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人他只想要个孩子by祈赢
祈赢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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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念无辜看着柳茹英:“拿来做了些事,如今被魏王扣押了,也可以说被儿子败了。”
柳茹英哭笑不得,她踮脚摸着花念的头。
“败就败了,这样的小楼娘多的是。”
她有些欣喜,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花念,那会儿和柳翊出去因为救一个奴隶砸了人家酒楼,回来乖乖看着她,请她去赔钱的时候就是这般。
花念:“儿子还有一事,还请娘帮我再建一个院子,最好无人察觉。”
这还是花念第一次给她要东西,柳茹英一下觉得她这么多年的经商还是很有意义的,可以给儿子兜底。
“包在娘身上。”
花念拉着笑起来的柳茹英去用膳。
柳茹英随口问了句:“你要什么样子的院子。”
花念低声:“昏暗一些,最好看不清室内,站在里面都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离皇城远些。”
柳茹英:“?”
这是要个囚室关押犯人?
那确实要无人察觉,周围最好孤僻些,难找些,死个人在里面都不会有人发现。
转了个念头柳茹英就想到了好几个地方。
毕竟皇城外的庄子有一半是她家建的,柳茂以前在朝中是工部尚书。
她给花念保证:“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娘给你打造一处牢狱。”
花念一顿,牢狱?
也可以吧。
“娘,要干净的。”
柳茹英:“娘懂。”

“大人,魏王殿下的车马已在府前等您。”
柳茹英正和和花念用早饭,闻言诧异问了一句:“谁?”
小厮小声:“魏王殿下。”
柳茹英去看花念,虽然她不懂朝事,但是在皇城做生意多少都知道些朝中局势,念儿和魏王不是合不来吗。
花念喝完最后一口粥,连茶都没喝,漱口后给柳茹英道:“娘,您慢慢吃,儿子要和魏王去赴赏花宴。”
柳茹英愣了会儿,随即回神,念儿在朝中和魏王打交道的事肯定不少,论是否合得来太孩子气了,魏王来接,念儿自是要维持和睦的。
“哦,好,常玉,给你家主子带上披风。”
常玉:“夫人放心,带着的,迎生收拾好了。”
柳茹英这才安心。
花念披上披风出门,今日休沐,魏宿不多睡会儿吗,这会儿还没到赴宴时间吧。
他笼着披风行礼:“殿下。”
魏宿掀开车帘:“上来吧。”
花念轻叹,上了车。
他在车内环顾一圈,在侧边坐下。
魏宿的车外面看着华丽,里面连毯子都没铺,简陋到了极点,只有个坐的地方,显得格外宽大。
花念顿觉他娘让他拿披风是明智之举。
魏宿目光从手里的书抬眼,这都完全入春了,郊外河水早就化了,花念还穿狐裘。
他放下书问:“花大人很冷?”
花念拢了拢披风:“在下不比殿下身强体壮,自是要穿得多一些。”
车内无风,却也没有火炉,穿着不觉得热,脱了倒要觉得冷了。
魏宿盯着花念这一身,像是过冬似的。
他收回目光。
花念掀开车帘看着道路,问:“殿下,此刻宴席并未开始,不知我们是要去哪里?”
魏宿翻开下一本书:“去那天查的庄子。”
花念没有一点意外。
他瞧着一无所有的马车,敲了敲车壁。
常玉骑马在外面,听见声响靠过来:“主子。”
花念:“我要杯茶。”
常玉:“啊?”
魏王殿下车内没有茶吗?
他透过车窗瞧见里面,顿时道:“是。”
魏宿听见了,示意花念往左看:“花大人,本王还能少你一口水吗。”
花念瞧着那边的水囊,微笑道:“在下不入夏不喝凉的。”
魏宿:“......”
啧,娇气。
常玉动作很快,马车走出了一条街,他拦住马车将火炉茶叶茶具马车上用的茶桌都搬了上去。
马车内不透风,火炉烧了会儿车内开始热了,花念将披风脱下来,烧水煮茶。
魏宿看着这些东西,再看花念。
喝口水都这么穷讲究。
花念煮了茶,递过去一杯:“殿下要吗?”
