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历勾在嘴角的笑让弗罗雷全身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见他有色的眼光把自己上下看了个透,最后眼光还落在被压坐在椅子上的结实臀部,仿佛用眼神在估量着那里的弹性,他想到之前那个部位被反复穿刺,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那散发高热又带来疼痛与快乐的酥软。
别扭的在椅子上挪了挪位置,想尽量将臀部藏起来一般,弗罗雷为自己在回味那种事而感到羞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在发春,这个死狐狸的眼光在他看来真的是有色的,还笑得那么淫荡可恶。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一些事,但是很高兴可以碰到你……真的……很感谢救了我!……我……我是……我……就是……”
弗罗雷舔舔干燥的嘴唇,没注意凌狐狸镜片后闪过的光芒,他低着头坐在椅子里有点局促不安,使劲的看着自己仍有些裂口的手,他怕自己抬头受到凌历的影响,隔了两个人的距离他好像都能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热度,只能尽量的忽略掉那让自己志鸡皮疙瘩的笑和眼光。
紧抿着唇想着要怎么继续说下去,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也有问题,心里想表达的竟然没法顺畅的用语言组织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沮丧,在心里猜测着凌历和孩子们会不会觉得他是有目的或不愿意说出那些事,不想让人家产生对他的怀疑,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
他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凌历虽然很喜欢逗他,也总是对自己开些恶劣的玩笑或把自己当成一个试验体,但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凌历并没有对自己有过伤害的举动,他不是傻子可以判断出眼前的人是善意还是恶意,虽然碰上凌历是偶然,但弗罗雷自己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信任凌历却是必然。
极快的抬起头扫了凌历一眼,弗罗雷在两个孩子脸上只看到了好奇与兴致,凌历的眼神在镜片后看不太清楚,但他判断那绝不是疑惑或谨慎,似乎只是静静的等着自己讲完,他再次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深呼吸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好半天才缓慢的组织着语言表达着。
“我从NorthCarolinaStateoverCharlotte.(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市)逃亡到纽约来的,小时候是被人贬子卖到了LouisianaLA(路易斯安那州)那边,后来一直被转来卖去就到了CarolinaState,被当成小白鼠生活在牢笼里,我不太清楚那里有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的研究项目;
我和一些同伴分别被关在铁笼里,要实验的时候就拖出来弄昏了扔到实验台上,后来长成青年的时候,和另外八个侥幸没死的人一起,被培养成了杀人的工具,有专门的人过来交我们一些知识和杀人技巧,那些人在我看来有点像从部队回来的,很像特种兵也很像佣兵,但具体的人或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在有任务的时候有人会把我们带到出任务的地方,杀死指定的人后有半天时间可以在附近逛逛,然后总是被电晕再带回实验室里面,所以我也不知道实验室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有着大大的排风扇一年四季都开着,嗡嗡的有很大声音;
遇到……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被安排去杀人,但我没去执行任务就利用那机会逃跑了,碰到车就上车碰到船就跳上船,最后到了曼哈顿那边想找警察局,但一直被人不停的追杀,再后来的事你……你也知道了,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知道自己脑子里的晶片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吗?还被做过什么实验记得吗?”
冷静的提问让弗罗雷很茫然的抬起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只低低说了一句听到过那些人说过要改造他们的话,然后就低着头沉默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连自己身上有追踪器的事都是被凌历救了后才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有印象记起什么时候装上的,反正在那个变态地方时,有很多时间他都是被关在笼子里或是在昏迷中度过的。
听完弗罗雷简短的阐述,一室寂静没有人说话,其余三个人其实都见过比这更惨的人或事,只是现在的沉默氛围让他们感觉到了弗罗雷的无助和茫然,出现在一个高壮男人身上不应该存在的无措,渴望着这个世界努力朝正常人的目标奋斗,却只是笼子里的困兽找不到出入口,一次又一次的渴望挣扎后,还含着悲哀继续向渴望的地方冲刺,那怕是遍体鳞伤。
在恶劣苦难的环境里,人类本能便会寻找对自己最好的方式,潜意识里也会自我麻痹强迫自己适应环境,但弗罗雷似乎没有服从于自己强迫适应的潜意识,他不断的在伤害里冲破本能,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潜在安稳能控制的了,是一种很可敬很强大的精神力量,也是一种让凌历真心涌起可敬心情的力量。
Section XIX 身份
