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像我。”
魏珏抚掌大笑。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魏宿也是这狗脾气。
他看着小女孩,卫一说小女孩叫花霁洲,好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就文气,孩子也像花念。
总算有个不像魏宿的了。
他抬手,下人立刻抬着一盒饼子过来。
魏珏打开饼子:“尝尝吧。”
花晏清看了眼,轻轻蹙眉。
花霁洲警惕去看逢春。
逢春也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但陛下赐的糕点,得吃。
迎生想说话被花霁洲拦下了。
花霁洲瞧着这盒糕点,伸手去拿起糕点。
花晏清见状一把抢了过去。
“妹妹不吃,我吃。”
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吃了没事才能给妹妹吃。
魏珏带着笑意看着花晏清。
小小年纪知道保护妹妹。
花霁洲:“哥。”
花晏清将人拉在自己身后,一口咬了下去。
他吃得很慢,咽下去看着魏珏。
他吃了。
魏珏让人拿来了一碗药汁,耐心等了会儿。
花晏清脸绷不住了。
手痒,脸也痒,胳膊大腿哪里都痒。
花霁洲眼睛瞬间蓄起了泪水。
“哥,好多红点点。”
迎生立刻爬起来掀起花晏清的衣服,手臂上瞬间起了疹子。
“来人......陛下,他只是个孩子,有什么我代他受,求您开恩。”
逢春瞬间跪了过来,大声道:“陛下开恩,这是王爷的孩子,是王府的小世子,求您手下留情。”
暗中守着的暗卫全都出来跪成了一片。
王爷回来要是知道小世子这个样子他们必死。
魏珏立刻将这碗药汁喂给花晏清,轻声哄:“喝了就不痒了。”
他确定了。
他母后,他,还有魏宿都吃不得桃花粉,一吃就全身痒,起红疹。
花晏清太痒了,毫不犹豫喝了药。
花霁洲眼泪汪汪抱着花晏清的手。
“哥......”
花晏清抱着花霁洲安慰。
“哥哥没事,不哭不哭。”
迎生心揪着,突然道:“红疹消失了,安文你还痒不痒。”
花晏清眨眼,摸了摸手,好像是不痒了。
花霁洲看着消失的红点,眼泪更加止不住,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花晏清受伤,从她有记忆以来都是别人怕他们,第一次有人想让他们受伤就让他们受伤,想让他们伤好就让他们伤好。
生死完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她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爹,爹爹,爹爹。”
逢春头皮发麻,这是女世子头次失控哭。
女世子出生以后都不怎么哭,这次被陛下弄哭了,王爷回来......
魏宿恰好进了院子,本来是去花念办公的院子,他瞬息察觉了暗处藏着的人,不是他们府里的,不是他们府里人但非瀛逢春都没有什么行动。
他脑子紧绷,立刻朝着两个孩子所在的院子跑去。
看着院内的人跪成一片,门口还有两个太医,他急忙朝着花晏清和花霁洲的房里跑。
还没进去就听见花霁洲的哭声。
魏宿:“!”
小安乐从来没这么哭过。
他哥在干什么!
魏宿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
迎生和逢春以及奶娘跪着,花晏清手足无措站在花霁洲旁边,花霁洲脸都哭花了。
魏珏身后的人见这个变故急忙护驾,魏宿一脚将人踹开来到花霁洲面前。
“爹来了,安乐不哭不哭。”
花霁洲看起魏宿更加忍不住,她抱着魏宿的脖子结结实实哭了一顿。
“他害哥哥。”
魏宿闻言将花晏清拉过来检查。
魏珏轻咳了一声。
“没害,他只是吃了点桃花粉。”
魏宿脸顿时黑了。
“哥!”
他和魏珏都吃不了桃花粉,他母后也吃不了,花霁洲和花晏清出生以后他特别注意这方面,没想到最后在魏珏这里吃了。
魏珏难得对上魏宿有心虚的时候。
而且看着花霁洲哭成这样也有丝心疼,这眼睛一闭就和魏宿小时候一个样。
魏宿抱着花霁洲轻哄。
“不怕不怕,爹给你打他,爹在呢。”
花霁洲止住了眼泪,她小声:“他是皇帝。”
她知道什么是皇帝,也知道皇帝是做什么的。爹爹不能打皇帝,会被惩罚的。
魏宿脸色更黑了。
什么意思?
