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横塘 下+番外————林下逍遥
林下逍遥  发于:2010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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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凌非秋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呢喃地问。

黄暮这才发觉那只不规矩的手不知何时竟已经探入自己衣襟!他吃了一惊,然而很快沉住了气:"放开我就告诉你。"

考虑了一下,"虽然很舍不得......可我更想听听小暮的心里话,"凌非秋缓缓放开了手, "是什么?"

抓住机会,黄暮飞快地从他怀中跳起,站得离他远远的,如避水火。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冷冷道:"你、真、不、是、东、西。"

"呵呵,"听他一说,凌非秋倒十分开怀,"小暮生起气来居然这么辛辣......"

下人已在墙上贴上大红烫金的喜字,红艳艳的绸带和喜球挂着厅堂四周,华美明艳,常川与燕凝也换好了新人的喜服,在垂髫童子的搀扶下步入堂中。

粗而长的一双喜烛在堂上熊熊地燃,璀璨得耀花了人的眼。

一对新人开始拜天地。

红色的吉服,红色的罗带,红色的蜡烛,红色的火苗......红得那么深刻,绝艳。

红色。他最不喜欢的颜色,因为像血。他讨厌血,可他,又曾让多少人流过血?

好压抑,就像困在一个无法呼吸的地方出不去......

无穷无尽的红色,突然又由血变成了火,燃烧起来......

黄暮用手按住了心口。

"公子。"

一双小手捧着一个沉香木的盘子,盘中一支玉如意。捧盘的孩子笑得天真灿烂。

常川燕凝双双站在面前。

"公子,你是城主的贵客,也是我们的贵人。请公子为我们证婚。"

常川一双明亮的眼恳切地望着他,燕凝戴着凤冠霞帔看不清面容,语气里也满是期待。

证婚人通常是有身份名望、徳行受众人景仰之人,现在......他?

黄暮转头。凌非秋微微一笑,冲他轻轻点头。

捧盘的小童举高了双手。

轻声念完了"伉俪情深""罗带同心"的喜词,他把玉如意递在两人手里。常川燕凝各执玉如意一头,向他盈盈作礼。

红色的身影静美而迷离。常川温文俊雅,燕凝璎珞珠串下的容颜闭月羞花,彼此情投意合,真是一对璧人......如果,如果换作他呢?黄暮没有朝主座上看。怎样的女子才该与他匹配?如果......是他和陆千雪站在这喜堂中,夺目的吉服,漂亮的笑容......一定比眼前的景象还要美得多,真正是玉树琪花......

一双手把他卷入身后的怀抱中。"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

"我--没有。"

"没有?"凌非秋不信,"是不是站得累了?"想把他扶到椅子那边。

"不是的,我不累。"黄暮拒绝了,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敬城主和公子一杯!"常川亲自捧上了两杯酒。

凌非秋喝了一杯,拿起另一杯。"小暮,既然来了,总要喝一杯喜酒。这酒酒性平和,不会伤到你的。喝一杯如何?"柔声说完,他耐心地等。

淡雅的酒香飘在空气中,甘醇芬芳,就跟他的话一样,柔和没有伤害。

黄暮无言点头。

凌非秋把杯递到他唇边,看着他徐徐喝下。

还是很不习惯那种甜中带辛辣的味道,可是,这次真的好了很多,完全不像上次那种火辣辣、灼痛他咽喉的感觉,而是暖暖的,细滑的,舌尖还留有它特有的甘甜。

凌非秋放了酒杯,重新搂住他的腰。

宾客很少,也没有鞭炮鼓吹,看来他们夫妇是喜爱清静的。庭院也很简单素净,只种了些松柏,在白雪的映衬下犹显青翠。

黄暮四处打量着,一路被凌非秋带到后院的厢房。

雅致的檀香气味淡淡地漫布在空气里,罗帏花结,明珠生辉,房中生着火炉,暖意融融,透过窗子,一片银白,柳絮一样星星点点的雪花又开始在半空中飘舞。

"才一杯,就醉了?"凌非秋摇摇头,轻抚他浮上粉色的脸颊。

"我本不会饮。"

