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轻笑：“我哥这个混蛋……”

“我曾暗地里嫉妒贝尔南多特王子，可是我没有一点比得上他，我没有他的美，不会拉提琴，更没有他的家世。他同时拥有瑞典王室血统和俄国沙皇的血统，我只是王子用七百法郎买来的奴隶……”

“什么奴隶？”伊戈尔惊奇地看佩佩。

佩佩立刻动作很大地转动眼珠子看去一边：“……王子没有告诉您么？我是他由奴隶贩手中买来的奴隶。”

伊戈尔不敢相信地摇摇头：“这种年代，这样的事不应该存在。”他上前两步，佩佩却退后了一步，轻声道：“我竟然要求王子不准爱贝尔南多特王子，爱我。还因为他无法做到而给他脸色，最后甚至赌气离开他。我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因王子从未因我身份卑微而待我低人一等。两年后他终于找到了我，要带我回去，他对我发誓再也不提古斯塔夫 贝尔南多特王子的事，可他从来没有对我承诺过他能忘记对古斯塔夫 贝尔南多特王子那份爱，他做不到。如果这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它，而是执意要求王子改变自己呢。最终我们两人浪费了两年时光，还白白糟蹋了相处的日子。”佩佩回头看了看伊戈尔，又看回眼前近乎一片漆黑地天空：“莱尔琴科先生，您不需要为我改变任何事，您是怎样，您还是怎样。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让我爱您就够了。”

“我不认为这样公平，”伊戈尔踢踢脚下的泥土：“真要一起了，也不能这样。”

“可是您只能这样，”佩佩又用上了他那耍赖时爱用的标准语调，又缓慢又哀伤：“您只能这样爱不是么，您已经有了那些过去，已经需要顾及这样多的责任了，这些是改变不了的事。请您千万别为我做出任何履行不了的承诺，我宁愿艰苦地爱，也不愿被骗。大不了我一辈子见不到您，可您得告诉我你不会见我，您不能让我不知情地等您一辈子；或许，知情不知情，终究是等一辈子，可是拜托您，请让我知道真相。让我知道哪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让我知道我只能得到什么，不要给了我幻想再收回。我曾每日向上帝祈祷，若王子会离去，请告诉我他启程的日期，这样我会安排剩下的日子如何度过……至少不会再同他赌气。莱尔琴科先生，请不要骗我，更不要为难自己。”

“如果我说，我已经有了结发妻子，还有一位许诺终身的同性伴侣。我的家庭不接受我的选择，并且我是出了名地害人精。你会有什么对策？”

佩佩答道：“……您会来列宁格勒演出么？”

伊戈尔为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一愣，他茫然道：“会。”

“和您夫人一起？”

“我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和保罗先生一起？”

“他在英国。”

佩佩用心思索着，伊戈尔没料到对方还真思索起了对策，一时间哑然。佩佩侧着身子认真琢磨着，伊戈尔看着对方微微顶起的小肚子，忍不住又笑了。佩佩睁大了眼睛看看突然笑出声的伊戈尔，随即再次回头思索起来。

“想好了？”隔了很久，伊戈尔问道。

“如果您来列宁格勒演出，您夫人没有来，保罗先生也没来的话，我就去陪您。”

伊戈尔的心告诉伊戈尔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同时也很感动。品味着佩佩的回答，伊戈尔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不需要付责任的爱情，这和他以往的爱完全不同。到目前为止，他只懂得沉重而尽职地爱人，不过他又想尝试玩味轻松地爱情。他好奇着不付责任地伤害对方的心的感觉会这狼，他想尝试像自己堂兄那样风流花心，欠下一堆子情债；他想像一名犯罪者一样爱人，让世间对错暂时消失。说穿了，他想只为爱而爱人。

伊戈尔对佩佩笑了笑。有生以来第一次，伊戈尔主动踏入了一份风流关系。他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位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