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商业上常见的战术之一,施闻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但说话时一直没去看江羽秋的眼睛,“你暂时,先在这里住着,明天我让Rolls-Royce的销售过来,你可以选颜色跟款式。”
江羽秋一针见血:“所以你还没买?”
施闻钦避重就轻:“不是还没买,是还没有选颜色,跟款式,明天你亲自挑。”
江羽秋也不是真的想要,他就是好奇施闻钦会选一款什么样的跑车。
施闻钦继续说:“选了之后,Rolls-Royce的工厂会按照,你的要求制作。一般周期在八个月到十二个月之间,但他们向我保证,可以提前到六个月。”
江羽秋:……
真是涨了没有用的见识,他还以为豪车付钱就可以买,没想到还要等这么长时间。
施闻钦明显是跟Rolls-Royce销售沟通过,江羽秋忍不住问:“你这车是专门给我买的?”
施闻钦:“嗯。”
江羽秋:“那我能开吗?”
施闻钦犹豫了一下,音量要比承认送给江羽秋一辆跑车时小了一些:“……最好不要。”
江羽秋就知道是这样,冷哼哼了两声:“不让开,你还不如给我买一辆遥控汽车,起码我能遥控开它。”
见江羽秋不高兴,施闻钦立刻说:“我有一块地皮,到时候铺上马路,你可以在这里开,不会有人打扰你。”
江羽秋轻嗤,一瘸一拐朝外走:“我不要了。”
施闻钦追在他后面:“为什么?”
江羽秋翻白眼:“我开跑车就是要出去炫耀的,一个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开,有什么成就感?”
施闻钦很快给出解决办法:“我找人看着你开。”
这种虚假的羡慕有什么用?江羽秋拒绝:“我不要了,你明天别让销售来。”
施闻钦无法说服江羽秋,只好加重语气,像是给他洗脑:“你要。”
江羽秋:“我不要。”
施闻钦:“你要。”
两个“复读机”从车库到客厅都在念叨“要”跟“不要”,直到管家走过来,说晚饭做好了,可以去餐厅吃。
江羽秋的注意力瞬间放到管家身上,用眼睛隐晦地打量他。
管家冲江羽秋微微一笑,充满了人机的美感,像每一个霸总文学小说里的管家。
江羽秋有一种感觉,他将会跟这个管家发生至少三十多章的狗血故事。
施闻钦购置了一辆轮椅,吃过饭后推着江羽秋参观这套房子。
房子很大,装修风格虽然简约,色调却很温馨,江羽秋很喜欢起居室那套米白色的沙发,看起来很舒服。
别墅一共四层,自带电梯。
简单参观完,施闻钦摁下电梯,带着江羽秋回到主卧,也就是自己的房间。
江羽秋一早就知道施闻钦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到了主卧门口,他放下一只脚,阻拦住轮椅的进程。
施闻钦低头看过来。
江羽秋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卧室。”施闻钦骄矜地抬了一下下巴,用一种江羽秋占了大便宜的口吻说:“你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床很舒服,是专门定制的,可以检查睡眠质量。”
江羽秋心道,他的睡眠质量还需要小小一张床检测?
江羽秋直接拒绝:“不用了,我睡客房就好。”
施闻钦没料到江羽秋搬到他家,会提出睡客房这种情况,整个人卡顿了一下。
好几秒钟后,施闻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江羽秋理由充分:“我怕半夜睡着后,你会掐我后脖子。”
施闻钦想说自己不会,但他确实有前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施闻钦僵在原地,欲言又止的呆样,江羽秋嘴角很轻地扬了扬,还故意问:“客房在哪呢?”
他推着轮椅去找客房,转头就在楼梯口看见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管家,江羽秋停在原地。
似乎察觉到江羽秋的视线,一袭燕尾服的管家侧头看过来,冲江羽秋微微一笑,然后消失在楼道口。
施闻钦终于想到合情合理的理由,说江羽秋起夜不方便,需要旁边有人。
江羽秋在心里吐槽,他只是扭伤了脚,又不是双腿残了,而且他肾功能强大,压根不会半夜上厕所!
