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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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在心里又念了施闻钦一句粘人精,但施闻钦俯下身来时,江羽秋很自然将手臂攀到他的颈上,仰头将唇贴了过去。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的吻,施闻钦把江羽秋推到实木的办公桌上,宽大的手掌贴在江羽秋侧颈的动脉,感受着江羽秋脉管的跳动。
江羽秋的腿被分开了一点,施闻钦挤在他身前,吻得很用力,唇齿间发出湿濡的水声,江羽秋好像承受不住似的,喉结滚动得很厉害。
看着江羽秋扇动的眼睫,施闻钦舔了两下他的唇瓣,又去亲他的眼皮,还用鼻尖蹭江羽秋。
江羽秋得以喘息,唇红得不像话。那口气刚喘匀,下一秒又被捉住下巴,吻过来。
施闻钦像是采撷什么似的,沿着江羽秋的唇线舔舐了好一会儿,然后撬开,去勾他的舌尖。
终于亲昵够了,施闻钦放开江羽秋,低头看了一眼江羽秋,又爱不释手地把他抱住。
江羽秋真受不了施闻钦,搞得好像他们三年没见似的,推了一下他,说:“饿了。”
施闻钦这才将食盒拿过来,打开盖子给江羽秋吃饭。
办公室有单独的卫生间,江羽秋去里面洗过手,然后就听见施闻钦皱眉说:“汤不是很热。”
江羽秋扫了他一眼:“不是很热怪谁?”
施闻钦闭嘴不说话了,难得没有挑食抱怨,老实地把午饭吃完了。
吃过晚饭,江羽秋没有多待,在施闻钦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拎着空饭盒离开了。
晚上江羽秋跟方明琅她们打视频,讲解最后两道大题。
知道江羽秋上课习惯,所以等他讲完题,方明琅才嘿嘿笑道:“昨天你们去约会了?”
江羽秋否认:“没有。”
方明琅不相信:“昨天晚上我明明在姿柏酒店门口看见酷子哥了。”
“我为人师表,从不撒谎。”江羽秋敲敲桌子:“这位同学,质疑老师人品,罚你多做一道数学题。”
方明琅吃瘪地努努嘴,仍旧坚持:“我就是看见了。”
女同学幸灾乐祸:“我就说让你做完江老师的题再八卦,你非要不听。”
江老师公平公正,对女同学说:“你,扰乱课堂秩序,也加罚一道题。”
女同学:……
这下换方明琅幸灾乐祸了。
看着两颗埋首在书桌前做题的脑袋,江羽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喝了一口没有茶叶的茶,还装模作样地吐了一下不存在的茶沫子。
结束了今天的辅导,江羽秋舒展了一下四肢,起身回了卧室。
施闻钦已经洗好澡,正躺在床上等江羽秋。
江羽秋打开衣柜,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施闻钦在床上等了几分钟,最终还是下床去浴室找江羽秋。
一直到凌晨,江羽秋才被施闻钦放在床上,一沾枕头立刻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江羽秋活动了一下身体,在心里骂了施闻钦两分钟。
上午闲着没事,江羽秋坐车去书店,买了一些学习用的书,给方明琅她们选了两本刷题册。
逛完书店,江羽秋又避开司机去美食城转了一圈。
自从搬到施闻钦家,江羽秋连垃圾食品都没得吃。他想吃淀粉肠、关东煮想很久了。
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江羽秋的肚子就鼓起一点,他咬着糖葫芦,在外面散了散身上的味道,这才坐进车里。
江羽秋不想听施闻钦唠叨健康养生,怕司机是他的眼线,因此才想避开司机偷吃。
吃饱喝足,江羽秋歪在车内靠坐上,眯着眼睛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路过商业街的时候,江羽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然后叫停了司机。
沈锦然手里拿着一杯凉透了的咖啡,坐在商业街入口的花坛上,旁边还放着一个纸箱子。
他仰头看着浅灰色的天,从早上到现在,明明经历了一系列糟心的事,他的心情却诡异的平静。
甚至在看见江羽秋,他还能露出浅浅的微笑,主动打招呼:“又见面了。”
江羽秋静静地看着沈锦然,他的语气跟笑容,让人觉得他心情不错,但江羽秋看他穿着单薄的衣衫,旁边放着辞职才会用到的纸箱子,实在无法把“愉悦”这两个字贴在沈锦然身上。
好像每次遇见沈锦然,他都很狼狈,江羽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拿着深情男二的剧本。
谁能想到深情男二跟主角攻走在一起……
你别说,江羽秋还真看过这个题材的小说。借用收银的话来说,谁让他们酷爱读书呢?
