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男人？」林素贞又像是不经意地问，却叫在场的人心跳急速起来。


龚浩维心中一苦，还是不可以是男人吗？他哀且怨的闪过自己眼眸，没神没气的回∶「没错。」


龚浩佳望了眼自己哥哥，又看一眼别有深意的林素贞，他低声说起话来。「妈，没关系，陈阿姨的儿子还不是有一个男性恋人，你也接受了！哥哥的，又怎样？公平点吧！」


林素贞拉下脸，正经的说∶「我是劝过陈太不要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那是说别人的儿子，不是说我的儿子。」


龚浩维抬眼望住自己的妈妈，他知道的，知道妈妈没有以前那样讨厌喜欢上同性的自己，只是她还是没有那个心，可以完全喜欢一个爱上男人的儿子。


他还可以相信她会接受自己和弟弟的感情吗？


林素贞转向自己的大儿子，眼中没有鄙视，但却有一种疏离感，刺痛了龚浩维的心。


「你喜欢男人，我也没有什麽反对，都过了那麽多年，要变的要转的，也会改过来，没有变的，也就变不了。我不奢求什麽，只是你不要带你弟进入你的圈子里，拜托你。」说起龚浩佳，眼中闪过一种莫明的光，林素贞还是顾虑龚浩佳的将来。


说完後，全家人也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空气变得沈重，好像吸一口气也变得困难一样。


龚浩佳立即变得脸色难看，一张脸都黑了起来。这样说，不是说龚浩维会带坏自己吗？不是在怪责自己吗？他的哥哥不会伤心才怪。


龚浩佳大力放下自己的饮品杯子，怒著瞪视自己的妈妈，沈著声说∶「什麽叫带我入那个圈子？妈，你没听过凡事不可勉强的吗？要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也不会变，只要我愿意，我想要就变，妈妈你也奈何不了！」


「浩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叫，是龚敬云和龚浩维。


龚浩维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会这样说话，难道他的反叛期迟来了？


拍拍龚浩维的手，龚浩佳转头看著妈妈，半眯起眼，变得冷冽。


「妈，你为什麽要这样说话？」龚浩佳皱眉。自 由 自 在


林素贞不想硬来，儿子大了，要硬逼他信自己的话也不能，她也只能尽力令他转向自己。她紧看著自己的儿子，想他回来一样。


「我也只是想你好。」林素贞轻轻的说，好像想动之以情一样。


「素贞，这些事没有好坏之分的。」龚敬云也说起话来，有想几人劝一个人之势。


「但是，我不想自己的儿子给人指指点点过日子。」林素贞压下心中理亏的感觉，但还是说出来。


她不是不觉得自己这样说会伤害了自己的大儿子，只是她顾不了太多，大的做了的事，她反抗不了，但她还是想保护小的。


龚浩维看著眼前的人，好像在做闹剧一样，伦理教育课……


他不该期望对自己没心的妈妈可以理解自己的，只是他也只能一辈子对不起妈妈。他永远都是抗拒和反叛的人。


呼了口气，他不想再伤心，但现实好像不容许他那样想，他只能压住心痛说话。「浩佳说得对，没有人可以勉强一个人做什麽，我也不能影响到浩佳做什麽。我要喜欢男人是我的事，和浩佳没关。要是他喜欢上同性，也不一定和我有关。」


龚浩维直直的望住自己妈妈，低声说著话，犹如说给自己听一样。


「那麽多年了，我不会变，而妈妈也不见得改变了多少，但也要感谢你那一点点的改变。我不想上这些伦理课，会面对什麽事，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没法子，我也不想的。妈妈，你不支持我就算了，我不想令你难做。」


说了一大堆话才停下来，龚浩维淡淡的扫一眼那个微微睁大眼眸的女人，他毅然站了起来，对她说∶「妈，要是你想和我吃饭聚聚也可以找我，但要是想跟我说什麽这些对那些不好的话，我不想浪费时间。对不起！」


转头对龚敬云点点头，小声说∶「我有事做，先走了。」


全屋也静了下来，只有哥哥拿起东西和走路的声音。


呆了呆，龚浩佳大力的叹气，才走过去跟住自己的哥哥。


「浩佳！」林素贞不能想太多，只是下意识想留住自己的儿子。


龚浩佳看看她，就头也不回的跟著离开。自 由 自 在





26


龚浩佳不敢和闷声不响的龚浩维说什麽，他只是紧跟著走在前头的龚浩维，直到走进龚浩维的家。


他进去了，拉住自己的哥哥，很小心很小心的问∶「哥哥，你没事吗？」


龚浩维瞥他一眼，他拿过一罐可乐，就走到自家的沙发前，说的话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道∶「我没事。」


