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门(第二部)+特别篇+番外+外篇——北战
北战  发于:2012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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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很大声的撞上门,对方却没有回头,看起来还在生气。明生厚厚脸皮,爬上床从环抱住那只麒麟。

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咬着嘴唇把手向下伸过去。火热的触感,而且尺寸上……明生皱皱眉头,觉得自己会屁股痛是非常有道理的。

李绍康闷哼一声,虽然这小子肯主动巴上来让他稍微消了下气,但那种磨洋工一样的动作简直是在挑战他的神经。

几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喂,你自己打手枪也是这么慢腾腾的吗?”

“我……我手酸。”明生答得理直气壮,想想委屈,嘴巴不自禁的撅了起来:“靠!原来你也知道弄到这样不上不下的很难受啊!”

李绍康闷笑,拉开他的手一把把他摁到床上。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轮到我了。”染上欲望的声音有点哑。

“操!”明生骂了一句,一咬牙勾住了他的脖子。

算是浴室里的延续,因为之前的扩张,插入要容易了许多,对方的动作也没有那么激烈。但真的是做得很彻底的一次,所谓彻底,明生指的大概是自己像被煎鱼一样一次次被翻过来倒过去,然后一次次想从对方身下爬开却被又硬是被卡着腰拖回来的事。

反正……真是持久力惊人,明生头昏眼花的瘫倒在床单上喘息。跟他比自己绝对要算是早泄了。

李绍康抽回被咬出深深牙印的手臂,“喂,你属狗的啊!”

明生羞恼的回瞪过去一眼:“那你呢,老狐狸!”

李绍康微微一笑,半支起身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点上。不拿烟的另一只手却不规矩的滑向明生大腿的内侧。

“唔。”明生猛地抓住床单,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年轻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挑逗,软下去的器官又有了再度勃起的迹象。

年轻的优点——不应期真短。李绍康抽回手,把手里香烟塞给明生,“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靠,你还真是……管杀不管埋,”明生拿过香烟报复的狠狠抽了一口,被呛了一口。

李绍康觉得好笑的捋了捋他的头发:“你慢点。我不跟你抢。”顿了一顿,他问,“明天有没有事?要是没事,正好荣叔生日,你再留一天。”

明生一皱眉说:“能不能不去?”

李绍康沉默了片刻说:“我以为你明白,你接受我就也该接受我的身份。”

明生扔了香烟,急急赶紧分辨道:“我没那个意思。”

李绍康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绷不住笑出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也别见了,晚上人少,我带你见见长辈。”

“哦。”明生答应了一声,挨过去把脑袋靠着他的肩窝。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时间悠长的流过,温暖而宁静。

08.

明生站在穿衣镜前,一身合体的黑色细条纹西装衬得身材修长挺拔。灰蓝色的丝绸领带彰显出优雅品味,然而歪斜的领口和领带上更加歪歪扭扭的结却把一身高尚着装硬生生扭曲出了颓废的味道。

李绍康在旁边点了根烟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笨拙的和那根细布条搏斗着,觉得简直就像是小猫上下扑腾却始终追不到自己的尾巴一样,实在有趣得很。

一支香烟燃尽,明生终于没了耐心,扯着领带的说:“什么人发明的这玩意,脖子上挂根布条,又不是要上吊!”

李绍康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这么笨。我教你,你学着点。”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心里有薄薄的茧。一瞬间,被同一双手轻轻爱抚的温暖感觉一下子在皮肤上复苏过来,明生一下子连耳根都变得通红,赶紧低下头去。

李绍康按住他的领带,用食指想挑开打错的结。明生把结抽得太紧,一时解不开来。他勾着头凑过去仔细打量,鼻息断断续续的扑到明生的脖子上。

像被挠着下巴的猫一样,明生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对方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好像是挠在心尖一样,弄得他浑身痒痒。忍不住焦躁,他胡乱一把扯下领带,讲:“你要帮忙就快点。”

