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职场————云深
云深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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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云低低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心里却想,势必要找杨南谈一谈,这些日子他锲而不舍地在站牌处的等候和这个工作上的变动,都不可避免地让我明白他的决心,可是这样做除了让我有些微的感动之外更多的只是困扰,他为我执著若此,并不是我所乐见的。可是这谈一谈,究竟是否可以理清我们之间的纠葛,平息他的那份执著呢,我又实在没有把握。


      一上班就被黄编叫到了办公室,坐在我对面,黄编笑容满面,似是有天大喜讯。

      “小文啊,你到杂志社也有两年多了吧,两年时间,你的表现一直都很优秀,这个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原本呢,象你这样的人才早就该提拔的,可是你也知道,出版社里嘛,规矩多,讲究论资排辈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不过现在王编退了,我和社里领导也商量过了,觉得以你的能力是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希望能提供给你这个平台,让你更大的发挥,我想这对杂志社和你个人都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觉得怎麽样?”


      没料到黄编会这样快的找我谈这件事,我犹疑著,虽然明知道这样大概会令他不快,“谢谢黄编对我能力的肯定,不过我希望能给我时间考虑考虑,毕竟我还太年轻,能力也有限,不知道自己接下这个工作是否可以做的好。”


      黄编一怔,很快又笑了,“当然当然,你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对的,也是对自己和对杂志社负责,那我就等你的答复。”

      点点头,我郑重说明我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

 

      “你早知道了?”我叨著烟问边云。

      “嗯,呵呵,不过我猜王编肯定会跟你说,所以我就没多嘴。不过,你也是的,这还要考虑什麽,多少人盼都盼不到呢?”

      我有些气不顺,选择总是痛苦的,这意味著你可以得到一些,但又必须失去一些。“也包括你吗?”

      边云耸了耸肩,“是啊,不过对手是你,我就没得争了。”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不确定他是否话里有话。从那晚我知道他的心意後,似乎就有些不同了,以前他说什麽,我自然只听话面的意思,可现在,有些话,我会忍不住去想那里面的隐晦。或许这就是人的通病吧,一件事如果像种子一样的洒落在你心里,你就无法再去控制它的发芽和成长。这样的转变对我而言,自然是糟糕的,因为这样下去,恐怕我也会不能以对朋友的心态对他。但是眼下,我实在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考虑这件事。


      “王编想我去她那儿帮忙,所以我在犹豫。”

      边云有些惊讶,听我说完王编那边的情况,他说,“说实话,如果单从工作角度讲,那边肯定不如杂志社有发展,且不说创业艰苦,就是日後她想维持想赢利,恐怕都是要下大功夫的。你确定这种情况需要犹豫吗?”


      “是。我喜欢她这个人的行事和作风,在她手下工作,坦率地说会很舒心。”我只褒不贬,但他自是明白其间的对比性。

      他有些无奈,“那倒是,对你来说,大概环境才是最重要的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那样,至少…至少…”

      他的神情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我笑著打断了他的话,“别这麽无精打采的,我还没有最後决定,不是吗?我再想想吧。”

      “嗯,那也好,你再考虑考虑。”

      接下来并没有时间给我想东想西,栏目的稿子,研讨会的准备工作多的出乎我的想像。以至下班再看到杨南的车时,我真觉得头疼欲裂,可想到他要到杂志社工作的事,我又强打起精神,向他走去。


      我还没说话,他先开了口,“成煜,今天陪我吃顿饭,好不好?”

      我看他真可谓笑容可掬,俨然我们不曾分手的模样,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赶紧补充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忘了吗?”

      我一怔,还真的是忘了,什麽生日的我从不放在心上,两年里似乎只有他在意这个。不过……算了,吃就吃吧,反正也有话对他说,生不生日倒无所谓,但话总是要说的。


      我点了点头,上了车。车开出去一会儿,我才发现是向他家的方向。

      “要去哪儿吃?”

