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蔡康一直很忙，因为接到了临近F市综合类杂志《F市周刊》的邀请，研讨杂志的改变事宜。何凌记得，这家杂志，在半年前开始转型，实行全面的企业化运作，现在看来，之前的成效显然不够理想。

另外，做了十年的自由职业者后，蔡康最近打算筹备文化工作室，招兵买马，看地段，找房子，忙的团团转。

因此，何凌虽然回来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就是自己的出了还不错的作品，两人都没有机会坐下来庆祝一番。

好在，两人都是既有儿女情长，又都有志在自己的事业上有有一番作为，到也默契。

这天，何凌刚到单位，就听同事说，赵老板亲自召唤。忙赶过去，原来是一家知名的世界500强企业，德国的SVV的亚洲总部近期要迁往何凌所在的B市，随之而来的经济效益十分可观，又能辐射周边，为B市增加十万人的劳务用工需求。而SVV的迁址无疑是B市投资环境完备，市场潜力大的很好见证。

鉴于好处多多，宣传部门打算对此事件进行重点报道。眼下，何凌便拿到了接下来一周的活动安排。

3月1号，SVV正式迁址的头一天，各家媒体出席了在B市五星级酒店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何凌也按时参加。

因为到的比较早，何凌顺利挑了前面第三排左侧间隔的第一个位置。不是最显眼，但要是有兴趣提问，这个位置又比较利于得到提问的机会。

把门口领到的资料摊在腿上，何凌有点无聊的玩手机，想着，蔡康已经去F市四天了，就打过两个电话，也不知道顺不顺利，要不要找个理由问候一下，虽然事业有成的男人很有魅力，良夫美眷也要多挂心啊。

不想，后面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何凌一惊，回过神来，转头去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是林燕，是林燕吧？

来人确实是林燕，何凌大学时曾经疯狂喜欢，又为此代价惨重的女子。只见，林燕一身后面黑色贴身的Armani套装，脚下踏着不下5厘米的高跟鞋，以前的长发现在低低的盘起来，雅致而又干练，林燕脸上不知道是妆容精致，还是自身底子好，滑嫩细腻，不显年龄。真真是个美人。没想到会再见到她，何凌不由得又楞了。

林燕举起手在何凌面前晃了晃，看人回过神，才语调自然地给何凌打招呼，“HI，我看到了同事那的媒体签到表，有个叫何凌的，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呢，发布会散了别走啊，我们聚聚。”说完，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走了。

第十五章

何凌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当年的林燕，一头长发，或直或卷，都打理的赏心悦目，林燕那会喜欢穿长款的蓝色风衣，西装裤，高跟鞋，走起路来鞋子咚咚的响，衣衫飘飞，一路过去没几个人不回头的。林燕当时是化妆控，不化妆不肯出门，这也让她本来姣好的容貌越发精致。在当时众多学生气十足，素面朝天的女生中，实现在出挑的一个。

当年的林燕有着同龄女孩没有的妩媚和成熟，如今的林燕头发盘起来，换了黑套装，但刚才摇着手指说话，说话带笑，偏偏又有那种多年在职场打滚的人不具有的清新气息。而且，听振军说过，林燕是结过婚的，还生了孩子，现在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何凌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好聊的，难道再控诉一遍，自己是偷窥狂？跟踪狂？或者忽然对自己心里有愧，觉得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做的过了头？又或者真的是老同学见面，前程往事，对错一笔勾消？

胡思乱想之下，一片桌椅响动，原来已经是新闻发布会结束了。何凌不仅没提问，连发布会上都说了什么也没听到几分，还好资料里有这次发布会的通稿，便按捺性子，等着林燕过来跟自己一聚。

大概散会五分钟，林燕找了过来，两人去楼下的咖啡厅坐定。林燕又给何凌递了名片，说，“老同学了，难得碰到，常联系。”

