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门(第二部)+特别篇+番外+外篇——北战
北战  发于:2012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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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粉圆摸摸小腹,红了眼圈,讲:“我过够了没爹没妈的日子,我不要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爹。”

北辰叹气说:“你都知道,那干嘛还弄出这个来?”

粉圆里眼泪落到面碗里,颠颠倒倒的反复讲:“我哪知他是那样的人?”痴情女子的模样跟记忆里那个刁蛮公主一点都不搭。

北辰皱皱眉,压住把盆碟碗筷通通揎下桌的烦躁念头。

若说粉圆是他的执念,粉圆心中却也有一个执念。那个负心汉他之前曾见过一面,从长相到气质,跟大哥有七分相象。

06.

“昨天晚上的警笛声听见了吗?到底出什么事啦?”

“听说是有人跳楼啦。你没看到新闻吗?”

“那个人在自杀前还在居所纵火呢!”

中日文化交流社的社员有留学生、华侨学生和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日本学生,磕磕绊绊的日语夹杂着怪腔怪调的汉语,汇成了社团活动室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有个女生环视一周,突然有点诡秘的讲:“社长怎么不在?我昨天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案发现场好像社长的租屋哦。社长不会……”

几个留学生都嘎嘎怪笑起来:“不可能啦,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听说过没有?我看就算哪天我们都去奈何桥上报到了,社长一定还是活得活蹦乱跳的。”

明生两手交叠压着一张椅子背,心想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果然不错,不过,以程小周的事故体质和超轻的八字来看,有的事真的很难说。他掏出手机晃晃,讲:“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赌出事的就是他那间屋!”说着甩下三千日元,摆摆手讲:“来来来,都来下注。”

有人讲:“哪里这么巧呢?我做你对家,压二千!”

“我压是!五百!”

“我追加一千,压不是!”

“我也压不是。”

转瞬间,活动室里的男生都下了注,形势很明显,二比一赌出事的不是程小周那间租屋。

“你们赌什么呢?我也要赌!”跟着声音,程小周走进门开,只见他头发蓬乱,眼下有两个大黑眼圈。

一见他这形象,赌不是的同学心里都有些发毛。

明生敲着一把钞票讲:“我们赌昨晚又是跳楼又是纵火的那鬼屋是不是你的租屋。”

程小周问:“你压的是什么?”

明生说:“我看你最近霉运当头,我不压是都对不起自己啊。”

程小周猛扑上了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悲愤的用力摇晃:“你这乌鸦嘴!赔我的电脑!赔我的三年份的《阁楼》!赔我的苍井空和小泽玛利亚写真集!

明生不理他,黄世仁一样的拍着桌子讲:“你看,你们输了!给钱给钱!”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瞧着十分可恶,一个日本女生拱在留学生中间听到两句,立刻现学现卖说:“陈君是蔫坏蔫坏的。”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只有程小周不笑,扭股糖一般抱住明生哀求说:“你看,人家为了帮你赚钱弄得自己无家可归!你若不收留人家,人家只有死路一条了!”

明生嘴角抽搐两下,“要是我不答应呢?”

程小周一挑他的下巴,微笑着低声说:“那人家只好去请你家表舅,不,表哥评评理了。”交流社的众人对他的妖孽行径一向都见怪不怪了,看他调戏“社草”,女生们反倒激动的鼓起掌来。

明生皱皱眉头,觉得他挤眉弄眼神态暧昧,只好松了口说:“算我倒霉,晚上你搬行李进来吧。”

明生的房间很小,但收拾一下,多挤进一张床垫还是没问题的。晚上跟房东大妈打了声招呼说明朋友小住后,程小周就正式搬了进来。

两个人把床垫摆好后,明生把地上乱丢的杂志和唱片踢进墙角,从一个纸箱子里翻出两个杯面和一罐啤酒扔给程小周:“庆祝你乔迁之喜,这星期没怎么开工,请不起贵的,将就吧。”

程小周说:“我这是逃难,有什么好庆祝的。”

明生问:“昨晚上你哪儿到底怎么了?”

程小周摆手说:“嘿,别说了,那人就住我楼上,据说是嗑药过量,点着家具后从窗户那里BIU飞下来了。”他边说边比个滑翔的手势,“估计临死他都以为自己是空中飞人呐。”他两手抓着膝盖皱着眉头说:“害我家当都被水泡了。那房子以后说不定还有好兄弟出没,我只好再找新地方落脚了。”

明生点头说:“嗯,不用急,你先在这里住着,慢慢找吧。”

程小周抱着杯面嘿嘿直乐:“哟,对我这么好。”

明生两手交叠胸前,郑重其事的说:“你没看出来?堵你嘴啦。”

程小周一下也收了嬉皮笑脸的嘴脸:“不是吧,我猜得这么准!”

明生做好摊牌的准备,直截了当的反问说:“你猜什么?”

“援交啦!还会是什么!”

明生随手抽出一本旧杂志卷成筒劈头盖脸的砸过去:“援交你个鬼啊!”

