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忙活一阵,还有点时间就把草割了。今天该许知昼做饭,他从屋里拿了一串香肠打算蒸了吃,另外做一个清炒白菜,凉拌莴笋。
有了香肠做添色,他们吃什么都觉得香。香肠是过年他们自己灌的,做的咸口味的香肠,许知昼想到灌香肠的场景,手心就泛酸。
他们家每年都要做香肠挂好,等家里人嘴馋的时候就切一截来解解馋。
院子外边晾着红色的新被褥,除了两床红色的新被褥,曹琴还准备了一床青绿色的新被褥。大喜的日子过去了也不能一直盖着喜被,偶尔换个不同颜色的被褥换着盖也是极好的。
她拿了长杆打了打被褥,把一些褶皱和棉花打匀称,然后抱到屋里放着。
家里还新打了几个箱笼留着许知昼带到宋家去,许孙正刚看完猪回来。家里养了三头猪,许孙正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去看一遭,看见它们好好的吃饭睡觉,他比做什么都高兴。
这回看了猪回来同样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猪又长大了,等过年的时候我估计还要长胖好几圈,到时候找个好的杀猪匠能卖不少钱。”
许孙正都想好了,卖猪赚的钱再去卖几亩地。他现在就后悔前几年没买几亩上等好田,最近这些年好地的价格越推越高。
要说银子放在手里踏实,变成土地了,他们心里更踏实。
田地买的好,庄稼做的好,到了丰收的时候就又能赚一笔了。
许孙正瞧见许知昼跟许知辞提了水桶洗脚回屋去了,许知昼没回自己的屋,反而去了许知辞屋里。
曹琴把明天要煮的猪食先备着,然后收了竹竿进屋。她抬头看一眼天,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
傍晚就开始刮风下雨,宋长叙喜欢开着窗户睡觉,晚上就被吹醒了,他关了窗这回躺下去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想想文章。
宋长叙想了一阵反而越来越精神,脑子里还有一闪而过的同窗给的书的第一页。
他还是睡着了不过睡的不安稳。
早上大风吹的厉害,宋长叙吃了两个葱油饼推开门,立马就把衣衫打湿了。
雨中有人牵着牛回来,是村里拉牛车的阿叔。
那人也认出宋长叙来,他摆手说:“回去吧,这么大的雨,河水涨的厉害,你过不了河的。”
宋长叙见状也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他说:“谢谢阿叔。”
宋长叙回到屋里,宋业去给鸡鸭,猪喂了食,他从外边走进来,脚下都是拖泥带水的。
梁素给他一双鞋:“先换双鞋。”
梁素跟宋明言拿了针线来绣荷包。她看见宋业那双带着点破的鞋,进屋拿了鞋底来纳。
宋业在家里待着,他心里有点担心地里的庄稼,但转念一想现在担心雨也不会停,只有等雨小一些,他去看看。
宋长叙换了长袍在家念书。
大风中夹杂雨丝,他就开了小半张窗,凉丝丝的,倒是少了几分夏日的燥热,让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村里的猫狗都在堂屋,狗蜷缩在一旁睡觉,猫还有点活力,伸出爪子去抓落下的雨。
下这么大的雨,村里的人都在屋里,女子跟哥儿都在家做针线活。有汉子见这雨越下越大,心里不放心。拿了蓑衣穿着草鞋去看地里的雨。
人在茫茫的大雨中显得很渺小,一脚踩在地上就溅起一个小水洼。踩着泥水到了田地,他看见有几处田坎被冲垮了,忙不迭上前查看。
果然是出事了。
这不下雨就不下雨,一下雨就是暴雨。
他们家的运气好,只有一块田坎被冲垮了。他记下被冲的田地的位置回家拿工具。
雨天里,人都在家里窝着。许知昼跟许知辞在纳鞋底,曹琴在绣帕子。
门外有人喊道:“孙正家的,你们家田坎被冲了!”
这一嗓子把家里的人都惊住了,许孙正忙穿了蓑衣扛着锄头去田坎,曹琴喊都喊不住,自己也跟上去。
许知辞跟许知昼也去帮忙。
村里有的人家被喊了一嗓子说田坎被冲垮纷纷穿着蓑衣出去。
有汉子通知到方大娘家了,没有上宋家来。
宋业出门问道:“田坎真被冲垮了?”
