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by蓉阿
蓉阿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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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裙子沾了水,季言生划伤了腿。
一瘸一拐,许嘉清急得直落泪。
也许是太着?急,世界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明。
原本以为是泪水的?作用,可是擦干泪,眼?睛依旧看得清。
露出欣喜的?表情,扶着?季言生往远方奔去。
陆家保镖见过夫人照片,接到过不能伤害的?指令。
前方有黑衣人,许嘉清拿着?棍子,直接将?人打晕。
下?手毫不留情,反倒惊了季言生。
面?色惨白一片,抓着?他的?手问:“你看得清了?”
“你看得清东西了?”
许嘉清无言,带着?他继续逃离。
裹在脑袋上的?衣服被风吹到肩上,雨打在脸上,顺着?下?巴滑。
季言生还想问什么,可许嘉清没有给他机会。
捡了一根长棍示意他撑地,一路披荆斩棘。
现在轮到季言生当废人了,轮到他靠着?许嘉清。
也许是真的?点香摆酒宴过山神,除了刚刚那?个人,一切都很顺利。
雨冲刷了鞋印,树枝与葱郁的?叶子阻挡了视线,荆棘与湿滑的?地不让外人前进。
出了山,两人的?衣贴着?身?。
又正正好有人过来露营,下?雨没法继续,见到了他们,将?他们带着?离去。
善良的?女孩递上毛巾,季言生给许嘉清擦脸擦衣。
出来露营,车上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拿东西让二人先垫肚子,空调开得足,劲暴的?歌曲响个不停。
许嘉清有些不好意思,身?上的?水把她们的车都弄湿了。身上衣上全是泥,搞的?到处都是。
低着脑袋拉了拉季言生的袖子,可季言生满脑子都是许嘉清看得清,会不会发现他不是舅舅?会不会马上恢复记忆,跟着?别人远去。
自己的?脚伤了,到时候就算想追,也无能为力。
如坠冰窟,手抖个不停。
副驾驶的?女孩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气,见许嘉清拉季言生,季言生还没有反应。顿时有些不爽,回身?拍了他一下?:“喂,你对象叫你呢。”
季言生猛的?一抖,许嘉清马上吓得不行,连忙抱着?季言生:“老?公?,你没事吧。”
这话说得肉麻,车里的?姑娘默契的?装作啥都没听清。
“我没事。”
季言生看着?许嘉清,许嘉清的?眼?神落在了被他们弄脏的?车里。
大?学四年默契,季言生马上露出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把你们的?车搞脏了,还麻烦你们送我们回去。就当搭车交朋友了,你们也别嫌弃。”
语罢连忙递上钱币,本就是顺路的?事,女孩当然?也不收。
几人拉扯了半天,以季言生的?胜利告终。
后座女孩以为许嘉清也是姑娘,见他浑身?湿透,找出自己的?衣服就要劝他换上。
女孩子的?友谊,向来容易接近,一下?子二?人的?手就环在一起。
季言生看着?,皱着?眉,欲言又止。
副驾笑他:“你怎么把媳妇看得这么紧,就算是情侣,也不能阻止别人交朋友啊。”
许嘉清的?脸也有些红,不停想缩回手。
车一路往城里去,下?雨天暗,女孩的?警惕心是男人的?不知多少倍。
开车的?拍了拍副驾:“晶晶,你帮我看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话刚出口,季言生就迅速摇下?窗子,探出头去。
看见车和车牌,又坐了回来,对许嘉清摇摇头。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市区,季言生表示把他们放在路边就好。
雨还在落个不停,女孩们又从车里找了把伞,递给许嘉清。
看他的?表情,活像看自己的?恋爱脑闺蜜。
但这男的?看起来也是个恋爱脑,两个恋爱脑,又怎么不算另一种天生一对呢?
