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魏宿寸步不离守着他,一点公务都没能处理,他现在想去看看公文。
“魏宿,你去看看花晏清醒了没有。”
花晏清有些咳嗽,柳闻来看了说花晏清夜里扒被子,有一点点着凉,不用喂药只是需要看紧些。
还有三天才满一个月呢,也不知道花晏清哪来的力气扒被子。
保险起见,柳闻将花晏清和花霁洲隔开了。
花霁洲现在在花念的卧房睡得很熟。
魏宿不想去。
花念悠悠一句话:“你是不是他们爹。”
魏宿:“......”
得,他去。
魏宿走了,花念直直回了卧房。
花霁洲依旧在睡,非常乖,每日睡醒了就吃,吃完了花念逗一会儿又睡了。
花念坐在窗边,让常玉将最近的局势说给他听。
拿起笔开始看公文。
花晏清醒了魏宿至少半个时辰都过不来,哄人也是件麻烦事。
河东这个月异常安静,朝中冯家也格外安分,上次刺杀一个刺客都没放走,全埋在了柳城。
两千多人。
柳茂给他的暗卫一次只敢给不到百人,这样的规格甚至不是冯家完全的实力。
冯家没见刺客回去肯定还有下招。
花念思索着给魏珏写信。
有些时候对付这样的人还真就需要魏宿这样的强盗手段。
他刚落笔让人去送信,就听见魏宿的声音。
“你也太能闹腾了,也不知道随谁。”
花念摆手,常玉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跳窗出去。
花念整理了衣服,想起魏宿那狗鼻子,拿了一张宣纸画了两笔。
他抬头,恰好和床上醒来的花霁洲对视。
小家伙黑葡萄似的眼睛转啊转笑了起来。
花念立刻跟着笑起来,笔再落下就成了花霁洲的模样。
魏宿无声无息抱着花晏清过去,发现花念是在画画,画的还是花霁洲,他突然酸了。
都没画过他。
他抬眼看去,花霁洲躺着看着他,小脸没什么表情。
....他刚刚进来时花霁洲是不是笑了?
他去看花念笔下的花霁洲,确实是笑了,他认出了这个唇角。
更酸了。
花念不画他就算了,小安乐居然也不对他笑。
“嘶。”
花念轻声痛呼声成功将魏宿从醋缸里捞出来,他低头一看,花晏清抓住了花念的头发扯了一下。
魏宿:“!”
想抱远一点头发缠住了花晏清的手。
不是,你才一个月你能安分一些吗,安文,安文,真的能安文吗。
花念慢慢解开绕着的头发,花晏清立刻笑起来。
虽然神医说花晏清和花霁洲现在还没发育好,没有思考的能力,但是他莫名就是觉得花晏清这个笑很像那种做错事后的笑。
扯的其实没什么力气,是魏宿后退时花晏清挂着了他头发。
花念握着花晏清的手。
“怪有活力的。”
魏宿点头:“是有活力。”
有活力到他都不能将人放下,一放下就哭,只能抱着。
花晏清又笑了会儿,随后似乎是累了,挥舞着手拍在魏宿的衣服上。
花念去看花霁洲,小家伙就这么会儿时间又睡了过去。
魏宿抱着花晏清在房内走着,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哄睡着。
花念看着轻轻扬起嘴角,刚开始抱人还僵硬得像块木头,这才二十几天已经能熟练哄睡精力旺盛的花晏清了。
奶娘也能带得很好,不过魏宿现在几乎有一半事是亲力亲为。
魏宿将人放在床上。
“小安乐要是也和安文一样活泼就好了。”
他总担心安乐不活泼是身体不好,他更希望两人都这么闹腾。
花念:“安乐和安文的性格就不一样,她喜欢安静些。”
偶尔能看得出来,人多了安乐就会闭上眼,没有睡觉可能是觉得吵。
魏宿看不出来,他只能看出安乐的眼睛特别像花念。
安文这几日长开了些,下半张脸能看出花念的影子。
除此外,他一样都看不出。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只要花念在身边,魏宿光是逗孩子就能逗一天。
无所事事靠着花大人养的日子就是好。
难怪坊间总有想吃软饭的男人,别说,就是香。
魏宿想着去亲一口花念。
花念没躲,却也淡淡说了一句。
“孩子在呢。”
魏宿抱着人,将头塔在花念肩上看着床上两个小家伙,他笑起来:“那怎么了,他们俩现在什么都不懂。”
花念:“...殿下,请在花晏清和花霁洲的成长中,你做点正面形象。”
魏宿一把将花念抱起来,抱到后面的床上。
花念突然腾空,他最近已经习惯魏宿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倒是没有吓到。
只是现在是正午,太阳正当空呢。
他躺在床上看着魏宿:“克制一点。”
魏宿随手扯下床帐:“花大人,我只能保证不带坏他们。”
至于克制?