李绍康微微一笑,拿起领带重新帮他挂回去。随即搂住他的肩膀在镜子里示范给他看,“喏,先这样,然后再……”三两下打好了领带,接着他又把手指探进明生的领口把衣领立起来,又重新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最后才满意了似的点了点头,把手重新按回到明生的肩膀上。

镜子里两个人一式的黑西装灰领带,透着有些古怪的亲昵。

李绍康想起荣叔那次说的话,“我说这孩子眼睛里有股拧劲,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由的抬眼看了看镜子里面,哪里有像。

明生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扯了扯领带,讲:“看什么,走啦。”

荣叔今年刚巧六十九,做的却是个整寿。都说人生九字上是个坎,提前做整寿冲一冲,也是惯例。

酒宴白天在广东饭店,十几张圆台面把大厅挤得满满当当,晚上则移到翠华的小包厢。来的都是最紧要的人,女眷和小辈在外面单开一桌。

其时尚早,客人都没来,荣叔坐在包间的沙发上,转着手上的方戒,有些感慨。老一辈里他排行第二,万年老二三朝元老,终于将一身和稀泥的太极功夫锻炼得炉火纯青。好在膝下只两个女儿,早早抽身,少走了十几年远路。不用像几个老兄弟,为了儿孙辈一把年纪还在那里挣命。

门板被守在外面的助手轻轻敲了下,他知有客到了,赶紧站起身。

来的人是老三阿全,现在人人都要敬称一声全叔了。当年被人钉穿手掌也不用旁人拔刀的拼命三郎如今却腆起肚子,腕上一串念珠,一副弥勒佛的慈悲模样。搀着他的年轻女子荣叔也认得,叫阿凤。老三妻小早年被仇家害了,抢了外甥女当女儿,说起来也是无奈。

老兄弟见面,难免寒暄几句。荣婶在另一间包厢招呼过女眷后回来,一看两人还站着,顿时直抱怨老头子糊涂,赶着拉开身旁的凳子招呼全叔坐下。

阿凤脱了外面大红的羊毛大衣挂在手臂上,识趣的告辞说:“我去那边看看阿星,听说她生了个大胖儿子,特别好玩。”

全叔拍了拍她的手背,“今天你荣叔七十大寿,你可别给我乱跑找事,就在这儿安安分分坐着吧。”

阿凤答应一声,把大衣搭到全叔旁边的座位上,跟着入了座。

荣叔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一张圆桌通共十张位子,谁该坐哪个地方,人人心里打着个算盘,今日这个主人竟是难当得很。

刚进来的两人还没坐定,门口又出现两个人,前头的男人一身考究西装,半黑半白的头发也整整齐齐的向后梳起,一张瘦长脸盘像个干瘪枣。身后跟着的年轻人也是一样的瘦长脸,相貌尚算英俊,深色西服配着根颜色花哨的领带,透着几分花花公子的油滑模样。

荣叔赶紧迎上去:“老四来了,好久不见,最近在哪儿发财啊?”看了他身后的年轻人一眼又说:“阿麟真是相貌堂堂,这么人里还是老四你最有子孙福啊。”

全叔见人进来,咳嗽一声,咕噜了一句:“阿泰。”就算招呼过了,倒是阿凤会帮衬,站起来寒暄了几句吉利话。

泰叔面对大家的招呼,咳嗽一声,哑声答道:“哪里发什么财,上了年纪,拼不动了,也该把位子让出来给年轻人了。哪天我回去养老,这小子便要带累大家多提携多关照了。”

他一面说着,也不用让,径自走到圆桌的右面,和上首主人座位隔过一个空座拉开椅子叫儿子坐下。

泰叔的儿子没做过什么叫得响的大事,本来并没有资格坐到这个包厢,但泰叔一口一个“多提携多关照”,挤兑住了众人,况且阿凤这个例子现放着,做主人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让儿子坐到那张位子上就大大逾矩了。