挥手告别,季言生带许嘉清回自己在另一处的?小公?寓。
许嘉清艰难的?撑着?伞,风实在太大?了。
他反应迟钝,却依旧能发现季言生的?不对劲。
有些不安,却依旧坚定的?跟着?老?公?四处颠沛流离。
进了门,季言生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把他拉到浴室洗去落雨。
头上全是泡泡,许嘉清乖得不像话。
坐在水里,靠在季言生怀里。
家里有多年前就准备好的?衣裳,当时的?他还期待会在深港同居。
穿着?宽松的?白T,露出脖颈,下?半身?什么都没有。
坐在沙发上,乖乖的?被季言生吹着?头发。
电视在放东西,可许嘉清不感?兴趣,玩着?桌上的?药瓶,去看上面?摆着?的?项圈和绳子。
“老?公?,家里原来还养过狗吗?”
此话一出,再?次把季言生惊醒。
刚好头发也吹干了,收起吹风机,马上要把项圈和绳子也带走。
可许嘉清拉住了他,“老?公?,你今天很奇怪。”
“你是不是不高兴?”
绳子是红色的?,和许嘉清的?肤色是两个极致的?对比。
许嘉清坐在地上,抱住季言生的?腿:“老?公?,你想不想玩绳子?”
话刚出口,季言生就有了反应。
只见许嘉清将?双手放在一起,示意他来绑。
好乖,疼了也不说,只会蹙着?眉示意继续。
刚刚才洗的?头,又被汗沾湿。
季言生身?上还是脏的?,再?次把许嘉清也弄脏。
他们滚在床上,铃铛在响。
项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在了许嘉清头像,衣柜里有猫耳和尾巴。
身?体折叠在一起,发丝纠缠在一起,这是身?心灵的?合一。
许嘉清嘴里含着?银球,涎水从口里流了出去。
津液弄到了头发上,季言生在吻许嘉清。
床榻嘎吱,头很晕。
季言生小声的?重复:“嘉清,你会记起来吗。”
“你有了记忆,还会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泪流个不停,季言生跪着?拜嘉清。
头贴在他的?胸口,去听他的?心。
每个家里都会有药,以防不时之?需。
季言生从床头掏出药片,倒进自己嘴里。
这个阵仗太吓人,许嘉清颤抖着?手想要阻止。
季言生抓住他的?手,交缠,紧扣,合一。
那?辆让人疑惑的?车,停在他们家楼下?。
里面?有人在抽烟,白雾氤氲。腿上架着?画板,笔落得满车都是。
他的?猫猫在别人床上,但他能包容。
表面?这样想,纸上画的?却是奸夫的?各种死法。
被车撞不行,死的?太痛快。
空中?跌落也不行,这也很痛快。
溺死不够痛苦,药物不够难受。
最后写写画画,终于确定。
死在火里吧,死在火里吧。
足够痛苦,而且必死无疑。
床榻上,季言生在问许嘉清:“清清,你想不想我带你出去?”
“我们还没有约会过呢,我想和你一起,因为明天就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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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这样会看着舒服一点吗?[爆哭]
我们准备换转场了[让我康康][垂耳兔头]。
上班上的脑袋眩晕,明天最后一天班,我努努力看以后能不能日四或者日五。(我一直以为是日更算是勤奋了,刚刚才发现我同桌全是日四日五。咱也不能输[爆哭])

七夕的街道, 到处都是气球与飘带。
卖花女孩提着篮子,一路追随路人:“买一支吧,买一支吧, 姐姐这么?漂亮,就买一支吧。”
季言生将许嘉清扶起,依旧像照顾瞎子一样照顾着他。
今天早上有小机器人来家里,送的是木炭。物业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要去露营, 七夕快乐。
长长的头发用皮筋绑在脑后, 黑色裤子,灰色卫衣。季言生又找出帽子,戴到许嘉清头上, 遮住大半张脸。
许嘉清恢复了?眼睛, 坐在床上吃梨, 被怎么?摆弄都不生气。
最后季言生从柜子里掏出银环戒指,戴到他手里。
许嘉清抬起手,对着光看了?看,环住季言生脖颈:“老公,我?们今天去哪里?”
