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魏珏也不会头疼到此。
他不在乎所谓的祖先言训,但是他是皇帝,他姓魏才得以坐在这个位置,需要顾忌。
他需要在乎名声。
冯家还有一道圣旨,若皇帝昏庸残暴则冯家可杀之重选新帝。
皇家宗亲里有的是人盯着。
若他不让,这个借口就够有心人趁机引起动乱。
他不怕,但是百姓好不容易过安生日子,若时不时有动乱发生他还当什么皇帝,这些年起早贪黑算什么?
说来好笑,冯家那道圣旨也是拿来保命的,先皇昏庸到那个地步也不曾见这道圣旨现世。
魏珏一开始就防着冯家这道圣旨,他不断给魏宿放权。那道圣旨对魏宿来说是废纸,兵权在魏宿手上,谁当这个皇帝只有魏宿点头了才有用。
本来计划着魏宿登上这个位置他在幕后引出这道圣旨,没想到出了点小意外。
魏宿给他找的继承人到底是谁啊。
他是他亲哥,亲哥!亲哥都要瞒着。
他心里疑窦越来越大,魏宿不会耍他玩吧,真有这么个人哪还需要等花念慢慢教,直接入朝,他来教。
等花念调回来拜个太子太傅也顺理成章。
魏珏不断思索,不断怀疑,不断心冷。
他看着跪着的人:“冯凭,你可还有话说?”
冯凭无话可说。
在这些证据面前魏王的行为都可以是陛下授意。
陛下铁了心要除去冯家。
冯凭颤颤巍巍站起来,一口血喷出倒地。
冯凭曾是魏珏老师,年少时皇子们都是冯凭授的课。
魏珏面上的样子要做。
“来人,送人回去,告诉冯家,念在冯家开国有功,河东冯氏之罪,罪不及他们,让冯老和老太君放心安享晚年。”
魏珏可不会丢话柄给天下人。
皇城冯家他不会杀,也不会放,后代更不会用,冯家一辈子只能在那座华美的宅院内等死。
冯家在皇城可没多少产业,入不敷出是早晚的事。
那座宅院早晚会成为枯宅。
下了朝。
魏珏让人去给冯家送了礼物。
河东他们是回不去了,冯家和那些势力全靠河东冯家在其中连着,河东冯家死完了这条线自然也断了。
放虎归山的事魏珏可不会做。
只要花念动作再快些,天下就只剩河东那块地方藏着最明显的污秽。
花念此刻已经够快了。
皇城的消息传来时他已经带着人日夜不停将荇州城上下彻底换了一遍。
荇州城是各郡县和外州交会之地,只要荇州这个点被把控,暗中隐藏的势力便出不了河东。
花念得到魏珏给他的消息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拿起一份公文给花晏清和花霁洲念,花霁洲乖乖巧巧坐在花念身边,若有所思听着,花晏清则是坐不住四处动。
以后的目标只有这片浑浊之地了,他念公文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花晏清听得头疼,不过爹爹的声音好听,他也就听了,压根没入脑子。
而魏宿,被魏珏一道圣旨调回去了。
魏宿的兵不能留在河东,必须调走,而且......
魏珏看着一路赶回来似乎一口水都没喝过的魏宿。
“这么急?”
魏宿望着魏珏:“皇兄,有什么事非得叫臣弟回来?”
他很急,真的很急,花念忙,而花晏清和花霁洲很黏花念,他不在花念的时间就会很紧。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他可不希望因为劳累瘦下去。
皇城风平浪静,喊他回来做什么?
魏珏平静盯着魏宿。
魏宿着急:“皇兄到底有何事?”
他已经去了他的封地将他带出去的兵做了带回的假象。
那些兵其实不是他封地的,而是在皇城郊外校场他养了五万人。
这事只有魏珏知道。
这样出事他才能及时调动人手应急。
假象做了,他马不停蹄想要回去,结果又被魏珏一道旨意喊回了皇城。
算算路程,这已经耽搁了三个月了。
他走的时候花霁洲和花晏清才勉强学会走路,等他回去两个孩子就一岁半了,估摸着会说更多的话,可是他不在。
魏宿催促:“哥,你到底有什么事?”
