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到我那上两天班打发打发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周通好心道。
“做什么的。”
“都可以吧。”周通想了想,“文员财务或者人事质控什么的都行,位置挺多的。”
张流玉也就问问而已,他没这个心思多少,“那真需要了再找你吧。”
时间逼近零点时,他们就去把烟花爆竹搬了出来准备摆放,但这鞭炮刚刚拆开还没铺出去,还没到零点就有个别户人家抢先放炮竹了,每到这种时候大家就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家里没表坏规矩的人。
今年他们几人买鞭炮的时候没商量好,一人买了几卷回来,留着也不是个事干脆一起放了,从院里甩到大门外再接到外面的马路绕几圈,少说也有几百米,今晚这么一放,明早往路上一走脚底估计都得带海绵感。
59分的时候,祝骁拿下嘴边的烟头碰了一下地上的引线,鞭炮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给他就炸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炸声从院内带着嗖的一下就往大门外蹿去,但很快这刺耳的炸声就弱下来了,因为整个世界都已经是炮竹和烟花的轰炸声。
张流玉望着院子上方的天空,他耳边挤满了热闹的噪声,可又是心如止水的丝毫荡不起一点过年应该有的欢快情绪。
何家班大门前的炮竹声还没彻底落下,许久没耍过狮子的几人兴致大发的套上狮壳狮皮,踩着还没散去的浓浓白烟就要舞出去巡街玩,小孩跟在他们后边跑,张流玉觉得热闹也就跟了出去。
他们才舞出班门没几米,左右邻里也自发拿起自家的头壳上来跟他们“问了好”,加入的狮子变多了,五六头红黄蓝绿的毛绒大脑袋互相瞪着眼皮,又有你追我赶的兴奋,像一团团挪动的绣花球看得人应接不暇。
不仅如此,它们还在围观的人群里搜罗,抓到老人小孩了嘴里就吐个红包给。
一头蓝脑袋的大毛绒给张流玉腿边的秋秋吐了个红包以后,又朝张流玉眨了眨白毛边的眼皮,还用脑袋蹭了一下张流玉的额头,
张流玉一开始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对方从狮口里又吐了个红包出来,他惊讶之余连忙接住,又不觉得自己拿着不妥的就要还回去。
但是他刚刚抬头那一秒,他的眼前倏尔一黑,一秒过后张流玉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被套了个蓝色的狮脑袋。
张流玉不明所以的将狮壳从头上摘下来,等到他眼前再恢复明亮与世界接轨时……
林长东就在他眼前。
【??作者有话说】
今天周三忘记休了,明天补休。
其实这晚四哥回来了,只是在陈桥下里没写而已。
[1]2015年11月24日至26日召开中Y军委改革工作会议 针对2016年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核心是重塑领导指挥体系,成立军委联合作战指挥中心,将七大军区调整为五大战区;优化军队规模结构,将原来的“军师团营”四级结构调整为更精简的“军旅营”三级结构,裁减军队员额,推进军队现代化、正规化建设,提升联合作战能力。[来自网络媒体]
“哟,几点了才洗脚呢。”
祝骁拿着个奶瓶从楼上下来客厅接热水,刚好看到林长东在给张流玉洗脚。
“你儿子也太能哭了吧,都几点了。”林长东坐在一张矮小的小板凳上,正托着张流玉的一只脚细细搓洗。
“两个轮流哭能不吵吗。”祝骁干脆把整个保温壶都拿上去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今年玩得有点夜,大家基本都是半小时前才陆续回去休息的。
前边林长东带着张流玉在狮皮下跟着大部队巡了好长一条街,回来是热得满头大汗,不过这个点刚过新年,洗澡是不吉利的,所以林长东就去接了热水给对方擦擦。
“剪个指甲吧。”林长东握着一只脚说。
张流玉低头下去看了看自己的脚,“指甲很长吗。”
“不算长,修一下。”
“哦。”
林长东于是马上去找指甲刀,张流玉直接将脚从水桶里拿出来架到烤火桌架上晾了起来。