江羽秋问沈锦然:“你没事吧?”
沈锦然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事,只是从公司离开了。”
听出沈锦然话里那丝难以察觉的迷茫跟怅然,江羽秋坐到他旁边。
“你能力这么强,去什么地方都可以重头来过。”江羽秋真心实意道。
沈锦然看着江羽秋望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喉头瞬间涌出无数话。
说起来很奇怪,面对这个仅仅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沈锦然莫名有一种倾诉欲。
可能是因为江羽秋跟他所处的圈子毫无瓜葛,也可能是因为江羽秋有着很高的亲和力,让人生不出防备之心。
沈锦然喉咙动了一下,想要压下那种不应该的倾诉欲,但江羽秋接下来的话,彻底冲破他的心理防线。
江羽秋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员工都不珍惜,这种公司真没必要留恋。我觉得你应该庆幸,这次离职是你的新生。”
这种常见的安慰词从江羽秋嘴里说出来,显得可信度很高,也或许是沈锦然最近遇到的挫折太多,他的眼眶发涩。
许久,沈锦然才艰难开口:“我出轨了。”
江羽秋:!!!
谁知道他一个平A,换回来了沈锦然的大招。
沈锦然声音紧涩:“那天晚上跟施宸吵架,我喝多了……”
他好像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脸颊被寒风吹得苍白,嘴唇微抖。
停顿了良久,沈锦然低头很轻地笑了一下:“这样也好,总算能离婚了。”
他好像真的释然了,要放下那些沉重压在身上的感情。
对施宸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恋,对沈家的养育之恩,在这一刻终于愿意全部放下来。
江羽秋望着沈锦然苍白的侧脸,这才注意到他薄薄的衣领下,有两个红色的印子。
对这种印子,江羽秋再熟悉不过了。
没由来的,他忽然想起昨晚方明琅提到过,但他压根没当回事的话。
方明琅说前天晚上在姿柏酒店前见到了施闻钦,而那天晚上施闻钦没回来……
江羽秋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问出口了,“那个人是谁?”
沈锦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乍一听见江羽秋的询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是……”江羽秋看着沈锦然,嗓音微哑:“施宸的亲弟弟吗?”
沈锦然颜色偏浅的瞳仁动了动,他没有否认,把眼睛垂了下来。
这也是他最不能接受自己的重要原因,出轨已经很差的行为了,更差劲的是出轨对象是自己伴侣的亲弟弟。
江羽秋跟沈锦然谁都没有再说话。
寒风好像钻进了江羽秋的身体里,一路冷到胸肺,骨头缝都在发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锦然率先回过神,歉意地看着江羽秋:“抱歉,跟你说这些不好的事。”
江羽秋垂着眼,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你的错,有些事来了挡都挡不住。”
沈锦然只当江羽秋安慰自己:“或许吧,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江羽秋抬起头,沈锦然仿佛在经历了极大的挫折与痛苦后,终于下定决心从窒息的沼泽里脱身,让自己重获新生。
他的脸色虽然还是惨白一片,但眼睛里没有过去的疲惫,变得坚定果决。
如果这场意外的出轨,是为了让沈锦然脱胎换骨,逆境求生,那它的目的达到了。
作为一个读者,江羽秋看到沈锦然的改变会为他开心,但付出的代价是施闻钦……
江羽秋很冷幽默地想,施闻钦的唧唧成了工具唧,是沈锦然与施宸离婚的重要催化剂。
让施闻钦嫌弃他起的沈五字这个名字,以后他要叫施闻钦催化唧。
可能是笑话太冷,江羽秋笑不出来。
跟沈锦然分开后,江羽秋去了施闻钦的公司。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脸埋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台的人认出了江羽秋,痛快地放行。江羽秋乘电梯去了施闻钦办公的楼层,经过秘书处时,大家都在隐蔽地看他。
江羽秋什么都没有察觉,在一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施闻钦没听到敲门,眉头微蹙,看到门口的人是江羽秋,眉间的褶皱立刻荡平。
“你怎么来了?”
