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淡了，但他们还有牵绊，不能说一声拜拜就算，因为他们是兄弟。


龚浩佳侧著本来躺在床上的身子，定眼看那个在他面前换衣服的哥哥。自 由 自 在


没有一冲而来的遐想，也没有生理反应，他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却有种想珍惜，想放在心里疼的感觉。他不明白所有，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深深的中了一种毒一样，掉不开，戒不了。


眼中流过眷恋，闪过爱意，龚浩佳淡淡的开口∶「哥，你没有防备心吗？在一个不久前才宣称喜欢你的人面前换衣服，不怕一时色心起，扑过去吃了你吗？」


扫了他一眼，龚浩维快手快脚穿好衣服，转过来，粗声粗气的对自己弟弟吼了起来。


「那个宣称喜欢我的人不就是你！以为自己真的是色狼？哼！小心我叫猎人敲了你！」说著说著，他坐在床上，靠在那头事先张扬会吃人的色狼身边，小心的擦著自己的工作工具，相机一部，是种有点老，但却是最耐用的那种。


龚浩佳吃吃的笑了起来，他靠过去吻吻龚浩维的额，果然见到他的手顿了下，脸上又红了一遍，是一个很容易脸红的人。


他看看龚浩维见他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他躺平身子，问著困扰自己几天的事。


「喂，我那天认真的告白，你不会又以为我冲动了吧？你干嘛什麽回应也不给我？」


龚浩维瞥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他镇定自己的声音，说著∶「你要我给你什麽回应？你跟自己的亲哥哥告白耶！」


「那你不喜欢也可以跟我说一声吧！」龚浩佳声音哀怨，他就是得不到一句好或是不好的答案，但他觉得哥哥没有因为他的告白而讨厌自己，才令他又急又气。


又低头看他一眼，龚浩维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自言自语似的说著话。「又没说不喜欢。」


龚浩佳笑著转过身子，深深的看著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比较可以放开心怀的人，他问∶「你说什麽？我听到什麽没有不喜欢的话，是吗？」


龚浩维没有理会他，继续专心致志的擦著他的照相机，只是他的相机给人一把拿开，他只好叹著气，对上那双黑漆带笑的眸子。


「你又怎麽了？」龚浩维没好气的说著话。


龚浩佳没有回话，过了好长的一分钟，轻轻的，却有点自呜得意的说∶「我听到你说没有不喜欢，那即是喜欢罗！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我。」


龚浩维连眼也反白了，给他打了下，没好气的回∶「你自己想自己猜的，我都没说什麽。」


「你不说，是因为你害羞了！」声音是那麽狡猾的，有令人想揍人的感觉。


龚浩维脸儿红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喜欢上那个慢自己几分钟出生的弟弟，因为自己和他的关系比较复杂，而且，龚浩佳又初次接触这些事，让他觉得还是让龚浩佳想清楚的好。谁知道，他会三不五时就将「喜欢你」这三个字挂在口边！


「我、没、有、害、羞！」龚浩维低吼著，很清楚的说著话。


嘻笑声从龚浩佳口中逸出，他没想过自己的哥哥会为了那样的事而斤斤计较了！


他拉住他空出来的手，借势抬起自己的身子，贴近龚浩维的面前，额头碰额头，唇角带笑的吻上龚浩维的。


「其实，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但你也要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你。」


话中无比认真和坚定，震进龚浩维的心脏，抬眸看向那个笑意盈盈的的眼瞳。


心脏呯呯呯的跳著，一下一下，由慢转快，很大力。龚浩维很惊讶，想不到……自己会在弟弟面前也是这个样子。


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样，看著心仪的人会心跳加速，脸红耳热，甚至紧张得全身发颤。


他试著回话，却是颤抖的。「我……」自 由 自 在


两人太过贴近，令二人的情况一下子就被对方察觉到，龚浩佳高兴，只因为他明白哥哥本身根本就不是会讨厌他的。


龚浩佳贴近龚浩维的脸，吻著吻著，一下一下，轻轻的，却温柔无比，直到吻落到唇上为止，深的浅的，让四片唇瓣纠缠在一起。


唇齿分开了，银丝连住二人的嘴角，龚浩佳的声音在充满热力的房间里出现。


「我明白你喜欢我，但要是你说不出口，就不要勉强，我自己知道就好了。」说得自信，也令人感动。


眼瞳看著认真的龚浩佳，心脏又跳快了，但龚浩维还如蚊蚋般说∶「嗯，我……喜欢你。」


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哥哥的告白，龚浩佳很惊讶，他既惊且喜的拥住自己眼前的人，很用力很紧密的，他只想现在就紧紧的靠在哥哥的怀里不放。


