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临天下之破镜难圆————千度秋凉
千度秋凉  发于:2010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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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临天下之破镜难圆 (20)

“你们这两个他妈的死娘娘腔,害我们被一群死喽罗打得猪头似的,今儿大爷们不把你们这些狗杂种打得忘了爹娘我们不叫江南三霸!”大嘴怒张著的一张嘴似乎能马上就吞下一个人,而大眼则心平气和地淫笑道:“大嘴哥,玩了这麽多女人也腻了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嘛,看这两个小子,貌似很可口啊!”

“三弟所言极是,依你看来,我们到底是三个一起上还是轮流上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大鼻双手磨擦著,似是在做暖身运动。

见此情形,冷若江慷慨悲凉地长叹一声,然後转向南宫澈,道:“澈,反正我们不是什麽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就不同当了,这里我挡著,你赶快全速逃离此地吧。你不用惭愧,若不是我长得太帅,就不会招惹到这几只禽兽,你走吧,这本与你无关。”

南宫澈被这番话气得磨起牙来,扬起鞭子就要策马离去,扔下这个可恨的疯子。不过转念一想,却发觉那番话很明显是在刺激他,让他赶紧离开,只因这疯子明知道他是可以突围而出、逃之夭夭的。事实上,他老早就察觉到有人追著他们,如果要走的话,他也老早就走了。可是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吗?莫说他一朝大将军的尊严在那里摆著,就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能这麽没义气吧,何况他根本就无法扔下冷若江──那个封锁了他一身本事的死疯子。

既然无法扔下,就乾脆不要扔下他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在乎这疯子,不过不在乎都在乎了,还能怎麽办?逃避可不是他的作风,就大大方方地接受自己那种没出息的感情吧。

眼见南宫澈没有开跑的意思,冷若江皱了皱眉,随即换了个面临生离死别的腔调,道:“你不走,就借你的马给我用吧。相识一场,有今生无来世,你有什麽未了的心愿就告诉我吧,我答应你,一定会替你完成的。”彷佛等候著临终亲友交待遗愿似的既耐心而又焦急,冷若江甚至连看那江南三霸一眼也懒得。

看穿他用意的南宫澈只是冲他笑了笑,然後一言不发地瞪向那三个怪物似的汉子,只见大眼一对铜锣大眼、大鼻一个山猪大鼻、大嘴一张血盆大口,这人如其名、丑怪无比的江南三怪,当真是看得人忍俊不禁。然而此刻的南宫澈却笑不出来,江南三霸这号人物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可想而知他们有多麽的不入流,只可惜,现在的他恐怕连这些小喽罗都应付不来。

南宫澈暗地里试著运功,果然,那股气怎麽也提不上来。他神情严肃,声音低沉,道:“好了,小江,玩了这几天也够了吧,快把解药给我。”

冷若江心里那个苦恼啊,怎麽这南宫澈这麽难缠,劝也劝了吓也吓了,还是不肯走?现在还来问他要解药?要是他将解药给了这家伙,那以後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吗?可南宫澈此等神情话语却让他说什麽也拒绝不了啊。他哀痛欲绝有如末日降临一般伸手进衣襟里,在江南三霸来到跟前一刻,他一脸大事不妙地转向南宫澈,道:“澈……要是我告诉你解药弄丢了,你会不会扁我?”

“不会,”白了那个似乎又要耍花样的疯子一眼,南宫澈淡淡地道:“要是那样的话,还轮不到我来开扁,你就被那几个家伙吃得渣儿也不剩了。”

“呸!就凭他们?”冷若江暴怒,朝大嘴伸来的魔爪啐了一口,不屑道:“你以为他们是谁啊,吃人?区区三头猪……”一语未毕,他就被大嘴大眼二人联手粗暴地从马上拖下来,两人狰狞可怖淫秽卑鄙的笑容顿时在眼前放大了好几倍。

冷若江却忽然一笑,对这两人视而不见,转而望向同一时间被大鼻拉下马的南宫澈,气定神闲地道:“哎呀,澈,真寂寞啊,只有一个人伺候吗?看来还是本大爷的魅力更胜一筹啊。”

