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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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昏过去的施闻钦,施遇心口一颤:“哥,你别吓我。”
管家赶忙走过来,帮着施遇将施闻钦扶到车上,一块去了医院。
沈锦然来的时候,别墅的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
门彻底开了,沈锦然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客厅的地上躺着一部手机,沈锦然刚走过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叫秋秋的联系人。
屏幕上布满了蛛网裂痕,沈锦然刚拿起手机,不知道手机是不是摔坏了,手机屏幕失灵乱跳,竟然接通了电话。
沈锦然只好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您好。”
沈锦然以为这是施遇的电话,没想到对方开口就问施闻钦,沈锦然顿了一下,没在客厅看见人,应该就是在楼上。
他回复了对方,对方又问施闻钦是不是在家。
沈锦然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回复了对方几句,那边没有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沈锦然看着“秋秋”这个备注,想到了江羽秋。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江羽秋的通讯录,跟刚才打来的这通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沈锦然看着施闻钦手机“秋秋”这个亲昵的备注,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曾经对江羽秋说过他跟施宸的亲弟弟……
小秋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沈锦然赶忙给江羽秋打了一通电话。

施遇跟管家将施闻钦送到他常去的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施闻钦就被医护人员推去检查。施遇不安地等在外面,他总觉得忘了什么事,直到沈锦然的电话打过来。
艹,江羽秋!
施遇接了沈锦然的电话,语速很快:“然哥,我这边还有点事,我一会儿给你打。”
不等沈锦然开口,施遇挂了电话,连忙给江羽秋打。
施闻钦说要去机场接江羽秋回来,现在人昏过去了,肯定不能过去了。
施遇只顾着担心他哥的情况,忘记告诉江羽秋一声。
拨下江羽秋的电话号码,没几秒手机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道江羽秋那边什么情况,施遇心急如焚,匆忙跟管家说了一句“我哥醒来给我打电话”,然后冲出了医院。
他边朝机场跑,边给自己一个哥们打电话。
像他们这种纨绔子弟,别什么都没有,就是狐朋狗友多,各行各业的二代施遇都认识。
电话一通,施遇着急问:“兄弟,你舅是不是京都汇德机场的老总?”
电话那边的人懒洋洋“昂”了一声:“咋啦?”
施遇说:“你赶紧给你舅打电话,让他联系机场的人,把一个叫江羽秋的人给我扣住!”
男人一头雾水:“这人是谁?犯罪了?”
施遇吼道:“你别管,快点给我联系!他要是飞走了,你兄弟我就没命了!”
虽然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但听施遇嘶声力竭,像出了什么大麻烦的样子,男人抓了一把头发。
“行行,我打个电话问问。扣人不可以,这个是犯法的,顶多帮你找一下。”
施遇慢慢停了下来,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你让机场广播一下,就说施闻钦昏倒,让江羽秋赶紧来医院。”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别别,别说是施闻钦。”
这要是让媒体知道,那就麻烦了。
想了几秒,施遇说:“让机场广播喊‘江羽秋,你捡回来的男人出事了,快回来’。”
电话另一边的人:……
挂了电话,施遇又给沈锦然发消息,说今天突发意外,有事改天再聊。
很快,沈锦然回过消息:【我到别墅后,不小心接了施闻钦的电话。】
施遇立刻想到了江羽秋,赶忙问:【谁的电话?】
沈锦然:【小秋的。】
沈锦然删删减减,不知道该怎么给施遇解释这件事,毕竟这还涉及他跟施宸,还有另一个人。
但这个误会太大了,沈锦然只好坦白,他先是问:【小秋是不是跟施闻钦在恋爱?】
提到这事施遇就心虚:【嗯。】
沈锦然更加愧疚:【我之前不知道他们在恋爱,不小心说错话了,小秋可能误会我跟施闻钦了。】
沈锦然:【我本来想给他打电话解释,但他关机了。】
沈锦然:【如果你见到小秋,帮我跟他解释一下,我跟施闻钦没什么。】
施遇如遭雷劈。
看来他哥喜欢的人一直是江羽秋,跟沈锦然毫无瓜葛。
最可怕的是,沈锦然是他叫过来的,这才导致沈锦然接了江羽秋的电话,让江羽秋的误会加深。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施遇疯狂挠墙,恨不能穿回一个多小时前,给自己一巴掌。
现在只能指望他兄弟那边给力,将江羽秋拦下来。如果人真的飞走了,他罪过可就大了。
五分钟后,施遇的兄弟打过来电话,“晚了,十分钟前他已经坐上飞机。”
施遇倒抽一口凉气,摇摇晃晃地扶住身旁的墙,感觉自己需要吃一颗救心丸。
施闻钦醒来时,病房只有施遇一个人。
看到他哥睁开眼,施遇的心瞬间提起来,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哥。”
施闻钦什么都想起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脑阵阵发晕。
施遇赶紧走过去,施闻钦用力地摁住他的手,声音嘶哑地问:“他呢?”