「哥……」


大声的叫著，用力的叫著，他双手紧紧的抱住龚浩维的身体，摸索著住的再次吻上他的唇舌，再一次的纠缠起来。


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他们互相咬著吻著，不分上下，只是像两头刚释放出来的野生动物一样，争夺中。


眼中闪过不知名的亮光，一闪而过，又互相亲吻著，龚浩维的双手缠著自己弟弟的颈项上，而龚浩佳却一手擞在龚浩维的腰侧，一手却探进他的衣服内，第一次摸索著哥哥的身体。


热度一点一点的上升，动作也一点一点的变得煽情，两个人好像什麽也忘了一样，变得眼中只有对方，变得只有心里的悸动。


吻停了，眼对上了，流过一丝一点的感动，头又再一次贴近，嘴唇又贴上了，手却摸上男人的象徵上，想进一步的行动。


手在裤裆徘徊，想拉开拉鍊时，一阵令热度降温的手机铃声响起，犹如冷水浇落二人的头上，所有动作也停了下来。


没有说话，只有沈重的压力落在二人的头上。


龚浩佳轻轻的吻一下哥哥的脸，才低头咒骂似的说∶「是我的手机。」


他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抓起自己的手机，皱眉。


「是谁？」龚浩维拉好自己的衣服，淡淡的问著，想压下心里的悸动。


「是妈妈打来。」自 由 自 在


龚浩维的动作停了下来，望著一脸难看的龚浩佳。





22


龚浩佳正犹豫著该不该接电话之时，龚浩维用著不容忽视的声音说∶「听听妈妈找你是为了何事，不要挂了。」


龚浩佳无言的看著自家情人兼哥哥，他轻轻的呼了口气，第一次对妈妈生起滔天的不满，现在的他只能不甘愿的接起电话。


「喂，妈，怎麽了？」粗声粗气的。自 由 自 在


龚浩维看一眼那个全身都写满了埋怨的弟弟一眼，他压止不住心里的跳动。


刚才就要和他发生不得了的关系了，真是想不到……在几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人，孤伶伶的，没亲人，没朋友，但现在……有弟弟，也有一个情人，只是两个不同身份的角色由一个人来扮演吧！


叫他赌，叫他猜，在几个月前，甚至一个月前的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龚浩佳走在一起的，千想万想也想不到。


後悔吗？担心吗？


没後悔，但有担心，尤其担心现在和龚浩佳在说话的人。


想了很久，才对龚浩佳说出自己的心意，不想再担心这又害怕那的，但一切也要看电话中那个人的意思了。


妈妈不喜欢他，不代表他想当不孝子，但是……好像和妈妈相冲一样，他做什麽也会让妈妈不满，他做儿子，还真是失败。


倏地感到一阵温热的体温，他抬头，见到是拿著手机讲电话的龚浩佳。


可能是妈妈在那边在说了一串长不能停的话，所以龚浩佳只要不说话，或是间中答些嗯、哦、好的，就可以应付过去了，他还有时间对龚浩维挤眉弄眼，惹得龚浩维想笑，又不能笑的，怕那边的妈妈知道龚浩佳的同居人是龚浩维一样。


不专心的龚浩佳拉住龚浩维的手，玩著手指缠手指的游戏，还想大胆的低下头来亲吻自己哥哥。


当他的头的距离和龚浩维的脸只有三公分的相差时，他忽地睁大眼，大呼著∶「什麽？」


龚浩维皱眉，紧看著脸色不好的龚浩佳。


「妈！我和朋友一起住，那个朋友你又不认识，你问他是谁也没用的！而且，人家才不会跟你说话。」


原来是妈妈想和龚浩佳所谓的同居人说说话……龚浩维抚著心口，怕妈妈知道了什麽。


「不用说什麽谢谢的客套话了，我跟他是什麽交情，不用说谢的。」龚浩佳耐著性子，想妈妈放弃和自己的同居人说话的傻念头。


「回家住？」自 由 自 在


龚浩佳的话吓住了龚浩维，他慌张的抬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想要答案，但不要坏的答案。


龚浩佳莫明的大起胆子，他拿开自己的手机，靠在龚浩维的唇上，落下一吻，对他笑起来，才继续讲他的电话。


眼睛对上龚浩维的，龚浩佳口中说出令人安心的话。


「我这里离公司较近，没需要搬走。」他顿了下，才续道∶「而且，我朋友所有事也和我很合得来，他近来想买下我们在住的房子。我想，我会和他一起买下房子的，不会搬回家里去了。」


这些事，根本连龚浩维这个屋主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争大眼睛看著说著些什麽大事的人。


龚浩佳继续用著认真的语气说∶「但妈妈放心，我一有时间一定会回家探望你和爸爸的，而且……」他别有意思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笑著说∶「我会和哥哥一起回家去看你。」


一手抓电话，一手抓住龚浩维的手，他的吻又落到龚浩维的手指，一只又一只，想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要和他一起回家见妈妈，有惊讶到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的程度吗？龚浩佳低叹。