那个空座自然是留给当家大哥的。紧挨着大哥的座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全叔翻了翻眼皮,开口讲:“阿泰,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有的位子不可以随便坐,就算坐上,也不一定坐得稳。”

泰叔慢悠悠的涮过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把茶杯重重一放,嘲讽道:“阿全,我看你中气十足,身体硬朗,不如赶紧去讨个老婆给你生个仔,也省得你腆着老脸把女儿往这里头塞,我看着都替你害臊。”

全叔抬手猛一拍桌子,大声道:“生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怕生得出养不活,也是白搭。”说着一双鹰隼一样的厉眼朝阿麟的年轻人面上一扫。那青年乍然和他的凶横眼神一对,手上一抖,一杯热茶泼翻在膝盖上。

阿凤一看情势不对,把干爹的手一握,附耳过去劝解几句。荣婶也赶紧去泰叔那里打圆场,一面唤人来擦地,一面又让手下陪阿麟换衣服,一阵忙乱过后,眼看泰叔阴着脸不说话,全叔半闭着眼睛数起腕上佛珠,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渐渐消解下来。

一楼的楼梯口站着穿旗袍的领班,看李绍康到了,赶紧迎上去讲:“李先生,我给你带路。”

明生扯一扯他的袖口,突然说:“有没有烟?烟瘾犯了。”

李绍康讲:“店堂里不准抽烟,去洗手间吧。我在楼上包厢里等你。”他瞧明生的表情有些紧张,也不说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丢给他,叮嘱说:“快去快回。”说完转身上楼。

明生跟着指示牌一拐,找到洗手间,叼了根烟,找遍浑身口袋,却没有打火机,这才醒悟过来。一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从对方手里拿烟抽,随身带着打火机这样的事,他还真不记得。

他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烟草在舌尖浸出丝丝缕缕的苦味,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虽然并不知道迈进那间房间迎上来会是什么样的目光,可他选择相信带他走进这扇门的男人。

从洗手间门口走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闯进去,两人肩膀相撞,互道一声:“抱歉。”抬眼一看对方,都愣住了。这大概真的得说是冤家路窄,明生一下子认出来人正是半月前李绍康身边的乖巧少年。

许捷也吃惊的“啊”了一声,他刚帮着厨师把鱼翅料理好,上了蒸屉,偷空溜来洗手间,却不料撞上这种尴尬场面。

他挺挺腰杆,想从明生和门框的缝隙之间插过去,不料明生肩膀一晃,抢在前面拦住他的去路,他又换了一边方向,明生动作更快,一下子又把他挡住。

明生动作里的挑衅成分太明显,许捷也生起气来,叉着腰回瞪着他,讲:“让开!”明生抬手把手里香烟摔到地上,语带双关的说:“我先来的,凭什么要我让!”许捷也不是很会吵架,一时语塞,抬眼狠狠瞪了明生一眼。明生岂肯示弱,立即回瞪过去。两人鼓着腮帮子你瞪我我瞪你,倒颇有几分喜剧色彩。抱着小孩的年轻爸爸从他们肩膀旁边穿过,挺着啤酒肚的欧吉桑艰难的从两个人之间挤过去。终于,洗手间门口的异样动静吸引了领班的注意,赶紧派了个服务生通知楼上。

李绍康在包厢里听到领班带来的口信,忍不住好笑,赶紧下楼去解围。站在楼梯口就能看到洗手间门口的拥堵。所有经过的大人小孩都忍不住看一看门口站着的两座门神。

他无声的扯开嘴角,走过去搭住明生的肩膀,说:“让你快去快回,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一开口,许捷眼圈就有些红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生,突然咬了咬嘴唇,扭头快步向厨房走去。

明生看他走远了,抬手甩开李绍康的手臂,自顾自向楼梯的方向走去。李绍康紧走几步跟上去,扯住他的手臂笑说:“我也冤枉得很,你说,这算是谁的错?”

