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殇 下(兄弟)————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0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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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谎,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情都是人为所至,你欺瞒我!啊!”

  “说得那么难听。”亚连将我捞起来,再次含着我的唇,灰色的眼睛中有很温柔的色彩,“亚拉,想想吧,我曾告诉你不要与贝索尼走得太近,不听话的人,要付出点代价才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我不曾欺骗你。亚拉,你享受的表情告诉我这不是弓虽暴,亚拉……”

  一阵耳鸣过后,我在亚连手中喷射出了浊白的液体,他也一并宣泄在我的身体里。解去双手的束缚,我们再次绞缠在一起,被纯粹的生理饥渴所驱使,变成没有任何尊严的兽。那种烙印似的痛重重拓在我的灵魂深处。

  “死神祭诗三卷第三篇,唯有双眼失去光明,才能接近黑暗。”

  亚连听到啧啧一声,跟着说,“又如何。无论天父还是死神,我不需要得到他们的庇护和原谅。不需要。”

  “呵呵,一起去死吧,亚连。”我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道,“罪人,罪人。”

  春池边,年幼的孩子,躺在高大的树下望着复苏的季节,天蓝,水碧,灰色的瞳孔,执念。

  父亲的模样,模糊不清。 笑容,如春风荡漾。

  亚连,以后想当什么?

  继承人,我要做本家的继承人。

  为什么呢,哥哥做继承人不好么?

  嗯,不好。哥哥,不合适呢,爸爸。

  做了继承人,你还想干什么?

  躲在院子大树后的孩子,望着那一端,害怕地向后瑟缩,年纪太小,但却明白了什么叫做争夺。

  春花,那纷纷扬扬如雪凋败的花朵,极致的绽放。

  爸爸,保护他,我要保护哥哥,我——想变的更高更大然后——保护哥哥。

  凌空扑腾的飞鸟,挣扎着。牢笼外,翎羽翩跹。深红色的风筝,悠悠然飘向远方,只有浅灰色的天空,静谧,死寂。

  32 皇帝陛下的口信

  “亚拉,要小心一些啦,嗯,好了。”

  瑞贝卡医生温柔地在我手腕出的绷带处上了锡扣,笑盈盈地,完全没有听说我差点杀了人这件事情,“我带了水果蛋糕,现在呢去泡红茶,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哟——”

  女人曼妙绝美的身姿离去后我便取了消炎药离开了医院,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男生仍旧一副俊俏秀气的面孔,轻手轻脚,在阳光下微笑时,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缝。

  明天,冬年会,就在明天了。张灯结彩的校园总算没有过多关注我的暴行。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所作的事情,就如我告诉亚连的却被当成一时激愤口不择言的话一样,我只恨自己没有杀了那个男生。不知道将人的生命夺走是什么感觉,一点都不知道。

  “喂,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回眼望着昨晚见过的男生,我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对我不愿意和你握手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个名叫米提的人再次伸出手来,“说的也是,现在行不行?”

  我摊着手腕,把散发着苏打水味道的绷带展露在米提面前,“你不怕传染?”

  米提走近握住我的手,笑得无懈可击,“呵呵,你好,我是费奈舍·米提。”

  “……费奈舍公爵的儿子?”我冷哼了一声,抽回了手,低头摆弄着衣袖,“怪不得。也只有军队要员的公子哥才能和安吉斯厮混在一起,你来医院干什么?”

  “看望以前经常照顾我的医师。”米提顿了顿,道,“我认得你的弟弟,但……抱歉,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你是鲁特亚——”

  真是刺眼的光芒。米提纤细的骨架简直没有遗传到他父亲那健硕基因的一丝半点,即便是我,单手也能掐住他的脖子。“闭嘴,除非你想掉头在这医院里躺个十天半个月。他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是鲁特亚。亚拉,这才是我的名字,以后别搞错了。”

  松了手,米提猛烈地蹲在地上咳了几声,待我走远了几步才大声说道,“亚拉!皇帝陛下有信件——交给你!等一下!”

  我从未想过发生在克罗亚娜郡的事情会引发如此多的事情,也许那一连串的巧合和陷阱只不过是触发某些事情的机关罢了。我并不知道要为此,牺牲多少,也不知道要为此,失去多少。

  回到13号楼,奥兹不耐烦地在门口踱步,我揣着药盒心想今天下午诺曼的课索性翘了吧,反正我今年还是给了他一个差评级。而且,无论如何我要为了梅森和雅恩找到冬年会的秘宝,为了他们。

  “亚拉,你是不是逼我揍你!”奥兹疾步上前,但却猛地一愣,仿佛看到了鬼魂一般,“米提……”

  我斜了眼一路跟回来的男生,从呆滞的奥兹身边走过去,“贝索尼呢?在不在宿舍?”

