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by剁椒肘子
剁椒肘子  发于:202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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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局势在那瞬间便已经翻天地覆,在千军万马前有道明黄的身影极为瞩目,正是太子殿下,他速度极快几乎成了道残影,在这样的速度下,他还松开了缰绳,从马侧箭筒中取出了新的箭矢。
弓满如月,箭似流星。
而萧望舒的情况却算不上好,随着南属士兵的倒下,那战马脱缰像是受了惊吓速度更快。
没有坐以待毙,萧望舒忍着颠簸的疼痛,艰难吐出嘴中的布帛,从袖口咬出暗藏的匕首,尝试割断绳索。可战马受惊扬蹄嘶鸣,他被重重摔到地上,顿时背部传来筋骨欲裂。
此时不远处已经有三四个南蜀士兵围了上来。
强忍疼痛萧望舒艰难起身,将剩余绳索割断,便四处寻找可躲避之处。
眼看士兵已近在眼前。
电光火石间又是一道泛着金光的箭矢,正中离萧望舒最近的那位南蜀人眉心。
剩下的几个南蜀士兵心中大骇,可还是抵不过金钱与权利的诱惑正要追上萧望舒,却听身后传来马蹄声。
长剑出鞘,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剩余的几名南蜀士兵瞬间毙命,死不瞑目。
向后望去,那人骑于高马之上,脸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正是太子殿下。
下秒殿下便已飞身下马,萧望舒只觉自己被强硬的拥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耳侧传来了殿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腰侧的手臂处还传来了微微的颤意。
只是身体的疼痛拉回了萧望舒的思绪,五脏六腑内传来痛感让他哼出了声。这唤回了太子殿下些许的理智,他松了力道,扫过萧望舒苍白的脸,谢玄晖眼神阴沉的可怕:
“还能骑马吗?”
可若仔细听,便能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担忧,萧望舒便觉得心口处发痒。
“能。”
他听见自己说道。
不再多言,太子殿下将人托上了马背,又翻身一跃,将人紧紧护在怀中,一扯缰绳战马便向城池疾驰而去。
风吹散了太子殿下耳边垂下的青丝,与萧望舒的发丝在空中不断交缠,身后明明是冰冷的铠甲,萧望舒却觉得如同火炉般温暖,连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弱了不少。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压抑的闷哼,圈住他的手臂也瞬间紧绷,萧望舒察觉不对他急切的询问情况。
“无碍,别动。”
太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殿下受伤了!
萧望舒脸色瞬间一沉道:
“胡闹!”
身后的人却是不轻不重的应和,萧望舒更觉生气,却也知晓只能先回城内。
在援军的护航下,两人穿过战场进入城内,战马悠悠停下,萧望舒向后一锄,本意是想让殿下松手,也没用多少力道,却没想到殿下竟然直直仰了过去。
楞了一瞬他猛得抓住殿下的衣袖,才不至于让人摔下去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下马,果然便见殿下身上鹅黄的衣饰已经沾上了刺眼的红。
“胡闹!”
这次萧望舒是真的生气了!
将人小心的从马背上移下,便见殿下身后插着数枚箭矢,于是那份无处发泄的怒意便更甚,却只咬着牙关小心的不触碰殿下的伤口。
又对着迎过来的念月和他身后的初桃开口道:
“念月,援军已到战局已定,其余事由便交由你定夺,若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寻我。”
而念月自然是极快的应了是,又极快的奔向了城楼初。
“暗!”
下一秒,暗便出现在他眼前。
“去请军医来!”
