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番外——子不我思
子不我思  发于:2010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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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便问:“好,咱们不说陛下,单说你,你这一年多到哪里去了?”

景送魂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道:“我在房梁上累死了,上来说。”

走过去脱了鞋子外衣,躺到韩柏青的床上,见韩柏青还在那里站着,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咱们好久没躺在一起说过话了。”

韩柏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窝被占,而占的那个人还那么怡然自得,只好无奈的走过去,自己亦除了鞋袜外衣,躺在景送魂身边:“说吧,到底去哪了?”

景送魂这次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语气平静的叙述着一年多来的遭遇。

其实认识景送魂久了的人都知道,景送魂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坚强,他的坚强是对着外人的,他不在意的人,即使中伤他,他也不会在意;而他的骨子里却最是脆弱,他的脆弱是对着亲近的人的,他在意的人,即使有时是一句话不对,也会让他受伤。故而在六个人之中,虽然杜林最小,而景送魂却是最受照顾的。

虽然听起来小送的语气平静,但讲到落水时,还是停顿了下……毕竟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对待,以小送的性格,应该是被狠狠的伤到了吧!

韩柏青一直把景送魂当自己的亲弟弟来疼爱,要说不心疼他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而那只的手冰凉的让韩柏青心惊,想来是落水时伤到了身体了吧,又想到小送的身世,于是越发的心疼起来。

不过想着景送魂明明那么早就脱险,却隔了一年多才回来,便硬收要落下的眼泪,转过头盯着帐子顶上的暗花,强迫自己冷下声音问:“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景送魂却不语,隔了半晌才道:“你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韩柏青“嗯”了声,听景送魂继续道:“我不赞成因为个人的仇恨挑起战争,因为那样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累。但我们族人的仇不能不报,所以我杀了韩临。”

说到这里景送魂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韩柏青:“我骗了你们,我利用职权把这个案子办成了无头公案。”

韩柏青依旧没有回头:“就因为这个么?”

景送魂看韩柏青脸色不太好,就继续讲下去:“玉箫哥哥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小时候他很善良,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虽然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那个玉箫哥哥,但我不想失去哥哥。可是我也不能不让那个人不去处置哥哥,毕竟,哥哥做的事确实危及到了社稷……”

“所以你就选择了逃避对么?”韩柏青终于回头看了景送魂一眼,脸上的神色更差:“所以你自私的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陛下对么,……小送,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知道陛下……”

“不要跟我提他!”景送魂捂住耳朵:“他明明快活的很呢!”

第二卷第九章

“所以你就选择了逃避对么?”韩柏青终于回头看了景送魂一眼,脸上的神色更差:“所以你自私的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陛下对么,……小送,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知道陛下……”

“不要跟我提他!”景送魂捂住耳朵:“他明明快活的很呢!”

韩柏青冷冷看着景送魂,原本他是不赞成景送魂和纪恒在一起的,但这几年来纪恒为景送魂做的他都看在眼里。

三年前,景送魂离京的那个秋天,纪恒其实就在城墙上,淋着雨远远望着景送魂离开。听李彦辰说,纪恒回宫之后发了高烧,嘴里一直念着“小送,小送”。而且自从那个秋天起,纪恒就再也没露出过真正快活的笑容。

两年前上元节,宫里传出纪恒病重不能上朝,原本大家都很担心,但没想到几天过后,程毅在郁林郡的下属传来消息,景送魂带了个纪公子去杏林苑……

一年前,李彦辰一带回景送魂失踪的消息,纪恒便不顾危险的赶去交州,……韩柏青现在还记得,在得知景送魂或许已经身陨南流江时,纪恒的表情。

还有那种不可抑制的悲伤,以至于最后差点得了疯症……想来,这就是朋友和情人之间的不同吧。

朋友,可以像荆轲与高渐离那样,为对方献出生命,但饶是如此,朋友和你仍旧是独立的两个人。

但情人就不同了,像纪恒,他已经把景送魂融入了自己的骨血,失去了景送魂,纪恒便不再是完整的纪恒了,……韩柏青有时会想,若是当年找到了景送魂的尸体,纪恒会如何。

而这一年多来,那个年轻帝王,其实只是靠着这个脆弱的理由撑下去的吧。

韩柏青不得不为纪恒这份纯粹而深沉的爱而感动。

想来纪恒已经知道小送回来。自己爱的人,哪怕仅仅是个背影,也可以轻易地分辨出来。更何况是抱在怀里呢,——而显然小送不明白这个道理。

相爱的两个人,总是要互相信任才可以走下去,这些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所以韩柏青决定保持沉默。

待到韩柏青下了决定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身边的景送魂已经睡了过去。不由又叹了口气,为景送魂将被角掖好。