“是啊,没你们家的田,只有几户人家倒霉被冲垮了。像是王家,方家,许家……”
宋业点头递给人一根旱烟,又说了几句。
梁素见宋业回来忙问道:“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是说田地出事了。”
“村里有几户人家田坎大雨冲了,说是没有我们家的。”
梁素松口气:“那就好。”
宋业还穿着蓑衣,他去找锄头。
“你还要去地里么?”
“说被大雨冲的有许家,许家家里就两个哥儿,只有一个男人,我去看一遭家里的田地,自己看过才放心,顺便去帮他们挖田坎。”
梁素:“是该去帮忙。”
宋长叙拿了喝完的茶壶出来准备灌热水,听见他爹的话说:“我也跟着一块去,两个人帮忙更快。”
梁素说不出拒绝的话,许家是自家亲家,他们去帮忙是没错的。
“长叙那你穿好蓑衣再去。”
宋长叙嗯了一声把茶壶给外甥,穿了蓑衣拿了锄头跟宋业一块出去。
“我先去灶房熬点姜汤,等会他们回来正好去去寒。”宋明言放下手里的活。
徐澄拿着宋长叙的茶壶跟阿爹一块进去,等宋明言把姜切块,他把茶壶推到他手边。
宋明言笑着给茶壶里灌热水,说道:“就放着这里,拿着很烫。”
徐澄点点头。
宋业先看了自家田地没有问题,带着儿子去许家的地里。
雨水打在蓑衣上还是凉嗖嗖的,有几家人都在挖田坎,挖排水渠,现在家里人多就有优势,遇上这样的事齐心协力就把事情做完了。
许知昼只觉得耳边全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手心里全是雨水,脚底泡在水里还有泥浆格外难受。
许孙正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踩在田里,又要顾及庄稼又要排水,一张脸上全是雨水也来不及擦。
所以,他才想过好日子。
来不及多想,许知昼提着木桶去舀田里的水。
一阵积水拍打的声音响起,宋业说道:“亲家,我来帮你。”
宋长叙隔着雨幕远远的就认出许知昼的身影,他弯着腰在提水。
到了跟前,宋长叙接过他手里的水桶,他说:“你去帮你娘,这边我来。”
下雨的天气模糊了声音,许知昼觉察到手里的木桶被人提走了,男子的力气天生就要比哥儿大一些。过了这么久,宋长叙也不再是那个孱弱的书生了。
许知昼空出手来,他看见宋长叙高挺的鼻梁在雨中模糊,脸上也有雨水,他提着木桶舀水比许知昼的速度快多了。
许知昼打了一个寒颤,耳朵动了动,去帮他娘。
他在帮忙的时候看了宋长叙好几眼。
曹琴见田坎的水越来越少,许孙正跟宋业一块合力把田坎填补上,她笑道:“今天多亏宋家来帮忙。”
在雨里一直淋着,全身泛着冷意,他们一家人一块回去,许孙正拉着宋业说话。
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宋长叙把木桶递给许知昼,许知昼看了他一眼,瞪他,然后把锄头还给他。
村里都没什么人出来都缩在屋里,梁素见两个人回来了说道:“快先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去去寒。”
宋长叙站在堂屋,他长得高挑俊美,全身滴水,黑发一缕一缕的。
他说:“许家的人全去挖田坎了,他们家没人煮姜汤。”
宋明言说:“我去跑一趟。长叙,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了免得生病。”
宋明言去碗柜里拿了一个大碗装了姜汤出门。
回到屋里,他们先去脱鞋子,鞋里全是泥浆,许知昼舀水冲洗干净后进屋拿衣服。他要先洗一洗身再换衣裳,他去灶房往盆里灌热水端到屋里洗。
门扉传来动静,曹琴打开门见了是宋明言,面上带笑:“这么大的雨天,明言你快进来坐。”
“婶娘我就不坐了,家里煮了姜汤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宋明言没有停留就回去了。
他们是打算先把湿衣服换了再来煮姜汤的,现在直接就能喝上了,心里怪高兴。
曹琴舀了四个碗,她喊了人过来喝姜汤。
许知昼跟许知辞都在屋里换衣裳,许孙正闻言从屋里出来。
宋明言放姜片放得足,汤里满满的姜味直冲鼻口,喝下去后胃里暖起来,很快全身都暖和了。
很快,许知辞跟许知昼也出来喝了姜汤,曹琴说是宋明言送来的。