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何凌稳稳心绪，说，“那个，在签到的时候我领了你的名片，你现在是SVV企划部的副总监啊，真厉害。老同学，是要常联系的。”

林燕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笑的嘴角弯弯，“现在的名片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啊，尤其你们媒体一行的，每天都有一大把名片收进来吧，好好存下来的有几个？我可是不受敷衍的。”

何凌一想，真是这样，虽然蔡康说过很多次，单位也要求，但是整理采访对象的名片何凌还是一直做不好。有些心虚的接过名片，收下了。

林燕看了，又笑开，说，“何凌，你也不仔细看看，我给你的可是我的私人名片，跟之前你领到的不一样的啊，私人电话和MSN都在上面，常联系。”

何凌听了，说，记住啦。

然后，又随便的聊些什么。而对于几年前的那一段，两人都没有提及，不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有意回避，至少他们一个是策划总监，一个是媒体首席记者，见闻多，又善谈吐，桌上的气氛便显得自然，甚至显得热火，是相谈甚欢的意思。

回到家，蔡康仍然是不在，何凌懒得做饭，打电话定了快餐，胡乱吃了。便开了电视找到电影频道，看电影。不知怎么就走神了。几年后再见，林燕仍然是美好的，是何凌欣赏的。但当年的伤痛，也正是这个人给的。今天，两个坐在一起聊天，气氛多好啊，要是后退几年，这样的场景，自己恐怕要高兴的感谢老天了。

何凌又想到，蔡康，那个温柔、热情、沉稳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师、知己、恋人，是个美好的男人。要是蔡康在就好了。

电影看了一半，何凌拿起手机给振军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何凌听着透过话筒传来的，隐约是东西摔倒地上的声音，一声声的脆响。

“喂！谁啊？有事快说？”

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连我我的号码都不知道了。何凌想着，便把满腹的烦闷压下去，开了话头问：“振军，出什么事情了？我是何凌。”

“哦，也没什么。是洋洋，家里最近经常这样，你不知道罢了。洋洋和我都忙，孩子该上幼儿园了，找个阿姨带着，她不同意，说好了俩人轮流接送，她又老是有事去不了，俩人就吵起来了。”

还真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谁能想到，一届的同学中，大家眼里事业爱情双得意的振军家里也在打仗呢。

何凌也不多说，又问，“林燕回来了，你知道吗？”

对方明显楞了一下，“恩，知道。当时还几个同学约着小聚了一下。我也去了，想着你们当年……怕是你们见面尴尬，就没通知你。怎么忽然问这个，谁跟你说的？”

“我今天见到她了，SVV新闻发布会上，她是企划部副总监，负责此次的媒体接待。”

“怎么样？没发生什么吧？”

“恩，你不知道，完全是老朋友见面的样子。给了我私人名片，还一起喝咖啡。气氛正常的都不真实。”

“嘿嘿”振军这会大概是放下心来了，“好兆头啊，我可听说，林燕现在单身，虽然带了个孩子，但论样貌，论身家，仍然是上品的女人啊。怎么样，兄弟，有没有想过把当年的遗憾补回来？照我看，你们一个是外企金领，一个是学成归国，可是匹配的一对啊！”

何凌无言。匹配的一对？放在自己和林燕身上，说不出的荒谬讽刺。

后来，林燕和何凌又见过几面，一次是，林燕拜托何凌陪自己到学校看看，原因是，自己刚回B市，以前的同学都很久不联系了，也不好为了这点小事去找人家，到是何凌现成在这放着，正好合适……一次是林燕生日，4月8日，林燕请何凌去看了一场话剧，原因是，这把年纪了还一个人过生日，太孤独了，反正何凌也是单身，正好一起提升下品味。还有一次，SVV的一次上亿元项目的签约仪式，结束后，林燕不知道被谁灌了酒，脸颊绯红，请何凌代自己去幼儿园接一下儿子……再后来，林燕带儿子去游乐园玩，何凌作陪……

