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的样子似乎没事,他正专注地将自己的双腿左右扳奏的大动作使得原先盖在下半身的毛毯滑落,露出两人皆有的明显
性征。
「真的那么不想要吗?」
性感觉的嗓音穿耳而过,一叶的中心有了反应。
「啊啊、啊…啊!」
柔韧的腰驱使着无穷的动力。在奏船长的带领下向极乐驶去。一叶这艘船又投入快感的海洋。第四章日子一成不变地过
去。目前的一叶是比刚开始的时候要了解奏了,但多数时候他依旧不清楚奏在想什么。从未使一叶的孤独感和寂寞减轻
,反倒是焦虑日渐增加;再踏出一步便可以多认识奏一而那一步硬是踏不出去、半途而废的作为袭扰着一叶。一叶的心
理负担另有一个重点:欣哉的存在。原因是欣哉这个人似乎有妄想症,他把一叶当作是每天遭奏虐待的新婚妻子,而他
的使命就是将一叶从这不幸的境遇当中拯救出来,
一叶对此经常感到困扰。
奏有情妇又如何,更何况这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他是很介意没错,但本来这桩婚咽就是假结婚之名行金屋藏娇之卖-然
后还被欣哉这种人同情,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既然伯爵会把欣哉介绍给奏,听说是他的学业成绩非常优秀的关系。顺利读下去的话,未来将会足个出色的法律专家-收
留书生本身是没多大问题,但是像欣哉这种性格,讲好听点是坚毅的老实人,讲难听点则是爱死缠烂打的阴沉家伙。温
吞归温吞,却不懂得「识相」这两个字。成天想跟一叶讲话的他经常趁白天奏外出的空档频频主动搭讪,真的是烦不胜
烦。
一叶几次想找奏商量,可是具体而言欣哉又没做出什么严重逾矩的行为,只不过是一叶个人主观的感觉问题罢了,并不
能拿来作为赶人的正当理由。尤其在自己太怕被识破性别所以想太多的论点上,一叶可没信心能站得庄脚、想来想去都
是自己的负面性格作祟,结果不了了之。
为了避免跟欣哉打照面,一叶连唯一可以散步解问的庭院都很少去了。他想和小够玩耍,却不想因此遇到欣哉。话不投
机还一直纠缠,一叶十分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幸好幼犬有冬子负责喂食,他还能屋子里从事读书、练习
打毛线等静态活动忍耐度日。
由窗口往下眺,庭固花坛里的波斯菊已经凋谢冬天的脚步就快近
这天正好是冬子休假完毕的翌日,她兴奋地对一叶说道:
「昨天我去见过久违的子爵老爷了!」从冬子生龙活虎的表情和声音判断,子爵的精神状况应该是逐渐恢复稳定的样子。
叶的心里除了感到安慰,同时也感谢特地帮他探望父亲的冬子。
「老爷的气色此以前要健康许多,一定是拜奏少爷陪老爷聊天之赐。前阵子想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虐待自己了。岩重
还十分感激奏少爷呢!」
「真是太好了-我也好想知道他们聊些什么。」
「这个嘛……虽然老爷和奏少爷有段年龄的差距,不过同样身为家里支柱的男人,应该会有许多共通的话题吧。听岩重
说即使是女婿,奏少爷请老爷务必要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老爷听完后都感动得流泪了。」
「原来如此。奏少爷他……」
「一定是因为奏少爷觉得自己把桃子夫人抢走缘故吧!」
「如果他真这么想,早让我回去见父亲了。」害老爷膝下无人尽孝而感到对不住的
一叶边嘲讽着边小声地回应,深伯隔墙有耳。他对这件事仍心存芥蒂,奏去探望父亲的举动在客观面上虽然值得感谢,
但在情感上又是另当别论。
奏可以关心父亲,为什么就不让亲生儿子也尽个孝呢?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差别待遇。
「小的认为奏少爷……说不定是深爱着桃子夫人您呢。」
「爱…?」
那个不可一世的滋野井奏会爱我?从未想过这回事的一叶不禁蹙了眉,
「奏少爷恐怕定在担心让桃子夫人去见了老爷之后就不愿意回他身边吧?」
「这点他倒不必杞人忧天。」
再怎么说,一叶身上还套着婚姻的枷锁,
冬子以意在弦外的温柔眼神望着一叶。