程小周抱着脑袋嗷嗷乱叫,一边讲:“对方算是欧吉桑了嘛,我当然以为是援交啦,我不知你们是真爱啦……”“真爱”

两个字听起来又肉麻又恶心,明生又劈头给了他几下。程小周受不了了,大叫道:“好啦好啦,不就是HOMO嘛,你是我也是啦!有什么了不起。”

明生停了手愣住,半天讲:“有够劲爆哦。真的假的!”转念一想说:“那你看什么阁楼和苍井空!”

程小周抓住他手里的旧杂志扔出去,气呼呼的说:“为啥不能看?HOMO也有审美情趣和审美自由!”

明生想了想,把并排的床垫拉开一条缝:“晚上不准夜袭!”

程小周扔去一个枕头:“操!我又不是疯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明生笑说:“哦,忘了,你有阿祥呢。”

程小周突然板起脸来讲:“你别乱说。他不一样,就是个普通孩子。”

明生看他突然认真,也识趣的不再开玩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不说废话了,看电视看电视!”

如果明生他们多关注一下每天的新闻,就会发现程小周遇到事情绝不是偶然。半个月间,仅仅东京新宿地区因为滥用药品引发的强奸、纵火和自杀等罪案就多达十一起,而且所有的案子都指向一种叫做UA,的软性毒品。警视厅高层为之震动。

两天后,横滨,一家叫做Vaucluse的酒吧。

“这就是UA……”北辰摊开掌心,露出两粒粉红色小药丸,“觉醒剂的衍生品,在年轻人中间很流行的。现在东京警方对这个查得很严,所以价格比起以前涨起一倍。”

李绍康点了下头,“我见过,三年前,在地下拳场。”

北辰把小药丸装回口袋。“有人托我把我这东西给你看,说他想见你,其实也算熟人,就是三年前那个大马来的Andy。

李绍康倒酒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说:“等这次给荣叔做过生日再说吧。”

北辰点头:“也好。”

李绍康拿起酒瓶也给他把酒杯注满。“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一起喝酒了。”

北辰晃荡着酒杯里的冰块,开玩笑的讲:“我忙嘛。要巡街,唱K,勾女,扒金宫,哄老妈,恨不得一天当作四十八小时来过。”

“果然辛苦。”李绍康大笑,“跟我做事,会不会后悔?”

北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庆幸之前一句话把气氛搞得轻松:“万事都有得必有失嘛,不过后悔谈不上,做其他事,肯定没有现在这样威风。”

“其实可以更威风。”李绍康说:“听说你现在跟阿凤一起,你知道,她是全叔的干女儿,全叔没儿女,硬抢了个干女儿当作亲生的疼,记得对她好一点。”

“嗯。”北辰胡乱答应了一声,急急灌了一口酒。够凶的酒,喝下去如烈火灼烧。他曾请大哥的私人医生小管介绍相熟的妇科大夫,小管知道的事情,大哥一定知道。他不提,不过是给自己面子,旁敲侧击要自己乖乖识相。他用手指转着玻璃杯,突然涌上把杯子摔到地下的暴躁念头。

好不容易把这个念头压下,他放下酒杯讲:“我跟阿凤只是玩玩而已。大哥发话,我可以跟她做戏。不过大哥你应该比我跟清楚,做戏不过一时,中意谁不中意谁这种事,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的。”

说完,他拿起酒瓶要给李绍康倒酒,李绍康按住杯口,“有句话我不讲第二遍,要我选副手,泰叔的儿子和你,我会选你。但现在不是我选,是你。你讲的,万事都有得必有失,要什么,该付什么代价,自己决定。”

从酒吧出来,李绍康扯开衬衫的最上面的扣子,吩咐阿豪:“回中区的公寓。”

阿豪答应一声,一脚踩下油门。

“一千一百九十八,一千一百九十九,一千二……”中区寓所,明生坐在沙发上玩打火机,弹片的声音清脆,伴着火焰忽明忽灭。很无聊的把戏,他玩得难得的有耐心。

07.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黑暗中听得清楚。明生扔掉打火机,跳下沙发,光脚走进客厅。

李绍康开了灯,脱下西服挂到衣架上。看了看餐桌上乱扔的快餐包装,知道明生等的时间不短,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你喝酒了。”明生站在书房门口就闻到了很浓的酒精味。他抽抽鼻子,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

“有味道吗?“李绍康抬起手臂在衬衫上闻了闻,随即扯下领带扔到沙发上。“我去洗澡。”

看他进去,明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牛仔裤的拉链磨得他难受极了。出门前他问程小周怎样的打扮比较性感。程小周啪的把一个欧洲男模的性感海报摁到墙上,讲解道:“紧身牛仔裤啰,小弟弟在拉链下面胀鼓鼓的样子会让你非常性感,”说着,他用猥亵的眼神在明生的两腿之间扫了一眼,“嗯,记得里面要真空。”事实证明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所以他在肚子上挨的那一脚一点都不冤枉。

浴室那边传来拍门声,明生站起来走到门旁,问:“什么事?”

李绍康在那头答道:“洗发香波好像没有了。我记得厨房最上层的柜子还有一瓶,帮我拿过来。”

明生答应了一句,果然在那个地方找到了新的香波。他走回去敲了敲浴室的门,“能进来吗?”