魏珏平静得可怕,他问:“魏宿,你有没有觉得你一个人回来缺了点什么?”
魏宿:“?”
他都回来了,还缺什么?什么都不缺了啊。
难不成还想让他带花念回来啊。
“哥,不要无理取闹,你知道的,花念现在回不来,你将河东那个烂摊子扔给他,他这一年都回不来,”魏宿说完又皱眉,“哥,虽然我们是皇家人,可也不能当土匪不是,你可别像那些老古板似的觉得他是我附属物,是我嫁给他不是他嫁给我。”
魏珏眼里的期待随着魏宿的话一点点落下,气笑了。
魏宿说了这么多只想到了花念,说明下意识里回避或者不想让他知道给他找到继承人的身份,要不是没找,要不......
他瞧着魏宿的样子,开口直问:“魏王,朕的太子呢?”
信不信他今日就写圣旨退位。
魏宿一顿。
他看着魏珏的样子难得心虚。
平日没理都要扯出三分理由的人很少这么心虚。
半晌都没出声。
魏珏太了解魏宿了。
魏宿平日一抬手他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所谓的太子是哄他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好。
“魏王擅调兵马,禁闭一个月。”
立刻有人上前去压魏宿。
魏宿:“!”
“哥,太子有了,真的!哥,”他挣脱人喊,“哥,我今日就要走,太子的事我们可以商量啊,哥!”
魏珏不听了。
以为他是花念啊,还会听魏宿哄他。
这一套又一套的话语魏宿还是留着去哄花念吧。
魏珏走了,魏宿再这么能打也不可能从皇宫打出去,于是又被关到了宗祠。
这地方,他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魏宿深深叹气。
为了花晏清他牺牲的可太多了。
又要晚一个月才回去,不知道他的花大人有没有想他。
花念带得习惯两个孩子吗。
这几个月进饭香不香,有没有想他。
魏珏回了书房处理了一天的折子。
清平盛世需要处理的事情都要少些,到了晚上他特意问魏宿的情况。
听着下面人回话,魏珏表示怀疑。
魏宿这次这么乖巧待在宗祠?居然没试图跑也没像上次那样急躁,还能看书,看的不是兵书也不是话本,居然是《礼记》。
魏珏觉得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魏宿是被下药了吗这么乖觉,就魏宿读书时三天逃课三次的行为真的能认真看一个时辰的《礼记》?
他瞧着宗祠的方向,难不成是花念比他会教人?
还能给魏宿换个样子。
魏宿本意是不想看的,可是上次花霁洲突然问他给她念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答不上来很丢老父亲的形象,于是闲暇时间都在恶补这些书。
什么狗屁不通的书,大道理一堆。
他耐着性子看了一个时辰,随后躺在宗祠里望着列祖列宗。
好想花念,好想花晏清和花霁洲。
等他放出来再回去,两个孩子就真的一岁半了。
他和他的花大人就要半年没有同房作乐了。
花念那段时间忙到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他舍不得折腾,没想到稍微好了点他却不得不走。
好香啊花大人。
腰肢柔韧,肤白红痕。
魏宿滚了滚喉咙,脑子想了很多,身体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人没在身边,想了只是干想,抱不到亲不着。
深深叹气。
这都是为了花晏清。
花晏清还小,要是他哥知道了花晏清的存在定会将人抱回来,可花念现在回不来,花晏清就得和花念分开了。
孩子还小,他走的那日还黏着花念给他喂饭。
他宁愿在这被关一个月,晚一个月回去,也不想花晏清小小年纪被接过来。
那堆奏折不好看啊。
花晏清太小了,这种东西在他三岁前还是不接触得好。
“你们太没用了。”魏宿盯着那些长生牌。
要是有用一点在早年就将世家压下去哪还会有现在的事情。
其中最没用的就是他爹。
“你活了这么久真的是一种浪费。”
他祖父活得久也是浪费。
只知道求长生,功绩没看见做出多少,长生倒是美梦一做就想要。
魏珏来到宗祠时就听见魏宿将列祖列宗拉出来都骂了一遍。
“......”