是皇帝怎么了?
魏珏轻咳一声,两个孩子一个抱着魏宿的腿,一个被魏宿抱着,而魏宿看他的眼神明显不满,他赶紧招手让人都出去。
晚了皇帝的脸面就没了。
逢春拉了迎生一把,出去吧,这里有王爷。
人都走了,魏珏立刻变脸,笑起来去哄花霁洲。
“我是皇帝,但我也是大伯,大伯,知道大伯吗?”
花霁洲揉着眼睛看着魏珏,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魏珏觉得有戏。
他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东西递给花霁洲。
“这些都是大伯送给你们的。”
魏宿直接将人抱走。
“哥,你有没有点良心,他们两这么小你拿桃花粉试探人。”
提起这个魏珏气笑了。
“魏宿,你早点告诉我不就行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他的大侄子还有几天就要两岁了他才知道两人的存在,魏宿还好意思和他吼?
魏宿好意思,非常好意思。
“我不说你就能吓他们!魏珏你是他们大伯,你就这么当大伯的?”
连名字都敢直呼,魏珏低头对上花晏清的眼睛,抬头骂人。
“魏宿,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的礼仪呢?我是你哥。”
魏宿咬牙:“你是我哥你就吓我女儿?”
“她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哭过,哥,你真是好样的。”
花霁洲还有几天才满两岁,这次吓到了得缓多少天啊。
魏珏牙痒,手还痒。
但是这件事是他理亏。
本来有理的一件事如今也没理了。
花晏清左看看右看看。
他拉魏宿的衣衫。
“妹妹。”
魏宿弯腰将花霁洲放下去。
花晏清给花霁洲擦脸。
魏宿看着花晏清的动作才想起来。
“来人,打水进来。”
魏珏看着魏宿熟练给孩子擦脸擦手,然后一把将那盘掺了桃花粉的点心扔出窗外。
花霁洲很快就洗得干干净净又清清爽爽。
魏宿左右一看,看魏珏的脸色更加不好。
“逢春,他们午睡后的点心呢?”
吓了人,还让两人没能及时吃上饭。
魏珏坐在一旁,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抱孩子都被魏宿拍开了。
他内心叹气,面上笑着道:“现在才未时过半。”
魏宿再次拉开他哥想要拉人的手。
“他们还在长身体,一天要吃四五顿,少食多餐。”
魏珏一怔,似乎魏宿小时候也是吃这么多,只是母后去世后他连对方一日三餐都差点没保住。
他一日二食,努力让魏宿一日吃三次。
逢春很快就将两个小世子的睡醒后要吃的点心抬上来,李泉带着人出去采买过年需要的东西了,今日是他负责小世子们午后的膳食。
今日是八宝酪。
魏宿抬起来喂花霁洲。
花霁洲乖乖任由魏宿喂,平日她都是自己吃的。
魏珏有样学样抬起另外一碗去喂花晏清。
花晏清打量着魏珏,似乎很不信任。
魏珏心塞。
“刚刚是大伯错了,大伯给你道歉。”
天子道歉,识相的都该承认是自己错了。
花晏清依旧盯着魏珏,最后自己动手吃,不要喂。
魏珏趁机摸了摸花晏清圆乎乎的脑袋。
此刻才有片刻真实,真的是魏宿的孩子。
如假包换。
还这么像。
他忍不住道:“晏清跟我回去吧。”
本来可以直接带走的,却桃花粉一事彻底开不了口。
魏珏羡慕看着乖巧吃着东西的花霁洲。
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又白又可爱。
魏宿若有所感,将花霁洲抱到另一边吃。
魏珏:“?”
魏宿冷笑,你都吓哭小安乐了,还想看?不可能。
花晏清吃完了。
他吃完绕着魏珏转了一圈。
“大伯?”