在修指甲席间,林长东突然说明天带张流玉回家吃个饭,张流玉一激动差点把对方脸踹了。
“会不会……不太好啊。”张流玉犹豫着。
“怎么不好,就算有人觉得不好,那也得笑着说好。”林长东将对方的腿支在自己膝盖上,手里拿着指甲刀刮板小心的给张流玉磨着指甲边,“明天起来好好打扮一下,去认以后归你的地盘。”
“大话精……”张流玉说完,又把头轻轻搭在对方背上。
第二天早晨两人比原计划早起了一个小时,精心打扮一番后,张流玉就跟着林长东出发进城了。
初一大早的乡道都没什么人,不过附近有不少村落在举办新春活动,在田里对歌饮酒的、舞龙舞狮的都有。
去路上,林长东看张流玉一直不说话,就问他是不是紧张,张流玉没承认,就说自己困了而已。
可车子真开进林家山庄了,张流玉才不得不向林长东求助说他有点紧张。
林长东在车里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和保证,随后张流玉才放心挽着手跟他下了车。
管家拿着个礼花炮等半天了,老腰差点站不住在旁边歇了一会儿,等他发现人都越过自己了,他才拉爆手里的花炮,楼顶上表示欢迎的什么花瓣彩带也都是迟到落下的。
张流玉还被吓了一跳,他躲进林长东身边,发现只是天上下祝福以后,他又悄悄对身边人说好像结婚哦。
过来迎接他们的人张流玉基本都见过,他虽然猜不到林长东的每一个家人是如何看待他的,不过他也不在乎。
林长东从小到大一一向张流玉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每个人的反应都有不同,有真心的欢迎,也有温和的客套。
张流玉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场面话表示一下,但林长东没给他说,他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准让张流玉把自己当做可以被点评的附和品。
吃饭时,蓝夫人又明示暗示的让林长东复员,林长东一开始只能装没听懂,后面他爸干脆就敞开说:“你就说你复不复员吧今年,婚房也给你修了,你们这日子是不打算过了?”
“这个再说吧。”林长东含糊又直接,“不过你们修房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等你,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等你想好了想回来过日子了,还要带着……小玉,跟我们住这个老破小啊?”蓝夫人也是忍不住埋怨。
“什么老破小?”林老板突然又敏感起来。
蓝夫人把筷子一撂,拿起个汤匙喝了口汤,“反正我第一次住贫民窟就是嫁到你们林家。”
“是,你从故宫迁户口过来的,以前住皇帝家嘛!”
两口子又吵起来,也没顾着今天是什么个场面,不过他们一吵起来,这饭桌氛围还更开胃。
饭后林长东又带张流玉把他们家山庄转了一圈,不大不小的一个山头,他们家竟然凿了个人工湖出来养鳄鱼养天鹅还有各种飞禽,往山上走还有避暑的庄楼。
张流玉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想的,修的起那么大的避暑山庄,难道还开不起家里的制冷费吗。
林长东还带张流玉去了他的小马场,这是扁平了半个山头修的,虽然很久没使用了但是一直维护得很好。
大半个下午张流玉都在学打马球,累了林长东就给他背了回去,他回去一睡就是睡到了晚上十点多,张流玉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我行我素了又很不安心,不过事实上压根没人敢对他有意见。
第二天早晨,林家父母就领着他们俩去看了新房子,房子位置不远,就在这山后边,目前还是在建的状态,林长东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两个人住就太大了,生活的气息容易被巨大的空间稀释。
张流玉也想要小小的房子,就像家属院那样小,挤两个人刚好够拥抱。
过后两人就出门去了,他们去找了袁宝,这回碰巧终于见着人了,不过袁宝没认出他俩,三人在门前站了一分多钟才完成的相认。