季言生露出笑, 带他去洗干净手。
将许嘉清抱进怀里, 带他出门去。
游乐园到处都是气球, 穿着人偶服的工作?人员在冲许嘉清挥手。
季言生很早以前就想和许嘉清来这里,在他看过的书里,将这称之?为约会三大圣地?之?一。
长发及腰,光看脸颇有些雌雄莫辨的美丽。季言生拉着许嘉清,混迹在里面各种情侣里。
旋转木马,跳楼机,云霄飞车。
鬼屋里, 季言生环着许嘉清。丝毫不惧,大步流星。
直到看见中?式鬼新娘坐在床边,季言生停下了?脚步。
“你要和我?拜堂吗?”鬼新娘开口,说着一成不变的台词。
许嘉清有些害怕,躲在季言生身后。
见他看着鬼新娘一动不动,不由有些生气。
季言生再次拉起许嘉清的手,小声解释:“我?只?是想起来,之?前你在鬼屋打工时的样子。”
“当时好多人进鬼屋,只?为看一眼你。”
许嘉清依旧记不清,手腕上有昨天用绳子绑出的红痕。
出了?鬼屋,季言生将许嘉清安置在长椅上,为他去买热巧克力?。
队排了?长长一条人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季言生。
许嘉清托着下巴,去看地?上的蚂蚁。山里起雾常落雨,市区却是天气极好。
阳光暖得?人有些晕,许嘉清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盹着了?。
季言生捏着杯子,站在不远处看他。
他睡了?多久,季言生就看了?多久。
直到他被烟花惊醒,眸子里映着星星。
左顾右盼不见季言生,不由有些急。站起身子,却有些头晕。
季言生这才慢悠悠出现,把热巧克力?递到他手心,下巴磕在他头上,小声道:“清清,你想不想和我?去看风景。”
长达十分?钟的摩天轮,许嘉清对一切都很新奇。
今天出门,季言生开的是自己的车。
陆宴景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匆忙赶到这里。
昨日搜山,从山里到市区要三个?小时,足够季言生带许嘉清再去吃一顿晚餐。
季言生捏着许嘉清的手,小声的问:“清清,你会忘记我?吗?”
“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许嘉清早就学会不去理男人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忽视家里不正常的一切。
他是包容的妻,用宽阔的胸襟守护家庭。
烟花还在放,在眼前一朵接一朵的炸。
季言生按住许嘉清,将他拥进怀里,与他亲吻在一起。
亲到舌头都麻木,许嘉清脸颊酡红,喘不上气,亲到摩天轮再次到达地?底,季言生这才放开许嘉清。
他们还有两个?半小时。
季言生拉着许嘉清,开始奔跑。
风把头发吹乱,他们在人群里乱挤。
颇为狼狈,两人却并?不在意。
来到餐厅,有人在拉小提琴。
高雅的环境,让许嘉清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季言生并?不在意,一心帮他切着牛排,倒着红酒。
直到肚子吃得?圆鼓鼓,人也有些晕。
季言生滴酒未沾,许嘉清却有些微醺。环住丈夫的腰,撒娇要抱。
一步路都不愿意走?,季言生让他拿着花,自己抱着许嘉清去天台看星星。
两人倚在阑干上,许嘉清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在外边,季言生死死抓着他的手心。
陆宴景已经快到了?,季言生看到了?他的车,和下车的人。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比他想的慢得?多。
感受了?一把自由的许嘉清,靠在季言生的怀里。
揪着他的衣,笑着问他在看什么?。
陆宴景开始上楼,季言生轻吻许嘉清,闻着他身上惑人的酒气。
两人拥抱在一起,季言生说:“清清,我?之?前是不是说过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许嘉清当然不记得?,微笑着往季言生身上靠去,黏人至极。
去天台坐完电梯,还要爬一段楼梯。
陆宴景飞快往上奔,他的心简直马上要停。
他收到了季言生带着许嘉清回家的消息,可是就在刚刚,有人告诉他季言生的房子发生了?火灾。
几乎一层楼都被烧了?起来,天知道陆宴景多怕里面有他的清清。
连忙把身边的人全都派去了季言生公寓,却又接到了?季言生在这里的消息。
孤身一人,手里捏着匕首和戒指。
谁赢了?,谁就是清清的夫。失败者去精神病院,此生无法再出来,除非另一人死。
刚推开天台的门,就见抱在一起的他们,软得?像泥的许嘉清。
季言生摸着许嘉清的头发,不停重复:“清清,你不要忘记我?,你不要忘记我?,千万不要忘记我?。”
“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好像还说了?什么?话语,只?是被吞进了?风里。
陆宴景冲了?上来,把许嘉清从季言生的怀里拉了?出去,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自己挨了?打,季言生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衣上沾了?灰尘,皱得?不行。
许嘉清有些不知所措,不停想要上前阻止。
季言生把许嘉清推开,露出笑来。
鲜血沾得?牙上到处都是,甚至顺着唇角流了?下去。
他说:“你不是不想要有我?们的生活吗,许嘉清,我?说过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怎么?还站在原地??”
