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白耳猫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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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水喝完吧,身上会暖和一些。”
其实就算是在上辈子,宁柯也实在算不上是个足够听话的病人。
但是这一次,宁柯掀起眼帘瞥了正灼灼看着他的谢行一眼,却是难得的没有拒绝。
他伸出有点苍白的细长手指,借过了谢行递过来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温水喝光了。
喝完之后,把水杯重新塞回到谢行手里,他才又重新裹好了被子,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大半夜被折腾起来,退烧药又有点助眠的作用,让宁柯现在眼皮变得越来越沉。
但是谢行并没有直接放他去睡觉,而是拿起刚刚一直挂在自己胳膊上的热毛巾,给宁柯十分细致地擦了一遍脸,把他额前刚刚出的冷汗擦干净。
谢行的动作虽然十分轻柔,但还是把宁柯弄醒了。
他原本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等睁开那对眼尾还泛着红的桃花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谢行那对神色格外认真的漂亮黑眼睛。
浓密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在黑暗中显得比平常更加深邃,但依旧难掩眸中的专注和怜惜。
就好像自己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
宁柯心下一颤,好像连心跳都突然慢了半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谢行面前动摇了。
但是宁柯并不太适应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下意识向后仰了下头,躲开谢行的动作。
青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哥哥?”
宁柯现在并不太想和那对让人招架不住的瞳孔对视,便不太自然地别过了头,支吾了一声才哑声说道:
“差不多了,我有点困了,你也赶紧回去。”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刚才在客厅发生的一幕,又接着说了一句:“别在客厅睡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谢行的房间,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儿,快一米九的身高,非要在小沙发上挤着。
宁柯说完,便顺着床头滑进了被窝里,背过身去躲开了谢行的目光,又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谢行垂下眼,看见被子下面宁柯明显还是蜷缩着的动作,心下微动,便探身过去,胳膊撑上了柔软的床垫,整个人都覆到了宁柯的头顶。
正眯着眼睛的宁柯感觉眼前一暗,睁开眼就看见了正垂着头,眼睛里还噙着点笑意的谢行。
他皱了下眉:“干什么?”
“哥哥是冷吗?我给哥哥暖一下床好不好?”
“……”
宁柯张了张嘴,刚想拒绝,却看见谢行又低下了头,隔着被子把下颌压在了自己的肩头:“哥哥——”
这一声好像转出了山路十八弯,眼底也满是期待,好像要是宁柯执意拒绝,他就能当成哭给他看。
宁柯:“……”
他现在的精力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也招架不住,便索性直接别过了头,但是却又默默地向床的左边挪了挪,给谢行腾出来了一块地方。
谢行:嘻嘻^ ^。
似乎是怕宁柯反悔,谢行飞快就掀起了被子一角,整个人钻了进去。
那一瞬间,属于二十岁火气正旺的年轻人暖烘烘的体温便立刻充斥了原本还泛着凉意的被窝。
就好像自己身旁挤了一只暖融融的长毛狼犬,是无论什么热水袋或者电热毯都及不上的。
……算了,免费的自热暖炉,不用白不用。
感觉到宁柯默许了自己的接近,谢行一下便高兴起来,身后无形的尾巴又开始晃呀晃。
他又向前挪动了一点,让自己的胸膛贴上了宁柯纤薄的脊背,手掌虚虚搭上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覆住的细腰。
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压上了宁柯的颈窝,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把人完全拢在自己怀里的动作。
宁柯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橙花香气,氤氲着涌入了谢行的鼻腔,让他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
哥哥怎么能这么香,这么软,这么好抱。
自己怎么能吃得这么好,他今天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狗Y(^_^)Y。
其实他原本还想把宁柯的双腿夹在自己大腿中间,这样就能把哥哥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嵌进自己怀里,他想逃也逃不掉。
只不过碍于身下的小谢同学正十分不争气地处于兴奋状态,他最近虽然为了追哥哥脸比城墙还厚,但也知道不能过于挑衅哥哥的底线。
不然自己可能会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然后被彻底踢出竞争者行列。
但是即便如此,谢行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和哥哥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能把哥哥抱在自己怀里,他应该是全西京,乃至全华国的头一个了。
嘿嘿,开心 ^ ^。
谢行不觉又对着宁柯温热的颈窝里拱了拱,又抬手勾了一下宁柯的腰,把香香软软的美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满意地闭上了眼。
他想,这应该是他离开西京去瑞典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也许是因为这两年宁柯的养生终于还是有点用处,又或者这次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总之第二天白天起了床的时候,宁柯的烧就退了,连带着之前的嗓子不舒服也好了很多。
等到头脑恢复清醒之后,宁柯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傻愣愣的自己,上辈子直到最后的时候他也足够理性从容,这么丢人的一面居然还被谢行看见了……
宁柯一时觉得自己无法接受,所以在留谢行吃了一顿早饭之后,他就勒令谢行不许跟着自己一起去上班。
可怜小狗只好打了一辆车跟着宁柯的宾利去了公司。
今天恰好是谢氏集团今年的股东大会,在进行了这一年的工作成果汇报之后,董事会就开始谈及明年最重头的城西区科技园的项目。
其实由于宁柯对于城西那群钉子户的不肯退步,这段时间民众安置问题的进度延缓已经引起了董事会的不满意,就等着这么一个时机拿出来和宁柯争论一番。
“小宁啊,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关于公司的发展问题我们向来没有驳过你。”
“但是这次你确实有些太固执了,他们要钱,那我们就给嘛,总归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普通人,就算要钱也要不了多少。我们谢氏还能出不起这笔钱吗?”