他觉得他已经很克制了。
心上人在怀,每日只亲只抱他比那柳下惠还柳下惠。
花念想说什么腰带被解了,他眼尾勾起,似含了水一般。
“魏王殿下,这么把持不住啊。”
魏宿本来把持得住,被这一眼看得瞬间低头去亲人。
这双眼睛一旦含了情,勾他易如反掌。
不怪花大人长得好,怪他太没定力。
两人又亲作了一体。
魏宿呼吸很快:“真希望明天我们就成亲。”
花念勾唇。
“你要是想,今晚也可以。”
魏宿埋头在花念脖颈处吸了一口,这人分明动情不深,他都没闻到那股醉人的香气,就会勾他。
花念只要钩钩手,钓他比钓鱼简单。
自从两人互通情意之后,这人一兴起就勾他,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做什么。
魏宿在脖颈上吻着。
“神医说了,你最好养两三个月。”
要趁着这个机会给花念养身体,纵欲是万万不可。
花念朝着魏宿耳边吹气:“那你早点结束不就好了。”
魏宿抬眼。
花念无辜看着魏宿,眼睛一睁大,一股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看得人心痒。
“啧。”
这个姿态,这不是勾他是什么,魏宿抓着对方的手狠狠亲了两下,笑出声:“花大人,一旦给我开了这个口子,早不了。”
他要够了才会停。
或许要不够。
都忍了这么久了,他也不差这一两天,成亲那天让娘将两个孩子抱去,花晏清和花霁洲都不认人,到时候就由不得花念了。
花念叹气,似乎很苦恼。
“可你现在把持不住啊,魏王殿下。”
魏宿挑眉,大大方方承认。
“我也不是现在才把持不住的,跟着你来柳城的第一天就把持不住了,这不也忍过来了吗。”
花念失笑。
忍过来?
这个月确实是忍,亲他抱他都有度,刚开始以为是顾及他的刀口,可这几日刀口已经长好魏宿还是没有更亲近,原来是在忍。
忍这么久,是想成亲那天报复回来了吗。
想起皇城郊外那一晚,花念有点怕了。
他拉拢衣衫,又恢复那副正经模样:“好了,别闹了。”
魏宿阻止了花念的手,在花念看他的目光里拉开里衣露出已经平坦的腹部。
花念想说什么,肚子上沾到了冰冰凉凉的药膏。
魏宿仔细在疤痕上涂着药膏,神医说花念恢复得很快,每日记得多次涂药膏这道疤大概率能完全消失。
他怕花念冷,涂完低头吹了吹,希望尽快干了好穿衣服。
“每日至少要涂三遍。”
花念倒是无所谓。
他问魏宿:“你觉得丑?”
魏宿听着这话在花念唇上咬了一口。
“我身上的伤疤你觉得丑吗?”
花念不说话了。
药膏干了,魏宿给花念系好衣服又拉好腰带。
“说得我像个没良心的,花大人,本王是最有良心的。”
花念笑起来,摸到了魏宿放在一旁的药膏道:“衣服脱了。”
魏宿照做脱了衣服。
花念给魏宿上药:“魏王殿下说错了,你有良心,我没有啊,我觉得丑。”
魏宿失笑:“行,你觉得丑,觉得丑别亲啊。”
花念觉得这人无中生有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他可没亲。
魏宿身上的疤痕很多,其实这一道箭伤相比较下反而没那么显眼,宫内的御医看得也不差,这些伤疤都没生出横肉。
花念将背部所有伤疤都抹了药。
“转过来。”
魏宿转身。
花念看着前面,前面没有后背多,前面最重的伤就真的是他射的那一箭了。
“殿下,当时疼吗?”
