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中——clairekang
clairekang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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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鼓起了掌,佩佩回头看伊戈尔,伊戈尔点点头——就是这组旋律。

作者有话要说:

(1)Little Pepe,before his first stage appearance,age 4.

佩佩第一次登台前,四岁,比约尔和蕾拉激动得一夜没睡~~

(2)Pepe making funny face to his father on his birthday party,age 7.

佩佩七岁生日晚餐会时,比约尔拍摄的照片。一年之后佩佩的眼睛就瞎了,直到十二岁才重新见到光明。

(3)Pepe,after lost sight,his parents tried their best to find a capable doctor,but in vain.

佩佩失明之后的一张照片,比约尔和蕾拉找遍了能搭上信的所有医生,可是没有人能够治疗佩佩的眼睛。比约尔和蕾拉当时都已是地下党,很多地方他们不能去,并且就算去了医生也不会治的,还会把他们扭送警署。而且当时俄罗斯正直冷战期间,本来民众生活就很艰苦,确实医疗条件也很差。

(4)Bjorn Pepe,photographed by one of his friends.

比约尔 佩佩,奔波于求医之路上。这张照片拍摄后两年,比约尔 佩佩被确证为肾衰竭,一些人说他是让儿子的病给累坏了,还有一些人说他是为地下党事业奔波所致,蕾拉则认为是自己对比约尔照顾不周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5)Pepe,age 12,right after his surgery.

佩佩十二岁,刚刚动完眼部手术,第一次尝试再次视物。无奈他的杂技出身让他好不安分,才刚拆纱布五分钟,他人就跑到医院外面的大树的鸟巢边儿上去了……尼古拉吓得心脏都停跳了OTL.

(6)Nicolas Gagarin,photographed before Pepe’s surgery.

尼古拉在前往佩佩的手术室前波利斯拍摄的照片。那时尼古拉刚好三十岁。

(7)Ten years after his surgery,Pepe came back to St. Petersburg,live again in the loft of a little cafe restraurant where his parents once worked and hide.

手术后第十个年头,佩佩再次回到圣彼得堡,住在了他父母曾工作并藏身的咖啡餐厅的阁楼上。

第四十章

今天是周末,晚上有演出,跳《胡桃夹子》。此刻是下午四点左右,伊戈尔和佩佩在伊戈尔的住处整理谱子。一个多月了,前两章乐章已经基本完成,伊戈尔现在正思索着第三章的主题旋律;它应该是整个作品主题旋律的变奏,但却又变得“面目全非”,独立成为第三乐章的主题。伊戈尔撑着额头苦苦思索,由于太想把这一部作品写好,他反而下不了笔。

佩佩靠在他膝头陪着他,佩佩依旧坐在地板上,手上抱着一本卡拉瓦乔的画册,随手翻翻,随后无所事事地枕着伊戈尔的膝头打瞌睡。伊戈尔偶尔摸摸佩佩的脸,佩佩便抬头用深情地目光看伊戈尔。伊戈尔已经认定佩佩爱上了自己,且几乎就要是自己的了;现在,他可以亲吻佩佩颈项间的肌肤,可以由后面拥抱着佩佩、靠着他耳廓说一些亲昵的话语,佩佩都不会再逃开了,这不是情侣是什么?比如现在,他放下笔,将佩佩拎起来坐在自己大腿上,佩佩抱着自己脖子,咬着自己耳朵低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看,这不是情侣是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佩佩起身为伊戈尔更衣,准备出门。现在伊戈尔再也不会因为佩佩对自己的亲昵举动而脸红了,更不会因为佩佩恭顺的态度而紧张得口吃,佩佩拥抱着他为他穿袖子时,他还敢同佩佩胡闹一番,有意不好好穿衣服。他们两人胡闹着倒去床上,佩佩趴在床上,伊戈尔反扭过佩佩的双手,单手压着,另一只手压着佩佩的后脑勺,逼他就范。佩佩慌乱地躲着,露出了害羞而别扭的表情;他像小鹿一样在伊戈尔单手的力量之下徒劳挣扎,伊戈尔俯身吻过佩佩的颈子,再探手解开佩佩衣领处的扣子,褪下了佩佩的衬衫。佩佩更加焦急地想要逃离,可伊戈尔轻声一喝,佩佩便不敢再抵抗;看着佩佩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缎子一样的质感和那独一无二的雪白在烛光的衬托之下变得妖媚而艳丽,伊戈尔一路由颈椎吻下,佩佩发出了轻呼般地尖叫声。