瞬间,暗的身影便消失。
“公……公子!幼时我曾学过医术,或许我能帮您。”
咬了下嘴唇,初桃对着半抱着谢玄晖正打算寻处干净地方的萧望舒怯怯道。
而萧望舒看向突然出声初桃,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写满了不信任与审视。
似乎是被目光伤到,初桃的眼眶更红了,声音也带了哽咽。
“公子我只是想帮您!您是个好官!况……况且!这位公子再不止血怕是有性命之危。 ”
指着谢玄晖背后还在冒血的伤口,初桃眼神真诚,语气焦急。
望向殿下愈加苍白的脸色,和还在流血的伤口,军医还未道,沉默蔓延片刻,萧望舒终是开口道:
“好。”
只是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初桃的动作。
有人抬来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殿下俯身放入,初桃紧随其后。
“还望公子帮忙。”
或许是他的态度让初桃不悦,初桃语气生硬道。
没多犹豫萧望舒将殿下身上的衣服用匕首划了一道口子小心的绕开了那三道剑矢所在的位置,待他处理完毕初桃才上前,边开口道:
“算他走运,这箭矢并不是南蜀特制的新制,若是新制这箭矢拔出还要带出血肉,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话音未落,她麻利地将箭矢猛地拔出,又迅捷的处理好另外两只。
这时暗也赶了回来,他身侧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那老头儿紧抱着药箱感受着风一般的速度,停下来时腿还抖个不停。
就这么数秒间,萧望舒回头便看到初桃手中拿了一个小瓶,正往太子殿下的背上撒着某种白色粉末,顿时警铃大作,他一把抓住初桃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而白玉瓶也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就听萧望舒狠声质问道:
“这是什么?!”
“嘶!”
疼得吸了口气,初桃没好气道:
“还能是什么,金疮药! ”
手上的力道微松,但萧望舒仍旧没有放开对方,他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对着赶来的军医道。
“劳烦军医查查那药!”
扯了下嘴角,初桃的目光现在称得上是讽刺了,但她向后退了一步默认了萧望舒的行为。
见人配合萧望舒松开了钳制对方的手,并致歉道:
“抱歉,殿下身份尊贵,一时多有得罪,还望初桃姑娘海涵。”
军医这时已经从地上捡起那药瓶,碾了碾药粉放于鼻初闻了闻,又尝了下才道:
“回大人,此物确为上好的金创药无疑,还另外加了灵芝粉,有补气固原之效,确为上好止血药剂。”
问言萧望舒心下稍松,心中怀疑却未消散,无他先前他从城楼跌下,身后只有这位初桃姑娘,只是他并无证据,说到底也是猜测。
于是他拱手对着初桃再次致歉,而初桃只是揉着微红的手腕,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嘴上却带着委屈道:
“无妨,大人也是关心则乱。既然军医已到,奴婢便不添乱了。”说罢便退至一旁。
然而,无人注意到,在她刚才拔箭、与萧望舒争执的混乱间隙,她那沾了些许“金疮药”粉的指甲,不小心划过了萧望舒因为扶抱太子而裸露在外的手腕,而萧望舒只觉得有一丝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麻痒感转瞬即逝,很快被眼前的混乱和对太子伤势的担忧所掩盖。
而初桃站在阴影里,看着萧望舒焦急的侧脸,又看了看太子苍白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妖娆的弧度。
“大人!您没事吧!”
恰巧城楼上此时传来了陶美秀的声音,这次他的身后跟的是手拿浮尘,一副室外高人模样的赤华先生。
不多时,两人便已到近前,萧望舒刚想回自己没事,突然涌返上来的疼痛感让他都倒吸了口凉气,下一秒手腕被钳住,是赤华先生给他把起了脉,这倒让萧望舒惊奇不已,没想到赤华先生似乎还会医术。
数秒后赤华轻叹一声道:“虽受了内伤,但未伤及根本养养便好。原本我今日卜卦说是大凶之兆,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凶。”赤华先生这个时候还有闲情自我调侃。
而萧望舒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殿下身上,那医师此时也诊好了脉。
“医师,殿下情况如何?”
那医生摸了摸胡须,忽然叹了口气 ,这便让萧望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便透出一股子焦躁来。
“医师,你有话不妨直说。”
“按理来说血已经止住,接下来只要不发热将养将养便好,可这位公子脉相实在奇怪,流了如此多的血可脉相却极好,脉相好可又晕在这里。实在奇怪 !”
