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by蓉阿
蓉阿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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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片青紫,浑身狼藉。
陆宴景没有见过这样的?许嘉清,哪怕心中疑惑不对劲,却?依旧忍不住沉溺。
朦胧中,陆宴景将许嘉清揽进怀里。
一边亲吻他的?脸,一边道?:“所以,清清是愿意?当陆夫人了吗?”
大手轻抚肚子:“清清今天?吃了好多东西,我们什么时候会再有一个孩子?”
黑暗里,许嘉清不敢说话。
只是趁着?陆宴景睡着?,裹着?被子想要逃离。
打开房间门,拼命往外奔去。
腿上一片滑腻,好不容易跑到楼梯口,就听见陆宴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清清,晚上不睡觉,你要到哪里去?”
许嘉清被骤然一吓,怕得不行?。就像一只乱窜的?苍蝇,连忙就要往更远处跑去。
结果前方是楼梯,一脚踏空,滚了下去。
脑袋撞到扶手,血流了一地。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服务生带着?医生匆忙赶来。
陆宴景抱着?许嘉清,用手压住伤口,不停去喊清清。
看着?许嘉清苍白脆弱的?脸,陆宴景感觉自己的?血液,也?逐渐从身体?里流了出去。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床上,陆宴景的?手上全是血迹。
医生包扎好伤口,又细细检查了一遍。
眉头皱紧,想说些什么,却?又顾虑陆宴景的?身份。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道?:“需要等患者醒来,再观察一下情况。如果问?题严重,最好还是去医院就医。”
陆宴景握住许嘉清的?手,跪在?床前,在?心里求遍神佛天?地。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许嘉清悠悠转醒。
眸子空洞,目光涣散。
就像初生的?幼鸟,呆呆望着?眼前虚空。
右手被人握住,许嘉清扭过头。想要皱眉,却?又牵扯到伤口。
疼得不行?,陆宴景连忙将他拥进怀里。
许嘉清抬手要去摸他的?脸,疑惑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嘉清有过一次装失忆的?前科,陆宴景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却?依旧激动得脸上泛起红晕,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打了床头电话,叫来医生帮忙确定。
心脏怦怦跳个不停,陆宴景生怕吓着?了他的?清清。
想要下床找药冷静,却?舍不得怀中软香温玉。
任由许嘉清的?手,从下巴摸到鼻子,又从眸子摸到额。
最后被陆宴景抓住,亲吻不停。
外面传来脚步声音,医生提着?药箱,跑得飞快。
气还未喘匀,就从箱子掏出听诊器。
量了血压,听了心音,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医生道?:“可能是摔倒哪里,摔成恼震荡了。眼睛看不见,应该是脑袋里有淤血,血液压迫照成的?,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ct。”
又连忙驱车来到医院,医生诊断如一。
有了更专业的?仪器检查,诊断结果也?多了一句。
“病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还请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陆宴景手里拿着?报告,看着?怀中的?许嘉清,再也?控制不住笑意?。
笑得浑身都在?颤抖,原来前半生的?苦难,换来的?是如今机遇。
老天?,你还真是,待我不薄啊。
笑着?笑着?就流出喜极而泣的?泪,滴到许嘉清身上。
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清清,他转过身子,轻轻去摸陆宴景的?脸,拿袖子替他擦干泪水。
明?明?伤的?是自己,却?在?安慰陆宴景。
“我的?伤很严重吗,还是要花很多钱?你不要哭,大不了就不治了,万一淤血可以自己化开呢。”
许嘉清的?想法很天?真,却?极好的?安慰了陆宴景。
控制不住手抖,他们有了一个真正的?新开始。
陆宴景从口袋掏出药,匆忙咽下。直到感觉到药效开始在?身体?里起作用,这才开口道?:“你病的?并不严重,只是有些失忆。清清别怕,我们家里有钱。”