魏宿:“不疼。”
花念眼尾一抬,睁眼说瞎话是吧。
魏宿低笑:“真的不疼,当时忙着记你去了,忘了疼。”
怎么就被一个读书人射了呢,夜里翻来覆去早就忘了这箭伤,满脑子都是当年花念射他时的模样。
冷静,拿着弓的手漂亮极了。
他那会儿就觉得漂亮极了。
只不过当时的想法是:小白脸。
他居然被一个小白脸射了。
花念抹着药问:“记了多久?”
魏宿坦然道:“记到了现在。”
现在都能回忆起那时花念的神色,抬手拉弓的弧度,手上的青筋和那日带的扳指。
花念毫不意外这个答案。
给人上完药学着魏宿吹了吹。
魏宿喉咙一滚,立即投降。
“花大人,别吹了。”
花念不仅吹,还亲了一口,就亲在了心口这个位置。
魏宿脑子一崩,抓住了要后退的花念。
花念在魏宿亲过来时温和问:“我不可以亲吗?只准你亲我?”
魏宿立即道:“不是,你想亲就亲。”
花念看着被抓住的手:“那殿下这是做什么?我做错了?”
魏宿听见做错了三个字瞬间放开了手,花念顺势下床,连药膏都没拿。
魏宿坐在床上,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可能是最近日子太好,他有些呆了。
居然就这么放人跑了。
花念心情极好,看着床帐慢悠悠回去接着将刚刚那幅画画完。
今日先画花霁洲。
明日再画花晏清。
魏宿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
“花大人,你玩弄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
花念拿着笔的动作滞住,他反驳:“下官不背这个罪名,玩弄亲王可是死罪,下官担不起。”
魏宿听着这声担不起。
担不起第一天就敢把昏迷不醒的他带去小楼,甚至伤还没好就先被用了。
“有些负心汉的味道了,”魏宿凑到旁边看花念的画,又道,“花大人下一个会画本王吗?”
花念笔尖顿了一下。
魏宿立刻察觉了,脸一下黑了。
“花念,要孩子还是要我。”
花念画完最后一笔。
“幼不幼稚?”
魏宿咬牙切齿:“所以是要孩子是吧。”
刚开始也是只要孩子,现在他们成了有情人还是孩子在第一。
花念头疼,敷衍道:“你,要你。”
魏宿被气笑了。
这一声冷笑让花念放下了笔,转头道:“孩子不是你的吗,我又不是要别人的孩子。”
魏宿一噎,追问:“那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花念:“你,你重要。”
没你也不会有孩子,本末他能分清。
魏宿神清气爽。
其实他比不比孩子重要都一样了。
反正花念身边只能有他。
花念没眼看。
魏宿有时候比花晏清都幼稚。
他这个月天天和魏宿待着,也快要和花晏清一样幼稚了。
这种话题还能顺着魏宿说。
他反省了会儿。
反省不出结果。
有人无条件爱着护着很难再像从前那般深思熟虑和魏宿说话。
想来都怪魏宿。
花念转头:“魏宿,我想吃鸡。”
魏宿确认了一眼是真想吃,立刻去弄。
花念跟在后面。
就像那天半夜一样,亦步亦趋跟着魏宿。
也不帮忙,就站在旁边看。
魏宿乐得花念跟着,花念愿意黏着他,他求之不得。
“这次能吃多少?”
花念指着一个鸡腿。
魏宿乐了,吃了午饭到现在不到一个半时辰能吃这么多,好事。
花念看着火又歪头去看人。
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魏珏在皇宫内无端打了两个喷嚏。
已经快要入深春,不应该会着凉吧。
亲弟弟成亲他都去不了,这个皇帝当得真没意思,江山逐渐稳固,他想微服出巡也需要留个能看国的人,魏家人被杀得找不出这样的人。
魏珏提着笔,看来是魏家风水不好。
他看着如山的奏折,只能提笔开始批阅。
批了一日。
那边花念和魏宿凑在一起吃烤鸡,魏珏正召见大臣商议春耕。
花念和魏宿晚上哄花晏清和花霁洲睡觉,魏珏的折子还没批完。
花念和魏宿准备歇息。
魏珏还在点灯批折子,春汛了,需要提前提防。
花念和魏宿睡着了。
魏珏也准备去休息了,忙了一天刚跨出御书房,门外两位妃子提着汤。
“陛下。”
魏珏:“......”