看起来，两人好像真的是老同学再聚，感情分外深厚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息在何凌的单位传开，大家见面都少不得问一句，“那位SVV的美女追到没？抓紧啊？”更明显的，之后，每次SVV的采访通知下来，都必定派何凌前往。面对单位这个刚来不到一年的小伙子的终身大事，同事们好像忽然被什么力量拧合了起来，竟然是齐心的厉害。

至于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何凌自己也不知道。要说林燕喜欢自己，所以一直约自己，这个何凌没法相信，要说喜欢，不如说，林燕家的宝贝儿子TONY林喜欢缠着自己。而林燕对自己，也就是同学关系、工作关系加上当年的纠缠，形成的一种类似信任的情绪吧。

而何凌自己，大概是多年前的梦终于成了现实，所以，明知道不该接近，不该联系，还是无法控制。实在是，当年岁月里，不为人理解的无望守候；异国他乡，五年的纠结酝酿，已经成了一种让何凌无法摆脱的执念。相比与此，爱或者不爱似乎都显得浅薄了起来。

和林燕的种种，蔡康并不知道。刚开始是因此蔡康很忙，何凌不愿意打扰；后来是情形诡异，不知道怎么述说；再后来，就成了，流言飞传，不能说，怕一说出来，两人的感情会受到影响。

这天，是个难得的周末，何凌没事，蔡康也在家。昨天晚上的旖旎情事让两人都有点力竭，睡的很沉，现在醒了，也懒洋洋的不想动。

蔡康没有赖床的习惯，想起身，被何凌硬拉着趟了下来。大概是昨晚上睡的不安分，一只枕头已经跑到了床下，被子也大半耷拉在床围。何凌孩子气的去抢床上唯一的枕头，也不枕着，拿来抱在怀里磨蹭，蔡康看着有趣，手上用劲，把何凌的身子摆成平躺在床上的样子，故意去枕何凌抱在怀里的枕头。

何凌觉得痒，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蔡康紧紧的用双臂搂了，“何凌，乖点，你不让我起床，也不让我枕枕头啊……”竟是委屈意味十足。

何凌听的呆了，这个老男人，真是……可爱啊！双手不受控制的爬上蔡康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有时候触到了鼻子下方，是温热的呼吸；有时候触到了软软的东西，是嘴唇；有时候摸到了脸颊，没多少肉，硬硬的；有时候摸到了毛毛的小刷子样的东西，是眼睫毛……

何凌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刚刚长出来的胡渣，摸到了眼角眉梢渐起的细纹，还摸到了骨架、血液、脉搏……

这是互属的两个人才有的默契和亲昵。温馨，又煽情。

第十六章

蔡康觉得，这样舒服极了，但又痒的难受，既有皮肤上的，又有心里的，让人想做点什么。

或者，起身和这个人平视，来个礼尚往来是不错的选择？

何凌觉得蔡康猛的翻了个身，离开自己的掌控，又朝着自己压过来，便下意识的往一边躲，反复几次，玩的兴起，等蔡康终于压倒何凌的时候，两人一起掉到了床下。

这个突然的插曲让蔡康慌了起来，急着要从何凌身上爬起来，嘴里说着“摔到没？压坏没？快！快！让我看看！”看姿势，自己刚才是完全压在身上的。一下子掉下来，没有防备，肯定压得不轻。

何凌爬起来，也觉得大窘。活动一下，还好不碍事。被蔡康一阵紧一阵的问，觉得不好意思，又难得见这人慌乱，觉得也蛮有意思，便把嘴压了上去。

终于，止住了那一叠身的后悔问询。

“何凌，我们有在白天做过吗？”蔡康投入的回吻。

何凌：“啊？没有……”

蔡康继续送上一叠热吻，在两人停下来换气的时候，用足以诱惑人心的口气说，“想不想试试？”

要是爱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问你，你会怎么说？坚定的拒绝？欲拒还迎？还是直接冲上去把你的爱人压倒？