一觉睡醒变成富二代,这就像小说里会发生的?事?情。
陆宴景让许嘉清叫哥,说许嘉清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弟弟。
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大学时互通心意?,举办婚礼。
他们都是没有爹妈的?孩子,他们注定会在?一起。
这个故事?得到优化,再也?没了莫名其妙的?人。
许嘉清人生的?故事?里,将只会有自己。
坐在?车里,依靠在?陆宴景肩上。
许嘉清没有说其实他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也?许是老天?真的?眷顾陆宴景,记忆居然很巧合的?与陆宴景的?谎话重叠了。
许嘉清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兄长,只是他们家境贫穷。
记忆中的?兄长没有姓名,于是便从周春明?变成了陆宴景。
当然,家境贫穷也?可以用当时在?孤儿?院解释。
陆宴景见许嘉清一言不发,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不停深吻,吮吸。
空间里只有唇舌交缠的?声音。
许嘉清想要推拒,他有些喘不上气。
可又想到陆宴景在?医院为他落泪,自己让人担心。拒绝人的?动作,便变成了抓着?兄长的?衣。
软得像一滩春水,倒在?陆宴景怀里。
脑袋就像浆糊,任由人四处乱摸。
陆宴景被许嘉清这副任人予求的?模样取悦,终于舍得让他喘息。
车内挡板升起,许嘉清靠在?车门上,后背是窗子。
陆宴景去舔他脖颈,湿漉漉一片水渍。
车在?快速移动,让许嘉清有一种随时会掉出去的?错觉。抓着?陆宴景的?头发,泪水流个不停:“哥,不要在?这里。”
嗓音柔软,说话就像撒娇。
好像他真的?是自己养的?童养媳,跟着?自己长大,伺候自己。
陆宴景再次将他揽进怀里,好像要将前二十年没抱到的?,一次性补偿回来。
生怕吓着?了怀里宝贝,陆宴景吻了吻他染血的?绷带,轻声道?:“清清,伤口还痛不痛?”
“根本不痛,本来就是小伤,只是看着?吓人。”
陆宴景喜欢真实的?许嘉清,咬了咬他的?耳垂,笑道?:“清清好棒,真是坚强。”
陆宴景修改了他的?年纪,现在?的?他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无忧无虑吧的?年纪。没有工作,天?天?呆在?家里。
最大的?烦恼是哥哥什么时候下班,哪里的?餐厅好吃,下次度假要去哪里。
许嘉清听完陆宴景的?话,不好意?思似的?笑道?:“怎么听起来和米虫似的?。”
陆宴景捏着?许嘉清的?手,吻了又吻:“清清是米虫也?没关系,哥养你一辈子。”
“就算遭遇不测,陆家破产。哥去工地搬砖卖血也?养你。”
这话说得晦气,许嘉清连忙捂住陆宴景的?嘴,小声道?:“不要胡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许嘉清的?手修长柔软骨节分明?,捂在?嘴上,还带着?惑人的?香气。陆宴景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在?他指尖舔一口。
把许嘉清从里到外,全都染上自己的?气味。
就像雄性占领地盘,留下标记。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陆宴景一路紧紧牵着?许嘉清。
看不清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只能一步一履死死贴着?陆宴景。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的?眼睛好了一些,但也?是从漆黑变成了高度近视。世界在?他眼里全是五颜六色的?色块,剩下的?就算离得再近,也?全都看不清。
陆宴景用许嘉清的?指纹开了门,揽着?他的?腰道?:“怎么样,哥没有骗你。”
陆宴景太?了解许嘉清,知道?他根本不像面上这么容易相信。
只见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踮起脚尖,抱着?陆宴景的?脖颈,把自己送了上去。
两人猴急的?进了门,顾及到许嘉清脑袋上的?伤口,什么都没有做。
躺在?沙发上,许嘉清领口大敞。陆宴景伏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嵌进身体?里,血肉合一。
从那?以后,不管去哪里,陆宴景都要带着?他的?清清。
过着?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他是许嘉清的?唯一,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家里缺个孩子,他们不像真正的?夫妻。