弗罗雷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慢慢清扫落叶,不时抬起头贪婪的看着周边的雪山森林和瀑布,不怕人的野生动物和芳草碧绿的草地小溪,处处都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及和谐欢欣,在清新的空气里呼吸一下,马上就会觉得心肺都被绿色盈满,这个地方是真的很美。
再次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弗罗雷将落叶扫到一堆,再用小箕装起来慢慢往森林里走,他要将这些落叶扔到林子里去,让它们自然腐化了成为树木或灌木丛的天然养料,人为的垃圾则是分门别类放在指定位置,会有专人收走送到研究中心的回收站去,经过再循环处理变成有用的东西,实在无用的也会小心处理掉,绝不破坏这里一山一水一木的根本。
这些都让弗罗雷觉得很神奇也很敬佩,原来在那老鼠窝的时候,垃圾堆在一个深坑里,直接埋到地底下去,不管有用无用的,所以老鼠洞里总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从不消失,而在这弥漫着青草山花清香的空气中,他成天都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身处在美好梦境里的他甚至计划起了未来。
自那天晚上在书房简单沟通过后,他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凌历的援助,答应尽快替他调养并取出脑子里的晶片,这让弗罗雷兴奋了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得着,虽然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可以换取医神的一次手术,但只要想到未来有光明的存在,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太走运了。
那个晚上开始他便在这座世外庄院里住了下来,住在凌历的小白洋房里,有自己专门的一间房间,他可以在林子里或湖边走走,也可以走远点去雪山脚下看羚羊,有时碰到帮佣的人或这里居家的人,他会带着小小的希望腼腆地对人家微笑,有些人很友好会还他一个笑容,这让弗罗雷可以开心一整天。
不过有的人就比较冷漠了,但弗罗雷知道别人没有看不起自己或别的意思,那只是一种冷淡的本性,从眼睛里他可以看到人家的回礼,那也许只是极快闪过的一束小小光芒,可弗罗雷还是可以感到很开心,原来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相处的,在一个大环境里有自己的生活,互不相干但又有牵连很深。
倒掉小箕里的落叶,弗罗雷微笑着慢慢往回走,凌历这几天非常忙碌,听说医院里有什么事情,这个从孩子嘴里得到的消息让他更是放松,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只狐狸,他猜不透凌历的心思,看不出他的诡计,面对那只狐狸无端端的他就会紧张,然后就会直接想到那方面的事上去,弄得自己更是手足无措和换来凌历有颜色的笑。
远远的一架直升机飞进来,打断弗罗雷的宁静,这里经常有直升机出入,一般从直升机下来的人通常是住在这里的人,或是在外边还有事业的研究工作者,比如曾见过几次的闻名科学家,有时那些人会来找凌历淡事情,虽然他听不懂他们谈的话,但弗罗雷有看过电视,他还是了解很多东西或资讯,专业领域的学术问题不是他可以跨越的,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远远的看到直升飞机停在阔处的上方,一道修长人影从上面跳下来,稳稳落在草坪上的身形潇洒,螺旋桨转动带起的强风吹乱了那人的白袍与头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带起一轮反光的虹彩,面部表情与五官倒看得不清楚了,在直升飞机离开后迈着长腿以正常的速度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弗罗雷只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最近一段时间让他天天费力思索着的人。
凌历不快不慢的走过来时,就看到站在一棵树的阴影底下的弗罗雷,高大的身躯就隐在那里一动不动,表面看起来严肃又谨慎,似乎在提防着自己不定时想起的恶整,可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的眼睛出卖了心里的想法,虽然像只潜伏在树荫下随时准备攻击的狮王,事实上却只是一只正在紧张的小兔子。
凌历微笑着停在弗罗雷身前两三步的距离,双手揣在没换下的白褂口袋里,今天医院又有人来捣蛋了,还抓住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可怜院长拷问,装可怜很容易的,装无辜也是拿手好戏,可是要在那些人的武器上安置窃听器还是让他出了一身汗,而且为了把柔弱医生扮得更像,他还挨了非常结实的两拳,这下要从大块头身上捞个够本才行了。
“你的脸……怎么了?”
男人隐在树荫下的表情看不清,询问里所带着的关心与迟疑却是非常清楚的,凌历知道男人内心是多么的挣扎,他知道弗罗雷纠结在感恩与困惑之间,对自己带给他的所有影响惶恐不安着,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东西,虽然没明白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但一天比一天更强烈的欲念却是非常肯定的一点。
看着远处的山峦没有说话,凌历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揉揉自己有些肿痛的颧骨,在直升飞机上他照了镜子,青青紫紫的肿着,因为他皮肤比较白,看起来就非常明显,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他就不是凌历了,玩着深沉继续看远处的山,好半天才说有人去医院闹事,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脸,说完后看了一眼树下的高大男人,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那边走,示意后面的男人跟他一起回去。
但才踏出两步胳膊就被炽热的手掌拉住,凌历在心里得意的暗笑大块头轻易就上勾,脸上却仍是平时那带着微笑的表情,低垂着眼睫没有回头,感觉握着自己手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半天才听到弗罗雷很感抱歉的声音,低低的、有点结巴说着对不起。