袁宝看着不太像三十岁的人,他头发稀疏了很多,人挺瘦,家里有两儿子,老婆看着也就是个普通小市民,房子是小区房,但非常老旧,据林长东记忆,这房子估计是他二手买下的。
对于他们二人的造访,这袁宝一家人显然非常局部,他们一边收拾着家一边笑脸招待人坐下。
林长东说了几句调侃话,又要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两小孩,但袁宝没有像以前那样能接上,又挺紧张的就要孩子把红包还回去,他好像不太会说读书那会儿时张口就来的溜嘴话了,林长东几次都感觉到对方想扳他的肩膀同他说话了,但却迟迟没有等来。
两人留在他这里吃了午饭,后面喝酒了话才聊开一点,林长东不得不承认,生活对人的打磨是方方面面、钻筋磨骨的。
在半醉之际,林长东急中生智,暗下联系了周通,两人打了个挺胡扯的电话,最后一唱一和把袁宝两夫妻塞到了周通的厂子里做事,他们开年就不用出远门打工了。
林长东知道自己今天醉得不轻,但他又怕张流玉自己带他回去不自在,他强撑着老半天装没事,结果两人半天也没走出小区大门。
初三这天他们本来打算回镇上,结果其他人都回来了,林长东还没去他们几个家里店里看过,于是一大早的两人又来了一轮走访。
祝骁的副食店和梁晖的熟食店离得很近,他们就在两边各坐了一个小时,走之前林长东给他们留了口话,说是晚上请大家吃个饭,毕竟自己回来这么久好像都没有请大家吃过饭。
二哥人在镇上也还没返岗开工,后面林长东又打电话给二哥,让他把师父带过来,不过后面对方回电话说师父不来,说是师伯有点什么事,两人似乎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林长东接着又给周通打了电话问是什么回事,周通他爸就是这两天过年喝酒凶了,人不得劲儿找师父算天命去了,两人疑似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不过目前他们碍于面子还没承认。
林长东是最后给何权青打的电话,不过这电话打了好几个才通,通了还不是他本人接的,电话那头带着哈欠,也不知道干什么去睡到这个点,林长东跟老七相好也没正式打过照面,就邀请对方晚上一块过来吃饭了。
后面何权青再接电话,林长东顺口一套,这一根筋的直接就爆出自己在某某酒店了,张流玉抬头一看,那酒店就在马路对面。
晚上七点这样,何家班一伙顺利在饭店碰面,除了小孩都没带来人都齐了。
“哟,睡醒啦,这顿算是早餐还是昨晚的夜宵啊?”祝骁看着一头翘毛的何权青就调侃说。
何权青挺老实,没想就说了“午饭”,接着挨他相好拧了一把胳膊。
趁着菜也齐了人也到位了,林长东顺便认识了一下老七相好,这小子命挺好,找了个大老板家的学识精英,典型的老实人讨到厉害媳妇案例。
师父不在的场合,这群人的话题基本没有下限,聊着聊着还能吵起架来。
祝骁和梁晖这么多年了就没放弃过对彼此的抨击,就为一瓶盖酒分配不均的问题,还能扯到八百年前的鸡皮小事。
“得了,再吵下去你俩也变蝴蝶双宿双飞得了,电视里那对梁祝都没你们俩情深怨重……”
林长东和周通不是全都能听懂这两人到底在翻哪一年的旧账,两人只能听着笑笑,林长东想起个事来,就和周通商量了一下,让他年后带张流玉把驾照考了。
“哦,行啊。”周通都有点不适应这种信任了,“怎么,你年后还要走?”
“嗯,不过还没定下来日子。”林长东低声道,“对了,还有个事。”
“什么。”
“你不是学化工的吗,都搞上加工厂怎么不直接搞个制药厂,反正家里也是对口行当,做加工才挣几个钱。”
周通夹着烟,又是觉得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关心这个。”
“没啊,就是问问你还要不要投资人。”
“也不是钱的事吧,主要是试水也得有人先引路,我还没了解过那一行。”
林长东又想起什么,“唉,我有个朋友家里有制药厂啊,他是搞精密仪器的,应该跟这一行有点关联吧,要不我介绍给你?”
周通突然被烟呛了一下,他润润嗓子,直说不用了。
林长东正想问原因,桌子对面突然一个大动静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说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祝骁拿这个空酒瓶指着二哥,“老哥,你都这个年纪了你是打算打光棍一辈子吗?”