这医师说的话云里雾里,成功把陶美秀给说晕了,她撇了撇嘴道:
“你这医师,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无妨,许是老朽错了。”
那陶美秀似乎还想与医师攀扯两句 ,他身旁的赤华先生却突然吸了吸鼻子。
“不对!”
他忽然道,吓了众人一跳,这味道不对!
“先生?”
这次开口询问的是萧望舒,先前医师所言便叫他十分在意,如今赤华先生一番话更叫他奇怪。
“能否让我看下这位公子的伤口?”
径直走向谢玄晖的方向,赤华先生对着萧望舒开口,而萧望舒则立刻初桃之前站立的地方。
此时,那里早已没了初桃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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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从新理了下初桃下毒的过程。比心

屋内灯光昏暗,窗外隐隐绰绰传来数道交谈声,听得不大真切。
后背传来的尖锐疼痛感让谢玄晖猛地清醒过来。
意识回笼,他想到这次来诸县是瞒着皇帝老儿的——任由皇帝老儿如何猜忌,也绝不会想到镇守边关的老将军已暗中投入他的麾下,只是没料到他会受会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京。
他忽然想到昨日阿舒坠楼又被绑走一事,心中骤然一紧!
立刻挣扎起身,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榻上有道身影静静地坐着,于是他心里咯噔一声,着实吓了一跳,可在定睛一看,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阿舒吗。
此时那道身影已发现他的动作,走了过来。
“阿舒。”
声调因为重伤和初醒,带着暗哑和几分软糯的撒娇意味。他还记得昨日晕过去前,阿舒真的生气了。
“嗯。”
原本准备好会被冷脸以对,又或者骂上几句的谢玄晖,被这声嗯冲击的一时呆愣在原地,几乎以为是他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
不等他多想,萧望舒已到了近前,借着昏暗的烛火他的贪婪的描摹着萧望舒的眉眼,仿佛要把这段分别的时间补回来。
若是往日阿舒大概回避开视线,又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这次萧望舒坐到了他身侧,任由他打量,眉宇间尽是温和。如此好脾气的模样,上一次见……似乎是上辈子十六岁生辰那日。
贪念如星火燎原,要做到什么程度会被阻止呢,他得寸进尺的想,下秒,他抬起手揪住萧望舒袖口的衣角。
这次萧望舒动了,似乎是要避开他,他忍不住失落,却又觉得理所应当。直到一双微凉的手覆了上来,十指紧扣。
“轰——!”
像是有朵巨大的烟花在脑内炸开,他望着那双交叠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绪感官都被那紧密相贴的触感占据。随即,是排山倒海般的狂喜!
他猛地抬头望向萧望舒的眼睛,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在下一秒理智回归,狂喜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忐忑与不确定感。
“两年之期,不作数了吗?”
萧望舒只是坐在他身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些复杂,谢玄晖没有懂。
“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听不出任何情绪。
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将他淹没,从内心升腾而起的暴虐几乎要破笼而出!
他要把他锁起来,藏起来,让他再也无法离开半步,让他永远只属于他!
但他死死忍住了,只是握着那只手的力量失控地加重,指节泛白。
“殿下真傻。”
这是在说昨天的殿下,也是在说上辈子的殿下,更是在说现在的殿下。
只是在某一刻,萧望舒突然想明白了,爱吗,或许没有那么深刻,只是,被这样纯粹而热烈的爱着的他,或许早就已经沦陷。
他总是对殿下心软。
“嗯,我是傻。”将翻涌的情绪紧压心底,谢玄晖的语气透露了一丝请求,“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只要一会儿,再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否则他会忍不住把阿舒拖向只有他的深渊。
“殿下,两年之期不做数了。”
忍不住再次提醒,萧望舒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好!”心仿佛被谁反复攥住,谢玄晖气急败坏地应道。
看着殿下这般焦急而迟钝的模样,萧望舒忍不住戳了戳殿下的额角,平日精于算计的殿下怎么会这么转不过弯来呢?
但或许是太子殿下从不敢奢求。
“你不必总是同孤重复!”