南宫澈气结,刚才在市集明明是不相伯仲的啊,可是到头来还是输给这疯子吗?刚想到这里,他淡漠的表情随即崩溃。他的天啊,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这疯子怎这麽好心情在搞气氛啊,他还差点儿就跟著附和了……南宫澈无言地扶住额头,暗叹一句“近傻者笨近疯者狂”。却见冷若江不慌不乱,神态自若地任由那两个山猪一样的壮汉按在地上,脸上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哦?你们这是什麽意思?”冷若江悠然瞪著那开始脱他衣服的汉子,明明被压在身下却彷佛高高在上似的,道:“要伺候本大爷沐浴更衣吗?我警告你们小心一点脱,给我温柔一点,这身衣服可是陪伴我在疯人院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的,你知道我从未将他脱下过吗?”

从未脱下过,也就是说他在那无数个漫漫长日都没洗澡过了?领会到这个的大眼、大嘴动作迟疑了一下,互看了一眼。

 


疯临天下之破镜难圆 (21)

见此情形,南宫澈崩溃了的容颜随即重塑昔日的俊逸,他目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旋即惶恐地大叫道:“不要!禽兽,你别脱我的衣服,啊啊──”他手脚并用地推开将他压在身下的大鼻,可惜任他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对方一双注满了内力的手。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此一声彼一声。随著衣服被扯破,一个药瓶从南宫澈的身上掉下来,他一脸紧张地看著那个滚了出去的药瓶,失声道:“啊!我的药瓶!”

他奋力地挣扎著要去捡回那个药瓶,看著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大鼻忽然出手,抢先一步夺过那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雪白的丹药来,在阳光照射下,这颗洁白无垢的丹药有如明珠一般晶莹夺目,看得大鼻那一张已经够丑陋的脸更添无限贪婪的丑恶。

“九天寒露雪莲丹!”冷若江惊呼一声,压在身上的两人旋即停下撕衣服的动作,转头看向南宫澈那边的骚动。看著大鼻高举著的丹药,冷若江难掩目中的惊讶,心情也一瞬间糟糕得掉到了谷底。

“畜生!还给我,我要用来救我娘的!”南宫澈的大呼小叫打断了冷若江心里悄然流淌的泪,他一脸恐惧地看著正在抢夺那颗什麽雪莲丹的四个人,忽闻大眼狂喜道:“真的有雪莲的味道,他奶奶的,我今天真是发大财了!”

此言一出,江南三霸便开始六亲不认地抢起那颗丹药来,人人都想将之具为己有,竟把南宫澈和冷若江都抛诸脑後了。

九天寒露雪莲丹,江湖传说有病者服下能治百病,无病者吃下延年益寿,练武者吃下可增加一甲子功力。这麽一颗仙丹,谁不想将它一口独吞呢?只可惜,江南三霸正抢得如火如荼的那颗丹药,并不是真的九天寒露雪莲丹。

冷若江摇头苦笑,眼见南宫澈那看似和蔼可亲实际是阴险可怕的家伙迎面而来,他叹气道:“既然都拿到手了,怎麽又不吃呢?要是吃了就不用演这几场戏嘛。现在好了,连这唯一的一粒解药都被抢了,我看你这一个月怎麽办。”

“别傻了,我怎能随随便便就吃下啊,”南宫澈丢出一个嘲弄的笑容,道:“像你这样的疯子,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吃了毒药,我这一生又要怎麽办啊?”可没想到那竟然是真的解药啊,而且是唯一的一粒!南宫澈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眼看著到嘴的美味飞走了一样,当场就想要捶胸顿足。

饶是如此,他也没忘记此刻的处境,拉起张开嘴巴无言以对的冷若江,悄然退到一旁,欣赏著为了一颗善良丹的解药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江南三霸。

