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你————鬼子来了
鬼子来了  发于:2010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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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思乱想了,再说下去我就直接枪毙得了!……哎,这一天,真晦气!

歪在沙发的一角,小满将严寒带来的袋子再次翻着:咦,好多外国东西啊,他哪里收刮来的?

瞧你这样,没志气!我去睡觉去。哥,记得关好门,不然,怕那个祸星再来闯门!

好,睡去吧……记得啊,盖你自个的被子,别盖错了!

想起了严寒的那句话,小满叮嘱着。大暑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

知道了!今天你真奇怪,你·那被子,给我盖我都不盖,也不知道那个祸星是着了你啥道了?非要来咱家睡。

檀香味,懂么?

不懂!

……

沙发上,小满想着檀香味的问题,沉思好久。

如果只是想要闻檀香味道,市场上不就是有这种香水么?要不,图简单,天天买蜂花檀香皂洗澡洗衣裳,身上不就有了?两块五

一块,很便宜的,对!下次遇见了,就这么说……

初八上班,是不是需要先到老板家联络一下感情啊?或许,是不是应该再到黄翩家一次,给她父母拜拜年?巩固巩固关系?或许

,应该去严寒的那个暴发户叔叔严水生那里去一趟?让他开年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大暑的学费问题看来还是当务之急,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影响她的学习,就不好了……

左思右想间,辗转反侧时,窗外的霓虹依然闪烁,呼呼的北风,顽强吹过。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话看来还真没错,不到元宵节,小满就接到一笔大单子,是他给严水生拜年的结果。

看来,走动走动真的是有收获的。拿着预收的五千定金,他乐得几乎可以跳起来。

学费搞定了,这是最大的收获,下半年,就看大暑的表现了。

看来,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只是,那个祸星,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咋样了?当真不再来往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听严老板说,他和他父母吵架了,是不是应该去开导开导啊?

可是,我学问比他低,开导他,要是不被他反驳,我看就不是他严寒了,算了,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吧?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必又牵扯?

……

第 12 章

草长鹰飞,柳条吐绿时,虎狮山渐渐恢复着绿衣加身的妖娆,挥洒大地的阳光也一天狂过一天。操场上的大水,瞧着在沙地里埋

头写字的严寒,他细长的小眼更加不见一丝缝隙。

另外的几个,可不管严寒已经发霉的心,只要自己够爽,只要碗里有肉,那还管得了那个外星思维的人?

“虫子,你说严寒是不是被哪个女的缠上了?瞧他那怂样,有点机关啊。”

大水蹲在正在沙地里换鞋的虫子,摇摇肩膀问道。

“哪知道他的脑子?我看八成是被哪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魄散。可是,咱们天天都在一起,应该不会啊?马上都快毕业了,搞不好

他赶上毕业分手的潮流了。可是,是哪个母的呢?”

“说不定外面实习单位的女同事吧?”

鞋子里的沙子挠得脚起了泡,虫子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青春痘也随之扯动,显得更加生动有趣。

“谁知道呢?你瞧见山羊么?听说这段时间他和那个小满走得很近,过年的时候,还去人家家里了。”

“那有啥稀奇,不是那个小满公司的法律顾问就是山羊挂名的么?”

“真的?哪个说的?”

“喽,那个郁闷男”。

如果有什么可以重来,严寒最想要的是杨杉不是包您满意的法律顾问,特别是在昨天知道杨杉是gay之后,他有了严重的紧张感

和危险感。

“真他妈的,又不早说,害的我心神不灵,也不知那老男人抗不抗得住山羊的邪魅诱惑?真后悔啊,想法要是让其他几个知道了

,我看这天下就休想太平了,论到失败,还有谁比我更失败?同住四年的同学的秘密,居然现在才知道,他真不是东西!……

……"

太阳的光线,射在头顶,让他有点晕眩,扔下树枝,沙地上篆书的“小满”两字,在沙地上孤单地发着细细的银光。

程小满在年后走了好运,不但搞定了胡胖子那个难缠的客户,替他扫清障碍,尽管这代价是喝下一整瓶让他作呕的二锅头,可是

,他是黄翩的表哥啊,能不帮么?

不帮他,以后在黄家人面前的好话由谁去说?

何况,自己也只是喝成胃穿孔,简单的小病,换来胡胖子的死忠,他认为很值。

杨杉今天没把公司章程送去公司,这是白学喜明天就要开会宣布的,只好让他代劳一趟了,外加补贴加班费50元。小满认为合

算,所以还是来到他发誓不再进来的A大校园。

穿过操场,就是寝室,走过沙地,乱七八杂的脚印留在沙地上,不远处的”小满”两字,让他还诧异好久:这学校也有叫小满的?