陆宴景对完整的?家有着?病态的?偏执,但他不喜欢孩子,更不会让许嘉清生育。
之前说的?话,不过是吓唬清清不要自己。
女子怀孕尚且要去鬼门关走一遭,拿命去换,更何况根本不适合生育的?男人。
但陆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旁支有个多余的?人,陆宴景把他接到家里。
骗心软的?清清这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却?没说这个孩子已经不能被叫做孩子。
陆危止被爹妈卖了出去,来到高楼,看到了新的?母亲。
他被娇养的?很好,长长的?墨发用一个夹子抓在?脑后,脖颈全是吻痕,连嘴都破了皮。
外面寒风凛凛,家里却?如春季。到处都是花卉植物,就连地上都铺了厚厚的?毯子,可以让他光脚到处行?走。
许嘉清听到开门,抬头望去。眸子乌黑透亮,就像圣母像。
站起身子,摸索着?往前走。
司机只把他送到了楼下,陆危止独自拖着?箱子上楼。
看着?小心翼翼往前走的?“母亲”,不再隐藏眼神,直直望着?他。
许嘉清的?世界,所有物体?都是色块。哪怕再小心,腿还是绊到了桌子,摔倒在?地。
氤氲出生理性的?泪水,小腿一片青。
陆危止终于动了起来,面无表情,嗓音却?带着?哭腔。
匆匆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将桌上的?杯子带倒,淋了许嘉清一身。
桌子旁的?母亲狼狈至极,却?仍张开双臂,将陆危止护进怀里。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你别害怕。”
墨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陆危止揽着?许嘉清的?腰,抬眸去看母亲。
“您的?眼睛……”
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早熟又人精。
许嘉清却?没有多想,掀开头发给他看脑袋上的?疤:“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治了很久,但还是看不清。”
陆危止的?手摸了上去,借此摩挲他的?肌,言语里却?带着?担心:“您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没有关系,以后危止来当您的?眼睛。”
许嘉清扶着?桌子站起,将手放在?小孩臂上,就要过去关门:“你叫危止吗?好独特的?名字,你的?父母一定用了很多心。”
陆危止死死靠着?许嘉清,没有说这个名字根本不是他的?。不过是父亲翻书时看到,随意?取了。
他没有母亲,以前的?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他不过是很幸运的?有几分像许嘉清,才被选中来到了这里。
许嘉清扶着?门,摸索着?抓住了箱子,将它?提进家里。
迷茫了半天?,才找到哪里是孩子房间。
许嘉清不懂如何与陌生人相处,将箱子放在?地上便想走。却?被陆危止一把抱住。
眼一眨,泪就往下流。
“您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好害怕。”
他在?睁眼说瞎话。
这个房间是设计师最得意?的?作品,温馨的?就像梦幻迪士尼。
但许嘉清看不清,停下脚步,又去抱孩子。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陆危止开始思考:他来到了这个家里,是这个家唯一的?孩子。是不是代表他可以继承这个家的?一切,包括母亲。
头发太?多,加上刚刚摔了一跤,夹子有些抓不住。
许嘉清取下,任由长发散落。
陆危止一时看呆了:“您的?头发好长。”
许嘉清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拉着?他的?手道?:“你也?觉得很麻烦对不对?我早就想剪了,可是陆宴景不让。他说头发刚好可以遮住脑袋上的?伤,不然他看了会心疼。”
非常拙劣的?借口,但陆危止此时与他共用一个脑回路。
躺在?床上春水盈盈,长发散落满塌,与自己纠缠在?一起。
如此美景,真是要人命。
许嘉清不耐烦的?把头发往后拨,带起一阵阵香风。
眼睛看不见,陆宴景也?不给他手机。美如其曰:保护眼睛。
不知道?和小孩聊什么,也?看不清房里的?东西。
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床上去。
头发四散像花,这么美的?人却?是他母亲。
许嘉清半支起身子,拍拍怀里的?位置。眸子里有星星,也?乘得下自己。
“陆危止,你累不累。我们来睡觉吧,我来给你讲故事?。”
母亲的?眼睛看不见自己干坏事?,窝在?怀里悄悄去捡他断发,藏在?手心。
如果将自己的?头发与他的?缠绕在?一起,是不是也?算做了一回夫妻?
