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虫族上将协议离婚后by桃李自言
桃李自言  发于:202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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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好。”魏邈说,他垂下眼看了眼表,半晌,还是叹了口气,“还有二十分钟,就去接维恩吧,还有什么要求吗?”
门店装修升级,开业大酬宾。
“有。”奥兰德弯起眼,轻轻笑了起来,魏邈静静地注视着对方英俊的面容,对方栗棕色的头发一丝不苟,他一览无余地看清这双深邃的、蓝色的眼瞳中映照的全部情绪,下一秒,他听见奥兰德说,“您要亲一下我。”
下一秒,如其所愿,魏邈扣住奥兰德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径直地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他的唇角微凉,那种若有若无的松烟香几乎扰乱了奥兰德的神智,这个吻并不缱绻,最初像是一片羽毛,覆盖上后,才慢慢加重,但他的脑海仿佛又一片空白,魏邈似乎想要先离开,奥兰德却回应地抱住魏邈的脊背,紧紧地攥住对方的大衣,不让他离开。
玻璃外,旷野无声。
楚越突然发现他的待遇变好了很多。
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到和上一辈子有关的一切,梦见把他妈一尊直播间花大几千块买的玉佛摔了,他妈拿着扫帚撵了他两条街,他爸乐呵呵地在旁边用家里剩下来的拖把打扫卫生,老神在在的不说话,还有高考完后,第一次去网吧开了个包间,和朋友看三俗片。
还梦到他第一段实习,坐在楼道大半夜凌晨三点赶策划案。
但再次醒来时,依然面对着一片令他恐惧的纯白,他突然被一个机械臂架着去洗澡,楚越还有点儿恍惚,只觉得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尽管并不相信神佛,但他觉得自己穿越,怎么着也是因为摔了那个玉佛的缘故。
因果报应。
那玩意儿是真的吗?楚越还是挺怀疑。
——好悬没把他爸养的发财树给浇了,要不然造的孽更多。
原本定时定点儿的营养液没有了,换成了像是意面一样的产物,还贴心地附赠了个白色的盘子、刀叉,楚越没怎么吃过西餐,琢磨着把面绕在叉子上,绕了个椭圆形的蛹,放进嘴里。
……别说,还挺方便。
歇斯底里是崩溃,底里歇斯是美味。
他试图把盘子弄碎,却发现这玩意儿实在瓷实得过分,扔墙上摔了一圈,还是完好无损。
楚越彻底老实了。
他脑海中突然崩出来一句话:最后的晚餐。
魏邈站在光幕外,抬起头,无声地观察了很久,才道:“把他放了吧。”

第73章 对门
魏邈并非第一次来到军部, 但走进这座巨大的监狱,依然觉得寒意一点点侵入骨髓,越宏伟的地方, 越像是动物的巢穴。
那不是一个个洞, 而是在凌乱的横切面上,膨隆起的一个个鼓包,像是光滑皮肤上凸起的疝子,巨大的根系如同吞吐出的蛛丝, 连接着整座建筑,而这座大楼甚至是不规则的, 像是一棵生长畸形的圣诞树, 拥有着无数的神经元。
他蓦然想起切叶蚁, 这种蚁类在地下挖洞,建造宽敞的蚁穴, 最高可以在几年的时间之内,将占地面积扩大到600平方米。
这样怪诞的建筑设计风格, 魏邈觉得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没办法画出来。
有点儿掉san值。
而楚越, 就处在切面的微小鼓包之中, 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奥兰德站在他的旁边,目光蜻蜓点水地朝光幕投去一个眼神。
他就如同一个不言不语的花瓶, 不发表任何意见,魏邈笑的时候才同样露出一点笑意, 在雄虫面前,雌虫要尽量以家庭身份为重,而非仗着职务指手画脚。
哪怕这里是由他建立的巢穴, 拥有明确的属权。
奥兰德不会在这样微小的礼节中出错。
连夜赶来的是第四军团的副军团长西莫,这位中年中将眉眼深邃立体,看得出来年轻时英俊潇洒的影子,是一名标准贵族出身的军雌,他神色恭敬地问:“当然可以,莱尔阁下,要将他送回纳科达星吗?”
