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盈灯  发于: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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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这次行为也确实是在试探。”他耸了耸肩,“反正除了我那傻乎乎的队友,也确实没骗到你们。”
“宋以辞!你个混蛋!”
陆准涨红了脸,他看了看一脸神秘微笑的腹黑队友,又看了看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显得也挺愉悦的齐沅,最后又瞄了一眼满脸写着无聊,对他们的对话毫不在意的谢临,忽然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悲愤。
我真是个大怨种才会和这三个神经病一起破魇。他愤愤地想,自己的心灵遭受重创,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和怂恿自己参与这次破魇的罗老申报工伤。
“入魇以后不久,我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些。”宋以辞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条,上面是一行打印出来的方正字。
【记住你说过的话。今天中午12点半,宴会厅会停电。你有五分钟时间用我给你准备好的东西,把“大海会记住每个谎言”写在镜子上,合作愉快。】
“出于角色扮演的必要性考虑,我选择服从纸条上面的指示,推进剧情。”宋以辞说。
“果然,操纵跳闸的人和写字的人不是同一个。”齐沅和谢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么看,负责制造停电的沃克应该和宋以辞一样,也是被人指使而为之的可能性比较大,恶作剧真正的主使者仍未浮出水面。”
“挺能藏。”谢临冷声评价。
“有一个问题。”齐沅看向宋以辞,“控制镜面温度的遥控装置在你身上吗?”
宋以辞摇头。
“那第一次的爆炸原因就也清晰了。”齐沅垂眉盯着那张小纸条,淡淡的油墨味从上面传来,“遥控器大概率在主使者身上——我们如果搜身,他立刻就会暴露,之后的计划也将付之一炬,便选择了直接炸船。”
“应该是这样。”宋以辞赞许地点头,“早晨我和李梓桐,也就是我身边的记者一直在一起,并且从她口中套出信息,判断了这个魇境模拟的场景——三年前在粉海沉没的银月号。”
“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别的信息了。”宋以辞说,“不过,关于接下来行动的方向,这个也许能够帮到我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同样是打印出来的纸条。
【第一个任务完成后,去找李颜聊聊当年的事。切记不要暴露目的。杨柳我会负责。】
“这是第二张纸条,也就是我接下来要去完成的任务。”宋以辞的手指在两名女性的名字上轻点,“一会儿我就该去找李颜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不过重点是,这个人说,他会去找杨柳。”
“那这还不简单,我们先去找她不就得了!”陆准一拍大腿,“我们找个借口提供客房服务,给她送点东西过去。只要提前告诉她之后可能会被恐吓,不就能先发制人了。”
“前提是你们真的能提前。”宋以辞无情出声提醒,“我们已经交流了将近一小时,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主使者还没有行动。”
齐沅看了一眼休息室即将指向两点的时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们入魇以来一直比较被动,如果真的能借此机会夺得先机,掌握主动权,甚至拉拢杨柳让她给他们提供线索。
但如果他们晚了一步……
齐沅默默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他们掌握的情报实在有限,过分谨慎的踌躇不前只会让主使者进一步得逞。
拼一把吧。
倒也不算孤注一掷,只要他们仍在魇境之中,哪怕失败,都应该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李颜那边就交给你了。”齐沅看向宋以辞,“杨柳那边,我换身衣服和陆准一起去吧,就用客房服务的理由。”
谢临闻言,立刻显得有些不悦。
“你……能不能去帮我盯着沃克?”齐沅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他:“你的身份套他的话容易些,最好能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也和宋以辞一样收到了纸条。”
“……”又一次被队友发配单独行动的谢大佬额间青筋短暂浮现,他脸色瞬间沉下来,过了几秒,终于绷直了嘴角,从唇缝挤出一个字:“行。”
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四人分散开来,齐沅换上那身服务员的制服,和陆准一起来到210号房门口。
“您好,客房服务。”陆准率先敲门,齐沅在他身后有模有样推着一辆小车。
“叩叩”声持续了好些时候,陆准敲得响亮,却仍没传来任何回音。
难道杨柳不在房里?
