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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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不可能完全指望卓哥,虞青砚把烟头按灭在烟缸里,要是实在不行——那就色诱呗,看看那个小兔崽子上面那张嘴是不是比下面那玩意儿还硬。
或者直接把戚许按到床上狠狠教训一通?
想到这里虞青砚啧了一声,也不知道现在他还能不能打得过戚许,个头愣是蹿得比他还高。
不过按照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量戚许也不敢跟他还手。
因为看了江珩手机上聊天记录的原因,虞青砚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也很快把这事儿消化得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是憋着一股邪火,一整个白天都没跟戚许联系。
当然也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跟江珩都是搞过酒吧的人,虽然不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但多少也有点搞活动的经验,因此来来回回帮着调整了很多细节,忙得团团转。
直到傍晚,天快黑的时候,虞青砚接到了戚许打来的电话。
戚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只是一整天都没见到虞青砚,也没收到他的消息,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但真的接通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来也怪。
分明之前分开五年都过去了,只不过是重新跟虞青砚朝夕相处了几天,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虞青砚跟他说的那些话,即使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拒绝,要保持距离,可理智归理智,戚许心知肚明——虞青砚就好像是一道他从小就看见的光,而他骨子里带有强烈的趋光性,无论如何克制,如何按捺,如何隐忍,都会忍不住朝光的方向靠拢。
但这种渴望又好像是柄双刃剑,伤己也就罢了,还随时有可能伤人。
因此电话接通的瞬间,戚许犹豫了下,没立刻说话。
虞青砚在那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也没立刻开口,电话里只听得到噼里啪啦下个不停的雨声和一些嘈杂的人声。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乐有些好奇地看了戚许一眼,不知道自家老大是给谁在打电话,还专门把车载蓝牙给断了,换成耳机打电话,神神秘秘。
过了一会儿,戚许在雨声中听见了“咔嗒”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音,虞青砚说:“打错了?要打错了那我挂了啊。”
戚许心头一跳,立刻出声:“别。”
下一秒,虞青砚不仅没有挂断,反而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戚许:“……”
他立刻反应过来虞青砚绝对是故意在诈他,一时间心里的感觉很难形容,有无奈、有尴尬,却又有点他不太愿意承认的享受。
清了清嗓子,戚许说:“没打错。”
虞青砚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
戚许问:“今天闻卓阳那边的事情多吗,忙不忙?”
虞青砚:“还好。”
戚许又问:“药吃了吗,手疼不疼?”
虞青砚:“不碰就不疼。”
每一个回答都言简意赅,戚许顿了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于是两人又都沉默了一下,直到打火机声音在他耳边响了第二次,虞青砚突然笑着问了一句:“宝贝儿,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聊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吗?”
戚许:“……”
不是无关痛痒。
雨刮器在前面的车玻璃上不停地刷,戚许听着虞青砚近在咫尺的声音,忽然就觉得这连绵不断的暴雨也没那么烦人了。
虞青砚也没揪着之前的话题不放,直接抛了个新的问题:“你那边照片拍得怎么样了?”
“没拍完,”戚许说:“还想给永川当地人组建的民间志愿者们再拍几组,他们没日没夜地救援也很辛苦,应该留一份完整的纪念。”
这时候小乐已经听出来对面是谁了,扯着嗓子在旁边跟虞青砚打招呼:“虞老板!我们老大给你带了个礼物!”
他的嗓门实在有点太洪亮了,虞青砚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反应过之后之后,嘴角一点点勾起来,问戚许:“你不是在外面拍了一天的照片吗……还有礼物呢?”
“……”戚许沉默了几秒钟,有点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在车上打这个电话。
但小乐说都说了,戚许很轻蹙了下眉,低声道:“也不算是礼物。”
“那是什么?”
戚许说:“就是一块巧克力。”
虞青砚愣了一下。
昨天在收到那个男孩送的心愿卡之后,戚许给虞青砚讲了他们之前在一起看照片的事,听说救援队在把小男孩从垮塌的房屋下救出来以后给了他一块巧克力,虞青砚“啊”了一声,笑着说他也有点想吃巧克力了。
戚许当时什么都没说,毕竟永川这种小县城交通不便,在震后临时安置点,能保证一日三餐都算很不错了。
结果今天拿着相机在永川拍了一天的照,碰到了两个来自长沙的爱心人士,聊了两句才知道他们也已经在永川当了四五天的志愿者,又筹措了一批点对点捐赠给当地儿童的生活物资,都是些衣物、文具、鞋袜、零食什么的,虽然东西没有多少,但总归也是一片心意。
戚许便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对方并不认识戚许,但仍然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实际上也没做什么,看过照片以后为了表示感谢,非常热情地想往戚许他们车里塞矿泉水,好像不给点儿什么实在过意不去的样子。
戚许没要他们的水。
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他们捐赠给当地儿童的零食里,拿了一块巧克力。
此刻,很难形容虞青砚听完戚许这番话之后的感觉,他定了定,然后拿着手机笑了一声,“巧克力……你把我当成小孩儿了啊?”
