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美男 下(穿越)————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  发于:2010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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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翻云堂一役,叶一本这个名字从此响亮五湖四海。

天下为之哗然。

而此刻身为众人口中议论纷纷的主角,我正坐在一艘扁舟上,泛湖而游。

五月末,已是初夏,岸边的桃花已经开始颓败,树枝变得光秃秃的,偶有几枝上还残留着几朵粉红的桃花,可是花边都清一色的裹上了一层衰黄。

我坐在扁舟上,睁着一双眼珠溜溜的转着,湖里的荷花已经露出了尖尖的头角,四周荷叶接天无穷碧,莲蓬露出镶满莲子的俏脸在荷叶中东躲西藏,好似一场玩笑。

“真是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我故意拖着尾音,怪声怪气的对他说道。

他站在舟头,负手而立,紫金流沙的衣袖上镶嵌了一朵镀银的桃花,一阵清风吹来,三千娑婆世界为之清歌妙舞。

他不回答我,我自讨了个没趣,碰了一鼻子灰,不死心的继续纠缠:“公子来到这样精致迷人的地方,可是要赋诗一首以助雅兴。”

莫拒霜转过头来冲我一笑,霎那间万籁俱静。

我回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角看见几只鸥鹭乘风而起。

“既不是吟诗作对,那便是来此谈情的了?”我用手托住头,爬在扁舟上问他。

“对牛弹琴。”他答非所问,将我一军。

我怒极反笑,猛地站了起来,伸出一双抓子,将莫拒霜扑在了身下,我与他鼻尖对着鼻尖,近到似乎连眼睫毛都纠缠在了一起:“我这头牛可就要嚼你这朵牡丹了。”

莫拒霜依旧波澜不清,只是眼波流转中透出了那么丝狡黠:“叶一本,当日在翻云堂你好不威风,今日怎么变成了一副淫贼模样。”

我重重的将头压在莫拒霜的肩上:“你当时并没有在现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议论你。”莫拒霜呼出的气,熏得我晕乎乎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总感觉这是江南之行,好似有人给我下了个套,就等着我来钻呢。”我抓了撮莫拒霜的头发缠在手指中玩耍。

“你该斋心涤虑了,不然怎么会终日忧心着这些莫须有的事。”莫拒霜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颇不以为意。

“但愿是我多想,莫拒霜你可有事瞒我。”我问。

“有。”他干脆的回答。

于是我笑的欢畅笑的坦然:“莫拒霜终究是莫拒霜,哪怕漫天飞雪,你这株梅花依旧是孤芳自赏,顽固不化的脾气。”

莫拒霜扯得我的手臂生疼,他说:“叶一本你这究竟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我翻了翻白眼,甩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想是什么便是什么。”

他不再说话,仰卧着看着天际,蓝天白云流云飘过,他的眼神如风,四处飘荡,居无定所。

我趴在他的身上只能看着他,或者透过缝隙看见碧绿的湖水。

“我愿为清风,随君飘西东。”我不安分的扭动着。

莫拒霜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眼神看似清明却又好像三千红尘,纷纷扰扰总归回复平淡。

我着实懂了,这样的男人不是真的百炼钢便是活在地狱里挣脱不出来了。

我与他相识不过两三个月,从最初的秦淮河上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每次那么刻意的巧遇,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别有心机,他的诡异莫测。

我不懂莫拒霜究竟怀有怎样的目的,可是我非常不喜欢被别人利用的感觉。

可是究竟是他利用我,还是我在将计就计,这点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古语有云,难得糊涂,人还是糊涂一点为好。”我喃喃自语的念出口。

“是吗?”莫拒霜淡雅的声音传来,我盯着他那禁抿的薄唇发呆。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突然觉得即将到来的别离,明明是意料之中偏偏又是意料之外。

我说:“莫拒霜,如果你今天骗了我,他日叶一本必定双倍奉还你所欠我的。”

他来了兴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怎么还?”

我笑了,极力说的血腥暴力:“我会将你的头割下来卤着吃,将你的四肢斩掉,将你的双眼刺瞎……”

他睁着一双如琉璃的眼珠,直溜溜的看着我:“世人都说爱之深则恨之切,叶一本莫不是你爱上我了。”

我回答的干脆利落:“是。”

莫拒霜哑然失笑,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的心潮便如平静的湖面,被重重的砸进了一块石头,掀起的浪花迷了我的眼,乱了我的心。

我冷笑着对莫拒霜说:“玩笑而已,君切莫认真。”

莫拒霜笑的开怀,如初春的春风消融了世间的冰雪。

他对我说:“一本……”欲言又止。

“我不爱听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从他的身上爬起,足尖轻点已经跳过几片荷叶,站在不远处漠然的看着他。

