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秋声————花开
花开  发于:2009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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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正午的时候,太阳照得大路似乎都发亮,直刺人的眼睛。知了声嘶力竭的叫著,平添几分心烦,可是比起来这小店里吵吵嚷嚷的人更让人烦。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只要看看店里那些擦不净的破旧桌椅、窗户就知道了,当然,坐在里面的客人就更别提了,哼。如果不是因为连日赶路实在太累太渴了,我,堂堂武安将军,安信公的三公子,怎麽可能会和这些乡民市侩一起坐在这里喝茶。我皱著眉,忽视掉劣质茶叶的异味,喝了一口就准备起身赶路。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名字,“展大人……,展大人……”对面那个大胖子一脸油汗,唾沫四溅地对著那些无知的乡民吹嘘著,无非又是捉了个什麽大盗,淫贼,哼哼,一路上我听多了,我冷淡的垂下眼,真是,无知啊。展昭,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头,区区团练使的儿子(汗……偶忘了昭昭的爹是什麽官了,反正不大,偶就随便封他一个),又能有什麽了不起了。我起身,身後的亲兵立刻扔下银子,随我出去。
从边关到京都,数千里的路程,调令上却要我在10天内赶到,安排完接交事宜我便立即动身了。一路上我也暗暗揣测到底是什麽事要我这般火速前往,前一阵子我的上司卫元帅被免了职,罪名是滥用职权,还有什麽辜负圣恩的一大串,宣读圣旨时我并没怎麽仔细听,其实对象我这样的贵族出身的人,很少会把圣旨上的话当回事的,太多的经验告诉我们堂皇圣旨上的理由是用来告谕天下(傻瓜)的,真正的原因永远在圣旨之外。象卫元帅,在战场上过了一辈子,军功也算不少,弄成这样不过是因为碍著某人的道而已,也因此,他的老命还能保得住。可是这与对我的宣召有什麽关系呢?虽然我在他麾下已有数年,合作也算还好,却没什麽私交。卫元帅出身草莽,为人粗豪的紧,也实在不投我的脾胃。只是,在看到他垂下花白的头,佝偻著腰,在夕阳里一步一步走远的背影,也不禁有点心酸,唉,这就是英雄迟暮麽。
我摇摇头,在马上坐直身子,这些事也看得多了,好在和我没什麽[惘然]关系,凭安信公府几个字,若没有什麽刻骨之恨或是极大的好处,是没有人愿意得罪我的。我的祖先是王朝的几个开国功臣之一,功勋显著,而我曾曾祖父又曾扶立新君,平叛除乱,除此以外我们家还迎娶过三位公主,也算贵不可言,而当年与我祖先一起创业的其他几位开国功臣的家族,却纷纷因为皇权之争或是骄狂这样那样的原因,失宠於皇族而迅速败落,因[惘然]此作为唯一存留的开国功臣的家族,皇室是希望我们继续存在,也好在青史上留下“飞鸟尽,良弓还在”的佳话。
我家已有数代弃武从文,而且在祖父、父亲两代更是索性撤出了权利中心,只作为尊贵的公爷悠哉游哉地玩些清词豔曲,赏些古玩宝玉。只是到我这一代却又不同,大哥叶承荫是个道学先生,一天到晚端著脸,在财政司做著不大不小的官儿,数著进出银两,脸上也永远是被欠著八百吊钱的阴沈和唯[惘然]恐人向他借钱的警惕,听说“端严谨慎,干练多才”,呵呵,不过我却不这麽想;二哥闻风却截然不同,容颜似朝阳般俊美,风度举止的优雅飘逸便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他的诗名传遍天下,弹起琴来就是野兽听了也不忍离去,而且长袖善舞,不但结好於陛下,满朝的王公贵族也无一不喜爱倾慕他的,重振家声的希望似乎就要落在二哥身上了;而我,叶子声,幼年学艺於异人,练成一身武功,青年气盛,一意要建功沙场,父亲知道我剑术惊人,又见我心意坚执,最後也就同意了,数年来我杀敌无数,立下了无数战功,赢得了“军中第一剑”的名号。