明生哼了一声,立定脚步,眼神不驯,像炸起毛的小兽:“不算谁的错,我就是不爽,不行吗?”

看他没理还这么横,李绍康不禁摇头苦笑,这事也只能怪自己,总顺着毛摸的下场就是这小子简直都要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个是熟人,我也不用再介绍了。”两人走进包厢,李绍康把手按在明生背上,把他向前推了推,“陈明生,狮王争霸那次大家都见过。”一桌子的人都有些发怔,李绍康没容他们反应,拉开自己的椅子说:“你坐这儿吧。”

他那位置本是主客才能坐的。荣叔荣婶交换了一下眼色,荣婶开口说:“全怪我想得不周全,咱们加张凳子,人多热闹些。”立刻有人进来在荣叔身边添了把椅子。这样一来,倒是满足了各方面的需求。李绍康坐到了主位,明生插在他和阿麟之间,他是个局外人,却有着明眼人可见的超然地位,往那里一坐,既平息了全叔的怒气也让泰叔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两人坐定,李绍康抬手拍拍明生的肩膀,说:“今天正好各位叔伯都在这里,你以后好好学着点。”明生“嗯”了一声,那不准他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不过在座众人因为这句话露出的各异神态倒是有趣极了。

荣叔看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荣婶握着手腕佛珠开始念佛。全叔在跟手下交代事情,根本不接这个茬。泰叔一脸满不在乎的鄙夷神色,好像一个人不小心踩到了狗屎时的表情。阿麟的眼神有些轻蔑却又透着好奇。阿凤和明生算比较熟,她揶揄的冲明生挤挤眼睛,一副“我就知道你惨了”的样子。明生挑起一边嘴角,向她微微点头致意。至于旁边轻蔑和恶意的目光,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希望被所有人认可,那你绝对不可能干成任何一件事。

这场争座位的情景轻喜剧进行到这里,就还差最后一个重要角色没有上场。此时一楼大厅里传来一片喧哗,原来是被堵在楼梯口的北辰正好声好气的跟几个来饭店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讲道理。

“你们是跟谁的?”

“哼,说起来吓死你,我们是跟新义全的七哥的。”也许是看对方的反应太不上路,为首的小混混叉着腰一挑下巴:“张北辰你知不知道?”

北辰被他搞的哭笑不得,拿出难得的好脾气说:“哦,你是跟我的吗?怎么我不知道。”

那个小混混脸色发白,上下打量了北辰一眼,虚张声势的说:“我们走着瞧。”说完,领着手下四五个人急匆匆的走了。

这下在二楼围廊上看到这一切的人心里都明白了,这个人的位置是立在外面的大街上的,至于那张小圆桌上坐的是上座还是下座,对他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09.

翠华的菜色着实精致,尤其是一道“翡翠鱼翅”,极品天九翅发好,用鸡汤煨到火候,再用云腿、鲍鱼和鸡皮一起包进荷叶上蒸屉蒸,上桌时再用新荷叶装盘,色香味俱全。鱼翅本来没什么味道,云腿和鲍鱼的味道渗进鱼翅,吃起来细滑,香软适口,加上丝丝缕缕的荷香,清爽不腻人。

荣叔本来喜食鱼翅,一顿饭吃下来对这道菜赞不绝口。他吃的满意,接下来的谈话自然要顺利很多。

最后的果盘上完,众人纷纷站起来告别而去,明生看北辰也站起来要出去,赶紧跟着站起来想去追他,却被李绍康一把拉住。

“我跟荣叔说会儿话。你等我一下。”

明生撇他一眼,开玩笑讲:“你留我跟这儿听着,不怕我去泄密?”

李绍康一笑,拍拍他的膝盖说:“我不信你信谁啊?”

他说得自然而然,也不是多感性的话,可明生偏偏觉得耳朵发痒脸也跟着有些发红。他不敢抬头看旁人的表情,自己拿根牙签戳着面前的果盘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他俩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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