施遇表情僵硬,艰涩道:“他走了。”
随后施遇赶忙说:“不过我已经查出他坐的哪个航班,他去了临市,最近那边在网上很火,他应该是去散心了。”
施闻钦刚清醒,记忆还有些混乱,听到施遇的话顿时急了:“你怎么能让他走,他还发着高烧呢!”
说完撩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人。
“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施遇着急劝道:“哥,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网红景点找人了。”
施闻钦昏迷这几个小时里,施遇给江羽秋打上百个电话,但人一直没有开机。
虽然跟江羽秋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施遇感觉江羽秋是一个很喜欢玩的人,他既然选择去临市,应该会去网红景点打卡。
施遇想的没错,江羽秋现在确实在网红景点。
选这座城市是江羽秋临时起意,不过来都来了……
很喜欢凑热闹的江羽秋从飞机场出来,打车直奔网红景点。
政府在这边建立了一个古镇,不少网红来这里打卡拍照,吸引了大量游客。
江羽秋看了网红拍的美食照片,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他要在这里大吃特吃!
等到了地方,江羽秋才发现人挤人,凡是有点名气的食品店都排着长龙。
看着寸步难行的古镇长街,江羽秋没了逛下去的兴致,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办理了入住,江羽秋立刻解锁自己新买的手机,报复性点了很多施闻钦不让他吃的烤串、麻辣小龙虾,还有汉堡薯条。
吃饱喝足后,江羽秋后仰倒进柔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拿出没了电而关机的旧手机,江羽秋两指捏着手机屏转动。
最后他还是没给手机充电,扔到一旁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施闻钦不顾一众人的劝阻,坐飞机来到临市找江羽秋。
忍着寒风与头疼,施闻钦去古镇转了一圈,没发现江羽秋的影子。
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影响下,施闻钦凌晨发起了高烧。
他从小就注重身体健康,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远离垃圾食品,因此身体素质很好,几乎没怎么生过病。
这场高烧是施闻钦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出了很多汗,黏腻腻地躺在床上,既感觉冷又感觉热。
烧到最难受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放在施闻钦的额头。
紧接着那个人靠过来,几乎贴着施闻钦的脸,声音很轻柔:“发烧了?都是因为你挑嘴,什么都不肯吃,身体才会这么差。”
施闻钦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又下意识觉得自己不应该惹他生气。
可能就是自己平时老顶嘴,他才会……
施闻钦忽然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施闻钦涌上来的强烈不安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抱着还在念叨他不好好吃饭的江羽秋,在对方停下来后,施闻钦才声音沙哑地保证,自己以后会给什么就吃什么。
施闻钦给人的感觉就很重诺,所以江羽秋很轻易就相信了他,摸摸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了,你睡吧。”
于是,施闻钦抱着江羽秋,把眼睛紧紧地闭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外传来很重的砸门声,施闻钦从沉沉地睡梦中醒来。
怀里空荡荡的,压根没有江羽秋,施闻钦在原地愣了很久。
门外的人还在敲,因为施闻钦的不理会,敲得更加重了,隐约传进来施遇的声音。
“哥,你没事吧?”