喝完后他们要把衣服先搓洗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宋: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墨镜]
小许:我觉得你很……[摸头]
ps:来晚了,我认罪抱歉抱歉,另外宝宝们,以后更新改在晚上9点
第24章 成亲准备
这回多亏有宋家在,不然他们还要多淋雨挨冻受累。许知昼把衣服搓洗后,天还下着雨,阴沉沉的。他拿着布巾擦头发。
曹琴:“今天就不必做其他的事了,好好休息。”
许知昼去大哥的屋里,许知辞已经把头发擦干披在身后,看样子大哥也累了,扯着被褥想睡一觉。
天是昏暗的,现在若是想做针线活还费眼睛,索性先睡一觉再想其他的。
许知昼蹬开鞋子跟许知辞躺一块,许知辞好笑又无奈,分了一半被褥给他。
“大哥,我觉得宋长叙这个人还不错。”许知昼憋了许久说出这么一句话。
许知辞说道:“我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按照现在的做法我也觉得还不错。”
许知昼知道他大哥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只对谢淮川一个人犯糊涂。
他抱着大哥一块睡。
暴雨过后,天气凉爽。河边有许多鱼被浪花拍打到岸边,像是死鱼死虾捡回去给畜生吃了,还有活着的鱼虾可以带回去做一顿好的。
齐山村的人来岸边把鱼虾捡完了,现在小路还是水沥沥的,一踩下去鞋子就要陷下去。村里的路都是泥巴路,要等太阳大了,泥巴晒硬后,路才好走。
夏丫去找徐澄出来玩,他们去河边捡来一些小虾米,可以做个汤喝一喝。
徐澄拿着自己的小鱼篓装了不少小虾,他高兴的笑起来。徐老太太带着儿夫郎来河边捡鱼虾,看见徐澄,等着他过来叫奶奶,结果徐澄一看见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跟夏丫一块跑了。
徐澄知道爹爹跟阿爹分开了,他跟着阿爹回了外公外婆家,日子过得很好。奶奶对他不好,他不想跟徐家有接触。
夏丫没有看见徐老太太,徐澄说要上山摘果子,她就跟他一块跑了。
徐澄从兜里拿出两块糕点,递给夏丫一块。
“澄哥儿,这糕点是买的吧?好好吃。”
徐澄把手上的残渣舔干净,“这是舅舅买的。”
夏丫咬着糕点恋恋不舍:“外边的糕点真好吃。”
徐澄摘了果子跟皂角回去,夏天天气大,皂角费的多。回到家中,徐澄抓了一下头去找宋明言。
“阿爹,我想洗头。”
宋明言刚把杂屋的东西整理好了。
“今早还烧了一壶热水,你去把长凳搬到院里,我来给你洗。”
徐澄去搬来长凳。
徐澄年岁还小,自己洗头,宋明言不放心。若是大人把热水兑温,挤点皂角抹到徐澄头上,给他搓了搓。
“阿爹洗头真舒服。”徐澄舒服的想睡觉了,皂角清香,闻着也舒服。
宋明言笑起来:“我要给你冲水了。”
徐澄点点头。
山色空鸣,河水泛白,杜鹃鸟站在枝头叫了几声。
宋长叙在邻水村听课,这回下暴雨一个弟子都没来,雨太大了,今天他上课还湿了一双鞋,幸好放了一双鞋子在书箱里,到了院里就换了。
李秀才的院子都还有泥水。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为国家,灾害并至……”[1]
宋长叙写下自己的理解标注在一旁。在这里读书,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平静。晌午吃了带过来的饭菜,做的是青椒土豆肉丝,还有辣萝卜干很好吃。
邻水村的人知道李秀才在村里开一个私塾招学生,但他们大多是庄稼人也就看个热闹,一年三两银子,这太花钱了,还有笔墨纸砚,算下来太不划算。
他们就看一个热闹,像是这十几个学生,村里的人都认识好几个。
宋长叙带来的水囊喝完了,他去灶房寻师娘灌水。回到位置上,林蒲趴在桌上没有什么精神,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宋长叙,拉住他的胳膊。
“宋兄,你怎么这么精神。”
宋长叙喝了一口水,沉吟:“早起早睡,精神就好。”
林蒲捂着脑袋不想跟他说话。
下学后,宋长叙收拾书箱,冯信鸥找他一块说话。他们在路途中聊了一阵学业上的事,林蒲跟冯信鸥熟悉起来,也能说上几句话。
林蒲的亲事已定,他仗着跟冯信鸥熟悉一些问道:“冯兄定亲了么?”