伊戈尔惊奇于自己的动作,他从未做过这些动作,未对法蒂玛做过,甚至未对保罗做过,印象中他从来不曾这般与人调情。这些动作似乎是冥冥之中藏在自己体内的,借着佩佩,他们都浮出了水面。那天见识了佩佩跳舞之后,两人回家,他即在佩佩的躲藏之间学会了亲吻佩佩的后颈;他还记得,那时佩佩虽躲着他,可是背对着他时,佩佩埋下了头,放低了肩膀,露出了修长的颈项;雪白地颈项和佩佩羞涩地动作化为了某种暗示,他情不自禁地踏上前,有生以来第一次埋头吻了他人的颈项。

第二天,佩佩为他切香肠时有意将香肠切得特别细小,简直是一丝一丝地;他知道佩佩正同自己调皮,于是要夺过刀叉自己切。佩佩赶紧拿着刀叉想逃开,他追上前,抓住佩佩一只手腕时,佩佩突然背对他,拧着这只被抓住的手腕,用另一只手去扣他死死扣住手腕的手。这是一个古怪的姿势,谁会背对着攻击者,反着胳膊替自己解围呢;对付这样的反抗真是猪脑子都能想出对策,伊戈尔很轻松地、一把抓住了佩佩另一只手腕,单手握住,反绑一样将佩佩拎回了自己面前。佩佩被压在伊戈尔身下,他的双臂像鹌鹑一样折起,虽然他努力挣扎,可是这样的姿势无法借力,伊戈尔满意地看着徒劳扑腾的佩佩,内心某种欲望再次被满足。

他在几天之内创造了很多亲昵的动作,这都是以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动作。今天他甚至学会了于佩佩靠在他小腿边看书时用脚掌踩佩佩的脑袋顶,这也是不自禁学会的,那时佩佩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要让自己摸他脑袋,可是自己双手无空,他于是在完全没经过思考的情况下用了脚掌,要以前,他就算死也不敢做出这样的动作——多没礼貌啊!——和佩佩的每日相亲让他第一次了解了调情的必要性,了解了表达亲昵和爱恋的方式,这比做爱难多了,他惊奇自己居然能无师自通这等事,他看着眼前的佩佩,总觉得佩佩是某种契机,某种暗示,让自己发现自己的潜质。在佩佩面前,他抛弃了一切道德标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再玩儿下去演出也别想看了,伊戈尔示意佩佩站起来。佩佩站起后继续为他穿衣,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伊戈尔的遐想而已。两人准备好了起身出门,在走廊上,佩佩突然从后面小跑着超过了伊戈尔,伊戈尔追着他去了车前,佩佩眼中露出笑意,感谢伊戈尔陪他调皮,伊戈尔则晃着手指指指佩佩:你这个小家伙。

两人去了玛宁斯基剧院,伊戈尔看出佩佩恨喜欢看芭蕾舞,他自己却是横竖都觉得除了很难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还是音乐比较好听。伊戈尔闭着眼听音乐,再睁开眼时,佩佩正奇怪地看着他。伊戈尔说:“我听音乐。你看,我看不懂。”

佩佩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情绪也立刻低落了下来。伊戈尔一愣之后说:“你看舞蹈,我听音乐,这有什么不好?”

按理说佩佩绝不会要求伊戈尔做什么,可是今天佩佩很反常,佩佩执着地用大眼睛瞪着伊戈尔,希望他看舞蹈。伊戈尔有些不快,再次说:“我看不懂跳舞,你等我闭着眼睛听音乐不好?看跳舞看得我眼睛花。”

“左起第三位男舞者,”佩佩轻声解释道:“他很美。”

“虽然我是……那什么,”伊戈尔看看那位舞者:“但对芭蕾舞演员没兴趣。况且,”伊戈尔抬抬眉毛:“他没有你好看。”

佩佩没有露出安心的表情,虽然他得到了真诚的赞美。佩佩转回头又看了阵芭蕾,随后再次对伊戈尔说:“您真的不看芭蕾么?不看芭蕾为什么请我看芭蕾?”

