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 lovers yet+番外————蚀骨
蚀骨  发于:2010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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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鬼使神差的停在他的嘴唇上,吞口水:“没别的了?”

“要不然呢?”他把我的手抓过来,顺便帮我剪起了指甲。

“小指不要剪。”

“……为什么?”

“我留着挖鼻孔的。”

“……”

“哎!说了不要剪的!”

11.无法交流

不知道为什么这夜变得分外漫长。

平日里因为倒头就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会发生什么。

今天虽然也一样‘倒头就睡’了,但身后翻来覆去的声音就没那么好屏蔽了。

看看床头钟,已经1点多了,他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本来想腾个身子翻过去偷瞄他在干什么,可时机不对,我翻身的时候他也刚好翻过来,感觉到热腾腾的湿气喷在脸上,身体立即僵硬了。

对方气息一滞,紧跟着张开嘴重重的喘了一口,我都能闻到草珊瑚含片的味道,声音也很大,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得救的那种喘法,喘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现在马上翻回去合适吗?就假装睡得不舒服,嗯,赶紧翻……

很柔软的什么在唇上蹭了一下,我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脑袋完全当机。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意识,那片柔软又带着濡湿贴上来,这次停留的时间比较久,久到我都快耳鸣了,久到我差点不能控制的尖叫起来。

面前的压力一轻,床铺上下晃了晃,接着传来房门拉开的声音。

我睁开眼,确定那家伙已经出去了,赶紧抚着胸腔大口大口的填满我氧气稀薄的肺……听到走廊上压抑的低吟,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厕所的灯亮着……

呃……呃呃呃……啊……

一声比一声哑,象闷在被窝里发出来的。

我的脸烫得要死,冲回床上把自己耳朵捂起来,直想骂人。

what a fu-ck!

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工作去了。

再过两天就要面临竞标的结果,我却完全不在状态,一直感觉有个一百多斤的沙包,每一秒都在自己眼前猛地刷过去。

我碰到了连找个人商量都不能的麻烦事,回家对我来说意味着上刑,我既不能好好跟他说话,也不能好好睡觉,因为深刻了解到这一点,我选择了夜不归宿。

陆风给我来过几个电话。

“今天又不回来?”

“没办法,马上就要竞标了嘛。”

“熬夜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结果出来我马上就回。”

对话都是以一种匆匆忙忙的态度结束,可电话一挂断,我总要象痴呆一样坐好久才能重新找回神智。

打开手提,关掉所有的CAD,上了IE,百度:同性恋。

同性恋是指一个人无论在肉体、心理、情感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这样的兴趣并未从外显行为中表露出来。那些与同性产生爱情、性欲或恋慕的人称为同性恋者。

咽了口吐沫,神经兮兮的看看周围,百度:同性恋性行为。

回车还没点上,后面就有人叫:“Anselm。”

心虚的猛将笔记本合上,玩自己发尾,对上同事疑惑的视线:“什么,有事么?”

“楼下,有两个人找你。”

意外的看见我以前的老板陈光耀,旁边自然是他的女儿陈素凡。

虽然一直说要想办法,但一直因为那件事心烦,陈家的事情已经被我忘到九霄云外,此刻又见到陈爸那张严厉的扑克脸,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可没等我说出什么抱歉的话,陈爸突然竖起两道眉毛:“你给了素凡100万?”

“什么?”我是真没反应过来,陈爸却以为我在装蒜:“钱我已经打回你以前的工资卡里了。不管素凡这丫头跟你说过什么,陈家的事就是陈家的事,她既然选择不再跟你在一起,那我们陈家的事也不用你来管。我陈光耀还没有落到要晚辈同情的田地!”

我看看哭得眼睛都肿起来的陈素凡:“你……你跟陆风……”

女人没完没了的流着眼泪。

头大……

叉着腰无语的喘了几口气:“陈素凡,你怎么能……”跟陆风借钱……

“怎么了?”陈爸显然看出了我跟陈小姐之间的微妙气氛:“素凡做了什么错事么?”

我咬着下唇,摇头:“没有……”再摇头。

“小雨,如果以后我家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再向你要求什么,就直接打电话给我!”陈爸拍着我的肩膀,难得的语重心长。

我看看外面,烦躁的拉拉领带:“出去喝一杯吧。”

陈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很多苦的,几杯下肚,聊得多了,谈到我的‘海辰之星’,谈到新世纪的艰难处境,谈到当初刚毕业在公司的事情,想起我少年轻狂时的那句‘诸葛亮出山前也没带过兵啊,你们凭啥要我有工作经验’,难免觉得难受。

“你跟素凡分手的时候我正在迪拜出差,等看见秦怀安那小子我就知道自己的傻女儿又犯低级错误了。”陈爸喝高了,完全忽略陈素凡扭扭捏捏的掐他的胳膊。

“年轻时候常会这样吧,等跌倒了,爬起来找不到安慰的人,才知道哭。”陈爸这几年老了很多,比我才见到他时少了许多戾气,多了柔情。

我呵呵笑着,歪着杯子里的酒去挠陈素凡的头:“陈素凡,不要哭了,难看死了。”

陈素凡抹着泪,也歪掉杯子里的酒,吸着鼻子有要嚎的迹象,又拼命忍住:“你们嘲笑我吧!说我没有眼光也好,意气用事也好!我才不后悔!”