“门没锁。”

明生推门进去,淋浴房里面一片蒸汽,只勉强能看见晃动的人影。他把淋浴房的门移开一道小缝,把香波塞进去,门突然从里面被一下;拉开,一只手伸出来把他猛的扯了进去。热水劈头盖脑的喷下来,一时间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衣服淋湿后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对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滑动的感觉又太过刺激,让他的两腿之间的部位被裤子绷到发疼。“靠,忍一忍到床上不可以啊,”明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李绍康笑了一声,嘴唇磨着他耳廓低声说:“你是对我说,还是对它?”说着,手指下探按住明生半勃起的性器,花洒的哗哗水声盖住了拉链滑动的细微声音,没有预想中的布料,手指上粘稠湿滑的触感让始作俑者也有片刻的发愣,随即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斜靠在沙发上弯起一边嘴角伸手缓缓按上两腿间的隆起,或者是在激荡的乐曲中猛的拉下裤链同时随手推开扑过来的观众……想象中的无数种冷峻而超然的诱惑方法统统在无情的现实面前撞得粉碎,明生觉得自己也干脆在淋浴间的墙壁上一头撞死比较好。

“脸红什么?”握着他下身的手一下收紧,对方在他耳际低喃:“嗯,你那边还真不小嘛。”

性器被套弄挤压,下巴被扳转,火热的舌尖缠卷过来,有种让人战栗的快感。对方的亲吻一路向下,从耳后延续到颤动着的喉结。脖子上传来的细微的噬咬感让一手被掌握的器官瞬间又涨大几分。

“啧啧,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这么硬了?”李绍康在喉间低笑着,手指有些恶意的掐了掐他的顶端,酸酸的感觉电击一样贯穿过下半身。明生猛的咬住嘴唇,屁股被硬邦邦的顶着,即使隔着牛仔裤也能感觉到那火热的触感。他想反唇相讥,但是对方手指突然加快的节奏让他除了拼命喘息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方深深凝视着他的眼里有着情欲的漩涡,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在里面溺毙。龟头被突然其来的拧了一下之后他再也绷不住,猛地释放在对方手里。

李绍康抬起沾满白浊液体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按到嘴唇上。“自己的东西,舔干净。”

明生的脸轰的一声涨得通红。有些不甘于任人摆布的局势,一面想着舔就舔,难道我还怕了不成,一面恶作剧的抓过对方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轻舔,自下瞧上来的眼神全是火辣辣的挑衅。

视觉上的强烈的冲击让李绍康不由轻轻吐了口气,挑衅和挑逗的区别,这个孩子好像从没有搞清楚过。

不想再和自己的欲望作对,他抓住明生的肩膀按到淋浴房的墙壁上,抬手扯下卡在他胯上的牛仔裤。因为插进臀缝的手指而扭摆挣扎着的窄臀和细腰简直是秀色可餐这个词的真实写照。

明生满头都是汗,只是手指的插入而已,但是很疼,比第一次还要疼。印象里那一次的前戏漫长到了让人不耐烦的程度,因为被之前一再的爱抚逼到了快要疯狂的边缘,所以真正插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冲击感。但是今天不一样。对方的动作性急和粗鲁得让他想破口大骂。

潦草的挖索几下后,手指退了出来替换上了更大的东西,想逃开的身体被抓了回来,随即整个人被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面。坚硬火热的东西不容妥协的一点点压了进来。

连骂都骂不出来了,似乎连小腹的肌肉都在痉挛。明生用力吸着气,抬手紧紧抓住身旁的水管。水管大幅晃动起来,随手搁在上面的海盐沐浴露翻倒下来,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弥漫着天然海盐的咸香。

插进最深处的男人亲吻着他的肩胛,满足的叹息说“好紧”,明生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就被勒住腰开始激烈的挺进。阴茎在冰冷光滑的墙壁上摩擦着,谈不上什么快感,却有种异样的刺激。对方却坏心眼的不给予那个地方任何爱抚,连自己伸下去的手都被抓过去按在背后。“忍耐一下。”对方用强硬的声音警告,并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朦胧的水雾,激烈的节奏,海盐的咸香,还有胀痛的阴茎都让他理性快要崩溃了。他只能推动着自己拼命摩擦着墙壁,但那冰凉光滑的触感根本等于饮鸩止渴,除了讨好的夹紧体内那东西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背后那种冲刺好像没有止境。越来越硬,越来越硬,得不到解脱的感觉让他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压制着他手臂上的力量突然减轻了一点,他想也没想的抬肘用力向后一击。情急之下,用的力气大了。背后的男人倒退了两步,后背猛的撞上了水龙头。哗的一声,凉水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

这下,就是再欲火中烧,恐怕也都被凉水浇得连灰都不剩了。

卧室的门大开,明生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背后的纹身。在浴室里只是匆匆的一瞥,仔细打量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非常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一头麒麟以矫矫不群的姿态盘踞在强健的背肌上,鹿角,龙首,麋身,狮尾,一圈青色的火焰图案从它脚下腾起。肌肉的抖动让它如获得了生命一样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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