冯信鸥脚步一顿,“我早就成亲了。”
宋长叙闻言有些惊诧,像是其他人跟冯信鸥不熟悉,李秀才又看重他,都以为他要做乘龙快婿呢。
林蒲:“什么时候?”
冯信鸥:“二十一岁娶的夫郎,当时我还没有到邻水村读书。”
他有些无奈解释了自己跟夫郎是媒婆介绍相看上的,夫郎是水波镇上的人。
林蒲完全没想到。三个人分开后,宋长叙本来想问问冯信鸥平时怎么跟夫郎相处,但又就觉得问起来不好意思只好作罢。
日子应该就是那样过。
平平淡淡,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宋长叙想到许知昼的性子又觉得他们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他在树荫隐藏深处发现一点紫色,看形状有点像是葡萄。
难道是野葡萄。
这边没有路是一个陡坡,坡度不是很高,摔下来也只会摔到河里。他放下书箱,爬上去一看果然是葡萄,旁边还有一棵桃树。
宋长叙先摘了五串葡萄,又爬上去摘桃子,枝丫足够有承压力,他就摘了七八个桃子,慢慢从树上下来。这一趟下来,他脸上全是汗水。
把葡萄和桃子装进书箱,他到河边捧水洗脸。他记住这个地方,等明天还能带人过来一块摘葡萄和桃子。
他刚背着书箱还未到村里,瞅见许知昼扛着锄头从外边回来,这回许知昼没想把活给他,因为已经做完了。
“你回来有没有遇上货郎?”
宋长叙:“没有。”
许知昼有点想吃糖人,听见宋长叙的话有点失望。
宋长叙看他说:“你怎么会在村外。”
“我们有块地就在村子外边,我今天去松松土。”
许知昼脸上有细微的汗水,但他还是很白。
“我摘了野葡萄跟桃子,你要吃么?”宋长叙想到他问货郎的事,心神一动问道。
“快拿出来。”许知昼眼睛一亮,忙催促他。
宋长叙打开书箱,许知昼不客气的拿了,寻了一条小溪吃着葡萄边吃边走,把锄头也给宋长叙帮他扛着。
他高兴的说:“我运气真好。”
宋长叙:“……”
他就不应该说话。
许知昼把一个葡萄放在宋长叙嘴边,因为他两只手都有东西,没有多的一只手再来接葡萄了。
葡萄碰到嘴边,宋长叙的唇抿了抿。
许知昼举着没有放开,他笑吟吟的神色又带了一丝羞恼:“我好心喂你吃葡萄,你怎么不吃。”
宋长叙飞快叼走葡萄,含糊说:“我没说我不吃。”
他到这里来就没有吃过葡萄,本来想着把葡萄带回家吃,现在被许知昼喂了一颗葡萄,他的心思飘到了别处,葡萄的味道也没有尝到就囫囵吞枣到了肚里。
许知昼指尖发烫,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葡萄。
他问道:“你们家在准备成亲的事了么?”
“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
许知昼把葡萄吃完,锄头接过来,心里有点愉悦又有点难为情。
“我们别走在一起,免的被别人看见了,还要不要名声了。”许知昼先他一步走了。
宋长叙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比之前看见他的时候更高兴了?