这性子随谁啊,母后是个很温婉的人,先皇也是个人,怎么到魏宿这里就变样了,他记得小时候的魏宿很怕人的,整日躲在宫殿等他从学堂回去。
没人护着,他那会儿护不住,魏宿似乎就是在短短一年内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次他差点死了,一口血吐出倒在了魏宿面前。
似乎从那里起魏宿就不怕人了。
或许一开始就不怕人,母后还在时魏宿也没怕过人,只是宫里人捧高踩低,两岁的孩子就知道怎么才能安全活着。
是他这个哥哥那会儿太弱小了。
他心一软,推开了门。
门内魏宿正躺在蒲团上,以魏宿的耳力应该早就知道他来了,却还躺着。
魏珏也想躺了。
像小时候和魏宿一起躺在母后的大殿内一样。
“累。”
魏宿听着他哥的话,他歪头接了一句:“花念也累,哥,你给他的任务太重了。”
魏珏刚刚的心疼瞬间没了。
甚至有些手痒想打人。
他的任务就不重吗?
“魏宿,你给我找的接班人是谁?说实话。”魏珏坐在魏宿旁边,严肃问出这句话。
魏宿眨眼,含糊不清道:“哥你再干两年,两年后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好耳熟,似乎一年前魏宿给他的信里也是这样说的。
魏珏深吸气。
“来人,取玉玺和诏书来,朕要退位。”
魏宿立刻爬起来:“哥,别冲动,真的不能冲动,要是到时候我跑了,那你岂不是还要被笑话。”
魏珏冷笑:“呵。”
真想让人将魏宿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
魏宿轻声道:“哥,你再坚持两年,我真没骗你。”
魏珏就问一句:“人是谁?”
魏宿支支吾吾最后沉默躺下。
魏珏气饱了,他即刻出门,让人看好宗祠,这一个月少关一天都不行。
他心里有了计较,魏宿的样子不像是没有这个人,反而像是舍不得告诉他这个人。
魏宿不说,他让人去查好了。
让魏宿明白,谁才是皇帝。
当皇帝有什么不好的。
... ...
远在荇州的花晏清平白无故打了两个喷嚏。
花念看着外面天气,已经入夏,花晏清怎么会着风寒?
花晏清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后背有点凉,立刻走过去抱紧妹妹。
花霁洲正在看书,柳闻给的书,上面全是草药的图画。
“哥?”
花晏清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总之抱紧妹妹要好一点。
他小脸紧绷着:“我保护你,妹妹。”
花霁洲眨眼,为什么要保护她?
她不需要保护啊。
花晏清脸顿时扭在一起,努力用自己能说清的话告诉花霁洲。
“有鬼。”
花念立刻摸了花晏清的额头,又检查了花晏清的衣裳。
最后还是让人去叫了柳闻。
柳闻过来检查了一番:“没事,他体子好,没那么容易得风寒。”
这个家最容易得风寒的人以前是花念,现在是花霁洲。
花念放心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安文,世上没有鬼。”
花晏清坚持。
“有。”
要不然他怎么突然感觉到冷。
花念笑了下,昨晚不该给两个人念怪物志的,等小家伙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世上没有鬼,只有装鬼的人。
柳闻又去检查了一遍花霁洲,状态很好,看着草药书的样子很乖。
那边花晏清手上还握着一把小木剑,是魏宿走之前给雕的。
柳闻失笑。
其实也随柳家人,柳家人以前也很善战。
花念看着那把木剑,魏宿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了,按理应该回来了。
虽然入了夏,夜里睡着不冷,身边有花晏清和花霁洲也没空落落的感觉,但还是不一样,说不上的不一样。
花霁洲指着书突然出声:“爹爹。”
花念低头看过去,花霁洲桌上的书是一幅剑兰图。
“想他了?”