这么俗气的名字,看来也不是我的专利啊。

黄色的毛衣,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奇怪,可是杨杉却说穿的很好看,看来,大学生们和我的审美观很有出入啊,格格不入的我

,怎么可能融入他们?可是,白学喜却让我多亲近亲近,他自己却躲回家抱娇妻,要是,我也结婚了,这个差事估计也不会在落

在我头上了,所以:还是成家的好啊……

胡思乱想中,有人轻拍肩膀:“哟,眼长天上了?我的小满同志。”严寒正拧着一桶衣裳,准备去洗衣房,看见低头走路的小满,

心里是狂喜兴奋的,嘴巴却是毒蛇不饶人的。

“你管得着么?洗衣服啊?可惜,瞧你那嫩手,没做过家务吧?要不,找一女朋友,让她帮你洗,岂不更好?”

“我不要找女朋友,我就找你,快来,帮我洗!”严寒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直奔目的地。

小满算是明白顺着杆子爬的意思了,伸头接石头,得,自己的调侃终于算是有报应了。

初春的自来水,还是有些冷嗖嗖的,没洗完,手上已经开始有点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肥皂揉搓力道太大,还是水确实太凉,小

满拿出手,轻轻地将嘴里的热气试图温暖一下有点僵硬的手,严寒见状,拿起小满的手,呼啦着就塞进了自己的毛衣里。这个动

作大概是他们自从认识以来,最为密切接触的一次,严寒装作满不在乎地东看希望,企图掩饰自己即将停滞的心跳。

“快松手,让别人看见了像啥话!”到底还是年纪大的人更为稳重,话音未落,手却已经抽了出来。

“怕啥?又没做什么坏事,瞧你那样,敢情还是白嫩纯绵羊一只,阶级同志之间的友情,有啥好害羞的,难不成你是……

。同的?”

“同啥同?不懂!你们大学生都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懒得理你,努,快洗完了,剩下的你就自力更生吧。"

扔下洗衣盆,水流缓缓地滴在黑色的毛衣上,砸下一个个小小的水坑,严寒望着背影,郁闷,后悔,夹杂在欲言又止的嘴里,说

不出一个词,那个词就是“别走”。

试探屡次,他总算知道,程小满不是和他对味的那盘菜,也不是他幻想中希望品茗的那杯茶,有点失落,更多的却是不太甘心。

应该放弃?还是继续纠缠?要不就拦住他,对着他说:其实我很喜欢你,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和你一起的那种感觉,说不定

程小满就像看见外星人,立马跑开,躲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结果,不是猜想,而是一定会这样,毕竟: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纠集?

如果我能忘记你这个乡巴佬就好了,哪怕只是你身上的味道。

水溢满脸盆的边缘,留在白色的瓷砖上,悄无声息,停留在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他却毫无知觉。沉浸在辗转反侧的思绪里,却

毫无头绪。

杨杉正在床上,偷偷地翻着严寒经常看的那本"同性恋亚文化”,翻转的边角显示着它的主人,曾经翻看频繁,杨杉特意将那些严

寒特意用红笔做了重点的地方仔细品味:与异性相似之处,与异性相异之处,角色定位问题,甚至还有性行为方式……

尽管社会已经宽容不少,同性恋也非洪水猛兽,可是,要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这个要求,对于保守和激进的民众来说,多少还是有点接受不来。

这个道理,同道中人都懂,所以:大家选择低调。低调地学习理论,低调地进行实践,低调地顽强生活,甚至低调地承受痛苦。

杨杉现在,正在低调地进行学习阶段,至于他的心水是何人,他发誓不到关键时刻,他永远保持缄默。

缩进沙洞的海蟹,在沙洞里永远不能伸展它的八爪,只有爬出洞外,才能显示八爪的威力,此时的杨杉,还没有爬出去的资本,所以,他需要厚积薄发。

这是形势所趋,更是他个性使然。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做。

“看啥呢?这样出神?”黄嫩嫩的小满,在杨杉的眼里,如同春天的凌霄,妖娆却不软弱。

“没啥,干嘛来了?……哦,糟糕!文书吧?”扔下书,迅速跳起,爬下床,从写字桌的抽屉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两张纸。

书的封皮露在枕头的一角,小满无意看到了那个禁忌的名词。

不动声色地,他合上了书的封面。

回来的路上,他将他脑海里听过的关于同性恋的故事,小说,甚至身边的事迹,一一翻出记忆,想了半天,他也只想到了张国荣的自杀,春光乍泄,断臂山,蓝宇之类的,离自己最近的事迹就是一个客户五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偶尔会从他的电话里听到一个男生喊他“亲爱的”。

小满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想起了洗衣房里严寒说的那个“同”,想起了严寒许多非人所有的行为和言论,春日的温暖此刻却无法抵达他凉嗖嗖的背心。

原来如此啊?严寒和杨杉都是那个什么……同的?!!

可是倒霉催的,这两个人他都认识,而且交情还行,这该咋办?

