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花嫁——远野春日
远野春日  发于:201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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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这一个礼拜内小拘把我给忘了?

一叶觉得十分落寞。

虽然他除了喂食之外是很少陪小狗嬉戏,却世应该很熟了才对啊!看来一叶认为自己和小狗已经建立的信赖关系不过是他

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被施舍的是一叶,对小狗而言只是正好心血来潮下打发无聊的对象?一星期不见人影的结果使

得小狗忘记自己的存在,变成跟喂食它的冬子亲近也是无可厚非。走完庭园一圈,原本想散心的一叶反倒更加沮丧。他

无奈地叹口气。明明不是独居者。却有种破无此的孤独感围绕的感慨;好想与父亲谈谈心……假使不可能的愿望能够实

现的话。他也想见见母亲和桃子,感伤的一叶在室外仅待了不到半小时使兴起回屋的念头。即使出了房间也得不到多大

的慰藉,远不如在屋内打打毛线或是读书来得有意义。

话说约十天前开始编织的深咖啡色围巾总算有点样子了:打这围巾的目的并非是要为谁而编织,只是冬子买来的毛线颜

色让他联想到男性用的物品。他能为父亲所尽的心意说不定就只能用亲手编织的围巾来呈现了吧!一叶当初也是想着把打

好的围巾送给父亲,然而实际上随着一针一针长度的增加:心中思念的形象居然渐渐地转变为奏。

奏怎么会喜欢这种粗糙的手工品?这种东西就算拿到他的面前,他也只会嗤笑便不屑一顾——一叶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种

情况。

总而言之先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后再想该怎么处置也不迟。

每天的进度少得可怜,是一叶的内心尚在迷惘的缘故。他也可以想象自己拿着已完成的围巾烦恼的景象。或许那之后他

会暗地拆解开来,再帮父亲打别的毛织品。如此想着的一叶慢慢地信步通过庭院。在往一楼的阳台途中,欣哉无预警地

从左手边突然现身,

「请留步,夫人。」

一叶顿时给吓得动弹不得。尤其足欣哉的脸色彷佛是看过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般苍白且扭曲。察觉其中不对劲的一叶自

然无法继续忽视下去。「有什么事吗?」一身门式捃裤书毛装扮的欣哉遇上这么带着有口难言的表情走近。没有防备的一

叶当然不希望他靠近,可是碍于自己的身分又不能粗鲁地命令他不准过来。一叶伸手保护自己的颈项,祈祷在近距离之

下不会被认出性别来。幸亏欣哉满脑子都是一叶的贵妇姿态所以不敢直视,只有细眯着眼趁机窥伺而已。即使感觉如芒

剌在背,但总此被认出是男的来得好。

「是这样的……内院的门附近有条死狗。」

什么?一叶闻言睁大了眼。

「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我…我实在是很怕动物!我会立刻拜托松子太帮忙收拾善后,所以请夫人您暂时不要过去那边好吗?