“咱俩到底谁是爸爸?”
戚许没说话。
其实当时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顺手的事,只不过突然被小乐这样说出来,莫名就变成了礼物,也变了个味道,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暧昧。
但明明就只是一块巧克力而已。
就在戚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虞青砚在电话那头突然叫了一声戚许的名字,声音听不出情绪道:“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特别想抽你。”
戚许愣了愣,话题跳跃度太大,导致他实在没想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干了惹虞青砚不高兴的事。
没等他开口,虞青砚像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似的继续道:“但总是舍不得。”
戚许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感觉自己的心脏再一次随着虞青砚的声音跳动,连带着喉咙都有些发干。
“还有句话我一直没说过吧,”电话那头又想起一声打火机的声音,虞青砚轻描淡写地说:“过去你在国外待的那五年,我非常非常想你。”
戚许猛地踩下刹车,坐在旁边的小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面看去:“怎么了怎么了?”
雨刮器像不知疲倦似的不停地刮,可外面虽然下着倾盆大雨,路面泥泞不堪,但显然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障碍物。
戚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清了清嗓子道:“……没事。”
“我是在跟小乐说话,”戚许咳了一声,正准备跟虞青砚解释或者说点别的什么的时候,虞青砚突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问了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巧克力是我以前喜欢吃的那种吗?”
“……”
话题转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戚许无法只能“嗯”了一声,“刚好有榛子仁黑巧克力。”
“那就行,”虞青砚点到为止,“那你赶快忙你的去吧。”
虞青砚啧了一声:“托你的福,爸爸还要继续帮你闻叔叔干活。这会儿雨下得太大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虞青砚干脆利落直接把电话挂了。
戚许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想说闻卓阳什么时候也成他叔叔了,还想说他的话都没说完。
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通话已经结束。
戚许顿了顿,脑海中不断重复地还是虞青砚刚刚说过的那几句话——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特别想抽你。
但又舍不得。
我非常非常想你。
喉咙滑了一下,戚许扶着方向盘深深吸了口气,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小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听见戚许刚才跟虞青砚聊了些什么,但看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平时一眼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莫名道:“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虞青砚那番话的原因,接下来的拍摄戚许明显加快了速度。
回到学校临时安置点的时间还不到八点。
一整天东奔西跑下来,小乐感觉自己的脚都快不是自己的脚了,“饿死了饿死了。”
“我让阿瑞他们帮忙留了饭,”小乐转过头跟戚许说:“老大,那我现在去拿,一会儿直接给你送到帐篷里?”
戚许“嗯”了一声,一边装作没那么着急地大步往帐篷那边走,一边摸出手机给虞青砚打电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拨出去以后里面传出来的却是忙音,戚许很轻地皱了下眉,觉得可能是山上信号不好,正准备再打一个的时候,又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闻卓阳。
“你可算是回来了!”闻卓阳看到戚许眼睛猛地一亮,“来来来,我要跟你说一下明天活动的流程,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头一回自己搞活动,我心里还有点没底。”
“而且我跟你说,幸亏你让虞哥他们留下来帮我,本来我还纠结咱们这次活动这么有意义应该起什么名字,然后我虞哥给了个思路,说叫《回声》,你觉得……”
闻卓阳一见到他就说个没完,戚许听见虞青砚的名字,问:“我小叔叔呢?”
“哦——”闻卓阳说:“我虞哥跟江哥一起开车帮我拿设备去了,学校这边的设备检查过有点问题,校长又帮我们从其他地方协调了几个音响。”
说到这儿,闻卓阳看了眼时间,“咦”了一声:“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呀,就在咱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初中。”
戚许再一次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去的?”
“六……六点二十多分吧,”闻卓阳回忆了下,“就在咱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初中。”
从他们所在的这所小学到上次运送物资时去过的初中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
想到刚才没打通的那个电话,戚许脑子里第一时间响起的就是昨天晚上在帐篷里听到那两个永川当地人的谈话——
妈的,我看天气预报说又要下雨。
还来?这都连下多少天了。
预测降雨量还不少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引发什么次生灾害。
他也不希望自己凡事都往最坏的方面想,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想到从今天下午三点一直下到现在都没停过的雨,戚许呼吸滞了一下,转身就往学校外面走,同时继续给虞青砚打电话,没等他这边电话打通,闻卓阳在后面叫住他,“哎哎哎你别着急啊——江哥电话来了!”