魏宿:“不喝。”
花念闻言拿回去吹了吹,自己喝了一口。
车子慢慢走出了长街,从城门出去。
车内火炉旺盛,时间久了魏宿觉得热得慌。
他不耐道:“熄了。”
花念慢悠悠弄着炉子:“在下冷。”
魏宿:“啧。”
花念看魏宿,魏宿不过几件单衣,这都能觉得热吗,这离入夏还有一个月呢。
魏宿察觉了花念的目光,他讥讽笑了声:“你以为本王是你。”
花念好脾气再递过去一杯茶:“殿下请。”
魏宿:“......”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都发不出。
魏宿接过茶杯,一口全喝了,将杯子精准仍在花念面前放好。
花念轻声:“牛嚼牡丹。”
魏宿抬眼,不爽看着花念:“大声点说。”
花念叹气,道了句不敢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魏宿伸手将花念手里的茶拿了过来。
花念茶被抢,有些错愕望着魏宿。
魏宿将茶放在鼻尖闻了片刻,将这杯茶喝了,云顶银针,味清气淡,花香凛冽,千金一两。
他看着花念:“花大人这是从哪个茶摊子收的茶,难喝。”
花念看着自己的茶杯被魏宿捏在手里,沉默了会儿说:“难喝魏王还是喝水吧。”
魏宿笑了:“花大人这么小气,一杯茶而已。”
花念将自己的杯子拿回来。
“殿下还是适合喝水。”
魏宿手上一空,注意到自己拿的杯子是花念的,他准备说的话一下卡在喉中。
花念重新煮茶,将两个杯子都洗了。
等待水煮沸的时候他听见魏宿问。
“不知道花大人的茶在哪里买的,本王觉得这种茶很适合送给李泉他们。”
花念抬眼:“倒是让魏王失望了,这茶不太好,没卖了。”
魏宿闻言,没卖了,倒也是。
他不怎么喝茶,当初也就没想过从茶上去找人,这种茶极难得,皇宫有,如今第一皇商的幕后人是柳茹英,花念的娘,花念有也不足为奇。
每年制得的茶量除去进贡的份剩下的量不会多。
这可比大海捞针一般找人简单。
墨,茶,两厢结合魏宿瞬间就能锁定一批人。
他心情不错,从花念那里接过茶具煮茶。
煮好了给花念倒了杯:“花大人请。”
花念瞧着茶色,笑了笑。
“殿下好手艺。”
魏宿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慢慢品了两口。
车子慢慢驶向地方,花念熄了炉火再次将披风披上。
魏宿出了马车觉得周身都凉快了不少,四肢都轻快了些,在车上差点给他热出汗。
花念瞧着眼前的宅子。
“殿下可有地契?”
魏宿奇怪看着花念:“又不是我的宅子,我哪有地契。”
花念后退一步:“殿下先请。”
这到底是私宅,他们二人一无搜查令,二不是里面主人,三没拿到证据,就这么闯进去明天应该要受到几份弹劾。
魏宿冷笑:“怂。”
他让人直接撞开了门。
花念跟在后面,宅子里立刻有人出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庄子吗!”一个类似管事的人站在里面厉声喝斥他们。
花念温声:“在下乃魏王门生。”
魏宿歪头似笑非笑看着花念。
花念对魏宿笑,站在身后毕恭毕敬道:“殿下,请。”
魏宿看着那边逢春。
逢春:“是。”
没一会人宅子里还能说话的只剩下他们了,里面的下人被魏宿的人打晕拉到大堂里绑了起来。
魏宿带着花念前往后院,这么多天这里肯定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过地道无法隐藏,时间太短,且最近他的人盯着,冯九没机会堵。
几人来到地道,在后院的假山后面。
魏宿将地道门打开,拿着火走进去,边走边笑:“花大人原来是本王的门生,本王以前还误会了,差点将花大人当成那等小人。”
花念跟着魏宿,地道内黑暗,阶梯并不平整,他得特别小心脚下,若是被什么绊住摔下去,这么长的阶梯命都不一定会给他留下。
这里面比外面阴冷,他拢着衣袍小心注意着脚下,听见魏宿的话他回:“殿下如今知情了便不会那样认为了。”
魏宿停下。
花念光顾着脚下,一头撞在了魏宿身上,弹回去差点被后面的阶梯绊住。
常玉急忙去扶人:“主子,小心。”
花念捂着额头,鼻头发酸,他抬眼去看魏宿,这人什么毛病,突然停下来做什么,下阶梯呢,有什么事情下去再说不行?
