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梦沉酣月姻司 中+番外————尉迟回雪
尉迟回雪  发于:2010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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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溢出的呻吟被一只手捂住,姜源把我按在椅子里,吸着我的耳垂含糊地说:“……别出声。”

我也不想出声,可是你的另一只手往哪里摸啊!!!

“咳咳咳——”

我一下子跳起来,往榻上一瞧,夕萦只是咳嗽几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呼!吓死我了……

“哎呦——”

什么声音?……!

原来姜大祭祀被我刚才那猛然一推,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这会儿功夫还发懵呢!

35.一心两意

姜源爬起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扑向睡榻,摇着夕萦的身体喊道:“别装了,赶紧给我起来。”

我大惊,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匆忙上前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嘴硬拖着他退后几步。

睡榻上,夕萦不安地翻动一下,眉头紧紧蹙着,眼睫颤了又颤,最终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我略略放下心,拖着姜源大步往外走,一出内室便立即摔开手埋怨道:“你干吗呢?夕萦他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些,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姜源下巴一扬老高,忿忿不平地说:“你别被他骗了!他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挑在要紧的时候,可见根本就是装睡!”

“你你你——你还讲不讲道理啊!不和你说了,别在这里碍事,哪儿来的你给我回哪儿去!”

“你要赶我走?”

他的表情瞬间由趾高气昂变作委屈可怜,速度之快简直令我目瞪口呆。趁着我惊讶的空当儿,他靠过来双臂揽抱着我,头竟然还在我肩上蹭啊蹭的。本来他的身高比我高出好多,那张脸看上去怎么的也是个英武俊朗的样子,亏他能把这个撒娇性质的动作做的这么顺,真是……肉麻+无语!

我伸出两个指头拧他的耳朵尖,他较着劲死抱住我不放手,一面还用牙咬住我的耳朵!

哎呦——好家伙,算你狠!

拖着身上这上百斤的“负重”,我一步一步艰难地往门口挪动。打开门,挪出去,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姜源的皮裘方才脱下搁在屋里,我也只穿了单薄一层。西北风吹过,我们两个极有默契地同时打了个寒颤。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揽着我说:“太冷了,你赶紧回屋去!”

“好。”我从善如流地钻出他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屋里,顺手把门一闩,背靠着门板偷笑。

某人捶着门叫道:“喂!开门呀,让我进去!”

本待不理他的,可又担心外面太冷真冻着他,稍稍思量一下还是取了他那件裘衣,略施法术隔门送了出去。

外头静了片刻,只听姜源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挂心就该让我进去,这算什么呢?我可不领情的。”

我心中微动,嘴上却说:“谁挂心你啊?不知羞!”

“阿瞌,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可到底还是比不上他吧……说老实话,我觉得很不甘心。”

“你说什么呢?”

“但凡看不到你,我就觉得缺少了什么,从头到脚都不舒服。今天去给那几个孩子祈福,他们的名字我一个也没记住,满心想着你会不会因为歉疚自责而吃不下东西。祈福一结束我就立刻赶过来,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可你却把我关在门外吹北风!”

这……好像的确是有一点点过分哦……

我想了想,转身打算拨开门闩,却听姜源继续说道:“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喜欢你的,论心意我自信不输任何人。而且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的心只用在你的身上。单凭这一点,我就胜过夕萦!为什么你偏偏更在意他?”

手上一顿,我愣愣看着闩木——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夕萦有过喜欢的对象?

他仿佛明白我心中所想,隔着门说:“以前我无意中听到过夕萦同素姨的谈话,他曾亲口说过自己已有心仪之人,而且就是我巫族族人。”

话音犹在耳畔,我的心却似经过万水千山一般,种种念头转了几个来回,双手一拨一拉,大门终是重新打开。

姜源站在门口,那件外衣就搭在他的胳膊上,压根没往身上穿。

伸手拽他进来,触手的衣料都被风吹冷了。我嗔他一眼,用倚门石将掩上的门顶严了。

还未转身腕上先是一紧——他的手指冰凉,掌心却还是温热。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注视着我,表情有点儿严肃,又带了点儿倔劲。

我原本打算笑着说一句“为了进门你倒什么都敢说”之类的话混过去,但现在看来只要这么说他恐怕立刻就会爆发。

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我静静等着,手指一下一下去够他的手背。这样嬉戏似的动作使他慢慢放松了些,手略略往下滑,握住我的手。

“真凉。”

我回握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着,用自己的温度使它们回暖。

姜源另一只手臂扶着我的腰,将我拉近直至贴上他的身体。我并不抬头看,随着他的动作半靠着他。

他忽然问:“你不相信的是不是?”