莫拒霜,虚情假意这一招,我使得不比任何人差。

莫非这天下只准你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清,就不准我叶一本藏着捏着让你费思量了。

当时我以为我那时的反应只是一个男人,对待旗鼓相当的对手应有的态度,后来我才懂了,其实这五份算计二分愤怒中还含了三分真情。

梦里江南,草长莺飞。

这几日我闷在客栈里足不出户,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当下感叹生活若能一直如此,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倒是林扶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性情极其淡漠宁静的一个人,这些天里有事无事就往外面跑,每次回来还总爱给我说说他在外面听见的见闻。

其实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多都是关于我的。

什么有一江湖少年横空出世,长的那是目若朗星,艳若桃李,一身白衣飘逸俊俏,乘着白云冲进了翻云堂,解救了翻云堂里众多被围困的江湖人士。

我听完林扶桑的话忍不住一口茶水喷出,连忙跑到铜镜面前,左右打量自己,看了半天果真有点目若朗星,艳若桃李的感觉了。

林扶桑白了我一眼,不屑的撇开了头:“劳动人民的想象总是美好的,连一只拔了毛的乌鸦在他们的想象里都能变成凤凰。”

丫绝对是嫉妒我的风姿举世无双。

我大怒,呲牙咧嘴的扑过去掐他,刚才还意气风发转眼间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林扶桑不躲不避,任由我随意折腾他,眼中鲜少露出的笑意,暖暖的暖暖的。

“少主,我刚才出去又听到了一个比较新鲜的消息。”他替我添了杯茶。

“该不会又是什么关于我的传言吧?”我没什么兴趣的问他。

“这几日茶楼饭馆里面都在传着,说此次江南翻云堂所为,皆是我极乐门暗中主导,翻云堂不过是颗棋子,背后隐藏着我极乐门的惊天阴谋。”林扶桑收起了笑脸,面色凝重的回答我。

“谁说不是呢?”我着实吃了一惊,只觉得脊背发寒。

“根据探子回报,慈航静斋和少林近日达成联盟,相约天下武林人士前往京城,商量一举歼灭我极乐门一事。”林扶桑说。

“真作假时假亦真,这些武林人士就是无聊,爱往人堆里凑。”我笑着对林扶桑说。

“少主此事不容缓,不如我们即刻赶去京城。”林扶桑询问我。

“去京城,去京城做什么,凭我们两个人还能扫平了这群人不成?”我靠在椅子上。不想搭理林扶桑。

“可是这件事攸关我极乐门的生死存亡,属下怎能坐视不理。”林扶桑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头上不是还有主子吗?先将此事禀报狐离,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再说。”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能按指令办事,可是我没有白痴到自己去揽一身骚。

所谓雾里看花,越看越看不清楚,大概就是说的我这种情况了。

谁能保证这一切不是狐离的箱操作,或者又和莫拒霜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总之我觉得这些杂乱纷繁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愿我没有泥足深陷可以及早脱身。

当然这只是我美好的愿望,因而我已经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京城长安,对我来说又要面对的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了,那里究竟是揭开迷雾的终点还是开端呢?

我醒来的时候,阳光从菱花窗中射了进来,好似被摇散了摇晕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他:“爹爹。”

狐离的嘴角带着血腥味的笑容,他走到我的床前,俯下身在我的额前轻吻了一下。

我考虑着我是否应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或者是干脆废了他的武功。

想来想去,眼前都会浮现出辂黎淡笑如风的神情,于是我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他说:“辂儿几日不见,你就变成大英雄了。”

我尴尬的扯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爹爹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我永远都是爹爹的辂儿。”

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吐。

狐离却像很受用似的,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瘦了。”

我极力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眼皮眨了又眨,直眨的我眼皮直跳:“辂儿思念爹爹,所以才会……”

“是吗?”狐离一脸戏谑的表情。

“辂儿不敢对爹爹有半份欺瞒。”我摸索着我究竟应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狐离。

“你以前面对我时总是锋芒毕露,针锋相对的,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变得这样乖巧听话了。看来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江南果然是个好地方。”狐离抱着我,游走在房间里。

糟了!弄巧成拙,早知道我何必这样委屈就全,亏大发了。

我正暗自懊恼着,抬眼间只看见林扶桑静静的站在房间的角落,一张脸上无悲无喜,如一个精致的琉璃娃娃,被挖空了心肺,失去了七情六欲,冰冷冷的摆放在哪里。

我的同情心又开始作祟,有点于心不忍了,加上本来我就觉得别扭,于是就从狐离的怀抱里跳下来。

“你以前虽然不似现在这般温顺,可是对我总是言听计从的。”狐离故作诧异的看着我。

我虽然心中怀疑他是否早就看出了什么,可是表面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他撕破脸皮的。

我咬紧了牙关,冲他奉承一笑:“孩儿是怕爹爹的胳膊酸。”

狐离失笑出声,一下子将我拉近他:“你那点花花肠子,为父莫非不知?”