戚许脚步一顿。
闻卓阳接起电话的时候嘴上还挂着笑,结果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整个人瞬间紧绷,下意识望向戚许:“卧槽——泥石流?!”
“真的假的?那你们人没事吧?”
听到泥石流这三个字,戚许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顾不上继续听闻卓阳跟江珩打电话,甚至顾不上思考,反正从这里到取设备的那所初中一共就只有一条路。
他二话不说重新往外面走,从最开始的大步走到直接跑起来,豆大的雨珠直接打到他脸上。
“哎戚许,”闻卓阳拿着手机看到戚许的背影,“你干什么去,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戚许的人影就已经彻底没了。
“……什么情况这是?”闻卓阳莫名其妙。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哦”了一声,跟江珩解释说:“戚许应该是出去接你们了。”
“接我们?”虞青砚听见江珩转述的话愣了一下,“这么巧吗?”
“……”江珩狠狠摇了摇头,想到刚才看到的情形还觉得心有余悸:“我跟你说,我短时间内都不想听见巧这个字了。”
虞青砚失笑。
他跟江珩吃过晚饭后一起去十公里之外的初中取设备,东西拿完之后,虞青砚看时间还早,便让江珩在附近又绕了一圈——没别的原因,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偶遇戚许。
今天下午跟戚许说了想字以后,虞青砚虽然干脆利落挂断电话,但心底里某种原本还可以忍受的情绪忽然间就觉得汹涌浓烈起来。
一整天没见,他是真的有点想戚许了。
也想看看他突然出现,小兔崽子那张死鸭子嘴硬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雨天山路难行,虞青砚他们又在汽车广播中听见了暴雨次生灾害预警,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为了安全起见,索性还是打道回府。
刚刚路过一个陡坡,很然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类似于混凝土搅拌机的响动。
江珩吓了一跳,下意识从后视镜往后看——只见下一秒有很多泥沙混杂着碎石、树枝从高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直接滚落在他们刚才驶过的那条山路上。
虞青砚也吓了一跳。
“卧槽,就差一两分钟吧?差点砸到咱们车上。”虽然这顶多算是最小型的那种泥石流,但亲眼看见这种场景还是够吓人的,江珩骂了声脏话,“怪不得广播里一直说要小心次生灾害小心次生灾难。”
江珩胆战心惊地说:“这他妈也太吓人了。”
“……”直到汽车行驶到高处,虞青砚方才松了口气,重新靠回椅背里:“还好没什么事。”
“居然这么巧会碰上泥石流。”
江珩没好气地纠正他,“你应该说这么巧咱俩没碰上。”
这会儿把车稳稳当当停在学校门口,江珩差点跳到嗓子眼里的小心脏方才终于落了回去,他摇了摇头,下车去开后备箱,准备把取回来的设备先搬出来,等着闻卓阳一会儿喊人来拿。
虞青砚也推门下车,把伞撑开的同时准备给戚许打个电话,刚想起来手机早在半小时之前就自动关机了的时候,余光刚好看见一道从学校里面疾步跑出来的身影。
戚许也看见他,脚步猛地一顿。
看到撑着雨伞完好无损站在黑色皮卡前面的虞青砚,戚许瞳孔骤然紧缩,几乎以为这是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这是,”虞青砚看见戚许没有打伞,也没穿雨衣,黑色的冲锋衣上全是水珠,微微皱起眉头往戚许的方向走了几步,下意识要把自己手里的伞往戚许头上倾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
戚许用那双充血的眼睛看了虞青砚一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某根敏感薄弱的神经骤然松开。
他深吸口气,二话不说,大步上前,直接将面前的人狠狠拽进怀里。

紧到几乎将虞青砚箍得喘不过气。
虞青砚甚至感觉戚许有那么一瞬间像在发抖,然后便用一种让虞青砚觉得不太舒服、仿佛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紧紧扣住他的腰身,像是想要他直接融入身体,揉进血肉。
虞青砚先是怔了下,然后用左手回抱住戚许,“怎么了?”
戚许贴在虞青砚的耳边重重呼吸,雨水打在他脸上,戚许浑身的肌肉仍然是紧绷和僵硬的,眼底布满血丝,在虞青砚看不到的角度,显得格外阴郁和仓惶。
但他能清晰闻到虞青砚身上的味道,感受到虞青砚颈侧的脉搏,以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前一秒还朝他张开血盆大口,令他险些完全失去理智的某些阴影终于在这个过程中缓慢地、逐渐地散去。
戚许静了静,喉结滚动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强迫自己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一路跑出来的原因,他嗓音微微有些低沉和沙哑:“我听闻卓阳说你们遇到泥石流了?”