凌历转头盯住低下头并松开自己的弗罗雷,他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可以抚慰身体的需要,而且他想让这个直男内疚至死,要让他心里永远记得自己是因为他才卷入暴风雨的中心,让他背负起自己加诸过去的人情,以退为进是最好的钩钓方法,他要让这个男人永远没有机会可以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缓缓走近两步,凌历抬起手碰触弗罗雷刚毅的脸颊线条,沿着边缘轮廓滑到他的耳边,在自己挨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他清楚感觉到男人的紧绷,但他只是笑了笑便缩回了手,偏过头想了一下什么,然后就把手伸进自己的内袋,从里面掏出几个小薄本和一些纸章递到弗罗雷的手上,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弗罗雷奇怪的翻看那些东西,越翻眼睛瞪得越大,他十万分怀疑自己是在梦里,那些东西……贴着自己照片的护照、公民居住证、政府签批的合法身份文书、国籍卡、福利保险合同……所有的文件全是原件还刻有政府职能部门的印章,不是像他自己找人假造的东西,是可以正大光明坐飞机接受警察盘问的证件。
“雷洛?……”
狂喜到全身都在颤抖后,弗罗雷仔细阅读上面的每句话,轻轻念着护照上的名字,发现不是自己的后黯然了神情,只是双手仍舍不得的抚摸着那些证件,心里的失望感简直可以堆成北极的冰封季节,暗自揣测着是不是一个和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因为相片上的那个人气色红润非常有精神,跟他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人完全是两回事。
弗罗雷咬紧牙关忍着心里的痛苦,他忘了自己是个没身份的人,就算他利用出任务之机花钱伪造了文件,但那只能做一下表面功夫,一旦有警察或雇主严查,那他只有灰溜溜逃跑一途,后来被凌历救了后也没见过那些假的身份证明了,现在看到这种真的拿着烫手的证件,他想找凌历要回没用过的东西,就算是个假东西也好歹有个假身份,不然他连做为人最起码的定位认证都没有。
“你自己收好哦!这些东西弄丢了再补很麻烦的,找了不少人才搞下来的……”
凌历将弗罗雷变化的神情看在眼里,出其不意的抛出一句话,直接让那男人如被雷击一般石化,他是有心钓弗罗雷的胃口,虽然他夸大了弄到这些证件所用的精力,又不是傻的还告诉弗罗雷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就是要让他心里最后的挣扎都完全拔去,让他只能接受自己为某种需要所准备的人情。
看到弗罗雷像石头一样立在树下,凌历知道自己这招起作用了,一个从不知名地方逃出来的实验体,再加上从小被贩卖的敏感身份,以前那个名字是断不能再用的,换一个新名有了绝对合法的身份,这个重磅炸弹大概已经炸晕了大块头,很快他所想要收到的效果就会达到,想想就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的?!……可是名字……”
弗罗雷焦急的想询问,但看到凌历吃痛的摸着自己脸上的伤,他的话没问得出口,将证件交到一只手上捏住,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抬起,轻轻的触碰那肿着的颧骨,指尖有自我意识一般柔柔搓揉着,试图揉开那些瘀青,清楚的看到凌历露出了疲惫之色,一时之间心里涌起了激浪。
他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难道这几天这个男人都是替自己张罗这个事去了,作为一个美国公民该有的证件福利全齐了,他是不是可以幻想这是自己的新身份,从此没有弗罗雷只有雷洛了,一个新生的、可以受法律保护的自己,他是不是可以这样去理解。
雷洛,弗罗雷,弗罗雷,雷洛……反复的在心里念过几遍后,弗罗雷起伏的心情激起千层波涛,原来真的是给自己的,给他一个可以想像阳光、可以幻想未来的身份,他确认似的颤抖着说了声谢谢,听到凌狐狸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驳说不是自己的东西,这下弗罗雷彻底的激荡起来。
冲动的上前两步拥抱凌历,紧紧的拥抱上帝派来拯救他的使者,弗罗雷双臂牢牢的抱着凌历颤抖着,此时他没一点念头想着道德,也没一点想法认为两个男人拥抱很诡异,他觉得下跪磕头不如一个拥抱更有份量,挨近的胸腔更能让凌历感觉到他内心的感激,只是他没有察觉被自己抱住的男人眼里闪过的精光。
他只知道自己要飞起来了,甚至是已经飞了起来,心里的泡泡不断带着他飞跃,那种心情不亚于以为自己死了要下地狱,却在睁眼时发现在天堂的激烈与狂喜,可是弗罗雷忘了,狐狸给鸡拜年的时候是没安好心的,而他就刚好是那只已经踩进狐狸陷阱的猎物。
Section XX 春色
碧水蓝天日暮将至,潺潺溪流旁仰躺着一个紧闭双眸的男人,一件医生穿的白袍搭在他身上,露出半个印满痕迹的胸膛及一双修长结实的腿,想必在那白袍底下也是未着寸缕,在快要隐入云层的阳光照在这个男人脸上时,他颤了颤眼睑慢慢醒了过来。
弗罗雷恍惚的睁开眼睛,对着刺眼的阳光不断眯眼,他在想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有了合法的身份,梦到凌历给了他一叠证件的原件让他收好,梦到自己抛弃了过去不存在的身份改叫了雷洛,他在梦里为了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意还拥抱了凌历,然后被吻了,激烈索取的吻一直持续着,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窒息在男人的热吻里。
梦里的自己被半抱半拖着进了林子深处,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男人给予的灸热中,不管是手指还是比手指更粗的东西,都让他在疼痛里感受到了另一种极致快乐,自己在梦里控制不住声音一直在叫,叫得嗓子都哑了最后还被无数次高潮弄晕了过去,还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自己怎么可能会叫得像个荡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