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把然压在身下，满心兴奋地想要实践他刚刚从然那儿学到的技巧。他含住然的耳垂，轻轻地舔着，咬着，满意地感到然的身体一颤。昊全身上下哪都不闲着，他调动起各个器官，一心想让然得到最大的欢愉。昊一只手爱抚着然的胸，另一只手轻搔着然敏感的下腹，两腿将然的腿加紧，一条腿还若有若无的撩拨着然的大腿根部。惹得然全身轻颤，喘息不断。
对于主动或被动，然是不拘的。当他想藉由别人的身体获得快感的时候，就会主动一些；而当他想承受别人给予的快感的时候，就稍微被动一些。基本上，然比较喜欢两个人之间有互动，这样感觉平等一些。对于肛交，然是敬谢不敏的。一开始和群在一起的时候，然还不知道有肛交这么回事，还是后来见得多了，才听说的。但然对肛交的印象幷不怎么样，他直觉地厌恶那种一个人单纯享受，让另一个人忍受的行为，那种明显的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然在感觉最好的时候至多就是和人互相口交，即所谓的69式，因为两个人都能在取悦别人的同时获得自身的快感，这是然所能接受的。但现在，然只想承受。
昊继续卖力地取悦着然，他来到然的下半身，握着然的昂立的分身，用舌头轻舔着。虽然刚才做的时候两个人只是用手爱抚彼此的分身，这一次昊却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尝尝然这里的味道。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股麻痒的感觉从背脊窜流而上，让他难耐地高高仰起头，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想要更多。但昊仍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这也怪不得他，他不会别的了--让然渴求着更大的刺激却总也得不到满足。
然被昊这无心的折磨弄得快要疯了，他按捺不住地翻身掉头趴在昊的身上，含住昊的呈半勃起状态的分身。幸好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含住了然悬在他头顶上方的坚挺，双手托住然的臀部，学着然的样子开始活动舌头。
「唔......」下面传来然的闷哼，昊也被这无上的快感淹没，欲仙欲死。
两人的分身在对方的口中变得肿涨火热，下意识地开始猛烈地抽动，一下一下地节奏分明。很快的，两个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然崩溃地倒在昊的身上，连着做两次让他有点吃不消。而昊只是满足地喘着气，平复着心跳。
「然......」
「嗯？」然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能住这么？」昊问的小心翼翼。
然想也没想就给了答案：「不能。」
「那我们......」
「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日子依旧一天天地过着，然却渐渐地开始感到后悔了，后悔不该让昊上了他的床。早就知道昊会是个缠人的家伙，怎么还是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一步了？
没发生关系的时候昊还知道收敛，可自从他们俩有了关系以后，那家伙就越来越得寸进尺。每次办完事都赖在床上不走，非要拖到第二天吃完早饭；洗澡的时候一定会闯进去，说是要给他搓背，逼得他不得不在自己的家里拴门--他本来没这个习惯的；隔三差五地就送花--不是鲜花，而是盆栽的那种，说什么房间里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活气息，每次都被他扔掉，仍是屡挫不止。若不是他颇有先见之明地一早就跟他约法三章不得在公司内有任何接触，这家伙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不过，真后悔没一块儿约定不许跟他回家--这家伙现在倒是不远远地跟在他后面了，改光明正大地走在他旁边了。而且不管他多刻意的冷淡，都把笑容挂在脸上，让他很是没辄--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基于上述原因，然现在是烦透了昊；也就因为如此，然有一个月没让昊进他的家门了，更不用说上床。
肖被迫放弃了和群一起在家里享受美味晚餐的温馨时光和昊坐进了一家餐厅里。他记得前些日子昊还心情狂好地请他吃了套法国大餐，怎么一下子就晴转多云了？看样子今天这顿九成九得他掏腰包了。
昊已经一声不吭地快把一瓶啤酒喝完了，菜还一口没动。肖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他一把抢过昊手中的酒杯，吼道：「别他么喝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是不是男人？」
昊没什么反应，眼皮都没抬，整张脸上就写着两个字：郁闷。
「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能让一个人这么失常的大概也就只有「爱情」这玩艺儿了。
「男的。」昊抬起头，等着肖的反应。
「我就说--什么？！男的？！你也--？」肖开始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说到「你也」的时候已经是同病相怜的口气了，大有「来，哥儿们，握个手吧！」的意思。接着又好奇地问：「什么人？我认识么？」
昊摇摇头，「我们公司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肖还从没见过昊交女朋友，这回第一次竟然就是个男的，想不让他好奇都难。
于是昊开始接揭伤疤：「一开始我只是偷偷地注意他，根本不敢接近他，生怕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后来--大概四个月前吧，我才知道他也是gay，就跟他......有了关系。可最近一个月他一直都没理我。我知道他对我没感觉--」
「慢着。没感觉他干嘛跟你上床？」这小子，有两下子，都发展到这地步了！还挺能跟他瞒--四个月前，他跟群也差不多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不过，他们可还只停留在接吻的阶段--还是蜻蜓点水式的浅吻。群说他需要适应，他当然舍不得逼他。
昊听了肖的话摇头苦笑，「他只是想找个人上床而已。」
「他是不是以为你也只是玩玩？」话没说清楚就怨不得别人了。
「他知道我是认真的。」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刻意冷落他，他......还是惹然烦了吧，可他--忍不住啊！
肖一脸的义愤填膺，「他知道你还--那你不是--我拷！那小子什么他么人啊！」怎么让他联想到骗了群的那个混蛋了？！真他么不爽！