魏宿转过来,火光照耀下,他瞧见了花念泛着泪光的眼睛,鼻尖也红了,捂着额头有一丝可怜,他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转,咽了下去。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冷声道:“看好路。”
花念眨着眼,等那股酸劲过去,快步跟上魏宿。
这个地道挖得深,到了下面更冷了。
“有风。”
花念察觉到了风,很弱。
魏宿转头:“你能感受到风?”
花念:“那边有些冷。”
很弱很弱,就是冷。
魏宿去看逢春。
逢春低头:“是属下能力不够。”
花念:“这是?”
魏宿:“那天我们就下来,因为岔路多一时判断不出尽头便没有追下去。”
追下去也没用,等他们找到出口,人早就没了踪影,相较之下回去审人比较稳妥。
魏宿看着花念:“感受一下,走哪边,省去了人力探路。”
花念指着第三个岔路口。
逢春立刻走在前面。
魏宿跟上,余光看着裹在披风里人,轻啧了一声:“真是弱不禁风。”
深春了,披风上还有一圈狐毛。
花念面无表情:“是不如殿下强健。”
魏宿拿火把照过去:“骂我呢?”
花念脸色在火把照过来那一瞬间就变了,如同平常一般,温和到挑不出错。
魏宿看见了。
这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花念带着笑意:“在下哪敢。”
魏宿:“你敢的事情多了。”
不敢当初能射他一箭。
那一箭真是奇耻大辱,他打过的仗杀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没想到那天和花念对射居然输了。
虽然他已经有些脱力,但是这个病秧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样还输了。
他当年就将对方那张脸牢牢记死了。
没想到后来这人一直在他视线里出现,却一次次踩着他往上爬,一路爬到御史台,天天在朝上都能见着。
花念看着魏宿的肩膀,慢慢垂下头。
思绪回到了那年,那年花家从朝堂退出,他爹同时将他带走了,参加了科考,中了却走了,这样的人谁都得骂一声傲,藐视朝廷的罪名让他仕途无望,他想重回朝堂,必须剑走偏锋。
思绪跑了,花念没察觉魏宿停了,他又一次撞上了魏宿。
魏宿回头,看着捂着额头的花念,好笑道:“花大人,凭你的头是撞不死本王的。”

“在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花念放下手,退开一步和魏宿拉开距离。
魏宿好笑,就这么撞了一下,看花念的样子像是多严重似的,眼尾又红了,花念是他见过最娇气的人了。
魏宿:“现在往哪里走?”
花念看着四周,他们再次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这里是两条岔路。
他摇头:“似乎两边都是通的。”
逢春看着四周,判断着方向:“主子,左边的岔路延伸方向像是城内。”
魏宿闻言:“这座院子距离城门有六七里的路,冯九胆子有这么大吗。”
敢在天子脚下挖一条出城的地道。
“分开走,逢春你带一半人走那边,花大人,委屈你跟本王走了。”
花念微笑。
分了两路,花念跟着魏宿一路往前。
他估着时间,两人走了快有一个时辰了,地道并非直直一条,一路上弯弯绕绕好不费时。
他身上的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花念突然被魏宿拉住,对方的手拽在他的胳膊上,力道不算轻。
魏宿停下来,示意花念别动。
花念垂眼,地道现在已经很窄,窄到只能一个人行走,因此他们这会儿靠得很近,近到花念能察觉魏宿屏住了呼吸,像是在听什么。
他跟着侧耳听去,隐隐约约有些水声,听得并不真切。
魏宿笑出声,声音有些冷冽。
“冯家人胆子够大啊。”
花念睁眼看去,心里有了个猜测,
“我们到护城河了?”