他早已熟稔这位顶头上司的处事作风,在上将名正言顺的雄主面前,甚至没有匀给奥兰德多余的目光。
魏邈:“……”
一个个,都不觉得累得慌吗?
莫名获得了【奥兰德·柏布斯上将】体验卡一张,反倒是正主屈居从属地位,他懒得再推辞,说:“没关系,我把他带走。”
奥兰德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那我派几名军雌为这位雄虫先生签署释放书。”西莫没有任何质疑,无论是上将,亦或是对方雄主的安排,只要军团长不反对,那就只需要执行。
他咳了一声,开始熟练地套公式:“这位先生于六天前被捕,涉嫌包庇反叛军首领,案情较为严重,我们本该移交给军部法庭,但并没有确切的罪行作为佐证,因此军团内部也倾向于联系相关雄虫保护组织,为他申请单案处理的权限和律师,做无罪判定……只是结果提前了。”
理论上确实如此。
幸运的话,雄虫可以完好无损地出去;不幸运的话,那可能之后也不需要再幸运了。
至于一名来自荒星的、D级精神力的雄虫,平平无奇,刨去性别,扎虫堆里一砖头扔下去,瞬间能倒一片,为什么能够吸引柏布斯上将的注意力,西莫知道,但并不关心。
这不是他能够关注的事情。
魏邈笑了笑:“多谢。”
流程一张嘴,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儿,他其实倾向于这位副军团长只是部分知情。
西莫没有接话,他并不厌烦这位修养、脾性很好的雄虫,相反,对其颇有好感,他微微颔首:“您可以携带柏布斯先生去会客室等候。”
从头到尾,他没有称呼上将的军衔。
楚越后来回忆起第一次见魏邈的画面,说:“我当时觉得你特别像反派,就马尔福那种……或者教父,反正挺恐怖。”
彼时魏邈正在画岩彩,闻言,不解地“嗯”了一声。
“可能你叠穿了件黑风衣,然后也没怎么笑,你家那位还在旁边给你端茶倒水,你也没怎么喝,反正就挺……西装暴徒的感觉的,我以为他是你的二把手。”
楚越喜欢念叨,看魏邈侧耳倾听,越说越来感觉:“而且在那种地方,你不知道那个走廊,透明的,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洞穴,有很多大翅膀和黏黏糊糊的,就是那种硬甲虫放大了一百倍的感觉,特别特别恐怖,我那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发现他们看不到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感觉我这智商也构建不出来这种图形啊——毕竟哥们儿对生物一窍不通,看闪灵都没这么害怕,反正就勾起远古时期基因的恐怖本能了。”
就像是听到指甲划过黑板时,那种难以忍受的声音。
他的脑海中,当时只存在一个念头,如果那些虫能够看到他,那么他当时一定会死。
甚至不需要太久,或许只需要一个呼吸的功夫。
他不知道那段路会通向何方,同样不知道那份无罪释放的文件,到底从何而来,又是福是祸。
在一无所知之中,被动地走向更大的未知。
楚越叹了口气:“我心说什么恐怖的小曲啊,脑子里放死亡笔记的BGM了都,还好抬头没有看到蓝色大丽花,要不然buff得叠满,当场就跳下去了。”
魏邈笑了一声。
“你当时就是这么笑的。”楚越眯起眼,评价道,“意味不明。”
魏邈收起表示友好和感兴趣的微笑,见他还要再长篇大论地说下去,眼皮跳了跳,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白想那么多,幽自己一默。”楚越说,“谁家大boss住六七十平米的筒子楼啊?还是一间卧室,得一家三口挤着住,我当时心都碎了,心说你这大衣看起来质感不错啊,是不是12期免息付款的,咱俩可以拼个单。”
魏邈:“……”
他评价道:“我不知道你当时的心理活动这么……丰富。”
这么能脑补的穿越者也不太多了,设定有点儿古早。
倒也正常。
后宫文,能不古早吗?