他听了妈妈的话，眉头打结，放下龚浩维的手指，走开两步，怕要说的话，会伤害了自己的哥哥。


他用著慢慢的，用著质问的语气问∶「和哥哥一起回来会很奇怪吗？难道我就不可以见哥哥了吗？妈，你的态度很奇怪，为什麽不断的问我是不是见了哥哥的面？做弟弟的，就不可以和哥哥见面了吗？」


「妈，你的话就是那个意思啊！」停了下，他再接话∶「是不是又怎样？难道他喜欢谁就会令他变成不是我哥哥了吗？」


「现在时代开放了，喜欢男人又怎样？」龚浩佳烦恼的呼了一口大气，慢条斯理的说∶「妈，他始终是你的儿子，我的哥哥，这是不可以杀的。」


龚浩佳沈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著手机说∶「对，我和哥哥有见过面，这些事，爸爸也知道。他也跟我们说过，你有在变了，是吗？」


「妈妈，很感谢你多了解了同性恋的事，但你为什麽不放开心来看自己的儿子呢？」龚浩佳蹙眉，他道∶「你既然可以了解陈阿姨的心情，明白人家儿子带著一名同性恋人回家的感觉，但你又为什麽不能将心比心呢？哥哥也想要你支持他吧了！」


听到走路的声音，龚浩佳才惊觉到这间屋是很小的，要讲电话到怎样小声也好，也不可能不让哥哥听到一二，只要一两句话，就真的会让哥哥心痛死了。他……根本就不该和妈妈在哥哥面前讨论这些！


看著龚浩维走入自己房间的背影，心里倏地窜过不安和痛楚……沈重的，在怪责自己，也在怪责妈妈。


为什麽自己要这麽大意，在哥哥面前说这些事？为什麽自己不能好好的在哥哥身边陪著他，而是在这边说些没营养的话？


为什麽妈妈还要对哥哥有著那麽多的意见？为什麽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他？都那麽多年了！自 由 自 在


他没心思再和妈妈说些有的没的，他只想现在就揽住哥哥的身子，好好的陪住他，发一个有他在的梦。


他急急的看著房门，快要关上的样子，他快步走过去，一手一脚撑住门，对电话另一边的妈妈急切的说∶「妈，我要睡了，明天要早起，下次再谈。」


不待妈妈回一声，他就挂断电话，急忙跑到龚浩维的面前。他心爱的情人在正翻开被子，想躺下去的样子。


他扑倒自己的哥哥，眼珠子不停的在哥哥身上转，想找出什麽，只是他什麽语也没有说。


龚浩维淡淡的回视他，不怎麽耐烦的说∶「你压在上面干什麽？不要睡了？」


龚浩佳怕自己会多讲多错，只是自己不讲又不行，他紧张的对自己哥哥说∶「哥哥，刚刚和妈妈说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望进他的眼瞳里，忍下心里的痛，龚浩维用手抚了下自己弟弟的头，轻轻的道∶「嗯。」


难道他就不可以和妈妈好好相处吗？都那麽多年了，妈妈还是老样子吗？


连被子，连人一起紧紧的抱在怀里，龚浩佳从心里说著最真诚的话。「不论妈妈说什麽，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你不要担心，不要忘了我爱你这几个字的意思。」


他就是知道哥哥不可能不放在心里，他只是要哥哥尽量不要介意外，也要哥哥记得他喜欢他这件事。


天大的事，他也会和他一起撑著。


「我爱你……」在龚浩维进行催眠一样的不断说著，浅浅的淡淡的，令人著迷。


龚浩佳低首轻吻龚浩维的唇，埋首在他的颈边，紧抱著他不放。


龚浩维抽出双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背，也在他耳边回了句∶「我也爱你。」


有天大的事，也先放在一边，容我爱你的心放在前面，好吗？





23


龚浩佳简直不能置信，大睁眸子，看向那个在收拾衣服和东西的人，他根本不能将他的话当真。


他居然说要出外国拍硬照，要离开他的身边整整四天！自 由 自 在


他们不是才一起吗？不是该到热恋期，不能离开对方，不能分开太久吗？


龚浩佳皱眉，难道男跟男的，就不同了？不会吧！他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吧了！


他蹲下身子和坐在地上整理行李的龚浩维齐高，他问著∶「真的要走？不可以不走吗？」


淡淡的瞟说话的人一眼，龚浩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好像在乞求他的怜爱一样……只是他一向都是喜欢硬起心肠的。


他没有停下手里在整理要用的东西的事，他一边回话∶「不行，是一个待我很好的经理人想我为他旗下的模特儿拍拍照片，而且，这次的相片会照在香港多家杂志里，我的名字也会刊登出来，会有多点人认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