施遇是昨天晚上偷偷跟过来的,他担心施闻钦出事。一大早他就来施闻钦的房门外蹲守,但始终没见人出来。这不符合施闻钦的生物作息,施遇这才开始砸门。
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施遇心里的担忧更甚。
正要下楼找酒店工作人员强行开门时,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施闻钦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有些白,额角都是细汗。
施遇心里咯噔了一声:“哥,你发烧了?”
施闻钦看起来很虚弱:“你怎么来了?是有他的消息吗?”
施遇没有见过他哥这样,喉头一梗,像卡了一个小石子似的难受:“……正在找,应该快了。哥,我去给你买点药。”
施闻钦眼睛暗下来,沉默地走了回去,又开始给江羽秋打电话。
此时,江羽秋已经登上了回原主户籍地的航班。
上了飞机,江羽秋戴上眼罩想要睡一觉。昨天虽然很早就躺到床上了,但睡得很晚,莫名其妙早上又醒得很早。
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
江羽秋不是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花了五分钟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规划完一秒都没有拖延,快速执行。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那就开启自己真正的人生。
第一步自然是重新高考,而高考需要在户籍所在地报名与考试。
原主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叔叔收养了他,但他对原主并不好。
高中毕业后原主就没有再读书,选择外出工作,这些年偶尔会叔叔联系。
江羽秋穿过来的第二天,就接到对方借钱的电话,他当时以为这人是骗子,就没有怎么理会。
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江羽秋没时间跟这个叔叔扯皮,找了一个酒店暂时住下。
江羽秋先给中介打电话租房子,又在网上查当地靠谱的复读培训机构。
比起单枪匹马的复读,他更希望像高中那样,跟大家一块读书上课,这样更有学习氛围。
江羽秋上午看了三套房子,下午又去参观复读机构,晚上去商场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还吃了披萨跟汉堡。
一整天的时间安排得很满,江羽秋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晚上睡得很快。
临市的施闻钦,这一天同样忙碌。
上午发着烧处理公司的事,下午烧退一点,施闻钦坐车去各个江羽秋会去的景点、美食城找人,一直找到晚上重新烧起来,他躺在酒店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样找了三天,施闻钦突然在深夜惊醒。
他想起来一件事,江羽秋以前说过要重新读书,会不会回去读书了?
施闻钦发着烧研究怎么订飞机票,这种事平时都是他的秘书做。
但现在是私人原因,而且已经很晚了,施闻钦没有给对方打电话。好在他学习能力强,很快就订好了飞机票。
施闻钦头重脚轻地重新躺回去。
这场高烧异常古怪,从发烧的第二天开始,白天没有任何事,一到夜深人静,他独处的时候就卷土重来。
施闻钦裹着被子,但仍旧感觉有寒气一直往他肺腑骨髓里钻,让梦里的江羽秋都变得冷冰冰,只会说“我要走”这句话。
现实里的江羽秋不是这样的,他的脸是温和的,他的话是讨喜的,他也只会关心自己。
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一定会问他怎么了,而不是说我要走。
施闻钦想着江羽秋,发着高烧睡着了。
隔天早上,施闻钦的烧退下来,他坐早班飞机去了江羽秋的家乡,找到了江羽秋的家人。
江羽秋父母去世了,在六年级时跟着自己的亲叔叔生活。
施闻钦从来没听江羽秋提过自己的叔叔,但因为他照顾过江羽秋,施闻钦对这位叔叔的初始感官很好。
等真正见了面,听见对方操着家乡话骂江羽秋是白眼狼,施闻钦皱起眉头。
江国民越说越兴起,没有注意到施闻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么多年我就算养一条狗,也能养出感情,这个天杀的……”
施闻钦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将江国民笼罩。
看着施闻钦那双漆黑沉冷的眼眸,江国民后脊发寒,莫名不敢说话。
施闻钦冷着脸,语气冰冷:“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江国民咽了咽唾沫,在施闻钦威慑的目光下,他点了一下头,怂道:“你问,你问。”
施闻钦:“他最近回来过吗?”