但施闻钦把他推到主卧,江羽秋没有再拒绝。
主要是想睡一下有钱人的床,听说他们的床垫都好几十万呢,难怪施闻钦之前总是抱怨床不够舒服。
在几十万的床上一觉醒来,江羽秋觉得跟他几百块的床也没有什么区别。
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只要他想,裹着羽绒服躺榴莲上都能一觉到天亮。
江羽秋向矫情怪施闻钦投以神之鄙视。
施闻钦以为江羽秋想要被亲,捧住了他的脸,吻了过来。
在施小钦有反应之前,施闻钦及时放开江羽秋,起身说:“我下午让Rolls-Royce的销售过来。”
“不用了。”江羽秋伸了一个懒腰:“等脚好了,我去找施遇,他说他有很多跑车,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过瘾就行了。”
毕竟他现在还没驾照,不好出去装13.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没有说什么。等离开江羽秋的视线,他给Rolls-Royce的销售打电话,让对方带着他们公司名下所有跑车的介绍,来他的公司一趟。
吃过早饭,施闻钦去上班。
江羽秋在房间玩了一会儿手机,看外面天气不错,难得有太阳,江羽秋走出房间去外面透透气。
管家在花圃指挥园艺工修剪泛黄的叶子,江羽秋看到他后,躲在绿植后面暗中观察。
按照国际惯例,江羽秋觉得自己应该会跟管家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对话。
江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家会找上自己,他静静做一个守株待兔的美男子。
管家说:“把那几个盆景搬到太阳底下。”
然后,江羽秋面前的绿植被搬走,他在管家面前无所遁形。江羽秋立刻像被人扒了小马甲,眼睛惊慌眨动,脖子都缩了一下。
“江先生。”管家看到了江羽秋,并且走过来。
来了来了,经典的台词即将来临!
江羽秋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昨晚做好功课,在课堂上迫不及待想要被老师抽查的好学生。
管家张开口,嘴巴上下翕动,说:“江先生,这里有风,我去给您拿一个薄毯。”
这句话在寒风里延迟了几秒似的,才慢慢传到江羽秋耳朵里。
管家走进客厅,江羽秋忍不住跟在他后面,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不说“你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我们家少爷的”,或者是“你是我们家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管家去起居室的消毒柜,拿了一件干净的毛毯,转头就见身后跟着一只幽怨的小猪。
江羽秋与管家对视,管家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江羽秋默默接过毛毯,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开时,身后的管家突然开口:“对了……”
江羽秋仿佛听到什么号召,咻地一下转过头。
管家微笑:“您对羊毛过敏吗?您手里的是纯羊毛毯子,如果不喜欢这个料子,还有棉线与真丝的。”
江羽秋眼神暗下来,说了一句“不过敏”。
说完本来想走人,但江羽秋实在不甘心,主动cue流程:“我是施闻钦第几个带回来的人?”
管家脸上仍旧挂着和蔼的微笑:“您是问这栋房子,还是其他房子?”
施闻钦房产很多吗?不是……
江羽秋下巴扬了一点:“他带回来的人很多?”
管家如实说:“这栋房子您是第一个?”
江羽秋不动声色地问:“那其他房子呢?”
管家微笑道:“其他房子,少爷他不住。”
“……”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的管家太正常了,这很不正常,要知道这是可是一篇狗血文,狗血文里的管家不应该像他这样的。
“不过——”管家望着江羽秋:“您是第一个让少爷上心的人,在您之前,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
这才对嘛!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江羽秋心满意足地裹着毛毯离开。
中午施闻钦没回来吃饭,但给江羽秋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见江羽秋正在吃饭,施闻钦想挂断,被江羽秋拦住了:“我没食不语的毛病,只要你好好吐象牙,我这顿饭就能消化。”
听出江羽秋骂他说话不好听,施闻钦想要反驳,但为了让江羽秋好好消化,他没有选择在吃饭的时候惹江羽秋。
施闻钦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在吃什么?”
江羽秋转过摄像头,一一扫过桌上的菜式。
施闻钦看到一道满是辣椒的菜,皱了一下眉:“怎么有这么辣的?”
江羽秋理所应当道:“因为我喜欢吃,特意点的。”
施闻钦动了动嘴,想给江羽秋科普辛辣食物对肠胃的危害,但看见江羽秋夹了一筷子清炒竹笋,忍了下来。
江羽秋问,“你吃了吗?”