楚越懒洋洋地躺在魏邈的旁边,抬了抬胳膊,感叹道:“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好久,我猜了半天,没有一个对的。”
魏邈将桌上岩彩的颜料放远了些,给楚越匀出一点地方:“有猜到我的身份吗,预言家?”
“……说实话,想过,但总觉得你混得不咋地,应该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一个迫害穿越者的巨大黑暗组织,我们应该是群穿,穿越者可能遍地跑,你充其量是个负责对抗他们,营救我这样的大帅哥的线人,哦,线虫。”
说这话时,楚越又忍不住捧腹大笑,他字正腔圆地说:“现充。”
谁能想到游戏几乎是单机啊?
魏邈定定地望着楚越,过了半晌,又露出了楚越眼里意味不明的微笑,拿起颜料,顺手往他的额头涂了一笔鲜艳的铜绿色。
楚越瞬间直起腰,捂着额头道:“不是,你干嘛呢姓魏的,玩不起是不是?有种单挑。”
“算了吧。”魏邈随意抬手,轻巧地避开楚越的肘击,淡淡地道,“不收徒。”
楚越咬牙切齿:“谁问你了?魏邈,到底谁问你了?”
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悬浮舰飞驰而过,楚越坐在后排,他望着驾驶位的魏邈,只觉得车内气氛莫名冷凝,那位想象中的二把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奥兰德抿了抿唇,他难以容忍一位雄虫坐在独属于魏邈的位置,手心泛起青筋,过了半晌,才低声唤道:“……雄主。”
和奥兰德摊牌之后,沟通似乎容易许多,魏邈侧脸,道:“怎么了?”
奥兰德抬起眼,和他对视了半晌,又挪开视线,道:“没什么。”
魏邈弯了弯眼睛,难得调侃地想,他怎么忘了,有其他虫在,奥兰德对外呈现的唯雄主是从的哑巴花瓶人设还在有效期。
……楚越甚至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魏邈将悬浮舰停放在公寓门口,楚越坐在车上,拿不准上还是下,他打头一遭进入五光十色的世界,只觉得像是在做色盲检测。
和荒芜的纳科达星相比,眼前呈现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崭新的世界,高楼之多,楚越甚至应接不暇,他就处在无数栋楼宇的缝隙之中,头顶渺小的摆渡车、飞行器,以及各种悬浮轨道、玻璃走廊填满了细碎的高楼缝隙,连接成密密麻麻、四通八达的一张空中网,网覆盖着网,堆砌出一整套平面,无数的玻璃面明明反光,却并不觉得气温灼热,向上看去,暗无天光,看不见天井。
而沿街无数的店铺都并未打烊,那些不同样式的灯管变换不停,招牌亮起,有漂亮的机器一跳一跳地向他招手,剔透的翅膀突然张开,似乎识别到了什么,道:“先生们,要来点什么吗?”
魏邈习以为常地经过。
赛博朋克。
楚越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词汇,而如今他身处在其中,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早有耳闻的模样,但还是难免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楼到底怎么建起来的?
要知道超过五百米的楼宇,因为现实的风阻问题,只能设置成尖顶,做成塔形。
“我只会收留你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前面这位冷冰冰的、容貌过分英俊、疑似黑手党教父的黑发雄虫面色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先生,你明天需要去雄虫保护协会,建立最基本的信息档案,我建议你重新为自己起一个名字,申请战乱星难民的身份,基于你的性别,有很大概率可以绕过多余的门槛。”
但时间同样不短,只是不需要再按照常规进度,履行漫长的手续,被卡在审核这一关。
楚越和他不同,魏邈本身没有任何档案信息和履历,但对方至少有着明确的存在痕迹和家庭关系。
荒星的身份无关痛痒,好在军部之前为了剿灭反叛军,把纳科达星不少地方给平了。
……所以布列卡星开了个特殊渠道,算是福利。
魏邈顿了顿,总觉得这位主角似乎有些迷茫,表情充满智慧——他的学生们对于题目似懂非懂,又装作自己听懂了,就会浮现出同款的表情。
维恩偶尔也如此,只是他会用更丰富的表情掩饰。
他挪开视线,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叹气,还是补充了句:“我是尤文的上司,我会把他的地址给你,之后你可以去投奔他,当然,尤文是否选择接济你,也是他的自由。”
楚越的原身和尤文有旧。
他没有瞒着奥兰德的意思,已经没有必要,除了剧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而剧情也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参考的价值。
楚越眼睛动了动:“您是尤文的上司?”