  “米提,你,你回来了?!”奥兹完全把我忽视了,直到我都快走进门才转过身大喊道,“别,你先别去找他!他和亚连——喂,等等我亚拉!”

  “……你又找到新的保护对象了啊,奥兹。”

  “米提,请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请你千万别走!”

  “呵呵,好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曾经的舍友啊……奥兹。”

  径直推开贝索尼的房门,只见亚连和这房间的主人神色各异就差好好打一场见分晓定输赢。亚连瞥了我一眼,意味颇深地弯弯嘴角,昨晚荒唐的事情一幕幕闪过,我们之间的冰山碎了个彻底,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了。什么血亲和羁绊,都是狗屁,还不如一次做爱来的真切。昨晚在我疲惫到极限快睡去的时候,亚连还在我身上运作,我嘲讽道,到底是谁禁欲太久积攒了太多废料?是你还是我?亚连还之以颜色架起我的腿展开了新一轮攻势,嘴里不慌不忙道,那是因为我比你年轻。而且没有想到你的身体对这种事情意外的合适呢,亚拉。我没工夫再想别的,末了只说了一句我连吵嘴都必须输给你后就没知觉了。

  “贝索尼,如果你想反抗这个国家的规则,那么我得尊称你为勇士,不过同时也是个白痴。”我走到亚连身边,盯着贝索尼阴冷的眼睛,说道,“除非哪一天,阶级隔阂这种东西消失。别再和亚连作对,如果你们之间真有一场为了地位权势的赌博,很抱歉,你输了。如果你想拿那些也许子虚乌有的证据来威胁我,没关系,我的下场我自己明白但请做好被鲁特亚报复的准备,在我没死之前,这张脸还是写满了鲁特亚三个字!”

  怒吼,几乎吸引了整个宿舍的人,他们挤在门口,走廊上。戳着他们的痛处,撕破他们伪善的面具,我从容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走出宿舍,远处的屋檐下,米提手里攥着一封深红色的书信。

  “你这算是爱的表达么,亚拉?”

  我大声笑了,朝亚连说道,“别开玩笑了。听着亚连,我是为了自己。如果我现在倒向贝索尼能得到什么,他在利用我,用完了就扔掉,哈哈!他才不需要一个男人来提醒自己为了赢得一场赌博写情书示爱费尽心思的事情。爱一个男人,真恶心,他一定觉得恶心得要死,哈哈!”

  亚连盯着我脸上骇人的笑,半晌问道,“那我们发生的关系也恶心么?”

  我就像个瞎子一样,周围有多少人看着都无所谓,我伸手摸了摸亚连的脸颊,道,“你别以为我脑子纯粹坏了,别用这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亚连,如果你拥有了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力后能给我一片安歇的地方,这又算得了什么。”

  仿佛已经下了决心似的,我脚步轻快起来,风过无痕,岁月苍老的烙印,时间流逝的胎记,一并都随了风,骨灰般即散无形无迹可循。

  唯有离开这些牢笼我才能幸福,洛伊啊,给我一点勇气折断翅膀钻出笼子,洛伊,不要说失去了天空的鸟形同死亡,否则,你让我怎么幸福,让我怎么幸福!

  “亚拉,皇帝陛下派遣我专程来送做送信的使者,喏。”

  “这个糟老头,有时间写信还不如给我寄些钞票,米提,他没有让你捎钱给我?”

  “……咳咳,亚拉,即便皇帝陛下不在这里,也请你至少对他使用敬称。”

  展开信,我逐渐锁紧了眉头。又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这才把信揉成团扔入了垃圾箱,“高狄·欧吉利耶斯……有麻烦为什么不去找佩基蒂。”

  “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皇帝陛下的——啊喂!亚拉,你等等我!我,我不适合跑,跑步的——”

  “你到底烦不烦,不能跑步就请站在原地不要动弹!”

  “我,我还带了皇帝陛下的口信,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让我转告你,庆典时请务必参加,不然,不然斩首——”

  33 依偎

  “冬日,风信子带来枯萎/三色堇是你眼眸中残翅的蝴蝶/钻石般璀璨的鸢尾落在微尘深处/当向日葵凝望落日/我的枯骨将埋葬于驶向故乡的风中,哼——真的是丝摩西黑钻吗?学生会可真是有钱啊!今年的赞助商是谁?喂,亚拉,别不理我啊!喂!你去哪儿?”

  “你跟着我是什么意思?揍你我可是信心满满!”