她之前明显在宴会厅里受到极大恐吓,齐沅扶她进房间时她站都站不稳,甚至还反锁了房门,怎么也不像是会一个人跑出去的样子。
齐沅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和陆准对视一眼,后者掏出一张万能房卡在电子锁上轻贴。
“您好,客房服务,我们进来了。”陆准缓缓推下把手,意外的,房门并没有从里面被锁上。
没等两人彻底打开房门一探究竟,屋里便传来杨柳凄厉的嘶吼。
“是他,果然是他……和我写的一样,含冤死去的人,真的会回魂……我不该写那本小说,不,当年我就不该……”
昔日美丽斯文的侦探小说家正双手抱头坐在桌前,用完全失控到癫狂的声音呓语着。
“客人,您怎么了?”齐沅试图和她搭话。
“别过来!”杨柳整个人都像是着了魔,她猛地回头,双眼瞪得极大,几近完全突出眼眶,上面布满可怖的红血丝。
她视线从散落着小说的桌面上扫过,抓起一把水果刀高高举起,冲齐沅乱挥,银色刀面映出她被扭曲的,披头散发的可怖面容。
“你冷静点!”陆准被泛着冷光的刀尖吓了一跳,伸手想要阻止她的危险行为,却没料到她举着小刀的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回旋的弧线。
齐沅的眼睛蓦地瞪大。
她的目标不是别人,竟然是她自己!
电光石火间,银色的刀锋在两人的注视下,随着杨柳细瘦手臂的摆动,直直扎向自己。
一时间,血光四溅。

第35章 粉红海(6)
杨柳手中的刀没入她纤细的脖子左下方,可能是割破了颈动脉,鲜血顺着刀柄喷泉一样往外涌,很快在她周身溅了一滩,血迹在她黑色的连衣裙上晕开。
她的脸色惨白若鬼,双脚一软就跪坐在地上,但她竟然还剩下一点力气,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着还想将刀抽出来,陆准一个箭步冲上去控制住她,周身泛起淡紫色的灵力。
“放开我……我要赎罪……让我赎罪!”
“左手边的柜子下面有急救箱!”陆准按着杨柳的手,回头冲齐沅大喊,快看看有什么能用的,给她止血!”
杨柳的房间很乱,行李箱里各种东西都被翻出来摊在地毯上,齐沅视线顺着茶几掠过被溅上点点鲜血的床面,锁定了陆准所说的衣柜,快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拉开衣柜的门。
毫无征兆的,在他的指尖离柜门内凹的把手还有几厘米时,热浪伴随着轰鸣声席卷了他。
齐沅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在灼热的温度中失去了意识。
因为太快了,所以他没感觉到疼,但是仍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像身体在岩浆中被撕碎了。
最后还是耳鸣声把齐沅唤醒的。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硬板床上抬起手来查看自己的胳膊。
白炽灯照出他手臂皮肤细腻的纹理,淡淡的青色血管浮于手背上,腕骨突出,手指偏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是他的手。
齐沅躺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四肢逐渐恢复力气。
感受到身体的各处都是完好的,他忽然觉得响得厉害的耳鸣声也不算什么了。
一只小麦色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齐沅扭头,毫不意外看到霍光的脸,他应该是说了和之前几次循环差不太多的话,但齐沅现在耳中嗡鸣声不断,什么都听不清,只凭口型能看出“上工”两个字。
果然又回来了。
齐沅认命地把手臂挡在眼睛上,遮住刺目的灯光。
虽然半小时前去往杨柳房间的时候,他也没想着能一举成功通过杨柳获得关键情报,但是会凉在那样突然的时间点,还凉的那么惨烈也是他没想到的。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他对霍光露出一个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炸弹不止一处。
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后,他首先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样灼热的触感历历在目,爆炸源头想必离他很近,很大概率就在杨柳的房间里。
但是,之前的爆炸是因为犯人不想被发现控制镜面温度的遥控器在身上,从而暴露,失去继续实施他准备好的一系列计划的可能。
这次,犯人应该并不知道他们出现在杨柳的房间。炸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爆炸呢?