他大口喝一口可乐，他闷声说∶「你不如回去爸爸妈妈那里，他们担心你。」


龚浩佳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加明白自己的哥哥，至少他觉得他哥哥不是在说什麽认真话，只是在说气话吧了！


龚浩佳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去，面对面看著自己的哥哥，叹著气说∶「那你就舍得我回家，不理你了？」


龚浩维撇过头去，没有回话，只是感到自己真不争气，居然真的感到不舍得了。


「你会吗？」龚浩维的头偏过去了，只是口中还是问著话。


龚浩佳这时才真正的呼了口气，真正的放下心来。他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眼前不看自己的人，他缓缓说∶「你知道我不会的。」


龚浩维转过头来，很正经很正经的看著龚浩佳，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你还是回去吧！妈妈怕你受我感染，怕得要死！你还是回家，少受我影响为妙。」


听得眼也睁大了，龚浩佳根本不能想信自己的哥哥兼情人会这样说，他专注的看著他，看进他的眼瞳，却看到心痛二字。


其实哥哥也不想吧！


龚浩维只是心口不一，不想自己离开的，只是碍於太多事了。


龚浩佳却感到心中一动，他还是喜欢这个跟妈妈有九成相似的人，那样的死脑筋，那样的心口不一。


他倾身向前，靠在他的怀里，龚浩佳笑说∶「我说过了，不能勉强我做什麽，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就是要我回去，也一定会喜欢你。」


伸手抱住自己的弟弟，龚浩维叹著气回∶「但你还陷得不深，不如……」


龚浩佳抬首吻住正在说话的嘴，笑意染上眼底，在龚浩维嘴边说∶「谁说不深的？让我做些什麽来证明给你看！」


「什麽？」自 由 自 在


龚浩维的话还没说完，就给人吻个天旋地转，身体给人拥紧了，嘴里也满满的是龚浩佳的挑逗，被吻、被吸、被咬、被舔了，舌头也窜进来纠缠他的。


想不到自己会被自己弟弟的嘴舌引得浑身发软，很久没试过的感觉。


他抖抖精神，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龚浩佳的颈项，反主动为被动的和他进行一场舌战。


「嗯……」


叹息的声音由龚浩维口里发出，是享受的，是有著情欲的声音。


龚浩佳的手伸进龚浩维的衣衫里，摸上他的身体，从小腹摸上去，一点一点的，恨不得将他手下的感觉纳入心中，那不及女生柔软滑嫩的感觉，却有点肌肉的结实感。


摸上龚浩维的前胸，摸上乳首，轻轻的压弄，慢慢的搓揉，引得被吻著的龚浩维一阵轻颤。


放开甜美的唇，龚浩佳退开，脱掉自己的衣裤，而龚浩维也一样，用著迷离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弟弟，双手自动自觉得脱下身上的衣裤，又伸手揽住自己的弟弟。


有多久没试过这样的性爱？只要说性爱这两个字，他也有好几年没试过了，这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自助，自己帮助自己纾缓自己的需要吧了！


他的思绪给身上的感觉拉回来了，因为龚浩佳压住了他，将他困在沙发和他身体之间。龚浩佳埋首在他的胸前又咬又吻，热度一时间直线上升起来。


「唔……佳……」口中喃喃地说著什麽，龚浩维脑中也不是太清醒了。


他的双手抓住龚浩佳的头发，快要禁不住口中那种浪叫似的呻吟声。


唇在上半身又吻又吮，但手却在腰侧游走著，引来颤抖，引来深层的感动。


手一路的抚著摸著，直到龚浩维的腿间，抓住他的男性象徵。自 由 自 在


龚浩佳抬头笑起来，对著被欲望染红了一脸的龚浩维笑说∶「哥，我认真的了！要进入最重要状态了！」


喘著气，胸前剧烈起伏，龚浩维眼中闪著情欲，口中不稳的说∶「要来就来，我怕你不成？」


龚浩佳含笑，双手轻轻的，像对待至宝一样，抚弄起来，上下的套弄，或大或小的力度，令龚浩维的感觉或高或低，但却有著想涌出来的感觉。


「嗯，佳，我……我要出来了。」皱著眉头，龚浩维闭著眼说著话。


听完後，龚浩佳就更加卖力的动作，吻吻龚浩维的唇，也是乱了气息的说∶「没关系，来吧！」


「……啊……」


口中喘著气，杂七杂八的吐著纷乱的呻吟声。


身体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让僵硬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全身的紧绷松了下来。