"你先休息一下好了。"凌非秋替他拉好被褥。看他的样子,想必是乏了。

"什么?"一时没听清,黄暮有些茫然地望过来,因酒力而丹红的唇微张。

这不经意间的风情流露,使得凌非秋一阵心襟摇荡,忍不住吻上他的唇,含着他柔软的唇瓣吸吮。

燥热自体内迅速升上来,发觉他要深入的意图,黄暮理智地咬紧了齿关,并去推他随之压过来的身躯。

凌非秋也不强来,耐心地等待,一面把手探进他的衣服,隔着里头轻软的衣衫顺着他纤弱的腰身游走,敏感的身体因这挑情的抚摸产生阵阵的颤栗。"你......"黄暮又羞又怒又急,才一开口,就被对方灵活火热的舌乘隙滑了进来,肆意地翻搅,汲取他口中残存着酒香的甜美滋味。

激烈绵长的深吻,仿佛要夺尽他的味道、他的呼吸,整个口腔像正被一团炽焰吞噬,黄暮本就带了薄薄醉意的眸浮起一层水雾朦胧。双唇分开,只剩急促的喘息和快蹦出胸腔的心跳。黄暮还没喘过气,又察觉腰间系紧的衣带被拉扯变松,忙用手去护。"城主--"喘息中可听出明显的咬牙。

"嗯?你叫我什么?"凌非秋轻易地抓住他的手,绕过他头顶。

"......非秋。"尽管急困,思维机敏的黄暮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所指,只得低低唤了一声。

凌非秋嘴角噙着笑意,黑眸中闪着邪魅的光芒。"太晚了。"灵巧地拉开黄暮的衣带,轻软柔滑的衣衫顿时层层散开,如迎风盛绽的莲瓣。

黄暮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先前的一点酒全醒了,一心想制止他的所作所为。"你、你想......"你想死啊!

"我想和你亲近,"凌非秋动作更加柔缓,"小暮,你总是离我那么远......"他凝视着黄暮,犹如凝视着夜空中唯一的星辰,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哀伤。他捉摸不到他的心,不知如何留住他的注意,每每亲近的意图在对立的情势下划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就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那次差点失去小暮,他便自次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止,惟恐再次伤了他,可始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渴望与他亲近的冲动......

黄暮见他如此,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紧张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悬崖勒马。

衣衫一件一件地落到床边,连最贴身的亵衣也被褪去。黄暮紧紧闭上双眼。珠辉下,玉体横陈,细致的肌肤白如凝雪,鞭伤用药后已经好全,只留下几条极淡的粉痕。

凌非秋的指尖轻柔地抚过他身上隐约的粉色痕迹。"对不起......"

隐隐颤抖的声音。黄暮睁开眼,惊愕地看到他脸上的歉疚和不舍。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裸裎的处境,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别过头去。

凌非秋低笑了一声,俯身吻了吻他的唇,卸去了自己的衣物,覆上他的身,抱住底下娇弱的人,肌肤紧贴,毫无保留的相拥。

凌非秋解开黄暮系发的丝带,让那头乌黑的长发如泉水一样从指间流过,披散在枕上,舒展开妩媚旖旎的情致。

"你......住手!"趁他放松了钳制,黄暮把手挣脱出来,极力阻止他的得寸进尺。

"不要抗拒我,小暮......"再次固定住黄暮的双手,凌非秋是抚慰的柔和口吻。然后埋头在他的锁骨处轻咬慢舔,半挑逗半爱怜地抚摸他的身体。

难耐地轻叹一声,包含了太多缠绵的意蕴。黄暮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滚滚热浪自肌肤与肌肤交贴处向周围扩散。

手从胸前滑到腰间,接着往下,分开雪白的双腿时,凌非秋感受到身下的人明显地一颤!自责地叹口气,他当然知道黄暮是在害怕,怪只怪自己在这事上每每是用强迫。在含惧的眼眸上轻轻一吻,他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小孩子:"小暮,不怕的......"