江国民:“没有。”
施闻钦又问:“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江国民实话实说:“不能,他早给我拉黑了。”
施闻钦耐心告罄,迈腿就走。
江国民长舒一口气,又忍不住骂咧咧:“小白眼狼尽他娘给老子找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惹到这个黑煞神,找老子……”
施闻钦突然又出现在面前,江国民吓得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
施闻钦压下眉峰,厉声警告江国民:“别再让我听见你骂他。”
江羽秋找到住的地方,以及复读的机构只用了三天。
因为兜里有钱,江羽秋很奢华地找了一个地段很好的二居室,房租每个月三千。
他手里的钱虽然足够他买一套房子,但江羽秋觉得租房性价比更高,买房会掏走他大部分的现金流,这很不划算。
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新的家添置满当,江羽秋满足地躺在床上。
现在好的高考复读机构都很重视升学率,入校前要对学生进行面试和考核。
江羽秋昨天去面试,做了两张试卷。下午机构招生老师就高兴地给他打电话,希望江羽秋赶快入学,还说可以帮江羽秋申请一个最优惠的折扣。
像江羽秋这种尖子生进入任何一个复读机构都是金字招牌,如果能考出一个省高考状元,复读机构倒贴江羽秋十万都稳赚不赔。
明天江羽秋就要入学了,重新回归学生生活。
江羽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微妙,他读高中的时候,各科老师严防死守,不许他们恋爱,牵小手。
现在他又是高中生了,但恋爱谈了,小手牵了,更过分的事也做了。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施闻钦,江羽秋用被子盖住自己。
他心想,他这个不纯洁的高中生还是不够花天酒地,等再多谈两段恋爱,施闻钦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江羽秋入睡前告诉自己,一切等上学就好了,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就一门心思冲高考。
施遇知道自己是导致江羽秋跟施闻钦误会的最大祸首,因此他收起纨绔的做派,在施闻钦找江羽秋这段日子,顶起了公司各项事宜。
从江国民家离开后,施闻钦并没有走,而是留在这里继续找人。
半个月内,他拿着江羽秋的照片,找遍了所有中介,打听江羽秋有没有在这里租房。
知道江羽秋要读书,他还跑了复习机构,但都没有找到人。
除夕那晚下了雪,看到窗外的雪花,施闻钦突然从席间离开。
施妈妈刚要开口叫施闻钦,施遇摁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江羽秋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忍不住问了施遇一句:“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施遇叹了一声:“没有。”
从江羽秋老家回来后,施闻钦仍旧没有放弃寻人,甚至还找了方明琅、奶茶店的收银。
她们跟江羽秋关系都不错,私下经常会联系。
方明琅听说他俩吵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前段时间秋子哥倒是给我发消息了,说自己也要考试,没时间给我补课了,为此还给我跟子欣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
之后江羽秋就不上线了,方明琅也联系不到他。
收银跟方明琅的说法一样,也是在某天跟江羽秋聊过,但之后对方就消失不怎么回消息了。
除夕夜,施闻钦收到了方明琅跟收银的短信,也是问他有没有找到江羽秋。
施闻钦没有找到。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在羊绒毛衫上洇出一小块湿意,也在施闻钦心头洇出一块湿意。
看着墨色天际飘下来的雪花,施闻钦想起入冬第一场雪,也是他跟江羽秋在一起的第一场雪。
那个时候他们搬到有暖气的出租屋,在热烘烘的室内喝着啤酒看电影。
其实那天施闻钦根本没看进电影,江羽秋在离他只有一臂的距离,面颊喝得有些泛红,嘴唇也很湿润,眼睛亮晶晶很讨喜。
施闻钦去吻他,江羽秋显得很惊讶,眼睛睁大了一点,睫毛都在扇,真的很讨喜。
那个时候江羽秋眼睛都是自己,在施闻钦再次亲他时,他把眼睛闭上了。于是施闻钦感受到,江羽秋心里也都是自己。
他们在那个狭小却温馨的房子亲吻、拥抱。
江羽秋毫无保留地接纳他,让施闻钦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现在又下雪了,却只剩下施闻钦一个人。
他不知道江羽秋在哪里,江羽秋没有父母,如果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该有多孤独?
