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美男 下(穿越)————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  发于:2010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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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坐了下来,替我斟了一杯茶。

“那一横是你添上去的吧?”我转过身,坐在了他的对面,用稀疏平常的语气笑着对他说。

“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

韩世君不愧是条汉子,做事虽然偏差,但是好歹光明磊落,没有多余的辩解。

“理由呢?”我知道越是这样注重气节的人,越是难以撬开他的嘴。

“无可奉告。”韩世君回答我。

“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将茶杯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厉声对他喝道。

韩世君莞尔一笑,依旧孩子气的笑容带着视死如归的气魄:“敢作敢当,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没有打算回头。”

我怒极反笑,使劲的鼓掌:“真是有魄力,不愧为西北大将军的封号。你曾经争战沙场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你曾经浴血奋战是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而今很难想象,你今天居然同样用当初的魄力,来毁灭这个国家,来践踏这些百姓的性命。”

韩世君愤怒的站了起来,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我没有想要背叛自己的祖国,我从未想过要将百姓推进战火烽烟中。”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叶回的阴谋,对你来说逍遥邪颜算什么?你当他是畜生吗?他与你相交几十年,竟然被视为亲兄弟的朋友背叛,在自己的背后捅他一刀。你有没有想过邪颜的想法,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样做的后果?”我讥讽的看着他,语气冷冷的。

“当今皇帝根本就是庸才,只有邪颜才配坐上这个位置,可是邪颜无心于皇位。为了成国的将来,为了天下百姓,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错?”韩世君语气激动的逼问我。

“啪。”我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你还不清醒,难道叶回就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吗?他不过是个逆臣贼子,你想和他一样弑君谋反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西北的战事吃紧,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成国,这些人狼子野心,只要稍有差池,成国灭国不过是在弹指之间。”

韩世君显然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目光冷凝,手中已经握紧了一柄小巧的匕首。我冷酷的看着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世君,我不知道你出自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可是你知道吗?邪颜是个多有抱负的人,他的雄才伟略,他的隐忍不发,不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如果你是为了邪颜,那么你怎么会帮助叶回,你明知道他一心想至邪颜于死地。如果你是为了成国的江山,你怎么能忍心将你誓死扞卫的祖国,拱手让给他人,你这样和为别人做嫁衣有何区别?”我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的父亲,保卫了成国三代皇室,杀敌无数,打赢了几十场胜仗。可是十年前他不过是输了一仗,便被皇上下令凌迟处死。那天也是这样的艳阳,我的父亲在阳光下曝晒,我亲眼看着他的肉被一小片一小片的割下来。整整三天,我见证了。我父亲的伤口从开始冒出的血水,到后来的黄水,皮肤溃烂后的化脓。然而那就我的父亲,横扫千军的父亲,他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以至于后来我奉旨给他收尸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活生生的将自己的牙齿全都咬碎了。”韩世君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明显沉静,可是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疯狂。

我听了心惊胆战,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将韩世君紧紧的搂在怀里,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叙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世君不要害怕……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恐怕他也不会支持你的。最起码你的父亲是烈士,在成国百姓的心中他无可替代。而如果你做出了谋反的事情,你就会被天下人唾弃,那么你父亲以死建立起来的名声,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的。”

“人都死了,还要名声来做什么?”韩世君歇斯底里的冲我吼道。

“人死了,可是信仰还是在!。”我不由的冲他吼了回去。

“那个时候逍遥邪颜没有帮我,他为什么没有帮我,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只要他愿意以死进谏,就能保住我父亲的一条命。他满嘴的仁义道德,江山子民,其实不过是一个虚伪造作怕死之徒。我不会原谅成氏皇朝里的每一个人,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我从未看过那样的眼神,弥漫着滔天的恨意,被疯狂的怒火吞噬,然而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坚毅。

我死死的楼主韩世君,差一点迷失了自己。我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是我自己,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遭受如此横祸,我是否真能够活得问心无愧。我可能会比韩世君更疯狂,我应该会做出更灭绝人性的事情。

韩世君在我的怀中不停的挣扎着,
      咆哮着,像个找不着路的孩子一般。我安抚似的来回抚摸着他的背:“可是你也很后悔很犹豫是不是,不然你不会被我一问,就将这一切的阴谋都悉数告诉我。我能体会你的痛苦你的挣扎,可是世君有些事我们不能做,这是原则问题。”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对自己所说的这番道貌岸然的话,鄙视不已,甚至想要吐出来。