他回到家里,宋明言在纳鞋底,他把书箱里葡萄跟桃子拿出来:“大哥,我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地方有野葡萄跟桃子,摘了点回来。”
葡萄跟桃子都贵,没想到能找到野生的。宋明言闻言脸上带着惊喜。
宋长叙洗了葡萄,切了两个桃子搁在桌子:“大哥,你吃。”
宋明言吃着葡萄,吐出果核,心里也变得美滋滋。他从荷包拿出一两银子。
“这是你该得的那份。马上你就要成亲了,家里要打扫一遍,所以我这几天就没有出摊。”
“我也来帮忙打扫。”宋长叙听说成亲,心里刺挠一下,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
宋明言抿唇笑:“家里的地方我都打扫干净了,你把自己的屋里打扫一下就成了。”
他是不会随便进宋长叙的屋,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再加上他是一个读书人,宋明言怕把他的东西弄坏了。
以前的宋长叙不喜欢家里人随便进他的屋,发了几次气后,他们也就不去他屋里了。
宋长叙提了木桶跟扫帚去屋里打扫,他的屋子大是大,但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的桌椅很显眼,重点把床底下面扫了扫灰尘,墙壁上有些地方有蜘蛛结网,打下来。
用完的纸张整理出来,用不上的就拿到灶房发火用。擦柜子,把不能穿的衣服收到床底的柜子里,到时候拆了做荷包鞋子。这一趟收拾下来,宋长叙感到有几分躁动。
他拧着帕子把衣柜,梳妆柜,桌子都擦得干干净净。
他好像真的要成亲了。
宋长叙忙完坐在床上,看见梳妆柜他惊得眼神飞快闪过,没有办法再看一眼。
梁素去找大嫂来帮忙做灶人,还有其他相熟的人一块帮忙,她们都满口应下来。
有人笑着调侃道:“你家长叙半大个小子是该成家了,俗话说得好,成家立业,想着要先成家才能考个好功名。”
这是好话。梁素听着心里舒服,她说道:“两家早就定下了,就等着把成亲的事办了,就差一桌席面,差村里的人来热闹热闹。”
“是该好好热闹一下,成亲是头等大事,我们是等着上门吃喜酒了。”
梁素又跟她们闲谈几句,大嫂拉住她的手,说道:“你看长叙成亲还有什么要帮忙,让峰子去帮忙,好歹是做个表哥的,不能尽在村里跟人混着耍。”
“大嫂你说这话,我还是要峰子帮我招揽客人,吆喝几声。”
回到家里,今晚吃点豆腐白菜汤,做了土豆片,还有一碟炒四季豆。
梁素把事给家里人说了,“我都谈好了,等三日后找人借了牛车,去镇上把肉,喜饼这些都买上。”
“好,牛车的事我去借。”宋业说。
宋长叙低头夹了四季豆,徐澄闻言听出名堂来了,看来是家里来要新舅娘了。
宋明言跟梁素边说家里的事边刷碗,有些喜气洋洋。
晚上,风朗气清,家家都在院里纳凉。
前段日子家中的柜子多了几包糕点,曹琴什么也没说,倒是许孙正偷吃了许知昼的糕点。
今天又带了葡萄跟桃子回来。
葡萄跟桃子都不便宜。
曹琴去问许知昼:“你没找人要吧?”
许知昼这回是真委屈:“我在路上撞上宋长叙,他说他发现一块地有野葡萄跟桃子,他送我吃的。”
曹琴放下心。
“你们还未成亲,不能要这要那的。”
许知昼:“我知道了。”
等成亲了,他还要好多好多的东西。许孙正拿着葡萄吃了几颗,果肉丰满。
许知昼拿了好几颗塞给许知辞,“大哥快吃,还有一串呢,等会洗了继续吃,新鲜摘下来的好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曹琴把鸡鸭喂了关进鸡圈,吃了几颗。
曹琴想,宋家确实是一个好人家,看模样宋长叙对知昼也是有意的,这样两个孩子日子过起来也不难。
以后宋长叙读书认字完了去镇上做个账房先生,带着知昼住到镇上去就是极好的日子了。
账房先生一个月有二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有二十四两银子,他们家一年到头都没有二十四两银子。
许知昼拿了一块桃子吃,无忧无虑的吹着晚风。
许知辞吃了一块露出笑意。
晚上的鸟雀站在枝头叫起来,有村里的人在煮茶,大麦茶的香气直飘,另一家又传来熏艾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小宋:要变成已婚男了[爆哭]
小许:哼[吃瓜]
ps:明天上夹子,晚11点更新宝宝们
第25章 成亲
初夏的气息越来越近,热风吹过来,田地里的麦穗变得青绿长高了。柳絮被风吹得高高的抛起,蒲公英像是白色的袍子随风四处飘荡。
河水被太阳照得水波粼粼,暖意融融。水里的鱼虾潜在水底,偶尔冒出一个头吐出嘴中的泡泡。
齐山村的村民扛着锄头挖地,搓一搓土壤,土壤浸了水,摸起来很软绵。
早上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做活的时候,小孩子们留在家里要么去后山割草,要么就是趴在地上找蚯蚓,他们想着找蚯蚓去钓鱼。小孩子们有无尽的精力,家中的猫狗跑出去到处窜,猫儿不知从哪又叼来一只老鼠。
另一处宋家跟许家忙碌起来,为了家中的孩子成亲的事,他们做足了准备。
宋长叙被李秀才放了假过来帮家里布置,他去杂屋把双人床搬进屋里,喜被褥都铺好了,单人床放到杂屋,今晚他还要在单人床上睡一晚。
宋业早上吃了一个杂粮馍馍,去找村里的人借了牛车去水波镇买肉,买喜饼。
宋明言跟梁素又把屋子打扫一遍,他们找来喜纸剪喜字,剪喜字需要技巧,徐澄见了非要跟他们一块剪,宋明言找来一张喜纸教他。
徐澄跟着阿爹学没有把喜字剪出来,他皱着眉头不剪了窝在宋明言怀里盯着他的手看。
梁峰来帮忙搬桌椅,他跟宋长叙一块搬,速度很快。宋家的院子有三分之一用来圈鸡圈了,还有三分之二摆下了八张桌子,还有几张桌子只能摆在院外。等着明早摆上,不然若是摆在外边还是怕被人偷走了。
“一张桌子坐十三四个人还不错。”梁峰喝了一口水,笑着拍了拍宋长叙的肩膀。
梁慧找人借了碗筷过来,听见他哥的话笑起来,“大哥,你就是个做苦力的,怎么还点评上了?”