魏珏来了精神:“对,是我。”
花晏清眨眼:“你是皇帝。”
魏珏点头,看花晏清要说什么。
花晏清思考了会儿道:“那你能杀坏人吗?”
魏珏毫不犹豫保证:“能。”
花晏清眼睛微微一亮。
“大伯,你能将让我爹一直办公的那些坏人杀了吗?”
他去骑马爹都不在。
迎生姨姨可是说了,他爹小时候骑马可厉害了。
一直办公?这个爹总不会是魏宿。
只能是花念了。
......一直让花念办公的人是不是也有他啊。
花霁洲站在魏宿后面看。
皇帝吗?
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
爹说了,有什么样的权力就要做什么样的事,在其位要谋其职。
但她以后想要谋其职必须要先在其位。
迎生姨姨想当第一个女官。
她不断思索她想要什么。
花晏清见魏珏没回答,觉得魏珏是做不到。
他失望问:“我以后也要做这样的皇帝吗?”
魏珏立刻醒神。
不能啊,不能让孩子对这个位置失去兴趣啊,兴趣是要培养的。
他刚准备说话,一声稚嫩的话语响起。
“哥,我想当皇帝。”
圣上派人来巡查不至于这么多人, 而且对方话语间一直在拖时间。
三言两语强硬打发了人,他朝着花霁洲和花晏清的屋子去。
看着外面守着的迎生,他走过去又发现了宫里的太医,还有皇上身边经常跟着的严公公。
花念快步过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花霁洲的声音。
“哥, 我想当皇帝。”
“我要当第一个女皇帝。”
花念扶了一下门。
屋内随即响起陛下的声音, 似乎很兴奋。
“真的?”
花霁洲非常严肃点头。
“嗯。”
花晏清看着花霁洲的神情,这是妹妹第一次给他说她想要什么。
“妹妹当皇帝。”
他保护妹妹,他想像爹爹一样, 当个大将军。
魏珏立刻拍手:“来人, 取朕的圣旨来。”
他来之前都写好了圣旨, 盖了玉玺, 只是空出了孩子的名字。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魏宿的孩子, 且万一魏宿这狗脾气不同意改姓呢。
严公公立刻抱着圣旨进去。
路过花念时还喊了声:“花大人。”
花念不断吸气。
这个江山给他一种随时会完的感觉。
真儿戏。
他进门行礼。
“臣,参见陛下。”
还没跪下去呢魏珏将人扶起来。
“花大人,年后河东事毕, 你就是太子太傅。”
花念:“......”
头有点疼。
“陛下, 孩子还小......”
魏珏打断花念的话。
“安乐想要当皇帝的话需要两个名字,去了皇城要叫魏霁洲。”
说着摊开圣旨将名字加上去。
花念头更疼了。
他去看魏宿,魏宿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他哥能忍怎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魏宿的神情更让花念觉得头疼。
三言两语间,未来的皇帝就定了。
第一个女官不好走,第一个女皇更不好走。
花念深深叹气。
魏宿摸着花霁洲的头,他没想到安乐的想法居然是这样的。
确实是他忽视了安乐这方面的需求。
从小到大的刻板印象让他下意识觉得这个位置是花晏清的,可花霁洲也是他的孩子。
怎么就不可以坐上去呢。
想当个皇帝玩玩就去当。
魏珏没想那么多, 他不贪心,有人愿意接手就行。
至于朝中那些人, 花霁洲现在才堪堪两岁,给他十年,同不同意都得同意,他保证会给花霁洲铺好路然后美美退位的。
再说魏宿握着兵权往朝上一站,有的是人跟随。
十二岁继位是不是太小了。
十三岁吧,刚好大一岁。
魏珏想着立刻就想带花霁洲回皇城。
他想了想,不需要想封号,就是太子了。
花念揉着眉心。
总觉得他处理完河东事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
他看着花霁洲,花霁洲有这个想法他很欣慰,他从来都是鼓励两个孩子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
难走也总要有人走。