累了一天的腰总算断了。
哦对,今日晚膳还没吃,难怪胃疼。
此刻魏宿抱着花念睡得极香。
花念已经习惯在魏宿怀里睡觉,特别是初春和深秋还有冬,魏宿比暖炉管用。
自从来了柳城,花念得到了最好的睡眠,到点了就像花晏清、花霁洲一样困。
以前一宿能睡两到三个时辰便是极好的,如今远离了皇城,柳城的事务他祖父会打理,他也是清闲到能一夜睡到天明。
而魏珏揉着胃打发了人。
喝了口热汤后他不断地想:魏宿给他找的太子什么时候能继位啊,明日可以吗?
两人身上都是喜庆的小红褂子, 由奶娘抱着出去。
魏宿一早起来,兴奋得快要忘乎所以,今日就可成亲了!
不过他的兴奋没能维持多久就被人拉开。
魏宿:“......”
拉他的人是柳茹英喊来的。
这座院子今日就是他的了,花念被柳茹拉去了柳宅。
凭什么成亲要分开啊。
柳茹英严肃站着:“殿下, 这是规矩。”
魏宿对上柳茹英说不出浑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迷迷糊糊的花念上了马车去了柳宅。
“殿下先准备, 等到了吉时会有人来接殿下过去。”柳茹英说完带着人走了。
他们成亲拜堂的地点在柳宅,魏宿要见的是柳家的列祖列宗。
柳茹英留下了婢女侍卫一堆,魏宿按照这些人说的一步一步准备。
洗澡都洗了三次。
看着他哥送来的千年柳枝, 他心情稍微好了点。
不管这柳枝是不是从千年老树上折来的, 当今圣上送来的只能是千年柳枝, 他求的可不只是这一辈子的白头。
看着侍女拿的香, 他再次配合。
逢春和李泉站在一旁, 成亲的流程如此麻烦吗?都午时了王爷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另一边的花念比魏宿好一些,他还能有时间慢慢吃午饭,吃完午饭去看一看两个孩子。
府内布置得很喜庆。
柳城的百姓也知道柳家今日有喜事, 知道是花念成亲。
不过不知道新人是谁, 只知道是皇城人。
柳宅边摆了流水席给百姓。
说句祝福话便可入席。
这几日忙的人还有谢昔,谢昔忙着在外面帮魏宿做事,他是十号到的柳城。
他原本还奇怪皇上为什么让他来押送这些东西,到了柳城进了府邸看着一片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柳闻抓了过去盘问了,又考校最近的功课。
折腾了一日他才知道是魏宿和花念成亲。
心里为自家兄弟高兴。
花大人最后还是被这变态缠到同意了。
谢昔本来还觉得没什么,成亲嘛,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到了晚上他看见魏宿着急抱着一个孩子过来。
“神医,花晏清误吞了一块糕点碍不碍事。”
柳闻着急上去和魏宿查看那个小娃娃。
谢昔凑过去, 这小娃娃眉眼和魏宿好像,他惊在原地直愣愣看着两人忙活。
柳闻笑起来:“没事, 等再长一两月就可以吃些辅食了,现在偶尔吃点不碍事,只要不噎到卡到就行。”
魏宿松了一口气,他喂花念吃糕点呢,掉了一块低头一看,花晏清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等反应过来已经咽下去了。
来不及让人去叫柳闻,他抱着人就来了。
谢昔在旁边傻了眼,这孩子是魏宿的?
刚刚魏宿叫这孩子什么?
花...晏清?
是他以为的这两个字吗?
花晏清在魏宿怀里乐呵呵的。
“呀。”
魏宿忍俊不禁,小家伙一整天活力四射得很。
谢昔更傻了。
“这,这是......”
魏宿这才看见谢昔。
“我说你怎么一到府里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到神医这里来了。”
“这是我儿子,”魏宿抱起花晏清看着谢昔,“叫花晏清,你算是他叔叔。”
柳闻给谢昔换药插了一句嘴:“什么叔叔,按照念儿来喊,这是叔祖。”
魏宿闻言轻微皱眉:“......”