施闻钦的声音很平和,甚至有点高兴,这让秘书处的人都很震惊。
江羽秋把房门关上,目光重重地落在施闻钦脸上,直白地问:“前天晚上,你有没有去酒店?”

江羽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呼吸却很急,强势像是伪装出来的。
但施闻钦没有识破,听到江羽秋的话后,下意识避开了江羽秋的视线。
看到施闻钦这个心虚的反应,江羽秋的心脏狠狠扯了一下,呼进胸腔的空气变得尖锐冰冷。
他又问了施闻钦一遍,声音很重:“前天晚上,你没有去姿柏酒店吗?”
施闻钦喉咙滚了滚,仍旧不敢直视江羽秋的眼睛,声音低而轻:“我没有……”
前天晚上,施闻钦的确离开了实验室一个半小时。他去见从国外特意飞回来的设计师,为他跟江羽秋设计婚戒的设计师。
这个设计师住在姿柏酒店,因此他俩约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厅见面,并不是在酒店里面。
施闻钦觉得自己没有对江羽秋撒谎,于是理直气壮起来,坚持刚才的说辞:“我没有去酒店!”
见施闻钦像每一个劈腿的渣男一样,梗着脖子咬死不承认,江羽秋气极,笑出声。
好,很好!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施闻钦,居然也搞死不认账这套。
施闻钦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江羽秋的怒火,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撒谎,但惹江羽秋不高兴到底是不应该的。
他不是他哥,热衷于惹伴侣生气。
施闻钦伸手去拉江羽秋,脸上又浮现那种想要安抚江羽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神情。
最后,施闻钦干巴巴说:“你别生气。”
江羽秋像是被什么细菌碰到似的,立刻嫌恶地甩开施闻钦的手。
施闻钦的手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江羽秋,不明白江羽秋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都不让自己碰了。
这时,秘书敲了敲房门,有一份合同需要施闻钦签。
江羽秋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情绪似的,在秘书进来后背过身体,走到了办公室的沙发组。
秘书隐约觉得气氛不对,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安静地等着施闻钦看合同。
施闻钦拿着文件坐到转椅上,先是看了一眼江羽秋,然后仔细过目手里的合同,偶尔问秘书几个问题。
确定没有问题,施闻钦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了秘书。
秘书拿上合同,多一秒都不愿意待,火速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看着沙发组背对着自己的江羽秋,施闻钦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犹豫了几秒拿出手机。
很快,江羽秋手机开始频繁响起转款到账的声音。
金币摇晃的声音,原本非常清脆好听,但现在哗啦啦的,每一声都像噪音一样刺在江羽秋耳膜。
他最初把施闻钦捡回家,就是为了得到相应的报酬。
后来施闻钦喜欢他,死皮赖脸黏着他,江羽秋好心好意给了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谁知道施闻钦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还恢复记忆消失不见了。
江羽秋觉得自己是真傻,明明知道施闻钦的身份,打定主意讨完债就离开,结果又上了施闻钦的当。
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羽秋是男人,当然也归类在“不是好东西”的范畴内。
这些日子,施闻钦陆陆续续给他转了几十万,按理说已经够付施闻钦失忆那段时间的费用,但他都不是好东西了,讲什么礼仪道德、高风亮节、拾“男”不昧!
今天他就寡廉鲜耻、无恶不作、狮子大开口了!
江羽秋腾地坐起来,气势汹汹走向施闻钦。
施闻钦看到江羽秋的面色,眼皮一跳,忍不住往转椅靠背挪了挪。
江羽秋站到施闻钦面前,隔着办公室与他对峙几秒,然后冷冷说:“你也别几万几万,抠抠搜搜地转钱了。当初说好五百万,今天给我打过来,听见没有!”