许嘉清不知道?,以为怀里孩子乖巧。
扬起笑容,努力编织每一个故事?。
每当他以为陆危止睡着?时,小孩就会恰到好处的?给予回应,让他不停的?讲下去。
多么美好啊,芙蓉香暖人如玉。
让他也?可以依偎在?怀里,去偷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意?。
如果,如果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不出现就好了。
自己可以在?许嘉清怀里死去。
陆宴景来到房里,将陆危止从许嘉清怀里抓起。
抓着?他,就像抓着?一个牲畜。
把他丢到了角落去,带走了许嘉清。
陆危止抓着?地毯,心中恨意?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他恨自己年轻,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能力。
又恨陆宴景为什么要给他看,根本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平白生了恨意?,却?无能为力。
背影远去,陆危止无声吐出几个字:“陆宴景,你什么时候可以去死呢,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妻。”

陆宴景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
戴着对戒的手交缠在一起, 好似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许嘉清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发?出微弱泣音。
陆宴景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问他:“清清, 我在哪里?”
许嘉清的眼睛是湿润的, 仰着脑袋去亲陆宴景。呼吸交融, 小口喘息。
泪水盈盈,许嘉清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这里。
脸颊泛起薄红,脑袋一片眩晕。
死死抓着陆宴景,脊背绷直。
两扇房门隔绝了声音,陆危止仍不死心。陆宴景不让他出去, 他便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
可世界寂静, 他听不见许嘉清的声音。
长?发?仍旧抓在手心, 捏的太紧,鲜血顺着手往下?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
半大小子,偏执起来?便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跪在地上熬到天明,他听见了陆宴景出来?的声音。
敲了敲房门,也不管自己醒没醒。
语气不容拒绝, 冷漠至极:“出来?,我需要和你聊几句。”
陆危止不愿自己显得太狼狈,换了身衣服才出去。
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脖颈带着抓痕。
是他抓的吗?
为什么不能在自己身上也留下?痕迹?
陆危止不愿细想,站在陆宴景面前?,低着脑袋去看地。
本以为他会张口说?些什么,却是一杯酒直接泼到自己脸上,流进衣服里。
他像个?小丑一样狼狈至极,张嘴呼吸。
“这一杯酒,是还你故意用水去泼我的妻。”
站起身子,扬手就是一巴掌,将他打?到地上去,怎么也站不起。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管好自己的眼睛。”
“陆危止,我养你只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如果你不愿意,整个?陆家?旁支有?的是人愿意。”
“念你年少,我原谅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收拾好东西滚出去。反正他的眼睛看不清,就算换了人,也不打?紧。”
脸颊肿起,唇角流下?血迹。
原来?这个?家?里,有?眼睛。
陆宴景端起桌上水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回到房里去。
那个?巴掌打?得陆危止脑袋嗡鸣,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爬起。
走路摇摇晃晃,陆宴景的门没有?关紧。
春色顺着门缝,透了出去。
带着吻痕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刚刚还高高在上的男人拿着杯子跪地,小声的说?:“清清,喝点水再睡。”
他摇晃着脑袋不愿意,嫌陆宴景烦,转过?身去。
依旧在劝,不知许了什么诺言,终于愿意坐起。
依靠在丈夫怀里,就着他的手小口去喝。
身上全是五颜六色的痕迹,足以看出男人可怕的欲。
陆危止假装头?晕,扶墙站在原地。
一杯水喝完,许嘉清懒懒抬起眼睛,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了上去。
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明明身上全是欲望,给人的感觉却洁净得出奇。
就像菩萨下?凡,以肉身去渡众生皆苦。
他看不见自己,就像神佛不会去理带着贪欲的心。
再次躺了下?去,被子将整个?人笼罩。
陆危止这才回到房里,他知道自己房里没有?眼睛,不然男人也不会一路匆匆赶回这里。
他将许嘉清的长?发?从枕头?下?摸出,一根一根捋顺,夹进书里。
刚要放回书架,却又再次拿了出来?。
从自己头?上揪下?几根头?发?,和他的混在一起。
他要去买红纸,将他们的发?包在一起。好叫月老?明白他的心,让他们余生可以纠缠在一起,祈求陆宴景早死。
陆危止不想当许嘉清的儿?子,他就像住在偏房的小妾,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正室。
也许是昨日太累,许嘉清留在了家?里。
阿姨照例上门做了早饭,还不忘敲门问问他的偏好口味。
陆危止抱着书籍不愿理人,阿姨以为他还未醒,扭头?去敲夫人房门。
将做好的早饭放在桌上,阿姨便消失在家?里。
陆危止这才扭开门,来?到餐桌前挑了一碟好消化的吃食,他要送到许嘉清床前?去。
空气里氤氲着好闻的香气,陆危止小心的向前?走去。
被子里鼓起一个?包,他可以看到带着红色指印的后颈。
许嘉清以为是陆宴景去而复返,闭着眼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吗?”
