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再次眨眨眼睁开,全身酸痛抗议的肌肉让弗罗雷的笑容僵住,缓缓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搭在身上的白袍滑到腰间,双腿之间能清晰感觉到青草的柔韧触感,斑驳的红紫咬痕或玫红的吻印,还有自己小腹上的乳白痕迹,那是什么他当然知道,绝对不会以为是汗珠干涸后形成的盐霜。
慢慢坐起身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在离瀑布不远的溪流边,不远处有只小鹿俯着身子在喝水,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水中的石头上跳来跳去,就着要落山的太阳让这美丽的画卷,染上了一点失真的感觉。
而那个再次把自己吃干抹净的狐狸,享受的放松了身体泡在溪水里时沉时浮,看到自己醒过来后,笑笑的向岸边游过来,上半身趴在岸边的草丛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不说话,在阳光下白得刺眼的光裸皮肤让弗罗雷窘得不敢看,咬着下唇转过了脸。
身边的一块石头上放着两人的衣服,那些以为是在梦里的合法证件放在衣服上面,一块小石头压在上边防止被风吹跑,纸章的边角在微风里轻轻颤动着,就像他刚才在凌历身下颤动着一样,那么不由自主的随波颤动,在麻痹中收缩又在快乐里放松。
弗罗雷完全不敢转头看凌历,大白天他就在野外和那个男人做了,在随时可能有人发现的地方,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身体了,明明心里觉得万分羞耻,身体却总是背叛他的意志,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变成一个淫荡的人,而且是在一个跟自己同性别的男人身下变成那种样子,这些都是不可以的吧!
“雷洛……下来洗洗,要我过去扶你吗?”
带笑的话打断了男人的纠结,他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向还泡在溪水里的凌历,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时,弗罗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今天开始叫雷洛了,非常不习惯的感觉里带着一丝丝的欣喜,他终于向梦想踏出第一步了。
“不……不用,我自己会走。”
不自在的站起身,双腿虚软到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听到那只狐狸轻笑了一声,雷洛尴尬的勉强站稳,用那件白袍挡住自己不着寸缕的下身,才站起来就感觉股间有温热粘腻之物从体内滑出,顺着结实的大腿往下流,他一下僵住了手脚,坚毅的脸上一阵青又一阵红。
凌历大笑着滑进了溪水里,笑得呛了一口水还在不停的笑,身旁滑进一个健壮身体仍然在笑,他听到雷洛咬紧的牙关在咯吱作响,他笑得更是愉快了,想想这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征服一个意志力坚定的男人,让他在自己身下迷离喘息,还能留下自己的气味标识领地,虽然事后男人总是一副矛盾挣扎的样子,也恨不得咬断自己喉咙一般,但总体来说是真的令他感到很愉快。
“你去死吧!臭狐狸……可恶!”
雷情[下]——百草千花寒
凌历才听到这一句,就被一双手按住头压进了溪水里,带着强烈的愤慨狠狠将他压在水里不放手,他吐出一串气泡双手挥舞着想挣开压制,但他越是挣扎压在头颈上的劲就越大,他渐渐开始觉得胸腔有点疼痛,在水中使不上劲的四肢派不上用场,加上没有任何防备又被呛了水,很快就不动了也不再反抗。
雷洛看到被自己压在水里的人不动了,四肢和身体也慢慢浮了起来,他慌了神赶紧松开手,这溪流虽然不深只到他胸膛位置,但自己是强硬的压着凌历按进水里,有个意外也是可能发生的,而随着他的松手,凌历仍是一动不动的头朝下埋在水里。
“凌……凌历……你别装死,你给老子起来……”
“凌历……我知道你在装死……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继续装死吧!老子看你能装多久……哼!”
雷洛大声跟没有反应的男人说话,哼了一声自己清洗着沾满痕迹的身体,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个气泡都没吐出来,他不由开始担心起来,慢慢靠近那个浮在水里没有动静的男人身边,小心的碰了他一下没反应后,他手忙脚乱的把凌历翻了过来。
入目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斯文脸庞,平时总带着算计总带着精光的双眸紧闭着,这下雷洛只感觉像掉进了万丈冰川,全身都在一瞬间凝固了,他傻傻站在水里半天,就那样看着凌历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好半天才对男人颤颤的伸出了两只手。
从凌历腋下穿过紧紧抱着他靠在自己胸前,脚踩着溪流底下的滑石向岸边靠拢,将男人放在草地上后不顾自己全身裸露,跪在男人身边颤抖着抬起手放到他的鼻端……凉的……没有呼吸……
雷洛一下呆了,脑子里只有两秒的停顿,然后马上紧压着凌历的胸膛,一下一下重重做着心肺复苏术,按压了好几下后又低下头,捏住男人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往他的肺部吹入新鲜空气,将手掌贴压在胃上,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往外压水,一边喃喃自语念着对不起,心里突然一下空得厉害,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死,你……你别死……”
“凌历……你醒过来别玩了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你……你别死……我知道你是好人……好长命很长的……你别死好不好?呜……”
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泪水,大滴大滴的全落在凌历脸上,雷洛说着话有些呜咽,他没想害死凌历的,刚才只是气不过他笑自己的窘况发泄一下不平而已,这个恶劣男人总是看到自己最丢脸的一面,可从来不多说话安慰两句,只带着他一贯的笑盯着自己,可是那样只会让他更紧张更感到羞耻。
他自己都还没明白自己怎么了,身体沉溺在凌历带来的快乐中,可是他的心里非常害怕那样放荡的自己,没人跟他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每次接受凌历的亲吻,虽然被他亲得全身发软发热,但事后他想凌历跟他多说些话,尽管事后那只狐狸并没有给他交易的感觉,但他心里憋得难受非常的空寂。
继续低下头为凌历做人工呼吸,雷洛心神俱焚不停的在颤抖,不断想着怎么办怎么办,只能机械的一次又一次的把新鲜空气渡过去,再次吸口气碰到两片冰凉的嘴唇时,一条滑腻舌尖猛串进他嘴里,温柔的摩擦自己的舌唇,舔食着上鄂再滑过齿根,一直吻到他头脑发昏四肢发软,全瘫在了突然复活的男人胸前。
“你……你……”
“嘻嘻!你偷亲我被我抓到了吧!还哭了哦……呵呵!”
