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纱帐之云水记——苏水纹
苏水纹  发于:2011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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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她要做齐家媳妇了,你这样齐家多难看!”

‘云霄’满不在乎地道:“齐家托轩辕绑这种儿媳妇不觉得难看,我替他们立什么牌坊?”汤婧自暴自弃地哧笑了一

声,眼里是隐隐是受伤的神色,‘云霄’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多加理会,又道:“你方才说,通缉布告撤消了?

“嗯。”

“那这箫呢?”

“送给池大老板好了,看他实在很喜欢啊!”

“你,还好吧?”‘云霄’迟疑道。

“很好啊!”苏蔻微微一笑。

“你要是真的好了,就好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一直都很好啊!”

“切!”‘云霄’做望天状,一脸“你净睁眼说瞎话”的神色。

“呼~先把她扔苏园里,陪我去见见池老板吧!”

池忧潞和池甯在房里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苏蔻这才回来,还带了个不曾想想竟会再见的人,原来那人的眉眼竟还如

此深刻地留在自己脑海中。池忧潞犹疑着望向苏蔻,苏蔻走近递给他一样东西,正是云水箫,池忧潞接过在手中摩挲

,又犹疑着望向对面的箫主人。

‘凌云霄’微笑道:“我要回峨嵋了,今后,也不在江湖上行走了。先前冒犯之处,就请池大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这把箫,既然你喜欢就送你当做赔罪了。卖了,也无所谓了。”说完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欸~”池忧潞出声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见他白衣翩然远去,隐没于夜色中。惟遗池忧潞凭空怅望,若有所失,

一旁的苏蔻则是若有所思。

(幕后插花:

苏蔻骂‘云霄’道:你丫的,做这么漂亮,我苏蔻还混什么?!!

你个分裂狂,‘云霄’委屈道:拜托哦,是你自己要我不要丢你的脸的啊啊啊??你又欺负人,我可要到舅舅跟前将

你告!哦~我说你这么好了呢?原来有了第二春了,只是又是个男滴,没有我娘求情,看舅舅不打断你的腿!)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小朝小瑾便收拾行李,准备上路。池忧潞倒不急,执了云水把玩,直至上翠云楼早餐时

才放下。

听得一声“兄台,叨扰了。”颇觉怪异,抬头见一黑衣人点头行礼,池忧潞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人便大方坐下。再听

他开口,汉语生硬,方才明白,竟是个异邦人。因为常与楼兰、波斯及南洋诸国交易,池忧潞已习以为常。攀谈之下

,那人表明欲购得池忧潞手中只云水箫,凭君要价。若是前几日,池忧潞自是欢欢喜喜,狠狠敲上他一笔,现下却犹

豫起来。

苏蔻喝着蜂蜜豆浆,暗自揣测黑衣人的路数。黑衣人见池忧潞犹豫不决,心下着急,却面不改色地提了一个数目:“

一万两黄金如何?”

池忧潞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同苏蔻对望,一把竹箫竟值得他一万两黄金,这也太不靠谱了。苏蔻自顾自地喝完

了整碗豆浆,心下痛悔道:“我却不知这箫如此值钱,早知便不送他了,自己卖了,比当年青莲居士省着点,亦够散

尽半辈子的了。”

这一把竹箫他一开口便是万两黄金,其中必有蹊跷,当下应了他,只亏不赚。若是从前,池忧潞必是再要讨价还价一

番,赚个倍儿翻。这会儿池忧潞却坚决婉拒了那黑衣人。黑衣人一径避过高价原由不谈,再三说服不果,面上不甚好

看,只隐忍了怒气退走。这头青冥堂又多了桩买卖,查这云水箫怎么这么值钱了?

一行人继续北上,池甯驾车。池忧潞取了云水箫,数着孔眼,摆好架势试吹,怎奈,吹者空有气力苦无技艺。见池忧

潞吹到后来腮帮子都不自觉地鼓起来了,跟吹火棍似的,苏蔻笑道:“怎么,一把小小的凤凰箫,竟难住了精通音律

的池大老板?”

池忧潞放弃了,舒口气坦承道:“我擅弦琴,不通竹管。怎么,你会?”