我和陈爸为素凡的天真忍着笑,碰碰杯。

素凡于是指着我:“起码我是爱你的,但是你连一句爱我也没说过!”

我晃着杯子里的酒:“这个,不是用说的。”

“那你为我流过眼泪吗!?一次也没有!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在乎!就算我爱上的是个混蛋,我也希望他为我哭为我笑!而这些你都做不到!”

奇怪的是,陈素凡的这些醉话都没办法伤到我了,因为连我自己都开始慢慢奇怪,为什么自己从不在陈素凡面前脆弱,一次也没有……

我?我喜欢古灵精怪,才华横溢那种,要是能不时靠着我的肩膀哭得梨花带泪就更有感觉了。

三个人都喝醉了,打的的时候没来由的脱口而出陆风家的地址。

等到了,酒醒了一点,又不敢进去了。

在家门口徘徊了N久,全醒了。

打的回工作室。

到了竞标出结果的那天,西装笔挺的把整个团队都拉过去,图纸、讲解、模型展示、设计理念,无懈可击。

如果这个方案落选,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因为海辰几乎融入了我所有的灵感、才华、创造力以及……热情。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

在走道上跟发改的人握了手,然后一一跟建筑局的,市委的,开发商的,工程队的混饭局,等这一轮酒席喝下来,我们在体味到人生百态社会腐败的同时终于确定,海辰之星已被我们收入囊中。

我记得发改的杨书记拍着我的肩膀这样给我打气:“有恒心有野心,有人脉有才华,上可以赴蟠桃宴,下可以入长乐坊,衣冠楚楚一等下流,小子,人才啊。”

12.不可理喻

自己喝得烂醉,却还是把人事不知的同事一一打的送回去,人已经糊涂了,车坐多了也想吐,去事务所收拾东西,发现陆风坐在大堂里,看见我来了就站起来:“回家吧。”

我愣了几秒,调头对着花坛吐出来,他就过来帮我顺背,拿纸巾给我擦嘴,然后将我背到背上。

七八月份最热的天气,我身上的酒臭混着汗味和呕吐的味道,不是普通的难闻。

陆风问:“你车呢?”

我双手圈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我喝醉了。”

“那咱们还打的吧。”他挑着路灯最敞亮的方向,前进。

我突然觉得特别安宁,虫子的声音,风的声音,他喘气的声音都特别安宁。

“你怎么不问我成了没?”

“要是没成你早打电话跟我哭了。”

“呵呵,我有那么爱哭?”

“你以为呢?从小到大都是那个死样子,一哭起来就抹来抹去的,非把眼睛抹肿了不可。”

“是哦……你怎么不哭?”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从来不哭的。”

“要是我把你弄哭呢?”

……

不知不觉回到家里,酒精作用睡得很死,第二天早上被手机叫醒:“小雨,是爸爸,我们回国了,你有没有空见个面?”

我抓着电话走到客厅,看陆风留在桌上的纸条:我要去上海出一天差,冰箱里有菜,你热些吃,别叫快餐。

叹气,不耐的对着电话那头:“你说你是谁?”

“爸爸。”

“谁!?”

“……谢东瑞。”

“哦,我没空。”电话挂断,原地站着数了三个指头,再次响起铃声。

仍然是谢东瑞的声音,强|硬了许多:“是奶奶的80大寿,你愿意来就来!反正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回国了。”

我因为竞标的缘故提前拆了石膏,脚痒的难过,所以忍不住开车去了乡下。

我爷爷死得早,奶奶一个人在农村住了大半辈子,无比快乐的老太太,小时候很疼我,妈妈过世之后几乎可以算得上我唯一的亲人。

哎?我没提过么?我妈在我高中的时候肺癌死掉的。

纤细敏感的女人,抽烟抽死的。

家庭离异,性格孤僻,老公跟别人跑了,自己的孩子居然觉得那个‘别人’比自己更像个母亲,她能不郁郁而终么?

陈爸说:跌倒了,爬起来找不到安慰的人,才知道哭。

那就是我这些年的真实体验。

等过了青春期,渐渐知道爱为何物的男孩终于明白有些人天生不会说爱。

于是很自然的,恨那些让她伤透了心的人,恨他,恨她,恨自己。

愧疚,对那个缺乏安全感的可怜女人感到愧疚,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象她。

这又有什么,就算他自私、毒舌、神经质、躁郁狂还有严重迟钝症,我就是觉得他顺眼又有什么办法?