「那是因为桃子夫人对恋爱还很生疏的缘故。奏少爷对桃子夫人的用情程度也许比您所想象的更深刻、更认真呢,要不
了多久您便会明白了。」这么开导一叶的冬子忽然想起手上的布包,便拿起来给一叶瞧。「那是什么…?」一叶歪着头问
。冬子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像是豆蔻少女玩秘密游戏股的笑容「其实是小的从老爷那偷偷带回来的东西,」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叶以前所穿的全套男装,西式和日式各有一套。一叶涌起无限怀念的欣喜,不过悲伤之情也随即浮现。「我很
高兴,可是我已经没机会再穿上这些衣裳了啊。「夫人,」冬子在一叶身边附耳轻声说道:
「——请当做夫人和小的之间的秘密;明天下午松子放假,奏少爷也会如往常一股出门去,欣哉先生那边由小的拖住他
,夫人就穿上这个到外面散心如何?冬子相信您的心情肯定会轻松许多,而且您世好久没出门了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
如果让奏知道了的话,后果堪忧啊;
一叶犹豫不已,
「不过您可千万别去见老爷,那样做只会使夫人您的心绪更紊乱的;请再忍一忍,假以时日奏少爷一定会带着夫人您一
块去见老爷的。所以请务必要答应冬子,让这趟出门仅止于散心而已好吗?」
听完冬子的劝说,一叶开始动摇。
冬子说的没错。他不能一味地逃避,得勇敢面对奏的威权,这只不过是利用回到自我的方式来替自己充个电变换心情,
总比整天郁闷地关在房间里直到发狂要好得太多了。一叶期待这趟出门能带给他新的气象。如果再不适当发泄一下,他
会越来越像只剌猬。
「嗯,那等明天奏少爷出去之后,我就换装去散心。」
「好好好,小的正是在等您的这句话-」
临走前冬子又慎重地再度叮咛一叶匆去找故友叙旧。期待着冒险的他开始跃跃欲试。
没想到冬子竟然意外地胆大心细。他可是连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呢!
翌日下午,松子如冬子预期般离开宅邸,而奏在用完午餐后也一身潇洒的打扮坐车出门,想必是去见情妇了吧。欣哉则
是一大早就去大学上课,听说晚上才会回来,正好省掉冬子的麻烦。
一叶脱下粉樱色的洋装,换成男性服饰。久违的衣裳穿在身上,使一叶看起来反倒像女扮男装的佳人,感觉有些奇怪:
长时间下来身体已经习惯女性洋装与和服的质感。
「那我走了。我会在傍晚前回来的。」「路上请小心。」冬了亲自将一叶送到门口,穿过洋楼的玄关便是外面的世界。
一叶转个弯沿路走了许久,搭上偶然迎面而来的计程马车,向车夫告知往日本桥方向前进后,自己便在摇晃的马车内闭
目养神。
马车抵达市区,漫无目的的一叶于是决定暂时先在三越百货公司附近下车再说,
大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极少和平民接触的一叶站在热闹交织的人群中感觉特别新鲜,
看到花枝招展的女士们穿着五颜六色款式的洋装,接着想到自己平日打扮也和她们同样时,一叶忽然问有种不可思议的
体会。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好像也没差多少。在一叶很小的时候是依高柳家的迷信被当作女孩来养育的,据说这样
会使男孩平安健康地长大:童年已忆已经模糊,但遗留有几张照片为证。和桃子在草地上玩耍,顽皮地斜靠着跟自己体
型差不多大的地球仪、对照相机摆出姿势。照片中的两人看起来就像双胞胎姊妹似的可爱。
虽然想都没想过十七岁的自己还会重新作回女性装扮,但也许是因为从小和妹妹长大的关系,一叶的个性比同龄的男生
要来得温顺,也较容易接受现状。
他信步来到隆重堂皇的石造建筑前。这座百货公司的正门玄关向来是绝佳的等人地点。一叶原本没打算进去逛的,只是
经过的时候突然想到帮冬子买点伴手礼也不错、很少逛百货公司的他不清楚店里面有些什么,但起码会卖点羊羹或馅饼
之类的吧?—叶记得冬子最喜欢吃甜的了。
他睁下脚步,往反方向转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叶的目光被站在狮子像附近等人的一位女性给吸引。愣愣地注视着。淡橘色的洋装搭配毛皮装饰的短