花念轻轻叹气。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花霁洲三岁之前请您不要干预她的成长。”
当皇帝没那么容易,三岁之后花霁洲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的。
教未来天子和教学生是不一样的。
安乐走上这条路注定艰难,他希望她三岁前能够自在些。
魏珏立刻点头:“朕允了。”
不过是多玩一年,他都熬了这么多年,眼看希望就在眼前,总比没有希望强。
想到这里他去拍魏宿的肩膀。
他这个弟弟总算有一件事是为他找想的。
魏宿躲开他哥的手。
拍什么拍,孩子是花念想要的,以后走什么路花念做决定,他没承受十月怀胎的苦就没资格决定孩子的未来。
他只是私心想要花念的孩子登上那个位置,如此百年后花念现在所保护的一切都会有人护着。
不再桎梏于人。
他看着花晏清。
既然安乐承担了花晏清该承担的责任,那花晏清就得走到他这个位置来保护花霁洲。
相辅相成。
相互辅佐。
兄妹两人扶持着走完这条路。
魏宿想了很多决定三岁开始花晏清就跟他学武。
其实现在就可以学,但花念肯定不会同意。
花念面无表情看着这对皇家兄弟,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陛下私下会是这么一个性格,他居然产生了一种难怪这两人是亲兄弟的想法。
他心有些累。
花霁洲从魏宿身后出来,来到花念面前。
“爹。”
花念立刻笑起来去摸花霁洲的头,他道:“安乐今日很厉害,勇敢说出了自己想要什么。”
花霁洲这才笑出来。
她以后会让更多像迎生姨姨这样想当官的人当官的,以后做官的女子多了,大家就会习惯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做官,不论男女。
她不喜欢今日这种被别人玩弄在手心的感觉,连哥哥都保护不了,还让哥哥保护她。
她要保护他们一家人。
她要像爹一样,爹保护了荇州,她看见好多百姓给爹送菜送鱼。
她会当好一个皇帝的。
她要当一个好皇帝。
花念轻笑,抱着花霁洲。
“安乐以后也能保护爹了。”
花霁洲点头。
她能的。
魏珏将圣旨给花霁洲。
他笑眯眯过来哄:“要不要和大伯去皇城玩,你爹他们明年就来了。”
花霁洲去看花念。
花念想了想:“陛下,安文安乐都一起去皇城。”
魏宿本来对这一切都没什么意见,听见花念同意花霁洲和花晏清去皇城他瞬间不干了。
“不行,我哥根本不会带孩子,安文和安乐过去我不放心。”
魏珏拍桌。
“魏宿你今日是不是太嚣张了。”
他是皇帝,集天下之力还能养不好两个孩子?那他这个皇帝现在就给魏宿当得了。
魏宿毫不留情:“哥,你小时候照顾我已经能看出你不会带孩子。”
无关当时局势,有些时候他哥的想法天马行空。
魏珏笑了。
“宫里这么多人总有会照顾孩子的。”
魏宿怀疑看着魏珏,两个孩子进宫魏珏能保护好吗?
要不是有孩子在,魏珏真想将魏宿扔出去。
他要是连宫内都控制不了,他这些年岂不是个废物。
花晏清叹气问:“大伯你会说故事吗?”
虽然他不听,但是妹妹要听。
魏珏肯定答复:“会。”
花晏清放心了,他又问:“那我爹他们很快就会回去吗?”
魏珏再次肯定地说:“那是自然。”
花念的手段他知道,如今好几个郡县都朝着荇州靠拢,暗处沉疴已经沉不住气了。
不出三月定要有所行动。
也是这样,花念才同意花晏清和花霁洲跟他走。
花念拉了一下魏宿。
让两个孩子先去皇城,他要腾出手对付魏秀,河东一年内要成为花霁洲以后结实的后盾。
这里最好是花晏清的封地。
如此,柳城,河东。
天下最富饶的几个地方捏在手中,加上兵权,花霁洲的底气便可强到无视所有人的声音。
魏秀所为是他猜测,没有实据无法定罪。
况且陛下压根没把魏秀放在心上。
此事得他来办。
两个孩子去皇城可以让迎生李泉还有非瀛跟着去,逢春和常玉要留着给他办事。
魏宿不服气,主要是不舍得。
他半年前因为他哥晚回来一个月,现在还因为他哥要和孩子分开。
他瞪着他哥。
魏珏挑眉,他对两个孩子说:“跟朕回去,朕带你们上朝。”
花念:“?”