夜还很长。

听到身旁人渐渐安稳的呼吸声,景送魂睁开了眼睛,轻轻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件物事放在韩柏青枕边后,便离开韩柏青的房间,不多久身影就已隐入了夜色。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多数的人都已进入了梦乡。但依旧有人是清醒着的,比如说景送魂,比如说在景送魂走后不久就醒来的韩柏青,再比如说,天牢中的景玉箫。

斯时的景玉箫正蹲在地上,拿手描画着些什么。他看上去与一年前并无什么不同,只是脸上凭空多了份纯真的神色,所以当景送魂看到他的那个刹那,忽然就想起了少年时那个领着自己漫山遍野跑的哥哥。

景玉箫也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抬头看了一眼景送魂,神色有些恍惚。

景送魂心里奇怪,但还是开口唤:“玉箫哥哥。”

景玉箫却不应,站起身来,看着景送魂,脸上尽是迷惑:“这位哥哥,你糊涂了吧,你明明比我大,怎么叫我哥哥。”

景送魂看着景玉箫的神色,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认识我么?”

景玉箫看了景送魂半晌,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么?”问这话时,景送魂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也许哥哥只是把自己忘了。

景玉箫的脸上现出忿忿的神色:“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都十岁了,当然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景玉箫。”

听了这话,景送魂的心头猛地一跳,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玉箫哥哥的记忆和心智回到了族人被屠戮的前夕,“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景送魂心道。

但现今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哥哥带出去。虽然已经给狱卒下了迷药,他们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但若是再耽搁下去,被巡夜的发现了,别说带着哥哥,恐怕连自己也逃不出去了。

思及此,景送魂用了最便捷的方式——背着一个人行动起来是不太方便,但要说服不认识自己的玉箫哥哥跟自己走恐怕更加困难。

一记手刀下去,完全没有防备的景玉箫便瘫倒在景送魂怀中。

正打算背起景玉箫时,天牢却忽然变得灯火通明。

景送魂心道不好,正思忖着怎么办,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私闯天牢、营救重犯,你还打算逃么?”

景送魂霎时如遭雷击,动作轻柔地将景玉箫平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牢房外间已被卫兵包围,正中那人一身明黄,脸色阴沉,正死死盯着自己。

景送魂忽然就心酸起来:“不逃,难道我还要等着被抓不成么?”

纪恒冷笑:“那你也要能逃出去才行。”

景送魂看着纪恒冷笑的脸,心里更酸,以前的纪恒何尝对自己这样说过话。

便发狠道:“但我也不会让你们活捉就是了,反正不过是一死而已。”景送魂没有说出口的是,反正现今我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罢亦冷冷回视纪恒。

纪恒看着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的景送魂,忽然就想要笑出来。

收到祁陌的信是在六个多月前,原本死了的心在收到那封信之后又活了起来——原来他还在,没有永远的离开自己。

但兴奋过后就是伤心气愤,为什么他明明还活着却不回来。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所以答应了祁陌的计划,忍着不去找他,想要用和亲来气他。

但恐怕更多的还是爱吧,所以巴巴的来接他,看到他从马车上掉下来的那个刹那,心,抽得紧紧的;所以紧紧的抱住他,抱住他的那个瞬间,心,被幸福填地满满的;所以在发现怀中人比原先更为单薄的身体时,已经不忍心骗他,只希望他在自己身边就好;所以在他挣开自己跪倒地上时,……刚刚得到的那份幸福仿佛就要烟消云散。

纪恒是坚强的,所以会守着渺茫的希望等待,但纪恒也有他的脆弱,于是去骗景送魂,去气他,希望可以逼得他有勇气来面对自己。

景送魂是伤心的,从他决然的背影可以看出。

但之于纪恒,明明所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去触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景送魂肯定是不知道的,纪恒之所以能够灿烂地笑,那只是因为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虽然伤心,但那颗被伤的心,已然是完整的,已然有力量支撑起起那个笑。

所以一直到晚宴结束,纪恒都在笑,笑得身边的人都有些奇怪,难道明珠公主真有如斯魅力,可以让一年多没有笑过的陛下那样的开心……

而如今,纪恒看着面前的景送魂,虽知他又一次的生出了要逃跑的念头,但心里还是颇为高兴,毕竟证明了他还是对自己还是有着情意的。

其实本就不该去试探他,去逼他,景送魂太过脆弱,不能下猛药,试探他、逼他的结果也只是让他受伤,而自己跟着难过而已。

所以纪恒就服从自己的心,笑了出来,不顾对面那人诧异的眼神,慢慢走过去,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景送魂并没有挣扎,但纪恒感觉自己抱着的人在微微的颤抖。

“我恨你!”纪恒道,一口咬上了怀中人的耳朵。

景送魂吃痛的动了一下,又被纪恒按回怀里:“但是我更爱你,为什么你不回来,为什么你要让我如此伤心?”