等了半晌,见来?人不回应。许嘉清蹙眉坐起,头?发?乱七八糟,吻痕遍布身躯。
像被锁在屋内的万年艳鬼,伸手去拉来?人共枕。
陆危止握住他的手,小声的说?:“是我,母亲。”
一句母亲瞬间把许嘉清的脑子吓清醒,慌忙用被子裹住身体,只留一个?头?在外边。
露出尴尬的笑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陆危止把碟子放在许嘉清床头?,蹲下?身子,努力把自己缩小,将自己塑造成无害的孩子。
“我看您这么久没出来?,我来?给您送饭吃。”
被人唤作母亲,许嘉清浑身都不得劲。就像有?毛毛虫在身上爬,怎么也甩不下?去。
俯下?身躯,墨发?散落满床,连指尖都带着被人疼爱过?的痕迹。
他说?:“陆危止,你能不能别叫我母亲。”
盯着美人面,看他骨秀神清,眸子里全是自己。
“那我叫您什么?”
一下?犯了难,毕竟这个?称呼也关系到陆宴景。
“你几岁呀,陆危止。”
陆危止不愿说?,怕把年纪说?大了,这人防着自己。又怕把年纪说?小了,到时候不好去顶陆宴景的位置。
许嘉清只当小孩敏感,或者在犯奇奇怪怪的中二病,也不在意。
趴在床沿,去摸陆危止头?顶。
长?发?如瀑,散落满地,撬动孩子的心。
“那我们各论各的,你唤我哥哥如何?。”
许嘉清有?爱占人便宜的毛病,就算失忆也难掩本性。
“刚好有?句俗语,叫长?兄如父。”
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先笑出声来?。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落在他身上。
遮住了上半身,腿却漏在外边,惑人不自知。
他的手很温暖,陆危止没说?他们不是初遇。
陆老?爷子大寿时,他也在那里。
穿着看似体面,实则不合身的西装,拘谨的缩在角落里。
许嘉清就坐在他旁边,用叉子戳蛋糕。一边戳一边打?哈欠,满脸无聊。
他只占了个?陆姓,没人拿他当陆家?孩子。
寿宴上的蛋糕他没资格吃,除了冷盘就是香槟。
胃里一阵绞痛,肚子咕咕直叫。
还好音乐声够大,可以盖住声音,可旁边这人离自己实在太近。
许嘉清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肚子饿,手里蛋糕被戳的乱七八糟。
本想装作听不见,可这人的肚子实在不争气。小脸煞白,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顾及到小孩的自尊心,装出一副跋扈脾气。将破破烂烂的蛋糕推给他,眼睛盯着地:“我不想端了,你帮我吃掉吧。”
陆危止看着他,许嘉清被盯的浑身难受。
有?无数眼睛也在远处看着许嘉清,见这人没有?心里想的这么不好接近。瞬间前?仆后继。
被围的水泄不通,陆危止被人墙挡住,再也看不见许嘉清。
如今明月的手落在自己头?顶,陆危止闭起眼睛,享受至极。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层。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来?得早又怎么样呢,守的住才是真本事。
陆宴景迟早会老?,会死。而他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勾引眼前?人的心。
张开双臂抱住许嘉清脖颈,不停去唤:哥哥,嘉清。”
后背有?粗重的呼吸,许嘉清分不清是吻还是喘息。
自己的记忆和眼睛之?前?还有?逐渐恢复的征兆,可自从回到家?里,过?去便再次模糊不清。
就像蒙了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
许嘉清下?意识去摸小孩的脸,方一碰就发?出嘶声。
果然皱起眉头?,焦急去问怎么回事。
陆危止不说?,许嘉清却很好的从他的态度里品出了什么东西。
问他想不想吃东西,自己带他出去。
把陆危止哄出房门,马上一个?电话给陆宴景打?了过?去。
将门留了一道缝隙,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
“不是你说?要养孩子的吗,怎么刚来?一天脸就肿了?“
“我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反正打?人就是不行?。”
“陆宴景,我只是看不清,我不是瞎子!”