显然,每次在循环中失去意识回到起点的最初十几分钟,齐沅的脑袋都会被疑问所占据,在思考中忽略了上工的时间——这次等他反应过来时间的时候已经五点整了,他慌忙赶往甲板,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手环。
然而,齐沅抵达顶层甲板后四处眺望,却并没有看见曾安的身影。
这次的剧情线变动了?
齐沅疑惑着,从顶层甲板下到宽阔的二层甲板边缘,海面被航行中的邮轮切割出粉色浪花,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俨然是风雨欲来的模样,海风虽然咸腥但还算清凉,多少把他身上经历两次失败循环的疲惫吹走一些。
“第一天上工就这么晚到,小伙子真行。”
熟悉的厚重嘲讽声从身后传来,齐沅带着诧异回头,看到曾安从甲板后方用来放置各类清洁工具的柜门侧面走出,表情冷峻的不像话。
那片区域被棚子笼罩在阴影里,原来这位大副从他来到甲板时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先前他并没有在意。
齐沅盯着那忽然出现的高大人影手中那截短得几乎看不见的烟蒂,忽然从心底至头顶蔓延出一股寒意。
他知道上一次为什么炸弹会爆炸了。
陆准慌忙让自己去柜子里拿医疗箱的时候,他的视线顺势扫了杨柳的房间一圈。
他逐渐想起许多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杨柳房间的门并没有从里面被拴上防盗链,然而之前齐沅送她回房的时候,确实从门外听见她把链条插上了的声音。
房间里的茶几上,放着两个被雾气沾染的玻璃杯。里面的水显然还具有一定的热度,应该刚刚倒进去没有太久。
衣柜门夹住了杨柳的一件裙子,有一个明显的小角路在了外面。而她身上的连衣裙即使在最后染上血色时都是平整的,不像是会放任裙子被柜门夹皱的人。
杨柳房间倾倒的垃圾桶里,也有一截非常短的烟蒂。常抽烟的人身上难免有烟草味,但是之前齐沅扶她回房时,并没有从她身上闻到任何烟味。
齐沅头一次在曾安面前感到慌乱——皆借由这位大副的登场,他得出了一个令自己感到头皮发麻的结论。
他和陆准赶往杨柳客房的时候,给宋以辞传纸条的幕后主使,并没有从杨柳的房间离开。
他也在个那房间里。
齐沅盯着曾安手里那截烟蒂,嘴唇抿的很紧,他几乎无法控制脸上显出微妙的慌乱,只好把手指在栏杆上扣紧,通过冷硬的触感逼迫自己保持镇定。
那个同样也抽烟的人,就躲在齐沅快要打开的衣柜里,偷偷听到了他们和杨柳全部的对话。
并且在听到他们要打开柜子,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引爆房间里的炸弹,和他们同归于尽。
“不说话?白着一张脸摆脸色给谁看呢?不想干快滚!”看着齐沅愣在原地没有动,曾安的面色变得愈发阴沉。
“抱歉,我……”齐沅也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肯定不太好看,索性将计就计开摆:“我刚才肚子疼。”
谁料曾安闻言,竟然连语气都轻柔了几分。
“害,我儿子以前也会这样,紧张的时候肚子痛。”曾安说起儿子,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柔和,“我个人可以理解你。”
他把烟蒂丢进垃圾桶,转身朝屋内走去:“快去工作。但记住,没有第二次。”
原来这样也是可以的吗……齐沅对曾安忽然间的铁汉柔情表示小小的震惊,他转身前往摆放工具的地方拿了铲刷开始进行他第三次的甲板清理工作,情绪重新回归平稳,习惯性开始分析。
根据目前的信息,真犯人果然先他和陆准一步找上了杨柳,并且用了不知什么手段,成功把她逼疯了。在杨柳陷入癫狂后,犯人应该是在屋里进行了翻找,才把她的行李翻的很乱,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的房间,被赶到的他和陆准碰上,慌忙之下就躲进了衣柜。
烟蒂是能够协助他们辨别真犯人身份的重要线索。然而除了曾安,他们并不知道这艘船上还有谁也是喜欢抽烟的。
犯人是通过什么手段把杨柳吓成那样的呢?