「你说的拘……是不是一只咖啡色的小狗?」

「呃、大概是吧。」

欣哉的回答有些含糊。他逃避似地望向一旁,似乎厌恶去回想那画面。

「之前好几次部有看过它溜到这里的庭院来,我想应该是没错。不过它也没有破坏什么东西,只是在树丛间钻来钻去玩

耍所以我就忘记报告少爷了,是我的疏忽。后来好像是它穿过马路时被车子还是马车给撞死,死状相当凄惨…」「不…

…!」一叶犹如被重击般头昏脑胀,几乎要停止呼吸。「它在哪里?如果、…如果真的是那只小狗的话,我不想麻烦松子

和冬嫂处理。」

「不行啊!夫人!」

欣哉慌张地追赶着奔走的一叶。

在这么焦急的时候,偏偏裙摆还一直缠住脚、树丛的小树枝勾到肩膀上的披肩,—又给小石子绊了一下,使一叶迟迟无

法顺利前进。

「夫人!」

当一叶从内院的门下、铁栏杆的缝隙间瞧见躺着块破毛毯般的物体时,刹然间被强大的力量拉住手臂制止了。「不能看

啊!夫人!」「讨厌!放开我!」「夫人!」一叶甩开欣哉的手,却又立刻被捉住。「啊!」这次不只是手臂,连整个身体部

被搂着往后牵引此举令一叶惊讶不已。与奏以外的男人这样大胆的接触还是头一次。然而生理上的厌恶比这样恐怕会揭

露他是男人的秘密的恐惧感要早先反应。「放开我、放开我!」一叶使出浑身力气拚命想要脱离欣哉的禁锢,然而欣哉也

同样吃了秤跎铁了心地不肯他口中不停重复着不可以看的话语,将一叶的身体往门的反方向带。那只幼犬说不定就是死

在那儿,怎么可以不管!一叶心念一转,顾不得欣哉的阻挠,抛弃贵妇该保有的矜持,咬紧牙关硬是给欣哉的胸口吃上一

记肘拐。趁着欣哉发出拔尖的奇待悲鸣而松手之际顺势甩掉纠缠,一口气冲向门边。

光一眼就令一叶想捂脸不忍再看。

相较于血肉模糊的身躯,那张完整而带着妩辜表情断气的脸蛋正是那只是多次抚慰过他寂寞的可爱幼犬、

一叶抽掉栓锁开了门,毫不在意裙子是否会弄脏便跪在路沟旁,取下身上的披肩盖着幼犬的尸体,然后将它抱起:

「……对不起……」

没想到一段日子不见,再会时竞成了永远的离别、

泪水夺眶而出,景物越来越朦胧。又一个生命消失在一叶身边了。

接二连三的失落感严重啃贪着一叶的心灵。「夫人!桃子夫人!」冬子气喘吁吁地从房子的方向奔来,欣哉也一块跟在后

面。原来是他自知阻止不了便回屋找冬子当帮手。一叶忍着泪水,三人合力在庭院的角落替小狗做了个坟墓。当欣哉笨

手笨脚地挖洞时,冬子则是紧紧地抱着一叶安抚他,虽然自己的身高早就超过冬子,但是像童年时代被冬子摩娑着疼爱

的感觉确实能令人安心不少。「夫人,今晚等少爷回邸之后您可以要求看看,请他这阵子尽量留在屋内陪您吧。」「…

…没用的。」一叶率直地认为这是徒劳无功的事。奏怎么可能知道那只小拘是安慰自己心灵的重要支柱?只不过是只无名

野狗死掉而已。奏是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就放下杂务来关心一叶的。「无论如何先问过本人,才会晓得有用没用啊!」冬

子十分坚持:「说不定少爷听过之后会了解夫人的需要,也许少爷的内心其实是希望夫人您能够多同他撤娇呢!下瞒您说

,小的认为您对少爷是太见外了些。」「冬嫂……」一叶望着冬子认真的眼神,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那个人……奏少

爷他在外面已经有别的女人。」「对那些信口开河的谣传这么在意吗?」

冬子会问起这个众所皆知的事实,一叶也觉得意外。许多人皆擅自认定奏频繁外出是为了会情妇,而冬子却当作是单纯

的传闻看待。如果这真只是个传闻的话就可以轻松以对甚更去否定了。但很遗憾的,一叶可是自己亲眼目睹奏和情妇相

会的现场。「因为我知道……那并非是谣传。」对于一叶的话,冬子显得半信半疑。她直觉相信身为主人的奏不会辜负

一叶。

在一旁边挖洞边聆听冬子和一叶对话的欣哉见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便放下铲子直起腰杆说道:

