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殇 下(兄弟)————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0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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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你打电话总是亚连接,你也不跟妈妈说两句话。写了那么多封信也未曾回复一封,亚拉,爸爸和爷爷当初都是为了你好,还不能释怀吗?就算妈妈求你,不要再固执下去,好吗?”

  恍惚间,心脏紧缩,顿时连呼吸都痛。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灰败凋零的颜色。我机械地跪在女人面前,十指绷得苍白,接下去她又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不知道怎么离开,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向了亚连的房间。强烈的耳鸣使人无法镇定下来,底律说亚连正在洗澡,请我在客厅稍等片刻。推开这个男人,我撞开了浴室的门。灼热的水汽深处,那双冰冷的灰色瞳孔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

  无法形容的痛苦,我无法舒展的眉头就像伤,愈合过后也会留下疤痕。

  亚连走到我面前,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毒针一样让我千疮百孔,“从妈妈那儿知道真实了?真是多嘴的女人。”

  再也无法遏止的怒火喷薄而出,我狠狠扇了亚连一巴掌。他偏过头去微微舔着嘴角,一拳打在我左肋上,放射状的剧痛令我痉挛。接着又是一拳砸在脸上。亚连几乎赤裸地从烟雾中走出来,拽着我拖入卧室,两条深红色的缎带几乎将我的手腕勒断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亚连将我的衣服扒下来扔在地上,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直接将我的腿向两边用力分开,羞耻的一切再次曝露在他眼中,紧接着腿被捆绑起来,还未痊愈的腿伤再次传来了撕裂的痛。

  “虽然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得到真相,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你和他们之间的裂痕并不如我想象的大呢,亚拉。妈妈私下给你汇的钱都在我的账户上,就连她的电话和书信也都一一被我阻截了。想知道为什么?你说呢?”

  “呜呜——住手!”被亚连一边用右手揉搓龟x,一边左手滚动阴x。 激痛混杂着快感冲上了脑门,“你想要的不就是继承权!混蛋!啊——混蛋!”

  “亚拉,你以为我是巴欧克那种热衷于继承权争夺的人么。”亚连松开手,抬起我的腰,“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我不能容忍你再属于任何人,妈妈也好还是鲁特亚家族也好。我不能容忍。不把你逼入绝境,你会向我求救吗?不让你受到伤害,你——还需要我吗?”

  “住口!你这个变态!”

  “……”亚连没有继续碰我,而是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原本打算晚上的时候再给你,亚拉,丝摩西黑钻,冬年会的秘宝是我赞助的。可惜你没有拿到。你并不知道钻戒里面刻着你的名字。”

  “快住口,住口……别说下去,住口!”

  纯粹的黑色光泽,银色的指环,亚连将它戴在我的手指上,再次俯下身亲吻我的耳垂,“亚拉,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是我的。”

  “啊,不!不!啊啊——”亚连近乎疯狂地将性器戳入我的后面,未经润滑,干涩的接触造成了撕裂,已经痛得浑身战栗不止,我不断发出了惨叫,耳边回荡着被染成腥红的咒缚,连呼吸也支离破碎。

  “亚拉,忘记他们,你是我的,亚拉,我一直爱你,亚拉——”

  烧灼的眼泪落在我脸上,自从长大后再也不哭泣的亚连流出的眼泪有如千鼎之重压得我理智尽失。

  “老爷,老爷……不——”

  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赫然出现的男人惊呆了。他随即闭合了门,冲上来,怒目圆睁将亚连打倒在地,“混帐!混帐!”

  “爸爸……”

  流血的手腕,已经干哑的喉咙,被裹在被单里,男人将我抱在怀里咬牙切齿往外走。

  坐在地上的亚连捂着脸,一直不停地说,“爸爸,亚拉是我的,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爸爸……”

  38 那个夏天

  坐在地上的亚连捂着脸,一直不停地说,“爸爸,亚拉是我的,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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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粗糙的指腹轻柔颤抖地擦过我乌肿的嘴角,复杂的眼神,在倾诉什么?已经斑白的两鬓,是苍老的证明么。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父亲,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没错,我过得如何他不会不知道。就连被残酷地欺瞒到现在的事情他也知道。没有阻止,纵容亚连对我的伤害,我的父亲眼睁睁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现如今我能得到一个结果吗?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对不起,亚拉,对不起。我的儿子,对不起。”男人将我抱在怀里,脸上沾满我的泪水。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这样,你和亚连会,变成这样。对不起,亚拉,对不起。”

  我双眼黯淡望着逐渐奔来的夜色,浑身痛得冰凉。

  “爷爷犯的错误我不能再继续。亚拉,只有亚连才能继承家族,我——原谅我不能让你成为继承人。为了家族的未来,不能……对不起。”

  因为亚连是家族的未来,所以我成了牺牲品。因为亚连必须为家族付出一生,所以默认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为了取悦他,把我献给了他。从被孤立开始到现在,都是亚连的迫使么。

  “亚连是爱你的,从小到大,我知道——对不起亚拉,对不起——”