好个隔岸观火。冷若江偷偷瞄一眼那面露狡黠之色的南宫澈,只见他恶笑著从怀里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来,朝那几个打作一团的汉子射出。在没有渗入任何内力的情况下,竟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大鼻的鼻子。三人一愣,大鼻旋即以一个激烈的反应将插在鼻子上的羽毛拔出,一瞬间,他吓得面无人色。

“黑羽……见血封喉……腾蛇帮主……妈的!你们哪个龟儿子竟勾结腾蛇帮来害我?”一声怒喝,三霸随即重新殴斗起来,且越打越远,最後连影子都没了。

冷若江神情呆滞地枯站著,事情发展成这样当真是出乎他所料,而且他也当真小看了南宫澈的险恶啊,这个所谓驰骋沙场无敌手的将军看来并非浪得虚名嘛。正当冷若江一边为自己的未来担惊受怕一边深谋远虑时,南宫澈懒洋洋的话语传来。

“没想到这地上捡到的羽毛这麽好用啊,看来是一流的暗器呢,而且大有来头嘛。”他深邃的目光在冷若江身上打著转,明显是等待著将会出现的滑稽反应。大概是一贯的作风,装疯卖傻吧?

面对著那让人心寒的目光,冷若江心虚地别过了头。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南宫澈那家伙,肯定是趁他睡著了的时候搜他的身,又或者是在压倒他的时候摸走他的东西了,可是他身上的什麽东西不拿,偏偏要拿走了藏得最隐蔽的解药和黑羽,可想而知他定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了。

冷若江暗恨自己竟然睡得像头猪一样,被人偷光抢净都浑然不觉,同一时间亦因为想到某些暧昧的画面,他的脸竟微微泛起红来。

南宫澈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不是吧,那家伙先是心虚,再来惊慌,最後脸红,这是什麽情况?虽然没有他预期中东拉西扯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让他“脆弱”的心灵受了小小的打击,不过那些明显是因为内心挣扎而精彩地在转换的表情,真是怎麽看怎麽可爱,让人忍不住要捉弄他一番啊。

 


疯临天下之破镜难圆 (22)

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像南宫澈这种行动派的人,自然很明白这个道理。於是,他坏笑著朝冷若江伸出魔爪,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轻易地抬起他的下巴。南宫澈火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一脸疑惑的冷若江,在他反应过来前狠狠地给他的脸蛋亲了一大口。

“呜啊──”被偷袭了的冷若江嘴角抽搐了两下,随即发出划破穹苍的惨叫,几个踉跄仓皇退後,一手擦著残留在脸上的温湿,一边怒目瞪向那个突袭成功的家伙。

唉,他的师兄展少东所言不假,南宫澈这家伙果然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不单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了他的东西,在没有武功的情况下利用敌人的自伤残杀来脱险,还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变态的行为来,真是不简单啊不简单……冷若江懊恼地揉著眉心,看著南宫澈笑得一脸陶醉地一步步逼近,他欲哭无泪。

“小江,我给你一个机会,”南宫澈恶笑著,一副恶狼遇到羊的模样,道:“你自己来说,你有没有什麽事是瞒著我的,嗯?”眼见冷若江马上就又心虚起来的表现,南宫澈心里那个得意就不必说了。他让这家伙装疯卖傻,他让这家伙耍了他几天、气了他几天,现在他就要告诉这家伙,他堂堂将军可不只是一介武夫那麽简单而已。

冷若江在心里长嘘短叹,谁叫你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呢?然後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面明晃晃金灿灿的东西来,低声下气道:“原本是想拿去卖钱的,现在物归原主了,你……你不会去报官吧?”