“刚好有票,”伊戈尔闭着眼睛听音乐:“你又爱跳舞。我没看过几次芭蕾,不觉得多好看。”

“您看那位舞者,”佩佩解释道:“他的重心很稳,协调也很好。您应该会喜欢他。”

伊戈尔睁开眼睛,笑着看佩佩:“我喜欢什么我自己清楚。我知道你喜欢芭蕾,但是我看不懂,我知道跳舞很难,不过拉琴也很难,谱曲也很难,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强调的地方。你真要我看,好,我看,但你得教着我看,”伊戈尔看回台上,兴致勃勃地问:“好罢,第三个舞者怎么好了?”

可是佩佩又不讲解了,他默默看台上,不再说话,成了平时的佩佩。伊戈尔放下脾气逢迎佩佩,换来的居然是一鼻子灰。不过佩佩经常会闹小脾气,所以他也不在意,闭了眼睛继续听音乐。直到演出完毕佩佩都没再说话,伊戈尔难得邀请到佩佩看演出,居然如此结果,他有些沮丧;再加上这几天两人之间气氛出奇地好,佩佩又一直是副遵从表情,现在突然不遵从了,伊戈尔多少有些生气。两人默默开车回了咖啡店,伊戈尔放下佩佩后就走了,佩佩推门进屋,波利斯问他:“表演怎样?”

佩佩不理他,埋头上了楼。波利斯,卡尔罗斯,猪,还有狗们连忙追上楼,波利斯逗佩佩:“怎么又不高兴了?难得你愿意出门玩,最近还开始跳舞了,我还以为你振作起来了呢。”

佩佩不说话,波利斯着急着下面生意,留了卡尔罗斯独自陪佩佩。等着波利斯出去了,卡尔罗斯问佩佩:“怎么了?”

“很好一场演出,但是只有我在看。”

“又是芭蕾舞?”卡尔罗斯搂着蹦蹦肩膀:“你真是喜欢看芭蕾,以前在摩纳哥时就这样,三天两头去巴黎看芭蕾,还总是和那个王子一起。”

佩佩抱起所诺斯,所诺斯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佩佩抱着狗儿亲了亲。

“你上次看芭蕾是多久了?”

“两年前,在戛纳,和伊芙一起。”

“你和他一起看芭蕾之后,他哪次不是去后台找年轻男芭蕾舞演员?我记得几年前他和一群男芭蕾舞演员开渡轮去雅典是不是?你气得哭,还来找我——那你还陪他去看,你不自找嘛。”

“可是他喜欢。”

“你就是这么贱,”卡尔罗斯给了佩佩脑袋一拳头,佩佩没兴致同他闹,微微躲了躲,但还是被敲了好大一声。卡尔罗斯奚落他:“你怎么不干脆帮他找演员?他画你的时候想那个小提琴家你也让他画,他去后台了你就独自乘车回摩纳哥,他喊你请我去你们家,你就请……”卡尔罗斯突然发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事,声音稍微低了一点,但是又突然更大了,以示自己可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你就请我去和他上床打滚……”

佩佩一把推开卡尔罗斯,卡尔罗斯被推得连退几步,火气上升,骂道:“你自己犯贱你居然还怪我,知道那人是怎样的人你还给他机会。你喜欢他你就可以随便让他玩弄是不是?他画你时喊其他人名字你都忍得下去,丹尼尔佩佩先生,我真佩服你。你不是很有勇气地离开他了么,怎么两年后他一去找你你就摇着尾巴跟他回家了?还跑去什么非洲‘渡蜜月’,结果飞机掉了下来,你没事,他重伤——太棒了,上帝还算有点眼睛。他重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死都算便宜了他。你当时不顾他重伤继续演出,我还以为这次你算醒悟了,知道不能为了他耽误你自己的前途……哪知道支撑了一年多你还是回去了,演出也不管,巡演都安排好了你居然全盘反悔,你知道不知道总监爱德华先生当时是什么表情?他发誓你这辈子不要想再出现在舞台上!我真是不明白,那个什么王子都要死了,你居然为了他放弃前途,他死了你还活着啊,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之后。”

“他死了我也陪着他死,”佩佩抓起杯子砸卡尔罗斯,而且是发了狠心地砸,卡尔罗斯若被打中肯定要出事:“看着,我现在就去陪他死。”

“你说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没见你去死?”卡尔罗斯拣起那个摔坏了的杯子反手砸佩佩:“你回去陪他有什么好处?他三个月之后就死了,死了连钱渣子都没留给你。人家妓女嫁老富翁还有遗产呢,你连屁都没有!”