花霁洲点头:“想。”
魏宿和花念谁离开他都想。
花晏清听见妹妹提起魏宿,他顿时不冷了。
天热了,大爹爹说好带他去骑马的。
花念勾唇:“爹也有点想他。”
应该快回来了。
魏宿回来时两个小家伙差点没认出来人。
花念带着人在房内睡午觉, 迷迷糊糊被人抱着,他霎时间摸着枕头下的匕首刺过去,被人拦了下来。
缓缓睁开眼,是魏宿。
他一时说不上来是心喜还是嗔怪, 最后轻声开口道:“你怎么才回来?”
魏宿抱着人, 将怀里塞得满满当当, 晚了一个月的心才渐渐安定。
他蹭着花念的脖颈:“好想你......”
花念慢慢清醒,魏宿身上是干净的皂角味,还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汽, 应该是刚洗完澡。
他转身慢慢嵌入对方怀里。
“怎么来得这么晚?”
魏宿顿了会儿实话实说:“被我哥关了一个月。”
他哥很气, 见不得他出去逍遥。
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 很难走出皇城。
等河东事情了结, 其实他哥每年想去哪儿巡视也就能去哪儿巡视。
虽然时间不长, 等着他哥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
当皇帝还是没有王爷自在。
权力的巅峰,却也被权力桎梏。
花念听完魏宿的话怔住。
被关了一个月?
又被关了一个月啊。
这次是什么理由?
魏宿紧紧抱着人。
“花大人,我哥可能要派人来查了。”
花念有些迟钝。
“查什么?”
河东所有事宜他全都上了折子上报, 没什么需要查的啊。
魏宿低声:“查花晏清, 他太想有个继承人了。”
他也明白他哥这种心情,如果他是皇帝,他哥有个孩子,他恨不得孩子满月当天就传位。
然后让他哥当摄政王。
听起来就美好。
花念午睡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在这句话里猛的醒神。
花晏清才一岁半!
魏宿埋首在花念怀里,亲着对方脖颈。
“没事,我哥也不可能真让花晏清这么小就继位。”
花念揉着额头,这都是什么事。
花晏清回去身份怎么说?
他和魏宿的孩子?
这在世人眼里过于荒谬。
朝臣又会如何想,他不介意朝臣的想法, 无人敢说到他面前来,但是花晏清还很小, 若是听见些风言风语......
花念也知道那些人大概会觉得孩子是魏宿和花家或者柳家什么人生的,他为了权势将两个孩子记在自己名下。
花念倒是不在乎,但至少也要等花晏清大一些吧。
魏宿慢慢亲上去,他细细吻着花念的唇角。
“没事,我哥不会那么着急的。”
知道花晏清还小,只会将人接过去培养。
他现在防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花念心下已经想了很多。
自然也想到了魏宿的担忧,花晏清现在还离不开他们,等再大一些吧。
魏宿亲上去,寻着对方唇就开始着急攻城略地。
他好想他。
半年了,现在抱着人只想好好亲亲。
花念思绪被打断,腰间一双大手紧紧握着,腰带瞬息就被扯落。
某人的手顺着腰线往上,粗糙的手从肌肤上划过带起一阵阵战栗。
花念想起什么急忙推开魏宿。
魏宿像是被打断进食的狼一般,眼睛眯着,瞧着危险极了。
花念吸气骂人:“你瞎了吗?”
魏宿挑眉。
什么意思?
“你是谁?”
“呵。”
魏宿脸上被一双小手打了。
懵了会儿对上花晏清的眼睛。
花晏清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床上的人。
花霁洲也被吵醒了,跟着坐了起来,盯着魏宿有些呆愣。
花念在被子里拉扯衣服,抬眼瞪了一眼魏宿,他的腰带呢?
狗变态,脱他衣服怎么能这么丝滑。
还有手,手从他腰上拿下去。
这时候都不忘摸。
魏宿逐渐回过神,手恋恋不舍摩挲着那一块肌肤,那个位置恰好是花念那抹红梅痕迹所在的位置。
在花念的眼神里他收回手。
摸着鼻子看着两个孩子。
是他忘了。
他走了花念肯定是和两个孩子一起睡。
花晏清皱眉。
“你是谁?”
怎么不说话,有点眼熟,嗯......
非常眼熟。
花霁洲试探喊:“爹爹。”
魏宿立刻将花霁洲抱过来:“是我。”
心里涌上欣慰,他女儿还记得他!