那状态,简直像是被人夺舍了,用水果刀捅想自己的时候,竟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至于犯人恐吓问话的目的,也就是纸条上“当年的那件事”,齐沅还并没有头绪,但他记得当时杨柳在房间里呓语的时候说过“她就不该写那本小说”。
齐沅默默在心中构建了两个圈。
其中,事件一是“现在这艘银月号上发生的事”,其中以镜子上的血字恶作剧为开端,他看到镜子里两次血淋淋的场景为辅助,杨柳近乎变态式的自残为证实,银月号上由犯人谋划的一系列可能导致人员伤亡的事情仍在继续。
而事件二,则是“在银月号之前,这里的众人共同经历的事”,以众人看到镜中血字后如出一辙的惊恐反应为引子,曾经这些乘客甚至可能包括水手,一定在哪里早就见过,并且在当年的事件里,那个所谓回魂的“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想要破魇,首先得分别调查清楚这两件事——事件一在如今的魇境循环中,很明显处于一个现在进行时的状态,并不方便调查,但相对的,事件二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比较容易查清。
这一次,杨柳散乱在桌子最上方的那本小说应该能够为他们查清事件二的重要一环。通过她的小说,他们应该能获得一些关于“当年的事”的情报。
理清思绪让齐沅花了不少时间,但他一心二用的功夫了得,边想边干活,丝毫没耽误手头的工作。分析思索的同时,他把整块甲板区域都冲洗干净,抬头一看,时间逼近七点,到了早餐时间。
他走到顶层甲板上极目远眺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着水光锃亮的甲板满意地点点头,却毫无防备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
“为什么不回消息?”
齐沅被那双指骨分明的大手按着回了身,肩膀被有力的手指捏得隐隐作痛,谢临的俊脸被放大在眼前。他略显急促的吐息打在齐沅脸上,吹过他的睫毛,让他有点痒痒的。
心跳的忽然有些快。
“你怎么来了?”
齐沅伸手在胸口轻抚,谢临在这个点理应还在负一楼当机工,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到他的工作岗位上来了?
“还好意思问?”
谢临的眼瞳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显出一点点蓝色,仿佛他的眼里藏着正牌的深蓝大海,那一丝焦急的情绪他很好地掩盖在其中。
他的左手从齐沅的肩膀上拿下来,点了点齐沅的手环。
于是全身心投入解密的小齐终于意识到,在这次循环开始后,他竟然完完全全忘了和另外几人联系。
他连忙点开虚拟屏查看,几条消息一连串弹出来。
【LINN:你怎么样?】
【LINN:陆准说上次爆炸的时候你们就在爆炸中心。】
【世界第一净魂师:谢临竟然来问我你怎么样……你没回他消息?】
【LINN:齐沅?】
【LINN:……】
最后两条来自谢临的消息和之前的消息分别间隔了十几分钟,他几乎可以想象,在自己没有回复消息的这段时间里,谢临的怒气值在意一个怎样飞快的速度疯长。
这不,现在直接找上门来了。
“……”齐沅和谢临的最后一条消息一样陷入沉默。
能让从不主动使用联络系统的谢大佬狂轰滥炸四条信息,他倒也算是达成了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
不过,谢临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我刚才正好被大副抓住了,然后就老老实实工作去了……”他有些心虚地解释,想到自己没来由的一上来就玩消失,让谢临直接找到甲板上来,甚至有点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这就是你一大早起来不看消息,一个人上工也不看的理由?”谢临几乎咬牙切齿,“我差点以为你……”
他话说到一般又顿住了,刀子般的目光上下把齐沅扫了一遍,似乎是确认他的确完好无损,右手便彻底从他肩膀上放下来垂在身侧,绷直了嘴角,没再继续说。
“齐沅,咱们可以去吃早餐了。”
这个时候,霍光正好从顶层甲板联通室内的门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身穿水手服的清瘦青年和身穿工装服的高大青年距离极近地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尴尬气氛在他眼中看来甚至有些暧昧,于是他也没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心翼翼朝齐沅发问。
“你身边的这位是?”霍光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沉着脸的谢临,“不好意思啊,闲杂人等不能来咱们工作区域。”
“呃……”齐沅愣了一下,连忙按着眼看就要发作的谢临,一本正经开始口胡:“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机工,他之前应聘的是水手,结果技不如人,差了一点没选上,刚才着找到我说自己的活干完了,今天特别想体验一下咱们水手的工作,不知道能不能……”