偏过头去,谢玄晖语气硬邦邦的,带着赌气的意味,仿佛这样就能当那句“不作数”不存在。
无可奈何的看着殿下紧抿的唇和微红的耳廓,萧望舒心念微动,俯身,将一个极轻、极快的吻落在了那紧抿的嘴角。
触感微凉,甚至有些软。
感觉,并不讨厌。
像是被强制关机的电脑,谢玄晖彻底僵在了那里,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后背传来的疼痛,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直到唇间触感消散,谢玄晖才后知后觉,那是一个吻,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在醒悟过来的瞬间,热意从唇瓣蔓延,窜上头顶。耳尖、指尖、脚尖乃至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
“阿舒。”
他下意识的轻唤出声,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嗯。”萧望舒只是带着笑意应和。
“阿舒。”
他乐此不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而萧望舒只是耐心的一遍遍回应。
直至屋外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再也消失不见,直至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为床上的他们盖上一层柔纱。
往萧望舒的方向靠了又靠,谢玄晖一直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殿下,臣要掉下去了。”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至少谢玄晖从这声殿下中听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纵容与亲昵。
“阿舒,抱我。”
他得寸进尺,像初生的幼兽,依恋的蜷缩在对方怀中,寻求对抗陌生世界的勇气。
黑暗中的萧望舒挑挑眉,却还是小心地避开伤口,将人揽入怀中。
他们呼吸交错,谢玄晖听见萧望舒在他耳边用一种极低却有带着无限柔情的声音道:
“臣遵旨,我的殿下。”
像天地转换,有星辰落入怀中。
困意渐渐爬上眼皮,谢玄晖做了两辈子来最美的一场美梦。
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老将军率军乘胜追击,剿灭南蜀大军主力,残部溃逃至两国交界处的密林,凭借险峻地势和弥漫的瘴气负隅顽抗,中山军队暂未深入追击。
诸县战后的调养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而萧望舒与太子殿下在那日说开后,关系完全是突飞猛进,蜜里调油——完全不顾还住在县衙内念月等人的死活。
因着太子殿下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大部分时间萧望舒都是不让对方下床的,而萧望舒因为要处理公务,并不能时时陪在他的身边,这让太子殿下有了一点不满,尤其他自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这日趁下人不注意,谢玄晖溜出了房门。
书房内,萧望舒与赤华先生、念月的谈话已近尾声,气氛凝重。
“先生,殿下的毒……当真别无他法了吗?”萧望舒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赤华先生叹息摇头:“那枚丹药药效至多再撑两月。此毒诡谲,根植肺腑,非比寻常。若要彻底清除,恐怕……需得亲往南蜀一趟,求助于我那一位隐居故人。唯有她或许知晓解法。”
萧望舒心下决断,南蜀必去无疑,只是他尚未想好如何瞒过或者说服殿下。打定主意萧望舒开口道:
“如此,先生……”
此时一直沉默的念月却打断了他。
“萧公子,诸县事物繁杂离不开您,何况擅离职守乃是死罪。 ”
此话一出萧望舒便知道了念月的意思他刚想开口却又被念月开口打断。
“更何况,殿下绝不肯放你一人前往南蜀,若是您二人同去风险只会更大。念月愿替殿下,公子前往南蜀寻药,只一点,还望公子待念月寻药归来后答应念月一个条件。”
话虽如此,萧望舒又怎肯让念月犯险,他板着脸刚想拒绝,便听赤华先生也来了口。
“若是念月姑娘前往也好,我这故友甚是厌恶男人。”
“公子,便让念月去吧!”