“你们别管,我自己有数。”二哥一手扶额无奈道。
梁晖连哟三声,“有数有数,偷偷考公务员的时候比谁都精,让你去表个白比没长脑的猪还蠢。”
“这是一回事吗?”二哥反驳说,“说得多容易一样……”
“怎么不容易?哦,车子房子还有体面又累人的工作,哪一样你没有?怎么还不容易,妈的,你是不是不行啊我靠,冰清玉洁这么多年也该被玷污一下自证清白了吧?”
林长东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好偏头去问手边的张流玉是什么回事。
张流玉听二哥挨骂听得正入迷,他啊了一声,才解释说二哥前几年在县杂志社上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学老师,两人挺那啥的,但二哥因为自己没什么成就,迟迟没有勇气让这段感情修得正果。
“他妈的,受不了,你不打我帮你打。”祝骁给梁晖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去抱住二哥,接着他又将二哥的手机抢过来。
“妈的,开机密码多少啊?”祝骁气凶凶的问二哥,“赶紧的,择日不如撞日。”
二哥还是抗拒得很,甚至有点绝望,“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别管。”
祝骁左看右看,最后压着他的手,挨个把指纹试了也就把屏幕打开了,他火速翻开通讯录,一翻到底后又是一声暴躁的疑问:“妈的,怎么没有秦老师的号码。”
“你喝多了眼瞎了吧,让我来找。”梁晖左右看了看,“长东,过来按人。”
林长东啊一声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狼狈为奸,为了不让自己被记仇,他又撞了周通一下把人也拉下水,两人就这样过去,一人缉拿着二哥的一只胳膊。
终于得以松手的梁晖过去夺走祝骁手机的手机,他手往上一滑就找到了:“这个不是吗?”
“哪个啊?”
“第一个啊!眼瞎啊你。”梁晖指着屏幕说,他又回头问二哥:“秦老师是叫秦瑶吧?”
囚犯一般的二哥现在恨不得与全世界为敌,他没吭声也没否认。
“哟,AAA瑶瑶。”祝骁念出通讯录第一个联系人名字时,整个包间都笑炸了声。
“得了得了,别吵,我拨号了。”梁晖按下拨打键。
“你们……!”二哥一张口,林长东连忙拿了个苹果塞他嘴里。
“我来我来,我最擅长跟女人打交道。”祝骁看电话通了马上就拿走手机。
他一开扩音,扩音器就传来了一声非常温柔的:“家赫?”
众人又是情不自禁的一声:“哟——”
祝骁对他们比了个收住的手势,继而又清清嗓子对着电话那头说:“喂,哦,是秦老师吗,是是,是他的手机,我是他老弟呢,没,没出什么事,就是我们在…饭店,在饭店都喝醉了不能开车嘛,对对,所以问你在不在附近,能不能过来捎他一段路?”
二哥眼前一黑,恨不得死在原地,但耳朵是还是竖着的要听个明白。
“哦,捎去哪?捎去他家啊,你不知道他新房今天搬家入住了啊?是啊是啊,今天就是给他庆祝这事嘛哈哈哈……啊?!你不在城里啊,那能赶回来吗?”
祝骁看了二哥一眼,对方看着又要被气死的可能,目前脸已经红烂了。
“可以,可以的!我开车回去也就半个小时吧,他能等吗,不能的话我让别人先过去吧!”电话那头的女声着急说。
“能能能!能得要死!哎呀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能等还有耐心,还特别帅是吧,你路上小心啊,我们在际林饭店等你……”
电话一挂断,二哥有气无力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哀叫:“放开我……我要去个洗手间。”
“干嘛,电话都打了你不会想临阵脱逃吧?”
“我去洗个脸还不行吗!脸上全是你们的唾沫我怎么见人啊!”