“快跑啊清清,快跑啊许嘉清!”
许嘉清瞪大眼睛,他听不懂季言生说的句子。
可是身体完全?不停使唤,毫不犹豫的开始下楼梯,疯狂按电梯。
陆宴景想追许嘉清,却被季言生拉着衣服拖了?回去,再次扭打在一起。
商场的节日氛围浓极了?,歌曲不停在唱,有人在大堂弹钢琴。
小情侣手挽手,抱着花,提着购物袋,满脸笑意的走?。
只?有许嘉清与这里格格不入,疯了?似的飞快往外跑。
刚踏出玻璃大门没走?两步,就看见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天上落了?下来,炸开血红色一片。
许嘉清控制不住发出尖叫声,腿软的站不住,跪在地?上,疯狂想呕。
他看见有道黑色的影子一路追随他的身影,扒开一片人群,就要去找自己。
泪流了?满脸,想走?,却无法动。
长大嘴想要呼吸,可是出多进少。
许嘉清捂着自己胸口,心脏绞痛,难以言喻的悲伤往上浮。
“季言生,季言生,季言生。”
耳朵嗡鸣,连世界都开始扭曲,天旋地?转。
那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关键时候,有人一把抱起许嘉清。
他把许嘉清抱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席。
许嘉清已经意识不清,如今一切全?是本?能。
他的灵魂飘在天上,是身体自己在动,在说话。
他看见自己去拉那个?人,自己叫他张枫晓。
不停在说:“张枫晓,你怎么?敢开车的,你怎么?敢开车的?!”
“你从哪来的车,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枫晓的寸头有些长了?,皮肤依旧和黑炭似的。张嘴一笑,只?有牙在发光。
手脚发软无力?,全?身都在痛。
张枫晓俯身为许嘉清系上安全?带,熟练的开始拧钥匙。
安慰似的道:“哥,你别怕。我?爸妈还没去世的时候,教过我?怎么?开车。我?喜欢车,不会有事的。”
许嘉清想要阻止,却动不了?身子。
只?能不停重复:“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张枫晓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刚开时车子还有些歪歪扭扭,不一会就走?直了?。
一踩油门,马上往别的地?方跑去。
后面那个?人也跑进车里,一路追随他们。
车开得?飞快,半开着窗户,把头发和衣服吹乱。
许嘉清已经明白张枫晓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换了?一个?:“你从哪弄来的车子,谁给你的?”
小孩不知什么?时候把他手上的戒指撸了?下来,正衔在嘴里,飞快往前开。
七夕人多,后面的车哪怕跟的再紧,却依旧被堵在了?一个?路口。
许嘉清见张枫晓一句话不说,不由有些急,却怕妨碍了?他开车。不仅一车两命,还要连累路人。
张枫晓看着后视镜,将嘴里戒指拿了?出来。笑道:“哥,你别怕。不是偷的抢的,是别人借给我?的。”
这话简直是胡扯,谁会把车借给孩子?