  “别这么绝情嘛,呵呵。”

  因为米提一直跟着我,秘宝暂且没法去拿,于是择道去了咖啡厅,此刻顾客已多了起来,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法纳沃比正在为两位女生介绍甜点和咖啡,少不了糖衣攻势骗得对方乐呵呵的合不拢嘴。也许这是他的本性,看见女人张嘴就成了谄媚。

  “亚拉?!”南希一见是我,怒气冲冲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就往更衣室拖,并嘱咐法纳沃比道,“亲爱的,我办点事儿,店先交给你了!”

  “呵呵,好的。”

  南希用力戳戳我的脑门,砰地关了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我耐心等她把火气撒完后才靠在储物箱前说道,“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发什么疯?打人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你想过没有?退学,会退学!你这个家伙,就算有深仇大恨要动粗也别被人撞着啊!”

  “没关系。”我笑了笑,冲南希眨眨眼睛道,“老板,唆使员工犯罪可是同罪,放心,已经没关系了。”

  南希不屑地冷嗤道,“你啊你啊,亚拉,当初看你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才捡回来,要早知道你这么笨,我——”

  “我读书是不大行,可也别全盘否定啊老板至少我工作起来卖力认真,加班可是从来不算钱的,这么好的人去哪儿找,呵呵,这么好的人……”

  “啧,行了。你啊,做事别太冲动了。”南希拍拍我的肩膀,苦笑一声道,“明明是个男人,却总觉得你需要保护。亚拉,别让人太担心,走吧,出来喝一杯。”

  我望着女人不太灵便的腿脚和纤挺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敬意。坚强的人,总是令人妒嫉。

  “哟,大画家什么时候也沦落成侍应生了?”

  “费奈舍,上一次给你画像只画到一半就被你逃了,不如——”

  “免免免!切!啊,亚拉,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这跟踪狂,小心我真揍你,让你那张脸有些男子气概!”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恶。长得美丽又不是我的错……诶,说来你皮肤很好嘛,让我摸摸,摸一下?!小气遮什么遮,摸一下——”

  南希黑着脸制止了米提的行为,一手抓着他的前襟,一字一顿道,“喂,小子,别对我们的员工性骚扰不然我就让你这张白嫩的小脸多点不和谐的色彩。”

  “啊哈哈,大姐头,我错了,我错了。”

  好不容易把米提这块牛皮糖扔在角落里喝牛奶,我坐在吧台前愁容惨淡地想,甩不掉他我怎么去拿秘宝,过了今晚12点可就作废了,梅森还不把我大卸八十块泄愤。

  “亚拉,你把赫尔德打残废了?”法纳沃比在我身边抱怀问道,“没想到你挺能干。呵呵。”

  我喝了一口酸果酒,笑道,“被你这么夸奖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怎么,赫尔德的家世很了不起么?跟我那爷爷比怎么样?”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平民,仅此而已。”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昨天要不是奥兹来得及时,赫尔德已经是尸体了。”

  “……亚拉……”法纳沃比突然凑到耳边,阴柔的声音就如同一抹风霜般,“亚拉,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黑色的死气。我们家族遗传的超能力便是能看到人死之前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皇家遗像画师,我们罗戈家族,直到现在也是遗像画师。”

  “放心,我没钱请你给我画像。把那种会让人产生回忆的东西留着,我可没兴致。”我托着腮帮头昏脑胀嘟囔,“喂,告,告诉南希,这果酒……太烈了。”

  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唇齿间还残留着酸甜的味道,略微的苦涩滑腻,如同亚连的亲吻,青草的香,流水的柔,还有绵延了一季漫漫虚空的温暖。汲满了阳光,撞碎我的天地。

  “啧,你就这么睡在这儿很影响我们做生意呢……到底怎么想的……”

  一觉醒来我头昏脑胀仿佛踩着棉花四肢乏力,周围已经暗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自己睡在南希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看表,晚上八点了。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儿藏起来?早上明明去了医院却连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影慢慢凸现。

  “亚拉,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兀自摸摸额头,确实有些烫。

  “法纳沃比打电话让我来把你带走,以后别喝酒,下不为例。”

  “啰嗦!”我揉着太阳穴,靠在一旁仍软绵绵的,连说话也要用上平日的两倍气势,“别像妈妈一样说个不停。头疼死了。”

  “……你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顶嘴。”

  一醒来便看到亚连,心情便说不出的低落。也许这几天我一直是这个状态。法纳沃比这个多事的家伙!可恶。亚连捧着我的脸伸出舌尖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叹了一口气去端水。

  “米提走了没有?”

  “被奥兹带回去了。”

  “他们之前认识么?”

  “嗯。”亚连把药片放在我手心中,顺手摸摸我的头发,坐到身旁,道,“米提一年前就退学了。因为……在宿舍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含了药片,还没有喝水便听到亚连继续说道,“宿舍里原先的公共浴室就是在他退学后才改建成了健身房,米提之前是奥兹的室友,在浴室里……被高年级的,弓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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