施闻钦嗯了一声,跟江羽秋汇报自己的健康饮食,隐晦地希望江羽秋向自己学习。
但江羽秋显然没有这个意思,轻易就将这个话题揭过,并没有对他的饮食进行夸赞。
不过江羽秋很关心他的工作,比起日常衣食住行,江羽秋似乎更想了解自己的事业。
也是正常的,都说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于是,施闻钦向江羽秋展现自己的魅力,说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江羽秋认真听了一会儿,在施闻钦大量专业术语的堆砌下,他很难不走神。
走了三四个神儿,施闻钦终于把上午的工作量说完了,江羽秋真心感叹了一句:“好辛苦。”
施闻钦立刻骄傲地抬起下巴:“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会,但我不觉得。”
江羽秋调侃道::“是啊是啊,你最厉害了。天才少年、双博士学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企业家。”
施闻钦是一个实事求是,从不妄自菲薄的人:“你说得很对。”
江羽秋笑了:“施闻钦,你脸皮真的很厚!”
施闻钦看着屏幕里的人,江羽秋形状漂亮的眼睛在笑,红润的嘴在笑,好听的声音也在笑。他说不清楚哪里热烘烘的,唯一清楚的是,他现在很想见到江羽秋。
不是隔着屏幕这种“见到”,而是能摸到江羽秋,感受他体温与心跳的见面。
在这种奇妙的情愫下,施闻钦说:“我的脸皮不厚,但你的脸很好看。”
江羽秋愣住了,施闻钦突如其来的直白情话,让他的心跳变快了一些。
江羽秋移开一点视线,“好吧,是我说错了,你的脸皮不厚,你只是在陈述事实。”
施闻钦很自信:“我知道。”
江羽秋把头偏过去,在屏幕外笑了一下,然后挪回到手机摄像头里,对施闻钦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吃饭了。”
施闻钦:“好。”
江羽秋刚摁断视频电话,管家的咏叹声突然传来:“好久没见少爷这么开心了。”
“……”
江羽秋突然觉得正常的管家其实也不错。
下午解决完工作,施闻钦就坐车回来了。
听到院子里有汽车的声音,江羽秋从房间走了出来。
在电梯口遇见管家,管家又用咏叹的调子开口道:“从来没见过少爷,为了谁会这么早下班。”
江羽秋:……已老实,求放过。
江羽秋像犯下什么羞耻的罪行,低着脑袋回了房间。
两分钟后,江羽秋听到门外施闻钦跟管家谈话的声音。
施闻钦嘱咐:“告诉厨师,做菜不要放那么多辣椒。”
管家微笑点头:“好的少爷。”
施闻钦:“他爱吃蛋糕,可以一个星期烤两次。”
管家:“好的少爷。”
施闻钦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管家:“你今天怎么了?”
管家褪去笑容:“少爷是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施闻钦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很怪。”
管家重新挂上微笑:“我只是在尽一个管家的本分。”
施闻钦满头问号地推门走进了卧室,见江羽秋躺在床上,他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觉得管家今天很不对劲?”
“没错,是因为我。”江羽秋露出沉痛的表情:“是我让他觉醒了。”
他是一个穿书者,他的出现可能会引起一些蝴蝶效应,而管家就是蝴蝶效应的受害者,开启百分百感叹少爷的模式。
施闻钦:?
施闻钦搞不懂今天的管家,也搞不懂今天的江羽秋。
搞不懂施闻钦就不搞了,朝江羽秋走过去,“脚怎么样了?”
江羽秋晃了晃那只受伤的脚:“还行,现在已经不疼了。”
今天他走了一段路,没有明显的痛感,不过还是很肿。
施闻钦摁住了江羽秋的脚踝,不让他再乱动加重伤势。
施闻钦的掌心很热,江羽秋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没话找话:“今天下午不忙?”
“很忙。”施闻钦又露出那种骄傲自信的模样,“但我处理得很快。”
见他像一只雄赳赳的大鹅一样,下巴抬的高,脖子梗的直,好像特别想要得到自己的夸奖,江羽秋嘴角松了松。
江羽秋如他所愿道:“这么厉害?”