「大概是我不好吧......」整整一个月了，然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每次都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肖朝天翻了个白眼，昊以前可不这样，怎么谈个恋爱就--唉，真受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是群出了什么事，他还不定怎么着呐。这个时候，就得靠友情了！
思及此，肖大方地拍了一下昊的肩，「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这顿我请客！」
「我......」昊面露为难之色，好象还有什么事要说。
「什么？」肖已经开动了。
「没什么。」
肖根本没发现昊的异样，大大咧咧地边往嘴里夹菜边说：「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吃吃吃，多吃！我请客！」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然还是没理昊。
这天的午休时间，然被三个同事拉去下馆子。正吃着，忽然听一个同事小声说：「诶，你们瞧，那不是昊么？」
其它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昊刚刚走进来，站在门口，身边有个女的。昊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在看到然时。然只是低头继续吃饭。昊带着那个女的走到离他们较远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嘿，看见了吗？那个女的是谁呀？」
「还用问，女朋友呗！」
「敢情这小子已经有女朋友啦？我还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呢！」
「等咱们回去好好审审他！」
然只是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一下。
他们几个走的时候，昊和那个女的还坐在那个角落里，似乎在聊着什么。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昊回来了，一进门就被同事们围住了。
「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吧？」
「什么？」
「别装了，我们都看见了！是吧，然？」
「嗯。」然淡淡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然，你听我解释！」沈默了一路，昊终于在然要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忍不住爆发了。
然仍是淡淡的语气，隐隐地有些不耐烦，「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手拿开，我要关门了。」
昊硬是挤了进来。
「你--」然才想发表他的不满，却一下子被昊抱进了怀里。昊在抖。
「我妈病了，是癌症晚期。」昊低哑的声音含着痛苦，「她想在死前看到我成家。可我不想离开你--」
「你走吧。」然突然冷冷地打断他。
昊浑身一颤，猛地半推开然，眼底有痛，「然--」
「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你说谎！」昊有些歇斯底里。
「我干嘛要说谎？」然笑，笑得很冷。
「你想让我听我妈的话去结婚！」
「不错，那又怎样？不管理由是什么，我确实不想再和你混下去了。」
「混？你说我们在一起是在混？」
然被昊抓住的肩膀有些痛，口气差了起来，「不然是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一直和你这样下去吧？」
「我--」
「别开玩笑了。我早就说过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发泄性欲而已，而且现在我也已经腻了，我不想再和你上床了。你走吧。」
「我不走！」昊紧紧地抱住然。
突然间然觉得不能忍受，他猛地用力挣开昊，吼道：「好，你不走，我走！」说完摔门而出，留下昊一个人发呆。
【第五章】
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正黄昏，有些阴阴的。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吧......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然回到那个城镇。母亲到车站接的他。然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是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含辛茹苦地挣钱供他上学。所以，对然而言，母亲就是一切。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跟群摊了牌。然后，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些日子，似乎那个寒假就那样结束了，直到一天傍晚--
「然，你也算是大人了。以前你小，妈管着你，不让你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你也到岁数了，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就带回来给妈瞧瞧，啊？」
「妈......我......」
「怎么了？还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就--」
「妈，我--我喜欢男生。」
「你说什么？」
「我喜欢男生，我不喜欢女生，我从小就这样了......」
「......」
「妈？妈！妈--」
然走得有些累，坐在一张长椅上，凝望着天边的乌云。
母亲竟就那样走了。医生说是受了刺激心脏病突发而致。
他再没回那个城镇。
下雨了吗？然抬头看天。没有。
涩涩的，咸咸的......是眼泪么？葬礼时都没掉一滴泪的，他，原来也会哭的么？
然突然想笑，却没笑出来。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吧。如果时间能回到当时，他绝不会再说出那些话，他甚至愿意真的去交个女朋友，然后带回家给母亲看，然后结婚，然后生子，然后--只要母亲能活着。可是，没有如果。也许就算他当时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群后来将事情闹大的时候，母亲也一定会知道的。也许那样，母亲会更伤心吧。至少现在，母亲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是那么卑劣自私的人。这样......也好吧......