闷闷的声音从怀中响起:“但是你要大婚了。”这句话用尽了景送魂所有的勇气。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逼着他不得不把这句话说出来。

纪恒听了这句醋意十足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你也爱上我了,我又怎么会去娶别人呢,……我这一生,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相信我呢。”

说罢将景送魂从怀里挖出来,抓着他的肩膀,道:“我原谅你离开我,我原谅你不回来。……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只要你可以一直都在我身边,……你可以答应我么?”

景送魂的眼睛酸酸的,已经蒙上了一层泪花,但还是能感觉到纪恒眼中透出来的那份坚定,于是眼泪便下来了:“但是我是胆小鬼,我遇到事情只会逃避,我……”

景送魂的声音消失在纪恒温暖的唇舌下。

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对方的吻从自己的唇上移到唇角,然后顺着眼泪的痕迹慢慢向上,一直吻到自己的眼睛。

舌尖扫动睫毛时有些微的痒,于是连带着心也跟着痒起来。

就像拿着羽毛搔动脚心,难受,却忍不住的想要笑出来。

小番外——为什么不

纪恒:咱们来H吧?(小小脸红)

景送魂:什么叫H啊?(迷茫)

纪恒:就是那个那个啊?(继续脸红)

景送魂:哪个哪个啊?(继续迷茫)

纪恒:就是【吡——】啊。(着急了)

景送魂:哦。(漫不经心)

纪恒:哦是什么意思?(继续着急)

景送魂:哦就是“知道啦”,的意思。(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纪恒)

纪恒: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继续继续着急)

景送魂:我听小思的。(摊手,推卸责任)

本人飘上:河蟹期间,请各位注意言行啊……(被小纪T飞)

纪恒:别听那个【吡——】的,咱们来HHHHHHHHHH吧,我等了这么久……(哀怨ing)

本人旁白:于是这天,“久”字在皇宫的上空徘徊N久……久……久……久……久……久……(再度被T飞)

第二卷完

第三卷:完结卷

第三卷第一章

永初十一年六月,大周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其一是与羌国的和亲被无缘无故地取消,其二是消失了近一年多的前交州刺史景送魂回到了朝中,并在不久之后接任刑部尚书。

这第一件看上去是大事,毕竟羌国长公主被退婚,这之于祁陌,之于羌国,可算是奇耻大辱了,但却也是小事,因为羌国不仅没有借机对大周发难,反而按照原定计划于大周缔结同盟。

而这第二件本不算是大事,只不过是一个失踪了一年多的臣子回到朝中而已。但偏偏景送魂接任了刑部尚书,这就给了那些老臣抒发不满的理由,明着讲,就是景送魂资历不够,不足以担当大任,但事实为何大家心里也都是清楚的。

不过是迁怒罢了,——明珠公主容貌秀丽又蕙质兰心,那几位老臣都把她当做未来的国母来看的,不料纪恒一道旨意就将他们的希望化为了飞灰,老臣们自然是不满的,但这不满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着陛下宣泄。

而景送魂恰恰在这个时候接任了刑部尚书,便只好替纪恒挡住了老臣们的不满。

但无论如何老臣们有的也只是不满而已,日子久了,也就不再提了。所以景送魂还是稳稳当当的当着他的刑部尚书,时间也慢吞吞的一天天流逝,转眼之间,炎夏便过去了,于是,又是秋。

外间下起雨时天色尚早。

景送魂原本是在批复公文的,整个屋子很安静,让人有些想起夏日里微醺的午后。忽然间一阵“啪、啪”声打散了那份微醺,也将埋首在公文中的景尚书唤了回来。

抬起头,眼里还有些迷茫的神色,想来是在判断声音的来源,忽然眼里便出现了一丝喜色,“噌”地站起来,跑到窗边将关了一天的窗户打开。

新鲜的泥土的气息随着洞开的窗户从外面涌进来,冲散了屋里熏香的味道,景送魂一时心情大好,看着昏暗的天色和越下越大的雨,神色越发的欢喜起来。

小跑着回到桌案旁将公文整理了下,便出了门,踱到了外间的廊上。

廊上已有一个人在了,看样子是在赏雨,景送魂看着这情景,忽然间就想起了四年前,同样也是这里,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境,忽然变恍惚起来。

直到有人走到面前,道:“下官参加尚书大人。”景送魂才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道:“郑侍郎不必多礼。”

此人正是郑晟,现已升任为刑部侍郎:“大人今日怎么这样早,平日里大人好像都是最后才走的。”郑晟颇有些疑惑,什么时候尚书大人也这么着急着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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