施闻钦嗯了一声,“因为想见你了。”
他在工作之余总是会想到江羽秋,更别说待在家里的江羽秋。施闻钦以己度人,觉得江羽秋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所以他就赶紧回来了。
施闻钦的眉弓很高,显得眼睛漆黑深邃,那里面好像盛满了自己,江羽秋的心动了一下。
身随心动,江羽秋与施闻钦的距离慢慢拉近……
温暖的室内,江羽秋皮肤裸露在外面,头顶的灯在他身上落了一层白。
施闻钦很激动,简直像第一次一样,喘息声很重,把江羽秋锢得很紧。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的吻,江羽秋胯骨被磨红了一片,他用力地抓着施闻钦,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
江羽秋难捱地咬着唇,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在嘴唇,鲜红得吓人。施闻钦扭过头,用鼻尖蹭江羽秋,潮湿灼热的呼吸打在江羽秋面颊,舌尖撬开江羽秋咬在嘴唇的牙齿,舔舐江羽秋唇瓣的牙印,一次次加深地入侵着。
江羽秋眼睫抖得很厉害,推了一下施闻钦,又忍不住把脸埋进施闻钦脖颈,牙齿勾在施闻钦不露在外面的皮肤。
轻微的刺痛让施闻钦脑神经更加活跃,手臂的肌肉鼓囊囊,硬挺挺地挨着江羽秋。
看着江羽秋垂下的湿漉漉睫毛,施闻钦心口砰砰跳着,含住亲吻他的眼皮,想要把自己更深地埋入江羽秋。
晚饭江羽秋没有下去吃,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厨房的灶上炖着鸡汤,很奇怪,施闻钦从来没做过饭,看见鸡汤那一刻,脑子迅速冒出鸡汤面的做法。
他感觉江羽秋会很喜欢吃,于是洗了一把青菜,又切了一些咸火腿,往鸡汤里下了面条。
汤色淡黄,上面摆着红红绿绿的青菜、火腿、扇贝,还有煸炒过的鸡肉,看起来很有食欲。
江羽秋连吃了两大碗,并且给出优秀的评价。
施闻钦就像被撸顺毛的大型犬,给江羽秋切了一些应季的水果。
看着专注抠着柚子吃的江羽秋,施闻钦只觉得他哪儿哪儿都舒服自然,长得特别合自己的心意。
喉头隐隐发热,施闻钦走过去,半蹲在江羽秋面前,第二次求婚:“我们结婚吧。”
比起第一次,江羽秋淡定了很多,把手里的柚子皮扔掉,还擦了擦自己的手。
上次施闻钦求完婚,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不是施闻钦的错,但这事给江羽秋敲响了警钟。
江羽秋非常理智淡然地说:“相处一年再说吧。”
江羽秋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施闻钦震惊了很久,才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江羽秋宛如一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含糊其辞:“这事不好跟你说,总之我们先相处,觉得合适,一年后再推进下一步。”
施闻钦无法认同江羽秋这番说辞,他们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需要推进一年再结婚。
但江羽秋得到他就冷淡的态度,让施闻钦觉得果然轻易得到的就不会被珍惜。
因此晚上睡觉时,施闻钦没有像平时那样抱着江羽秋入眠,他希望江羽秋明白自己生气了。
江羽秋不明白,且沾枕就睡,倒是施闻钦失眠良久。
隔天早上,施闻钦怨气满满地去了公司。
看到施闻钦的脸色,施遇忍不住跟江羽秋打听了一下情况。
毫无察觉的江羽秋三连否认:【谁也没惹他、心情很好地出了门、早上吃得也不少。】
施遇:【……】
施遇:【谢谢你有用的内部消息。】
江羽秋:【不客气。】
施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光明正大摸鱼:【你脚伤好点没?我朋友弄了一块地皮,搞了一个度假村,周六日你跟我哥要不要去玩?】
施遇就差把“你快点勾引我哥”这句话打成文字发给江羽秋了。
今天施闻钦明显不高兴,既然不是家里出事了,那就是沈锦然……
他要是一个月老,现在就把十斤红线绑他哥跟江羽秋身上,谁都剪不断那种。
闲得无聊的江羽秋问:【这周六日你哥不忙?】
施遇哭死,江羽秋勾引他哥还要关注一下他哥忙不忙,这就是鬼迷心窍的爱情啊!