只是，他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一个人站在然的前面，然没抬头。不是昊的衣服。行人吧。想坐下来么？然微微低下头，打定主意要是这个人坐下来的话他就走。
那人没动，仍是站在那。
然的目光忽然被那个人的鞋吸引住了，看着有些眼熟，好象在哪见过......对了，想起来了。群有一回过生日的时候说想要一双鞋，挑了半天才选中一个样式，他就买给他了--那是他唯一一次送群东西。群当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可后来那鞋一回也没见他穿过。好象......跟这双鞋差不多。
然抬头。是群。
然忽然有股冲动想要抱住他，但没有。这还是在大街上，天虽然渐渐地暗了下来，却仍是有足够的光线辨别人影。
群好象一直盯着他的脸，然这才想起来他脸上似乎还有泪痕，便用手擦去了。太暗，他看不清群是什么表情。
两个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就静止在那里。
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究竟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其实然自己也不清楚。在那个时候，群出现在那里，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他坐在那里就是在等群的出现。那一刻，群令他感动--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他感动。他不能想象如果是别人站在群那个位置，他会有什么反应。群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泪痕，什么也不说--群知道，他要的就只是沉默。群总是能猜到他心里想要什么，然后默默地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如果是昊的话，就一定会问他为什么哭吧。群总是小心维持着他的防线；而昊，想打破它。群让他有一种回家的宁静；而昊，令他烦躁。他不知道这区别代表着什么，也不想知道。
问完那句话后然的思绪就有些混乱了。然只模模糊糊地记得群说今天晚上和他一起住的人要值夜班，就跟着群到了他住的地方。
一进门然就被群从后面抱住了。群在颤抖，或是他在颤抖--群抱得太紧以至于他分辨不清究竟是谁。群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然觉得有些湿湿的。他摸着群的头，转过身，用手捧着群的脸。群哽咽着，哭得像个孩子。那时候，群也是这么哭的吧。
然轻轻地吻去群的泪，吻着他的脸颊，吻着他的唇--然从没如此温柔地吻过一个人，怜惜地，不带丝毫性欲地。此时然只想安慰他，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抑或，藉由群来抚慰自己？然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
「你睡哪？」然吻群的耳朵时轻轻地问。
群的脸微红，带然进了肖的卧室。自从群那次病了以后，肖就难得强硬地非要群睡床不可，他自己去睡沙发，楞是没让群扭过他。
然吻着群，慢慢地把他放倒在床上，温柔地挑逗着群的舌，一只手从他上衣的下摆伸了进去，自下而上地爱抚他的小腹、腰、胸......然放开群的嘴，改而吸允他的耳垂及脖子的侧面--然记得他这里很敏感，果然，群微喘了起来。
群的衣服已经被然推高到了胸部以上，然的手在群裸露的皮肤上轻划着，引起群一阵战栗。然把群的双手抬高，脱掉他的上衣，顺势连裤子也褪下了。
像是不好意思只有自己脱光似的，群也动手开始解然的衣服。
「你急什么？」然低笑，忽然有了逗他的欲望。
「谁、谁急了？我是怕你着急。」脸红归脸红，群的口气还是挺倔的，手也没闲着。
袒裎相对之后，两人的区别一目了然--群的分身已经开始抬头，而然的仍是软软地趴在那。
「你......」群困惑地看着他，伸手想摸。
然抓住他的手，「别动，我只想让你舒服。」
「可是--」
群后面的话淹没在然的吻里。
接下来，然使出了浑身解术，用上了他知道的所有技巧，让群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不到十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显然是不太满意只有自己一个人高潮，群才射完就顺着然的身体往下摸，一边喘着气一边咕哝着：「我也要让你--」摸到然的分身的时候群楞了一下，随即有些坏坏地笑了，「已经这样了啊？」
然也有些意外。他本来是一心想要取悦群的，怎么自己也勃起了？大概是太久没做了吧。
恶作剧式的，群轻轻弹了一下然肿涨的坚挺。
「唔！」然闷哼了一声，随即展开反攻。群连忙要逃，却被然抓住了要害。两人跌在了一起。
「然......然......」群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狂吻着他的身体，似乎想将他吞噬。
然响应群的只有粗重的喘息。
两个人的身体都湿湿粘粘的，然分不清那究竟谁的汗水、唾液、或精液，或是--群的泪水。
终于，不知道是第几次射了之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地不动了。
群无力地趴在然的身上，「然......我爱你......」
然抽出一只手抚上群的头，「嗯。」
次日清晨。
「叮呤呤--叮呤呤--」
刺耳的铃声划破空气中的宁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