外套,优美的颈部线条与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相互辉映,既漂亮又时髦、不只是一叶,连路过的男女老少部忍不住会多看
她几眼。要简单形容的话,她是位完美的贵妇。可能是哪家贵族的女眷吧?一叶边眯眼欣赏边这么想,同时他也对这位贵
妇在等的对象产生兴趣。
沉浸在美丽事物中的一叶从贵妇的表情变化得知,她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她朝远处眺望并且绽开微笑,举起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挥动着。一叶不由得转头循线找寻那个目标:
贵妇的视线延伸到前方一张令人意外的脸-
她等的人竟然是:奏!
巧合中的巧合使得一叶全身的血唰地退至脚匠。他脸色苍白、浑身开始颤抖,如惊弓之鸟般仓皇。
奏的秘密情人就是她吗?
强大的冲击让一叶快要无法呼吸。
输了……直接了当地就是输了。光一眼便足以令人难忘的女性是奏的情人,一叶此刻的心境是诚实的,连自己也被吸引
住的话奏当然更不用说。
而且这位贵妇怎么看都是已婚者啊!
由她的仪态、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及全身所散发的气息部告诉人们她已经名花有主年纪说不定还比奏年长呢!这就是要和
同性伪装结婚的缘由吗?一叶似乎了解这一切了。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也开始耳鸣。这一幕彷佛是对他所下的最后通牒
。虽然奏晚上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温存,但一叶迟早都会变成徒具虚名的妻子。对好不容易接受奏为生涯伴侣的一叶来
说是多么残酷的事。
本来还期待奏或许对自己尚有那一丝丝的爱意,谁知道这淡淡的期待也成了泡影。
既然如此,当初就别碰他不是更好?无论松子和世人怎么看待,他和奏之间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一叶大可希望他跟奏的关
系是像多数贵族的政策结婚那样作一对相敬如「冰」、有名无实的夫妻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胡思乱想,即使大庭广
众之下遭遇这种难堪也会来得平心静气。
奏笔直地朝贵妇前进,脸上带的是一叶从未见过的亲切温柔表情。
周围好几个人都将意味深长的视线投注在这两人身上。啊!果然是郎才女貌的绝配。一叶似乎听见路人们窃窃私语着。他
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才貌兼备、气质出众的男女组合在一起真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奏的俊逸和绅士英姿在贵妇的身边
更显得闪闪发亮。
一叶的心又开始抽痛。
觉得呼吸困难的他压住颈喉的蝴蝶领巾喘着气。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他的目光避开正高兴地与贵妇交谈的奏,低头往后退了一步奏向面前的美女微笑,眼里散
发着从未对一叶施展过的温柔,一叶不想看到这样的奏。不想不想不想!这种勒住胸口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叶继续
后退,却不小心擦撞到一位老绅士的肩膀。「喂!怎么走路的啊你?」老绅士带着怒气,大声指责撞他的冒失鬼,「对、
对不起!」一叶也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致歉。接着他发觉自己太大声了,赶紧转头朝奏的方向确认。万一引起奏的注意就
糟糕了。好巧不巧就在同时刻,奏正好也皱着眉朝声音的来源张望。一叶看到奏惊讶的眼神。「奏,你怎么了?身旁美女
的疑问使得奏半开着差点要发出「一」的嘴型。
一叶双脚像长了翅膀般,飞也似地逃离现场。
……被奏发现了!