施闻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身体坐直了一些,终于敢跟江羽秋对视。
施闻钦很痛快就应允了:“可以。”
反正他们结婚后,他的钱也是江羽秋的钱,只要江羽秋不生气,一切都好说。
答应完江羽秋,施闻钦脑子模模糊糊响起一道声音——
“你一看就有钱,我凭什么不能记账!我不仅要记,我还要大记特记!将来你必须给我钱,要给我很多很多钱!”
声音很明显是江羽秋的,但施闻钦却不记得他说这番话的场景。
看到施闻钦晃神敷衍的表情,一股无名怒火烧在江羽秋心头。
他上前,踹了施闻钦一脚,然后砸门离开了。
施闻钦身上挨了一下,看着江羽秋怒冲冲的背影,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站起来,追了出去,身上的脚印都没来得及拍掉。
秘书处的人先是看见江羽秋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他的呼吸很重,脸色也不好看,好像发了很大的火。
没一会儿,施闻钦追了出来,他的表情则是有些茫然的,像是每一个惹怒了伴侣,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傻直男。
他俩先后离开后,秘书处的人对视了几秒,用嘴型无声八卦。
“吵架了?”
“好像是。”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办公室气压很低。”
“施总第一次谈恋爱,会吵架也应该。”
“他那个性格确实……”
施闻钦应该是没追上江羽秋,或者是江羽秋压根没搭理施闻钦。总之没多久,施闻钦沉默地一个人走了回来。
临进办公室前,施闻钦把自己的贴身秘书叫了进来。
在听到施闻钦要自己给江羽秋转五百万,秘书在心里惊声尖叫,No——
这不是拿钱侮辱人吗!
虽然现在大家都很喜欢这种“侮辱方式”,但看江先生的面相、干净的气质,妥妥是青春片的纯爱少年。
如果他收到了这笔转账,会不会觉得施总只是想跟他玩玩?误会加深后,两个人会不会分手?
如果两个人分手了,施总又会不会刁难他们这些秘书?
这一刻,秘书觉醒了神助攻的技能。
有他在,绝不能让总裁跟“夫人”分手!
秘书大胆进谏:“施总,我觉得吵架完就给对方打这么一大笔钱,会让对方觉得您在瞧不起他,其实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
施闻钦皱眉:“我们从不吵架!”
秘书:……
施闻钦下巴扬起一点:“不过,你说的其他办法是什么?我可以听一听。”
“……”秘书想了想,然后说:“用真心。”
施闻钦怀疑道:“用真心就可以吗?”
秘书无比确定:“用真心就可以!”
施闻钦琢磨了两秒,然后对秘书说:“你先真心地给他打五百万。”
秘书:……
秘书在心里尔康招手:大人,您这样,“夫人”会跑的!
江羽秋确实要跑。
坐车回去后,江羽秋怒气未消进了卧室,看见装饰的壁画,他摘下来就要砸。
但想起这幅画的价格,江羽秋慢慢地放下了画,毕竟艺术无罪。
紧接着他看见一面衣冠镜,江羽秋抄起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镜子砸坏了对施闻钦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家里的保姆得收拾,而他们对自己挺好的。
江羽秋松下肩膀,将电子钟放回了原处。
心里的邪火实在无处发泄,江羽秋把床上的抱枕一个个推搡到了地上,表情冷酷。
之后他又学颠剧主角,剪了施闻钦一件衣服,想让这个世界发烂发臭。
把所有的脾气都发泄出去,江羽秋眼神空洞地坐到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羽秋收到了施闻钦打来的钱。
看着躺在账户上的巨额存款,又看了看那件碎成布条的衣服,江羽秋先是觉得怪没意思的,随后又噌地站起来。
他都已经打败全国80%的人,变得这么有钱了,还留恋一个渣男干什么!
江羽秋翻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往里面装衣服。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去他施闻钦的,他才不在乎!他要重新高考,去大学泡最帅的同学!