我明白他所指为何,慢慢摇头道:“我信。但正因为相信,我才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对我的心意我感觉的到,同样的,我也能感觉到夕萦的心意。我认识你们至多也就是在这半年里,而你们的过往是我无法介入的。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就算他有心仪的人,但那是从前的事,无法改变。既然现在他对我说喜欢,那我也该相信他不是吗?再者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他是那种会隐瞒自己的心意来欺骗我的人吗?”

姜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深吸一口气,然后慢而认真地说:“不,我想应该不会。”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抬头冲他笑笑,我拉着他的双手说:“瞧,你和夕萦在一起的时间远超过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与他说话很随便,没有什么顾忌,像是对亲人一样。所以不要为了我违背你自己的心,不要因我的缘故而刻意的对待他……对了,说起来我与夕萦能够认识也是因为你啊!你还记不记得?”

“嗯,怎么会不记得,关系到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握着我的手,脸上终于重见笑容:“你说得对,我不该怀疑他,更不该在你面前诋毁他。”

“好,过而能改,我替夕萦原谅你啦!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你没有说过的话我自然也没有听到过,知道吗?”

“多谢多谢!”

他笑着坐上旁边一把椅子,顺手一带把我抱在腿上,有些感慨地说:“真是惭愧,我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其实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你最后因此而远离他,我想我也不会安心的。谢谢你肯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还有……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对吧?刚才你一定心里不好过。”

侧身环着他的脖子,我懒懒靠着他轻声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那个是我才对。若不是我一心两意,你也不会有这许多烦恼。”

“谁说我烦恼了?你是我从天界偷来的宝贝,本来你肯留下已经是意外之喜,偏偏我却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原来也曾考虑好、商量好的,可还是奢望着能独占你,不要其他人看见你才好。不要责怪我贪心,你就当是我中了毒,而这种毒的解药只有一个,名字就叫做……”

姜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与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后的答案几乎是无声地呼到我耳中,起伏的语调中有种让人砰然心动的魅力。从来没有人能把我的名字叫的这般缠绵而深刻,好似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的一声呼唤!

一串儿痒痒的吻在耳廓上落下,我缩着脖子向后躲,双臂却仍抱在他脖子上没松开。他笑着放过我,一手稳住我的身子,另一只手轻轻帮我把散开的头发顺到耳后。这个动作结束后,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沿着我的面颊慢慢爬过,最终停在我唇角边。

迅速张口虚虚一咬,不松不紧地叼住他的食指。他浑身一震,一下子抽回手,眸色似乎都深了几分。

我坐在他腿上,对他身体的变化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忽然想起从前也有过类似的一次,而我竟然以为是……这么一想,那点儿刚刚出头的惊慌失措倒冲淡了不少。

姜源略显刻意地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把我往外挪了挪。看着他欲盖弥彰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点儿可疑的红色,不知是咳的还是……总之很是可爱啦!这家伙连正眼看我都不敢了,半天才清清嗓子问:“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高兴啊!”

“高兴?”

他满脸迷惑不解,我则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抓到了一只大虫子!”

“什么虫子?我怎么没看到?”

“你当然看不到啦!”

“啊?”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躺在水潭底,有只大……虫子趁我睡着时爬到了我的脸上?现在我可终于找到它了,它就在……”

倾身过去朝他唇上一啄,我跳下地转身就进了内室,留他自己坐在原处发呆。

************

以下是恶搞时间——

CJ的小月瞌:鱼翅妈,刚才我说抓到了一只大虫子时,周围突然有好多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看哦!

嚼着薯片的尉迟:那群狼女自己乱YY……安啦,表在意。

无辜的小月瞌:可是,鱼翅妈,她们的样子好可怕……

刚喝了一口果汁的尉迟:乖,会有办法解决滴!

天真的小月瞌:什么办法呀?

擦着嘴巴的尉迟:时间啊!时间会改变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乃会慢慢适应滴,等习惯了就好了嘛!到那时乃就会视而不见、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瞠目结舌的小月瞌:……

36.冬求鲜果

当天夜里夕萦终于发了汗,人也随即清醒过来。但此后的两天里,他仍然断断续续的发烧,浑身酸软无力,连起身稍急了些都会头晕目眩。

本来夕萦在巫族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高,下面的仆从奴隶自然多得数不过来。可因为他性喜安静,不喜欢生人碰触打扰,所以平素伺候他起居的就只有半仆半徒的晏巳一人而已。现在他身体不适,更耐不得其他人的烦扰,于是我、姜源、晏巳三个便轮换着守在夕萦身边,日夜不离地照顾他。

虽然三个照顾一个,夕萦也不是那种刁钻挑剔难伺候的人,人手上满应该是足够的才对。但事实上夕萦总不愿差遣我做事,姜源又是出身高神经粗根本不会服侍人的主儿,所以只有晏巳一个能称得上是得力的,照顾夕萦的大部分事情最后也都是压在他的身上。