“好乖嘛。”南宫澈窃笑,接过那一面象徵他身份的令牌,坏笑道:“拿去卖钱?不是想留做纪念吗?这样的东西根本没人敢买吧?”他本想直接就揭穿冷若江的诡计,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这样做,转而继续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好吧,小江,既然你这麽喜欢我,想方设法地接近我,还要偷我的东西来留念,那麽这面令牌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吧,只要这东西在你手,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他一手搂住冷若江的腰肢,含情脉脉地将令牌塞回对方的手里。

如他所料,效果别有一番风味,只见冷若江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夸张地叫道:“苍天啊,大地啊,如来啊,佛祖啊……你们快来打救这个末期自恋病患吧,不然我……我苦啊,我冷若江何等英明睿智,喜欢上这麽个变态……”

一句“我不如撞墙死了算”未等说出口,南宫澈已经单手抓住了他的双手,一脸做作的深情道:“小江,没想到你这麽关心我啊,要你为了我的病而担忧发愁,我南宫澈是何等罪过啊,不过小江你的心意,我就不客气接收了哦。”

一番话把冷若江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若是两天前,他或许还可以装模作样地跟这家伙卿卿我我,但现在情况明显有变了,只因他深知自己确实是低估了南宫澈,万一他将计就计,暗中恶整他一顿,那麽他的终身幸福就要完蛋了。

冷若江的这种心情自然没有逃过南宫澈的火眼金睛,他清楚明白到自己的厉害已经渐入江心,看来“驭江术”的练成是指日可待了。

“爷,冷公子……”看著之前还生对头死对骨的两人此刻竟情深深意绵绵地相拥而立,阿清阿明彻底无语。

世人是不是一旦恋爱就变白痴的啊?这两个家伙才刚从虎口逃出来,就马上缱绻起来了,就不知道机不可失,要尽早逃离罪案现场吗?要搂要抱也要关起房门再说吧。还好冷若江和南宫澈并不知道这两个随从很有默契的想法,不然必定前者气绝身亡,後者如沐春风。

“那个,”阿清乾咳两声,让那两个旁若无人地陷入“诉衷情”状态的家伙回过神来,道:“请问爷,冷公子,你们若是抱够了的话,是不是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呢?小的怕那江南三霸打著打著会打回来。”

闻言,南宫澈很想劈头盖脸地给那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一顿暴骂,不过想想阿清所言也很是道理,再加上怀里的疯子已经……重拾笑颜往马儿跑去了。

虽然招引了江南三霸而险些失身这件事,纯属南宫澈和冷若江两人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劫後逢生的喜悦和感动也足够让两人更加珍惜对方──珍惜每一个将对方气得死去活来的机会。

於是,这一路上,两人都不是你气我就是我气你,互不相让,斗了个不亦乐乎。当然,他们并非真的这麽痛恨彼此,只是闲著也是闲著,何不见了风儿就起浪,为这枯燥乏味的漫长旅途增添一些生活情趣?哦,不,对冷若江来说,那绝对不是情趣,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疯临天下之破镜难圆 (23)

想也知道,跟南宫澈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计算著他、随时随地可以做出一些奇怪行为的家伙同行,他必然是苦不堪言的了,可他又有什麽办法呢?在几次暴走都宣告无效後,他只能拼命维持那一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作风,务求将南宫澈保持在七窍生烟的状态下。

只可惜,南宫澈是什麽人,他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又是何等高强,饶他冷若江的行为举止再飘忽,在这朝夕相对的二十天当中,他已经大致掌握了那疯子的为人,就是貌似疯癫轻狂,实际是又敏感又害臊。不过关於这一点,当然只是南宫澈在几次偷香成功後得出的所谓结论罢了。

青山蔽日,红霞满天,古道足迹乱。归鸟双飞,荒草缠绵,迎面春风暖。

南宫澈和冷若江正拉著各自的倦马,在悠长的古道上并肩而行。而阿清阿明则落在十丈开外,一边不慢不急地跟随著,一边貌似三姑六婆似地说三道四,最後乾脆打赌走在前面的那两人今天到底会不会开战,毕竟他们已经一整天都是处於风平浪静的状态下了。

“阿明,你说那两口子今天还有没有戏唱啊?他们整整一天都没发功了,且看那走势,今天大概就这麽平静无波吧。真是奇怪,他们难道是吵架了吗?”阿清无聊地问著自己的搭档,却闻对方斩钉截铁地道:“吵架?别开玩笑了,他们天天打情骂俏的,不知多恩爱了,我说他们是突然耍浪漫吧。来,一两银,我赌他们撑不了多久就又来耍花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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