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认命让你的陷阱陷害的份上,帮我做一件事。」
*****
挂上电话,若松沉思了许久。
苍哥那样子说话的语气实在太不正常了……
叩──
一扬眉稍,门外传来的声响说实在的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又是客人吗……」微微眯起的眼这次难得地带上真正的杀气。
起身走向门扉,若松在开门的瞬间先是愕了一瞬,而后轻轻笑了起来。
「是你。」
【第十一章】
真糟。
真是太糟糕了。
下山或留下来?
这、这种事怎么可以问我?
这应该是我要问若松先生的才对啊!
抱着头,相川从回到旅馆房间之后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滚在榻榻米上。
那种说法,就好象是准备跟着我走一样,若松先生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我不能一直待在山上;可是如果若松先生和我下山,那村子里的人怎么办:又不可能不去管,那那……
虽然让若松先生答应回去是我本来的任务,可照现在这种说法……就算他下了山也不会回家的,那找还不是一样任务失败?
啊啊啊──怎么可以把问题丢给我啦……
铃~
不过……如果若松先生和我一起走,那……是不是表示我就算下了山还是可以见到他呢……
相川不自觉地咬着唇,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好象有一点点高兴。
铃铃~~
啊,这样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在那之前,我根本不希望若松先生跟着我啊!我……唔……
铃铃铃~~
「啊啊吵死了!」一翻起身,抓起兀自响个不休的电话:「喂,我是相川。」
『听起来很有精神嘛。』
这个声音……?「淡路先生?」
『还好,我还怕你让阿浩欺负了呢。』
「没、没有那种事。」听着熟悉的声音,相川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紧张,尤其是在对方提到若松的时候:「若、若松先生,呃……对我很好。」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呢。』
咦、咦?
什么时候淡路先生会担心这种事了?
虽然有一丝丝疑惑不过相川很快地把这个当成普通的玩笑话:「淡路先生好象对若松先生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我是不怎么放心,不过无所谓。小实。』
「嗯?」
『劝他回家的事,先别管了。』
「嘎?」
『比起那个,有些事还是要你回来处理,那件事暂时放着,你先回来吧。』
什什什什么?
「可、可是,淡路先生,我……」
『这样说对你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是我硬要求你去办这件事的。』
微微转弱的声音听起来好象真的充满愧疚,相川用力眨着跟:「呃、呃……」
『我需要你。』
「我、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
澄金色的阳光熠熠烂漫,层层反射折映入窗炫满目灿亮。
「天亮了……」
楞楞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相川长长叹了口气。「居然天亮了……」摸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正指向九点的指针在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浮肿的眼睛里看来居然莫名的刺目。
应该先去向若松先生辞行吧……
才想到应该要向若松道别,相川突然觉得呼吸一滞。
只是回去一阵子吧……可是、淡路先生如果特别要我回去,一定是因为有什么非我不可的事情,那可能不是一下子就能再回来的……
事情这么突然,就算是若松先生也不可能把这边的事丢着和我下山,那……势必有一段时间得和若松先生分开了吧……
莫名难受的感觉好象也不是很意外地从胸口缓缓泛开,漫上心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还有可能……见面吗……」
比较可能的情况,是若松先生把这边的事情快速处理掉然后下山来吧。
是不是到那时再来烦恼比较实际?