等我和黄翩结了婚就好了,一切都不如我相干,对,和我没关系。是的,没关系……

努力压抑着回想起严寒的种种,望着窗外的擦过的车,路过的人,他只想离某些危险远点再远点,比如:严寒和杨杉。

第 13 章

俗语云,躲什么来什么,这话以前小满不太相信,觉得宿命味道太浓了些,可是:望着站在对面小店的严寒,他觉得他算倒霉到底。

马上,就要去黄翩那了,是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都是问题,可是还有杨杉在一起呢,不理会严寒固然有原因,可是:杨杉好歹还算同事,要是不理,是不是就会让他误会对他有啥意见啊?这可不是八面玲珑的待人之道。可是:偏偏他干嘛非要和严寒一起出现?夏天的高温却让他冷汗直冒。

对着严寒,他真的有点害怕,至于怕的是什么,是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是有时让人怜爱的行为?也许只是他表露的那种孩子气?反正,他,程小满从没弄明白过。

反正,自己逃脱不了和严寒的某种关系就是。

“快过来啊,老崽子,我们请你吃冰棍!”

“我们今天去人才市场应聘了。路过这里,请你吃饭!”

两个人,两个态度,无疑,杨杉的短信更对小满胃口一些,他甚至还想着,是不是接他们两个去黄翩的小店搓一顿啊?毕竟,熟人的店不欺客,不仅分量足,价格也不会很贵。只是,他们会赏脸么?搞不好黄翩买单,不会浪费他的一分钱,这样的顺水人情,他也很乐意去做。

只要不让钱袋的红票子往外蹦跶,请客的过程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只是结果,他终于请严寒吃饭的结果。

更为深沉的一层意思也是小满想要请客的最终原因:他想和他们划清一条界线,一条是和非的无形鸿沟,既不得罪人,也不会伤了他们之间的阶级感情。

因为他程小满,不是他们嘴里的那个“同的”。

他只是不想让某人对他的那些幻想更加强烈。尽管残忍,尽管不太光明正大,却是唯一的方式。

“你们吃饭了么?要不我请客吧!"小满接过杨杉递给他道一瓶水,征询的语气看着两个人脸上的汗水,拿出一张面巾纸,想想,先递给了杨杉,只因杨杉脸上的汗水更多而已。没想到这个随意的动作,却让严寒的酸味泛出了满心醋缸,

"真的?杨白劳变成黄世仁了,几天不见,阶级地位翻身了?”

“严寒,你就不能少损他几句?不这样说就不痛快吧?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山羊!瞧你被程小满腐蚀的,咋就替他讲话呢?”

“我就瞧不起你这嘴巴,损人很爽吧?”

……

“算了算了,不去也别关系,那我……走了?”因为自己而让好朋友吵架,实在不是小满的处事之道。

“谁说的,去!咋不去!对吧?山羊?”

“我也乐意奉陪,小满,走吧。”

一瞬间气氛逆转,小满望着略显心理幼稚的他们,却感觉很真实。比起社会上混的人们更为真实。

只因他俩少了一样东西,那种东西叫”面具“。人人都需要的面具,待人接物的一种规则。

黄翩的花裙子,在脂肪堆积的腰上,形成两条粗线,盘起的头发,将脸显得圆乎乎的,不太的眼睛,却有着生意人具有的精明。

她只需要动动她的嘴皮子,眼观四路地观察顾客的各种反应,适当地时候出出面,处理一些刁钻顾客的各种要求,以及领班无法答复的某些问题。

游走在老主顾的身边,随意地开着玩笑,接过递上的啤酒,一口而尽,然后招呼着收银台:“这台打折啊,记住了。”

其实打折也只是一个幌子,只是让顾客觉得自己在老板的心理很受关注,给人虚荣心而已。

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尊敬的心理。

黄翩深懂此道。

瞧见透明的玻璃门外,马路对面走来的三人,脸上堆积的脂肪更加挤压在眼角之间,小满灰色的格子汗衫,是她上个星期为他买的,没想到今天他穿在身。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血得到爱人的认可更高兴的呢。刚才小满打电话只是说会带几个朋友来吃饭,看来自己得到小满的认可,才会引荐给他的朋友。想到这里,黄翩对着一个服务员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到了门外。

“黄翩,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严寒和杨杉。他们是A大的。”

“这是我的女朋友,黄翩,第一次见面,都随意些吧,别太拘谨了。”

很明显,严寒的脸上僵硬的表情,没有逃过小满意味深长的介绍。强调'女朋友‘,强调’随意‘,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注意分寸,不要坏了他程小满的好事。

这是目的,也是善意的告戒。

“没想到你还会有A大的朋友啊,快进来,快进来,我请客!”

“当然你请客,我可没钱!……严寒愣着看啥?快走啊!黄翩,你这鼻子上怎么会这么多汗呢?”拿出纸巾,故意地擦擦黄翩的额头。

“天很热嘛,这衣服好看吧?我就说嘛,人还是要衣服衬的,今天你可精神百倍啊……坐啊,别客气,这店是我的,也是小满的,你们别不好意思。”

捏捏衬衣的下摆,又仔细地将有点歪的衣领扶正,黄翩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这种满足,却似针,锥着严寒,锥得他木讷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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