“就是啊,小宁。这件事早点解决我们也能过个安稳年是不是?”
宁柯听着这些人的叽叽喳喳,只觉得心烦意乱,所以依旧沉默地坐在主位上。
他的病刚刚算好了一点,但是气色仍然不好,深灰色的西装衬得那张脸像冰雪一样,再加上心情也不太明朗,看起来像没什么血色。
宁柯手里转着钢笔,那些股东的话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们一整年都是坐在家里等着拿分红,怎么会知道谢氏和北美腾云总部之间那些复杂的弯弯绕。
城西那群钉子户的目的压根就不是钱,他们只是在不停蓄力,直至最后的矛盾终于彻底爆发。
那才是容廷真正的目的。
而在此之前任何怀柔政策都是毫无用处,如果要给赔偿款,那就是一个无底洞。
公司的资金总要维持在一个足以应对突发状况的安全数字,所以最后说不定还要宁柯自掏腰包去贴钱。
掏钱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没有办法彻底解决问题根源。
宁柯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他也不想去和这群股东解释,他们本来就不见得信自己,他也不想花费一个上午的时间说服别人相信他。
所以索性就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身旁的宋洋都急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会议室里才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第101章
不过这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股东们似乎并不想任由宁柯沉默着降低存在感,又或者逃避他们的问题,开始七嘴八舌地试图逼迫他做决定。
“小宁, 你别不说话啊,早点做个决定我们也好早点散会。”
“就是出一点钱的问题嘛, 小宁你犹豫什么?到时候耽误了工期,政府那边我们可没办法交代。”
“就是啊, 当年谢董在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事。”
还有人并不算低声说的一句:“他是养子啊, 又不是谢董亲生的不是吗?”
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宋洋依旧听见了这句话, 他下意识扭过头去看身旁的宁柯。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 宁总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
纤长的睫毛垂着, 鸦羽般浓黑的颜色在那张略有些苍白的美人面上显得格外浓墨重彩。
他依旧垂眼看着面前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细白的手指间转着钢笔,好像面前的这一场热闹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即便宁柯不甚在意, 宋洋都感觉自己一点都忍不了。
更别说宁总今天身上还萦绕着点大病初愈的脆弱感,就像一盏刚被粘起来的美人灯,几乎是个人看一眼都会心生怜惜,这帮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他?