说来夕萦的眼光也真是好,这个心腹挑选的绝对是少而精。晏巳虽年纪不大,却是既机灵又能干,既勤快又知趣,他一个就比我和姜源加在一起还有效率!这不,我们俩给夕萦换了套干净寝具的功夫,人家晏巳已经把煮好的药拿来了。

夕萦披着件厚皮子倚坐在躺椅里,一双眸子黑蒙蒙的,眼窝都有些陷了,恹恹的姿态像是霜雪压负下的白梅,带着一种荏弱的美丽,让人看了就怜惜心疼。

晏巳把药倒在碗里,一股浓郁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又酸又苦不说,还隐隐有点儿糊味儿,呛得我一阵反胃。

姜源皱了皱眉说:“也该加些干草蜂蜜什么的,这个味道可难下咽!”

晏巳低着头答道:“干草已经加了,但蜂蜜用完了,这个季节也没法找新的。”

“用完了?今年备的明明比往年多,怎么这个时候就用完了?该不会是你这小猴子偷吃了吧?”

“冤枉啊大人!”晏巳苦着脸偷瞄我一眼:“存着的蜂蜜都用来给……”

“晏巳,把药给我吧。”

夕萦的声音低而微哑,带着特殊的鼻音。明明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容抗拒。

晏巳立刻闭了嘴双手把药奉上,夕萦接过碗嗅了嗅,摇头笑道:“用不着什么蜂蜜干草,即便现在盛了琼浆玉液来我也喝不出味道。”

他一口一口喝下去,不急不徐。看他喝药时的从容优雅,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那是什么好滋味呢!

用完药,晏巳收拾了碗准备拿走,我也跟着起身。

姜源问:“你去哪里?”

“趁着有阳光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

“不必了。”我忙摇头说:“我又不会走远,就在这门前随便转一圈儿而已。你留在这里照看夕萦吧,我也好放心晒太阳去。”

姜源想了想还是默许了,找了件厚厚的袍子给我穿在外面。夕萦又特地嘱咐几句,见我点头应承便也任我去逛。

雪霁天晴,气温回暖。

南向的屋檐上积雪和冰凌已然开始融化,晶莹的水滴落在雪地上,凿出一个个小冰洞。远处空地上,几个巫族孩童在嬉戏奔跑,大大小小的雪球漫天乱扔,隐隐笑声不住。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凉凉的,却并不觉得冷。穿得厚实,又有灵力护身,再加上这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向来畏寒的我也不禁生出一种通体舒适的感觉。

行至人少避风处,左右望了望,在几棵松树间设下结界。右手轻按心口,我默默念叨几句……

松枝一震,积雪扑簌扑簌掉落下来。

再抬头时,梨蕤俏生生立在面前,搓手跺脚的,甚至还很没形象地张口打了个哈欠。

“月瞌,好久不见,快给我暖暖!”

这小子倒真是与我混熟了,毫不避讳便往我身上靠。还好我眼疾手快收了护体仙气,否则他哪能这样安然地钻进我的怀里拉起皮裘御寒?

看他懒洋洋的不大能提起精神,我心中一动,笑问道:“吵醒你冬眠了吧?”

梨蕤忙摆手说:“没有,我也刚好醒着,否则哪里会来的这样快?唉,说来真是讨厌,除了松柏那类怪胎,我们这些草木化生的最是耐不得寒冷,一到冬天就犯困啊……”他说着又掩口打个哈欠,眨眨眼睛才道:“对了,天界的事情解决了吗?是不是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司里的事已经没关系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嗯,什么事?只要你说,上天入地我也义不容辞!”

他那边自顾自的信誓旦旦、斗志昂扬,我却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忙截住他道:“没那么严重啦!其实我是想问你要几个新鲜的果子,最好还能有点花蜜。”

“啊?你说啥?”

梨蕤直直看着我,很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问他要这些东西我也颇不好意思,但夕萦为了给我做美味的蜜饯和点心才用光了储存的蜂蜜,以至现在要空口吃那样苦的汤药。我给他寻些新鲜水果和花蜜,本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把因由原委大致说与梨蕤,他听后连连点头,满口应承道:“你放心,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这附近修为略有所成的兄弟姐妹有好几个呢……你在这里等等,我现在就去求些果子、花蜜来。”

青光一闪,他说去就去,立刻没影了!

四周白雪皑皑,但严寒并未能扼杀所有的生机。几只灰褐色的小鸟成群结队,蹦跳着用尖尖的喙在雪中翻拣草籽儿充饥;身后拖着毛茸茸大尾巴的松鼠蹲坐在枝头,短小的前爪缩在胸前,稍有微小的响动便警惕地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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