念月此时也适时再次请求道。
凝视着念月的神情,念月眼中的决绝和深藏的某种情绪让他心中微动。他沉吟片刻,眼下这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案,只是少不了要交代几句。
“好。我答应你。只是此行需万事小心,盘缠人手亦可自行调配,若有危险,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药……可再图他法。”
“念月明白。”
待萧望舒离开书房后,屋内只剩下赤华先生与念月。月色清冷,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
良久,赤华先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丫头,你这又是何苦?那南蜀如今是龙潭虎穴,你此去……”
望着天边那轮冷月,念月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韧,甚至透着一丝冰冷的恨意。
“先生何必再劝。此仇不共戴天,念月誓要入宫手刃仇人。”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赤华,“还望先生信守承诺,告知那故人踪迹,并助我瞒过公子与殿下。”
赤华看着她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罢了……此乃天意不可违。这是信物与地图,你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萧望舒卧房。
推开房门便见殿下侧靠在床头,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他唤了一声。
像是刚回过神,谢玄晖笑了笑叫他过来,但萧望舒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并未抵达眼底,殿下似乎……心情不佳。
刚走近床沿,萧望舒的手腕便骤然被一股大力攥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他心下大惊,生怕压到殿下的伤口,反应极快地单手撑住床沿,险险稳住身形,悬在谢玄晖上方。
“殿下!您的伤!”萧望舒又急又气,这几日来第一次对谢玄晖动了真火。
可谢玄晖却只是撇了撇嘴,非但没松手,眸色反而更沉了几分,明显更加不悦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萧望舒试图直起身子,便想办法如何哄殿下开心。然而下秒,衣领被猛地向下一扯!
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惩罚性的啃咬。
萧望舒怔住,随即只觉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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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修改节奏与语言,剧情未变

第37章 同命蛊
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顺理成章,他们做了极其亲密的事,但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不过是萧望舒顾及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太子殿下虽然不满,可只是这样他便累的昏睡过去,他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逼着对方,那还有什么乐趣 。
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件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而太子殿下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找促成这事儿的机会。
“阿舒!”
似乎两辈子加起来殿下都没有这两日笑得开怀。
“殿下。”
他笑着应和道。
“阿舒,我在城外找了一处极好的去处,你可愿与我同去。”
一把抓住萧望舒的袖子,谢玄晖进而搂住了萧望舒的腰,然后下一秒被萧望舒无情的打掉,谢玄晖也不恼,只退而求其次的抓着萧望舒的衣袖。
“自然。”
这次萧望舒笑着应了。
待到日落,萧望舒处理完工务,才发现已经一下午都未见到殿下的身影了,刚想要差人问问情况,便有下人引他去了县衙后门。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他走近便听见那儿马车里传来声音。
“公子,小的有礼了。”
那声音软糯,带着点不自知的勾人心魄,而萧望舒一听见这声音便知道马车里是他的殿下。
没多犹豫掀开帘子,萧望舒却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幅美景,美人一袭白衣,青丝如瀑头上只挽了一只碧绿玉簪,关键是那白衣薄如蝉翼动作间便春光乍现。
这下萧望舒的脸色却说不上好了,他沉默着解下自己身上的披肩把殿下好好的包裹起来,谢玄晖自然不肯反而还觉得萧望舒不解风情,直到被禁锢在怀里听着萧望舒极其不悦的问他,是谁给他换的衣服时,他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出萧望舒是吃醋了。
“没有,自己换的。”谢玄晖嘴上这样说着,嘴角的笑却怎样也抑制不住,“我可是太子殿下,怎可叫旁人见了这副模样。”
他拧了萧望舒的衣服,还是忍不住问道:
“阿舒,喜欢吗?”
将人抱个满怀,萧望舒将脸埋于谢玄晖,忍不住咬了对方脖子一口。
这下太子殿下笑的更开心了。
两人腻歪了会儿,太子殿下慵懒而餍足的对着马车外喊了声暗,不过多时这马车便晃晃悠悠的向城郊驶去。
待到明月高悬,他们便到了此次的目的地,城郊的一处庄子,这庄子靠山原本是王总兵的产业,如今兜兜转转落入了太子殿下手里。
这庄子除了风景好外,还有一个绝妙的地点,便是那屋后的温泉,也是太子殿下这次准备了许久的“拆礼物”的地点。
雾气缭绕,蝉鸣鸟叫,待穿过重重迷雾,便得一甘泉,那甘泉清冽甜香叫人流连忘返。
水波荡漾,涟漪层层散开,终归于平静。谢玄晖慵懒地靠在池边光滑的石壁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萧望舒将他揽在怀中,两人依偎着,仰望星空。远处山峦墨黑,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阿舒,”谢玄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若我不是太子,你不是臣子,只是山野间的寻常布衣……你可还愿同我在一起?”