这条地道真的通向了皇城。
魏宿的神情几乎是默认,天子脚下,冯家在找死。
不过花念看着魏宿耳朵,这人听力太好了,他下来都能察觉到风,魏宿会听不见吗?
他轻笑:“王爷,走吧。”
魏宿看了花念一眼,带着人接着往前走。
地道越来越窄,就在花念以为会窄到过不去一个成年男性时,他们到了。
地方一下宽敞了起来,能够站下三四个人。
花念抬头,这里像井底。
魏宿的人爬了上去,从上面放下了绳子。
魏宿:“花大人,请吧。”
花念将绳子绑住自己,上面人拉着他从井口爬出去,四周似乎是个不用的院子,杂草丛生,不远处的厢房柱子已经掉了漆,砖瓦落了一地。
魏宿从井口跳出来,望着四周丝毫不意外。
“花大人猜猜这是哪里。”
花念轻叹:“总不能是冯家赏花宴吧。”
魏宿看着花念那张脸,果然是狐狸。
“去看看就知道了。”
花念低头看着自己衣服,披风沾了些泥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整洁,靴子上也是泥,这样去人家赏花宴太失礼了。
魏宿走出去一段距离回头见花念还在原地。
他倚靠着墙问:“花大人是有什么顾虑吗?”
花念抬头,一字一句道:“在下想洗一洗。”
魏宿:“?”
他视线下移,扫到了花念披风下端的泥水,以及花念靴子上泥点。
魏宿抬手,让人去打水。
水来了,花念脱了披风,从袖中掏出帕子将靴子擦干净,至于披风上的泥水,显然是擦不干净的。
他将披风递给魏宿的人,让那人拿着,因为常玉被魏宿的人带着走了另外一条路。
魏宿:“不穿?”
花念淡声:“脏。”
魏宿:“......”
冷不死你。
他站直:“跟上。”
花念慢悠悠跟上。
魏宿余光看着花念绕开了地上那些泥水,这副死都要干净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人也是,都没力气了还想着擦干净。
两人从这处废院出去。
撞上了几个下人。
“啊!”
“你们是谁?怎么会从这里出来。”
“这是内院,谁准你们进内院的。”
花念上前安抚:“姑娘们别慌,这位是魏王,我们一时走错了道,还请姑娘指条出去的路。”
魏宿似笑非笑:“花大人,你怎么只字不提自己啊。”
“魏王?”
“花大人?花御史?”
“啊?”
几个侍女相互看看,急忙跪下来。
“见过魏王殿下。”
不管是真是假,她们都得罪不起。
花念温和给魏宿说:“因为在下要脸。”
魏宿:“你这话说得像是本王不要脸一样。”
花念:“在下不敢。”
确实也没要。
魏宿移开目光,问:“怎么出去。”
几个侍女指了个方向。
魏宿:“走吧,花大人。”
花念默默跟上。
两人从内院出去,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是赏花宴开始了。
这次赏花宴是冯家为了自家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小公子冯贺冯十七办的,说白了就是冯十七和各家女子相看的宴会。
魏宿和花念从内院出去,冯家内院自是有护卫看着,看着两人就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谁。”
花念自觉走出两步:“大胆,魏王殿下也敢拦。”
魏宿觉得他的名声能在这一天内被花念败完。
护卫愣住了,魏王。
好像真的是魏王。
魏王他们确实不敢拦,但是魏王怎么会从内院出来。
花念:“放肆,还不让开。”
护卫让开了一条路。
花念伸手:“殿下,请。”
魏宿笑出声:“花大人请。”
花念收回手,在两边护卫疑惑的目光里慢慢走出去。
两人从后院来到前面就座,花念直接坐在了魏宿的位置上。
魏宿看着花念,花念将请帖拿出来:“殿下,这个位置是我的。”
魏宿勾唇,在花念旁边坐下:“那还请花大人分本王点地方。”
花念朝旁边让了点:“好说。”
众人惊疑不定,这两人是从哪出现的,就这么直接落座,视若无人。
他们去看主家。
冯家人捏着手,下面的小厮上来说了句话,最后面的男子悄然离席。
花念坐好,看着四周目瞪口呆的人,开始打招呼。
大家纷纷打着哈哈,一边应付一边偷偷去看主位上的人,今日来这里的宾客,大半是冯氏的门生,剩下小半中有一半也和冯氏交情不错。
冯老夫人看着魏宿和花念,额头一突一突的,这两人从哪里来的。
帖子是送给了魏王,魏王谁家敢不下帖,但是魏宿真来了到让冯老夫人措手不及,魏王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这次怎么就来了。
冯家是主家,花念没有打招呼,魏宿也没有。
两人挤在一张食案后,有些滑稽,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笑。
冯老夫人起身。
“老身见过魏王。”
魏宿给自己倒了杯酒,道:“老夫人请起。”
他余光看着花念,这人又在煮茶。
本朝崇尚饮茶,称煮茶之事为风雅,所以大部分宴会食案上都会准备一套煮茶的器具,
冯老夫人看着花念。
“花大人。”
花念从茶水中抬头:“老夫人叫我?”