  这就是爱么。

  仿佛霎那间坏了,变成了被束之高阁的木偶,我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不想走出门,不想见到任何人,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这细密的牢笼中枝蔓延展的荆棘将我死死捆缚,洛伊,带我走,带我走。

  “少爷,请吃一些东西吧。”

  “滚。”

  “少爷——”

  我回头望着玛丽安的面容,抓起手边的木雕慢慢站起身,夜色暧昧,风却尖利。女孩儿睁大双眼呆呆盯着我的手,不自主地向后退去,扭曲的笑容在她明亮的眼睛里成影,我冲着她举起了沉重的木雕。把一切砸碎,让我死在其中。鲜血,惨叫,恐惧,逃离,仇恨,我眼前赤红一片,无意识地挥过去。哈哈!你们都该死,哈哈!

  “喂亚拉!怎么了这是?快停手!”

  “上将,上将——”

  “抓住他的脚——啧,你们家老爷呢?儿子疯了他人去哪儿了?在皇宫里明明一听到儿子到家就偷偷跑回来了,现在人呢?!你们小心点,看不见亚拉腿上有伤?!”

  “佩基蒂上将,您的胳膊——您的胳膊流血了啊!”

  “呵呵……真是贪嘴的小狗,没关系让他咬吧。”

  受不了的哀伤,深沉

  亘古秩序的钟声,迟暮

  我站着,黑暗从天顶

  下落,浓了重了

  悄悄地转身离去

  单衣纤薄,可以感受到

  夜寒渗进来,而月色正洒得辉满

  面对孩童眩目的白昼

  面对玫瑰、暗空和鼓声

  我们定会发狂,疯狂地死去。

  “抱歉,让你费心了上将。”

  “法瑟,不少人都来了你别打得太狠。再可恶那也是你的儿子,鲁特亚家族的下届主人。”

  “……亚拉怎么样了?”

  “你是父亲怎么来问我?过来看看你可爱的儿子干的好事儿,牙齿真利。”

  “对不起,对不起。”

  “哎,什么也别说了。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希望你别因此使得信念有所松动,亚连能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继承人也只有他能对付以后的攻击算计,他有足够的胆略和城府。你们家的亚拉,完全不适合,别忘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那老头儿一直把着鲁特亚的大权,你早被人祸害了。”

  “……那孩子,一直努力着,因为铭记和我的约定一直努力,明明爱他的哥哥却不得不伤害疏离,把所有的嫉妒和麻烦都引到自己身上,从小便是。上学的时候就算再晚也要回家为的就是每天都能看哥哥一眼,升学了害怕分离不顾众人反对一定追去。我的儿子亚拉,曾经收到了很多情书,却被弟弟一一夺走,所有试图向他告白的人,都被暗地里施与警告。亚连不止一次告诉我,为了哥哥他来为家族牺牲,即便一点不喜欢名利不喜欢抢夺不喜欢阴谋不喜欢枯燥冗繁的家族事物。如果他不站在风口浪尖上,必须背负命运的人就是亚拉。”父亲握着我的手,额头贴着我的脸,声音哽咽,“所以请你至少,无论如何原谅亚连,他的痛苦从来没有告诉你。把所有的怨恨留给爸爸,亚拉,别再哭了,请你别再哭了。”

  我不知道。深渊似的梦境深处,我看到的是情窦初开的夏天。闷热的夜晚,睡在门口冰凉的地板上。疲惫的少年轻轻推开门,微微一怔,望着蜷身熟睡的哥哥,一扫白天的烦躁和辛劳坐在矮塌边,指尖温柔地描摹着哥哥的眉眼鼻梁嘴唇,被均匀绵长的呼吸蛊惑了一般,俯下身触碰藕青的唇,漂亮的锁骨,还有胸口稚嫩的红樱。

  夏夜虫声噪噪,月亮如钩似叶,猫咪喵呜伸了个懒腰,露出尖尖的牙齿。池塘对岸黢黑静谧的走廊上,男人望着那一方昏黄的灯盏下痴迷的少年,什么都明了了。却是无奈叹息,末了悄然离去。

  荷花池里调皮的青蛙,咕叽一声跳入水中,游向了油绿的荷盘底下。

  幽然的香,萦绕不去的苦痛,转瞬即逝的欣慰,湮没。

  39 佩基蒂的往事

  “闭门谢客?我是他的朋友让我进去啦。”

  “抱,抱歉,米提先生,少爷正在睡觉对不起。”

  门口传来了吵闹的对话,将我从深眠里拖离了。坐起身,揉着刺痛的手腕下床去开门。玛丽安吓了一大跳,脸色灰白连连站远了两步。那日我的样子把她吓坏了。朝俊美的男生看去,有气无力道,“滚,别再吵我。”

  “喂!我好歹也是费奈舍公爵的儿子,你真没礼貌亚拉。”

  米提跟脚走进房间,立刻被一股刺鼻的苏打水味道呛得猛咳起来,他神色异样地站在窗户边没再走近。我倒了一杯水喝下肚,拆掉了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你把阳光挡住了。”