迷雾般缥缈的叹息渐次从丹艳的唇中逸出,眸中的惊惧却半分不减。

凌非秋拿起一个玲珑精致的玉瓶,指尖一挑弹开瓶盖,发出淡淡的桂子清香。他沾了药膏,向下缓缓探入一指,小心地摩挲,待身下的人适应后,缓缓探入第二指......

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滋味,煎熬抑或欢快,黄暮蹙着眉,但觉它逐渐汇成一股庞大的力量,澎湃如潮地冲击自己的身体。不要这样!心提了又提,一寸寸收紧,是难受吗?还是怕?不知道......可是,不要这样!

凌非秋看时候差不多,退出了手,放入自己的身体。

"嗯......"一声磨人的呻吟含着内心的矛盾与困扰,真切地感受到身体被他的欲望占据,黄暮咬着唇,不知拿这感觉如何是好。

"痛不痛?"凌非秋顿时紧张起来,停止了动作,看向他嫣红薄汗的脸。

黄暮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闭上了眼,试图逃避浓浓的情欲氛围。

"小暮,你......放松一点......我不想弄伤你......"凌非秋一遍遍亲吻他清俊的眉眼、小巧的耳垂,等待紧绷的他放松下来。

粉黄色的丝缎幔帐徐徐飘落,遮住里头纠缠的人影。

淡淡的药香混合压抑的喘息在帐中弥漫。"小暮,你看我一眼都不敢吗......睁开眼,看看我......"连喑哑的声音都带上了魅惑。

一再地催唤,黄暮无意识地睁眸,透过水雾看到凌非秋因情爱而神采焕发、益加俊美的脸,一时迷惘。自己,是喜欢他的吗?还是习惯了依赖?依赖他的温柔、他的好?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东西。那么,你又为何如此?你是喜欢我的吗?......

高潮倏至,排山倒海地激狂过后,只余破碎的低吟。凌非秋环住黄暮酥麻无力的身子,眼光喜悦而凄迷:"其实,我等你很久了......"

黄暮什么都已听不见,极度的欢娱和疲倦,他似已丧失了整个自我,只能沉沦......

炉香袅袅,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投身于这空白苍茫的世界,一片一片的银花,优雅地飞舞,坠落,等待着有朝一日消融......

醉雪拥襟翠,翠襟拥雪醉。醒莫更多情,情多更莫醒。

偷得浮生半日闲

白色的雪光,白色的剑光,两两交错,寒气劈开凝结的空气,一招收势,树枝上堆积的雪如萧萧梅英簌簌而落。

"有长进,果然有学武的天赋!"

"真的吗?"芸萱一张小脸在寒风里冻得通微红,水灵灵的杏眼却弯成了月牙状,"不骗我?我真的有长进?"

"当然真的,"叶舞幽兰般秀丽的面容是惯常的冷艳,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此刻眼中却有少见的怜爱,"你悟性很高,前两日还练得凝涩的招式,今天就练到了七八分......怎能说没有长进?"

芸萱不安地咬着唇:"可是......第十五、十六式我总是练不好,我是不是太笨了......"

"哪里练不好,我看看。"

"就是......"白鸽一样漂亮的一个翻身,芸萱挽了一个剑花,从下而上一剑斜刺出去,"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灵动有余,沉稳不足,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叶舞点点头。接过她的剑,把她刚才练的招式做了一遍。优美的身姿,专注的神情,临风傲雪的气势,飘在耳边的青丝,红艳紧抿的唇......美人如玉,长剑如虹,雪地里,鸿影翩跹......