施遇:【放心,不忙,你约他绝对能出来。】
就算施闻钦不出来,他旁敲侧击、煽风点火,绑也要把他哥绑到江羽秋这条贼船上。
确定施闻钦不忙,又确实想出去溜达溜达的江羽秋,点头同意帮他哥们去增加一下人气。
搞定了江羽秋,施遇马不停蹄又去吹施闻钦的“枕边风”。
出乎意料地,施闻钦竟然很痛快就答应了,这让施遇十分怀疑,他哥是不是和沈锦然闹别扭了,才会答应跟江羽秋约会,气一气沈锦然?
施遇一边骂施闻钦,一边暗骂自己助纣为虐。
骂归骂,但施遇还是为他俩订了一间情侣套房,到时候施闻钦问起,他就说度假村太火爆,就剩下这一间房。
施闻钦的想法与施遇不谋而合。
他琢磨了一个晚上,终于琢磨出江羽秋为什么不答应跟他结婚。想来是他俩的进展太快,让江羽秋没有真实感,因此患得患失,害怕梦醒了会失去他。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增加感情亲密度。
仔细想想,他好像真的没有跟江羽秋正式约会过,这次度假村之旅,将会是他跟江羽秋感情的重要转折点。
他会让江羽秋放下所有顾虑,幸福无比地与自己去民政局结婚。
施闻钦对自己很有自信。
到了周六那天,施遇开车来接江羽秋跟施闻钦,但遭到了施闻钦的嫌弃。
施遇没开跑车,施闻钦嫌弃的是他的车技。
施遇吸了一口气,坐进了施闻钦的车里,去了他哥们的度假村。
一路上,施遇在车里打了无数腹稿,汽车驶进度假村,他才说出房间订满,只剩下一间套房。
施遇试图说服施闻钦:“哥,你放心,套房有两个房间,主卧室还备有单独卫生间。”
施闻钦对此反应很平淡:“知道了。”
施遇:?
怎么感觉他哥转性了?就算是施闻钦父母,在没经过施闻钦的允许,都不能随意出入他的房间。
看了一眼江羽秋,施遇随后想明白了。
他俩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哥没那么排斥江羽秋。
第一步进行的顺利,接下来就要看江羽秋能不能把握住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施遇给江羽秋使了一个眼色,被施闻钦看到后,严厉呵斥:“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
施遇正襟危坐,放弃在施闻钦眼皮底下跟江羽秋沟通,等一会儿他私下给江羽秋开小灶。
把施闻钦跟江羽秋安排进套房,施遇在门口琢磨着想一个办法把江羽秋骗出来。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正要按下发送,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着度假村的观光车。
施遇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坐在观光车上的人果然是沈锦然。
施遇:………………
不行,不能让他俩碰面!
施遇想给施宸打一个电话,让他把沈锦然带回去,又怕施宸知道施闻钦也在这里,兄弟俩会手足相残。
正两难时,身后的房门打开了,施闻钦从里面走出来,问施遇要房卡。
施遇:!!!
骤然听见施闻钦的声音,他的头皮都要炸了。怕他哥看见沈锦然,施遇也没去顾忌施闻钦的避讳,直接让人拽进了情侣套房里。
施闻钦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拨开施遇的手,认真地捋平了袖口的褶皱,语气不满:“做什么”
施遇挤出一抹微笑:“没事,外面风大,我怕你吹感冒了。”
施闻钦接受了这个说辞,并且又问施遇要了一遍房卡。
度假村的房卡是一种储蓄卡,施闻钦拿到房卡后,给嚷着要喝饮料的江羽秋,刷了一瓶果汁。
刷完卡,施闻钦转头见施遇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不由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施遇没说什么,离开了房间后,给江羽秋发了一条信息。
【出来聊!重要的事!!别告诉我哥!!!】
看到施遇发来的消息,江羽秋一头雾水,趁着施闻钦到处检查套房的卫生情况,他出去见施遇。
江羽秋刚走出房间,就被施遇鬼鬼祟祟地拉到一旁。
江羽秋没有挣扎,只是有些不解:“有什么事?”