花霁洲瞬间笑起来,抱着魏宿的脖子蹭:“爹爹。”
她想他了,他们好久好久没见了。
花念往后移,将花晏清也抱到两人中间。
花晏清不说话。
魏宿抱着花霁洲望过去,花晏清又板起了小脸,一看就需要哄好久。
太久了。
他都要不认识他了。
花晏清越想越气,这么久才回来,哼。
他将花霁洲拉过来,一起不理魏宿。
花霁洲抬头看着魏宿又看着生气的哥哥,笑眯眯滚到花念的怀里。
花念抱着人,幸灾乐祸望着魏宿。
魏宿:“......”
怪他回来得太晚了。
花霁洲都爱笑了,他错过了五个月,两个孩子又小,勉强还记得他已经是很爱他了。
魏宿瞧着花念的样子低笑,这人也想他了吧。
花念莫名知道魏宿在想什么,歪开头抓着花霁洲的小手玩。
他才不想。
狗东西。
一封信都没送回来还想他想人,做梦去吧。
魏宿带着笑意坐起来,熟练去哄花晏清。
他哄人哄得最多的就是花晏清了。
花晏清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不好哄了。
魏宿给花晏清保证:“明天我就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花晏清脸依旧板着。
魏宿又保证了一堆东西,他倒是想拿出些实际的东西来哄人,可回来洗了个澡就满心满眼想着花念了,这会儿想拿也拿不出来。
花晏清大发慈悲提醒:“还有妹妹。”
妹妹也想爹爹,也得哄妹妹。
爹教他了,他是大哥,他要照顾妹妹,妹妹不喜欢表达情绪他就要替妹妹争取。
魏宿被点醒,立刻去看花念怀里的花霁洲,花霁洲乖不需要他哄却不是他不哄的理由。
他凑过去将花霁洲抱过来。
“安乐要不要骑马?爹带你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夏日太阳大,放风筝会不会有些热。
“我们去摘莲蓬摸鱼,爹给你们烤鱼。”
花霁洲其实也想和魏宿去玩,她轻轻点头。
“摘莲蓬。”
魏宿心里一酸,他的儿子和女儿说话已经这么清楚了,他错过两人慢慢学说话的这半年。
魏宿:“好,摘莲蓬。”
花晏清这才笑起来。
花霁洲:“还有爹,一起摘莲蓬。”
花晏清抱着花念:“爹。”
花念瞧着魏宿哄好了两人,他起身。
“好,摘莲蓬,今日就可以去摘。”
今日休沐,他近几日恰好可以偷闲。
再等一段时间就闲不了了,要开始秋收,暗处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藏匿。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起去摘莲蓬吧。
魏宿下床,拿起衣服给两个孩子穿。
哎,他看着花念穿衣服时的身段,深深叹气。
花念故意的。
抬眼好笑看着魏宿。
某人饿了这么久,若是放任,他明日什么都别想干了。
才回来洗了澡上床抱着他就开始摸,完全没多看一眼床上的两个小家伙。
魏宿瞧着花念这个神情。
将花晏清和花霁洲放在地上,他放下床帐亲上去。
忍不了了。
他的花大人光是站在那都让人神魂颠倒。
花念唇舌被某人激烈享用,手只得撑着床,腰间被一只手搂着,任由魏宿亲吻。
这人像是饿极了的狼,连个亲吻都显得狼吞虎咽。
两人躲在床账内,魏宿知道还有孩子,快速掠夺了一番就停下。
谈不上浅尝辄止,却也是隔靴搔痒,心里更加难耐。
他瞧着花念,花念依旧是笑着的,似乎很喜欢看他为他失控的模样。
花念眼尾上挑,这么不经逗?