目击奏与情妇约会已经让他够混乱了,这会儿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简直是糟糕透顶。奏也肯定在为他的秘密被一叶发觉而咬牙切齿中吧,自恢复男儿身等于是背叛奏,他相奏之间的关
系会就此结束。一叶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奏说不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趁势把话讲白后堂堂会情人连避嫌的功夫都
省了。未来只要适时平息外头的闲言闲语,哪怕与一叶撕破脸也无所谓。假使情妇生了奏的孩子,奏也能利用将她扶正
的大好良机一把踢开自已。
一叶转弯之后回头确认背后的动静,并无奏的人影。奏没追过来的话,看样子是陪贵妇一块进百货公司逛了。一叶的脑
中描绘着两人喜孜孜的购物情景。
经过这段意外插曲,一叶已完全失去散心的兴致。
消沉的他精神比待在豪宅里时还要疲惫。带着郁愤的心情登上随招的马车,告知车夫目的地的声音也软弱无力。
一叶悲痛得用力咬紧嘴唇。
过度的打击陡一叶瞬问有种想回老家的冲动、可是他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给刚刚恢复元气且忙着重振高柳家业的
父亲带来困扰。对父亲而言,自己是高柳家和滋野井家的互通桥梁,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跟滋野井家切断
关系的话,父亲便只剩自己。
不管是多么激烈的斥责、多么不人道的对待,为了父亲。他都得撑过来。
虽然奏会对一叶擅自行动感到不快,但从他日常对一叶的冷漠来推算,不会大发雷霆才是,幸好当时有变装保住奏的面
子,否则当真不堪设想。
犯错的人是自己。先去向奏请罪,这样事情就解决完毕。
但是把事态权衡得太轻的一叶很快就明白自己彻彻底底地错了。返家后不满一小时竞出现的奏不见平日冷静沉着的形象
,彷佛换了个人似的目露凶光怒气冲冲。「过来!」一叶还来不及回应急速的敲门声,强行闻入房间的奏不顾背后拚命叫
唤制止「少爷一切都要怪小的!请少爷不要把气发在一叶少爷身。」的冬子,猛然抓住一叶纤细的臂膀要带他出去。「你
给我退下!」「求求您!」「叫你退下你听到没有!」
难得大小声的奏挥手悻悻然地推开阻碍者。被震到一旁的冬子僵直着身体,噤声伫立在原地不敢再造次。
「冬嫂!」
为了让冬子安心,一叶用眼神示意她「没事的」。
打从一叶脸色铁青地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回来的那时开始,冬子就觉得事有蹊跷而探询他怎么了。要是老实说出来的话冬
子一定会自责,所以一叶仅以逛够了为理由敷衍搪塞过去。也许是自己的样子不太寻常的关系才使得冬子始终无法放心
,直到奏火冒二丈地返抵家门时想补救却已经回天乏术了。
「一叶少爷……」
冬子垂头丧气。
「今天在场没有其它生人,我暂时可以睁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冬嫂你别忘了,我有明令过在走廊上不准叫那个名字的!」
奏紧紧捉着一叶的手臂,对冬子训斥。
「是、是的,小的非常抱歉!」
「你退下吧?桃子好歹是我的妻子你尽管放心。」
「请您大发慈悲……」「我不会对他动粗。……即使他不是女性也一样。」
冬子到最后仍然挂念着一叶的安危。她颓废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楼梯尽头之际还频频回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而奏
的凌厉眼神让她知道主人可没耐心摩蹭,于是赶紧加陕脚步下楼规避。
等冬子的人影完全消失后,奏拖着一叶打开主卧室的门。
进入卧室的一叶被奏以下巴指示坐在暖炉前的安乐椅上,他也听话照做了。一叶原本就没有忤逆奏的意思,奏生气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