这群股东平时并不会管公司的任何事务,十几个人都靠宁总一个人养着,每天就是躺家里等分红。
不体谅人也就罢了,明明对项目的事都一知半解,还要故作姿态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按理来讲,宋洋自己身为一个和董事会无关的打工人,是不应该也不合适掺和进来的。
但是他和宁柯共事这么久, 已经不像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宋洋刚想发作, 来一个十分帅气地拍案而起,但是他刚想起身,会议室的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门板咣当一下撞到了会议室的墙壁上又弹开,两声巨响就像惊雷一般,让房间里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就静默了下来。
好像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鸡。
几人回头去看房门口,站在那里的赫然就是他们差不多一年没见的谢行。
宁柯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也掀起眼帘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四季湾里谢行的卧室里有他的衣柜,但是宁柯今天早上的时候太过心烦意乱,也不怎么想看谢行,所以压根没注意到他穿的什么衣服。
将近一米九的青年长身玉立,头顶都快要抵到门框了,穿着深灰色的高领羊绒毛衣,黑色的长款呢子大衣衬出了宽阔又肌肉结实的肩背。
但那肌肉并不夸张,呢子大衣的腰带束出了一把极为漂亮的腰线,和他少年时一样劲瘦挺拔。
而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眉眼相比于一年前更加凌厉深沉,原本脸上的那些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了攻击力十足的成年男人的轮廓。
宁柯突然发觉,这好像还是谢行回国之后,自己第一次以一个完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谢行的模样。
毕竟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好像和一年前给他的感觉也没什么两样。
原来一年的时间倏然逝去,北欧的冬风已然吹灭了少年的稚嫩,磨砺出一把锋锐的傲骨。
就像自己从前无数次希望谢行成为的那样。
会议室里一时静默地落针可闻,包括宁柯和宋洋在内也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一位股东终于讷讷开口:“谢行少爷?你什么时候回西京的,怎么也没和我们说一声。”
“和你说做什么?”,谢行淡声回答道,用的是宁柯从来没听过的冷漠语气。
他抬步迈进了会议室,皮质的高帮马丁靴踩在光洁的纯木地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在此时居然显出了几分刺耳。
谢行走到刚刚说话的那个股东身边,锐利的眸子垂着又掂量了他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
“连坐在这里开会的耐心都没有,我难道要指着你来接我吗?”
闻言,原本还不动声色的坐着的宁柯下意识挑了下眉梢。
在他的印象里,谢行还是个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害羞小孩儿,第一次跟着他去参加商业场合的时候只会跟在自己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样刻薄的话居然会是从谢行口中说出来的。
那名股东也有些讶异,其实他们和谢行这位谢家真正的少爷接触的真的不算多,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谢行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儿,对公司的事情一知半解,多奉承几句就能巴结到。
所以他被这一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嘴张了几秒钟之后才接着开口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少爷。”
“我们好歹和你父亲认识了那么多年,按辈分来说你能叫我们一声叔叔的。”
但是攀关系这种老套又传统的官场手段显然对谢行没有什么作用。
闻言,冷厉的青年不禁嗤笑了一声:“叔叔?可是我现在对我父亲也是叫叔叔,所以你们又算是谁,陌生人吗?”
听见谢行这句话,宋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直到看见宁柯瞥过来的眼神才赶忙咳嗽了一声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没想到小少爷去瑞典晃悠了一年,这汉语水平不降反升。
你说他们惹谁不好,非要去惹现在把宁总当作命根子看的谢行,而且就算是谢董,也是肯定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
还没等那名股东从谢行的讥讽中回过神来,谢行便抬起头,那对和谢明珏很相似,但却又更加精致凌厉的黑眼睛淡漠地看了一圈坐在这张长桌边上的西装革履的一群人,终于开口说道:
“现在宁总才是谢氏一切事务的负责人,你们对公司这几年又没什么贡献,宁总有什么决定你们听着就行了,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听见谢行这句话,那名股东似乎突然急了,开口说道:
“小少爷,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我们从前跟着你父亲干了那么多年,肯定是为了公司好。你才是谢董亲生的,有血缘的儿子,这公司原本应该是你的才对。”
其实对于股东们来说,这公司是谁的并不算特别重要,只要有股份捏在手里,有分红拿,就什么都无所谓。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宁柯偏偏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也许之前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从谢行被认回谢家之后,宁柯就对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进行了背调。
那些通过他们这群股东的背景进入公司的员工要么被发派去了分公司,要么就是被分到没什么话语权的小项目组,他们在公司里的关系一下就被砍掉了大半。
落到这群股东眼里,便是宁柯半点不念及旧情,在谢行少爷回家之后急于把公司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白眼狼行为。
“宁柯他只是个养子,他在公司说一不二这么多年,小少爷你就一点都不……”
“砰”的一声响,谢行的马丁靴一脚踹上了那名股东的椅子腿,连人带椅都差点被一起踹翻,他拼命扒住了会议桌的边缘才稳住了平衡。
“小少爷你……”
谢行淡漠地垂下眼,看着男人的脸却如同看着什么死物: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亲生儿子和养子的区别,我只知道宁总是我的哥哥,是我们家的人,而你才是个真正的外人。”
“你……”
“行了。”
气氛正焦灼之时,宁柯终于难得的出了声,他从主位上站起身,那张昳丽温雅的美人面依旧如冰似雪般淡漠。
在别人眼中是不近人情,但却是他在公事上最常见的表情,有些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今天就到这里吧,至于诸位股东们的顾虑,我想最后我会交出一个令大家满意的结果。”
“……”
“随便你。”几名股东似乎也并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纷纷开始推开椅子向屋外走去。
一人走至门口时,才蓦然站定,回头对宁柯并不算太客气地说道:
“宁柯,你最好真的能在明年城西动工之前解决好这件事,不然谢氏的损失已经足够我们召开股东大会来罢免你了。”
但即便听到这样的威胁,宁柯面上也依旧没什么神色,只是淡淡地眨了下眼:“明白。”
那名股东“哼”了一声,终于抬步走出会议室,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房门一被关上,宋洋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椅背上:“真是群难缠的人。”
“宁总,我们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容廷比我们先等不及吗?”