他下意识用了个谦卑的敬词。
他对记忆里这位亚雌还算有印象。
好像是原主的发小,应该算是铁好虫,可以暂时发个金水。
不过尤文只是出去打个工……是加入什么组织了吗?刚刚出来的那个地方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正经地方,能从那里把他救出来,应该很不容易。
有一种重见光明的错觉。
楚越的表情称不上多好看,魏邈能理解这种惊魂未定的惊惶,交代了基本的事件之后,他没多说什么,电梯一路上行,奥兰德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向下抻拉了一下,神态冷峻,小幅度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雄虫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楚越睡在哪里?
魏邈揉了揉太阳穴,他实在不想理解奥兰德的思维,因为这代表着他也不太像正常人,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门对面不也是你的公寓吗?”
他想,柏布斯家族看起来好像真的要破产了,兢兢业业的约瑟夫或许真的即将迎来他职业生涯的黎明。
奥兰德为什么一定要挤那个沙发?

第74章 奇变偶不变
室内的光线明亮温暖, 楚越进来的时候,还有缓不过神,他静默了片刻, 看见那位雄虫站在楼道外, 对他的伴侣说了些什么,才关上了门。
楚越是个很会打蛇随棍上的人,他长相不差,此刻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魏邈给他倒了杯水,听楚越问:“……呃, 老师您怎么称呼?”
——他出去实习的时候, 不熟的一律喊老师。
“尤文的上司”这个title多少给了他一些虚幻的熟悉感, 毕竟是熟虫的熟虫,又难得是同性别的哥们儿, 看起来远没有他第一印象里的诡谲危险。
魏邈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大衣,他平静地打量完楚越, 收回目光:“莱尔。”
……没听过。
楚越望着眼前的水,手握在杯沿上, 没喝, 问:“您为什么要救我?那里是什么地方?”
他其实也吓够呛。
脑子里还盘旋着那个“妈妈”和变形金刚的问题, 仿佛印证了某种猜测,孤掌难鸣, 楚越同样也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不止是他。
或许还有很多的穿越者。
魏邈端起自己的玻璃杯, 若有所思地望着楚越,楚越并非不聪明,只是对这个世界还没有深入的了解, 或许连最基本的结构都一知半解,所以也并不懂得藏匿,太多的情绪像是溢出来的水,特别纠结得堆放在一起,让他一眼就能看透对方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或许是对方的新手关NPC?
魏邈思考了一会儿,收敛起眼底的笑意,抿了口水,说:“如果觉得水里给你下了毒的话,就不要握住杯身却迟迟不动,这更容易引起额外的关注。”
楚越下意识地松开水杯,目光警惕地望着魏邈。
像是一种松鼠,被迫把松果放开了之后,浑身毛都直了起来。
警惕得相当直观。
魏邈随意地补充了一句:“你的指纹也采集到了。”
玻璃杯上清晰地印着呢。
楚越:“……”
眼前这名叫“莱尔”的雄虫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袖子捋到肘上,露出小臂干脆利落的肌肉线条,本该相当居家的打扮,楚越却忍不住升起些寒意。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他咬咬牙,腮帮子鼓了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莱尔平静地道,“今晚睡在沙发上,我不负责再额外为你答疑解惑。”
问的问题还算正确,但太直指核心,导致范围有点儿超纲,不在服务区内。
他总不能直接把奥兰德供出去。
刚进地图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楚越缓过气来,他心一横,感觉真渴了,把那杯有毒的水一饮而尽。
活着证明眼前这位雄虫无害,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他从小到大,还没睡过沙发,表情有点儿纠结,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这里只有一间房间吗?”
魏邈已经站起身,说:“对,我去给你拿毯子。”
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囫囵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楚越伸着脑袋望了过去,和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对上视线,瞬间就被萌化了。
显而易见。
那是“二把手”和“莱尔”的幼崽。
……不是,莱尔看样子最多比他大两三岁吧,小孩都能满地跑了?