苏蔻笑着一手接过云水箫,耍宝似的在指尖上转了两转,这才盘腿坐好,箫身斜立在身前,搭好八指,吹孔轻抵下唇

,挑了首不那么惨郁郁的春江花月夜认真吹起来。箫声如诉如慕,盘桓一厢之内,觑着藤帘流苏的间隙逸出,温婉动

人。池忧潞正沉醉其间,箫声忽地断了:“怎么停了?”

“这大白天的,风铃欢快马蹄急,躲在厢里我也找不着合适的曲子来吹。”说着拉了池忧潞起身,“我们去外边。”

两人从后厢出来,苏蔻先爬到了车顶上,再拉池忧潞上来。道旁寂寞花枝,疏落青藤微颤着远远退去。只听一曲欢快

的百鸟朝凤迎着微醺带冷的春风奏起,只音调却低了一宫不止。

池忧潞乐不可支,拍他肩道:“有你这样拿洞箫当短笛的么?”两人哈哈笑开来。

无心间听得小朝闹着池甯说很想要野营,池忧潞也兴起道:“好,今晚我们露宿野地里吧!”

傍晚故意错过了村落和城镇,继续赶路,直到太阳落山才在路边野地里寻了块平地驻扎下来。池忧潞和苏蔻就地拾柴

生起篝火,小朝小瑾在附近采来了野菜,池甯走远了些,打了一只野雉、一只野兔,拿到小溪边宰杀清洗时还顺便抓

了两只溪鱼。

苏蔻拿匕首把一根指头粗的树棍削光,要将野味串了架到立好的Y Y树杈上烤。池忧潞嚷道:“给我给我!”

苏蔻串了只鱼给他,池忧潞不满,指着最大个的野雉说:“那个那个!”

苏蔻便串了给他,好笑道:“待会可别抱怨手酸。”又另外削了根树棍把剩下的一起串了。

半盏茶还未过,池忧潞手上的野雉已经摇摇欲坠了,苏蔻瞧见了也不理他。池忧潞很小声地隐隐约约地发出某种类似

痛苦呻吟的声音,苏蔻吹起了口哨。

“嗯~嗯~啊~哈~”呻吟声大了一点,小朝小瑾不禁笑出声来,连十步之外站着岗的木头池甯也面露笑意,苏蔻却

终于忍受不了了,一把抓过池忧潞手上的野雉架上树杈去。

融融的火光映着暖暖的笑脸,猎猎的火舌舔着油光喷香的野雉、野兔和溪鱼,还有一锅清甜的野菜汤。人间美味,不

过如是。

池忧潞又拿了云水箫出来练习,在苏蔻悉心指教下,已经能把宫商角紫羽吹得连贯了,只是中气不足,吹个半盏茶恐

怕就要歇一炷香。不满于不能吹一首连贯的曲子,“咻~”得一声,池忧潞故意吹破了最后一个音,闭眼直直地往地

上倒去。

苏蔻爬过来,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多多练习吐纳,天长日久,气息就稳了。”

“可我现在就想吹完整的曲子!我现在特~想吹——天地孤影任~我~行~!!”

苏蔻禁不住他渴望的眼神,两人一拍即合,苏蔻吹,池忧潞摁孔。好不容易调整好位置,池忧潞发现自己被苏蔻整个

儿围在了怀里,右肩上抵着他的下巴。池忧潞满脸通红,还好篝火边,大家脸色都一样,看不出差别来。

别别扭扭合奏完一曲,池忧潞急着脱身,“嗑”的一声,箫柄撞到了苏蔻的门牙。“诶哟!”苏蔻捂着嘴叫疼。

“啊?没事吧?”池忧潞内疚地转身凑近来查看。

苏蔻拉住他触碰自己嘴唇的纤指,望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上那关切的神色,鬼使神差道:“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池忧潞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口里斥道:“变态!!”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上,囧囧地转回身去不理他了。心思百转