施遇看了一眼情侣套房,确定施闻钦没跟出来,才对江羽秋说:“沈锦然也来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哥,今晚不要再矜持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一举拿下我哥!”
江羽秋没听施遇后半句打鸡血的话,他的注意力放到前半段。
江羽秋问:“你说沈锦然也来度假村了?”
施遇一脸沉痛地点头,谁知道平时看着清冷的沈锦然,居然也会做出千里追夫……追情夫的戏码。
静了几秒,江羽秋问施遇:“他住在哪个房间?”
施遇怀疑地看向江羽秋:“问这个干什么?你还打算找上门去做客?”
江羽秋淡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法则法规的存在,想要强行走剧情线,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抗争的。
施遇不知道江羽秋是真镇定,还是强装出来的,反正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施闻钦一步步走向感情的深渊,为了爱情跟家人决裂。
“我哥不太能喝酒,今晚我会多灌他一些,到时候你把握住机会。”
江羽秋不满地瞪施遇:“你干嘛要灌他酒?”
“……”
施遇挠了挠头皮:“大哥,咱们这个时候就别恋爱脑了,行吗!”
江羽秋觉得施遇的手段太小儿科,简直就是狗血文的无脑反派,不是下药,就是灌酒,没一点新意。
“不是让你多看书?”江羽秋抬起下巴:“你没看吗?”
感觉被鄙夷的施遇,一时不知道江羽秋要他看哪方面的书。
江羽秋拍了拍施遇的肩:“你别插手了,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施遇:……
施遇发觉江羽秋跟他哥除了自信以外的第二个“夫妻相”,那就是气人的本事都很一流。
江羽秋回到房间,施闻钦已经检查完主卧的卫生情况。
在施闻钦答应来度假村,施遇找了专业的保洁,仔仔细细打扫了两遍,勉强得到施闻钦一句“能住”的评价。
江羽秋没施闻钦那么多讲究,直接往沙发上一歪,看着施闻钦走去检查卫生间,他撇撇嘴。
支着身体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江羽秋头一歪,将脸埋进抱枕里。
施闻钦从卫生间出来,就见江羽秋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他走过去,小心将抱枕从江羽秋脸上拿开,以防他呼吸不畅。
江羽秋的睡眠质量总是很好,合上的眼皮有道浅浅的肉色眼线,睫毛很长,尖端微微翘起,被头顶的日光灯镀了一层灿金。
施闻钦蹲在江羽秋身前,手指忍不住碰了碰江羽秋的睫毛尖。
江羽秋仍旧闭着眼睛,声音很清亮,不像睡着了:“干嘛?”
施闻钦脑袋低了一些,问江羽秋:“今天走这么多路,脚疼吗?”
江羽秋已经拆了支架,也能正常走路,这点路程他来说不疼,但他不想正经回答施闻钦的话。
江羽秋撩开一点眼皮,反问施闻钦:“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还结巴吗?”
“我,没有结巴。”
施闻钦已经好几天没在江羽秋面前口吃,骤然被江羽秋这么一提醒,隐隐还有反弹的架势,用过去的语言模式反驳江羽秋。
说完后,意识到不对劲的施闻钦抿着嘴,把脑袋狠狠偏到一旁。
江羽秋捏着施闻钦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向自己:“我第一天认识你,你就是一个话都说不好的结巴。哦,还是不结巴,那个时候你给我装哑巴。”
施闻钦听着江羽秋对自己的表白,好像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江羽秋都会喜欢上他。
哪怕他失去了那段记忆,江羽秋也会重新追求他,直到他再一次被江羽秋打动。
施闻钦的心口变得熨帖,对江羽秋说,“我没有生气。你说吧,我听着。”
他想,江羽秋为了喜欢他历经千难险阻,自己应该包容江羽秋,不过就是被江羽秋调侃几句结巴,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羽秋天生反骨,施闻钦让他说,他反而不说了。
江羽秋把脑袋枕在施闻钦膝盖上,看着天花板那个奢华的枝形水晶吊灯,忍不住想这间套房的价格,五万能在这里住多久?
在施闻钦没有给他转账之前,五万是江羽秋的大部分积蓄,可这些积蓄顶多让他在这里住两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