魏宿将自己的酒喝了。
看着花念装。
冯老夫人笑着:“花大人,请坐这边。”
花念看着下人立刻收拾出来的位置,诧异道:“老夫人真是心善。”
魏宿咳了一声,掩住笑意。
全场寂静,谁都知道这次宴会并没有请花念。
冯老夫人顿了会儿,到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若无其事笑着再请了一遍。
花念:“殿下,麻烦你去那边。”
魏宿挑眉。
花念将请帖拿出去:“这是我的位置。”
下面有个人问:“花大人好像没有请帖吧,这是给魏王的请帖?”
再次寂静。
花念没请帖自来那是花念不识趣,但是人到了宴会这句话被当众说出来无疑是说冯家瞧不上花念,将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冯老夫人看过去,那人是珣国公徐恒,徐家人。
徐家和冯家在新帝登基后开始联姻。
以前世家之间绝不联姻,因为新帝的手段过于狠辣,两家为了保住世家的位置也开始了联姻,不过内里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花念喝了口刚刚煮好的热茶。
顿时觉得周身都暖了些。
魏宿伸手:“花大人,给本王一杯。”
花念一顿,给魏宿斟了一杯。
魏宿喝了口,状似无意开口问:“怎么不是云顶银针啊。”
冯家人被问得一顿。
一个年轻人在席间开口:“魏王要求甚高,云顶银针千金一两,却有价无市,冯家比不上魏王,自然没有云顶银针。”
冯老夫人立刻呵斥:“放肆,冯固,谁让你这么给魏王说话。”
花念主动给魏宿再斟了一杯茶,眼神扫过魏宿。
看见没,人家其实也没拿你当盘菜。
魏宿将茶喝了,对花念一笑。
彼此彼此。
“殿下,花大人,舍兄话语过激,我替他给二位赔礼。”
堂下走进来一位身着青绿衣衫的公子,他斟了酒对着魏宿和花念道:“舍兄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恕罪。”
会说话的来了。
魏宿看着冯贺,举起了酒杯。
冯固站出来:“冯贺你...唔...”
两个小厮上前将冯固拉了下去。
冯贺给主位上的冯老夫人行礼。
“祖母,园子里的花开得正艳,今日来是赏花,都聚在这里反倒耽搁了春光。”
冯老夫人立即笑起来:“瞧我这脑子,大家赏花吧,老身这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
冯老夫人说着场面话,花念没怎么听,他戏谑看着魏宿。
魏宿低声:“今日让花大人跟本王来倒还委屈花大人了。”
花念:“殿下明日不叫在下跟着便是补偿了。”
魏宿一口回绝:“那不行。”
花念心平气和喝茶。
大家都识趣,一个个都去赏花了。
冯贺过来道:“殿下,这云顶银针今年还未开始采摘,去年收成不好,云顶银针只够进贡,想买也没货,是冯家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花念拿着茶的手一顿。
魏宿抬眼“没货?”
