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美男 下(穿越)————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  发于:2010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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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郊,四面环三之处,有一条小河沟聚水成雾。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我站在这里,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转过头看见逍遥邪颜一脸惬意的望着远山的景象,神情沉醉目光飘渺而悠忽。

“安总管绝非他杀,他应该是自杀的。至于他是出自什么目的,我无法推测,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人用安宁郡主的安危威胁他,想将所有的事都嫁祸在他的身上,毕竟人死便死无对证,以防我们深查下去。”我缓慢而清晰的叙说。

“从何见得?”逍遥邪颜似笑非笑的问我。

“难道你不是心中早有推测?”我反问他。

“叶一本你心思缜密至此,真不知道是福是祸。”逍遥邪颜不笑了,一脸严肃的神情。

“安总管的身上没有丝毫因为挣扎而留下的伤痕,而且他胸上的伤口虽然是我极乐门的独有刀法所致,但是伤口并没有流出活血的残迹,很明显是死后被人刻意刺进去的。更何况如果他真是在这荒郊野地被人杀死的,为什么指甲缝里没有一点泥土。”我清楚的道出事实。

“一本,当朝宰相叶回可是朝廷忠臣的中流砥柱,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我这样的奸佞之臣。”逍遥邪颜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坐了下来。

“回字两个口,当日在成王府安宁郡主留下的便是个口‘字’。只不过被韩将军率先发现了,想必韩将军也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划破手指,在口子中间加上一横,变成个日字。”我施施然的坐在了逍遥邪颜的身边。

“当日我便发现那个日字不对劲,中间那一横的血迹过于鲜亮,很明显是有人事后填上去的。我只是不愿意怀疑世君,你可能不知道,我与他七八岁时便认识了,他与我相交二十余年。想当年我与他共赴战场,我远赴南方苗疆,他赶去北方,是何等的豪情壮志,说不负百姓不辱河山的决心。”逍遥邪颜说到这些甚至惘然。

“韩将军或许有他的苦衷。”我出言安慰,却觉得甚是苍白。

“他是我兄弟,我曾以为我与他是灵魂的相交,如今看来我从未了解过他。为人朋友,我不够格。为人臣子,我是天下人眼中的奸佞之徒。为人爱人,我穷尽一生也未曾追求到我爱的人。但我逍遥邪颜指天发誓,我无愧于大成的列祖列宗,无愧于天下黎明百姓,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以家国为先,以百姓安乐为原则。”逍遥邪颜突然咳嗽了几声,素白的锦帕上赫然出现了红色的血丝。

“我明白你的意思,家国为先,兄弟情义为后。其实这件事情你我皆都明白,远不止表面那样简单。继续查下去或许会动摇国之根本,其后果又是你我能够承担的吗?我叶一本无所谓,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你是否有勇气承受千古骂名?”我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浮名本事生外事,是非功过任人论,皇天后土为证,但求无愧于心。 ”逍遥邪颜说这话时,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严。

我不禁联想,如果他做了皇帝会怎样,他才是巩固之臣,倘若他想谋反,在漫长的二十几年里,他应该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起兵造反。

然而他没有,他甘愿承受着天下人的骂名。

这样的男人,是我所敬佩的。

而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舍命陪君子,儿女私情在民族大义的面前,变得那样渺小那样渺小。

湛蓝的天空中飞过几只鹰鹫,我与逍遥邪颜策马狂奔,一路高歌大笑。

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命运赋予我的机会,我还是二十一世纪里一个默默无闻,终日为了生活忙碌操劳的小透明。

如今命运依旧没有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它给了我做人的机会。现在的我如同走在了一条三岔路后,或安逸的生或苟延残喘或勇往直前,而我没有犹豫朝着布满荆棘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是白驹过隙,当我回头看时才发现时间早已溜走。

我曾答应过逍遥邪颜,一个月之内必然找出安宁郡主的下落,可是如今我只是解开了一个谜题,如同九连环般剩下的谜题一个扣一个,想要找出安宁郡主的下落,又怎么会是那样容易的事。

索性逍遥邪颜并没有较真,又或者从一开始他也不过是,穷极无聊才找上了我。

总之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而栓住我们的那条线,名叫信仰。

这几日我日日都前去拜访叶吟溪,他倒也不问理由的全数接待我。

叶吟溪是个很有才情的人,我每次去找他,他不是正在弹琴,就是在写着书法,有时他也会一个人对弈,大多数时候他的手里都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我很不理解一个人的生活,怎么会如此恬淡,他仿佛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浑身上下散发出儒雅而清淡的气息,让人不免联想起秋天的枫叶,美得那样低调,可是低调到极致,美得竟然连秋日的艳阳都要自愧不如。

“吟溪,你说为什么天上要有星星呢?”我趴在桌上盯着他好看的睫毛问。

“因为没有星星就没有月亮。”叶吟溪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眼神柔和的看着我说话。

“你明明就在敷衍我,可是还是做得有礼有节,你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我笑里藏刀的问他。

“你明明这样无聊,为什么每日还非得来莅临我丞相府呢?”叶吟溪笑着问我。

“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喜欢我呢?”我装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你喜欢的人是谁?”叶吟溪像看一个孩子般看着我。

“是……”我话锋一转:“莫拒霜。”

叶吟溪的神色一顿,第一次有些不自然:“小霜也来京城了?”