魏宿:“啧。”
要是没有孩子,他今日怎么也要让花念明白他到底有多不经逗。
“花大人,夜里等着。”
几乎是气声,花念不以为意。
魏宿眉头高挑,他的花大人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花念掀开床帐,对上两个小家伙视线。
虽然知道两人不懂却还是心虚了片刻,他抱起花霁洲,挡住自己红艳的唇色。
“走吧,我让人支船,我们去摘莲蓬。”
花霁洲眼睛微微弯起。
“爹。”
花念应了。
花霁洲又喊:“爹爹。”
后面这声喊的就是魏宿了。
魏宿抱着花晏清跟上来。
“在的,爹在呢。”
花霁洲眼睛笑成了月牙。
迎生姨姨说,大人只有恩爱和睦才会亲亲。
花晏清不觉得有什么,他比较关心抓鱼。
一行人出了房门。
迎面撞上了迎生。
迎生是两个月前过来的,看见两个孩子又惊又喜,同时还有一丝埋怨,花念居然为了瞒着她将她支走了。
花念也是哄了好久才让迎生不生气。
当初支开迎生并不是因为不想让对方知道孩子,他拿迎生当妹妹,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当时是为了防止魏宿报复。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魏宿穷追不舍并且要抢孩子,迎生出去要安全些。
迎生看着魏宿叉腰。
“魏王殿下怎么来了。”
她都来了两个月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魏宿怎么才来。
魏宿这两个月没来,迎生对这个人有了不少意见。
虽然主子说了魏宿只是有事。
可是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对孩子影响很大的。
魏宿咳了一声。
“迎生,你回来了。”
这副主人的语气,让迎生瞪大了眼睛。
花念轻笑。
手里的花霁洲已经伸手了。
“姨姨。”
迎生立刻笑起来:“哎,姨姨在呢。”
她抱着小安乐心里乐起来。
花霁洲很喜欢迎生,府里的女孩子不多,迎生是她到这边来除了奶娘和带她洗澡的那几个下人外唯一的女孩子。
她抱着迎生的脖子。
“摘莲蓬。”
花念轻轻推着迎生。
“走吧,和我们去摘莲蓬,安乐喜欢吃。”
迎生轻哼,她哥就知道护着魏宿。
她抱着安乐走在前面。
魏宿去看花念,瞧着有些委屈。
花念轻轻去勾魏宿抱着花晏清的手,别装可怜。他也没办法,迎生生气他也是要哄的。
魏宿眨眼。
看在花霁洲的面上迎生应该不会气太久。
真男人,怎么能让花念给他处理这种事呢。
他也没有接触女孩子的经验。
宫内也没什么同龄的妹妹,而且那些妹妹个个都怕他,迎生算是胆子大的。
不愧是花念当妹妹养的人。
花念的人胆子都大。
花念又勾魏宿的手心:“走了。”
迎生已经走远,这会儿回头看他们,花霁洲:“咿呀,爹,爹爹。”
魏宿立刻醒神将花念的手抓着,轻咳一声跟上去。
花念手抽不出来,被某人抓住了手指,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跟着人走。
花晏清低头:“咿呀。”
魏宿放开花念的手,明明知道花晏清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放手了。
歪头去看花念,花念正揶揄看他呢。
魏宿有些想磨牙,等着。
花念快步跟上去,伸手牵着花霁洲的手:“爹来了,是你爹爹走得慢。”
花晏清看着魏宿。
“爹爹,笨。”
怎么能走不过迎生阿姨呢。
魏宿:“......”
花念听见了,嘴角勾起。
迎生瞧着花念的样子,慢慢软下来,他哥喜欢,这人真的是他嫂子。
她不懂他们的事,她只要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
特别是花霁洲。
好乖好可爱。
一家五口去了荇州最大的荷花湖,常玉已经备好了船,侍卫也安排好了。
逢春带人探过了湖底。
几人上船,魏宿将花霁洲和花晏清放在船上。
迎生和逢春一人抱一个。
常玉在旁边看着防止落水。
魏宿随手摘了一朵荷花放在花念怀里。
花念摸着荷花花瓣。
之前在皇城冯家的赏花宴上,魏宿也是扔了一朵牡丹在他怀里。
莫名其妙。
花念看着荷花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魏宿慢慢躺下去,恰好躺在花念的腿上,当时?他想了想立刻想起是什么时候,他给花念送花的时候屈指可数。
那会儿只是觉得那朵牡丹开得太艳,就像花念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