韩世君在我的怀中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那是怎样的哭声啊!让听见的旁人都忍不住心酸,如杜鹃泣血,来自心灵深处的绝望在一刻崩裂宣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愤懑,是无法抹去的绝望。

而我无力的发现除了安静的倾听,我再也帮不了他什么。

很久之后,韩世君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至上表面上他已经和平常没有两样。我拉着韩世君坐在了床沿边,我半蹲在他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我用生平最轻柔的声音对他叙说:“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无论安宁郡主是死是活,你务必要将她的下落告诉我们。二你要坚定自己想要报复的决心,沿着这条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无论你选择一或者是选择二,我都会支持你。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将今天所听见的事情泄露出去,一个字也不会。”

韩世君迷茫的看着我,整个人已经神魂颠倒了。

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握在手中,对他说着:“我不会逼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保重自己的性命,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要背弃自己的内心。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于公我和邪颜会是你的敌人,可是于私你是我们的生死之交,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韩世君不愧为身经百战的将军,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叶一本你不去做纵横家真是可惜了,威逼利诱,所有的手段你都使出来了。”

“我当你是朋友,至于你怎么看我无所谓。”我笑了笑,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着很难看。”

韩世君不发一言的看着我,可是我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一种东西,那就是妥协。

我带着林扶桑离开将军府,一路上我将林扶桑的胳膊缠绕的死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像这样犹豫过,也许是因为害怕失去吧。我总觉得我已经彻底失去了韩世君这个朋友,并且再也无法挽回,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春风得意楼里依旧热闹非凡,而逍遥邪颜独坐的小院里又依旧静谧优雅。就如同黑白两个世界,不可交界,隔绝了一切。

我坐在了逍遥邪颜的对面,淡笑着对他说:“你为什么从未告诉过后韩世君遭受过的变故,你早就知道了他的动机,可是你却装作不知道。我开始怀疑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是为国为家,为何对自己的朋友如此残忍。你让我去逼他,不就是想借刀杀人,让我把他逼上死路吗?”

逍遥邪颜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他不动声色的对我说:“十年前我能做什么?那时我根基尚未站稳,根本就是自身难保。彼时的我不过十七八岁,我能做什么?因此我不想解释,任由世君误会我也罢,仇恨我罢。我承受的心甘情愿,因为我的确没有做什么。”

我偏过头冷笑着不愿看他,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正艳,花朵饱满,含苞待放,映在荷叶上的是阳光的金黄。

不知道这荷花池里的水,能不能映出人心呢?

“世君如果不肯说出安宁郡主的下落,不肯站出来指证叶回。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在顷刻间扳倒叶回。你叶一本能吗?总之我逍遥邪颜不能。从一开始你我就已替他选了死路,无论他愿意与否,我们都会强迫他站出来。如果说要逼死世君,你和我都是凶手,何必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逍遥邪颜断断续续的对我说,捂住嘴的手指缝间隐约可以看见殷红的血色。

“你说的对,从一开始我们就替他选了死路。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说着愧疚,又何必伪装自己不知情。只是逍遥邪颜你不觉得你太过冷酷很狠毒,为了你所谓的大业,为了守护你成国的江山,也许朋友,爱人,甚至是亲人,也不过是你手中的傀儡。”我认可了他的话,并且开始觉得自己很好笑。

最起码他还有勇气光明正大的卖娼,而我呢?就是那个又要面子又要卖的贱货!

“生在帝王家,我无从选择。而一本这条路是你自己原则的,不要否定你自己心中的野心,你远非自己所想像的那样淡漠,我正好给你提供了平台不是吗?现在正是你一展抱负,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应该要牢牢抓住不要放开才是。”逍遥邪颜对我说道。

“其实你错了,我是很有野心,可是我的野心不是为了扬名立万。我不过是害怕未知的事物而已,我只是想要让自己更有能力,并且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样我才可以去控制更多的未知事物,我才可以置身事外做到真正的淡然。”我对逍遥邪颜说道。

“不管出发点是为何,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逍遥邪颜对我说。

我冷笑着看着他,将手中的酒壶砸在了他的头上:“我觉得你很可悲,但事实上我也很可悲。”

第 38 章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人生在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便是成了仙了。佛说所有成就皆为相,所有相皆为虚无。

我想这句话但凡有点学识的人都能理解它的文字意思,可是真正能够用心去体会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我觉得我懂,所以我尽力做到不在意,可是刻意的去做,与心灵真正到达了那个境界是有天壤之别的。