「夫人,这么大的洞我想应该够了。』

一叶和冬子紧握彼此的手,看着地面凹洞的大小深度后轻轻地颔首。包裹着披肩的幼犬尸体于是由一叶亲手安置洞内。

「得到夫人如此莫大的关爱,这只小拘一定能安心成佛的。」把挖出来的土一把一把撤回,平日寡言的欣哉难得讲出顺

耳的话,「……它真的是只幸福的狗。」他的喃喃自语中带着不稳的情绪因子,然而陷入悲伤的一叶此时并未发现。

今天日落前奏就会回来了。

将编织到一半的围巾搁在膝上,坐在窗边的长椅茫然发呆的一叶惊觉敲门的不是冬嫂而是奏时,赶紧超身迎接。

「您回来了?」

这一动让毛线球掉下去,拽着线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

一叶「啊」地一声正想要去捡的时候,毛线球已经被奏拿在手中了。

「没事吧?」

奏把毛线球还给一叶,突然间这么问。一叶不明白奏指的是什么,但至少不是问小狗的事情。那是他对奏隐瞒的秘密。

不过他一时之间世有点莫名其妙,大概是松子得知内情后告诉奏的吧。

困惑中的一叶接下奏递给他的毛线球。

两人的指尖微微地碰触。

奏的指尖比想象的还要冰凉,令一叶忍不住想握紧它、给它温暖。后来一叶当然没这么做。

「很高雅的颜色。」

东西回到自己的手上,这次奏变成称赞毛线球的选色了。一叶本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奏转换话题的行为弄得跟不

上步调、他和奏的对话往往就是像这样主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变,使得在同一话题的时间无法集中和延长。而且主词和受

词经常被省略,所以一叶经常无所适从。

「要织什么送人吗?」

这是为你织的围巾——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的太过露骨而羞与启齿。奏听了也会感到肉麻的吧!

「没什么,只是在练习织法而已。手上没事情做总觉得有些沉不住气。」

「原来如此。」

奏对一叶的回答并没有释出特别的感受,依旧是平淡的反应。虎头蛇尾的关切方式比从头到尾的无视,在性质上要恶劣

得多。奏不晓得他的这种态度最伤一叶的心。

一叶自己也有好多话想问奏。无须冬子提议,他早就想拜托奏不要天天外出,偶尔留在家里陪陪他。假使能够争取到多

一点彼此交心时间,他也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空虚。访若独角戏的处境实在是太悲惨、太辛苦了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坚强。」

在一叶低头盯着毛线球苦恼的时候,奏又唐突地将话题拉回先前的那个,一叶吃惊的抬头望向奏的面孔。

随着昂起的动作,几缕发丝披散在一叶的脸庞周围。自从夏天开始蓄发以来,头发已经长到不用接发也定够做造型的长

度了。最近贵妇人们的流行趋势走的是将头发剪短、发昆烫卷的俏丽风,因此中短长度的头发也不算标新立异。

奏的手伸向一叶的脸颊。

一叶凝视着奏深邃清澄的眼瞳,犹如被慑住般无法动弹。

滑过脸颊的手指挑开一缕贴在肌肤上的发丝。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立刻激发了胸中的悸动,

趁现在说不定就讲得出口——告诉他自己好寂寞,请他明天哪里都别去、留在家陪我::直接了当地这么对他说。

眼看话至喉头就要流泄而出……对方却蓦然转头拉开距离。

又失掉机会了。

一声失望的轻叹,一叶眼看着奏走出了房问。

门扉静静地关上,奏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

结局是一叶仍然不清楚奏刻意来找他的理由。他将这个奏唯一表达出欣赏之意的毛线球宝贝似地缠好,轻轻送回长椅上

的藤篮内。

野狗的死让从旁观察一叶的欣哉变得积极起来。只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便对一叶嘘寒问暖,深怕还在悲伤中的一叶出了

什么事,尤其他几乎都选在奏外出的时候,不是以帮忙找书的借口一直待在书斋不肯离开,就是问一叶需不需要他陪伴

出门走定。种种纠缠的行径令讨厌欣哉的一叶更感到烦躁与不耐。即使用婉转的方式提点,无奈欣哉对已经造成一叶困

扰的事实完全没有自觉。时至腊月中旬,今年的尾声就快到了,一叶忙着整理尘封的储藏室,想也知道欣哉铁定是寸步

不离。叶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于是以比平常严正的语气对欣哉说道:「这里由我打点就行了,请欣哉先生去忙少爷交