“你知道了什么?”我顿时如被一盆冷水灌顶,当下单刀直入的问他。

“怎么这几个月来你与林护法两人,单独在江南过的可愉快?”他意有所指的问我。

我愕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狐离,原来他所谓的知道就是以为我和林扶桑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是男的林扶桑也是男的!

苍天啊!莫非我身边的人都是断袖,我就一定要随主流。

我叶一本自从来到了这个鸟地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过荤了。

“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狐离放开了我,冷漠的对我说着。

“我们这是要上京还是回极乐门。”我问他。

“我与一位旧友有过十年之约,如今十年之约已经到了期限,想必他已经早一步在京城等我了。”狐离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尽是萧瑟。

“既然如此我与林护法何不先回极乐门等候爹爹,免得我们武艺不精连累了爹爹。”我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狐离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林护法自会先行回去,而此次京城之行你与我同行。

我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恭送着狐离走出大门。

林扶桑默默的走到了我的身边,默默的开始帮我整理行礼,他不说一句话,又是面无表情的我实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对于这种闷葫芦,我一向束手无策。

许久之后,林扶桑抬起了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我将他看的格外清楚,甚至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犹豫和后悔。

他说:“少主,此次京城之行凶险非凡,万请你注意安危。”

我一听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能堤防的话,还谈什么凶险。

我随口敷衍他:“我会活着回来的。”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

一个江南就几次差点让我丢掉了小命,更何况是隐藏在云深雾里的京城呢。

我拿起包袱转身就走,隐约中好像听见林扶桑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套用句非常俗的话,‘风太大,听不清楚。’

尽管此时,连半点风都没有。

京城那个我从前只在书中看过,梦中幻想过的地方,如今突然从遥不可及,变成举手可得了。

第 22 章

炎炎六月,木槿花开。

少年当坐青骢马,纵缰驰骋,大好河山万里风光,尽收眼底。

我与狐离坐在马上并肩而行,将沿路风景尽收眼底。不同于蜷缩在马车里的慵懒颓废,骑在马背上总会让人有一种策马啸西风的豪情壮志。

我看了看在我旁边的狐离,恰巧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眼神柔和的仿佛如一弯明月,而我就变成了那一池潭水,映出月亮的影子,心潮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然而他笑了,笑容中包含着太多意味不明的情绪,还有那浓的化不开的宠溺。

我感觉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针扎了般,突突的跳着疼。连忙僵直了身子,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扬鞭打在马上,迎着风如利箭般脱弓而飞。

长安这一块繁华是非之地,自古以来是多少文人骚客笔下写作的良材。

如今我站在城楼前,看着城墙上书写着的长安两字。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它的意义似乎已经不只是长安了,它如梦般存在,似一场血腥华丽的宫廷之争,又好像是许多江湖侠士的缩影,更甚者是多少青楼女子儿女情长的皮影画,还有那重楼深锁的哀怨。

“怎么了?”狐离拍了拍我的肩,打断了我纷乱飘渺的思绪。

我嗤笑一声,扬起了嘴角问狐离:“长安这块土地,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安。”

狐离内敛一笑,不再作声,只是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其实我也想问狐离,你今天这样对我,究竟有多少虚情多少假意,然而我懒得问也问不出口。

毕竟我只是过客,我想我只是替辂黎不值,应该只是这样的……

“记得吧,你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带你来长安,在最冷的那一天,你守在梅园里执意要等梅花开放,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将你染成了个雪人,可是你守了一天一夜也未见梅花开苞。”狐离悄悄牵过了我的手,他的手心不同于莫拒霜的冰冷,而是软软的暖暖的。

“哦。”我一时觉得非常别扭,只想把手抽回来。

“第二天我命人在院子里堆满了火盆,拥着你坐等了半天,便有一朵梅花开出了花蕊。当时你欢喜的不得了,我答应过你日后每年都带你来长安的梅园过冬,只是未曾想过那次之后,我们竟然再也没来过长安,直到今日重来时,已是三年之后了。”狐离熟门熟路的带我在人群中穿梭,凭他风雅的气质,丰神俊朗的面貌,所到之处皆能引起路人的围观。

那些打量他的眼神,有的惊叹有的嫉妒,多是少女含羞。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声音如冰:“可是你失约了,有些东西就是如此,你以为只不过是一个转身,一时离别,甚至不过是一次擦身而过,但是有可能当你回头的时候,早已经天翻地覆,不复存在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辂黎,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么你曾经许诺过辂黎的,不过都是海誓山盟,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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