在他的视角,机工跑到甲板上来肯定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索性就试着看看能不能让谢临也打入水手内部,这样之后实施一些新的计划的时候,他的身边也能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
被描述成“技不如人”,却被按住手腕强行熄了爆发力的黑脸谢大佬:“……”
“这好说,我正觉得咱们两个人干活人手不太够呢!”霍光立马来劲了,十分热情地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谢临的身段:“你这么高,估计穿我的衣服正合适。等着,我回宿舍拿我那套备用的水手服,新洗过的,我还没穿过呢。”
几分钟后,霍光带着一套崭新的蓝白水手服重新出现,他本来想直接递给谢临,却苦于他周身的冷气实在太强,只好瑟缩了一下转而把衣服递给齐沅。
“说起来,我们这样私下改职务真的没关系吗?”齐沅接过衣服,忽然有点担心。要是水手人数上变化引起魇主的注意,会不会成为下一次炸弹被引爆的缘由?
“哎呀,你放心吧。”霍光拍了拍齐沅的肩,“我们这艘船上人手少,他们高级海员平时要忙各种事物已经晕头转向了,哪有心思顾得上清点我们小水手。”
“那我就不等你们先去吃饭了,你们也快点来吃哦。”霍光超齐沅挥挥手就重新回到室内前往餐厅,顶层甲板上又只剩下齐沅和谢临。
齐沅看着眼前那个一脸黑气的人,想到他可能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做出这么冲动的事,自知理亏,脸上不自觉带了点和煦笑意,语气也变得格外轻柔,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大老虎:“我带你去换衣服吧?”
意外的,某个炸毛中的人似乎对他这句话异常受用,当即就点点头,不再朝四周散发能把低飞的海鸥冷掉下来的冻感光波,竟是乖乖跟着齐沅走到了更衣室。
霍光身量也高,他的衣服穿在谢临身上大小正合适,只有裤腰大了些。齐沅看着那人穿着水手服也显出肩宽腰细的身形,默默感叹模特身材不过如此,却在下一秒发现他的领巾没有系上,领口大剌剌敞着,露了一大片精致深刻的锁骨出来。
“领巾不系还想当水手啊?”齐沅看着他别具一格的水手服打扮,哑然失笑。
他估摸着谢临肯定是觉得水手服再系上领巾显得有点低龄,但兴许是谢临一路上都显得异常顺从,他的胆子莫名变大了一些,在看到那人散开的领巾的同时,想也没想就走上前去要帮他把领巾系好。
谢临原本听了他那句问话是想要出言反驳的。
毕竟他只是因为担心齐沅近距离遭受了爆炸的波动,精神和身体受到损伤,状态不好,才满邮轮的找他。
只是想着确认自己的队友的安危而已。
在看到齐沅非常健全地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时候,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按理说应该立刻返回负一楼才对。但先是霍光出现,齐沅又顺着他的话编造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理由,他忽然就被迫变成一个憧憬水手的四好青年了。
不知为何,他看着齐沅拿着水手服,认真注视自己的眼神后,竟是说不出一句“我先走了”,甚至完全挪不动腿。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样不受控制的状态而感到心烦,但是他并没有,甚至有些开心。
于是他遵从自己的内心,听齐沅的话换上了水手服,却忽然又看见那人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走向自己。
齐沅伸手就要碰到领巾的时候,他的大脑竟然短暂空白了一瞬,没有出声拒绝齐沅为自己系上那可笑的领巾。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细长瓷白的手指已经伸在自己的胸前,因为身高差的原因,他时不时的要踮起脚来俯看衣领的最上缘是否平整。
齐沅垂着眼睛往下看的时候,远看总显得有些淡漠矜贵,近看却格外人畜无害,谢临能看清他双眼皮淡淡的印子,纤长卷翘,小扇子般的睫毛,和无意识微张的,淡粉色花瓣似的嘴唇。
谢临就那样一动不动近乎僵硬地垂头站着,却感到血液在快速往心口涌,直到齐沅的手心因为整理衣领的动作而蹭过他的锁骨,他才终于因为酥酥麻麻的触感而小幅度颤了一下肩膀。
离开医院有一段时间,齐沅身上的消毒水味已经消去很多,身上隐隐传来一种淡淡的香味,但谢临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好闻,闻上去令他终日冷硬的心都变得柔软。
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忘。他想。
“好啦。”
齐沅双手在谢临忙活了一阵子,对照着更衣室的镜子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把领巾调整成自己满意的样子。
他伸手在谢临肩膀轻轻拍了拍。谢临身上没有过分蓬勃的腱子肉,肌肉偏薄,肩上的触感硬邦邦的。
此时一套整洁的水手服穿在他身上,和显出几分幼态的齐沅不同,他深邃锐利的五官配合蓝白相间的制服,显出青年人特有的精瘦干练,衬得整个人格外青春活力。
一番操作下来,齐沅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推开更衣室沉重的门,自然而然扭头朝谢临问:“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吗?”