我左思右想,无论如何卫元帅一事牵扯不到我身上来,而家里也不曾来消息,唉,既想不通就别想了。我看了看天色,转念想起展昭,这个人的名字我一路听到耳腻,听说原是江湖中人,有些名望,叫什麽“南侠”,後来因了包黑子的举荐,当上四品御前侍卫,传说公正无私,盖世神勇,呵,对毛贼,我信他做得到,可是对高官呢,对显贵呢,我慢慢笑了笑,千古艰难,摧眉折腰,这世态的冷暖啊……象卫元帅,平常众星捧月,众人唯恐侍侯不周,可是撤职後呢,哪个理他呢,跟他出生入死好几年的部下不也一样把头扭开,划清界限小心翼翼地侍侯新主子。我并不想责怪他们,因为我也一样一言不发任由那老头──我的前上司,骑著只瘦弱的小毛驴,孤孤单单地在夕阳下走远了。

我勒住马,京师汴梁已远远在望,灰色的城墙沐浴著晚天霞光,看上去说不出的威武雄壮,高高的城楼上四方檐角骄傲的向天穹飞起,似乎在昭示我大宋邀天之佑,固若金汤。城门那儿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平时我本极厌恶这种拥挤的,可是现在,别离三年後重新站在我生於斯长於斯的城市门楼前,对著这番景象我却禁不住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
慢慢走在街上,我的心情无端好了起来。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尖厉的惨叫“三……三公子,三公子──”
谁?谁这麽没有公德?这麽难听的嗓子还扯直了叫,嗯,等等,他叫的是──我?我回过头,一个人拨拉著人群,跌跌撞撞地向我这边冲来,我失笑,是这个奴才啊,眼睛一瞥间,嗯,他撞倒了三个,推倒了两个,不过,已有人在扶了,哈,三年不见,汴梁人倒有些长进。我笑著伸手,扶起了正在不停磕头的阿烈,打量著眼前这个精壮小子,三年时间阿烈倒长成个大人了。
“这位公子,贵介撞伤了人,难道不去瞧瞧麽?”平和的话语自前方传来。
我抬起头,敛去脸上的笑容,说话的是个蓝衣青年,面容一如话声一样平和,手上扶著一位衣衫破旧的老头。我暗暗皱皱眉,脸上不觉掠过一丝嫌憎。阿烈却登时恼了。
“你好大胆,敢对公子这般无礼。”
那人微微一躬身,神色却越见清朗:
“便是公侯,也不能撞了人便走。”他朝那老儿一指,“那也是天子子民,岂可随意践踏。”
我抬起手,止住阿烈,阿烈似乎与他认识,必定吃过这人的亏,我暗暗思忖著,阿烈的脾性我岂有不知,只是既是我的人又怎肯让人欺著,何况,这人看似温良却从开初就对我不敬,我又岂肯容他?
我不说话,只是那麽闲闲地打量他,一身普通的蓝衣,略有点瘦削,象是江南人,但是却站得笔直,我能察觉那身躯里的力量,他的武功必定不错,还有,我淡淡扫了一眼他腰间,这人用剑。我对著他的脸微笑一笑,这人竟很英俊,当然比不上我二哥,可也算不错了,只是我若瞧他不顺眼,他长得再美也没用。
我向後伸出手,亲兵立即递给我一锭银子,大约有十俩吧,我却动也没动,亲兵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取出块金子放在我手上。我听到周围的人群一片抽气声,不错,那是锭十足成色的金元宝,是我最不缺的东西。我瞧了瞧那老头,眼睛已经直了,哪里有受伤的样子,心下不觉有些轻贱,手一抖,元宝就在众人惊呼中,准确的落入了远处的污水沟(绝对的污)。
阿烈这时仿佛深谙主人心意的狗一样跳出来,洋洋得意地冲著那青年笑:
“我们已经赔偿了,能不能拿到……,可就看展护卫您的本事了。”
原来,他就是展昭,我瞧了瞧他那突然变得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紧握的拳,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犹不自知,心里不觉一动,没再说什麽便转身走了。
经此一闹,我的好心情不觉已没了个干干净净,一路都没说话,阿烈也识趣的紧,低头耷脑的跟在我後头,连声咳嗽也没有。前面,已经是公爷府了。


第 二 章
转眼回来已经一个月了。那麽火急地调我回来竟是为了给我升官,我原来是锋将,正三品(这是偶胡扯,莫与偶计较,偶手头没书),现是军机参赞,却是正二品,而且由边关直入军机中枢,怎麽说也算超级擢拔。虽说战功不少,可是毕竟年轻,为什麽竟会选我这麽一个资历尚浅的人,总不成因为皇上年纪轻,就要实行干部年轻化(汗,表踢偶)。