二哥这趟洗手间去得有点久,期间他们还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探子老七回来报告说:“二哥在厕所抓头发。”
“……”
这秦老师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早,早到岳家赫都没勇气马上下楼,在准备又要挨一轮冷嘲热讽时,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豁了出去。
一伙人没跟下去,就在楼上看着,他们看到了站在路边的秦老师,没半分钟,二哥也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岳家赫走得挺坚定,但是脑子是空的,他人都走到秦老师面前三秒钟了,嘴里还没憋出一句话。
“你,还行吗?”秦老师抓着身前的皮包带子也略显紧张问。
“我。”岳家赫有点迟钝,但马上就回过神了:“还行,没什么事……”
“哦…”秦老师又松开带子捋了捋肩前的头发,“那,还用……那个,送你回去吗。”
岳家赫手心冒汗,嘴是相当的难开,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嘴也没张的终于“嗯”出一声。
“那,你家在……”
“在你们学校斜对面对面那个……”岳家赫说着脸上一红,声音也弱了点:“新楼盘……”
秦老师垂头用鞋尖踢了面前人的鞋头一下,“那……挺近的,开车十分钟。”
“太近那就走路吧。”岳家赫语速很快,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走路有半小时……”
岳家赫说完都不敢喘气,他看见秦瑶垂着的头鼓起两片苹果肌,随即这颗脑袋又上下点了点,“好。”
岳家赫抿着嘴含紧了笑,他自觉拿走面前人肩上的链条包挎到自己肩上,然后又有些生硬的抓住对方的手,两人相视一眼,又急忙错开眼神。
两人默契的向前走去,秦瑶挨着岳家赫,两条手臂贴着微微晃动。
走了两三米远后,岳家赫突然回头往饭店楼上一看,上面一排人不约而同举起了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好,才貌双全,沉稳内敛,理智温柔的二哥你也终于幸福了。
第68章 77777
二哥牵手成功后没一会儿,林长东手机来了个电话,他一看是自己舅舅打来的,便出去挑了个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
这通电话打得有点久,他再回饭桌时已经到了吹瓶的环节,林长东抹了抹脸,把心事从脸上都收回去,过去也跟着他们继续闹。
差不多十一点半这样,饭桌才陆续散清,最后只剩林长东和张流玉两人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一一收到所有人都安全到家的消息后,两人才动身回去。
林长东人不像很醉,但身体被酒精抽乏力了,张流玉说他还不信,还放大话说要把老婆背回去。
“上来嘛,我背得动。”林长东站在台阶下催促身后人说,“回家才这么点路,我背着刚刚好。”
“你别发酒疯……”张流玉看后面一排还在守着他们家少爷的员工不禁低声提醒,“车子都过来了,赶紧上车了。”
“不行,我现在想带你走一下,坐车我想吐……”林长东又把腰压低了点,“快上来,我背得动。”
张流玉只能趴了上去,林长东挺轻松的就把他背了起来,不过没走几米,张流玉就感觉路有点晃了。
他正想让林长东赶忙把他放下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林长东身体一歪,两人直接摔进了绿化带里……
最后还是饭店这边把他们送回去的,到家时十二点,林家上下都休息了,只有个别佣人还在做卫生,林长东让他们都去休息以后,又拉着张流玉在客厅坐下,说跟他聊聊天。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聊天,上楼洗洗睡了。”
张流玉说着就要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但他又拉不动人,“快起来。”
林长东笑得要冒热汗,他纹丝不动的看着张流玉拔河小半天,最后随便一拽,对方就被拽到了他腿上坐下。
张流玉跌坐进暖和的肉垫里,两条粗壮的胳膊立马把他套了个紧,“你又这样,这里是客厅呢……放我起来。”
“我们自己家怕谁看见,现在我当家做主了还不能我说了算啊。”林长东声音厚重得像感冒,他用微醺的烫脸贴着张流玉的脸颊蹭了蹭,又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黄皮桃撒欢:“我给你削个桃吃。”
张流玉哪敢给对方削桃,就他这半清不醒的状态,给自己削了都不知道,他三两下把皮削好递给对方,林长东迷糊愣登的又送到他嘴边。
张流玉咬了一口,挺甜的但有点凉,林长东看着把这一口吃完,又凑脸过去舔了舔他的嘴唇说甜溜溜的。
“你别F情。”张流玉捶了他肩膀一下。
“我没发呢,我在跟你友好交流。”林长东嘿嘿的笑,“今天高兴了。”
吃完东西,林长东又吸着对方的头发嗅了嗅,他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是真不醒神还是在撒娇。
张流玉只好继续陪对方耗,反正耗到他困了就行。
这房子今天已经没几个人在了,林长东的几个姐姐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里去,平时只有他父母住,大姐一家三口平时都在区里生活,孩子也在那边上学,因为大姐调去了区里的住建局任副局,已经不在省会工作有好几年了,再过两三年也退休了。
张流玉感觉不到被打扰的可能,渐渐也放松下来温顺的挨在林长东怀里。
坐着坐着,林长东不旦没有犯困还要更清醒了,就连说话都利索回来了:“流玉,我想跟你说点事。”
“嗯?什么事。”张流玉也还挺精神,他头耷拉在对方肩前。
林长东捏着对方一只手无意识把玩,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口吻抱歉道:“我后天回去了,要回内蒙一段时间,然后等待调动。”
“调动?”张流玉脑袋立了起来,“什么调动?”