谢临注视着齐沅含笑的唇角,薄唇微张,似乎在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没能说出口,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小房间。
“你的意思是,早餐后我们先接触杨柳?”
早餐的时候,两个人特地找了海员用餐区的小角落坐下,齐沅和谢临说了自己之前关于“两个核心事件”的一些分析,换来他几次认可的点头。
“没错。在收到血字恐吓之前,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是很好的。”齐沅指了指坐在窗边的餐桌上小口小口喝着咖啡,正在读报的杨柳,说道:“和这个状态下的她交流应该比较容易。如果她比较好说话,我们可以提前和她透露关于恶作剧的一些信息,套出她所掌握的情报。”
“恶作剧还没发生,她对于我们的说法能信多少?”谢临果断提出质疑,两个人在分析问题的时候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也许能信一点,也许完全不相信,但至少我们可以先试探一番。”齐沅喝了一口牛奶,继续说:“主要目的只有一个——把她那本小说顺出来,摸清当年这些人共同经历的事件二具体是什么,以制定宴会恶作剧后具体的计划。”
“有道理。”谢临颔首,“进房间的借口想好了?”
“这不是有你这个新晋海员了吗?”齐沅朝他神秘一笑,“就说她房间的排水排气系统有问题,我们要上门检修。运气好的话,能在她眼皮底下把炸弹搜出来。”
“您好,客房服务。”
做出决定后的半个小时,齐沅和谢临合力把后甲板的器械整理工作在极短的时间完成,随后很快来到了杨柳的客房前。
此时的恶作剧还没发生,冷静美丽的侦探小说家把门打开一条缝后,发现是两名年轻英俊的水手,自然是没有过多怀疑就把他们放进了房间。
谢临有模有样进入卫生间查看她的水管,齐沅则跑到她桌前的椅子旁,站到椅子上佯装查看她的通风管道。
“您是一个人前来这次的粉海之旅吗?”
手指在通风口前轻敲,齐沅有模有样地像老维修师傅一样尝试和杨柳搭话。
“嗯。”杨柳平日里是个清冷的性子,普通情况下她其实很反感这样突然的搭话,但是谁叫齐沅长得一副好皮囊,让她下意识心生好感,也就勉强回应了她。
齐沅看她反应冷淡,并没有太感到意外,他和谢临来之前通过净魂师资料库查到了杨柳的基本信息,作为当下的畅销小说家,她一贯的风评就是为人冷淡,连接受采访的时候话都很少。
不过齐沅早有准备。
“其实我是您的粉丝……”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扫了一眼桌面上堆放的各种小说,对着杨柳羞涩一笑:“我特别喜欢您的《南方飞艇谋杀案》,《最后的幸存者》还有《神岚村的惨剧》。”
杨柳看着他如数家珍一般报出自己的基本著作,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的小说太火,齐沅说的这几本称得上是每个侦探小说爱好者都知道的程度,她曾经听过太多这种话,从来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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