      他瞄了我一眼,迅速又正视前方,“回家吃啊,好吗?我都准备好了,到了很快就可以吃,还买了蛋糕,你喜欢的那种。”

      我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了,总是他一番心意,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果然如他所说,全都准备好了,屋子里的气氛简直像过节一般,雪白的台布,上面是生日蛋糕和我喜欢吃的水果喜欢喝的饮料,菜在厨房里也都已洗切妥当,只待下锅。他把我推坐在椅子上,就去厨房忙碌,不一会儿,一盘盘热腾腾的菜便上了桌。


      “成煜,生日快乐。”杨南端起酒与我碰杯。

      我低声说了谢谢,觉得简直没法面对他的灿烂笑容,便只闷头吃菜,而他只是一杯杯喝酒,看著我。

      饭到尾声时,我自觉必要快快开口了,不然脸上怕不被他看出洞来,心,也怕被看软了。

      “杨南……”

      “南……”

      不去理他,我执拗地叫全名,或许有些故意地挑畔,想要破坏这种软绵的气氛,“分手了,不是吗?”

      他欲说什麽,却又咽下,只是手却几将酒杯握碎。

      我开门见山的直捣主题,“我听说,你要到杂志来做发行?”

      “是。分手的话只是你在说,我并没有同意。”

      “有必要这样吗?总归是你的前途,杂志社和出版社哪边更有发展,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是为我,那,请求你,不要这样做。”我软语相劝,这种关系的我们,相见争如不见。


      “我想怎麽做,为谁,那是我的事,有没有发展,我自己清楚。”他声色渐起焦躁,染得我也觉失了平时的沈稳。

      “你别这样顽固好不好?当初不就说过,好聚好散的吗?你这样…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我说分手是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冲动,那时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你别说不记得了。”


      “砰”的一声,他一掌拍在桌上,猝不及防,饮料杯子倒了,洒了我一身,红色的汁液,如血一般倾在我的衣服上。“什麽好聚好散?我这样对你,你都没有一点儿感觉吗?我承认边云的事是我不好,可事情已经做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样?我绝不会同意分手的,绝不!”


      慢慢抽出张纸巾擦著衣服,他暴怒的脸让我对好好谈谈的念头彻底绝望,而他绝决不肯放手的语气逼得我心底滑过一个更绝决的念头。

 

      22

      我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很快传来回应。

      “边云?吃过饭了吗?嗯,好,我在外面,你来接我回去好吗?在XX街XX楼203号,对,一个朋友的家,我等你来,来了再说。嗯,BYE。”

      看著杨南,看著他的不可置信。

      “你为什麽要叫他来?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说和他没什麽的吗?为什麽这种时候,你……”

      “之前是没什麽,之後就不一定了。”我模棱两可著回答,我知道这实在是个烂俗的戏码,可这却是男人,或许说是杨南这样的男人,最大的弱点,不能容许的背叛。

      诚然,我是自私的,可不如此,就是残忍。当断之时原该断,背叛可用时间来抚平,而时间却不允人一再蹉跎。如果怨恨可成为你面对现实的理由,那麽,我会用。

      “哗啦”……我看向那被他掀翻在地的食物,碗碟,雪白的台布已是污了。

      他一步步的逼向我,眼中的愤怒让人喘不上气,我闪过几分黯然,仍是平静的口气,“你对我很好,不过我不需要了,现在,你明白原因了。”

      他双手掐住我的肩,一丝丝的痛传来,我没有出声,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更痛,但是不要紧,我在心里对自己和他说,选择之初总是痛苦的,却是你永远无法逃避的,其实在你失去一些的同时,你还可得到了另一些。


      “你真的够狠,够无情,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吗?在一起两年,这麽容易就能抛开我勾搭上别人,他有我对你好吗?还是更能满足你?你说啊……”他摇晃著我的肩膀,嘴里吐出这样的话,而他的唇极快的要覆住我的。