凌历开心的笑,没有镜片遮掩的眼光是一片柔和,一只手也在雷洛肌理分明的背上轻轻摩挲,这大块头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满足,滴到脸上的泪烫得他心口暖暖的。
趁着雷洛没搞清状况还在发呆,凌历一个翻身压制住了他,两人光裸的身体轻轻摩擦着,看着那双又渐渐朦胧起来的虎眸,凌历再次低头亲他的眼睛,见雷洛乖乖的闭上后,才移到嘴唇上面,……(忍……亲们忍吧!)
Section XXI 空落
潺潺的溪水声不绝于耳,艳红的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云层,黑夜即将到来前的最后光明,飞鸟还巢最后听到几声夜鸦叫,所有生物都已经进入了夜的状态,寂静与寒露开始降临大地,艳丽的云层透着最后一点妖异的光,而溪边的温度却有越来越上升的趋势,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在寂静里特别清晰。
(内容涉H删除,请亲们多谅解……)
他的身体已经记得那微痛过后的麻痹和快乐感觉,这已经是非常可悲的一个习惯了,他不过才跟这个男人有过几次亲密关系而已,身体却变得那么敏感和渴望,如果有一天男人对自己的身体不再有兴趣的时候,他还有能力可以去抱女人吗?
带着这样的不安,雷洛的眼眶湿润得厉害,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太激烈的H过程,还是因为心里那点不安定的渴望,他本以为还会有一场火热激情,但身上的男人只是对他笑,然后双手撑着全身虚软的他坐了起来,他迷惑的望着凌历,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招。
直到泡在溪里抬头看着月光时,他才惊觉凌历什么花招也没玩,只是扶着他到溪水里清洗身体,带着薄茧的手温柔的游走在身体上,雷洛觉得自己好想哭,他宁愿凌历对他凶一点或不断的折辱他,也不愿意他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这样的凌历只会让他完全没有抵抗力,要是真的沉陷进去了,他该怎么办?
凌历将雷洛的挣扎看在眼里,嘴角仍是平时一般的笑意,修长甚至有些细瘦的手腕稳稳撑住虚软的男人,扶着他小心的上岸再用白袍擦净两人的身体,慢慢的再套上衣服,而整个过程雷洛只是安静的靠着他,呼吸还没从激情中平复,温顺的像一只被驯服的狮子。
知道放纵一天的欢爱让男人耗尽了体力,凌历将雷洛的一只手抬起绕过自己的肩膀,另一手搂住他结实美妙的腰,半抱半扶着往庄园里走,一路上没有交谈的沉默让四周的虫呜清晰起来,但凌历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说着,光这样还不行的,他还想要这个男人更多的沉沦,甚至全部的沦陷。
“凌历……下次……我可不可以抱你?……”
突来的一句话在幽暗的林子里响起来,惊起一只飞鸟掠过,凌历停住脚步将自己转到雷洛的正前方,借着天黑前的那一点幽暗打量着低垂着头的男人,在一片寂静后只有两人的呼吸在林子里回荡,夜色终于覆盖了大地,低垂着头的男人眼睫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晶亮。
雷洛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腿继续走也没有再说话,好像他没说过任何话一般,但事实上他心里在期待着凌历的答案,这几次都在凌历身下张开身体迎接着,虽然他心里在痛苦的纠结着能不能沉溺,但从那修长身躯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让他真的想落泪,就算那只是对方无意识散发出来的东西。
他渴望皮肤紧贴时产生的被需要感,可以清晰感觉到凌历的欲望紧贴着自己,灼烫人心一般的热度,可是除了那种事情以外,他感受不到来自凌历的温度,他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去乞求男人的拥抱,也不想一直背动的接受,他想在希望得到这种温度的时候,自己有资格可以把温暖分享给别人。
久久没听到凌历的回答,雷洛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滑了出来,他对于凌历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呢?床伴的关系?但是床伴是可以各取所需的吧,他连一个期待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说是医患关系,他拿什么来还凌历的手术费用,自己这不吸引又没特色的身体来抵债吗?可是一时的新鲜兴趣过后,他又该怎么来还。
挥开凌历抱扶住自己的手臂,雷洛跌坐在泥地上背靠着一棵树干,颤抖着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遇到凌历开始所有一切都不对了,过去二十多年里一直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逃亡怎么做一个人,别的他都不曾想过也不曾接触过,可是被凌历救回来到现在才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变得不是他自己了,心里比原来也痛苦了好多,越来越多的空虚孤寂感快要淹没他了。