想不明白就不想。
我知道许多人认为是因为汾王的缘故。汾王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手足情深,极得皇上宠爱。年纪轻轻的亲王,竟主管军机(偶知道军机处是清朝的,所以没提名字,嘿嘿,凑合看吧),军权握了一半,不但如此,更著力结交大臣,一时朝中大臣攀附者甚众,权倾朝野。
而我,是汾王正宗的同窗或者说师弟。也因此,许多人都认为我忽然能得到提升肯定与汾王有关。不错,他现在正是我顶头的上司。我的职责就是辅助他,赞襄军务。
我4岁起入宫伴读,汾王年长我两岁,一同上课的还有一些皇亲国戚,象太後、皇後家里的什麽孙儿、侄儿,还有几位亲王的世子。几年後,一位异人来到京都,这位异人十分神秘,只听说身怀绝艺,是位世外隐者,曾救过陛下(现在应该叫先皇了)的性命,至於经过,不知道,陛下不说谁有胆量问?这人答应教授汾王武功,却同时相中了我,於是我成为他的,呃,我师父的二弟子,成了汾王独一无二的师兄弟。
虽然如此,我却和汾王没什麽亲切的交往。自从我看到他领著一帮小小皇亲,残忍地剥下一只活生生的小猫皮的时候(我哭),就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以後虽然相处数载,我只对他敬而远之。就我的印象,当时的皇太子,他的哥哥,倒比他强上不少,我与太子没什麽交往,只记得见过几次面,似乎很温和的样子,话也不多,很喜欢鸟儿什麽的。不象他的弟弟那麽残忍。
因此我的提升与汾王决不会有什麽关系的,似乎只是权利平衡的结果罢了。大臣们提出无数人选,却被种种理由拒绝,然後,有个人随便提起我的名字,众大臣已争得筋疲力尽,有些人想想我是汾王的师弟,可以,有些人想想我与汾王素来没什麽交往,也同意。於是,我就入了军机。
而对於我,对於希望置身於皇权争斗事外的安信公府,这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我正式任职已经十天了。也早已拜见了我的上司兼师兄。汾王对我一如对其他人,不冷不热的,这麽多年他和我一样,从不提起师兄弟这层关系,好像没这回事一样,看起来,我也一样不入汾王的法眼。
不过,我倒不在意。
数年不见,汾王越发干练了,紫金王冠下的面容英气勃勃,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黑嗔嗔的深不见底,眼光闪烁间心意难测,一身王袍平添几分威严,看上去果然有了王者气象。
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汾王势大已成定局,皇上又如何会容得?虽说现在明面上仍是兄友弟恭,实则已是暗潮涌动,只看这一次为了这军机参赞一职所费周折就知晓。
八贤王、包拯自然是站在皇上这一边了,庞吉呢?这次会倒向谁?张文书、李忠国大约会支持汾王吧。我呢?安信公府呢?既把我推到这个位置,再想绕开恐怕行不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是,皇上为什麽同意我进军机呢?毕竟我是汾王的师弟天下皆闻,皇上又凭什麽断定我不会附从汾王呢?
这样想著,我已经出了府。
父亲对这个问题至今未置一词,不光是父亲,大哥、二哥也同样提也不提,也许他们也在苦恼吧。

我不知道的是,我刚刚经过的开封府也同样困惑著。
包黑子的眉毛仍然紧紧皱著,他的智囊公孙策和护卫展昭象往常一样立在旁边。
“汾王固然大才,只是….。唉,如今汾王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有所动议辄便通过,长此以往,本府实在担心。”
“军机重地,人选极是重要。五人中,范大人(仲淹)中正持国,不用提了,柳大人(云国)素来勤谨,也算好的,李忠国素来是附和汾王的,再加上汾王,只剩了这个叶子声,叶子声,”念了两遍我的名字,包拯转过头。
“展护卫,你那天见到的就是这位新荣升的叶子声了,”包拯的声音不知不觉透出点不满,“你倒觉得这人到底怎样?”