是他忘记这个复杂的辈分了。
那谢昔岂不是也成了他小叔叔?花念喊对方一声小叔叔,他跟着花念喊肯定也要喊小叔叔。
魏宿上下打量谢昔。
谢昔立刻不爽了。
“你什么意思!”
魏宿看着谢昔,浑身都是不服的意思。
花晏清挥舞着手去抓谢昔。
魏宿立刻抱远了点。
“安文乖,他澡都没洗,脏。”
谢昔撸袖子:“魏宿,你还有没有人情味?我澡都没洗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送东西!”
魏宿瞧着浑身灰尘扑扑的谢昔。
“好好休息吧。”
“呀。”
花晏清现在莫名会出一声。
这一声吸引了谢昔的注意力,他看着孩子的眉眼,心里掀起风浪。
“这个孩子,魏宿,这,你,你刚刚喊他叫什么?”
魏宿炫耀抱着孩子:“花晏清,海晏河清的晏清,这是我和花念的孩子,这是哥哥,还有一个妹妹叫花霁洲,花念根据一句诗起的。”
谢昔呆滞在原地。
谁和谁的孩子?
魏宿和花大人的?
是哪不对吗?
看着谢昔这个样子,魏宿炫耀得没劲,算了,对方连心上人都没有哪里会知道他的感受。
“走了,花念还等我呢,想睡哪让下人给你铺床。”
魏宿抱着花晏清走了。
谢昔站在屋内恍惚:“师父,这孩子真的是魏宿和花大人的?”
谁生的?
脑中想了半晌,愕然回忆起曾经他给花念搭过的脉象。
柳闻拍了拍谢昔的肩膀:“你在学医上天赋很好。”
谢昔傻眼。
魏宿他凭什么?花大人看上魏宿什么了?那时候的魏宿整日整日和花大人作对啊。
难不成真是脸?
等等,两个孩子?
哥哥妹妹?
龙凤双生啊!
他深深吸气,龙凤双生。
花念和魏宿的孩子。
花大人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这种事情别说是事实了,就是平日联想一下都觉得是亵渎。
他恍恍惚惚睡了一夜。
第二日洗干净接触了两个孩子才发觉昨晚不是幻象。
难怪魏宿那次去诉说衷肠回来后整日魂不守舍的,办事跟被鬼追了一样匆忙。
两个孩子。
真心为魏宿高兴。
看着白白净净的两个孩子,他立刻笑起来。
也不知道长大了像谁。
而他到柳城的第二日就被魏宿叫过去神神秘秘说了些事。
谢昔当时真想给魏宿一拳,但一想魏宿成亲他什么都没带,就当送份子钱了。
花大人遇见这样一个人真是委屈了。
他还得瞒着大家。
在柳城,柳家人有那么好瞒吗。
好在他在今日总算将魏宿的交代弄完,他将房契扔给魏宿,魏宿看了眼喜笑颜开:“谢了。”
谢昔:“......”
他四处看。
魏宿一眼看穿谢昔找什么:“花霁洲和花晏清在柳宅,你直接过去吧。”
谢昔毫不客气丢下魏宿就去柳宅。
看着柳茹英在忙,他顺理成章抱起醒了的花晏清。
哎哟,看着真喜人,比魏宿简直可爱了不知道多少。
抱完花晏清他又去抱花霁洲。
花霁洲很安静,被他抱着不哭不闹,手都不抬一下。
太乖了。
太喜人了。
谢昔在两个孩子的房里一待就待到了黄昏,魏宿已经到了柳宅。
柳茹英过来看见谢昔,笑着让谢昔抱着孩子跟着她过去,花晏清恰好抓住了谢昔的头发,谢昔抱着花晏清,柳茹英抱着花霁洲两人去大厅里。
大厅那边还没到吉时,两份婚书摆在了大堂,这两份婚书都是陛下签了名字盖了玉玺的。
谢昔羡慕看着四周。
有生之年他能遇见他的缘分吗。
花晏清和花霁洲可稀罕死他了,他抱着怀里的花晏清和柳茹英站在一起,问:“柳夫人,花晏清和花霁洲真的是双生子?”