或许是夜色太静,或许是身心放松,那深藏的不安悄然探出头。
萧望舒的手指穿过他耳后微湿的发丝,动作轻柔,语气却认真而专注:“殿下,没有如果。您是中山国的储君,而臣,”
他顿了顿,“会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最……忠诚的臣子。”
他低下头,额头轻抵着谢玄晖的:“殿下,臣欠您一条命。有这份因果在,我们注定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
他既选择了这条路,便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风雨的准备。千夫所指如何?遗臭万年又如何?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怀中这个人,愿将世间最好的一切捧到他面前。这是他欠他的,而他甘之如饴,愿用一生偿还。
只是,他的殿下,得要乖乖的,长命百岁才好。
“殿下。”他忽然又唤了一声。
闭目养神的谢玄晖慵懒地抬起眼皮,却见萧望舒的吻再次落下。他自然地迎上去,唇齿交缠间,一枚微凉滑腻的小丸被渡入口中,不等他反应,便被堵着唇舌迫使他咽了下去。
一吻结束,谢玄晖双手揽着萧望舒的脖颈,跨坐在他腿上,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无所谓的问道:
“那是什么?”
“同命蛊。”
犹如掉入水潭中的巨石,击起惊涛骇浪。
“什么!”
几乎是瞬间谢玄晖脸上的血色褪尽,而且萧望舒似乎早有预料,他只是带着点宠溺又了然的笑。
“殿下果然早就知道中毒一事。”
“你胡闹!”
说着他竟想要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却被萧望舒禁锢住了双手,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劝阻只是淡淡道:
“殿下当真舍得臣吗?若殿下去了,臣遍找七八个美妾,两三个禁脔,好不快活,将殿下望于脑后,殿下可愿 ? ”
“你敢!”
那火气蹭的一下冒了数丈,谢玄晖恨不得把这人拿链子拴起来,任谁也不能肖想他家阿舒。
“既如此,殿下便定要好好活着。”
若是能活,谢玄晖怎不愿活,他还未见过阿舒年老的样子,还没同阿舒做遍这世间所有的美事。
“这同命蛊是何用法?对你可有影响?”
“即是同命蛊,那自然同生共死,若一人先亡,另一人也可凭借此蛊寻得药引将其复活。”
将人搂入怀里,萧望舒细心的理着殿下的秀发。
“当真!”
听他如此说,谢玄晖放心了不少。
“自然当真。”
“那倒是个好东西了”
自温泉那日归来后,第二日一大早,萧望舒去找了赤华先生。
“先生望舒有一事所求!还望先生应允。”
“可是同命蛊一事?”
几日未见,赤华先生的白发似乎更白了些,隐隐泛着光,竟有几分妖异之感。
“先生料事如神!”
“唉,一个两个,嗔也,痴也。”
拂尘一扬,赤华当真感叹。
“先生,殿下于中山之国不可或缺,先生不是说,殿下乃天命之人吗,既如此,先生想必定会帮我。望舒在此跪谢先生。”
说罢,便向下一跪,却被赤华侧身躲开,边躲边说。
“欸,你可莫要害我,殿下是天命之人不假,我帮你就是。”
看着萧望舒如释重负的神情,赤华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怜悯与无奈,未尽之语咽回肚中:
萧公子啊萧公子,你只知他是天命之人,可知你自己亦是星辰命格?此番逆天改命,强续因果,将来反噬之苦,你可能承受?
罢了,天机不可泄露。他为这天下苍生已付出半生修为,如今这般“小事”,顺应也罢,只盼这二人真能挣脱命盘,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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