联邦的法律允许吗?
楚越还沉浸在一种同辈结婚,他随份子钱还要找爸妈要的震惊之中。
维恩好奇地瞥了眼这位突然出现的雄虫,随后不怎么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魏邈蹲下身,将幼崽睡衣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颗,问:“没睡着吗?”
“要雄父抱着睡。”维恩歪了歪脑袋,有点纠结,“他是谁呀?是维恩的幻觉吗?”
……他的雌父似乎不见了。
被这个雄虫代替了吗?
魏邈温声说:“一位在这里借宿一晚的先生。”
楚越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儿,但小朋友有点太萌了,他忍不住抬起手:“嗨?”
维恩扬起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刚想要回应,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萎靡不振地点了点头:“我好像要感冒了,雄父,你快来陪我吧。”
魏邈只得把撒娇的幼崽抱回房间,他给楚越拿了张备用的毛毯,好在沙发还算宽敞,倒是够容得下休息。
“先休息吧。”魏邈说,“多余的事情明天再考虑。”
“莱尔先生。”
“嗯。”
“你多大?”楚越抱着毯子,神色忧心忡忡,冷不丁道,“没有犯罪吧?”
或者被犯罪。
总觉得以对方的长相生活,实在不太安全。
魏邈:“……”
他表情高深莫测地望着楚越,半晌,才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回应:“我已经二十七周岁了。”
这一晚睡得倒是安稳,楚越原本是那种没有手机就不安稳的性格,晚上多少得刷一会儿,去监狱了一遭,倒是成功被戒断了网瘾,睡醒时天光还未大亮,那位黑发黑眼的雄虫便醒来了。
室内没有任何高科技的设备,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家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那道陌生的声音说:“醒了?”
楚越把脑袋塞进毯子里,不说话,目光虚焦地望着魏邈,下一秒就继续晕过去了。
魏邈颇有耐心地望着他,一直到楚越睁开眼,说:“我醒了。”
“尤文一会儿会来。”魏邈道,“你在这里等待一下。”
“今天周几?”
“周天。”
楚越延迟启动的大脑提出疑问:“为什么还有雄虫保护协会?”
他也说不上来,感觉自己突然变成大熊猫了。
魏邈“嗯”了一声,透出一点儿笑意,说了句正确的废话:“保护雄虫的。”
楚越:“……”
他发现这个帅哥的回答都特别四两拨千斤。
“周天也要上班吗?”
“当然。”
楚越低声说了句:“怎么虫族还007。”
魏邈过了一会儿,解释了一句:“总不能一三五保护,二四六休假。”
到时候雌虫挑着日子攻击雄虫怎么办?
“……这样。”楚越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过电一般,问,“不对,你怎么知道007?”
007本来的意思是个谍战电影,但现在已经变成一种黑奴工作制的代称,从0点到0点,一周7天不休息。
但无论是哪个含义,楚越从有限的大脑数据库里,还真刨不出来同样的代称。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写满淡淡的笑意。
楚越和他对视了片刻,眯起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你也是穿越者?”
这是目前最靠谱的猜测。
魏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压根儿没有回复这个问题,道:“茶几上有面包,自己喝杯水垫垫吧。”
“我去。”楚越压根儿惦记不上早餐,他甚至不吃这东西,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才敢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环视这间房子,发现整体相当干净。
他莫名其妙放松了很多。
“真的假的?”
“……”
“奇变偶不变?”
“……”
“衬衫的价格是多少便士?门前大桥下,游过几只鸭?宫廷玉液酒,多少块钱一杯?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是什么?”
“……”
“哥,我喊你一声哥吧,你啥时候穿越的?”楚越把魏邈看的书掰出一个角,自己蹲下身,从那个角度,强硬地让魏邈注意到他,求知若渴地问,“怎么娃都有了?”