雷洛竭力忍着自己的泪,拼命告诉自己他是个大男人,不能像个女人一样软弱无用,可是他的心空得厉害,肉体上满足后的疲累反而增添了心灵上的空洞,今天凌历的温柔更是让他仅存的理智与已经陷进泥沼的渴望巨烈拉锯着,那一点点的反驳已经快阻止不了他的沉溺了。
感觉凌历轻轻蹲到自己身旁,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拍拍自己的肩膀,很男人式的安慰却更激出他的泪,雷洛埋在手心里的脸庞埋得更深,在尝到血腥味后才发现,他不知不觉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原来自己竟是那么渴望凌历的回答,那双放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拥住自己时,雷洛惊觉自己的心痛有所缓解,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真的让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Section XXII 情丝
光阴如梭时间似流沙,不过眨眼之间,就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据上次在溪边欢爱后回去的路上,雷洛提出他可不可以也抱凌历的话,当时凌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后雷洛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天过后凌历也没再碰过雷洛,连亲吻也再没有过一次,话更是不会多说。
每天凌历去医院工作或呆在研究中心的屋子里,两人之间总是那么恰好的错过,凌历晚上回来时雷洛已经睡了,凌历早上起来去研究中心的时候,雷洛还在睡觉或呆在房间里面,反正跟雷洛总不在一个空间和时间段,凌历知道男人在躲他,虽然隐隐感觉得到原因,但他只是什么也不说做着自己的事。
而雷洛则在每天起床后,仔细阅读从两个孩子那里借来的书籍,独自一人坐在不引人注目的树下,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甚至一天,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不懂的他会虚心向孩子们求教,雷洛知道那两个孩子比自己强了很多,而且有着善良的心地。
他跟孩子们处得很好,偶尔会跟他们一起帮两只头兽王洗澡,在草地上拖着水管被弄得一身湿淋淋的,孩子们会大笑起来,雷洛只在孩子们的笑声中微微露出浅笑,有时他坐在树下看书的时候,会有人远远的盯着他看,他也仍沉浸于书里的世界,对于远处盯着他的人是孩子们还是佣人,又或是那只狐狸一样的男人,他都只是埋头苦读而不予理会。
他会把孩子们送来的食物吃光,胃口似乎比受伤那段要好了很多,精神也还算不错,尤其在知道自己的手术就安排在近期后,他的精神很放松心情也更是愉悦,非常配合护理人员的作息安排,尽可能的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雷洛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消瘦……
远远的看着在树下盘腿而坐的男人,仍是那蓝白的病人衣服,已经长过耳朵的头发因他低着头自然分落在两颊边,宽宽的肩背倚在树干上,看上去非常的悠闲自得,凌历推推眼镜继续看着那个男人,手也不停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水果糖,剥开糖纸后扔到嘴里咀嚼,吃了四五粒才慢慢踱向男人所在的树下。
走到还在看书的雷洛身边,凌历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其实想一拳揍晕了这狂傲家伙,再丢到床上狠狠的蹂躏他,他还没见过这么像块石头的人,明显两个人这一个多月在冷战,这家伙居然稳得下来什么也不提,今天还要自己走过来给他大爷面子,虽然心里非常渴望有雷洛身体的抚慰,但他绝不会承认给这男人知道,所以此时凌历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把这男人绑到床上一直做到他求饶为止。
可是看到雷洛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时,他又被那在光线下不断变化的褐色眼珠吸引,眼睛深得如一潭湖水,令人想一探他眼底深藏的那些内容,凌历此时在阳光下也才看清男人消瘦的程度,心里小小的吃了一惊,不爽的怒火瞬间就压在了心底,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在不爽的,这一点让他心里舒服了一些,暗哼了两声后凌历坐了下来。
歪着头一直盯着雷洛看,见他又低下头看自己的书,凌历不满的扯住他手上的书扔开,然后倒下身子将头枕上他的大腿闭上了眼,但没两秒就不断的扭动着头,他想找个舒服点的位置,凌历不停的翻身,在实验室做了一晚上的实验,脖子僵硬得都快断掉了,这石头人怎么就一点关心也不懂,硬邦邦的崩着腿让他怎么睡。
一个翻身凌历又坐了起来,心里实在气极,如果不是为了给这家伙取晶片,他何必怕出差错而不睡觉反复的实验着,他凌历为一个床伴做到这份上人家连感激的词都没有,人果然是犯贱的生物,别人捧着大把现金上门他不屑一顾,现在为一个没钱没脑子没心没肺的人白忙活,他看自己也得好好作个脑部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