺拔地青年,有着骄傲的灵魂:“它们保留着我爱的能力。”

“欲望是恶魔,我的佩佩。”伊戈尔觉得自己正在同一位同龄知己对话:“欲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不过不要忘了,另一个世界的话,痛苦并不是坏事;反正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另一个世界没收了理性给与的、选择的权利。在这个世界里你应该不懂得去考虑自己是否吃了太多苦,或者幸福怎么还没来之类的问题吧,因为幸福和痛苦都是中性的,你对两者照单全收。”

“直到死为止。”

“直到死为止。”伊戈尔拿过那几张纸壳,学着佩佩那样抚摸着说:“做一些事,占用活下去的时间,其他的,就随了心中那股力量吧。不要忘了,你也不懂得‘害怕’,你更不会拥有因为害怕而选择退却的权利。”

佩佩迷茫地摇着头,此刻,他和伊戈尔之间没有了爱恋也没有了主仆关系。伊戈尔抚摸着纸壳,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和佩佩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这样的话题;他从未想到佩佩还懂得这一类东西,他甚至不知道佩佩能够如此流利地用语言表达自己的观点。他抬头望着陌生的佩佩,不知道这个人体内还有多少面;还是说人其实都有任何一面,只要他愿意展现?

胸口爱的开关早已关闭,伊戈尔再次暂时地失去了爱的能力;运用语言进行辩论,借着理性和逻辑的魅力和佩佩一起打发时间,这不是伊戈尔所需要的。他爱不上这样的气氛,爱不上这样的人。他痴迷的,是那份毫无道理的、却抑制不下去的冲动,他的激情。

作者有话要说:——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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