冯贺叹气:“不止去年,连着几年都没货,以前这茶还没有这么贵,因为稀少逐渐成了千金一两。”
那这就好玩了。
连着几年市面上都没货,冯家都找不到的茶,其余家族能买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这茶明面上只有两个地方有,皇宫还有花念手里。
魏宿歪头,神色认真起来。

第16章
花念不慌不忙,这点确实是他疏漏,不过那又如何,他能察觉到魏宿在他身上的目光没一会儿就散了。
魏宿看着冯贺:“那真是遗憾啊。”
云顶银针就是柳城的茶,这些东西想查起来还要看花念配不配合。
冯贺笑了笑,伸手道:“殿下,花大人,祖母的花房里培育了几株极好的牡丹,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殿下和花大人一赏。”
花念见魏宿的样子,明白魏宿还有别的安排,无论是地道还是茶,魏宿都懂,非要让他来无非是见不得他闲着。
花念起身,望着魏宿:“殿下请。”
魏宿看着花念,慢悠悠起身,给冯贺道:“冯公子,给花大人个手炉,他要冷死了。”
花念保持微笑:“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魏宿哼笑了一声走在前面,有本事别要。
花念温和对冯贺说:“麻烦了。”
冯贺笑着回:“是冯家招待不周,这就让人给花大人拿手炉。”
花念得了手炉,身上的寒意仿佛驱散了不少。
冯贺没让人跟着,他走在魏宿和花念身前引路。
“殿下和花大人从何处来?”
魏宿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莫名其妙从这朵花上看见了花念的影子,他将花扔进花念的怀里,拿出帕子擦手。
花念垂眼,看着落在自己怀里的牡丹,魏宿是有病吗。
魏宿瞧着花念的样子,移开目光又摘了一朵牡丹,这次摘的花颜色淡些的。
他问冯贺:“冯公子何必多此来问一句,难不成冯家的下人顷刻之间死了吗。”
他和花念从内院出来那一刻除了在外面住持宴会的老太太和几个冯家人,其余人应该都知道了,他和花念坐了这么久冯贺才姗姗来迟,问这句话装傻装得太过了。
花念抱着火炉,站在后面看着,魏宿这张嘴,只要不说他,出口的话语还有点悦耳。
冯贺笑了笑:“殿下和花大人为何会从我家内院出来。”
魏宿抬眼:“你不知道?”
冯贺:“在下愚钝。”
魏宿点头:“确实愚钝。”
装得没有花念好。
他看着旁边悠闲的花念问:“花大人知道我们为何从冯家内院出来吗?”
花念懒洋洋看过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休沐。”
魏宿责怪看着花念:“花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休沐日哪有公务重要。”
花念将怀里的花放进了袖中,对于魏宿的话只当没听见。
“冯公子去问问你九叔,问了就知道我们为何从内院出来了。”
冯贺一脸惋惜:“我九叔昨夜突发风疾,现在已然不会说话,问不出了。”
魏宿微微凝神。
花念轻笑:“听闻殿下认识一个神医,不知殿下是否可请神医为冯侍郎整治。”
冯贺带着希冀望着魏宿:“殿下真的认识神医?”
魏宿玩味看着花念,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认识。”
冯贺立刻行礼:“请殿下介绍神医,冯贺感激不尽。”
魏宿转头轻笑:“行啊。”
... ...
从冯家出来。
魏宿的马车上,花念再次煮茶。
魏宿出声:“够热了,你都抱着一个火炉子了。”
这人哪里是煮茶,分明是想点燃炉子暖身。
花念依旧拨弄着炭火:“在□□弱,还请魏王体谅。”
魏宿热得掀开车帘吹风,花念坐在侧边,吹不到对方。
他问花念:“本王什么时候认识神医了,花大人明日去哪给本王找一个神医。”
花念:“无须找。”
魏宿转头。
花念脸色被火烤得红润了些,魏宿听见对方说:“殿下猜到了不是吗,冯侍郎已是弃子。”
这狐狸果然狡猾。
花念轻轻夹起茶叶,这条密道被找到,加上魏宿在庄子里查到的东西,冯九轻则罢官,重则处斩,若冯九在被魏宿抓之前如同死人,将一切罪责揽下,那冯家便还可以将自己摘出去,这也是冯家给朝廷的答案,推出一个冯九想要这件事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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