“你想见见他吗?虽然他没有说,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很牵挂你。”我露出迷茫的目光看着叶吟溪,眼中泛上了雾气。

“相见不如不见。一本公子你无须整日里再往丞相府里跑了,我与小霜不过对年未曾谋面的老友而已。更何况我与他皆是男子,又怎会有那种违背礼教的关系,想来一本公子是胡乱猜测了。”叶吟溪坐在圆桌旁,与我面对面的对望着,我从他的眼中看到心虚。

“那吟溪喜欢过谁呢?是棋艺胜过你的那个人吗?”我不依不饶的问他。

叶吟溪倏地站了起来,不小心绊倒了凳子,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跌在了地上,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终究心一狠没有伸出手拉他一把。

叶吟溪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不亢不卑的看着我,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依旧一副知礼知节的样子:“让一本公子笑话了。”

“吟溪,你的父亲叶回宰相大人,在你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听百姓们议论,叶大人是一个忠良之臣,让世人称道。”我自顾的坐在了他的床榻上,将头倚在床柱上。

“家父为人严谨,关于长辈的是非,又怎是我们这样的后辈可以随意议论的呢?”叶吟溪三言两语便将我打发了。

“从你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你非常尊敬你的父亲。”我下了结论。

“为人子女这是应当的。”他恬淡一笑。

“如果你的父亲罔顾朝纲伦理,做出祸国殃民指事,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你还会这样尊敬他吗?”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一本公子如果你再继续对家父出言不敬,那么我叶府便不再欢迎你。家父为人老实忠厚,为皇上为百姓辛劳一生,虽然不敢邀功,但也万不至于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叶吟溪面色不悦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就是一颗珍珠,在平凡的外表下,竟然会有如此气魄。

我笑着打哈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吟溪你不要生气啊。”说完我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嘴里肯定又要说出什么长篇大论的说教了,连忙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我一出叶府,就看见了狐离,我已经不去惊讶,他为什么对我的行踪总是了如指掌了。

“叶一本。”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咬牙切齿的。

“狐离。”我冷漠的叫他。

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前拖,我被他拽的生疼,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他,可我终究没有,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往前走。

他将我带回了梅园,他把我推进了他的卧房,将门一关,狠狠的把我摔在了床上。

我冷笑着看着他,已经不想去说什么,这个时候任我在伶牙俐齿,也无法将自己的愤怒化成利剑射向他。

“叶一本,你不该去逼他。”他阴鸷的看着我。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冷笑着回答他。

是的,我逼他,如果我在逼他,那你们呢?你们谁不是都在逼我,我凭什么不计较,我凭什么不想尽一切办法在你的心上割一刀。

痛吗?鲜血淋漓吗?我笑的很欢乐,我痛的同样撕心裂肺。

狐离开始动手脱我的衣裳,他看着我的目光中不含一丝情感。他的手异常冰冷,他敷衍而熟稔的在我的身上来回抚摸。我禁不住胃里的恶心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不是不能反抗,我只是想看他究竟能做到那一步,我要冷眼看着他究竟有多爱叶吟溪,能为叶吟溪做到什么地步,我要将这份痛记在心里,然后嘲笑自己。

叶一本你个傻逼,你以为你看上了个男人,你就是牺牲了你就很伟大?人家根本不屑一顾,人家不过是把你当成替代品。所以你赶快醒一醒吧,回到原来异性恋的康庄大道上去吧。

狐离凑上来吻住了我,他的手是那样的冰冷可是他的唇确实那样的温暖。如春风拂过,他含住了我的舌,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萎靡的银丝从我和他的嘴角滑落。他不肯给我喘息的机会,又咬住了我的耳朵,舔舐着我的脖子。

“狐离,其实你这样真的很没有意思。”我在神智频临破碎前,冷漠的对他吐出这样一句话。

“一本,你太自多聪明,总以为自己想的就一定是对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而要无端的猜疑呢?”狐离停下了动作,翻身躺在了我的身旁,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因为你无法让我信任。”我平静的道出事实。

狐离无语,半晌才低声说道:“城中近日人心惶惶,多名武林人士失踪,并且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朝廷已经颁布诰命,让叶丞相彻查此事。京城已经是个多事之秋,离我和莫拒霜约定好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等我了结了这件事,我们就一起回极乐门。”

“你在变相对我承诺什么?”我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狐离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我看见他双眼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酣睡。

一时间我心血来潮,给自己下了个赌注,一个值得我背信弃义的赌注:“你明知道和莫拒霜此次比武,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生与死的几率各占五成。如果我让你现在放弃比武,我们马上启程回极乐门去,你会不会答应?”