魏宿:“啧。”
他在他也可以带着上朝。
花念立刻道:“陛下,他们需要充足的睡眠,上朝的时辰太早了。”
花霁洲不懂什么是上朝,而花晏清拉着花霁洲去一旁玩。
大人的事情让大人商量好了。
午睡前妹妹和他一起看的书还没看完呢。
魏珏:“......”
太早了?
那今年春耕再带着去吧。
以前魏宿就是起这么早,他什么时候起魏宿什么时候起,只不过魏宿比他睡得早。
而以后两个孩子要睡得比他早,起得比他晚。
还好,这样的生活只有十一年。
还是很有盼头的。
......
花念没留花晏清和花霁洲在荇州过年。
当日就让人收拾
他们是家人,以后过年的机会还很多,现在让花霁洲和花晏清回去能赶上十五过后的第一个朝奉。
这件事由陛下来做最合适。
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承认了两人的身份。
相较之下年什么时候都能过。
魏珏坐在马车内看着花晏清和花霁洲笑起来。
和聪明人谈事非常轻松。
花念知道如何才能让孩子得到最大的利益。
魏宿从来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还好找的人是花念。
换成别人对上魏宿只有吃亏的份。
花霁洲好奇看着魏珏。
“大伯。”
魏珏稀罕将人抱在怀里。
今日几次三番想抱都没能抱上。
花晏清问:“大伯,如果我杀了人,要埋哪儿?”
爹爹刚刚拉他到旁边说了,如果有人暗地里欺负他和妹妹,就让非瀛叔叔直接将人砍了。
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爹爹杀的人都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一直没看见,死了就不见了吗?
魏珏愕然看过去。
花晏清问得很平静,就像问今日吃什么一样。
见鬼了,才两岁怎么就和现在的魏宿一个狗样子。
魏珏敲门,立刻有人去问跟着两个孩子回皇城的暗卫,魏宿平日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花念不管管吗!
放任魏宿将孩子教得跟土匪似的!
花念管了。
但架不住某人偷偷教。
两个孩子一走,府内瞬间空了不少。
奶娘暗卫护卫走了一堆,两个孩子的东西也全都带走了。
府中一下空旷起来。
魏宿瞧着搬得干干净净的院子。
“想他们了。”
花念没好气看着魏宿。
刚刚给孩子搬东西的时候他可是听见魏宿教了花晏清什么。
魏宿一脸无辜。
花念突然笑起来:“殿下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魏宿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好吧,他确实不是想了,他只是想让花念安慰安慰他,最好今晚因为孩子走了他情绪失落,对方好好怜惜他。
虽然两个孩子很可爱,但是有他们在他平日想亲一下花念都得避开人。
弄得跟偷情似的。
他过去将人抱过来。
“花大人,今年过年只有我们二人。”
柳茹英前段时日才回去,过年不会再过来,两个孩子又不在。
魏宿抱着人忍不住道:“其实他们两人不在也好。”
花念抬起眉梢。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魏宿失笑:“短暂的二人世界。”
来之不易啊。
自从有了孩子特别是如今孩子开始懂事,二人世界就更难了。
花念捏着魏宿的下巴亲了一口。
魏宿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亲回去。
两人在屋内温存了好一会儿。
花念低着魏宿的额头说:“你今日有些放肆了。”
他不知道魏宿和魏珏私下是怎么相处的,但是魏宿断然不可能直呼魏珏的名字。
魏宿:“嗯,我知道,我故意的。”
花晏清和花霁洲回到皇城肯定是住在皇宫,皇宫内藏了很多龌龊事,他皇兄没有子嗣,现在带了他的孩子住进皇宫,前朝后宫,暗里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盯着两个孩子。
防不胜防。
得让魏珏明白,想起他当年的事,出手整治前朝后宫,彻底给花霁洲将前路扫干净。
花念知道魏宿想什么。
这些魏珏未必没有想到,以前的魏珏不懂,这么些年魏珏不可能不懂。
不过魏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掀起眼皮:“起来干活了。”
魏宿抱着人不舍得放,他继续亲上去黏黏糊糊说:“再亲会儿花大人。”
难得偷闲。
花念轻轻推开魏宿。
“殿下,早办完事早日回去,我想他们了。”
魏宿瞪眼,闻言强行将花念按在腿上亲。
怎么没见说想他?就因为他没走吗?