林长东也是等来了勉强算好消息的口话才打算说的,他将军改那事给对方解释一下,然后又补充落到自己身上的具体变动:“舅舅想要把我要回来,要回这边来,不过他是这么说的,最后结果还不一定是这个定数,不过我要是跟他回来了,就得答应他以后不能主动复员了,他想让我像他一样,如果我能像他那么厉害的话……不过也不排除我过几年会复员的可能,只是这一两年内不太可能而已。”
张流玉把头搭回对方身前,他拽着林长东的外套拉链上下滑动了几下,最后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过要是回这边来了,就离家近很多了,南部战区有好几个下辖基地,最近的离我们这里才差不多三百公里,就在省会那边,远一点也就在隔壁省会那边,开车也是六七个小时,也都还好,是不是?嗯?”
张流玉又嗯了一声表示理解,他有高兴也有沮丧:“太远的话,那样我也会很想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长东抓着对方手又亲又捂的,“我知道太远了你不高兴,我会再想办法的。”
张流玉嘴撅着,他套紧对方脖子,相当信任说:“那你要好好想办法。”
“我会的我会的。”林长东赶忙给人拍背。
过了一会儿,张流玉都没有说话,可能是情绪的后劲儿上来了,林长东又马上找话题岔开他的情绪:“对了,我跟周通说了,让他带你考驾照。”
“什么时候。”张流玉的语气里还有些许失意,不过这个话题也让他打起了精神。
林长东轻轻转动着对方耳垂上的小珍珠,“过两天回去吧,把驾照考下来以后,要是我不方便回来,你也能过去找我,是不是,嗯?”
“……那。”张流玉想了想,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嗯!”
“那现在就该去订车了。”林长东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明天我联系人挑一挑。”
张流玉对车没什么研究,他在脑海里搜罗了一遍自己见过的车,最后想到了个比较喜欢的车型而已:“我想要你在驻地里开的那种,底盘高的。”
“还有吗。”
“要黑色的,要很帅。”张流玉说得非常认真,甚至还有一点走偏画风的得意:“还要很贵的,不能比他们的便宜。”
“好好好。”林长东被这一本正经的攀比心理逗坏了,“我记住了。”
“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是我让你买的,不然我会很好笑的。”
林长东表示自己明白,他想起什么,再问:“流玉,你有喜欢的数字吗。”
“4。”张流玉想都没想就说。
“4不行,4不吉利。”
“哪里不吉利,你问我喜欢的,又没问吉利的,那我就是喜欢嘛。。”
“那你觉得什么数字吉利。”
张流玉才不觉得,不过好像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他思考了一下,又改口:“那7吧。”
林长东顿了一下,点头:“可以。”
“问这个做什么。”
“想回去以后能不能分到一个吉利的营队编号。”
“哦。”
林长东看对方心情好一点了,就又提了另一件事:“流玉,我给你建个剧院吧。”
“剧院?”张流玉这下的反应可要比前面强烈多了。
“嗯。”林长东认真点头,“原来旧了的那个剧院,就是大会堂改的那个,要搬迁走改成文化站了,我给你建一个吧。”
“这个…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等旧的拆走了就开始,或者你想选其他地方也可以。”林长东感觉沙发怎么有点晃,一看是对方在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