宁柯一时没说话,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然而他刚想开口回答,旁边的谢行却又十分自然地缠了过来。
他抬手揽住宁柯的腰,把下颌压在青年的肩头:“哥哥——”
宋洋:……Σ(⊙▽⊙”a
他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谢行别过头看着宁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精致侧脸,接着说道:“我也听说了城西那边的事,哥哥有办法吗?”
宁柯“啪”的一声拍了下谢行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开。”
但是谢行只当做没听见,手掌越发揽紧了,感受着掌下柔韧清瘦的触感:“哥哥,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宋洋:……可怕,小少爷简直太可怕了,感觉下一秒这间会议室就会被宁总夷为平地。
他要不还是先跑吧。
等到宋洋灰溜溜地抱着电脑出了会议室,宁柯才别过头,但是看见谢行那对看着他时永远炽热期待的眼睛,他却又心软了。
算了,其实像刚才那样,平生第一次被人出头的感觉……
真的还不错。

第102章
上辈子的时候, 宁柯在就任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时受到的质疑与冷眼会比现在在这个世界的更多。
宁氏集团体量巨大,各个股东之间的关系网极为错综复杂,不乏有不少人想要把宁家的人从高位上拉下来, 好自己坐享其成。
更不用说自己那时因为连跳几级,拿到博士学位的时候将将是别人大学毕业的年纪。
太年轻了, 太难以服众。
他孤身在猜忌与恶意中厮杀出一条血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因为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这样的人生, 宁柯倒觉得早点结束也并非就算得上是一种遗憾。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过被人维护的经历,谢行是头一个。
所以即便今天早上他刚刚暗下决心不能再在谢行的撒娇面前心软, 在这一刻他依旧难以控制地有些动摇。
能被人坚定地选择, 炽热地爱着, 真的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
但是……自己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给予他同样的爱呢?
这对谢行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足够公平的事。
想到这里, 宁柯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没再试图挣脱开谢行的怀抱:
“其实我何尝不是在赌呢?赌容廷会比我们先沉不住气,他可向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猎人。”
谢行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宁柯细瘦的侧腰,沉吟良久才接着说道:
“就没有办法激他们一把吗?这件事肯定是越快解决对我们越有利。”
闻言,宁柯别过头,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睨了身后的谢行一眼,眼神淡漠到没什么情绪,但还是把人看爽了:“我当然知道。”
“不过你有什么办法吗?直接雇一个施工队把我们的负责区域铲平吗?”
谢行自然听出了宁柯语气中的反讽,但是依旧不是很在意地说道:“说不准呢。”
听见这话,宁柯“啪”的一声就打了谢行的手背一巴掌, 这一下力气不小,把谢行打的倒抽了一口气。
但是他依旧没有撒手。
段瑶随口和他说过, 打是亲骂是爱,自己被哥哥打过又骂过,他肯定是哥哥最喜欢的小狗,嘿嘿^ ^。
“别瞎说。”宁柯冷声道,用的是即便刚刚谢行不要脸抱他的时候都没用过的冷厉嗓音。
显然是真觉得这小兔崽子可能会突然发疯雇一辆铲车。
听见宁柯的话,谢行下意识愣了一下,转瞬心里便涌上来一阵狂喜,身后无形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哥哥在关心我吗?!”