“是我没有收那笔钱!”佩佩辩解道:“我之后演出的钱也是他家赞助的,你不要……”

“哦,结果你还是看着他的钱去为他送终的啊?”卡尔罗斯抓住佩佩的下巴用调戏而鄙视的眼神端详佩佩的脸:“你这不是妓女是什么?搞了半天你就是拉赞助啊?我说你坚持了一年半怎么最后还是回去了呢!当时说得那样好听,他曾对你如何如何不好,你绝不再回到他身边,结果过了半年就成了‘他当时对我不好,所以我要报复他,有意让他再追求我一段时间,让他知道没有我的滋味是什么样……’你当时已经动了回去他身边的念头了对不对?”

“你不要再说了,”佩佩打开卡尔罗斯压他的手,捂着耳朵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当时是想报复他,让他知道失去我日子该多么难过,让他懂得他对我的伤害有多深。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当时我不该赌气不回到他身边,我根本就不应该赌气离开,我应该一直陪着他,这样他不会来找我,不会为了逗我开心而去非洲,不会受伤,不会离开我……我怎么这么笨呢,赌气好让他后悔曾伤害我,赌气,好让他看着我受伤的样子而心痛,这些坚持,如果他都要死了,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死了就不能重来了啊!”佩佩大哭道:“我赌气只是想让他更珍惜我,对我好一点;我越是让他知道他当初让我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越是让他觉得对不起我,他就会越爱我,越珍惜我,越疼我。我是想他有错在先,以后再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处处让着我。是,我是记恨他去找那些男芭蕾舞演员,是记恨他看着我喊贝尔南多特王子的名字,他让我吃了无数苦,要不是我离开他,他说不定一辈子不会去考虑我为他受到的伤害。可是如果知道他会死,我宁愿他不了解我的感受,不知道我曾每夜为他哭泣,不去考虑我为他做出的牺牲和忍让。如果早知道他会死,我宁愿像狗一样陪着他,他画了我送给贝尔南多特王子也可以,他带男芭蕾舞演员回家也可以——他让我站在床边看他们都可以!”

佩佩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又开始了他的标准耍无赖架势:“我不该赌气,赌也不该赌那么久,两三个月足够了。他其实早觉得对不起我了,他早就后悔了,而是我执意不理他,不愿意陪他创作,天天顾着排练,演出。他知道他对不起我,所以不敢要求我放弃演出陪他画画;他独自画画一定画得很艰难,从来都是我陪着他画画啊!他独自创作该是多么孤独啊。我是最近才知道独自创作会这么痛苦,一定是这些孤独加重了他的病情,天啊,”佩佩捂着额头大喊道:“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是我让他去坐飞机,是我让他孤独地创作……是我让他觉得对不起我,最后那几日,他因为对不起我每天都在哭,拉着我的手时只会说对不起。明明是最后几日了,他却除了这句话其他什么也不说,我和他最后几天时光就被没有任何用处的后悔耽误了,都是我把后悔制造得这么大!”

“你自己犯贱,”卡尔罗斯坐在床边看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佩佩:“自己允许他去外面找男人,又突然受不了,要离开。离开了,又等着他接你回去。接回去了,你又继续不理他——那你回去做什么?——最后都坚持继续不理他了,你又突然要理了。”卡尔罗斯没好气地指着佩佩骂:“一会儿说只要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一会儿又生气他带其他人回家。一会儿说要放弃他一心顾事业了,一会儿又因为他连演出都不管。一会儿说要他为你后悔,一会儿又说都是后悔耽误了你们最后的日子。一会儿说自己最可怜,一会儿又说自己最可恶。你到底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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