深吸了口气,相川起身快速换了衣服。
反正,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自己烦恼再多也投有用。
三两下收拾好房间,相川踏上早巳熟得不能再熟地、前往教堂的路。
本来,是这样子打算的。
早上九点多一些,村子里上山的上山、下田的下田,在路上行走的人没有几个。
「喂。」
微微低着头,走路的时候不胡思乱想是相川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喂!你!」
蹙起一点点眉。这样子大呼小叫的人,在这个平和纯朴的村子里委实数不出几个。
「我在叫你!喂!」
左右观望了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那……
回过头,还没看清身后的人影,面前闪出的一点光芒出自一项不算熟悉却也绝不陌生的东西……在日本实在不应该随处可见的手枪……
「你们……」
「请上车。」
坐在驾驶座上一脸严肃的男人,正是前几天曾经在教会出现过的板仓。
「听到啰,老大要你上车。」手上拎着枪晃了晃,阿智伸手拉开车门,对相川呶呶嘴:「喂?」
「……」点点头,随着他坐上后座。「如果想用我威胁神父是没有用的……」
「不好意思,要委曲你了。」随着板仓听起来实在不包含什么歉意的语气,阿智掏出一卷胶带,牢牢将相川双手缚到背后。
「你放心,如果没有必要,我们是不会对你怎样的。」
安慰性的拍拍相川的胸,阿智露出好象真的很不好意思的笑容。
「阿智。」
「老大,放心啦,用这招对付他一定有用。」
「哼。」冷笑一声,板仓发动了车住教堂前进:「最好是这样,不然……」
*****
叭、叭叭、叭叭叭──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响这次听来不知为何像是带了股趾高气扬的味道。
若松放下手上的扫帚,微微侧着头却露出一抹笑。
走出教堂,不需寻找就能发现噪音的来源……大刺刺横停在教堂前方的浅灰色Premo。斜斜靠在车门边的男人一手探进车里按着喇叭,等待的神情在望见若松时转成得逞的笑意。
「早。」
原本准备说的话在若松悠闲的问话之后好象不管怎么接都很奇怪。
板仓有些扭曲的嘴角无声的开合了几下,终于挤出一句:「你是若松浩吧?」
「看不出来你们的消息蛮灵通的嘛。」
「回答我的问题!」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恍若无事的回答实在令人为之气结。板仓默默吸了口气:「总之,我并不想为难你,趁早下山对你没有坏处。」打了个手势,等在一旁的阿智随即从车上将相川拉了下来,一把推到板仓面前。
「若、若松先生……」
「整个村子的土地都是你的吧?之前那老头应该是留到你名下了吧?」
相川猛一下瞪大眼:「咦咦?」
「看来这次真的是准备好才来的呢~在我名下如何;不是又如何?」
抿了抿唇:「又是这种问法……妈的!在你名下最好!把地契印监交出来,我们和平解决,之后一切都没你的事;不在你名下的话……」
「嗯?」
「那也投什么好客气的,一枪一个,教堂我一把火烧了,其它的土地我一户一户去收!」
「啧啧,真凶恶的方法,太不优雅了。」双手轻轻环上胸前的动作一如他轻缓的语气一般,流畅近乎优雅。若松略偏过头,以一种稍带好奇似的神情瞅着板仓:「的确,这整座山的地主都是我。不过我不想卖给你。」
才因前一句而略有笑意的板仓又被若松后接的悠闲语气气得有些呼吸不顺。怒极反笑,板仓哒地一声拉下保险栓,枪口抵上相川额角,做微冷笑:「不要他的命了吗?」
似乎现在才看见被胶带捆着的相川,若松露出一丝有些为难的神情,思考了几秒钟:「嗯……我是很喜欢这孩子啦……」
「他不是你弟弟吗?」
「嗯?你在说什么啊?」一楞之后居然大笑了起来:「他和我哪里像吗?」
的、的确是一点也不像……
看看身边的相川再看看抱着肚子狂笑的若松,板仓一时语塞。
「喜欢归喜欢,不过值不值得用这里来换吶……」
「到底怎样!」
「小实,之前我问你的事,你的答案呢?」
「咦?」
「我和你下山,或是你和我留在山上,哪一个?」
这和那不是根本就一样吗!
「我我我我没有别的选择吗?」
「因为别的我都不喜欢所以没有。」
那其实应该是有的嘛!
瞬间有种被什么怪东西缠住的错觉,相川正开始觉得有一点委曲:「啊、可是淡路先生要我回去……」
瞇起跟:「苍哥?」
「你们说够了没有?」不止被那个看起来一直很无所谓的若松,连身为人质的相川都把自己遗忘,对长久以来早巳习惯被威胁者对自己盲听计从的板仓来说实在是个非常无力的新体验。
「不怕我开枪吗?」
「啊,你还在啊。」
「操你妈的……」
「失礼。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
「什么?」
「如果你那么想开枪的话就请便,我就赌你一枪打不死他好了。」
「什么我那么想……」发现自己不自觉跟着对方的步调思考,板仓狠狠将枪口更往相川额头推了推:「你眼睛瞎了吗?」
视若无睹似的耸耸肩:「如果打死了,我就把全部的地都给你;如果没有,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满是怀疑的挑高眉。有这么好的事?
「很划算吧?」
「你要我做什么?」
「你赢了就没有知道的必要;输了就一定得做,现在有什么好问的。」微笑的唇看起来满带恶作剧似的氛围,想了想又补了句:「反正只有一件,我不会要你做我的奴隶的。」
「……」
「老大……」小心翼翼地拉拉板仓衣袖,阿智露出些许担心的表情,对他摇摇头。
「很不错的条件吧?整座山都给你哦。这样以后你在组里的地位就稳固多了吧,也不会再有耳语说你对组长不服办事不力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带着微笑画了个十字:「神告诉我的。」
「骗鬼啊!」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组长好处才大咧,你进牢里待个三、五年,前代组长残留下来、因为你还在所以多少必须提防的势力也刚好一并铲除,过几年等你再出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