      只可惜在听到他的话时,我的拳头已经比头脑更快的做出了选择,看著他条件反射的捂住受到击打的腹部,我也攥紧痛的厉害的手,“别再说那种无聊的话。分手了,谁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生活,你也一样。让他来,并不是想示威或炫耀,我还没那麽无聊,只是要告诉你,我们之间,完了。你的个性,一定要亲眼见到才甘心吧,那麽,如你所愿。”


      话出口,我也微怔,原来……我是可以这样冷酷的。

      拽过杨南扔在沙发上,我坐在对面,点上烟,抽著,静静地承受著他的目光,无心去探究,他的心情也约略能明白,我望向洒在地上的酒菜,这番心意实在是让我糟蹋了……狠心吧…或许,但我更不喜欢在感情上夹缠不清,消失,便索性无影无踪,这,也是学来的。但今天,我感谢那个教我的人,因为不如此,或许我还在挣扎著不肯学会长大,只会用冷漠去伪装我的软弱,就象对面的他,总是用怒火来掩饰自己的逃避。


      熄了快烧到手的烟蒂,他还在死死地盯著我看,吸了口气,我将自己向沙发上靠去,也同样望著他,用仔细的打量的目光,带著一些自觉不自觉的疏远,或许是这种眼光让他无法忍受,他站起身来两步跨到我身边,我有些许僵硬,但并没有退缩,想要若无其事地再拿出根烟。却被猛伏下身的他重重扑在沙发上,他的手反扼住我的喉咙,身体毫无缝隙的压在我的身上,俯视著我,眼睛微有些红。


      “为什麽?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说分就分,一点眷恋也没有?一直以来,痛苦的总是我,想到你,总是又爱又怕,而这些你从来也不在乎,也没感觉,你让我怎麽甘心,怎麽甘心……”


      他在我的唇上反复啃咬著,我却觉不得痛,因为呼吸已是困难,那扼住喉咙的手重的超出我的负荷,模糊中听见门铃悦耳的响起,我用尽全力猛地推开因那声音缓了动作的他,忍不住咳了几声,轻抚著脖子,看著跌坐在茶几旁的他,想说句话,却又不愿再面对他眼中昭张的恨意。


      我快步走到玄关开了门,站在那里的是带著疑惑表情的边云,看到我的样子他张大了眼睛,未及说话,被我一把拉了进来,关上门,我贴上前去,附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两人可听到的声音说,“帮我个忙,演场戏。”我知道这样的姿态在背後的杨南看来该是极亲昵的。


      拉著边云的手,一起来到客厅,杨南缓缓站起了身。

      我越发挨近边云,微笑著对他说,“这是杨南,你见过的。”

      转头对杨南说,“边云,我同事,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觉得出我的话让边云略微一僵,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手放开我,落在了我的肩侧。

      边云笑著对杨南说,“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他又看了看我,那眼神似是叫我安心,他知道该怎麽做。我也知道那一地的狼藉以及我和杨南的模样都不难让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事,庆幸他反应够快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尴尬。


      边云接著说,“谢谢你一直对成煜的照顾,不过我想以後你可以不必顾虑他了,我会在他身边陪他的。成煜的脾气有点儿倔,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会儿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说著边云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并刻意停留了会儿。


      而我在微仰头接受他的吻时,余光却看到杨南很快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什麽东西,向我们冲了过来,那东西……好象在灯光下闪动著白光,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推开正对著杨南的边云,扭转身体挡在他前面,只是侧身间,我觉得杨南已来到身边,而他手里的什麽东西似乎正刺入了我後背的肩下方又拔出……


      一时间,静默无声,我觉得有些钝痛隐隐从身体里传来。

      边云抱著我大叫,“成煜,成煜……”恍惚著我也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杨南大概是恨得极了吧,我向边云笑了笑,“没事。”

      借著他的依靠,我转头看著杨南,他手里还拿著那把带血的刀子,仿佛愣著不可置信自己做了什麽。

      我也有些奇怪,是被刺了一刀麽,但并不觉得如何疼痛,而且似乎也没有象电视里一样血涌如注的,至少我还有力气站著,而且还可以说话。“这样够了吧,就算我欠你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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