柳茹英不在意地回答:“是啊。”
谢昔是她义父的徒弟,她信得过。
谢昔怀里的花晏清活泼,柳茹英怀里的花霁洲只是安静地看着。
性格南辕北辙。
...为什么他觉得花霁洲更像魏宿一点,小姑娘只要闭上眼几乎就是换了个性别的魏宿,睁开眼瞬间没了这个感觉,这双眼睛非常漂亮,和花大人如出一辙。
花晏清就不一样了,脸庞似花大人,五官细看像魏宿。
谢昔莫名抱紧了些。
这不仅仅是他兄弟的孩子,或许还是未来那个位置的继承人。
晏清晏清。
魏宿敢起这个名字就注定了这个孩子会有两个姓。
太子啊。
他盯着花晏清,无情地说:“等你长大了就没有一个安稳觉睡了。”
花晏清定定地看着谢昔,然后放声。
哭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谢昔顿时手忙脚乱:“我乱说的,乱说的,你别哭啊。”
柳茹英看着默默摇头,这一辈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一天天就知道吓孩子。
她让人抱着花霁洲,自己去将花晏清抱过来哄。
谢昔眼馋,又去将花霁洲抱过来。
还是小安乐乖。
而此刻魏宿正在房内打量着自己。
他的礼服和花念是一起做的,上面的花纹绣得精美。
他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李泉上前夸赞:“王爷穿这身衣服真是无比伟岸。”
魏宿挑眉:“是吗?”
话是这样问,嘴角已经止不住扬起,他也觉得这身衣服衬人。
有侍女过来喊:“吉时到了。”
魏宿立刻放弃衣服好不好的问题,反正他的花大人肯定好看。
魏宿从这边出去,那边花念被柳茂牵出来。
柳茂笑得真心实意。
虽为世俗所不容,可到底魏宿给了念儿最好的。
正堂那两份婚书便是最好的证明。
花念一身喜服,头上发冠插的不是玉,是魏宿打的海棠发钗。
看起来大气,简洁。
眉眼如山水,脸庞流畅得仿佛一笔画出的绘卷,眼中含了笑意,走向魏宿。
魏宿呆呆看着这一身。
花念从未穿过这样艳丽的衣衫,一身正红喜服衬得面色如玉,眉眼如画。
真好看啊。
他急不可待走过去,抬手就要抱人。
“咳。”
柳茂适时出声。
魏宿清醒了一点,努力克制自己伸手去握着花念的手。
花念眉梢带着绯色,他故意问:“殿下紧张吗?”
魏宿:“...紧张。”
花念被逗笑。
他牵着牵红的一端,将另一端递给魏宿。
“牵错了殿下。”
魏宿:“没牵错。”
牵花念的手永远没错。
花念问魏宿:“亲还成不成了?”
魏宿这才老实放开人去牵着红绸,红绸中心系着同心结,如若一根红线将两人连起。
永结同心成佳偶,天作之合结良缘。
花念和魏宿来到正堂外。
此刻柳茂已经进去抱过花霁洲,让谢昔出去。
柳翊昨日回来了。
他哥成亲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会两人站在两侧迎人进来。
柳闻换了身喜庆的衣服过来抱着花晏清,主位上坐的是柳茹英。
本该是柳茂,可柳茂说他老了,以后的路要孩子们自己去走,便让柳茹英一人坐了高堂。
他和柳闻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
柳闻问柳茂:“高兴吗?”
柳茂带着笑看着这对璧人:“你不高兴?”
柳闻瞧着进门的花念,当年的她也是这般笑着的吧。
他碰见她和柳茂的时候太晚了,她已是柳茂的妻,他没见过她穿喜服的样子。
茹英像她却只是样貌像,念儿连性格都像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要是还在估计比谁都高兴。
高兴,他自然高兴。
柳茂:“我们这一辈只有我们俩了。”
柳闻当年不姓柳,他和她救下柳闻后为了瞒天过海柳闻成了他弟弟,他当然知道柳闻的心思,两人也是暗地里斗了一段时间的。
不过她不在了,将柳闻拴在这世间的人以前是茹英,后来是念儿。
“如今我们都老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