呵呵,突然理解了曾经离我远去的那些女生。

我就是以上描述的这样糟糕的人,可如果你不能应付我最差的一面,你也不值得得到我最好的一面。

因为是山里的小村子,半路又碰上暴雨,道路不通,被困在半路一家汽车旅馆。

看来得住一夜了,吃完晚饭接到陆风电话的时候正在逛旅馆下面的小卖部。

“你跑回东奥了?”

“没办法的,奶奶生日,现在还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呢,前面滑坡了。”

“要见他们?”

“嗯。”

“……我请天假吧……”

“不用,我后天就回了,你跑过来有意思么。”

电话那头的陆风还在絮絮叨叨,我把电话拿远了些,看见货架上居然摆了一排黄碟,一堆光屁 股女人的特写里夹了张两个男人的……

“陆风,你看过GV么?”我突然这么问,电话那头简直就是死寂。

“什、什么?”

“就是两个男人那啥的片子。”我唇上勾着坏笑,可以预见他糗兮兮的表情。

“你问这些干嘛?”

“这边小卖部有,晚上没事可以买回去玩玩。”

“你没事看这些矶歪玩意干嘛!?”慌慌张张,语气很凶的样子。

“好奇嘛,应该比恐怖片好看吧。”

“谢小雨……蠢毙了……”

事实是,我晚上看那片子的时候差点把遥控器吓飞了。

太坏了,太坏了。

居然想对我做这种事……太坏了。

还好发现的早,嗯,预防着,赶紧预防着。

扔了那盘带子,跑到楼下去打公用电话。

已经11点多,电话通了听到那头浓浓的困意:“喂……”

我捏紧鼻子,学着林志玲的腔调:“色|情狂!”

然后挂了电话一阵疯笑。

第二天一早前面的山道通了,雨还是下个不停,可是因为赶时间,也顾不上危险,一直开进去了。

到了村里风已经变得很大了,家家户户都关了门窗在防风,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雨季最大的一场暴雨,没人自命不凡的敢跟它对着干。

我把车开到奶奶家院子里,就听到车窗咚咚两声,回头看见奶奶的脸,在雨里笑得分外灿烂。

我赶忙下车,打横抱着她冲进屋里。

“怎么回事啊?下这么大雨谁让她出来的?”一会儿的功夫,我跟奶奶都淋得透湿。

“她一看到你就跑出去了,我们拦也拦不住。”说这话的声音有些熟悉,我一抬头,看见曾帆。

她是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那时她还没有现在的名气,又比母亲温柔和善的多,很讨人喜欢,当然,那是在爸爸爱上她之前。

小学四年级离得婚,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这边一个月那边一个月的住来住去。

应该说,两边都对我很不错,但是……当时比较浅薄,对于总是要求严厉的母亲不能理解,表面上看也就渐渐疏远了。

我跟曾帆,曾经更像一对母子。

“小雨。”谢东瑞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也是一身湿漉漉的。

对他们来说,我的恨应该是莫名其妙的,发生在母亲过世之后,突然的恨意。

守灵的时候常常想起小时候跑去爸爸那边所说的无情的话。

“我不需要你!你根本就不像个妈妈!”

“你懂什么啊?你不过就是个高中毕业的纺织工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三道四的!?”

“现在你总算明白谢东瑞为什么不要你了吧!你是个神经病!谁受得了你啊!”

“打吧打吧!打死了我,你以为谁还要来做你这个老女人的儿子!?”

诸如此类的,每想起一句总想杀了自己一次。

奇怪的是,虽然跟她在一起似乎没有什么和谐的回忆,但从那天开始,就拒绝叫谢东瑞爸爸,将曾帆给的东西全都束之高阁。

我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将自己的错怪罪到别人身上,然后搞得自己像个从没投过城的烈士一样。

13.生气

晚上开宴,我没什么话说,谢东瑞也没什么话说,只有奶奶跟曾帆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实际上家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亲戚,只是因为暴雨,外面摆不开席来,就这边窝一个那边窝一个的坐了一地蹭饭吃的。

麻婆豆腐跟手撕包菜都不错,乡野里,蔬菜都是新鲜的。

吃了一点,曾帆就被三姑六婆的抓过去唱歌。

民谣天后嘛,唱得自然百转千回,楚楚可怜。

我吃着碗里的茴香豆,神情冷漠的看电视。

电视里在放前方的路况,都上当地新闻了,说又坍崩了,埋了好几辆车在下面,有个中巴被吊在起重机上,现场记者按着支离破碎的雨披在做采访:“眼前这辆KB中巴,直接从121国道上方滑下来,当场死亡8名乘客,更有5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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