  米提连忙往一旁跳了跳,扬起笑脸道,“亚拉,今晚皇族的庆典晚宴你一定要出席哦,皇帝陛下不放心派我再来通告你一声。不过法瑟叔叔说去不去由你呢……对了,亚连呢,你弟弟怎么不见踪影?今晚有位大人物想见你哦,务必出席。不然斩首。”

  我走到米提面前,抓住他纤弱的肩膀推到门外,“出去。别再来烦我。”

  赶走了米提,我把玛丽安叫进了屋,因为深深的恐惧烙印在记忆里,女孩儿仍旧不敢走近,畏缩地站在那儿。

  “准备饭菜。”

  “是,是。”

  洗澡,吃饭,完后往后院走去。阴暗狭窄的黑屋子里仍能听到虚弱沉重的呼吸声。一直优秀听话的亚连从未被如此处罚,从未。

  推开门,光线逐渐犹如潮水般涌了进去。闷窒冰凉的角落里,亚连颓丧地倚墙而坐,赤着脚,只穿了单薄的衣裤。

  “你来干什么?想报仇?”

  走到他面前,我将黑色的钻戒扔在他面前,“你爱我么。”

  “嗯。”

  “可是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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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德维希三世,臭老头一个。自从我十一岁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他摆放在花园里的琉璃水瓶后便一直纠缠不休。因为沉迷于奇珍异宝的收藏,被认为是昏庸无能的君主,我小的时候曾发生过宫廷叛乱,他的侄子死在了他高超的枪法之下。后来他的治世才华初露端倪,人们惊诧地发现隐藏在一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君王背后是怎样一副得意睿智的模样。因为父亲鲁特亚·法瑟博学多才,对于历史尤为钻研深得路德维希的欣赏,随后便认为我继承了父亲的理想,应该成为一个古董鉴定师并且效忠于他。

  “亚拉,身体不舒服就不必出席晚宴了。”父亲有些担忧地按住我的肩膀,曾给了我很多安全感的大手现在却让人畏惧。

  “我不出席的话家族会颜面尽失,父亲。”不动声色从大手下离开,我在玛丽安的服侍下穿好了纯白色的礼服。“而且我不想因此被爷爷责怪。”

  “亚拉……”

  整理好后,我转过身去望着男人,微微笑了,“被一直当成物品的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抱歉,我先走了。”

  大门外,一辆黑色的车子的车窗缓缓落下,佩基蒂叼着烟,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与别安错身走过去,我径直上了佩基蒂的车。幽深的树林中一条灰色的道路一直通向了与天空相接的地方。

  “到皇宫还有一段时间,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不等我拒绝还是接受,佩基蒂沉缓的嗓音有如暗夜中蛰伏的战狼,止息间都令人敬畏。

  “自从我的腿在事故中留下了残疾后就被认为是家族的耻辱,身为欧里帕索国忠勇的战士残缺的身体就意味着次品。上学的时候我经常惹事生非,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还不如烂成一滩泥痛快,家族的排挤和争抢让我痛恶,那段时间我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人。后来有一天,我看到自己的兄弟在欺辱一个少年,心里便不由自主欢呼起来,借机会把兄弟狠狠揍了一顿,名义上是为了那个少年。事后并没有得到感谢,我很生气地拽起他要求感激,结果他淡漠地对我说,不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你要不要,问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不知好歹欠揍的家伙,我当时给了他一拳头。后来才知道少年出身贵族,和我一样。只不过他为人谦和优秀人人交口称赞,我一直想,这个伪善的家伙,真该让他被兄弟再好好收拾几次。一次,我逃课后去天台,看见他坐在地上抽烟吓了一跳。被我抓住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却一点不感到惊慌失措,他只是继续抽烟,末了根本不理会我的威胁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常在天台上碰到他,忧郁疲惫完全与别的时候判若两人。起先是好奇,慢慢知道的多了,才发现他是个很狡猾的人。纵使不喜欢贵族之间的应酬他还是得笑脸迎合,他自己也说不清被什么所驱使,因为被寄予厚望就不得不这样下去。毕业后我无所事事正日吃喝玩乐,他说我攻击力很强,也许应该去参军。知不知道亚拉,我啊,从没有这样的想法,跛腿的人能干什么?但他却告诉我,比起他自己残缺的大脑,我是一个健全的人。当时完全没有过多地考虑什么,就是被他这一句话激励而进入了军队,一步步成为上将,一举击溃了我的兄弟成为了迈克力家族的主人。再见时,有些惊异于他巨大的变化,如果说从前他还有着不为人知之属于自己真切的一面,再见时的他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别人理想中的人,因为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思想完全顺从于家族,精神上的痛楚让他完全不能适应勾心斗角的生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的儿子出生。两个孩子,迟早有一个也会变成他。亚拉,他的无奈你应该了解,哎。我的故事这么沉闷?竟然睡着了,你这可怜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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