龚浩维微微张眼看著龚浩佳眼中脸上也写著性爱二字，他明白将来的事，心里跳过不停。


龚浩维想纾缓一下感到羞涩的感觉，他笑笑，抬起首，对龚浩佳说∶「你知道要怎样做吧？」


龚浩佳白了他一眼，笑得淫邪，他就大力的吻吻他，笑说∶「我当然知道。」


没做过，也知道该怎样做！


龚浩维再一次被龚浩佳吻得头晕转向，眉头却皱了下，因为身体太久没有试过给异物进入了，感到一些不适。


「唔，啊……」


龚浩维叫了起来，因为龚浩佳的手指心急的在他的体内抽动著，快的，一进一出，他只感到怪异。他明白，要快乐，还是要等一下子。


龚浩佳吻著龚浩维的眉心，用著沙哑的声音问∶「可以吧？哥，我可以进入了吧？」


基於尊重，基於自己的不懂，他忍下心中的一切，问著令自己全身发热发硬的人。


在一点一点恍惚中，龚浩维扬起笑说∶「进来吧！」


话一落，龚浩佳不埋什麽，全力挺进那个陌生，却引诱著他的地方。


「啊……」自 由 自 在


惹来一阵低鸣，却双手圈紧自己弟弟的身子，他呼著气，要自己放松，再动著身体，让他更加进入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很多次交欢的经验，却有著令自己兴奋的本事。


他挺起身子，配合著龚浩佳的抽插摆动，一下一下，想要身上的人有感觉之外，自己也得著感觉。


一下一下，或深或浅，他紧紧的圈住他不放。


他大叫著，高叫著，好像从没有那麽兴奋过一样。而身上的人也在动著，也有喃喃的叫著他的名字。


「啊……」


低哼一声，两人都在摇晃停止前得到解放。


全身虚脱的人靠在龚浩维的身上，两人都在喘气。


「我是你的人了，不可不要我！」


龚浩佳的话一说完，龚浩维对眼看著龚浩佳，两人也忍不住笑了。





2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上有了进一步结合的关系，只知道龚浩佳和龚浩维的感情可说是一日千里，至少他们的心比之前更加贴近。


龚浩佳现在懂得去分辨龚浩维的话，那一句是真心的，那一句不是真心的。


不可能百分百猜得懂哥哥的想法，但也能知晓十之七八。自 由 自 在


在过了一阵激情，龚浩维和龚浩佳在喘息之後，互相对眼看著，享受室中激情过後的馀韵。


过了好一会儿，龚浩维轻轻的说话，将忍了多日的话说出来。


「龚浩佳，你有空就回家去。」说得有点严肃，但眼中却流出点点滴滴的真诚。


他是真的想自己回家去吧？但是……他不明白。龚浩佳侧头想了又想，他就是知道哥哥是想自己回家去，才觉得奇怪。


「你不是要我回去住吧……」尾音拉得长长的，因为龚浩佳心里满满的不确定。


龚浩维坐了来，低头看著还躺在身边的人，笑说∶「你想回去住，我也没法子。」


「我不想啊，但你……」龚浩佳挑眉，不明白距离上次的见面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哥哥现在才提这些家里的事的用意何在……


转身，龚浩维走下床，开房门要到屋里唯一一间的浴室洗澡，他回头，用著释然的眼神对著他，轻轻的说∶「我回家看妈妈可能不太好，只是你回家去看她却是应该的，因为他们都想你回去，不是吗？我不介意，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妈妈吧！要不要住下来，随你。」


龚浩维顿了下，才缓缓说∶「但要记得回来。」


龚浩佳呆了下，之後高高兴兴的笑说∶「当然。」


龚浩佳不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至少，反叛对於他来说是经常来的，只是来迟了，在成年後才来吧了！


他以前会对妈妈的话很听从，可以说是妈妈有十句，他就信十句，也全都乖乖听从了。但过了那个晚来的反叛期，他现在却对哥哥的话信之八九，也是顺从得很。


他经过哥哥的话，他在下班时间，乖乖的走到高自己几个阶级的爸爸身边，他对著自己的爸爸板起脸，用严肃无比的声音告诉他。


「我会回家去看看妈妈，但全是哥哥叫的，爸爸要记住我说的话。」直视著自己的爸爸，龚浩佳冷静的说著话。


放下手中的文件，龚敬云无言的看著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在叹气。


看他多强调自己的行动是因为龚浩维而起，他就知道龚浩维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止一个哥哥那麽简单了。


可以说他看人看得很准吗？对身边人的事，他往往可以看得很清楚，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


在很早之时，一看到自己两个儿子在一起时，他心中就感到有一点那麽的不同，是什麽，他不太清楚。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和龚浩佳接触多了，谈话和吃饭时间也多了，也就感到那是什麽不同了。


眼中闪亮，话语生动起来，比初时见到刚回来的龚浩佳时的感觉，真的变了很多很多。但所说的话，一定会是关於一个人的，那个就是久久没见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