啊那个心思百转。忽听得远处传来“呜呜”的狼嚎,池忧潞瑟缩了一下。

“一定是咱们刚才的箫声招来的。”苏蔻半歪着身子,嘴里叼了一根草茎戏道。

“才不是,是食物的香气。赶紧把晚餐给解决了吧。”池忧潞头也不回地道。

“好咧!”苏蔻爬起身,上前查看,先把焦脆的烤鱼和酥嫩的兔肉摘了下来,切分与三人。池忧潞唤池甯过来同聚,

池甯犹豫不决,苏蔻便让小朝送一份过去。

将食物残骸抛至十丈之外,狼嚎也渐渐隐去。月过中天,飒飒寒风中蒿草簌簌摇曳。篝火边的三人回马车上酣眠,池

甯留在车外,不时添加柴火,拿木棍将篝火拨旺,小朝陪着池甯,不一会也窝在他身旁睡着了。

06.香车夜袭

车中榻上,池忧潞梦里不自知径往苏蔻身边靠去。子时警醒,发觉整个人都蜷进了苏蔻怀里。来不及发囧,只听苏蔻

道:“有情况,留在车上,”便起身了。池忧潞扒着车窗向外看,苏蔻一离开,车厢里就冷了许多。

苏蔻从车内从容钻出,同时池甯也发出警报,将小朝塞进车里去。只见一白巾蒙面之男子坐在近旁一棵树的树杈上,

悠然道:“不曾想我祖传的迷香竟迷不倒你们?”

苏蔻架双臂在胸前,亦悠然道:“黄家祖传一里七步香,其臭如檀,甚微,寻常人不察,一里之内,闻者情动自然;

七步之内,闻者昏然似入梦,无法行动,却知觉感官如常,一夜方消。”

“你是何人?如何解得?”

“在下苏蔻,无名之辈,粗通药毒而已。”其实是马车上挂的香囊里,装的是青冥堂至宝,能解百毒的蓬莱香,若是

迷香春药等非剧毒之物,解不得亦能消弱其药性。

“既解得一里七步香,必不是无名之辈了,不知手上功夫如何,黄某讨教几招。”

这白玉蜂黄世南本为云水箫那千两黄金而来,迟了一步,见得池忧潞虽男子之身,其貌之绝美清雅,胜过女子万千,

竟转了性子起了心思,跟了一路,欲寻隙一亲芳泽。却不料池忧潞身边有这等通药毒的护卫,想他人称天下第一大老

板,必不是唬人的了。再想一路上池老板对着那青衣护卫种种娇憨之态,心痒难耐,心有不甘,不禁亮出两手玉峰针

,只取苏蔻。

这玉蜂针状若峨眉刺,在黄世南掌上旋转如飞,只比峨眉刺尖细许多。一个送掌,黄世南攻向苏蔻门面,瞧准了玉蜂

针,进攻范围小而不擅防守之劣势,苏蔻便侧身躲过,迅速挽了个剑花,环绕着去削他的手掌。

黄世南翻掌也快,却还是被划伤了,另一掌握针袭来,刺出后突地松了掌,玉蜂针竟脱手成了暗器。苏蔻脚下斜踏,

险险避开。池甯见状,欲拔剑出手,却见黄世南握着受伤的右手连退三步,反身跃回树上去,几个起落,急急地逃远

了,只模糊传来一句话:“老子玩不过,不玩了!”

池甯追了两步,察觉有异便停了步子,苏蔻道:“还有朋友。”

话声刚落,只见夜色中突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执利器,猫腰疾步从四面八方围来。来者不善,苏蔻弹指如风,先