如同现在,狐离不过站在我的面前,我便忍不住的心花怒放,忍不住的满腔愤怒,忍不住的突然想撕毁这一切。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两个人就这样死了就圆满了。之后又会被自己的残暴和颓废吓到,就好像我已经不是我了,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于是我顿悟了,人都有双面性,只是自己会不会去正视的问题。

狐离对我说:“一本,马上就是九月了,秋天枫红如血,京城香山的枫景是最炫丽的。”

我玩笑一般的对他说:“再美丽的景色,也抵不过我眼中的一个你。”

狐离的眼睛笑起来如一弯月牙,眼神清冽如潭水。他没有说话,只是讨好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又匆匆的离去了。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去探寻狐离的去处,因为我偶然间看到过狐离从叶府走出来。

突然我有点懂了,逍遥邪颜连韩世君都可以舍弃的决心从何而来。我无数次的逼问过自己,事情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做怎样的选择。

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会想,为什么我连查证都没有,心中就会认定狐离参与了这件事。兴许他只是去和叶吟溪叙旧而已,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自己庸俗。

后来才懂,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爱的人往往不够宽容,因为太爱所以容不得瑕疵。而我想我最不能容忍的,不是狐离究竟有没有叛国谋反,而是他背着我去见叶吟溪,而是他是在为叶吟溪做这件事。

每当我的脑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将叶府上下千刀万剐,赶尽杀绝。

我站在韩府的门前,神情茫然的看着韩府威严的大红木门。逍遥邪颜究竟是你利用我,还是我借你的手呢?

我终于懂了原来这不过就是叶一本,自私到极端。

“世君。”我愉快的冲韩世君打招呼,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前日的冲突一般。

“你来了。”他冷着一张脸对我打招呼。

我笑着不回答他的明知故问,只是站在不远处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我可以告诉你安宁郡主的下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韩世君直截了当的对我说。

“请君细说。”我弯了一下腰,伸出一只手对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保住我韩家百年家声。”韩世君的目的简单明了。

我将腰间的剑丢给了他,他信手接住,我真切的对他说:“愿君一路走好。”

韩世君荡漾的笑开了,又是那个孩子气的笑容,看的人心中没来由的一暖,怜惜之情从心底涌起。

他说:“叶一本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安宁郡主究竟在那里。”

我笑着缓缓的向他走近,每走一步都用眼睛注视着他,我想记住这个男人最后的风姿。

有时我会觉得这个男人,是沐浴在晨雾中的露珠。

晶莹剔透,从花瓣绿叶上慢慢滑落,转瞬落入尘埃。

有时我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天边的流云。

惊鸿一瞥中是无限的惊艳。

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一杯烈酒。

入口呛人可是回味绵长,甘冽爽口。

一个人一生很难有机会品尝到这样的陈酿。

尽管当你喝下去后,他就变成了回忆。

韩世君,一个手握长枪,万军之中淡笑如风的男人,从此属于他的只能是回忆。

“安宁郡主就在叶府。”韩世君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我笑开了来,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随后很快放开,抬脚头也不敢回的往韩府外走去。

‘呲’的一声,我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是一种独属于金属利器的颤音,让听着难免联想起,尸首分离的景象。我仿佛已经看见了眼前的殷红,胜过了九月的枫红。

“扶桑,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捂住肩上的伤口,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韩世君早已冲了上来,将林扶桑护在了身后。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一瞬间我好像被全世界都遗弃了,我还可以去相信谁呢?

“少门主,你早就知道了?”林扶桑颤抖着问我,身体如一片风中落叶,抖动如筛。

“恩。”我笑着点了点头:“从韩世君第一次看你的眼神中我就看到了爱慕,试问如果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又何必处处避讳着他。所以我才专门带你来韩府,我猜到你会站在门外偷听。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想飞,我绝对不会拦住你。林扶桑你对得起我的信任?”

“不是这样的,我是认识韩将军,可是我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林扶桑苍白着一张脸向我辩解。

“但是那个人不是我对吗?难为你对我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辂黎,怎么对得起二十来年的相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喜欢上了质问。这真是一种无可奈何,又可笑的爱好。

辂黎,这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充满了欺骗伤害,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做到不恨的。但是此刻的我恨得牙咬切齿,恨得焚心挫骨。

“我没得选择,我的命是主子给的。可是少门主,你知道吗?扶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想放我飞,可是离开了你的身边我又能去哪里呢?主子曾经无数次下令,要我杀了你,我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得手,可是每次我都宁愿死的是我自己。但是主子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我发过誓要背弃自己的一切效忠主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不懂……”林扶桑的情绪开始失控,他发疯似地吼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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