花念被迫仰着头,黏黏糊糊推不开人。
魏宿:“天色已经晚了。”
花念气喘吁吁失笑,瞧着渐渐落幕的天色。
“就要天色晚。”
月黑风高才好做事。
魏宿抱着人想往床上去。
花念搂着魏宿的脖子轻声:“你帮我去放个火,明日我答应你在窗台。”
魏宿脚步滞住。
他半信半疑看着他的花大人,真的?
除了温泉那次,在花丛和室外榻上有过,其余时候在床以外的地方花念都不同意。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花大人开口了,他肯定不会错过。
压着人在床上乱七八糟亲了一通。
他问:“想在哪儿放火?”
......
荇州城今夜睡得很香,期待明日的大年三十,而荇州下的松安县便没有那么如意。
魏王才来敲打没几日,今日居然带人又来。
特意挑了夜里,一把火烧了他们暗桩。
魏秀站在一户农家,眼里的光随着火焰愈演愈烈。
他垂眸。
他要的不多,只是当今圣上没能给他。
冯贺站在后面,无视脖子上的刀。
“还有一个办法,花念死了,魏宿定会疯的,一头发疯的狼,稍加引导便会燃了整个冯家。”
魏秀瞧着远处的天色。
“他不能死。”
冯贺仿佛听见了笑话:“你当初设计他时可不是这样想的,表哥。”
这声表哥喊得格外重。
把他的事透给冯固让他发疯时也不是这样想的,敢把当年事告诉他就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既然什么都不在乎,那便更不在乎一些吧。
他把自己都赌上了。
可不是为了让那些人在皇城养老。
都设计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
上次徐家那件事花念没死,这次不就正好可以拿来献祭。
魏秀没说话。
他在等,等一个人。
冯贺嗤笑。
“表哥,你不会在等什么吧。”
魏秀依旧沉默。
冯贺眼里闪了又闪,他能从皇城跑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力,他的人全都暴露给了魏宿,一个都没活下来。
能让他跑掉还是因为做了局给魏宿投诚。
疯子就是疯子,不管谁做的局,只要对花念有碍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这样的疯子为什么不生在冯家。
或者花念为什么不生在冯家。
冯贺有些惋惜,无视脖子上的剑,转身离开。
魏秀的人急忙收手,冯贺脖子上还是挂了血珠。
冯贺伸手抹了一把脖子,看着指尖的血珠。
表哥,我帮你一把吧。
远在柳城的柳翊收到一个消息。
一个老者撞上了他,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花念要设计杀魏秀。
柳翊捏着纸条立刻去追人。
然而对方只是拿钱办事的,有人塞给他这张纸条给了他钱让他将东西给柳翊。
柳翊揉烂了纸条。
这么显而易见的局,幕后人想做什么?
他瞧着河东的方向。
他在花霁洲和花晏清没满月前也去过河东,他没找到那人,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如今......
正月十五月元宵这日皇城发生了一件事。
在陛下微服出巡还未回来的这段日子,冯家出事了。
冯凭死了。
第二日被人挂在了街上!死状凄惨。
几个血色写在冯凭衣衫上。
【血债血偿】
冯家老太太当街哭昏了过去。
正月元宵,陛下今日回朝却发现了这样的事,冯家虽说没了职权被圣上厌弃,可光是家丁就还有几百人。
是谁这么步步盯着,逮着一丝机会就要冯凭死。
冯凭曾是圣上的老师,圣上赦免了人,如今人在天子眼皮底下出事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