越想江羽秋越上头,随后把行李箱一扔,决定从头开始,旧衣服也不带了,反正他有钱重新买。
江羽秋拿上自己的身份证件,叫了一辆车直奔机场。
江羽秋满脑子都是中二剧本,什么三年之期,龙王归来,什么莫欺少年穷的退婚流,什么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要你高攀不起。
总之,三年后他将石破天惊、华丽归来!
江羽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坐在飞机场大厅在网上查城市攻略。
先好好玩几天,等把自己玩高兴了,然后沉下心来好好学习,备战明年的高考。
江羽秋搜索温度适宜的南方旅游城市,看着密密麻麻的介绍,江羽秋忍不住晃神。
他摇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干净,继续查看攻略,但很快大脑又会被大量的情绪占据。
这么反反复复好久,江羽秋终于选定一座城市,订了时间最快的航班。
江羽秋拿着飞机牌过了安检,然后接到了施闻钦的电话。
江羽秋是不想接的,直接挂掉,但施闻钦一直打一直打,他还是接听了。
施闻钦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你怎么没在家?”
江羽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漠地说:“打电话什么事?”
听到播报航班的声音,看着脚边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施闻钦顿时警惕起来:“你现在在哪儿?”
江羽秋朝登机口走去,“在飞机场。”
他本来是不想说,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对施闻钦的怨念,撂下狠话:“我要走了,你也追求你的幸福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施闻钦着急道:“你要去哪儿?”
江羽秋:“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
电话那头的施闻钦似乎不理解江羽秋的话,一直追问他为什么要走,最后坦诚了自己的错误。
“我是说谎了,但你不要走,我过去找你。”
江羽秋咬牙切齿:“你终于肯承认了!”
施闻钦的声音很低,语速却很快,显得仓促而慌张:“对不起,你别走。”
江羽秋要走的心很坚决,但听见施闻钦那句“你别走”,眼眶忽然变得很涩,强压下去的情绪被施闻钦轻松搅了起来。
江羽秋的手机断断续续响起机场的广播声,施闻钦耳力很好,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你现在在京都汇德机场是吗?我马上过去,你不要走。”
江羽秋心道,他才不是一个恋爱脑,听施闻钦几句花言巧语,就会原谅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但话又说回来,万一真有什么误会呢。
他也不是要为施闻钦说话,主要这里是一个狗血小说世界,发生误会的概率还是很大很大的,莫名其妙的巧合又特别特别多。
江羽秋挂掉电话,默默取消了航班,决定给施闻钦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他真跟沈锦然发生了什么,江羽秋立刻就走。
但如果那天晚上是沈锦然喝多了,以为跟施闻钦怎么样了,实际没有发生什么,那……
江羽秋坐在候机厅,脑子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心烦,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
等了一个多小时,江羽秋怀疑施闻钦是不是堵车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五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给施闻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通,江羽秋刚要质问,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
听出是沈锦然的声音,江羽秋愣了一下,喉咙发紧:“施闻钦呢?”
“他……”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他在楼上吧。”
江羽秋问:“他在家?”
沈锦然“嗯”了一声,又说:“您先别挂,我去楼上看看。”
江羽秋没有说话,把电话掐断了。
在听到沈锦然的声音那刻,江羽秋还觉得施闻钦特意把他叫过来,一块跟他自己解释。
没想到,施闻钦是迫不及待把沈锦然叫到家里,压根没想着来找他。
江羽秋一气之下,拉黑了施闻钦所有联系方式,没管哪座城市,订了一个最快离开的航班。
施闻钦听了秘书的建议,真心地给江羽秋打了钱。
在网上查过哄人攻略后,又真心地订了鲜花,还真心给厨师打电话,让他用真心给江羽秋做一份麻辣小龙虾。
前几天江羽秋在外面偷吃小龙虾,被施闻钦抓住了,后来他让家里的厨师做,江羽秋说不是麻辣的不好吃。
施闻钦想,江羽秋今天这么生气,那就让他吃一次麻辣的小龙虾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管家打来电话说,江羽秋剪了施闻钦一件衣服,还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
管家的电话打过来时,施闻钦正在开高层的会议。
挂掉电话,施闻钦匆匆结束会议,叫司机在楼下等他。
会议上,施遇偷偷摸鱼打游戏,施闻钦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脸色开始不对劲。
散会后,施遇忍不住跟了过去,听见他哥先后跟司机,还有管家打了一通电话。
施遇隐约听到江羽秋要离开,神情顿时为之一振。
出息了我的小江同学,居然想到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的套路!