这样阖家欢乐的日子,施闻钦真的很想很想陪着江羽秋。
想到江羽秋一个人缩在某个寒冷的出租屋,施闻钦心脏开始抽动,感受到强烈的难过。
除夕夜江羽秋是跟同学们一块过的。
他虽然是中途插进尖子班,但迅速跟同学们打成一片,成了班里的老大哥,地位尊崇。
听说江羽秋父母不在了,班上不少同学来他住的地方过除夕。
没了父母的约束,大家玩的很尽兴,一堆人围在一起吃火锅。吃过饭,江羽秋叫了很多零食外卖,大家唱歌玩游戏,还打牌。
江羽秋抓了一手的臭牌,输掉后怏怏不乐地甩给身旁的人。
“你们有谁喝果汁?”江羽秋起身去拿饮料,看见一堆人举手,把整箱饮料抱了过来。
江羽秋拧开一杯果汁,看到窗外下雪了,他愣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不由走了过去。
外面不断有人放着烟花,雪花被映得五颜六色,好像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
那个一居室的租金不算贵,因为客厅的窗户是临街的,对面是一个高档洗浴中心,门头的霓虹灯每天都要亮到第二天早上。
那天下雪,霓虹灯就把雪照得很漂亮,像今晚一样绚丽多彩。
身后有人突然有人高声嚷嚷:“前几年那个大火的剧,不是说什么下雪配啤酒炸鸡?我们也喝啤酒吧?”
一个女生反驳:“人家那是初雪,再说了你真要在这里喝出事了,你爸妈找老大的麻烦怎么办?”
原主要比江羽秋大几岁,也是尖子班年纪最大的复习生,大家都戏称他为老大。
也有附和:“咱们还是别作妖了。我跟我爸妈可是下了保证,真出事了,以后这么晚想出来就难了。”
有男生不甘心:“啤酒而已,又不是白酒。”
“就是就是,少喝点没事。”
江羽秋转过身发话:“炸鸡你们想吃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叫。酒就算了,高考结束我们再喝吧。”
想喝酒的人只好遗憾放弃,很快大家又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江羽秋心里那点说不清的低落迅速冲淡,他摇晃了一杯可乐,故意递给其中一个男生:“帮哥打开,我手滑拧不动。”
男生没太在意,一边拧瓶盖,一边小拇指戳手机屏玩游戏。
只听刺啦一声,可乐喷他一脸。
男生惊得后仰:“我艹。”
然后举着半瓶可乐报复地往江羽秋身上泼,江羽秋拔腿就跑,哈哈大笑着。
江羽秋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在这样欢快氛围中度过。
年后,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江羽秋也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他给自己订了一个小目标,先考他一个省级状元,然后重点大学走一波,出校门再赚一个亿!
施闻钦的年后目标是,先找到江羽秋,然后解释清楚他跟沈锦然没关系,最后跟江羽秋结婚。
施闻钦找人的方向一直是江羽秋老家,直到方明琅给他打电话,开辟了他的新思路。
方明琅上了高三,方妈妈经常刷志愿填报的直播。
晚饭后,方妈妈照例看直播,方明琅在一旁吃水果时,听了几句直播连线的家长。
那个家长跟江羽秋老家是一个地方,说自己的孩子这次高考可能考不上好学校,问直播间的老师有没有好办法。
直播间的老师给他出了两个主意。
方明琅本来要洗手回房间,听到直播间老师的话,立即夺过她妈的手机。
直播间老师:“家长,你家这个情况,我建议再复读。你们那个地区复读的人特别多,但你不要让你的孩子在你们区复读,因为你们区的教育资源不如基临,那边有非常多的复读好学校,你们区不少人都跑去基临复读。”
家长:“这个我知道,我也打算带孩子过去。”
方明琅一直关注着施闻钦跟江羽秋的情况,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给施闻钦打电话。
“酷子哥,你去基临,秋子哥可能在基临的复读机构,那边机构比他们区要好!”