梁峰:“我就说说,按我说布置十几桌席面在村里已经够体面了,我看姑父从镇上买的肉菜也多,等明天我就有口福了。”
宋家的家底颇丰,宋长叙又是家中的男丁,对他的事上心着,再者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早点成亲也好。
家中的人忙着择菜洗菜,宋长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他先去灶房劈柴。
宋业在卷烟,村里的人都是自己卷烟抽旱烟,明天有许多人要来,见到人了要发烟,他多卷点烟。黄酒他买了十坛,肉菜主要买的鸡鸭肉,还有猪肉。猪肉一斤十五文,鸡鸭肉便宜一些,还买了十几条鱼,找渔夫买的,买的多砍了价格很划算。
瓜果糕点,瓜子,喜饼,喜糖,他去镇上拢共花了一两五钱银子。这花出去的钱在他跟梁素的预料之中,他们为席面的事准备二两银子。
宋业去把牛车还了,宋长叙抱着柴到灶房,梁峰说道:“长叙,你跟我一块去后山砍柴吧,这边他们都忙着,我们暂时没什么帮得上忙的。”
宋长叙:“好。”
今天宋家热闹着,许多婶娘来帮忙,热热闹闹的说话。她们脸上带着笑,谈到的都是小辈的事。说小辈在哪做工好,又生了几个孩子。
宋长叙提着斧头跟梁峰一块上山。梁峰时常上山砍柴带表弟去了一个好地方开始砍柴。
宋长叙没有砍过树,他先是观察了梁峰的动作姿势,然后学着砍树,刚开始动作不流畅,多砍几下就熟练了。砍树除了动作姿势重要外,还要靠力气。
他已经有力气了。
砍了一阵儿,梁峰去摘了野果子扔到宋长叙身上,用衣袖擦了擦就吃了。
宋长叙学着他的样子坐在草坪上拿着野果子解渴。他整个躺在草坪上,虎口有些泛酸。
梁峰跟这个表弟很少接触,表弟也不是村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继续再砍几棵树带回去,明天烧火做饭够用了。”
宋长叙应一声爬起来,该做活的时候他还是很勤快。砍树让他心里的躁动平复一些,身体感到累了,心中的想法就不会那么活跃。
他跟梁峰一块回去,堂屋里的哥儿跟女子都来帮忙,宋明言去泡了一壶薄荷茶,又抓了干果跟瓜子让他们吃着。
宋长叙瞧着这热闹的场景很是不习惯,他闷头回屋。院子全是欢声笑语,现在他拿着书卷也看不进去。屋子外边吹来一阵凉风,宋长叙打开窗户,看见院里的那棵李子树的叶子随风簌簌的抖动。
宋家这边不平静,到了许家也是一派热闹景象。许知昼坐在堂屋,屋里全是长辈跟乡亲。
大人们说的话,许知昼听了一会儿还是借口拉着孙绿真和相熟的几个哥儿,女子回屋去。
“知昼真要嫁人了,看这屋子现在都变得喜庆的红色了。”有哥儿调侃道。
许知昼在堂屋已经被长辈调侃得脸颊发红,回到自己屋里好不容易放松一些,没想到还是被人调侃了。
他一眼看过去,屋子一片红,气呼呼的坐在床上,眼中水润润的,容光照人,桃羞杏让。
孙绿真见了好友的样子,他不禁心想,他还没有看见好友这个样子过。他们都是青春浪漫的年纪,在还未说亲的时候也会私下偷偷说一说村里的汉子们,许知昼从来没有红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