虞青砚反应过来,“吓到了?”
“没遇上,是差一点。”虞青砚解释说,“我们的车刚开过那段路,泥浆就从上面滚下来了,还好江珩开得快。”
虽然不知道戚许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但虞青砚清楚因为当初许岚意外牺牲的事,戚许格外在意身边人的安全,因此倒也没多想,笑着安抚他:“不怕,我什么事都没有。”
感受到戚许浑身肌肉的紧绷,虞青砚用左手在他背上来来回回抚了两把:“摸摸毛,吓不着。”
虞青砚的声音很温和,很成熟,很好听,在戚许背上抚摸的动作也是令人感觉恰到好处的舒服。
这会儿雨势虽然变小了一点,但地面上到处都是泥泞、水洼,还有被风雨打落的树枝、落叶,满地狼藉,看上去依然令人心有余悸。
戚许重重呼出一口气,将那些宛如火山爆发一般激烈沸腾的情绪及阴影全部压抑下去。
他发现即使这会儿确认了虞青砚平安无事,他依然有些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
因为将虞青砚完完全全搂进怀里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害怕、多么惶恐,以及……多么多么渴望,多么多么想念。
虞青砚也没推开他。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
直到江珩响亮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哎呦我去,你们俩在干什么呢?伞扔地上在雨里拍偶像剧啊?”
戚许喉咙滚了滚,如梦初醒般松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虞青砚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视线望向江珩,语气不变道:“沟通沟通父子感情,你管得着吗?”
“……”江珩刚把抱着防水布的设备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抬头就看到戚许跟虞青砚抱在一起,虽然按他俩这关系抱一个属于合情合理,但他总觉得这气氛有点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太上来。
正纳闷准备说话的时候,闻卓阳跟工作室的人也从学校里出来了。
被打了个岔,江珩注意力立刻转移,领着一群小年轻忙活搬设备的事了。
虞青砚右手还缠着绷带,自然不可能跟他们一起。
他还在想戚许刚才抱他的感觉。
前两天在帐篷里倒是也抱过一回,但当时都坐着,虞青砚“哎呦”了一声之后戚许便立刻松了手,非常克制,而刚才的拥抱却是实打实的,毫无保留。
于是虞青砚清晰而直观地感受到戚许是真长大了。
褪去了从前少年人的青涩,变得挺拔而有力量,抱着他的手像两个铁钳似的,恨不得能把他的上半身给箍断。
而且宽肩窄腰,肌肉坚实,导致虞青砚甚至觉得自己常年泡健身房的身材在他面前竟然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太够看,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虞青砚啧了一声,等人都进去之后重新冲戚许张开胳膊,歪了歪头说:“刚才被你江珩叔叔打断了,现在还要再抱一会儿吗?”
戚许喉结滚动了一下,定定地看着虞青砚没有说话。
虞青砚眯起眼睛看着他笑了笑。
于是这个晚上,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门口抱了第二次,谁都没有说话,难言的亲密跟似有若无的情愫缓缓上升,时间都好像定格在这一刻。
一直到学校门口又开来了一辆车,明亮的车灯从他们身上扫过,打破了这片难得的静谧,才将他们两个从无声的氛围中拉回到现实。
戚许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松开手以后才看到虞青砚的头发被雨水打得有点湿,连睫毛上都沾着雨珠,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捏住虞青砚的后颈,用嘴唇亲口将那颗落在虞青砚睫毛上的雨珠舔掉。
虞青砚也没立刻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戚许把巧克力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虞青砚,清了清嗓子:“这个。”
“还真是榛子仁黑巧克力啊,”虞青砚接过来笑了一声,但没立刻打开吃,而是低头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戚许低低地“嗯”了一声。
老实说,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站在学校门口挺傻的,要不是现在雨差不多停了,可能会显得更傻,但戚许的脚就像被粘在地上一样,动也不动。
虞青砚也有点舍不得。
因为一个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造成的误会导致戚许从学校里狂奔出来抱住他,虞青砚清楚感受到戚许的担心、害怕和紧张,心里挺软的。
误会解开之后的第二个拥抱,又令虞青砚产生了一点别的心思,心里微微有些发痒。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完全不能把如今已经二十三岁的戚许当成小孩儿看待了——抱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占他便宜,想耍流氓,想做点儿更深入的,少儿不宜的事。
不过虞青砚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更何况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
把那些不太正经的心思压下去,虞青砚眯了眯眼望向戚许,笑着说:“行了,回吧。”
戚许沉默了两秒钟才点了点头,“嗯。”
虞青砚把掉在地上一直无人问津的雨伞捡起来,正准备收伞的时候戚许忽然又抓住了虞青砚的胳膊。
虞青砚回过头来看他:“嗯?”