施遇厚着脸皮,坐进施闻钦的车里。
施闻钦以为是自己说谎惹到江羽秋,才导致他要离开,整个人不安而焦急,压根没注意到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施遇。
江羽秋这么一闹,施遇预感他哥的天平会偏向江羽秋,因此偷偷给沈锦然发了一条消息,说有事要谈,地点约在了他哥的别墅。
施遇设想的剧本是,江羽秋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施闻钦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果不选择他,他就要离开。
而他哥,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江羽秋,心里一软,答应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温馨的一幕,恰巧被沈锦然看见。
施遇觉得沈锦然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只要让他看见施闻钦答应跟江羽秋在一起的画面,沈锦然一定会黯然退场。
施家的危机完美解决。
而他,施遇全场最佳mvp!
施遇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里,等到了别墅,才知道江羽秋已经走了,他满脑袋问号。
不是哥们,你还真跑啊。
欲擒故纵不是应该在对方最上头的时候搞嘛,找人的过程也是情绪慢慢平稳的过程,江羽秋怎么真的跑了?
见江羽秋没有在家,施闻钦的不安推到顶峰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谎言会惹江羽秋这么生气。
施闻钦给江羽秋打电话,对方一直不接。
看着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施闻钦,施遇拿出手机录像,想要给沈锦然看。
等江羽秋接通电话,施遇将摄像头移上去一点,拍摄他哥的脸。
发现施闻钦真的很焦虑,施遇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没有多想。
直到施闻钦开始跟江羽秋讲话,语气不是平日的四平八稳,甚至说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啪嗒一声。
施遇的手机掉了,他瞠目地望着施闻钦,无法想象那么自我、那么唯我独尊的人,竟然会有承认自己错误的那天。
在施闻钦说“你别走”的时候,施遇听出了一丝央求,像是真的很着急,很担心江羽秋走掉。
那一刻,施遇产生了怀疑。
等施闻钦挂了电话,施遇按捺不住,开口问:“……哥,你到底喜欢谁?”
施闻钦没空搭理施遇,只是焦灼道:“你开着你的跑车吗?送我去机场。”
施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解释“我是跟你坐一辆车来的”,还是该震惊施闻钦居然愿意坐他的跑车。
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讷讷地说:“我没开跑车。”
施闻钦闻言,抓着手机阔步走出了房间。
施遇惊疑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
但他一直在撮合江羽秋跟他哥,没犯什么天条吧?哪怕他哥一直爱的人是江羽秋,应该也没有……
施遇跟在施闻钦身后,他从未见过施闻钦这么着急,忍不住劝道:“就算江羽秋坐飞机走了,也能追……”
施闻钦像是听不得“江羽秋坐飞机离开”这种话,一个厉眼扫过来。
施遇当即闭嘴。
施闻钦三步并两步,快速往楼下走。
可能是因为心不静,施闻钦一脚踩空,凭着超强的平衡力他稳住身体,没跌下去,但还是被惯性带着一路大跨步地冲下台阶。
虽然施闻钦没有撞到任何地方,但剧烈的冲力导致脑组织与颅骨发生碰撞。
那一瞬间,施闻钦耳鸣,恶心,还有大量的记忆片段朝他涌来。
“哥——”
施遇头皮麻了一半,快步走下台阶,及时扶住了施闻钦。
手机滑出了客厅,施闻钦伸手抓了抓,记忆好像回到了江羽秋生病的那个晚上。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把手机看成了感冒药,想要去够那袋药。
江羽秋发了高烧,还等着他把药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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