"最重要的是眼与手的配合,出剑一定要快,无须琢磨太多......明白吗?"

"萱儿?"叶舞收了势,却见她像雪雕一样站在那里半天不动。

听见叶舞发问,芸萱忽然刷地一下红了脸,目光游移,嗫嚅地道:"我......嗯......"

"没看清?"叶舞负手拔剑,"好吧,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又一遍过后,叶舞把剑交回给她:"你试一试。"

"哦......"芸萱乖乖地应了一声,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重新一招一式练起来。

......还是不对。柳眉一皱,叶舞上前纠正她的动作。"腕要沉,曲肘......"

手腕触碰到她的肌肤,细致滑腻,兰麝馨香幽幽飘来。芸萱猛地一僵,心扑通扑通直跳,眼也不敢抬。

"你今天是怎么了?"叶舞生疑。怎么自己越是纠正,她越是手忙脚乱?

"我......"

"好烫,是不是病了?"叶舞的纤纤玉指抚上芸萱通红的俏脸,此举令她的头垂得更低,"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芸萱知道瞒不过去:"我......"

"天寒地冻的半夜练剑,你还要不要命了!"

"阿舞姐姐,你生气了......"芸萱泫然红了眼眶,"是我不好......是我学得太慢,我,我怕你烦我,嫌我那么久学不会......"

"所以你就晚上偷偷地练,连命也不顾?"叶舞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傻丫头,我怎么会烦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嗯,好......"芸萱把小脸埋在叶舞肩上,吸着鼻子,无限依恋。

"阿舞姐姐......"撒娇的声音。

"嗯?"

"......"

欲言又止了半天,芸萱话音低得像蚊子叫:"你以后......会嫁人吗?"

"嫁人?没想过啊,"叶舞奇怪,"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芸萱绽出大大笑容,冷不丁在叶舞颊上印下一个滚烫的香吻,"我太高兴了!"她逃也似地飞快跑开。

叶舞木讷地站在原地。良久,抬手摸了摸被吻过的地方,芳痕犹在,一张脸顿时红霞遍布。

"好大的艳福啊!"高声一叹,云鸿摇头晃脑地从树后绕出来,眼神邪里邪气,"啧啧,我就没这个福分,能博得芸萱姑娘的青睐。"

叶舞不自在地放下了手,很快恢复了常态,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原来是云统领。舍弟常在我面前夸你的人品才能,谁知,云统领还有不为人知的偷窥恶习......"

云鸿单单抓住了其中的一句。"真的?阿扬......他夸我?......"一想到那个心高气傲、动辄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叶扬会在背后赞自己,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想入非非。

"嘿嘿,那还有假?"叶舞干笑了两声,口气中满是失望,"唉,可惜,今日一事我才知道他是被谣言蒙蔽了,回去我可得向他好好澄清一下......"

"哼,不用拿他来威胁我,"云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做事,难道还须看别人的脸色?"

"呵,原来舍弟在云统领心里无足轻重啊,没办法,我只好劝他从此死了这条心--舍弟对你心存好感,尽管他嘴上不说,可我这当姐姐的怎会看不出来?"

说出去的话,是射出去的箭,不能回头。云鸿犹自嘴硬:"那又如何?你只管跟他去说,就算他此刻站在这里,我也是一样的话。"阿扬心里对他有好感,是不会轻信他人之言的。

"哦?"叶舞眼珠转了转,神色十分怪异,似是玩味,又似怜悯。她忽地向云鸿身后扬声道:"你都听到了?"

云鸿一转身,就恨不能昏过去。他慢慢地、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阿扬。"

叶扬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瞪了叶舞一眼,扭头就走。

"阿扬,"云鸿顾不上面子就追过去,"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嘛......"

"没什么好说的。"叶扬运起轻功,头也不回。

"生气了?"云鸿也使出轻功紧追,把距离拉近了数尺,"我刚刚是和叶姑娘在说笑,你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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