发制人,放倒了当前三人,唤回池甯,两人分守住马车前后门,陷入混战之中。敌人擅近身战,路数诡异残忍,类东

瀛。苏池两人只得以暴制暴,穿胸剖腹,一剑解决一个,一时间马车壁被鲜血泼成了红色。

车中池忧潞三人栓紧了车窗,各握了一把匕首,紧张地缩在角落里,还好马车壁是几十年的老牛皮层层裹着百炼精钢

制成,便是天兵神器也一时刺它不透。

见攻不下苏池二人,黑衣人之头目亦从暗处闪出,他径去占了驾座,想将整个马车驱上驿路。苏蔻前后各一脚踹开两

个喽啰,与那头目抢斗起来。瞬时又有三个黑衣人直扑而至,苏蔻一拳敌四手,混乱间一马臀上挨了一刀,长鸣扬蹄

带着另一匹马整辆车朝野地里奔去。

颠簸间,车内翻倒跌做一堆,匕首差点伤到自己人,车外众人一手紧扳着车壁,一手仍在格斗。马车晃晃悠悠直朝溪

边而去,终于撞上一个挡路石,连车带马翻倒在齐腰深的小溪里,月下赤色迁延,漫开一溪腥红。翻倒一瞬,苏蔻飞

腿腾起,那头目又吃了一记,见久战不利,扔了一个迷雾弹,带着余下的几个喽啰撤退了。

池忧潞小朝小瑾三人面色惨白,从车内狼狈爬出,急急查看二人伤势。池甯主要是右肩被削去一片,幸未及骨,小朝

替他撒了伤药拿白纱布包扎起来;苏蔻只是大腿侧被划开一道口子,自己撕了块布条缠好了,其他细处小伤却无妨。

安抚了受伤的马儿,五人齐力将翻倒的车厢拉起,再弄回岸边,只累得仰倒在石滩上喘气,喘够了便相视而笑。此时

要再来一拨同等人马,未必讨不了好去。

笑着笑着,苏蔻眼中只剩了池忧潞一人,只见他望着自己,双目盈盈,面若春花,唇若朱丹,分明情动。“不好!”

苏蔻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摘了车壁上香囊来看,已尽吸满了水。再看池甯小朝,亦脉脉相看无语。一边的小瑾却不知

何时不见了,匆忙喂他们服下冷消丸,苏蔻寻香追去。

远远只见一棵树下黄世南扒光了小瑾衣服正欲霸王硬上弓,而小瑾昏然中无力反抗。这淫贼原不死心,竟未离去,复

看上了眉清目秀的小瑾,伺机而动,钻了空子。苏蔻放出两只银针,定住黄世南,再弄醒小瑾,将一旁的衣物扔给他

。小瑾愤愤不已,裹紧了衣物,狠命擦着身上沾染的口水,直擦得破皮。

见他消不了气,苏蔻出了个主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于是两人扒光了黄世南的衣物,合力将其裸身绑在树上,看

他听着远处隐隐的狼嚎发抖,小瑾这才出了气。苏蔻又往黄世南身上撒了点蝶踪粉,若无意外明日青冥堂自会有人来

将他收去。

回到溪边收拾整顿,五人自动略过囧事不提。小瑾复脱了衣物,和马车内浸水了的皮裘软垫、备用衣物等一起,晾在

新生的冓火边烘干,大大方方下水去洗澡,初春溪水微微回暖,小瑾全年惯洗凉水,倒无妨。苏蔻池甯早就用内力烘

干了自己身上的两件套,一个拨火,一个背站在十步之外注意四围动静。

“这些杀手须不简单,绝非冲着壹仟两黄金而来,不说悬赏布告已撤销,那股拼命的狠劲,区区仟两黄金如何消得。

”池忧潞忧心道。

“是今早高价求购云水箫之异邦人,”苏蔻拭着剑肯定道,“他必不肯善罢甘休,还会再来。”

“那,要将云水拱手相让么?”

“今早一万两黄金你不卖,现下倒恁得大方?”苏蔻斜眼笑他。

池忧潞撇撇嘴道:“保命要紧,若非随身护卫不中用,我怎须破财消灾?”他口中将云水等同于万两黄金,其实心中

却宁愿破财也不愿出让那云水箫。

苏蔻收了帕子,将剑往鞘里“锵”的一合道:“你放心,管他何方神圣,我必护得你们周全。”

苏蔻正踌躇满志,“哈口秋……哈口秋……”“哈口秋……哈口秋……哈口秋……”池忧潞和小朝连打了两三个惊天

大喷嚏。

“快把衣物脱下来烘干!”池忧潞和小朝身上的皮裘棉袄吃水厚重,必须脱下来,否则一夜过去非得感上风寒。

“小朝回马车上抱手炉去!”池忧潞心想好歹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别扭一辈子,马车就让给小女孩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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