展昭迟疑了一下,“那天事由已经禀明了大人,至於叶大人,从头到尾并不曾说一句话,实在也看不出什麽。”
“那麽,这位叶大人倒是个公子脾气,骄纵性子了。”包拯不再掩饰不满,“不知圣上怎麽想的,为什麽要他进军机?” 捧住头,平时端正严肃的包大人一脸痛苦。
“汾王的师弟,安信公府的三公子,边关有名的武安将军,”公孙策慢慢念著我的头衔,念一句弯下一根手指,“背景实在不小,大人,人人都知道叶大人是汾王的师弟,皇上却要了他,我料……”公孙策略略一顿,“皇上必有用意。”

可惜走在街上的我没有听到公孙策的话。此时,我缓缓走著,浑然不知已是乌云压顶。

“王爷,下官叶子声奉命来到。”躬身一揖,我朗声回道。
“子声啊,来得正好。看看这些折子,尽是弹劾卫城志结党谋权的,这些御史啊。” 笑著摇摇头,汾王似乎无可奈何的说。
我却不由一凛,要来的终於来了。
翻开折子,群情汹汹声讨的都是卫元帅,克扣军饷、结党谋权、作战不力、贻误军机、纵容部下骚扰地方、屠杀敌方平民,还有,藐视皇上。曾几次受皇上褒奖的卫城志一下子成了贪官污吏,无能懦将,杀人魔王,似乎死几次也不够。
可是我知道,这些,还不是重点。
重点,只是“结党”二字。
谁是党羽?
……清洗开始了。
汾王要夺军权。
只是,我呢?我是不是汾王所谓的党羽?主帅被贬,锋将升职,原有些奇怪的。更何况,现在要清理党羽,情势的尴尬可想而知。
我能升职,没有汾王的默许是不可能的。现在汾王若无其事的把这些奏章丢给我,是要……给我施压吧?
我抬起头,汾王正看著我,笑吟吟的双眸却尖厉得如箭一般,太阳照著他端正的面容,高挺的鼻子在脸上投下一片窄窄的阴影,正是面相上所说的鹰视狼顾,枭雄之相。


叶落秋声3-5
更新时间: 12/06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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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BY 格瑞斯
仁宗天圣六年,数年来率军迎战契丹的边关元帅卫城志被撤职查办,入京听审。与此同时,其部下武安将军、安信公府的小公子叶子声奉调入京,升任军机参赞。两件消息传出,朝野哗然。(甭跟偶讲历史,谁讲偶跟谁急。偶说是仁宗几年就是几年。历史是人创造的嘛,吐舌)
卫城志手握大权,把持边关已有多年,麾下战将部曲无数,皇上也数次下旨嘉奖,西北地方不必说,就是西北以外的官员也因为皇上对他的宠渥而极力交好,却不料一夜之间已被免职囚禁。饶是大宋官员百姓见多识广,也被震的头嗡嗡直响。
而他的部下,武安将军叶子声却不但未被株连,反而突然升职,一下子调入京城,直入军机。凡此种种,不能不引得一众官员暗暗揣测。叶子声武功极好,已是众所周知,军中第一剑不是虚名,战功也颇多。只是战功比他多,资历比他老的却也海了,京城干休所就有一院子这样的老家夥。何况,这人还是安信公府的人。安信公府在朝堂的历史正和皇族赵家等长,在其他几位公爷家败人亡後,安信公府就退出朝政,不问政事,算是识相。孰料到了这一代,长子叶承荫竟入了财政司,再涉朝政,次子叶闻风虽未任职,却长袖善舞,整日周旋於达官显贵之中,也不是个安分的,而幼子叶子声竟,竟入主军机。难道,安信公府也不死心,竟有意露露头麽?
再加上汾王……
一众大员纷纷摩拳擦掌,有好戏看了。(汗,这话倒象俺的口吻。)
仁宗六年,雪花般的弹劾奏章从各地飞来,要求重处辜负圣恩的卫城志,彻查此案。而主管军机的
却不能一统意见。李忠国似乎怒不可遏,力主严惩此“祸国之蠹”,彻查相关疑犯。范仲淹却枯著脸,只说卫城志功大於过,老将白发,不可伤将士效命之心,边关重地也不宜惊动,不宜牵扯等等。柳云国很少说话,偶尔张嘴也是息事宁人的意思。叶子声却一直听著不做声。只汾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著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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