宁柯:“……”
受不了了,真是受不了了。
宁柯抬手狠狠按了一下谢行手腕上的一个穴位,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登时蔓延开来,让谢行触电一般撒开了原本牢牢扣在宁柯腰间的手。
“你能不能正常点?”,宁柯那对漂亮的桃花眼瞪着谢行,但里面除了费解还有一些掩藏很深的羞怯之外,却并没有任何厌恶或者不耐烦。
而且谢行知道,哥哥的教养相当好,很少会吐槽别人,自己已经是难得的例外了。
嘿嘿,开心 ^ ^。
所以即便手腕依旧泛着难以忽视的酸疼,谢行面上仍然笑着,甚至又凑上前去亲昵地去拱宁柯的颈窝,但是又忽视了自己的体型,把清瘦的人拱得又向后踉跄了几步。
宁柯差一点就没站稳,不过幸好后腰及时地缠上来了一只有力的胳膊,把人稳稳地捞住了。
会议室的单向玻璃上映射出了一对紧紧相拥的倒影,就好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谢行瞥了一眼才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没被宁柯发觉地在青年的鬓角轻吻了一下:
“哥哥就别担心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了,现在哥哥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完全可以由他来做。
而且……也没必要让哥哥知道。
宁柯的唇角不觉抽动了一下,趁着谢行还没怎么注意,便十分敏捷地挣脱开了他的手,“啪”的一声把会议桌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合上,揣进了怀里,直接就向着大门走去。
“哥哥——”
谢行好像生怕自己被丢下,亦步亦趋地就跟了上去,明明是很大一只,但却莫名显得有几分委屈。
“快回去工作。”
宁柯头都没回地对着谢行说道,要是谢行和他走得再近一点,说不定就能看见他莹白的耳廓上漫起的绯红。
在向来冷淡的青年身上算得上是相当罕见的。
似乎是想急于甩掉谢行,宁柯又故作冷漠地别过头补了一句:“别天天黏着我。”
谢行也知道自己不能把人逼得太急,最后便站定在了原地,看着宁柯头也没回地进了电梯间。
他看着数字停在十八楼之后,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了手机,从微信联系人列表里翻出来了一个已经有点久远的好友:
“宋窈小姐,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空,能有幸和令尊吃一顿晚饭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谢行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成功地被收留在了四季湾,过上了能给宁柯亲手做早晚饭的幸福日子。
至于午饭,两人则是会在公司食堂一起吃。
即便是向来独来独往的宁柯,也不得不说,这样有人陪着的日子更有烟火气。
他也快习惯了身后总跟着一个喜欢撒娇卖惨的尾巴。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对于谢行是不是太过纵容了,以致于他现在面对自己的冷言冷语都毫无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是头一个。
宁柯的心理年龄将近三十岁,自然不是什么喜欢幼稚地欺骗自己的人。
他对谢行很特别,总是会对他心软,容许他一步一步地融入自己的日常生活。
自己是不是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呢?
……他不知道,毕竟他还从来没有喜欢过人,遇见过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付出超过利益关系之外感情的人。
但是谢行除外。
毕竟这个小孩儿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只是在真挚地,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
而自己甚至只需要对他有个好脸色,或者在他想要抱自己的时候没有躲,就已经足够他开开心心地过一整天。
宁柯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迷茫。
也许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日子就这么缓慢地进入了年末,西京的温度变得越来越冷,这天晚上又下起了一场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天穹落下,落到街道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踩起来咯吱咯吱响。
宁柯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本来想等谢行一起回家,但是却看见了十分钟之前他给自己发的微信消息。
说今天他的晚饭在外面吃,不过他下午就回了四季湾做好了给宁柯的晚饭,就温在锅里,让他不用等自己了。
“……”
这种事自从谢行从瑞典回国之后就没有发生过,毕竟对于谢行来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把自己揣进宁柯的西装口袋里的。
能让他拒接跟着自己一起回家吃饭的机会,只有可能是工作上让人推拒不得的饭局。
但是最近又好像没听说过投资部有什么重要的项目需要谈。
……算了,自己又不是非要和他一起回家不可,哼( ̄~ ̄)。
宁柯自己开车回了家,在厨房里发现了还是温热着的饭菜,是一道番茄牛腩和清炒笋片。
分明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那么多顿饭都是自己独自吃的,但是今天晚上,看着落地窗外鹅毛般的大雪,还有小区里随着主人归家逐渐亮起的灯光。
视线又落到原本应该还坐着一个人的餐桌边,宁柯居然第一次有点不适应。
也不知道那只小狗什么时候回来。
要是饭局的话,会不会被灌酒,他那个酒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清醒着回来。
……真是让人操心。
他今天还是晚点睡吧。
宁柯独自一人吃完了晚饭,饭后在书房处理完邮箱里残余的邮件和需要看的合同,才去浴室里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等到他裹着浴袍出来也才不到九点,难得安静的晚间时光,宁柯便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选了一部时间很长的英文影片打发时间。
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宁柯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房间里暖气开得太足,自己又很久没有这么晚睡觉了,眼皮已经有些打架。
就在宁柯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咔哒一声响了,让宁柯猛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以四季湾的安保水平和指纹锁来看,不可能是陌生人,那就只可能是某只小狗终于从外面鬼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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