狐离看来是真的陷入了沉睡,没有听见我的呐呐自语。

而我知道我赌输了,这一次是我主动选择主动放弃的。

索性我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索性我还能保留这一点自尊,索性他没有开口拒绝我。

第 34 章

我常常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很喜欢自欺欺人的生物,比如明明不高兴,可是表上面还可以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

人的一生何其漫长,我们自问在漫长的人生里,会编造多少谎言来麻痹自己。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害怕受到伤害,所以选择虚伪和幻象。

但只有一点,感情这种事往往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

我以为我会不喜欢狐离,可以对他做到漠视,我以为如果他主动找我,我必定会对他嬉笑怒骂一番。

其实不然,当我每日清晨看见的那一刻,头天晚上纷繁杂乱的思绪,心中不甘的愤懑,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他的一个笑颜。

于是我对自己说,叶一本你无可救药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解药,即使有我也不会吃。

但我在表面上依旧对他不屑一顾,我还是会在心里不只一次的否认自己是喜欢他的。

这是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呢?

我开始喜欢上往春风得意楼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和逍遥邪颜喝上几杯。很多时候,都是逍遥邪颜在絮絮叨叨的诉说着他年轻时候的事,而我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可是关于十年前的事情,他机会只字不提,关乎狐离他更是讳莫如深。我从不曾去追问过他那段往事究竟是怎样的,因为我理解他,越是在乎越是不能碰触,恐怕是一碰就疼一想就悲。

更何况如果我想知道,还会其他无数种方法,只是我不愿意去探究。我告诉自己叶一本你应该向前看。

逍遥邪颜常常会在酣醉之时对我说他的父皇,他说‘他的父皇小时候是如何的疼宠他,他的母妃是怎样一个贤良淑德温柔美丽的女子。’他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都是神采飞扬的,连笑容都变得那样的温暖。

有时候他也会说‘当今朝廷植党营私者众多,朝廷分为文物两派,要么就是食古不化的老学究,要么就是莽撞无知的武将,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成国的江山真是岌岌可危。’

这种时候我通常都是不说话的,我能说什么呢?说出我的雄心抱负?还是说出我的男儿血性?我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都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再说什么其实都是好高骛远罢了。

我想我与逍遥邪颜之间是真正懂得彼此的知己,因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害怕,正值多事之秋,攘外必先安内,可是如今我们甚至连叶丞相的目的都没有查清楚,万一引起叛变,导致成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这个骂名是他和我都无法承受得起的。

其实我也害怕,只是我努力装作不害怕,这个男人太苦了。而我才二十几岁,我想我应该比他有所担当的。

我依旧每日准时的往叶吟溪那边跑,很多时候我都会遇见韩世君,我们三个原本互不相识陌生人,竟然也会慢慢的熟悉起来。

我开始去了解叶吟溪,毫无芥蒂的去欣赏他发现他。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时候我都会嘲笑他,像一个大家闺秀似的。

叶吟溪从不与我计较,倒是韩世君常常看不过去,替叶吟溪出头损我几句。

我开始发现有一种崭新的陌生的情绪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这种复杂的情绪叫做嫉妒。

比如现在,我与韩世君和叶吟溪正在叶府里钓鱼,我和韩世君两个枯坐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钓到了两条手指母长的小鱼。而叶吟溪坐在哪里不消一会,便钓到了几条锦鲤。

当然荷花池里的锦鲤是用来观赏,而不是用来吃的。钓鱼是我所提议的,并不是为了吃喝,只不过是为了用来打发时间而已,等会还是会将它们放生。

“一本公子你和世君两人,太心浮气躁了,钓鱼要做到沉静心思。”叶吟溪微笑着对我俩说。

我发现这种嫉妒的情绪是没来由的,明明我能理解对方说的话是好意,可是愤怒和不满就是会在顷刻之间冲上脑门。

然后我脱口而出的话,往往非常伤人:“我们这些粗鄙的武夫,哪里比得上叶公子从小娇身冠养,饱读圣贤书,在家修生养性呢。”

叶吟溪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依旧是对我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爱撩拨他,有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变态。

韩世君不着痕迹的用手给了我一拐子,疼的我咝咝直抽气,还得为了顾全面子忍气吞声。

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暗沉,天空中是像鹅蛋一般金黄金黄的太阳,那光晕怎么看着是七彩色的,迷幻而酴醾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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