戚许顿了顿,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严格来说,从这辈子他决定远离虞青砚开始,不论虞青砚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应该始终恪守一个晚辈的本分,跟虞青砚保持距离。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过于跌宕起伏,导致他现在有点不太清醒,也不太理智,还莫名有些冲动。
“到底怎么了?”虞青砚笑了起来,“还有话说?”
两人目光相抵,戚许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说:“我也是。”
“是什么?”虞青砚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戚许看着虞青砚的眼睛,沉默半晌后沙哑着嗓子重复:“……我也很想你。”
虞青砚蓦地一顿。
就像有烟花在虚空中无声地炸开,戚许这句非常突然却又极其认真的话,竟然让他的心跳在此时此刻微微有些失控。
而且或许是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他看到戚许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像蕴藏着某种藏得很深的情绪,令虞青砚在心跳过速的同时,又感觉到胸口传来一丝细微而无法忽视的疼意。
这种情绪怪异、复杂又矛盾。
以至于虞青砚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脑海中还回荡着戚许那句“我也很想你”的话以及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无法完全融入进闻卓阳这场名叫《回声》的公益活动里。
闻卓阳的活动办得并不算大。
首先是因为震后永川尚未完全恢复生活秩序,不能给当地政府或救援队添麻烦,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乱,其次他并没有想通过这场活动为自己炒作什么的意思,单纯只是想为灾区人们做点儿什么,所以活动其实只有临近两个安置点的灾民、医护人员和志愿者参加。
戚许跟工作室其他人依然负责在现场拍摄视频和照片留作纪念。
跟虞青砚的走神不同,戚许拿相机在台下拍照的时候看得却很认真。
今天难得没有下雨,闻卓阳上台先讲了开场白,告诉大家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永川并且留在这里当志愿者的前因后果,讲了他们这一周多以来经历的和看过的事。
事实证明,经历过一场创伤的人们不仅仅需要物质上的救援和帮助,心理和情绪上的安慰也很重要。
戚许看到台下的观众有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的,还有拼命鼓掌的。不论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在灯光映照下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好像之前地震给他们带来的那些压抑、负面的阴霾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戚许给每一张笑脸都拍了照,将此时此刻纯粹和专注的喜悦定格下来。
然后闻卓阳拿了吉他开始唱歌。
他并没有选什么鼓舞人心或者特别煽情的歌,唱的全是大家耳熟能详,每个人都能唱上两句的那种,于是很多人都跟着一起唱。
有的人声音很大,有的人声音很小,有人唱得很好,也有人全程都不在调上。
“不知道为什么,”小乐在戚许身边小声说,“我莫名觉得好感动啊。”
“我也有一点哈哈哈,”戚许工作室的美术指导拍了拍小乐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又很严肃地说:“可能这就是人类灵魂的光辉所在吧。”
“不论经历再可怕再严重的创伤,即使生活满目疮痍,依然能从裂缝里钻出新的嫩芽,”美术指导曾在匹兹堡大学读过哲学,导致偶尔说话会像诗人一样,“而且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受过去的阴影所累。”
“应该把痛苦的记忆铺成地基,在过好当下的同时,继续走向新的未来。”
戚许在旁边听着,心里某根弦莫名被这句话拨动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应该走出过去的阴影,将旧的痛苦变成新的地基,及时把握住当下,而不是被“万一”、“不敢”、“恐惧”等情绪控制呢?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他下意识望向坐在台下最左侧的虞青砚。
他小叔叔的侧脸依然那么轮廓流畅漂亮,即使扔进人堆里也是一眼就能被看见的存在,那么英俊,那么潇洒……那么鲜活。
戚许扪心自问:他敢吗?
这时候,领着大家一起唱了五首歌的闻卓阳把话筒交给了台下的观众。
最开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谁都不想当第一个上台唱歌的人,但闻卓阳活跃气氛向来很有一手,一阵夹杂着永川方言的起哄声后,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民间救援队制服的男人上台。
他皮肤黝黑,脸上看起来还有些昼夜不停的疲惫,但嘴角带着有些腼腆的笑,握住话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怪不好意思的……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比较应景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吧。”
于是又是一场大合唱。
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个医护人员,戚许记得她,她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救治伤员的时候动作非常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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