原本声音还很小,后来?不知为何?越说?越带着怒气。
“哪里有?把孩子带来?了又送回去的道理,你当他是什么?”
“这是个?人,不是花花草草!养宠物?尚且不能退货,你怎么能如此没有?责任心?”
陆危止躲在门后,露出笑容。
哼着歌去换衣服,他要把许嘉清骗到庙里去。
等他收拾好,许嘉清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卡其色的裤子。
他打?理不好长?发?,随意披在肩头?。
陆危止拿了梳子出去,小心翼翼的问:“哥,我给你梳头?吧。”
难得孩子有?心,许嘉清从沙发?滑到地毯上,示意他来?。
陆危止坐在沙发?上,细细去嗅,满脸痴迷。
头?发?如同绸缎,他一边梳一边在心里默念:一梳白头?,二梳长?久,三梳你我长?相守,四梳此生永不离,千年轮回再相聚。

许嘉清说是他带孩子出去, 实际是陆危止带着许嘉清。
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臂,因为看不清,只能依偎在?一起。
说陆危止是孩子, 实在?有些勉强。谁家孩子身?高幺八幺,带着别人的妻,就像和自?己女友出去。
贴心护着许嘉清,海边风大, 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空气?里有些咸腥气?, 将许嘉清安置在?长椅上,去给他去买东西吃。
贴心的将红薯去了皮,看他抱着小口吃。
陆危止从小填不饱肚子, 对食物有着特殊的偏执。
在?他眼里, 许嘉清就是摆在?桌上的满汉全席, 他迟早要吃进肚子里。
温热的手拉了拉陆危止的衣,许嘉清小声的问:“你要不要吃?”
陆危止不想吃红薯,他想吃的是母亲。
摇了摇头,这才记起他看不清。
将他肩上的衣服再次裹进,声音很轻, 几乎要被吞进风里:“我不吃, 哥, 你吃吧。”
金黄的红薯,氤氲着香气?。白雾往脸上飘去,许嘉清小口的吃。
在?他的家乡,红薯会配勺子。如今独在?异乡,连红薯都欺负他。
外面一层凉了,芯还是烫的。咬了一口,不知是咽还是吐。
陆危止连忙伸出手, 让许嘉清吐在?他掌心。
红薯裹着涎水,拉出银丝。殷红的唇,眼角堆积泪水。
舌头怯生生的露在?外面,也是一片红。
一时看愣了,目光舍不得移。
舌头上的温度好不容易冷却?下来,许嘉清马上就要闭嘴。
可陆危止托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闭。
“哥,你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我感觉好像被烫出泡了,我看看要不要去买点药。”
许嘉清没有防人之心,听话的张开?嘴,伸出舌。
从嘴里吐出的红薯还在?冒热气?,陆危止一手托着他,一手掏出手机,拍下这个场景。
这里只有海浪的声音,陆危止把脸凑近,几乎就要吻上去。
关键时候许嘉清闭上了嘴,将下巴从陆危止手中?移开?。
自?己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侧着脑袋。
许嘉清说:“陆危止,你离的太近了。”
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妻,除了丈夫,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浪花拍打,冬日?的海,深不见底。
也不知是不是陆家血脉,多少都沾点遗传性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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