张枫晓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口,将许嘉清拉下车去,把他藏在巷子里。
小声的说:“哥,那人追的太紧了?,我?甩不开他。”
“你先躲在这里,我?马上回来找你。”
“哥,你别怕,以后我?来照顾你。我?找了?个?新兼职,他对我?可好了?,工资足够养活你。”
许嘉清拉着张枫晓,不停想说什么?。
可张枫晓抚开了?他的手,时间太急,看了?他半晌,低头吻了?吻许嘉清的发。
露出笑来,将戒指含在口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嘉清看着他,心乱跳个?不行,跪在地?上。
眼睛死死盯着银车,他看着张枫晓坐进去,刚起步没两步,就有一辆巨大的货车撞了?上去。
一切都好像慢动作?,许嘉清不停安慰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跌跌撞撞就要跑过去,可是火开始燃烧,他看不见张枫晓,只?能看见车的骨架和大火。
许嘉清满脑子都是张枫晓刚刚说过的话,想往火里扑去,却摔倒在地?。
膝盖和手全?都是血,有一个?人从巷子后走?了?出来。
那人长发极肩,将许嘉清抱进怀里。
在许嘉清身后,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看着许嘉清昏倒在自己怀里。
真是一只?,可怜的,流浪猫啊。
没关系,我?会把你捡回去。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许嘉清捂住头,他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旁边人家的电视声?音开的极大,主持人机械的播报新闻, 穿插广告。
这是陆家发布的悬赏, 说许嘉清偷了陆氏重要文件,赏金百万。
手抖个不停,扶着?墙就要踉跄站起。
前方有人影一闪而过, 许嘉清连忙带上卫衣帽子, 躲在角落。
他要离开深港, 离开这座城。
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外面是万家灯火,只有许嘉清是孤独一人。
神色恍惚,脑子里的记忆乱七八糟。
不知不觉跑到了马路上,他看不清红绿灯。
银色往前驰骋, 眼前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司机被吓得不轻, 连忙踩刹车。那人像傻了似的, 盯着?车抖个不停。
这人有碰瓷的嫌疑,司机摇下车窗大骂:“眼睛瞎啊,过马路你不看红绿灯,好歹也要看看有没有车啊!”
那人依旧抖个不停,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司机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眼熟。
眯着?眼睛瞧了半晌,始终想不起来。
许嘉清看着?这辆车, 想起了在火里燃烧的张枫晓,从天台掉下的人。
后退两?步,直接朝别处跑了起来。
司机越看越觉得奇怪,刚准备下车,就瞟见了路边的悬赏。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眼熟了,哪怕只露出半张脸,依旧美的动人。
只可惜,奈何做贼。
许嘉清用力朝前跑,喘着?粗气。他不信摔下去的是季言生,凭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了他在深港的住宅。
可怎么敲,家里都没人。许嘉清又?跑到住过的公寓,下面全?是警察,围着?警戒线。
好心的路人告诉他——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火,把整层楼都烧着?了。
许嘉清不停往后退,他想去找周春明,想再去看看张枫晓。
可他在这里看见了黑衣人,明显在找人。
秋天的风好冷,他想回家,可他没有家了。
游魂似的到处游荡,饿得胃疼。
他不能被陆宴景抓住,直觉告诉他不会有好事发生,陆宴景真的会带他去死。许嘉清还记得当时在天台上,陆宴景看他的眼神。
不知不觉又?走到海边,风把长发吹乱,许嘉清捂住帽子,坐在长椅上。
浪花拍打礁石,许嘉清的脸白得发青。
肚子咕咕直叫,许嘉清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想在这里睡一觉,可这太空了,他怕会有来找自己的人。
对岸的灯闪着?光,五颜六色。许嘉清眯起眼,想起季言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泪不知不觉又?开始往下流,许嘉清真的不是脆弱的人,可他现在好想季言生。急切的想去确认,他不是掉下来的那个人。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在许嘉清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拿着?相机,一路跟随。
车里看不见许嘉清,夜色把一切染黑。
林听淮的平板就在手边,里面正播放许嘉清流泪的样子,甚至还能听到哭声?。
他在许嘉清的衣服里藏了窃听器和定位仪,把他丢进了另一条巷子。
林听淮闭着?眼听,忍不住去想:许嘉清在床上时,也是这样哭的吗?