方明琅嘶声力竭:“快点去查啊啊啊!!!”
正在基临复读的江羽秋,课间的时候被老师叫去做采访。
如果江羽秋高考考得好,这段采访就是他们机构的宣传视频。
也觉得自己会考好的江羽秋,自信地接受了采访。
采访过程他侃侃而谈,幽默十足,把采访老师都要搞自闭了。
采访老师:这孩子是真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接到方明琅的电话,施闻钦就要坐飞机去基临找江羽秋。
施闻钦的母亲拦住了他:“你现在身体不好,我让人去找。”
自从江羽秋离开后,施闻钦经常晚上发烧,第二天一早体温又会恢复正常。
她让人给施闻钦做了两次身体检查,都没有查出病因,医生委婉地说可能是心理因素。
心病只能心药医,施妈妈找了最权威的心理专家。施闻钦倒是不排斥看病,每次去见心理医生都会讲自己跟江羽秋的事。
心理医生听了十遍他们俩的爱情故事,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爱。
施闻钦讲得很细致,清楚地向心理医生描述江羽秋是如何如何爱他的。他把菜炒得那么难吃,江羽秋都没有责怪他,还把那些菜全都吃了。
心理医生面带微笑地听着。
施闻钦还说江羽秋是一个很喜欢钱的人,但给他买东西的时候,江羽秋从来不看价格。他俩刚见面没多久,江羽秋就送礼物给他,虽然只是水杯……
施闻钦:“通过种种迹象,我觉得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不然不会把他捡回去。
心理医生觉得施闻钦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但还是面带微笑听着。
四十分钟的诊疗时间,前三十分钟,施闻钦都在讲与江羽秋美好的恋情,以及江羽秋为了追求他做了多少感天动地的事。
这个时候施闻钦的情绪还不错,但在最高点,他的心情又会急转直下,觉得江羽秋没有他会过得很差。
心理医生宽慰道:“施先生,您不要这样想。从您的口述中,我感觉江先生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人。他一定能适应新环境,交到很好的朋友。”
施闻钦皱眉:“他那么爱我,没有我的生活怎么会好过?”
心理医生:……
自从第一次诊疗时被施闻钦反驳过,心理医生就明白怎么安慰施闻钦了。
那之后心理医生都说:“我充分了解江先生对您的爱意,没有您在身边,他肯定会非常难过,也肯定放不下跟您的这段感情。但他又有着向上而生的韧性,会在想您的同时照顾好自己。”
这番话施闻钦是满意的,具体表现为——晚上发烧都会降1℃。
因为施闻钦晚上总是高烧,基础体检的次数都变多了。
检查结果从来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施闻钦坚定认为自己身体很健康,并且用这个月的体检报告反驳他母亲。
施闻钦把报告转发给他母亲:“我身体很好。”
施妈妈无奈:“我知道你很着急找到小江,现在我比你更着急。”
施闻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看他嘴型就知道是拒绝的话,施妈妈立刻生气道:“你给我闭嘴!”
施闻钦抿了一下,而后抬起下巴:“你这样很不尊重人权。”
施妈妈气坏了,口不择言:“你这样难怪人家会跑。”
施闻钦嘴唇动了动,下巴都收回来了,像是很难过。
施妈妈心口剧烈收缩,跟着施闻钦一块难过:“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施闻钦垂下眼睛,低声说:“没有关系,我知道。”
施妈妈温暖的手摁在施闻钦的肩膀,看着自己这个高大的儿子,她开口:“不管你多大,我都会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因为我是你妈妈。”
“闻钦,你给我两天时间。如果我没有找到人,你再飞过去我绝不拦着。”
她只是不想施闻钦抱着希望赶到基临,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到时候“病情”加重怎么办?
施闻钦犹豫良久,这才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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