代下来的工作。没做完的话,少爷他会不高兴的。」「关于这点,请夫人不必为我担心。」

一叶使出强硬的态度,没想到欣哉竞像模仿他似的跟着固执以对,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他举起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

暗自庆幸遗好有防尘头巾阻隔,令他不必直接面对欣哉的厚脸皮视线。

这阵子欣哉变得很奇怪。

依现在的情况举例,和寄居家庭的女主人处在两坪半大的狭小储藏室内会觉得有违常礼而主动避嫌才是,反观欣哉却毫

不避讳。万一欣哉动了邪念,一叶可就没脸面对奏了。

目前虽然平安无事,但谁又能预测得到欣哉哪天不会因鬼迷心窍而作出冒渎的举止。

他的脑中坚信着一叶是女人,之前被欣哉从后面抱住的时候,一叶便讶于他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危险讯号也同时亮起。

由于他那副乡下出身、只热中念书的迟钝书呆子形象,以及眼镜背后那双刻薄的细眼和遍布脸部的雀斑让他看起来比实

际年龄还要小的关系,使得一叶几乎忘记欣哉在社会认知下已然是个标准的成年男子。所以当发现欣哉实际上是很偏激

的人之后,一叶总是极力避掉与他两人独处的情况。

今天松子和冬子恰巧都外出办事去,奏这个主人亦如往常般也不在家。再过一会其中一人或许就回来了,这段期间一叶

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远离欣哉。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知难而退呢。一叶烦恼不已。「夫人…!」

欣哉带着热切的语调逼近苦思对策中的一叶。

这距离未免太近了吧!一叶紧绷着神经,移动跪坐的位置。

随着欣哉的影子越来越近,一叶不安的阴霾膨胀至两倍、他看见欣哉眼里闪烁着情欲的火光:—那是男人看女人的视线

。本能如此告诉一叶。

大事不妙。一叶紧急地想起身躲避。「夫人,我……!」「啊!」这个动作却引发欣哉扣下跨越最后界线决心的扳机。

欣哉扑向一叶。被捕捉住的一叶吓得发出宛如真正女性般的悲鸣。

「你要做什么!放手!……放开我!」

他想挣脱欣哉的箝制,可是欣哉的腕力可比上次在庭院时来得强劲欣哉半蹲着从后将一叶整个人紧紧抱入胸膛。假设一

叶穿的是洋装,在这阶段早就暴露他是男性的身分而使收哉放手了也不一定。不过层层叠叠的和服让胸部的有无变得难

以确认。再加上一叶纤细的脖子、白皙的肌肤和楚楚可怜的样子部吸引着男人的劣根性,欣哉根本不会怀疑眼前的美人

是男儿身。

「我不能坐视夫人您委身像少爷那样冷漠的负心汉!我…我、我一直在等待把夫人救出来的机会啊!」

激情告白的欣哉兴奋得结结巴巴。

「找…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夫人的i

「住口!拜托你,放开我!」

「夫人不要害伯,我不会伤害夫人您的。

感觉到肥厚的嘴唇在颈项问徘徊,一叶不由得浑身发毛。

这么厌恶被奏以外的男人触碰的体会是前所未有的。一叶拼了命地挣扎着,欣哉仍是纹风不动。

「啊……多么香的味道……」

「不要…!啊!」

取下头巾,把鼻尖埋在冬子为一叶精心梳理秀发中的欣哉感叹地大口呼吸。温热的气团喷袭着颈子,一叶简直要哭了。

冥冥中有感应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却也让事情真的发生了,要是就这样任凭事迹败露,那他往

后还有脸面对奏吗?无端外出事件的心结尚未解开,这次的后果会雪上加霜。

「我每天…每天部梦想着能像这样地将您纳入怀中……少爷表面虽然一本正经,事实上却是如恶鬼般刻薄,夫人您说是

不是?那衣冠禽兽部不顾您的意愿,夜以继夜地逼迫您接受宠聿、污辱您那冰清玉洁的身体……!」欣哉自口中狂热地接

连进出超乎想象的激烈台词。

他为什么胡乱揣测夫妻间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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