要知道，白日宣淫，在两情相悦的人眼里或者也是一种情调。

何凌的回答是，好啊。这答案直白质朴，全无美感，却已经足够动人。

蔡康沿着眼前的身体一路吻下去，到了小腹下面，亲吻肚脐，又一路向下，隔着内裤去逗弄何凌的那根，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渐渐变硬，把内裤顶起一个包来，才意义不明的笑笑，扒下那碍事的内裤，扯到膝盖往下，转而用嘴去抚慰那个敏感的地方。

何凌早已经成了仰躺在地上，看不到身下此刻的旖旎风光，只觉得那个地方被湿热的东西包裹的很好，实在是很舒服。

何凌试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蔡康睡衣半退，头探到那里，脸露春光，拼命吞吐的样子，那细节是无法想象的真实，含进去，后退，舌头伸出来，打圈，轻轻的撕咬，都仿佛是自己真的看到了一样。甚至，何凌觉得自己耳边听到了蔡康进攻的节奏，张弛有度，各有章法，又一下下直击重心。

何凌想关闭视觉、听觉，心里却有一种欲望，要牢牢记住这个诱人的时刻，喉咙想喊出来，胳膊想抱上去，事实上，何凌确实是喊了出来，他说“蔡康，快点，再快点……”

蔡康受了蛊惑，果真更加快了吞吐的速度，很快，让何凌泄了出来……一半洒在了小腹上，一半喷到了蔡康的脸上。

何凌受到惊吓般的叫了一声，急着要起身，蔡康不以为意，胡乱用手擦了一把脸，就着躺倒的姿势靠过去，贴在何凌身上，“何凌，到我了，我受不了了。”

何凌想翻个身，方便蔡康动作，却被蔡康压住了，找到诱人的后穴，就着刚才的精液润滑，以面对面的姿势挺了进去。

睡衣半退，脸露情欲，还有那种致命的节奏，果真跟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性感，深情。受蛊惑般，何凌把腿环在了蔡康的腰上，放松身体，陪着眼前的人一起在情欲里沉沦。

一通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是《打靶归来》。这是何凌给手机里的亲情组设计的专门铃声。里面，只存了何爸爸和何妈妈的电话。

何凌试着不去管，但那铃声似乎按了循环播发似的，响个不停。最后，蔡康也受不了了，爬起身来，郁郁的说，“接电话吧。”

做爱做到一半被打断了……何凌带点内疚的去看蔡康，蔡康已经转身去卫生间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何妈妈。“喂？老妈？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大周末的……”

何妈妈那边看起来也着急了，“你小子，还敢说，你妈电话都没空接啦？你看看几点啦？”

何凌看了一下表，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十点半了。想想刚才，确实是有点过了，便急着转了话题，“没啦，昨晚赶稿子睡的晚，您说，什么事？”

“哦，是这样，董乐他们单位组织去B市业务培训，两个星期，人家单位说啦，自己解决食宿的，单位回来给发3000块钱的差补，我听你董阿姨说了这事，就想，你不就在B市么，干嘛让孩子花这冤枉钱，就替你答应啦！按说，你还得谢谢你老妈？”

董乐？何凌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那个过年的时候，相亲的女孩子。这事可是一直瞒着蔡康的。

对于老妈的想法，何凌多少猜到了，这会听来，有点哭笑不得，“那董乐怎么说？她也同意？”

“董乐本来当然是不同意的，人家可是传统的好女孩，哪能随便答应去一个男的家里去住？要真那样，我首先就看不上……”何妈妈顿了顿，又说，“但，你看你老妈我是谁啊，为了你的事，我不能鼓足了劲嘛，劝了几天，好歹是同意了，你可抓住机会，要对人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你！”

最后，何妈妈说，“董乐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到B市，我让她到了直接去你那，现在估计也快到了，我不多说了啊，你赶紧收拾下去，给人家留给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