眼睛红红的,鼻子粉粉的。泪和珠子似的往下落,咬着?唇。
把他哭y了,升起挡板,空气里满是欲望的味道。
林听淮又?想起了陆宴景,在心里嘲笑他的愚蠢。
但也不算太蠢,起码没有真的相信车里的人是许嘉清。
污秽落在平板上,滑到许嘉清脸上。
林听淮用手指在他唇边画着?圈圈,想象他一口一口的吞。
视频里的许嘉清好似哭够了,用袖子抹干泪水。站起身子,又?要离开。
路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许嘉清没有钱,他开始想,他要怎么离开深港。
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又?回到了他和周春明的家。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人,许嘉清站在下面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上楼一趟。
扶手上的灰好像又?厚了一层,声?控灯坏了好几个。
黑漆漆一片,扶着?墙小心往上。
终于来到门前,许嘉清从鞋子里摸出钥匙,打开门。
就算陆宴景在里面他也认,可奇怪的是里面真的没有人。
不敢开灯,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林听淮早就在这里装好了监控,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许嘉清摸黑上了床,看得出来周春明已经很?久没回家了。食物?全?都发了霉,家里的老鼠把面粉袋子啃出了个大洞。
滑坐在厨房地?板上,现在的他连看老鼠都亲切。
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许嘉清靠着?墙睡着?了。
连老鼠跳到他的腿上,都懒得动弹。
意识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林听淮手里拿着?平板,长发用画笔簪成丸子。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姣好的面孔,却皱着?眉。
他嫌弃这里的一切,肮脏的地?,垃圾的臭味,还有把鞋子弄脏的污水。
昏黄的灯,没有尽头的楼梯。
林听淮站在许嘉清门前,掏出钥匙,拧开门。
这个家里也充满了窘迫的味道,床上铺的还是凉席,一眼就能把整个家全?都看遍。
林听淮放轻脚步往前走,蹲在许嘉清身前。他皱着?眉,连睡觉都不安稳。
林听淮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对着?他的脸喷了两?下。几乎瞬间,许嘉清的意识就变得更沉。
平板丢在地?上,林听淮伸手去摸许嘉清的脸。
好像变得更瘦了,一模全?是一把骨头。手往下滑,落在了脖颈上。
林听淮看着?许嘉清,慢慢收紧。看他逐渐喘不上气,脸被憋得通红。无力的抬起手,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像个小动物?一样,生死全?都由自己掌握。
林听淮突然?笑了,松开手,把许嘉清抱进怀里。
温热的体温,一点都不冷。和石膏完全?不一样,会动,会有反应,还会喘息。
许嘉清的气小口打在林听淮的脖颈上,酥麻,发温。他浑身都是脏的,林听淮有洁癖,此时却并不嫌弃。玩弄着?他的头发,在他的手心画圈圈。
拆下头上的画笔,抱着?许嘉清,掏出口袋的纸张开始画画。
画的是许嘉清,却是被困在卧榻上的他。
四?肢全?都被束缚,目光涣散。长长的头发,就像圣母像。小腹隆起,林听淮有些好奇,他的肚子,真的可以孕育出一个生命吗?
这是一个傻掉的许嘉清,和陆宴景那里的傻掉不一样,这个许嘉清,连吃饭都需要别人帮忙咀嚼。
就像赢/荡的妓子,除了脱衣服,什么都不会。
终于画完,林听淮欣赏了半晌,又?揉成一团。
他想抽烟,却怕在这里留下气味。愣了半晌,然?后亲上了许嘉清的唇。
搅弄他的舌,吻着?吻着?,倒更像是要把许嘉清生吞。
阳光照不进这个家里,他们就像黑暗里的两?只老鼠。
林听淮压在许嘉清身上,欲望在他身上蹭。林听淮的指甲把许嘉清的后背划出红痕,就像雪白的画纸染上瑰丽的色彩。
有些热,汗水把他的头发打湿。林听淮抓着?许嘉清,恶趣味的想把人摇醒,却又?制止了这个想法。
如果吓到了猫咪,还怎么让他乖乖跟自己回家呢?
旭日初升,楼下的孩子要上学。
林听淮松开了许嘉清,拿出一根烟衔在嘴里,却并不点燃。
蹂躏着?他的脸,替他整理好衣服,又?将定位仪和窃听器藏的更加严实。
陆宴景在和他的猫猫玩做迷藏,没有关系,自己会保护好他。
林听淮在许嘉清眉眼间落下一个吻,捡起平板和笔,离开了这个处处透着?贫穷的家。
一直到快中午时,许嘉清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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