有房有家庭,这不就是定居的意思。
楚越盯着“莱尔”的脸想了想,离得近了,对方英俊的面庞就这么压过来,眼睛浓墨重彩,稍稍扬起,目光多少带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
——吴彦祖啊。
魏邈干脆把书放下,有点忍无可忍:“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啊。”楚越理所应当地道,“老乡不该帮老乡吗?咱们还有多少老乡?”
“……我不知道。”魏邈揉了揉太阳穴,平静地问,“你要组团打麻将吗?”
总不能是成立党支部。
楚越东张西望:“你的宝宝呢?”还在睡觉,他的声音是不是应该小一点儿。
魏邈把书搭在他脑袋上,站起身:“觉得你太吵,跑了。”
奥兰德将维恩接到隔壁去吃早饭。
楚越顶着那本书,跟着魏邈走了几步,才问:“我叫楚越。”
“嗯。”
楚越的目光充满同情和希望:“你放心,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的同胞很显然混得不是很好。
一家三口得挤七十平米的房间。
虽然同胞态度有点儿冷淡,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义不容辞!
“……去看书吧。”魏邈揉了揉太阳穴,道,“书架上的书都可以看。”
楚越目前没有正式身份,显然没有申请光脑的资格,看点儿补补脑子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尤文便来了。
这位亚雌显然精气神很好,神色奕奕,他发目光在魏邈身上定格了一瞬,不说话,神色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道:“老师。”
能看到莱尔,真是太好了。

第75章 抹茶毛巾卷
尤文没有在莱尔的公寓里待太久, 只停了十分钟,从小到大的朋友来到布列卡星,还待在老师家里, 莱尔没有明说前因后果, 他便知道对方有自己的顾虑。
旧有的过去就这样袒露在莱尔面前,他觉得难堪,不希望自己在这位雄虫脑海中的印象总是这样负面,但结果似乎又总是不可避免。
楚越倒是安静了很多, 他看了眼尤文,又看了眼“莱尔”, 目光奇异。
魏邈送他们下了楼, 便听见隔壁“啪嗒”一声, 奥兰德站在对门的门口,就这样静悄悄地望着他, 唇角微微上扬,问:“他们走了吗?”
仿佛突然蹦出来的地鼠。
魏邈慢条斯理地点了头。
下一秒, 宽敞的走廊里,他猝不及防地被奥兰德抱住, 奥兰德回敬了昨晚未完待续的一个吻, 另一只手的指尖摩挲着魏邈的衣领, 在雄虫的耳边,低声试探着问:“他们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温热的吐息烙在耳畔, 像是一种滑腻的动物,被抓住了时机, 于是越缠越紧,魏邈有时候真想刨开他前雌君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他闭了闭眼,还是默许了这种靠近,用密码开了门,将奥兰德抵在玄关的柜子上,问:“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
……他越来越猜不透他的雄主在想什么了。
在这样近的视线中,奥兰德觉得自己几乎无处遁形,他有些发怔,总觉得如同过往一般得到雄虫的拥抱,就是重新夺回了宠爱。
按理说,他应该相当高兴才对。
更何况,尤文已经不足为虑,他的雄主知道尤文之前还有一位雄虫,甚至大方的让他把楚越带走,当然不可能再关注这样一位肮脏、不检点的亚雌。
原来只是出于同事的情谊,是他想多了。
但对上雄虫看不清神色的脸,心却跟着拧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没有透露出多余的爱意,仿佛他无足轻重,也没有更多的兴趣,他拽着魏邈的衣领,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连心也因为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而跟着皱了起来。
……他遮了黑眼圈,但是不是还会面色憔悴,被雄虫看出来了?
他轻轻地说:“我当您的所有物,好不好?”
脱离了婚姻关系之后,就像是蝉离开了壳,所有的安全感几乎趋近于无,他总是惴惴不安,而明天,雄虫又要离开布列卡星了。
离婚之后,他们才见过几面?
他不能总凭一名亚雌幼崽拴住雄虫的心,其余短期的筹码也总有用尽的时候,有些伎俩只能用一次两次,再多,连他自己也会觉得厌烦。
如果被雄虫携带去金枕星的话就好了。
他只需要照顾雄虫的饮食起居,做好每一顿饭、铺好床,等雄虫工作结束之后,被对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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